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妮拉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妾非贤良 作者:九月枫红760464 文案:   亲们若是喜欢,请点右上角一处追书!↗↗谢谢各们亲们了!么么哒!   莫明奇妙的穿成了商府二奶奶,虽是个奶奶,却说这内宅各有各的算计。府中不富余,婆母、嫂嫂便想了法的想要贪她的嫁妆。小妾嚣张,男人心冷。一个个的都想从她身上捞了好处。她岂是那般好欺负的?   婆母要寿礼,她就自罚禁了闭,让你无处下嘴。小妾不是炫耀爷们有多疼么?那她就自动的给纳妾。   可这看似冷面的冰块脸,为何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按说都给你纳新人了。你那一张黑如锅底的面像,到底又所谓何事?   所谓的贤妻,不就是要忍得了他小三,教敬得了公婆,妯娌之间互相友爱嘛,可为嘛她整到最后,那立下的贤妻志。就都给破坏了呢?……   本文宅斗,若想看剧情如何,敬请跳坑,恭候亲的大架! ================== ☆、第1章 二奶奶   堕马髻,玉兰花银丝链,别于脑后发髻。珠链银光闪烁于发间。斜里簪一枝白玉玉兰花簪。着一身红色的芙蓉刻丝褙子,下身着烟红轻纱裙。   手带红色剔透血玉镯。洛宛清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鹅蛋晶莹似雪的脸蛋,杏眼水眸;不点而珠的如樱的小嘴。轻轻一笑似百花盛开。   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指轻拂了一下手腕上冰凉丝滑的血玉。   “二奶奶今儿的精神,可是真好!”   边上着绿色褙子的,叫绿缨的丫鬟说道。   洛宛清看了她一眼。抿嘴笑了笑,抽出丝帕在嘴边轻掩了一下。   “贫得这张嘴去,难不成我就只有今天是精神的?”   “倒也不是,是今天看着与往日格外有些不同罢了。”   绿缨一副圆脸大眼,看着很是古灵精怪样。   这时内里门帘打了开来。   “二奶奶,早饭已经备好了,得赶紧吃罢,待会得去福安居给老夫人请安呢!”   说着的同时,掀了门帘走将进来。   只见她着一身光鲜粉色海棠红褙子,下身着粉色绣蝶花罗裙。   宛清看了她的头发一眼,见只是双丫丫鬟髻,脑中搜了一下,却原来是原身身边的大丫头,红裳。   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面带笑的走了过来。伸了手就要来扶宛清的手。   “哎哟,我的好奶奶,你倒是得快点了,不然待会又得晚了。”   只听她叹了一声:“这晚倒是没什么?可架不住你身子骨虚,到时老夫人又不高兴的罚了你去。如今咱们这清雅苑可是碍人眼得很呢!”   她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再加上一副干利娇俏的模样;这样一翻动作,让人挑不了什么,也拒绝不了去。   但宛清却是避开她伸来的手,用手绢掩了一下嘴,声轻淡软糯,却自有一股无形压力般。   “知道了,下去吧!”   站起身来,绿樱上得前来,扶着她的胳膊。低着半个头。   “二奶奶。”   颔首示意一下,按着记忆中的样子;小踩着脚步向着屋外走去。行到门帘处;绿樱小幅度的弯了点腰;打起一边的帘子来。   轻提裙摆,跨将出去……   后面的红裳被强行让至一边后,脸色有些莫明的深暗起来。猜不透这往日里乖顺温婉的二奶奶,何以有了这番气势来。   吃罢早饭,下人便端上茶水给她漱口。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宛清这才带着绿樱和红裳;向着福安居走去。   自三天前醒来开始,便知自己已是跟原来的那个天朝大国,永远的说goodbye了。   来到这样复杂的一个内宅:撕x大院。   是她所不原意的,她不想却又不得不在这里撕下去。因为她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这一切不过是为个男人罢了。想想也是醉了。   想她洛宛清,前世近三十个年头没有谈过恋爱,视男人如草芥,却一睁眼的功夫,年轻了十岁不说,且还是一结婚妇女,且还是结婚三载没有身孕的女子。   呵呵……上面婆母自来看她不顺眼,要不是看在她那有着厚实家底的娘家,和她的现在的嫁妆份上,怕是等不到三载;便是要给丈夫纳妾生子的。   这不?在今年初;好不容易等到满有三年,便抬了一位小户良家女子来做小妾。   通房也停了药,可以直接怀子了。这良家小妾抬进来时,果然不负众望,在第二个月便已确诊怀孕了。   待到现下已是三个月了,原身虽然伤心,却为了夫郎作想,也是懦弱的选择了隐忍,就在三天前。   那叫柳如媚的小妾,来给她请安问好,说了一大堆的有的没的,说得倒是极其隐晦。但内容不乏是,自己的老公对她如何如何的呵护、对她如何如何的宠爱、晚上跟他们是如何如何的纏绵。原身听得伤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为了大家身段,还不得表露出争风吃醋的表情来。   是以,自那柳如媚走后,一人在内室黯然神伤,却被大丫鬟红裳,劝着去到碧波亭中,看开得正好的荷花,在采荷之时却一失足掉进了池塘。   人是救上来了,可先前的人已经死了,她二十一世纪的彪悍女洛宛清来了。   这三天里,自己躺在床上慢慢的回忆着原身落水的那一幕幕,却总是很是模糊。   再听得她落水,原身的丈夫商影来看过她一次。   那是个冷硬;有着坚毅下巴的男人。   宛清永远记得,那时天黑透了,室内的灯光昏黄而朦胧。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掀帘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她时,只冷冷的说出一句。   “作为一个内宅妇人,如何这般的没了规矩。”   当时宛清心里便是冷笑连连,很想给他一句:你大爷的!   原身好歹是你三年发妻,你既然如此冷心冷肺的不问一句,一上来便是责怪?   也至那天起!原身便再没见过他了。   走时,他只留了一句:“好身将身子将养好!别在乱坏了规矩去!”   当时她就笑了……是真笑了……是被那王八蛋给气笑的。   ... ☆、第2章 福安居   这一路上慢慢的拉回神丝的宛清,见已到了福安居的所在的院子了。跨进月亮门洞。远远的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   宛清不由得心中暗自撇了一下嘴,正了正身子,双手相叠平放于腹前;抬头挺胸,平稳的向着那主门正堂而去。   远远的有在屋外的二等丫鬟看到她,立即的对她蹲身一福。微低了腰身;打起了门帘。对着里面唱道。   “二奶奶来了!”   一时间,里面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宛清扯了个端庄的笑。走动间,裙摆微微荡漾,烟色纱裙如雾缭绕。脚上的绣花鞋;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摆动的裙摆之间;步伐端庄沉稳,像足了一个深宅妇人。   走过那打着帘子的婢女身边时,对她露了个恰到好处的笑来。   那紫衣丫头看得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下来。   用手扶着帘子,防着它刮到自己的头发。   宛清轻移着步子,绕过富贵吉详的牡丹屏风,一边打量着福安居的一切。   见里面坐着坐着四个年轻貌美;梳着妇人头的女人。其中两个她是认识的;便是二房的柳如媚和商影的性启蒙通房,春娘。   另外两位,坐在商老夫人下首头一位的,想必便是老大商正的发妻,董氏了。她穿一牡丹镶金丝褙子,下身着烟紫宗裙。头挽飞天髻。头簪牡丹赤金簪。插有镶红色宝石的珍珠流苏钗。斜里并着两朵红色海棠簪花。   另一位明显看上去年老沧桑很多。只着一件浅蓝刻丝褙子,挽了个云髻;只简单的别了根银簪。这想来就是大房惟一一位活着的姨娘了?   宛清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二房的两位。良妾柳如媚着烟红芙蓉褙子,下身一同色轻纱裙。只随意的挽了个斜髻,着一根流苏。脸本来就小,又一双大大的无辜眼。加上遂渐大的肚子,身子却还似风一吹就倒的样,让人一看就不忍心喝骂了去。   而通房春娘,则可能年纪大点的原因。只是穿着一身浅黄;有点发白的蝶嬉花褙子,同色纱裙。也是堕马髻。   不过只簪了一根镶有红色碎宝石的蝴蝶簪子。   二十上下的年纪,看着并不如何美艳,五官仅仅只能用清秀来形容。只见她很是乖静的坐在最角边上。双手叠放于身体的一侧,坐姿相当端正。   快速扫完几人的宛清。面上带着得体的端庄微笑。   冲上首着万字不断头,镶金丝暗红褙子。梳着严谨的贵妇头。一脸褶子;双眼犀利精明的商老夫人,盈盈弯膝拜了下去。   “请老夫安!老夫人安好!”   上首的商老夫人,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她,并不示意她起来。   宛清稳稳的蹲着,并不动弹一分。   商老夫人,手拿青花纏枝花纹茶杯,不紧不慢的轻缀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了回去。   见她还低首弯膝的在下首,没有动弹半分。   “嗯,行了,起吧!”   “是”   又是一记轻福,宛清才站了起来。   然后轻移碎步去到董氏那边,双手叠放腹部,对着董氏微弯一下膝。   “大嫂。”   便起了身。   董氏则是站了起来,对她颔首示意:“弟妹!”   “二奶奶。”   大房妾氏,姜氏对着宛清轻福一礼。   宛清颔首示意。   “二奶奶”   春娘也是如法炮制的一行。   待到几个相互见过礼后。那边一直坐着的柳如媚。“艰难”的起了身,刚要行礼。   上首老夫人赶紧出声制止了:“你怀着身子就不必做此大礼了!好生坐下歇着便是!”   “可是?”   只见她盈盈的眼眶中,水光荡漾。让人看了好不可怜。   “如此不行妾礼,怕是对主母不敬呢?”   说完,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宛清。   “如今一切以你身子为重,哪就有那般的重了规矩去?这个家现下还是我说了算的。谁能说了去?谁敢说了去?你便好生坐下便是!”   说完一双利眼瞟了宛清一眼。   “是!”柳如媚半低了头,双手握着打粉色丝绢,却像是不敢看宛清一般。胆怯的缩回了锦凳上。   宛清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笑得端庄和气。用手绢掩了一下嘴角,对着上首轻轻一福。   “老夫人说得是!”   “坐下吧!”商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   “是。”   轻移了步子去到柳如媚的前面、董氏后面坐了下来。身子,腰身挺直,双膝并拢,双手叠放于略左侧腰腹处。   一时间屋子静了起来。放于华丽屋子的三角兽炉中,香料缓缓飘出。   见冷了气场。   董氏则眼露“关怀”的看着她。   “听说前儿个,弟妹由于贪玩,去攀折那碧波亭的荷枝,不小心掉水昏迷,现下身子可好点了?”   ... ☆、第3章 暗中较量   “劳烦大嫂关心了!早好了!也不知是哪起奴才乱爵的舌根。如此造谣生事的奴才,若是揪出定要严惩了去!”   听她说得出此“关心”的话,宛清也只是平淡是水,不紧不慢的回了她去。   “哦?”董氏挑眉。   “如此看来!弟妹不是摘荷枝掉的水。”   用手绢轻掩了下嘴。   “是摘荷枝掉的水。”   不待给她开口的机会,宛清接着说道。   “不过看这春日里荷花开得正好,便想摘得两枝,烘焙出点荷花茶来喝喝,哪知就这般霉运的掉了下去,到现在都模糊得不知如何掉的呢?”   “原来是这样啊!”边上的柳如媚拍了拍胸口。担心的说道。   “妹妹好怕,是那天妹妹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姐姐伤了心的想不开呢?”   “你说了什么?”   董氏嘴快的问道,面上则完全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柳如媚羞红了脸,吱吱唔唔就是不说。   众人一看她那样,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内宅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精的,哪个又没被别的女人踩过。   董氏则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那点子事啊!这有啥可想不开的要去寻死?弟妹你说是不?”   宛清无事可做的理着手上绣梅花的丝帕。颔首道:“是啊!嫂嫂说得对,不过是点子小事罢了,哪就能想不开去?”   “再说了,这伺候夫君的通房妾氏,弟妹还嫌少了去呢?”   “你真是这样想的?”   上首听了她这话的商老夫人,也不在做壁上观了。抬了那双精明的利眼;看着她问道。   “当然!”   宛清起了身。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福了一个身。   “这事媳妇早几天便想说了,可怕这柳姨娘怀着身子的,不好刺激了她去,是以一直压着,现下柳姨娘已过三月了,想来胎儿也是稳了的。”   上首的商老夫人点头“嗯”了一声。   “是以,媳妇便想着;二爷这子嗣不能只得一个姨娘才是,应是多多的多子多福了去。”   宛清说完,心里却在咒骂:最好是像种猪,生它个一箩眶。   商老夫人满意的露出个笑来。   “你能如此想,说明你是真明白事理了,如今慎儿的房里人是少了点,你既有这心,便不从外面抬了回来,你看着从你的陪房里挑几个吧,要是不满意。我再挑了人去。”   “是,媳妇一定好好去办,以保证二爷的子嗣丰沛。”   “嗯。”老夫人点了下头,微闭了下眼。   “行了,这安也请了,都各回各院去吧!”   “是”   五人齐齐起身向着上首的老夫人福身行礼。   待到出了福安居的屋子时,董氏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清一眼。   “弟妹真是好心胸,如此坦然的为爷们纳妾接福,想来也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大方去的。”   宛清把捋捋丝绢。   “这别人我是不知的,不过宛清倒是真心的,二爷子嗣单薄,作为他的正室,宛清是绝对有义务为他作想的。”   “呵呵,希望如此吧!”董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便带着自已的贴身婢女,粉彩和青花向着她的杏林院走去了。   宛清在后面笑得诡异,她当然是真心的了,且百分之百真心无掺假的真。反正那什么冷冰冰,硬心肠的男人又不是她老公。   他爱跟谁睡跟谁睡,她是不希罕的。就是得多多的给他安排女人,让他最好忘了她这么个正妻的存在。   反正洛家给的陪嫁,她只要守得好。这辈子就算是躺着吃,那也是吃不完的。   男人?“哼”   冷哼一声,移步正要向着院外走时。   这时,一脸菜色的柳姨娘跟了过来。她自宛清宣布纳妾后,便一直是这张脸来的。一双无辜水眸眼,也不再是无辜的看着人了。   而是带着点焦急和厉色在里面。只见她;双手死绞着已经变了形的帕子。眼睛定定的看着宛清。   “姐姐,这是在报复妹妹那天所说的话吗?”   “报复?”   宛清轻笑一声。   “一个妾氏,也敢说主母报复的话?”   见她白了脸去,宛清用手绢掩了下鼻。   “绿樱,扶着我,咱们回清雅苑。”   “是。”绿缨答应着,正要上来时。却被一边的红裳挤了开去。   “二奶奶,红裳来扶你吧,奴婢稳当,绿缨老是毛手毛脚的。”   宛清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颔了一下首。便任她扶着走了。   见那穿了一身光鲜的粉色贱婢;那副谄媚的嘴脸,柳如媚更是气得红了眼眶。   “姨娘,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是福安居。”   意思让她小心为好,免得被人看到传到商老夫人耳里。   柳如媚回头;瞪了一眼自已身边说话的丫鬟。没有说话。   小丫头被她那凶狠的目光,瞧得缩了下脖子。柳如媚这才满意的任她扶着,挺着那并不明显的肚子离去了。   ... ☆、第4章 商府   回到清雅苑的宛清,卸下了头上的簪子,让绿缨松松的挽个发髻便可。谁知绿缨还没到跟前,红裳又快步的移了过来。   “二奶奶,我来吧!”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那轻挑样。   “我用惯了绿缨,还是让她来吧!”   红裳脸上有一抹不甘心闪过,却又无可奈何。绿缨撇了她一眼,移步上前,暗中用巧劲推了她一下。   红裳被推得险些摇晃,在主母面前丢了脸,只一双眼狠瞪了绿缨一眼。却不敢太过放肆了去。   只得退到一边立着。宛清把她两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挥手让红裳出去。   “你先出去吧!”   “是”虽不甘心,却不得不退下。临走时,还狠瞪了绿缨一眼。   绿缨则嘻嘻笑着的给她拆着头发,一边说道:“二奶奶,奴婢发现;这次自您醒来就很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着镜中的绿缨。   只见她歪了一下头,摇摇头:“不清楚,但就是不一样了,以前虽然也是这样,可你是绝对不会说出给二爷纳妾的话来的。”   “是吗?”宛清轻笑一声。   绿缨点了点头,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柳姨娘每次来挑事寻衅过后,您都要伤心好久,何况这次您还打算多给二爷……纳妾。”   她有些不敢抬头看着她。   “倒是好耳力。怎么你想当妾?”   “不不不不……”   绿缨慌乱的摆着手,放下桃木梳后赶紧跪了下来。   “婢子绝对没有要当妾的意思,婢子只想着将来到年纪时,只求得二奶奶能够慈悲了去,给绿缨指门好点的婚事!”   宛清认真的看了她一会,见她不似说谎,便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   “婢子十四了。”   “好,我答应你,代到你十八岁时,我便放了你的身契,给足你嫁妆,放你出了府去。”   宛清拿起桃木梳,轻梳放下的柔滑发丝。   见她感激的要磕头。随后不紧不慢的轻声说道。   “在此之前,你最好对我报以忠心下去,因为我容不得背叛,若是叛我者,我必会诛之。”   杏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绿缨瑟缩一下,随后坚定的磕了一个头。   “不会,婢子势死不会背叛了二奶奶您的。”   “起来吧!给我挽个松点的发髻,好倚着靠枕的那种。”   “是。”   绿缨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梳子,认真的替她打理起来。   宛清闭了眼,享受着头皮如按摩的麻痒舒服。   随意松松的挽了个髻;宛清挥退了绿缨。   自行来到窗边;那铺有白色狐狸皮的贵妃榻上,拿了个金丝软枕、枕着后背。斜倚的靠着,看着窗户打开的外面的一片梅林,此时正值春末。天气已经遂渐的热了起来。这冬季才会开的花儿,此时叶子正郁郁葱葱的迎着朝阳。   用手枕着软枕,头倚在手上,宛清理着脑子里的人际关系来。   这商家据原身的记忆,商老爷子乃护国的二品将军,可惜不能世袭罔替。这商家以前商老爷子在时还得以风光,可至十五年前,商老爷子突发恶疾过世后。这商家也就落败了下来。   原来圣上赐的将军府也给收了回去。因顾及商家只剩孤儿寡母没有了依靠,又特许了京城一座小型的三进府邸赐于商家。   那时商家的嫡子商正八岁、而次子商影也不过六岁而已。没了将军府的荣誉,加之商老爷子身前一生耿直,家中存粮也不是太多,曾几何时,这商老夫人,甚至到了卖绣品换银钱过日子的地步。   由于现下的太平日子,朝人早已是重文轻武了去,这商家两兄弟虽是武将家庭出身,可商正是武不成,文不就的。   商影因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果断的弃武从了文,在十四那年一举中弟的拿了个探花,从此被选入内阁编修。官至七品,虽听着这名字是好听,可内阁编修钱银不多;要想出头,也不过是得熬日子存资历罢了。   而老大商正由于没有官职,只能赋闲在家,这名门女子自是看不上的。无法商老夫人只得从娘家旁枝,家里穷困的一户人家选了董怀玉这么个儿媳。   董怀玉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为人却极有心计。董得如何讨好婆母;为已谋利。   为使商正有个官当,就开始跟商老夫人商量着取商家女的办法。这样一来银子多、商户人家也是愿意与官家结合的。虽商影才官至七品,可架不住是内阁人士。这京里有些大户的旁枝;也是愿意与其结合的。   这商家之女二来身份低,进得官家之后,因自身的出身会低下一截。这样一来就好拿捏,这陪家也好控制。   这也是为商正买官做了个好的铺路。   ... ☆、第5章 商影   果不其然,在原身进得家门的第二日,婆母便提出要为大哥商正买官之说,说话直接没有半分隐晦。原身虽不是个太弱的性子,却耐何进了这官身之家,又是新嫁娘的第二天敬茶之时。   是以不愿驳了回去,便从自己的陪家里拿出三千两出来。   三千纹银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能当了个啥去?怕是只够给上级上炮的了。最后董氏则拉着原身,又去到陪嫁库房选了一尊白玉观音,和一株高八十多厘米红珊瑚,这才罢了休。   只是再走时。那双眼睛,总是会若有似无的盯着看了那么一会。   而在此后三年里,婆母商老夫人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拿走一些摆件,今儿谁谁寿晨要一尊送子观音啦、谁谁赏花没衣服穿啦。又拿走几百两的。   这原身虽然不是糯弱的代表,可是这无法身孕的痛,让她无法在这商家挺直了腰杆子来。   虽说纳柳如媚是因三年无所出,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这商老夫人想拿走原身陪家的庄子店铺。   这金银玉器总有没有的一天,可这千亩良田,三家京铺着实惹了这一家人的眼馋的。   这些年来,原身给他们养成了一种,只要伸手就会有的态度,是以商老夫人直接不客气的提出让原身交出铺面和良田契约来,着实让原身气了一把,本来自己已经够退让了。   可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夫郎的冰冷对待、不喜。婆母妯娌的贪婪无止尽。在这小小的商家院子里她是过得一点都不曾舒心。   是以那一次便反抗了婆母的无理要求,她很明白所有一切交出去的后果。那将是永远的万劫不复。   出门时,母亲都特意交待过,什么时候都不要太过的掏心掏肺了去。还是得给自己留有一条出路,而女儿家的出路无非就是那丰厚的嫁妆,能保得自己一世平安无忧。   而这一拒绝,让商老夫人彻底动了怒,以她三年不出为由,第二天便给商影纳了户,小户人家的女子为良妾。   原身伤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却不想,那柳如媚看着柔弱无辜,却屡屡来正房请安时,说些夫妻恩爱话来气原身。   也是自那开始,原身才知道,原来夫君可以如此温柔对别的女子。也是至纳妾后开始。   商影也只在每月的十五过来跟她吃顿饭而已。虽以前也不曾多爱碰她,可至少每月有一两天是歇在她房里的。而至从纳了柳如媚以后,便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躺在榻上的宛清叹了口气。   想来商影不喜原身,怕是因她商家出身,自己母亲不顾他的意愿取有一低贱的商家女子为妻吧。   切,不屑的冷哼一声,前世里不知道商人有多吃香。什么文不文的。只有银子最得人心了。   想着自己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后。宛清索性便不再想去。闭了眼便开始睡了起来……   申时时分,商影自内阁回来,去到福安居给自己母亲请安问好一番。在听到母亲说那妇人今儿提出要多为他纳妾的想法时,不免有些意外。   自己虽不了解那妇人,但成亲三载以来,从她每回讨好自己的小心样来看,怕是不能信了去的。   遂冷着个脸不动声色的回了母亲,但凭母亲做主了去。   自福安堂出来后,转了脚步准备去那青雅苑,他并不好女色,就怕的是这妇人,想出什么来搅了后宅的不安宁去。   抬步向着清雅苑方向走去,半道却被斜剌里窜出的人挡住了去路。   有些不满的皱紧了双眉,见跪在地主磕头的正是柳氏的贴身婢女绿荷。   遂沉了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绿荷磕了个头的,低着头。语带泣声的说道:“二爷,柳姨娘说是肚子疼,烦请二爷过去看看去吧!”   听到说是肚子疼时,商影眉头不悦的轻皱了一下,这一月的,这是第几次肚子疼了?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该去看一眼。   遂转了头,对着跟着自己身边,那长得白净乖巧的小斯说了声:“去清雅苑说一声,晚饭我要在那用。”   “是!”小斯恭敬的点了个头,向着清雅苑的方向快速小跑着走去。   “带路。”   双手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官袍。配上冷硬刚毅的脸旁,让跪着的绿荷一时看得呆了眼去。   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犯着花痴的婢女,冷冷的扯动了那薄薄的棱唇。   “带路。”   声音如数九寒冰,直透人心。让人听罢不由打了个冷颤。   绿荷再不敢放肆的低了头,快速的站了起来。   “是”   答罢,便走在前面胆颤心惊的带起路来……   ... ☆、第6章 做贤妻   挽竹居里,柳如媚正躺在临窗的榻上,抚摸着肚子慈爱的笑着着,她把头发放了下来,一头乌黑光滑的青丝,铺散在榻上。手枕着青色银丝枕。   外面的二等丫鬟花枝,脆声的唱了声:“二爷来了。”   柳如媚赶紧的躺了下去。面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白了起来。闭着眼很是痛的苦的样子。   商影随着丫头们打的帘子走了进来。   一眼便看到临窗而榻的柳姨娘,皱眉走了过去,在那榻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一会。   柳如媚拿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紧皱着双眉:“嘤咛”一声睁开眼来。   见到商影虽一脸冷硬,却双眉紧皱,暗中心喜了一把。   “强撑”着要起来,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了下去。   “身子不好,躺着便是。”   见她那发白的脸不像是作假,商影沉思一下:“可有找了大夫来看?”   轻摇了摇头,柳姨娘声音娇软粘糯的说道:“贱妾不想烦了奶奶去,便想着也不是第一次这般疼痛了,往往是过一会就会好的。”   “胡闹。”   商影不悦的皱起了剑眉:“如今你怀着二房的第一个子嗣,当是小心了去好。着绿荷去到前院找那管事的,着人请了大夫来。”   说罢便想要站起身来。   柳如媚赶紧伸手拉了他官袍的衣袖。   商影被她拉住不悦的皱眉看她一眼。   柳如媚立马吓得手一缩,睁着无辜的双眼,眼中泪光盈盈。   商影看得心中不耐烦,正想跨了步走,却听得柳如媚软软的说道。   “二爷,听二奶奶说要给重新选几个姐妹进来,婢妾虽知不该吃了那无谓的醋去,可心里着实有些难过的。”   说到这眼泪便流了下来。   “怕是心绪不稳;才让肚子疼了起来吧。”   听得她如此说话的商影,更是不耐烦了起来。   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既是做人妾室便要守了这妾氏的规矩去。”   “不要仗着有了子嗣便可拿大作桥了去,这个孩子没事倒也罢了,若是有个差池……”   说到这,那幽深阴郁的鹰眼狠力瞪着她。没有往下说去。   柳如媚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瞬间眼泪流了出来。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说道。   “贱妾知错了。”   理了理有些皱了的官袍,商影不再看她的踏了步;向着屋外走去。   看着那消失在动荡的门帘后面的身影,柳如媚眼泪止了下来。眼神幽深绵长起来……   宛清这一天,便在屋子里没有动弹。中饭吃过以后便又去旁边书房拿了本书来看。   虽对于繁体字,她是强认,但大多数还是认得的,但其意思嘛……呵呵……不说也罢。这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而已。   着实没有啥事可做,这商家大院,掌家的是这商老夫人,这董氏又在一旁协助。这清雅苑虽也有好些事可供她消遣的。但原身身边的管事娘子,胡妈妈因家中小儿发了病,请了几天假走。   是以现在这院子,暂时就由红裳在看管着了。   对于红裳;宛清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是愿骂就骂,愿打就打的。这小院里的丫头们怕是早已骂个遍、打了个遍的。   她不喜欢捉人小痛小痒痒的,她喜欢惯着人,惯得她胆大,惯得她敢做大了坏事后,再一举拿下;一举灭了去。   小痛小痒的,罚了也不过隐去不是?   听得外面又有洒扫小丫头的哭声响起来了。宛清只当是充耳不闻了去。   坐在屋里锦凳上绣花的绿缨;有些忍不住了。嘴里不免抱怨了一声。   “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宛清自书中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不服的样子。   轻摇了一下头:“这般便忍受不住了?”   “奶奶,我不是忍不了。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大家同为姐妹的,平日里都很是要好。再说了,胡妈妈在时,也不像她这般不讲理,随意便拿人错处来。”   后一句,她说得有些都囊。   宛清合了书的定定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用错了人?”   “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的绿缨,赶紧放了针线要跪了下去。   却被宛清挡了:“别跪了,也没说啥了不得的事。”   说到这;顿了一下:“我的确是用错人了!我喜欢听真话的人,不喜欢遮掩的人。明白吗?”   绿缨低着头,轻声的回到:“明白。”   “明白就好。”   轻扫了她一眼。宛清便又拿起了书本来看。   有些人得等胡妈妈回来后,她自会清理。谁留谁罚,这几天便是她最好的观察期了。   这时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只听得红裳很是欢快的声音传了了进来。   “二奶奶,好事呢!”   只见她匆匆的掀帘进来,脸上满是喜悦,走路如风,没了一点丫鬟该有的样去。那神采飞扬的姿态,像是她才是这青雅苑的女主人似的。   宛清扯了一下丰润的红唇。握着书卷笑看着她。   “哦?是何好事?既让红裳姑娘你这般欣喜?”   “奶奶!凭地拿了婢子玩笑来了?”   只见她,娇俏的脸上红云满布。略有些羞涩的说道。   “刚二爷身边的贴身小斯,立冬来传了话,说是二爷今晚,要在咱们青雅苑用晚饭。”   宛清意外的挑了挑眉,点了一下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知道了,你去安排吧,二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看着来吧!”   “哎!”   只见红裳红着脸绞着手上的锦帕,清脆的应了一声。   “那婢子现下就去安排去。”   轻挥了一下手,红裳得令便欢快的退了出去。   “二奶奶……”   绿缨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宛清看着她道。   绿缨低了头:“婢子想说,这红裳,这丫头怕是心术不正,她这般像是……像是……”   “哦?像什么?”   “怕是要爬床的节奏。”   这句话说完,绿缨便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宛清也不在说话的拿了书看将起来。   爬不爬床,又是爬那个男人的床,这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想爬便去爬去,她会做个古今都没人能比的贤妻去。   想到这,眼睛里不由得露出笑意来。   如此,后院才有热闹可看不是?   ... ☆、第7章 主屋歇寝   这天傍晚时分,商影如期来了青雅苑,宛清换了身鹅黄蝶戏花的褙子,下身着乳白梅花纱裙。   头随意的挽了个髻,簪子了两朵珍珠珠花,一枝银色镶宝石的珍珠流苏,走动间,流苏轻摇,再配上那张明眸皓齿的脸旁,便是这简单的一身装扮,也如花般娇艳。   商影换了身墨色绣竹纹的短打,商家乃武家世家,虽商影从了文,可平日里并没有放弃了武,是以只要闲赋在家,便是短打着身,去到练功房操练一翻。   从内室听着外面二等丫鬟的唱声。   宛清便早早移步到前厅里等候着,见那自屏风后,走来的颀长身影。盈盈下蹲下去。   “二爷”   “起吧!”   沉稳浑厚的男音响起,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是”   宛清起了身,见他坐在了饭厅那鸡翅木的饭桌旁,正当二等丫鬟夏柳端了茶水进来。   宛清轻移脚步过去,正要接过茶水,却见立在门内的红裳走了过来。   端起那粉彩茶盏走向商影身边。脸上带有抹娇羞的说道。   “二爷,这是顶好的西湖龙井,你尝尝。”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茶水   轻甲一口,便放了茶盏。沉声说道:“上菜吧。”   宛清挥了一下手后,红裳有此失望的走了出去,安排饭菜去了。   待到饭菜放摆放完后。宛清便坐在了商影的下首。拾起碗舀了一碗虫草鸭汤给递给了他。   商影一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宛清对他大方的送了一抹微笑。   又用公筷银筷箸夹一块栗子鸡肉给他。   “你也吃罢,不必给我布菜。”   “是。”舀了碗鸭汤轻呡了一口。一旁的绿缨给她碟里布着她眼睛盯着的菜来。   红裳在一旁不得其法,很是抓耳挠腮一翻,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放下夹菜的筷子。用手绢轻抹了一下嘴。   “红裳,你过来给二爷布菜吧。”   “不用。”   那头红裳刚开心得还没表露出来,便被商影无情的给拒绝了。   商影那双深沉的鹰眼看着宛清。   宛清也大大方方的任他看了去。   两人对视不过三秒,宛清便有些支撑不住了,假意的吃了口菜低了头来。   商影这才移了目光,心中更是惊奇莫名。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眼前的妇人似不在怕他一般。   刚那大方与他对视的眼,与其说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审视,不如说是挑衅。   不动声色的吃着饭菜。心中却在暗暗想着这妇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了如此大的胆子敢跟他对着相看,而再不是从前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心讨好的样了。   待到吃过饭后,丫头们端来茶水漱了口。净了手后。   两人各自坐在上首太师椅上;各捧一盏香茗品了起来。   轻刮了一下面上的茶沫。吹着气的宛清并没有喝。   她知道这商影吃罢饭后还没起身离去,想来不是有事,便是要过夜的。   对于有事,他问她,道也能答,但过夜么?呵呵……她能说这头种猪姐压根就不需要么?   商影喝了半盏茶后,心中惊奇这妇人的耐性既如此好了去。   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茶盏。清了下喉咙。   “听娘说你要给二房纳妾。”   宛清心中冷笑,面上却作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来。低头恭顺的答“是”。   商影不动声色。继续道:“先暂时勿用添人,柳氏她胎儿不稳,爷不想让这后宅乱了套去。”   “哼”宛清心中冷哼,果然是疼人啊,看来那柳如媚倒也有一套本事的。   原身如此美貌的女子,没得留住了夫郎的心,却让一娇弱可怜样的给留住了。   难道原身还不够娇弱吗?   怕是更看不上原身的出身吧。   这个封建朝代下的商人,本就不受世人重视。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妾身已经答应老夫人了,二爷如此说来,岂不是要让妾身做那无信之人?”   商影沉了眼色:“娘那里我自回去说合!你也不必这般急着的给送通房,待到柳氏胎稳,有的是时间给你送殷勤。”   啊呸!切,当老娘愿意给你这种猪送呢!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恭敬的回到。   “是”   见她答得温顺。商影满意了几分。   起了身道:“让丫鬟准备热水,今晚爷在主屋歇息!”   么?宛清看着他;睁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大眼看着他。娘的!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吧!   商影见她那样,不悦的皱了下眉。   “做为主母,妻室。你连如何伺候夫君都不知么?”   自大!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带着得体的端庄微笑。   “妾身自当知道如何伺候自已的夫郎,不过今天怕是得让二爷失望了!”   “怎么?”   见他疑惑,宛清故意娇羞的“红”了脸。   “妾身葵水刚至,怕是不便。”   话毕,果然见他有些黑了脸,不悦的瞪着她。   宛清面上故意露出一抹惊慌来。   “二爷,妾身真是不是有意的,要不?”   眼珠转动一圈,却见门帘处,隐隐动了一下。心中已有主意。   “妾身屋里的红裳,倒也乖巧伶俐的,要不……要不就让她来伺候二爷一晚吧!”   商影听罢她那“好心”的建议,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倒是不用,今晚就睡在主屋吧!”   呵呵……听罢他话,宛清真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8章 气势   待第二天,寅时末,守在外面的绿缨敲响了内室的门来。   宛清理了理有些乱了头发。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   想起昨晚,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恨不得把那可恶的男人,剥皮抽筋的煮来吃了。   说什么就在主屋睡,任她磨破了嘴皮也是不愿离去。   无法;当夜宛清只得跟那只猪同床共枕了起来。   以为一切会很平静,谁知进到内室之时,自己便是先去到净室更衣。出来时,见商影那大爷似的躺在榻上,沉眼看着她。只冷冷说了一句。   “夫君歇寝,做妻室的;缘何能先了夫君去到净室更衣。”   一句话噎得自己半天回不了话。   不得已,又回了内室自己换了身衣袍出来。蹲身请他先行更换衣物睡觉。   那斯既还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什么。   “既是三载老夫老妻,便无须讲究这般多的,刚不过是提醒她为妻之道而已。”   而已?呵呵……当时她洛宛清只差没绷住,想送两拳给他了。   却到最后不得不忍了这口气去。   待到好不容易就了寝,身边突然睡了个健壮大个的汉子。虽知他不会有任何动作了去。但自己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着鸡叫,他起身之时,却还要被拉着起来给他更衣洗漱。还得陪着他吃了饭后、送出院门,目送他去早朝。   这下终于把瘟神送走了,见天还早,合了衣躺睡了还没一会,天又亮了。   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二奶奶”   宛清轻叹一口气。爬了起来。对着门外有气无力的说道。   “进来吧!”   门开来时,进来四个丫头,其中两个是大丫头便是红裳和绿缨了。其它两个着绿衣的是二等丫鬟秋棠和夏柳。两人跟在一等丫鬟后面,端着水盆和拿着洗漱用品。   绿缨一进来,见她已经在穿鞋赶紧走了过来,给她理着身上的衣物,并打理着宛清更衣。   红裳却去到放置衣物的箱子里;找寻今天要穿的衣裙。几个分工合作着倒也仅仅有条。   宛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两个二等丫鬟,见两人都谨守本份的做着自己的事。眼神并不乱瞄。   且两人都长着一副老实像。   暗暗的点了点头。看来什么时候,得好好的把自己手里的陪嫁,好好的打理整顿一翻了。   洗漱完毕后,宛清挑了一条玫红绣杜鹃花的褙子。下身着烟纱百蝶嬉花图的轻纱裙。   梳了个端庄的飞天髻,一只菊花样的开爪银色珠花簪在前端。上面硕大的东海珍珠流苏垂在额前。   前额戴剔透水晶链,中间一颗红色宝石,坠在额头正中处,与那坠下的东海珍珠相互交映着。   鬓边粘有两朵珍珠镶红宝石的珠花。   手戴白色羊脂玉镯。   手拿着一条烟紫丝绢。   宛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一会的战斗,突然觉得,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她们。   用手理了理梳得紧实的发髻。满意的转了个身。   “走吧,去福安居给老夫人请安去。”   “是。”   一行人向着福安居行去。谁也没空去理会从一早就臭着一张脸的红裳去。   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去,倒也是离不归路不远了。   待行至福安居时。   并没有听到昨日的宣笑,昨日那个紫衣二等丫鬟,冲里面唱了句:“二奶奶来了。”   随后打起了帘子等着她。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见那丫头生得倒也乖巧灵俐,很是讨喜。   抬步走向内室门里时,对着绿缨使了个眼色。   绿缨领会,放慢了脚步落后一步,候在了外面。   红裳见状,赶紧紧跟在了宛清身后。   人未进,声先至:“来得晚了,还望老夫人恕了罪去。”   待人行至花厅,见上首的商老夫人着深色丝绸褙子,头带抹额。前端额前,是硕大的东海珍珠。头簪点翠赤金步摇。身下枕着暗红镶金丝软枕。   董氏坐在下首第一位。而妾氏姜氏和二房柳如媚、春娘,则坐在靠后的角落。   抬步向前时,见柳如媚白着一张脸的在那里楚楚可怜着,本就瘦小无助的脸旁,今日更是着了件素色浅白荷花褙子,着白色纱裙。给人凭添一股仙气的同时,又觉得弱小可怜。   扯了一下嘴角。行到正厅中央,蹲跪下去。   “宛清来迟,还请老夫人唔怪!”   “哼!”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如何敢怪了你去,这是天天如此。怕是在这府里,早不把我这婆母放在眼里的吧!”   宛清依旧蹲得纹丝不动。   “宛清不敢,做媳妇的给婆母请安,本就是天经地义事,如何敢抱有不满之心?”   “哦,这样说来,倒是老身我的不是了?妄自拿大?”   “媳妇不敢!”   “不敢?我看你到是敢得很哪!”   商老夫人一瞪利眼。手持茶盏向着她扔来,宛清见有东西扔过,只是巧秒的一个侧头。   茶盏砸在身侧破碎,滚烫的热水洒在了裙底,沾湿了鞋子。虽烫宛清依旧没有动。   商老夫人在上首气得胸口起伏。   “这妾室通房都已来至福安居一刻有余,你这正室夫人却睡至现下才来,敢情是真以为爷们歇于房中,便可无法无天的恃宠而娇了吗?”   呵呵……来了么。宛清冷了眉眼。声音依旧不急不徐。   “媳妇如何敢恃宠而娇了去?如果老夫人觉着宛清做错。不敬了婆母,便请老夫人禁足宛清于青雅苑一月不得踏出便是。扣除青雅苑的所有月银。媳妇宛清甘愿认罚!”   她说得铿锵的力。下首的董氏则一个劲的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使眼色。   这可使不得,这眼看着景王府老封君马上快过大寿了。这商正的官职上升,可全看这景王爷的提拨了   ... ☆、第9章 要寿礼   商老夫人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挥了一下手道:“坐下说话吧!”   下首的柳姨娘看得一愣,这是怎么一回事,从昨晚叫丫鬟绿荷去打听二爷时,再得知二爷歇在了主院青雅苑,便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她不知道二爷如何能在自她过门后,便不在主院歇息了,而昨晚却破了例,是因为正房的要给纳妾的原因么?   因为这个原因她一晚没睡好,今早一早故意让绿荷给她拿出这件素色衣裙,又只挽了个斜髻,脸上扑了薄薄的一层粉,让脸色看起来苍白不已。   果然到了福安居后,见她脸色不好,商老夫人便不悦的问起原因。   她故意说得隐晦,暗指她昨晚二爷本是因她肚子不舒服,在她的挽翠院陪她,却被正房主母给勾了去,是以昨晚肚疼得让她一夜没睡好。   当老夫人问她可有找大夫时,她也隐晦的不敢说,那样子也像是暗指主母不让的原因。   因此,商老夫人生气,才有了刚宛清进门的一幕。   不过,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姨娘绞着有些变了型的手绢,见那打扮得光鲜亮丽宛清,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宛清不紧不慢的端庄的落坐于董氏后面。   董氏则一副和事老样。   爽朗一笑。   “要我说娘,你也就别气着了身子,这爷们歇房还能有个轻重?哪就由了我们说了算去。”   听罢这话的宛清用手绢掩了一下嘴,没有理会她那看似下坡,却暗指她贪欢的话语。   商老夫人身边的陈妈妈着人过来,快速的过来把厅里的碎渣清理掉了。又快速的给商老夫人沏了杯香茗来。   商老夫人轻刮了一下茶沫。呡了一口。遂后放在一边的高几上。   “要说这不敬之罪本该受了罚去,可这一月之久着实也是太过严重。”   清了下嗓子,沉声的对着下首宛清说道。   “你可愿认了罚去?”   宛清听了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站了起来。   “不知老夫人要如何罚宛清。”   “哼”轻哼一声。商老夫人挥手。   “坐下吧,一点子小罚当不得如此重视。”   宛清更加疑惑了。看着上首的商老夫人,不解道。   “不知是什么罚?”   “碰”商老夫人一拍身边茶几。瞪着那双犀利的利眼。   “你刚答应受罚,此时又问我是何罚,是要我一一遂句给你解释清楚吗?”   “宛清不敢。”   宛清再一次站了起来。   “媳妇宛清是说过罚足一月,当得回去便令全院不得踏出青雅苑,这以后伙食月例俱不要公中所出,一切青雅苑开销由宛清一人承担。”   既然都在打着马唬眼,那就都打吧。想让她糊里糊涂认罪?宛清心中冷哼。嘴上却说着风牛不及马嘴的话来。   把青雅苑给割了出去。倒也是好事。自己也并不缺了那几两银子去。   “你……你……”商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   董氏一看,立马有眼色的上前拍着她的胸口说道。   “娘,你且息息怒,这二弟妹怕是故意这般说着玩的呢?”   ‘劝完’那边,又转过头来看着宛清。   “弟妹,你咋就这般好皮了去,你刚答应了娘;要把那尊白玉寿星翁,拿出来陪罪的啊!”   呵呵……奇葩,这是想指鹿为马的,来贪了她的嫁妆去不成?   看了一眼厅中坐着的几人。   姜氏、春娘两人低了头的不说话。而柳如媚则是双眼精光闪烁。   只见她轻启红润珠唇。   “夫人是说过,贱妾听得真真的,怕是故意说了来玩笑呢!老夫人当得保重了身子为好。”   看着几人的一唱一和,商老夫人在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宛清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在腿上折了一下手中丝绢;拿起擦了一下嘴。   “古有指鹿为马,今有老夫人的颠倒是非,精彩,真是精彩。不如等二爷回来,宛清便一一向他陈述一翻可好?”   “问问他身为内阁天子门生,这颠倒是非之能事,是否就从祖上便开始有的?”   “你敢忤逆?”   商老夫人站了起来,端起茶盏再次的向着宛清挥来。   宛清再次巧秒躲过。任那滚烫的茶水在裙角下晕染。   “媳妇不敢,既然老夫人非要说媳妇答应了那莫须有的惩罚,宛清认罚便是。”   见她终于松了口,一边的董氏轻吁了口气,手轻拍着气急的老夫人,扶着她坐在上首榻上。   “娘,你看我就说弟妹是爱说笑的性子吧。这不是就答应了下来?”   宛清并没有理会,而是用手绢捂了一下嘴角。   “怕是老夫人看着我气得狠了,宛清还是先行回去了可好?”   说罢起身;轻福了一礼。   商老夫人见目地已经达成了,挥了一下手道。   “滚吧!记得待会把白玉寿星翁送了过来。”   “库房钥匙在请假的胡妈妈身上,今日晚间便是她回归之期,晚间时分;我再行吩咐她拿吧。”   只要她能拿出来,目地便已答成。商老夫人没想过多的挥了手道。   “走吧!”   再次福了一下,宛清便带着红裳准备行至出去。却听下首的柳姨娘也起身道。   “贱妾身子也似不适,还请老夫人恩准贱妾能自行回去挽翠院。”   “身子要紧,当心便是。去吧!”   商老夫人看着她慈爱的笑着挥手。   柳姨娘答着“是”的同时,蹲身行了个大礼。行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宛清一眼。   宛清是懒得跟她计较,转了身端庄的走了出去。   ... ☆、第10章 训奴   行至出了安居,远远的跟在身后的柳如媚挑了一下柳眉。   “姐姐倒是大方,出手便是一尊白玉像雕。”   无聊把玩手绢的宛清,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出手不大方?何以有你进来就吃穿不愁的。怕是早就沦为下等暖床丫头了。”   轻蔑的看了一眼她那青白交错的脸色。   “凭你那点子不足一抬的嫁妆?还是凭了老夫人给你一月的六两银子?还是二爷那点子不够塞牙的奉禄?你现在吃穿,不过是我好心看在你肚子里那块肉上,给添了银子,让你吃好点。要是我心情不好了,你这块肉就是再是精贵,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看顾他去。”   隐晦意思是,别惹老子不高兴,不然的话让你连汤都没得喝了。   说完,便不再看她那张精彩的脸去。   也是原身傻,以为那孩子生下来,自己是主母,当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便不计前嫌的把库房好吃好喝的,往了那挽翠院送。不时的还挑新料、添重银的给。   让一个寒门妾,生生养成了坐之头顶撒野的性格。   柳如媚在后面绞紧了手绢,身边的绿荷要来扶她。   “姨娘小心。”   “啪”一声脆响。   绿荷捂着脸跪了下来。带着哭腔。   “姨娘恕罪”   “滚”   柳如媚大喝一声。   绿荷吓得瑟缩了一下,并不敢真的滚了去。只一个劲的嗑着头。   “姨娘婢子错了,姨娘恕罪。”   柳如媚看她那样,上前便伸脚踹去。   “贱人!还不滚起来扶了本姨娘来,要是害得本姨娘的肚子,你便是有十条命也没够去。”   绿荷忍了哭腔,酿跄的站了起来。颤抖着抻了手来扶了她。   柳如媚,犹自不解气的伸出那涂有丹蔻的玉手来,使劲的在她手臂上一拧。   绿荷疼得轻“啊”一声,眼泪便唰唰的流了下来,却又不敢大叫出来。   柳如媚满意的点了下头。看着前方早已不见了的人影。冷哼一声。   分了道的向着自已的挽翠院行去。   宛清自福安居回来,便换了身松散的浅黄襦裙。随意挽了个发髻。   见现下已是春末夏初之际,虽白天天气渐热,但早间空气也甚是凉爽的。   院子里花坛里的花儿看得正好,便命人抬了贵妃榻出来,放置在了旁边书房那里的一棵大槐树下。   躺了下去,迎着树下星星点点,闻着花香,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惬意的拿了本游记,对一旁服侍的绿缨说道。   “从后门出去,悄声隐着,让胡妈妈务必在二爷没回之时不得回来,还有就是……”   示意她贴进前来,在她耳边吩咐一翻。可有记住?   “婢子记住了!”   “嗯”宛清点了下头。   “去吧!”   “是”待行了个礼后,绿缨便快速的出了院门。   那边抄手游廊上,正训着洒扫丫头的红裳看到这幕,赶紧丢下那几个小丫头。   跑将过来。   谄媚的笑着,清脆娇俏的嗓音,甜腻说道。   “奶奶,你可还要什么不?要不我着下面小厨房,做些糕点可好?”   宛清自书里抬起头来。   “好啊!”   给了她个微笑。   “要不烦请再沏杯茶来?”   “奶奶,婢子可当不得烦请二字,是婢子照顾不周,让奶奶没有舒服去,是婢子的错。”   说着,便想着要跪下。   宛清看着她那慢悠悠的动作,这是在等自己出声制止呢!这是该说原身的纵容。才惯得这帮子人,胆大包天了去?还是该说;原身本就不会治理了手中之人呢?   红裳见主母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暗中深了眼,紧咬一口牙。跪了下去。   “婢子错了,婢再不敢了。”   她说得清脆响亮,以图引起这青雅苑其他下人的注意。来看这当家的主母如何不讲理么?   宛清冷了眉眼,任她在那唱着独角戏。院中的其他丫头粗使;也都似没见着一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来。   “秋棠、夏柳。”   她叫着游廊上做着绣衣的两个二等丫头。   两丫头听着她的传唤。快速的放下了篓子,跑了过来。   蹲身行礼的唱道:“奶奶。”   “去到厨下吩咐一声,说是本奶奶今儿歇着赏春,要这上好桂花糕、脆皮酥、紫苏糕来。再去给奶奶我泡一壶上好玫瑰花茶来。”   两个丫头有些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只因主母的话说得平缓,却又似有寒渗骨。   宛清见两人的胆怯,满意自己的效果,也不理会那跪着白了脸的红裳。   “还不快去!难不成真要我一当奶奶的事事亲临不成?”   “婢子不敢,婢子现下就去。”   两人齐齐快速的行了礼后。麻利的向着小厨房小步跑去。   宛清看着地上,已然白了脸的红裳,没有再去管她,自行看起书来。   红裳紧咬下唇,心中恨极,却又觉着主母自醒来后就似变了性子,以前虽也似懒懒散散,但从来不管不顾这院中之事。   对身边下人也是任之听之,如何会像了现在。   手轻抚了下有些疼的膝盖。还没到疼痛处,便被一道声音冷冷打断。   “若是跪不住,便跪那碎花盆子吧!”   一句话,成功阻止了她想伸手揉膝盖的动作。   这挪不得,揉不得,真真是腿又疼又麻。   那边秋棠夏柳很快上了茶水点心。退至一旁站着再不敢吭了声去。   轻呡一口花茶,惬意的拿了块紫苏糕吃了一口。   瞟了一眼,那已快撑不住的红裳。   轻扯了一下嘴角。   “如此办事不经心,待到胡妈妈回来,你便领了这二等丫鬟的职去吧!”   “奶奶!”   ... ☆、第11章 论脸皮   红裳大惊,抬起头来时,泪水沾满了小脸。她如何能担了这二等之职。这进不了正房,二爷来时如何能看到她去?   虽二爷不常来,可也比做了二等只能守在屋外,全没了机会好啊!更何况昨日二爷便歇在了主屋,说不得这是个好时机啊!   想到这,她跪行的爬到了宛清榻边,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奶奶,婢子错了,你绕婢子一回吧,婢子担包再不会有下次,奶奶!”   说完便哭着的又磕了起来。   看着她额头已经红了起来。宛清并没有心软。   合了书。   “你可以拒绝不要,但这青雅苑再容不下你。”   “奶奶……”   她哭得好不凄惨。宛清却不加理会。对一边的秋棠吩咐道。   “叫了粗使婆子来,绑了去。”   “婢子做二等丫头,求奶奶开恩,不要撵了婢子出去。求奶奶开恩……”   不等秋棠作答,她便快速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   宛清冷冷的看着她。   “既如此,那你便起吧,等胡妈妈回来,自行报备了去。”   “是。”   红裳哑着嗓子站了起来。想上前来伺候宛清。   宛清见她那样子,嫌恶的一皱眉道。   “下去。”   “是”   红裳低头行了一礼。转身之际,眼中恨光乍现……   今日下朝回到商府的商影,刚去到福安居请过安后。听母亲说起柳姨娘肚子不舒服。本不想理会。耐不住亲娘的训斥。   无法只得让小厮立冬,前去挽翠院吩咐一声,并拿了一两银,吩咐大厨房加菜。   想着昨晚那妇人的一举一动,甚是奇怪,不知那妇人倒底为何似变了个人般。   想着的同时,抬着脚却不知不觉的向着后院二房行去。正当到了二房院门之时,却见一婆子和一丫鬟在那行色匆匆,似没见着有人一般。   只听得那婆子怒骂那绿衣婢女:“胡闹,二奶奶这不是胡闹吗?这尊白玉寿星翁的雕像,可是老爷在二奶奶出嫁时,特意送来添妆的。这……要拿去送人,如何使得!”   绿衣婢女跟在后面,也是“急”得不行。   “这无缘无故的让二奶奶拿了出来,听说这不拿还差点气倒了老夫人呢?”   那婆子,抹了把眼泪。   “说起来,咱奶奶也是苦啊!唉算了!快快随我去库房取了,给那边送去吧!别误了时辰;再让人拿了把柄说事去。”   “是……”   两人边说边向着院子匆匆离去,至始至终都没“发现”离她们身后不过两米远的商影。   商影一双鹰眼沉了下来,抬着步子便向着青雅苑而去。   宛清在屋子里;正在看夏柳绣的百花争艳屏风。突听得外面刚下了职的红裳唱着。   “二爷来了。”   让夏柳收了针线,理了下微褶的衣裙,扶着出了内室。来到花厅。   盯着那喜鹊登梅的屏风看了一眼。   见那颀长身子绕过屏风,快速的走进花厅。   宛清盈盈下拜下去:“二爷”   商影看了一眼她坦然的眉眼。不动声色。   向着花厅上座走去。   这时有丫头上了茶来。   商影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绿缨和夏柳看了宛清一眼,送茶水的红裳则直接走了出去。   宛清冲两人点了一下头。   上首的商影眼神沉了下来。   见屋子里的人也都走完了。   宛清低声问道:“二爷,这是打算让妾身一直这么跪蹲着么?”   “哼”   轻哼一声的商影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开口道。   “身为内宅妇人,连自已内院事务都打理不好,凭的让了丫鬟婆子;在背地里说了主子的坏话去,这要是传了出去?置我商家颜面何在?”   宛清勾起抹冷笑。   “不过是下人也为妾身不平罢了。”   “你有不平?就算是真,也当不得让那下人爵了舌根子去。”   宛清也不理他径直起了身来。转过身,看到他眼露不满。   满不在乎的上前,在他另一面的上首坐了下来,与他平齐。   商影皱了眉:“成何体统!”   宛清转头,眼睛定定的看头他,;轻扯一个轻蔑的笑起来。   “妾身这般便是不成体统了?那二爷的大嫂和婆婆两人齐齐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让妾身让出爹娘送的陪嫁寿星翁,便是有理了?”   听罢她话,商影黑了脸,他也知自家老娘在这妇人身上骗取了不少嫁妆银子。这也是他所讨厌的一点。   但更多的,是觉得这妇人做得这正室的位置,却守不住家财。懦弱可欺的任人拿捏;且还让二房后院一蹋糊涂。这也是他不喜她的原因之一。   今天听她如此说自己的老娘,虽心中不满,但更多的是好奇。   莫非真是掉了一次水,脑子清醒了过来。懂得了反击?   收回疑惑的心思。商影沉了声。   “你可以选项择不拿,而不是这般的纵容下人;去说了主子的不是?”   宛清用梅花丝绢掩了一下嘴,遮住要冷笑的表情。   抬起眼来,对上他道:“妾身倒是不愿拿,可架不住老夫人气坏了身子。没了公理可诉,也就下面的丫鬟婆子心疼的看不过眼,唠叨了两句。哪就这般严重了去?”   “唠叨两句?”   商影利眼如箭的看着她:“这怕是到了明天,整个商家下人便都知道了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两天怕是就得传了出去,何况……”   说到这,转了头冷哼一声:“还有人在这蓄意的要放了风出去。”   说罢完后,站起身来,甩了下他那官袍长袖。   “这件事,我会跟娘说,让她不要再管。你也给我收了你的小动作。我不希望明天还有听到如此风言风语。”   宛清见他那挺拔的身姿,不屑的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便又快速的拿着手绢遮了起来。   起身,盈盈的下拜下去。   “如此!谢过二爷怜惜了。只是还有一事,不知妾身当讲不当讲!”   “说!”   冷冷的话语吐出,冻得人心中发颤,但宛清却并不怕他。   “便是今晨之时,请安迟到,妾身想着自罚禁闭一月。”   “哦?”   他转过身来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宛清坦然的迎视而上。   ... ☆、第12章 躲清静   自昨天从商影嘴里得了准许她自行禁闭后。宛清便安逸的躺在床上再不早起了。   这商家可是水深得很,她这一禁闭正好解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要主院分的月银,她自行养自已的这一房,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主院没了她的贴补,这一个月怕是要过得紧巴巴的了,她可不会像原身这般傻了去。   婆母一叫穷,就贴了嫁妆的给她大鱼大肉的补着。这一大家子,大多数是吃她的、用她的,却还歪着心思想来打她的主意。真是有够奇葩的了。   如今她禁了足,不出院门,也不让人进这青雅苑来。外面发生什么,她也是不想管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娘就是躲清静来了。   睡到日头三竿了,宛清才自那;刻有多子多福的石榴的拔步床上起来。   披了件昨日脱下的外裳,起身沓着鞋。双手撑着床面。对着外面吩咐道。   “绿缨,打水来。”   “哎!”   早早恭候在门外多时的绿缨,听了她的话后。快速的打开了内门。   四个丫鬟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昨天刚回来的胡妈妈。   只见她身着深蓝锦缎褙子,和同色襦裙。三十出头,脸上白嫩紧致,只有那双单凤眼角周边,有着细碎的鱼尾纹。   梳着严谨的妇人头,别一枝银簪固定着发髻,鬓边簪一朵深蓝珠花。   整个人透着股严肃劲。   她行将过来,手扶宛清的胳膊。   “哎哟,我的小姐呢!你可是真能睡呢,这都啥时了!”   宛清被她的语气逗得笑了一声。   “反正也禁了闭,就躲躲懒吧!”   胡妈妈点头:“是该躲一躲了,让他帮子白眼狼看看去,究竟谁离了谁不能活去。”   “胡妈妈!”   宛清朝她使了个眼色。胡妈妈点头。   “老奴省得的!”   屋子里只绿缨一个一等丫鬟,其余三个皆是二等。其中红裳并未在里面。   净了面,漱完口后。宛清便坐在那楠木金丝做的妆奁前。   绿缨上得前来,打散了她的发丝。   “让我来吧!”   胡妈妈自绿缨手中接过桃木梳。   “你去替二奶奶准备着装用的衣物。”   “是”   弯腰轻福一礼,绿缨便去到放有箱柜的隔间,找寻配比衣物去了。   胡妈妈挥手让其余三个二等丫鬟,收好洗簌用品。   “收拾好了,便出去吧!”   “是!”   三人齐齐答道,小踩着碎步向着屋外走去。   宛清看着她指挥着,也不出声。待到屋子里再没了外人。   胡妈妈轻柔的给她梳着发丝。   “老奴不再这几天,怕是苦了小姐你了。也是在进府的时候才知道。小姐是落了水的。”   拿起一缕发丝把玩着。宛清丝毫不在意:“不过是掉了下水而已,妈妈你担心了。”   胡妈妈摇了摇头。   “老奴要说的不是这个?老奴想问的是,那天小姐你是怎么落水的?”   宛清抬眼看着镜中她那关切的眼神,轻笑的摇了摇头。   “模糊得很,只记得落水时呛得厉害,至于是怎么落的水就不得而知了。”   她倒也没有说了假话去,是真的不记得了。原身的那一落水的记忆,很是模糊,只记得那源源不断的湖水灌入眼、鼻、口中,她很是惊怕,想要大声叫喊,奈何一张口水便全部冲向了喉咙。   什么画面也没有,只有无边的恐俱。   胡妈妈听着有些红了眼眶:“怕是吓坏了吧!这不会凫水的闺阁女子,在遇到那样的事后,受了惊吓过重,不记事了倒也正常。”   说着的同时,给她挽了个百合髻,发髻后端有如百合花绽发在发间。简单的沾了两朵梅花珠花,并一根赤金玫瑰簪子。   宛清没回她的话,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已。   见胡妈妈拿了胭脂水粉出来。   笑着推了推:“都是不出门的,还是不要抹了吧!”   古时化妆品,含铅可是非常大的。   胡妈妈见她坚持也就不免强她了,这时绿缨挑了一件素白;绣梅花的高腰束胸襦裙过来。   宛清穿上这束了胸的长裙,只见胸部高耸着,本来原身就不算平板,这样一来,更是衬得整个人前凸后翘起来。   腰间系了条宽的红色丝绦,打了个胡蝶结,两条长长的丝绦荡在梅花褶层间,相互辉映着,   外间再罩了件烟紫色绣有整朵大荷花,对襟宽袖纱褙子。   只听得胡妈妈在那里连连赞叹。   “小姐果然还是这般的清灵脱骨啊!这翻一打扮,便是那大户人家的女子也比不上的。”   宛清,轻扯了一下嘴角。   “这禁闭本是惩罚来的,如今穿得像是赴晏一般,怕是不妥吧。”   虽是这样说话,但她脸上满意的表情却是唬不了人的。   胡妈妈也笑着说道:“不过是关了禁闭,又不是不能吃好穿好去。”   宛清点了一下头。   “今日起,二房后院院门关闭,除了必要的采买,走后门外,所有人等不得擅自出了这院门。”   说着顿了一下:“当然,有人到访,也只需说得本奶奶在禁闭之中,当是见不了客的。”   “老奴记下了。”   宛清颔首:“还有就是红裳,妈妈你便看着处理吧!”   “老奴自是省得的。”   “既如此,便传饭吧!”   “是”   ……   此时的福安居内,气氛诡异,安静异常。上首的商老夫人,几次差点忍不住气的要发了飙去,却见下首坐着的不是大肚子,便是自已疼爱的大儿媳。   那不中用的妾室通房,更是上不得台面,要不是为着显示人多拜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通房妾室,如何能上得这正院拜见的?   虽知是乱了规矩,可架不住虚荣心去,加之这后院之中总共就那么几个女人,想着要点热闹、面子的,这也只能用妾室通房来充数了。   无法,只得忍气的坐在上首。   董氏内心也很焦急,早早来服侍婆母洗簌的她,自是知道了昨晚小叔子,商影上得这福安居来。   回了让那二房的拿寿礼的事,说是关禁闭即可了事。   看婆母气得不轻,想来那小叔子怕是用了法子,来阻了这好事来的。   眼看这景王府老封君的寿辰没几日了,这要拿出件像样的寿礼。除了二房那财大气粗的能有;她们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的啊!   想到这。董氏一时没忍住。   “娘,这二弟妹要是不拿了这寿礼来,这景王府的贺礼怕是没有好的了。”   下首的几位姨娘,通房的。俱都抬起头来看了看上首。   商老夫人,气得满脸红了起来。   “没有贺礼就不去走去,哪就那么多话?没啥事的!都给我散了去。”   ... ☆、第13章 厚脸皮的董氏   董氏一听这话,也不好顶了去。   上首的商老夫人挥了挥手。   “没有啥事,就都各自回了各处去。”   众人起身,向着上首的老夫人蹲身行了个大礼后。便都开始散去。   董氏留在了最后。   “娘。”   商老夫人抬手止了她。   “你也别劝了,老二昨日说了,让我们收敛着点,那二院的的娘家兄弟,已经快上得京来考武弟了。虽是不怕了那低贱的商户之家去,但也别做得过火了。”   “娘啊!”   董氏急得不行:“这嫁进了商家,便是商家妇去,凭得那娘家有了天大的本事,也作不了这外家家事的主去。”   商老夫人瞪她一眼。   “你懂个什么?个蠢货,这要是不中;倒也罢了,这要中了武弟,凭了洛家的钱财去,想要高升;那就不会是难事。”   董氏不屑的冷哼:“现下天下太平的,这武夫无用武之地,凭得再多的钱财,又能得了多大官去。多少人弃武从了文。咱府中二叔不就是个例子。”   “你要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了那你那嘴去。还不给我滚出去!”   董氏一句话戳痛了商老夫人的心窝,这不能继了祖业本就是罪过了。这还被人拿着出来说道,往伤口上洒盐。这叫商老夫人如何能不发了火去。   董氏被商老夫人吼得缩了一下脖子,再不敢造次的陪着满脸笑。   “娘,我……我这不是无心之失嘛,媳妇再不敢……再不敢了……你也别气着了。”   “还不给我滚了出去。”   商老夫人“碰”的拍了一下茶几。   董氏吓得连连后退。   “走……媳妇这就走……”   说完后,匆匆的行了一礼,便快速的转过花厅屏风,消失在了这正厅之中。   商老夫人胸口尤自起伏着,这时守在门外的的管事婆子。陈妈妈走了进来。她是跟着商老夫人身边十多年了,自商府败落,家奴散尽,只她孤身一人,不舍离了主家。商老夫人见她甚是忠心;便也留了她在身边,这十来年的苦尽甘来,也升了她做了这福安居的管事妈妈来。   陈妈妈走到老夫人跟前给她顺着气。   “怕是凭白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还是宽宽心的好。”   商老夫人没有理会,只一双利眼直直的盯着花厅的那处屏风处。   其实昨天商影来福安居,说得不单单是那二房兄弟的事。   还有就是拿二房嫁妆给老大买官一事。   当时的情景,商老夫人还很是清楚的记得。   商影黑着一张脸。话语虽没有不敬之处,但处处透着不满。   “原是取她,母亲就打着利用的用意,这大哥买官之时,花了人大笔的嫁妆。这是她自愿拿的。如今母亲不顾他人意愿,做那抢夺之事。可有顾过孩儿,这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的自尊?”   见她瞪着双眼。似要喷火的眼睛。商影只是不紧不慢的再次开了口来。   “儿不想,每次回到后院,便是一双鄙夷之眼看着,儿能做到自力根生,大哥也可。如果靠着钱财一步一步买官上位。终得一天会翻了船去。”   商老夫人听罢这话,把手中茶盏向他扔去。商影不躲不闪;仍那茶水打湿了衣袍。   商老夫人大吼道:“他是你大哥,你便是如此不顾他的死活么?”   商影依旧不咸不淡的平稳道。   “这不是不管大哥死活,而是让他收敛点,朝中最近并不平静。”   一句话成功的堵了商老夫人的嘴。   “这话是何意?这是说景王靠不住了?”   商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那寿礼的事,母亲还是别在提了,还有就是。那妇人的娘家兄弟,不日便会上得京来考武。到时怕是会来府上叨扰;看她。毕竟洛家除了钱财之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没用。”   说完,便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儿子该说的都已说完,母亲若是再无它事,儿子便去到前院处理事物了。”   见商老夫人并没有回话。便整了下衣袍,走出了花厅。   从福安居出来的董氏,犹自觉着不甘心去。吩咐婢女一声。便向着二房的院落走去……   待行至二房的青雅苑时,见院门那两扇红漆木门紧闭着。   使了个眼色,让婢女上前去叫门。   身边作青色衣裙,叫青花的贴身侍女上前。对着那红漆木门。   “咚咚”连敲数下。   这时听得那守门的婆子,扯了嗓子问道。   “谁呀!”   “是我们大奶奶,前来拜访的,烦请妈妈开个门。出来迎了大奶奶来。”   里面守门的婆子,顿了一下。似找人通报什么的。   不过盏茶的时间,门后便响起一道脆声的女声。   “大奶奶,我们二奶奶说,她正在关禁闭,这一个月之内是不见任何人的。说这是二爷吩咐的,她不能违背了去。烦请大奶奶回去吧!”   董氏听后,虽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吼了贴身婢女青花一声。   “还不快跟着,没眼力介的东西!眼睛是长头顶了不成?”   青花有些委屈的红了眼。董氏则还不解气的说道。   “还有脸哭了,个下贱东西,说你是看得上你……凭得给脸不要脸。”   只听得外面“啪”的一声响。   婢女哭着磕头的声音响起。   “奶奶,婢子错了……婢子再不敢了……”   内院里的绿缨,听罢那指桑骂槐的话音。有些气急的跑去跟正在树下,吃着糕点喝着花茶的宛清说了。   宛清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任她发泄发泄吧!她也是急了。本奶奶理解着呢?”   绿缨有些没头没脑,胡妈妈笑着嗔她一眼。   “小小妮子不懂就别问,去做你该做的事去。”   “哦!”绿缨傻傻的点了点头。宛清看得好笑不已。   “果然是小女孩子啊!看着真是好玩呢?”   胡妈妈嘻笑着嗔道:“小姐说得你好似多大一般,不过十八的年纪,正是好年华呢?”   宛清笑着没有接话。   在这时空是十八岁的身子,可那个时空已是快三十的心智了。   挽翠院竹林的偏角处。春娘听着身边侍女的回话。托腮思索了一会。扯了个笑来。   “看来,又有好戏了。”   而挽翠院正院。柳如媚看着绿荷端来的莲子羹。柳眉挑起,在绿荷放下的一瞬间,伸手便推掉在地。   “啪”   绿荷吓得躲了一下,那一碗莲子羹便由此破碎,四下溅开。   绿荷吓得跪了下来。   柳如媚一个上前。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贱人!”   ... ☆、第14章 碍的是谁   柳如媚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婢女。瞪着那双无辜的水眸。   “我要血燕燕窝,何时拿了这种下贱的东西;来敷衍了本姨娘来。”   “姨娘恕罪,婢子不敢欺了姨娘去。实在是没有了多余的例银买这燕窝了,往日里二奶奶每隔几天便会差人送一次的补给。现下这都好几天了,再没了动静。刚婢子去了趟青雅苑,见那里门扉紧闭,说是二奶奶不见任何人。连大奶奶去;都被挡在了门外……”   她边说边哭泣着,柳如媚听得心烦,又一脚踹在她的肩膀处,绿荷轻呼一声,再不敢吭声。只能默忍了眼泪哽咽着。   柳如媚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贱妇是故意躲了起来,这是要来个下马威?   呵,如今这二房不拿了银子出来,又不得其门的进去,怕是这府中一月有得熬了。   想到这,柳如媚恨恨的绞紧了手帕来,看着还在哽咽的绿荷,不由大喝道。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再煮一碗来,这是要害本姨娘肚子里的孩儿挨了饿去不成?”   “是……婢子这就去。”   绿荷吓得连连瑟缩,快速的向着厅外退去,却在到了门口时,又被柳如媚叫了回来。   绿荷不敢造次,又再一次的低了半个头,小跑了进来。   柳如媚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把头凑过来。”   “是。”   轻声吩咐了一声:“可是清楚了?”   绿荷点了点头。   “婢子知道了。”   “下去吧!”   柳如媚挥了一下手。焉焉的说道。   得了令的绿荷赶紧的小跑了碎步下去。   柳如媚看着那绣着百蝶戏舞的屏风,沉思了起来。   青雅苑里一片详和。   坐在大槐树下的宛清正惬意的喝着花茶,院子里除了些扫洒丫头和粗使婆子在忙些零活外。二等婢女们都在抄手游廊上做着针线。   胡妈妈手拿着个帐册走了过来。   见自家主子好不惬意的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摇了摇头:“我的小姐也,你咋就不着个急去?这一禁足就是一月的,怕是二爷都得忘了你的。”   宛清睁开眼,对着她嘻嘻一笑。   “妈妈不是也同意我这般么?咋这回又操起我的心来了。”   胡妈妈把帐册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先是没想到,这下记起来,这院子关得死紧的,怕是二爷要来。也舍不了这面子叫门去。”   宛清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顾左右而言它道。   “这是京都三间铺子这个季度的账册?”   “是”胡妈妈点头。   见她已经拿起来看了,忙又说道。   “这京都陪房都是大少爷手里的得力人儿,加上老奴一家五口,这点子小姐放心了去。他们不敢有小动作的。”   宛清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这三年来也没有出任何问题的,我只想着看看有何可以改进的地方,能够挣得更多的银子去。”   胡妈妈笑了起来。   “小姐你操那门子心做甚?这经商本事,我们扬州洛家认了第一,没人敢认了第二去。你且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去。误不了使银子的地!”   宛清笑了笑,并没有答话,而是认真的看了看这三家京铺。不过是一间绣品店面,一家百货杂铺,一家皮毛店而已。   现下已是入夏时节,这毛皮店的生意怕是没有什么做头了。   看来得想着整点啥,好来弥补这一整个夏天的空缺来。   胡妈妈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去打扰了她,吩咐夏柳过来;去到小厨房炖碗莲子羹来。   夏柳是红裳被降后提上来的。为人老实本份,并没有太多的心眼。   这样的人可以实干却不能堪当重任。   胡妈妈端了个小绣凳子坐在了宛清榻下首。拿着个针线篓子刺绣起来。   相对于青雅苑的悠闲。这商府各院落都开始不安起来。   尤其是董氏,此时正是烦燥得不行,刚想着要寿礼去了。却忘了这二房这一关了禁闭,不出院,什么都是自给自足,这再想捞着油水可就难了。以前大家伙都吃大灶房的,这骗着拿点银子添桌好菜的事,可是轻而易举的。不然以了每人六两的月银,能吃得起那鱼翅鲍鱼燕窝的?   想到这,不由的眯了眼来。这二房的是精明了?   不可能啊?这一落水,就能变得精了?通了七巧?   绞得手中绣喜梅的帕子已经不成形了,却还是没有想出来究竟是为了啥?   而在福安居的商老夫人,也是有些后悔不迭的。   这叫什么事?这说是罚,这究竟是罚的谁。这人年纪大了,年轻时吃得苦,现下正是摆普充面子的时候,想着每天鱼翅燕窝的。可这大儿一月傣禄不够他请上官吃酒的。二儿倒是拿了回来,每月也不过那几两的银子,几升的粮的。能够啥?   这庄子地不多的,每年产出就那点,靠什么出钱来满足口腹之欲?   想到这顿时沉了眼下来。   二房这一禁闭,碍得倒底是谁来了……   且不说,这各房各院的心思。   只说那商影一下朝的,这挽翠院的婢女便拦路,跪在了内院与外院相连的门洞内。   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沉声喝道。   “又有何事?若是肚疼?就直接请了大夫去!别再来烦了爷处理事务。”   绿荷被他沉厚冷硬的声音,吓得缩了一下。   “不是肚子疼……”   “不是?那又是何事?”   来了气,声音不觉一沉;又冷了几分。小丫头已经有些想哭的感觉了,却还没忘了姨娘的交待,相比受点冷气,对受到的体罚来说,这都不是事。   “是……是柳姨娘想要吃碗燕窝,耐何没有了。去到青雅苑时,二奶奶的院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又不敢惊动了老夫人,这已是一天没有进食了。婢子……婢子这才斗了胆,前来拦了二爷你的路的。”   商影顿了一下:“往日里是谁管柳氏饮食的?”   “是二奶奶。往日里每隔几天,二奶奶便会着了人送了补品过来,给姨娘补身子用。现下已是停了。”   说到这,还故意小小声的为宛清“分辩”一下:“想来是二奶奶关了禁闭,没有顾及到罢!”   商影眼眸深远了起来。   ... ☆、第15章 通房春娘   绿荷不知他所想,还再趴跪着。   良久,商影才开了口来。   “既是二奶奶不再送,便不再吃去,府中本不是富裕之家。一月每十天吃一次燕窝。叫她好生将养着,想吃什么,记将下来。着人交于我。”   听罢他话的绿荷再不敢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道了声是。   商影见她起身,也不想回了后院去了,遂转了脚步向着前院书房而去。   待到柳如媚,等到绿荷将商影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后。柳如媚气得摔碎了一个青花茶盏。   原以为二爷知后,定会要那贱妇好看,却不想动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可奈何,见绿荷还低着头站着。不解气的上前;用她那修剪好的丹蔻长指甲,狠利的掐了下去。   绿荷疼得“啊”的一声。跪了下去。   “姨娘饶命,姨娘饶命……婢子错……错了……”   听着婢女那求饶的声音。柳如媚娇嫩的小脸闪出一股莫明的快意……   夜色渐临。处理完公事的商影不知该去往何处安歇。抬了脚,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青雅苑的院子来。   看着那关得死紧的门扉。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小斯立冬察颜观色。遂小声的问道。   “二爷,要不小的去叫门?”   商影没有回他,只是负手立在那里。   立冬有些拿不准。立了脚却没见主子走。   遂大着胆子上前。   “咚咚”连敲数下。里便才传来看门的粗使婆子的声音。   “谁呀!”   “作死的奴才,还不赶紧的开了门来,是二爷!还不快快开门迎了出来!”   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只听得里面的婆子小心的陪笑道。   “烦请小哥通传一下,望二爷稍等,老婆子这就去禀了奶奶去。”   “哎,你这婆子……”   不等他说完,只听得里面跑步的声音。立冬悻悻的收回了手。看着商影尴尬的笑了下。   “呵呵……二爷。”   商影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却依旧没有抬脚。   不过盏茶时间,只听得里面胡妈妈禀道。   “回二爷,二奶奶说她正是禁闭之时,当是不能破例的见外客,烦请二爷去往别的院子就寝。”   商影听了里面的回话,当即气得笑出了声:不能破例见客?   他是她的夫君,却被她说成是客。还主动把他送去别院妾室那里?好、好、好得很哪!   气愤的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袍。商影黑着一张脸离开了青雅苑。   院里胡妈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见人已远走。便快速回了主院花厅禀报。   此时的宛清正坐在鸡翅木的桌前,享用着小厨房做的丰盛晚餐。见胡妈妈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   “走了?”   “走了。”胡妈妈点头。脸露担忧道。   “如此,怕是会惹恼二爷!”   宛清满不在乎的说道:“恼便恼去吧!添饭。”   心情大好的吃完一碗饭的宛清,举了手中的空碗。   胡妈妈见她那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接过碗来给她添了一碗。   只说商影吃了闭门羹,心中气愤的同时,又深觉得诧异。这妇人何时转了性了?这以前总是陪着小心的人,突然的来了个大转弯,是真的这样了?还是在故意的欲擒故纵?   商影沉思了一下,抬脚向着挽翠院行去。   挽翠院的正院里,早早二等婢女花枝便跑了进来。   “姨娘……姨娘。”   里面的柳如媚皱了下柳眉,看向身边的绿荷。   绿荷会意,快速的转过屏风掀起软帘,冲着外面的花枝吼道。   “瞎叫唤什么?没得规矩的东西,还不闭了你那臭嘴去!”   花枝委屈的住了嘴,绿荷见她那样,遂上前道。   “到底是何事?”   花枝正了下身形,低声道:“刚我见着二爷正往咱这挽翠院来呢,想着来禀了姨娘,好早做了准备。”   绿荷一听这话,也脸露高兴,遂对着花枝抬高了眼。   “这事我知了,我这便去禀了姨娘,若二爷真是来了,自是少不得你的好处的。”   “多谢绿荷姐美言了。”   “去吧。”   “是”   花枝退了,向着了院门口去守着了。   屋里的柳如媚听了商影要来。立时喜笑颜开,命了绿荷妆点好着装。   又抹了脂,使得整个人更加娇艳动人、楚楚可怜起来。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欺上身来。   这厢,柳如媚等了许久不见商影前来,遂差了绿荷见去探看一翻。   绿荷出得厅来,见花枝在走廊处畏畏缩缩的。遂气急的上前,拧了她一把。   花枝轻叫一声。   绿荷不满的看着她道:“你不是说二爷来咱挽翠院了吗?人呢?”   花枝低了个小脑袋,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哑巴了?”绿荷急得大喊。   “你到是说呀!”   花枝被吓得带了哭腔道。   “二爷是来了挽翠院,不过是不来咱这,而是去道竹林小筑春娘那里去了。”   绿荷听罢,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则焦急的骂着。   “说你笨还真是笨到家了,你缘何不拦了二爷的路?找了个理由,让他来了这正院呢?”   花枝哭道:“二爷黑着一张脸看着好生恐怖,我如何敢拦了去?”   听完这话的绿荷顿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再提不上劲……   当两人回到花厅禀报时,柳如媚见两人的样子便知是没成。不由气得拍了一下茶几。瞪大了双眼。   “二爷呢?”   “回姨娘的话,二爷……二爷……去了竹林小筑春娘那里了。”   绿荷大着胆子说完,闭了眼等着挨砸。却不想柳如媚只是平静的捏紧了手帕。   “刚是谁说二爷来了的?”   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软糯没有一丝杀伤力。却无故的让人心中胆寒。   被绿荷强拖进来一起担罪的花枝,走上前来。跪了下去。   “是婢子。”   “过来。”   花枝抖了一下身子,跪爬了过去;柳如媚看了她一眼。遂后拿起桌上滚烫的茶水向着她的脸泼去。   花枝本能的一躲,那滚烫的茶水便全部倾倒在了她的左肩上。   花枝吓得不停的嗑着头:“姨娘……姨娘恕罪……姨娘恕罪……”   柳如媚并没有听进这话,只是揪紧了绢帕。心中冷笑连连。   现如今连个通房也要跟她抢,心中恨急地她,面上却阴狠了起来。而一直注视着她变的绿荷,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挽翠院的偏院后面种着一片竹林,夏季的竹林之风吹起来沙沙作响,别有一翻诗情画意。得了信的春娘,跟着贴身的侍女桦儿走将出来。   远远的见到,着一身深蓝柳叶银丝镶边,箭袖衣袍、身姿挺拨的商影正走了过来。   春娘蹲身见礼,商影抬手。   “起吧。”   “是”   春娘应声。商影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着那娴静可人的人儿,不由心下叹息一声。   上得前来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出来,拉住了她有些退缩的手来。   “手怎会如此冰凉?可是身子不舒服?”   春娘摇头:“不曾,怕是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点潮气,出来又吹了风的原因。”   听了她这话的商影细看一下,见她挽起的头发果然带着点湿汽。遂也不在说什么。抬了步向着小院走去。   春娘跟在后面,吩咐着桦儿去准备热水,自已则亲自去沏了商影平日里爱喝的茶水来。   小而温馨的屋子里,暖黄的灯光照着春娘清秀的脸旁。带着一股朦胧的美出来。   只见她身着乳白色绣纏枝花纹的褙子,下身着同色纱裙,由于刚沐浴过的关系,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   手捧香茗的来到,坐在上首檀木椅上的商影面前。放下茶盏。   “爷,这是用那去岁梅花枝上的雪水泡的,你尝尝。”   商影眼神幽暗的拿起品了一口。茶的香郁混着淡淡的梅香。满意的一挑眉峰。   “你亲自采的?”   “是我跟桦儿去岁冬天一起收集的。”   放下茶盏。商影眸深的看了她一眼。招手。   “过来!”   春娘不敢违背,踩着细小的步子上得前来。   只见商影一个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春娘不觉的红了双颊,抬起满含春水的眼睛,娇羞的盯着他看。   她的表情取悦了他,扯起一抹淡笑来。   “闭了眼去。”   听罢他话,春娘赶紧的闭了眼,只听得耳边一阵轻风吹过,身子便腾空起来。春娘吓得赶紧的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睁了眼,对上他那双幽深似潭的双眼。不敢真看了去。   商影抱着她徐徐的向着内室走去……   红浪翻飞、芙蓉帐暖一室旖旎……   ... ☆、第16章 商正   全府上下因为二房的禁足,全都过得节省起来,连福安居的商老夫人都是如此。   陈妈妈给她舀了碗碧梗粥。商老夫人淡而无味的喝了两口。   “这个月的月例,还剩多少了?”   陈妈妈递了绢子给她擦嘴。回道。   “现今各房各例银剩不到二十两了。”   商老夫人沉吟了下。叹息一声。   “现下不过才上旬没完,这各房便剩不足二十两的开销,这不当家;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   “可不是。”   陈妈妈一边着手吩咐人,撤了这桌上的粥菜。一边回道。   “如今开销是越发大了,要我说太太你就该撒了手,让她们各房管各院得了。”   斜躺在榻上歇息的商老夫人长叹一声。   “撒手?哪就那般容易。”   陈妈妈递过泡好的茶放置茶机边上。   只听得商老夫人叹道:“二房那位如今到是精明了,哼!以为这样便可躲藏了过去。到是老大家。唉!不提也罢。”   陈妈妈在下首跪坐了下来,用手轻敲着她的腿。笑道:“都说这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你这辈子也操心得够多了。”   “谁说不是呢?如今倒是想不管,可架不住心里操心啊!”   “倒也是。”   陈妈妈点点头,恰到好处的捶着腿。商老夫人舒服的闭了眼。   心中却盘思着一些事情来。   青雅苑   宛清着一浅紫烟罗裙。挽一松散云髻。别着一根白玉兰花簪。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迷人。   因到了初夏,这天气也开始热将起来。   宛清吩咐了胡妈妈添了二两银子,让厨下给院子里的丫头、扫洒这些每人;每天一人一碗绿豆粥防暑。   虽给禁了足,让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没了窜门的地儿。可这青雅苑的伙食却是全府独一份的。   平日里也不去到大厨房拿饭菜了,直接有胡妈妈带了粗使婆子;走了后门去到外面直接采买。   连看门的小斯都眼露羡慕的,如今这又给添了解暑的绿豆汤。有丫头表示,这二奶奶真是转了好性子。对下人到是比以前更是要好上几分了。   红裳看着那群叽叽喳喳唱成一堆的婢女丫头,在那围着头的说着二奶奶好。不免的心头火气上涌。   至她被贬,这往日受过她气的丫鬟婆子的,没一个给过她好脸色。这让她这几天来受尽了苦头。   抬眼看了看上房打开的大门,那喜鹊登梅的屏风后坐着个慵懒的妇人,正手托腮的吃着精美的糕点呢。   心中更是怨恨。   而全然不知的宛清,喝着香茶吃着糕点好不惬意。   胡妈妈忙着安排院子里的事务。绿缨花枝在抄手游廊上做着针线。   自那天商影叫门后,已是三天过去,这三天来,不乏有人借着拜访之名;想要敲得进来。都被她用各种借口挡了回去。   当然,这只是个缓兵之际而已,这商府上下,吃惯了原身这个钱主的好生活,如何能挨过这一个月去。想来各房都想着怎样让她解禁吧。   偏她死守着这院落,不开这门,让这帮人无处下嘴来讨好。想到这;不免笑了起来。   这也算是为死去的原身讨了点小小的利息吧,让她们知道;这吃人嘴短的,可不是像她们那般的理所当然。   商影下朝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八品,挂了个闲职校卫的大哥,也一同回了家。这要是往日,即使是下了衙,大哥商正也不会这般早回府。他也就去点个卯,完事后都会邀请同寮去到酒楼茶肆痛一饮一番才会回府。   只见商正长得似白面粉团。挺着微微有些发福的身子,瞪着那双跟商影有五分相似的鹰眼。   两人同在外院相遇。商影抱了一下拳。   “大哥。”   商正:“哼”了一声。见他那样不免酸了语气。   “哟,可不敢当了去,如今全府上下的,都得看了你二房的脸色,哪就还有我这大哥的位置?”   商影知他这是没有银子喝酒闲乐给闹的,遂也不跟他计较。   只笑着道:“哪就如大哥说的这般,这府中中贵全凭了母亲和大嫂作主,二房不过依附着大哥这一房呢。”   “哼。即如此,那洛氏咋就**特行的自成一院去?就算是禁闭,也当不得如此过分的划清界线。她如此一翻作为,是为着闹分家不成?这要是传将出去,我商府还何脸面?在这京都立足下去?”   商影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冲他拱手一礼。   “大哥教诲,小弟会名记于心的,如此;下朝还想着整理些旧文材料。就不陪大哥,先行一步了。”   商正在后面气得跳脚。见他不再理人的,朝着自已外院的书房走去,不免暗啐了一口。   “不过是个七品编修,还真当是丞相不成?真以为能熬得出头?我呸!”   说罢,抬起外八字的脚,支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向着后院行去。   福安居内。   外面的二等婢女紫衣,对内唤了声。   “大爷来了。”   此时正在主屋坐着的董氏则立时的起了身。   陈妈妈捶着商老夫人肩的手放了下来。下去安排下人上茶摆果。   商正换了官服,一身白色绣竹纹的宽大书生衣袍;穿在他身上,愣是生生给糟蹋了。   偏他还自认风流的非白色儒生服不穿。   自进得屋来,冲着上首的商老夫人拱手鞠躬行了个礼,商老夫人急急的让他做罢。   “行了,你这是无事不三宝殿的,何时这般早回过府?说罢!可是银子又不够使去?!”   商正嘻嘻一笑。坐在了丫头搬来的太师椅上,在下首商老夫人左手边坐下。   “看娘您说的,这无事,就不能早些个回了府,来给你老请个安?儿子这心里可时时挂着你呢!”   一句话,说得商老夫人是眉开眼笑的。虽然这大儿不及小儿,却敌不过这抹了蜜的嘴去。哪个不想听好话?愿意成天对着个冷冰冰的脸。是以商正再不成器。这商老夫人也是疼爱的。   “就知道用了这好话哄你老娘开心,你要把这心思用在正事上,不愁升不了官的。”   商正呷了口大丫头送来的上好西湖龙井。   放在了一旁的高几上。遂笑着道:“儿到是把全付心思用在了这上面,可架不住这人情酒钱,这礼没有。再好的人情,不懂得做秀,谁又能真伸了手去?”   商老夫人听罢他这话,默了下来。   ... ☆、第17章 解禁?   见商老夫人并不再开了口来。商正给一旁站着的董氏使了个眼色,懂氏会意。   遂堆了笑道:“娘,这夫君说得也在理,这人情谁都有那么几分,可现今这寸土寸金的京都,光靠着人情怕是全然不行的啊!”   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那究其你的意思是?”   董氏见老太太松了口。高兴得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立在商老夫人身后的陈妈妈见她那样,不免轻叹着摇头。   “这眼看着到六月了,这可是到了景王府老封君的寿辰了,这正是大好的机会啊,这景王如今深得今上器重,又握大权,这要让他提个人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听她说完的商老夫人并没有开口。而是转了头看向下首的商正。   “正儿,你也如此想借景王上位?”   商正见她娘眼神有些不对,心下思忖一翻。   “倒也不是,这要凭了我自己的真本事,倒也能成事。可这有人提不过是早个几年罢了。”   他一贯大话惯了,这样说来,不过是为得让商老夫人怜惜他一翻。   果然,商老夫人听他说,自已怕是得白熬几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太放心道。   “老二头几天便跟我说过,怕那二房兄弟上京闹僵起来。再说这关着禁闭呢,连个苍蝇也飞不进的?”   说到这商老夫人就来气,奈何自己却又毫无办法可行。   商正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那兄弟凭了什么闹去,这嫁出的女,泼出的水。这进了商家就是商家妇,何以沦到外家管咱家事来。”   “话是如此不错,这怕是名声传出不好听那?”   商老夫人还是有些顾虑的,就像那天商影所说,这让他如何抬了头去,这闹得过火了,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好收场。   如今那二房家的,可不像从前那般好骗了。从最近一段表现就可看出,是完全的占不到半点便宜。   商正笑了,对着商老夫人道。   “娘嘞,你咋就顾着这一点了?别忘了,她要敢传,咱商府就敢以三年无所出的,让她扫地出了这府门。到时她一被夫家休掉的女人,有何颜面?孰轻孰重她不会分不清的。”   听了他这话的商老夫人,似吃了个定心丸,细究这话倒也是理。遂也点了头答应了下来。   大房两口子,见她点头,遂高兴的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陈妈妈则越发的心中暗叹了起来。希望最后不会闹大了来。   商影在外院看了一会子的书。见天色已晚,已是晚饭时间。遂抬步向着后院走去。   却是在后院门扉处犹豫不决,不知该去往何处。   正巧福安居的婆子来报说是老夫人有请。   商影这才抬了步向着福安居的方向行去。   商老夫人早已备好了饭菜。   听到门房报备。扶了陈妈妈的手从榻上行将下来。   商影正好抬步进来。拱手弯腰施礼。   商老夫人嗔怪道:“倒是多了这礼疏远了去,快起来吧。”   “礼不可废。儿子谢过娘亲。”   “行了,摆饭吧,今天你就陪我这老婆子吃一顿吧!”   “是”   商影恭敬的回道。接过陈妈妈的手,搀扶着她的胳膊来。   “屋子里只得陈妈妈一人服侍,怕是忙不过来,不如升了几个丫头来,若是不够人手,着内院管事找了牙子来,买些进来便是。”   商老夫人摇了摇头。   “我一个老婆子,能有多少事?如今府中开销紧张的,能省就省点吧。”   正好行至花厅,商影扶着她坐在上坐,自已则在她左手边坐了下来。   “是儿子无能。”   “何以说了这丧气话?我只盼着一家和乐团圆就行。”   “是”   陈妈妈给两人盛汤添了饭,便退至一旁去了。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虽商府不是大家之家,却也秉承了这一习惯。一时间饭桌上母子俩安静的吃着饭。   待到小半个时辰后。饭毕,婢女们端上清茶,给两人漱了口。上了茶。   商老夫人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商影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吹茶,轻呡着。   商老夫人看着他道。   “这洛氏的娘家兄弟几时上得京城来?”   “得信时已经启了程,怕是三五时日便可到达吧。”   “可有报备于她?”   商影放下茶盏。摇头。   “不曾”   关建那日被关在外面,让他心里赌了口气,是以便不想过多的理会。便想着待到那洛家兄弟进京之时,才报与她知去,让她手忙脚乱一阵,也好疏解一下在那吃的气。   当时这一想法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幼稚,却不想还是这般做了。如今母亲问起,才惊觉这是快到了。   商老夫人沉吟了一下。   “便是这样,便让她解了禁足吧,这脾气也闹得够久了,再多我的不是,总不至于让我移步陪罪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去,这如何当得!”   商影起身向着上首的商老夫人拱手。   “如此,儿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待会我便去那青雅苑告知一声。”   商老夫人点头:“这样也好,让她早做了安排去。”   “是”……   身在青雅苑的宛清全然不知,自已的一人月禁足就快告破。   此时的她正吃过晚饭,正觉无聊,想着平日里看绿缨和夏柳她们绣着针线,打着络子的。便想着自己也过过手。   这原身的针线是一般化的,是以,现下她戳得满手都是血洞;也没人提出质疑她。   到是胡妈妈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   “小姐如今是久不拿针线,回到初学阶段去了。这好好的水葱一样的手指,全都生生的戳出这般多的血珠儿来。”   “还是别做了,放着手下的丫头们来就是,你要这什么花样只管挑了让她们做去。”   宛清笑了笑。还没开口手又被刺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见上面血珠翻滚的。   胡妈妈赶紧拿了她的绣花绷子。黑了脸来。叫绿缨去拿了膏药来。   这时只听得外面红裳那过于兴奋的声音响起。   “奶奶,二爷在院子里敲门,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 ☆、第18章 哥哥要来   宛清推了胡妈妈拿药来抹的手,只把手指放在嫣红的小嘴里吸了一下。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   也不知道这商影是真有事呢?还是故意来叫门的,若是真有事,是为这府里的事?想来那帮人怕是早挨不过去了,这才找了他来当说客。   只是他都如此说了,如果她再不识好歹的不开了这院门,怕是也说不过去了。唉!这流言扉语的,咋就这般重了去。   胡妈妈得了她的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绿缨和夏柳都站了起来,一人扶手,一人去打起内室的帘子来。   宛清自内室来到花厅,等着那好久不见,至始至终也就只见过那么两三面的人前来。   见那高大身影绕过屏风而来。内心不平,面上却恭敬的蹲身行着礼。   “二爷!”   “起吧!”   “是”   宛清站起了身。自有丫头上了茶来。宛清在上首的另一面坐了下来。   见他手捧香茶呷了一口。遂放了下来。   一双幽深似潭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却惊觉发现,几个日夜不见,眼前的小妇人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今日的她穿一件烟红轻纱软丝束胸罗裙。细腰丰胸衬着那张不施脂粉,依然白皙光嫩的的俏脸。   随意挽起的云髻,两缕青丝垂落在两鬓。沿着锁骨,给人一种很是魅惑的感觉。   商影只觉下腹一热,吼喉有些干涸。遂不着痕迹的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心中暗骂着自己没用。   却见宛清不知其意的睁着那双明亮的杏眸。   “二爷这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屋内纱质美人灯罩里印出昏黄的灯光,让宛清有一种朦胧的美来。那一颦一笑似月宫仙子一般。   商影觉着今晚的自己异常的不正常。几度的失神、失控。这让他平日里引已为傲的自制力,有一种快要崩塌的感觉。   再次不动声色的拿茶喝了一口,却觉着这茶是如此的烫口,无法平了这心底内火去。   宛清奇怪的看着;连喝了好几口茶的商影。   “二爷是今晚菜吃得咸了么?”   不理会他皱起的眉峰,宛清故意招手;让立在门边上的绿缨过来。   “再给斟杯茶来,怕是一杯不够二爷喝的。”   “是”   绿缨领命走了出去。   商影这才正了心神,也不理会她的调侃。   “扬州舅兄来信数日,怕是不日便会到得这京都来了,到时你好生准备一下,迎接家兄吧。”   他虽平淡的说着话,只一双眼角却还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瞧。   曾几何时?胆小奉迎他的小妇人,如今这般的落落大方,光彩照人起来。   宛清听了他的话后,愣了一下,遂后才想起他说的扬州舅兄,怕是原身娘家兄弟,洛家英了。   这扬州洛家,也算是商户大家了。原身爹爹洛正阳一生没纳过妾氏,连暖床的通房都没有,只得原身娘乔氏一结发妻子。因生老大洛家英难产,伤了身子,导致后面七年不曾有孕。在洛家英八岁的时候,终得原身一女。   全家人把原身当宝贝一般疼爱,这也是为什么原身会有那千顷良田和三间京铺的原由了。原身除了这庄子铺子。便是陪嫁的银两金器玉器,整整的三十六台高嫁嫁妆。   当初这由着媒人提亲时,爹娘便有几分的不同意,原身虽是商户人家,洛家却从没存了那与官家攀亲的念头,之所以会答应了这门亲事。一则是同提亲之人有交情外。便是这商影当时去了一趟扬州。   原身在屏风后看过一眼,只一眼便相中了这冷硬俊逸的无趣男。而洛正阳夫妇见商影生得是一表人才,又年轻轻便中弟进入翰林院,虽官职不高,却也是前途无量。   加之爱女又十分满意的,便点头允了这门婚事来。   自回忆里回神的宛清,对着对面的商影笑道。   “当真是哥哥要来的话,真是太好了。”   “明日我就着手准备着去,以便于哥哥来时,好不慌了手脚去。”   刚平息下来的商影听她如此说道。只轻声淡语一句:“你看着办吧。”   宛清暗中撇嘴,她不看着办,难不成还能指望商府老夫人、董氏帮着打理不成?就算她们愿意,她也是不肯的。   顿了一下,商影便又开口说道:“怕你这要着手准备的不方便,娘说这禁足便可免了,要是人手不够的,这府中之人尽可借了去。”   还是来了么?这商老夫人让她着手准备迎接是小,怕是真正的是让她解了禁,这一日日的请安,有了下口之地。便可大行方便之门了吧!   呵呵,算盘打得倒是好算盘。不过也要看看,她让不让她们算计!   宛清不动声色的应道。   “既如此,明日我便去到福安居;正式给老夫人请安吧,想来这几日禁了足,没有晨昏定省的,怕是会恼了妾身罢。”   商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满是“真诚”的看着他。   遂后低了眼睑。   “倒是多心了。”   “但愿吧!”   宛清像模像样的轻叹一声。商影见她那假模假意的样子。也不理她,只低头重新喝起第二杯婢女端上的茶来。   宛清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紫色丝绢,只求得这瘟神这话也说完了,喝完这茶赶紧的滚走。   却不想;这一等便是快半个时辰了,自来了这里;就养成早睡早起好习惯的宛清,早有点经不住睡意了。   见商影还在悠哉游哉的品着,已经不知道品了几百遍还没品完的茶。不由得没有忍住的脱口而出。   “爷这是打算在这过夜么?这茶怕是都凉了去,不如早请了吧!”   商影听罢她话,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早已凉透的茶来。只轻淡淡的一句道。   “既然要留我于此,便着人抬水沐浴吧。”   宛清听罢,不由得傻了眼来,这不要脸的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她,洛宛清。何时要留他于此过夜了?他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 ☆、第19章 我不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商影见她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莫明的心情好了起来。   终是报了那闭门羹的仇,跟他比耐心。哼,到是差了远去。   欣赏完她那精彩纷呈的脸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便是更衣沐浴吧!”   说罢放下茶盏向着内室走去。   在门边立着的绿缨听罢这话,高兴的跑了出去;准备报与胡妈妈听。   胡妈妈得了信,也很是高兴了一翻,着手吩咐了人去大厨房提水去。   这边院子里的人听说二爷要留宿,俱都高兴的四下散了开来。   只红裳差点揪断了手中的绫帕,望着那灯火通明的上房,眼神幽深起来。   花厅里的宛清,见商影去到了内室,遂咬牙也走了进去。   见商影那高大的身子,倚躺在她那专属的高贵贵妃榻上。惬意不已。   不由得咬紧了一口银牙。面上却还要带着得体的笑容,轻移了步进来。   “过来”   闭着眼的商影,像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似的,在她向着他移动的瞬间开了口。   宛清咬了一下嫣红的嘴唇。踩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在榻边半米处时立住。   “不知二爷唤妾身过来;所谓何事?”   商影缓慢的睁开那双幽深鹰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见她并不怕他的直迎了他眼。   “捶腿”   宛清心中气急,却不得不忍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慢不经心的一粉拳下去。随后又是一拳。   “你很不乐意?”   “没有。”   宛清咬牙,面上却是似笑非笑。   “如何能不乐意,伺候二爷,让二爷舒服是妾身的本份。”   “知道就好。”   说完便又闭上眼。   宛清则直接要气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她为奴为婢,也不得有了怨言么?是让她唯他是从么?   真是做得好梦?恨恨的又是一记粉拳,这一拳便是使了七分力去。   商影不动声色的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一副牲畜无害样。遂也不管的再次闭了眼。   那点子力道之于他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的程度。   宛清见他这般,更是加大了力道去,以期能捶肿了他的腿,让他明天上不了朝,挨了罪最好。   正好这时,有婢女在外面报水已经备好了。   商影睁了眼。看着宛清还在那使了大力的捶他的腿。遂不咸不淡的说道。   “可是解气?”   宛清一惊,随便露出个无害的笑出来。   “凭得妾身的一身力气;怕是也撼动不了爷你一根毫毛的。”   商影见她那样,只是不动声色的轻哼一身,起了身向着隔间浴房走去。   宛清在后面站起身来。见他立在那室内隔扇那里不动弹了。   高大挺直的背部宽厚,又俱有给人一种莫明的安全感。   只听得他平淡稳沉的声音说道。   “跟来擦背。”   听完这话后和宛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声音却还是尽量的温婉着。   “妾身叫丫头们进来服侍爷。”   商影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来,那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宛清也是个不怕的。转了身向着室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的商影冷冷的说道:“我乃你夫君,侍候夫君沐浴更衣,是为妻之本分。你这般使了小性是为何故?”   “使小性?”   宛清转过身来,水样的杏眸;也定定的望进他深潭似的黑眸中。   轻扯一抹端庄的笑。   “爷多虑了,妾身实有不便,怕是不能侍候好爷的。”   “不便?”   商影冷哼,皱起英眉。   “难不成又是葵水之期?呵……倒是好用的借口。”   宛清不理会他的讽刺,坚持要叫丫头来。只轻声回了句。   “我去唤红裳前来服侍。”   说着的同时,便要抬脚出去。   却见得商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把戏弄过头了,就适得其反了!”   “把戏?”宛清看着他那快要喷火的眼睛,两人靠得极近,他低头,浓重的鼻息之气熏染着她。   宛清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脸,想要向后退一步。耐何商影却不给她机会。   “不是么?你这几天表现的,对爷不冷不淡。完全之于从前不同,不是换了策略欲擒故纵么?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么?”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你成功了,爷现在被你引起兴趣来了。”   宛清听了他那自大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他会不会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   原本她就嫌弃他,巴不得让他滚远点好吧。却不想被他看成是故意为之。   原来,像原身那样处处讨好得不了好,就得这样弃之如草芥,他才会注意到,他还有一个正妻的存在啊。   不得不说,这人就是天生的犯贱。   宛清笑了,是被他气笑的。   她“哈哈”大笑的连笑三声。   商影被她弄得有些莫明,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   宛清用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用衣袖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   摇着头连连“诶诶”两声。   “我笑你,太过自以为是,笑你太过自大。以为所有人都会围你而转,依你而活。你说,这难道不可笑么”   商影皱眉:“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我有说错?”   宛清冷笑一声。用力甩掉他抓紧的手腕,轻微的转动了一下。   “难道不是么?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的洛宛清那样,期盼着你的到来?见你来了小心翼翼?唯唯唯诺诺的生怕惹你不喜?侍候不好你?”   “哼”冷哼一声。她不屑的看他一眼。   “在洛宛清落水的那一刻,从前那个任劳任怨,任你们欺凌,任你漠视的洛宛清。她已经死了。且现在的洛宛清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因为我已经不稀罕、不期盼了。”   商影任她说完这一大堆。   冷笑一声。   “凭得你做何改变,也变不了你是我商影正妻之说,如今夫君要你服侍,你便是不从;便犯了妇德一说。”   宛清听他如此说来,也是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凭你如何说去,我也是不怕的。如今我有了怪癖,便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一律不要;包括男人!”   好说得惬意,却让那个被人“用过”的男人,彻底的黑了脸!   ... ☆、第20章 气走了   商影看着她那一脸嫌恶的表情,莫明的有些烦燥起来。   随后,更是不耐烦的转身,向着隔间浴室而去了。   宛清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身影。不在意的潇洒的一转头,向外走去。   对着立在门外等候的绿缨,耳语一翻。   绿缨抬起头来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奶奶……这样不妥吧!”   “让你去便去吧。”   无法。绿缨只得点了头,去到偏厢二等婢女睡的屋子里。敲了门。   里面秋棠和冬雪两人,正在灯下刺绣着。   听到敲门声,秋棠起身开了门,见是二奶奶身边的贴身婢女绿缨。遂笑着招呼道。   “绿缨姐姐,这般时候咋就上到我们这屋来了?”   绿缨朝里面望了一下,见不大的小屋里并没有红裳的存在。遂皱了眉问。   “可是见着红裳了?这会子功夫跑哪去了,人也找不到了。”   冬雪听了她这话,也起身过来。拍了拍身上有些皱褶的地方,回了她的话。   “院子里没有?”   绿缨摇了摇头:“不曾找到。”   冬雪娴雅的脸上沉思了一下。   “怕是在小厨房吧,刚我见她向着那边去了呢?”   绿缨听罢点头道:“那我便去那寻寻。”   “要不我们去吧,你回了上房侍候奶奶吧。”   绿缨顿了一下。   “还是我去吧,上房有绿柳呢!”   两人见她坚持,遂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声:“我们出来守着吧,如果有事,奶奶传唤人,我们也能听道。”   几人商量好后。绿缨便向小厨房走去。   待来到厨房时,果然见红裳正围着灶台转悠着。   绿缨有些不满的叫了她。   红裳转身,见是她,不由语气尖酸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却原来是奶奶身边的红人!绿缨大姑娘呢!”   绿缨不理会她的讽刺,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奶奶说让你侍候二爷沐浴。”   “什么?”红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已听错了。   绿缨不耐烦的又重置一遍。   这回红裳确定了。她有些兴奋的红了脸。说话有些语无论次。   “如此……如此……便请绿缨妹妹容我收拾一翻吧。”   说完也不顾正在煮着的羹汤了,丢下绿缨便跑了出去。   绿缨见她那样,暗地里啐了一口,招手让烧火丫头过来。   “小心看着点。”   小丫头点了点头。道声:“是”   随后绿缨便抬脚走了出去。   且说这边,红裳打扮一新的来到上房,看到宛清端正的坐在上首太师椅上,悠闲的刮着粉彩纏枝牡丹茶盏里的茶沫。   见她进来,随手轻放下茶盏。   红裳见主母看着她。心有胆怯的跪了下去。嗑了个头。   “二奶奶”   宛清颔首。   “行了,进去吧。”   “是”   红裳又是一磕头。站起身来。   宛清见她穿一嫩绿绣荷花的褙子,下身着浅青纱裙。头挽斜髻,两缕青丝自然的垂落两鬓。   未挽起的发丝,在后背柔顺服贴的贴着。灯光下;那涂有胭脂的的脸颊,熠熠生光。看起来十分娇嫩可口。   宛清心中冷笑,如此绝色,想来,是个男的都会动心吧。   挥手让她自行去到内室。   红裳一整颗心,已经开始“嘭嘭”的跳个不停。脸上本就涂了胭脂,如今这样一羞涩,更是红晕满脸。   听着内室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红裳抑制不住的用手捂了一下烫红的脸来。   推开那雕花木门,里面隔着薄纱透明的屏风。   商影此时正黑着脸的,洗着身子。听着身后门响动。   也没转身,想着,那妇人说了那样一翻大逆不到的话后。是不是后悔了?   听着那细小的脚步声传来。不动声色的舀起一点水往身上洒去。   水珠随着性感的脖子,向着理肌分明的古铜色胸肌流去。一路蜿蜒曲拆。   红裳虽隔着薄纱屏风;看不是很清楚,但那健硕的臂膀却是看得分明的。   一下子,脸红过耳,半低了头下去。移步上前,内心却莫明的激动和害怕。   一双嫩白小手轻搭在了那宽厚的肩膀。   轻柔的按捏起来。   商影原本惬意闭着的眼,有些不对劲的睁了开来。   见那双柔荑向着胸前移去,不由沉了眼。伸出铁嵌一般的大掌,抓住那要下滑的手。   一把将其甩了开来。   红裳被甩了一个趔趄,睁着盈盈的水眸,声音委屈而魅惑。   “爷~”   商影铁青着一张脸,没有回头,端坐浴桶里并没有动毫半分,只冷冷的问道。   “谁准许你进来的?”   红裳低了头,轻移上前:“是奶奶叫婢子前来侍候爷的。”   听罢这话,商影心中气急,只沉喝一声。   “出去。”   “爷……”红裳急唤。如此大好机会,如何肯就此离去?   “出去!”   终于有些失控的加大了声音。   红裳咬牙,心有不甘。如此好的机会,如果不把握好,过了今晚;却不知几时再有了?   想到这,她一狠心,伸手解起了褙子上的盘扣来。   商影得不到回答,正觉不妥,快速的转过身来。   却见着一副美人脱衫图;那红裳已经把外层褙子脱了下来,只留中衣。   只见她,见商影转头,缓缓的拉开中衣的系带;白皙晶莹的锁骨显露;紧接着便是高耸挺立的的胸脯,在那窄小粉色的肚兜之中,呼之欲出。   商影沉了脸。快速的拿起澡巾,遮挡住重点部位;起身伸腿跨出浴桶。   红裳一见他出浴,便快速扯掉中衣走向前去,却还没靠近,便被商影一脚踹倒在地。   只听得“啊”的一声轻叫。   红裳手肘磕在了地上。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自认为楚楚可怜的她,却全然不知,那一脸妆随着泪水。糊得脸上红红绿绿。   商影厌恶的皱眉。   “我只说一遍,滚出去!”   被他冷硬如三九寒天的语气吓住的红裳,也不敢哭泣了。强撑起身,拿起掉落的衣衫;“嘤嘤”的哭着跑了出去。   商影冷了脸的快速穿好衣袍,出得浴室来。   见内室并没有人,遂黑着一张脸转到花厅去。   见那恼人的妇人正惬意的喝着茶水,就着糕点。见他出来,赶紧放下起身,朝他盈盈一拜。   “爷,可是红裳服侍不满意,让你着了恼?要不妾身再唤一婢?”   商影气得笑出了声。   “这天下,如此把自已夫君向外推的,大概也就你商洛氏一人了吧!”   ... ☆、第21章 通房   听罢他话的宛清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笑;并没回话。   商影见她如此,也甚觉无趣的冷哼一声,遂一甩衣袍。走了出去。   宛清不在意的拿起丝绢,轻掩了一下嘴角。对外面的夏柳吩咐道。   “着人把内室浴室清洗干净!”   “是”   夏柳领命而去。   恰巧胡妈妈闻声赶来;见宛清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叹了口气。   “可是我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事?”   宛清知她用意,随即露出抹疲惫的笑来。   “妈妈,我累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胡妈妈也不好多问了去。   只得点了头道:“我着丫头们快些换水,给你沐浴更衣。”   宛清颔首。移步向着内室走去。胡妈妈见状,跟着抬步走去。   一夜无话……   待到第二天清晨,早早的有丫头在外面叫门。   宛清轻叹了一口气,自被窝里起身,原想着躲了懒去,却不想这才几日;那帮人便是受不住了。   开口叫了人进来。   胡妈妈带头领着婢女们进屋。   一翻弄腾,今宛清着了纏枝牡丹红刻金丝的褙子。下色着玫瑰刺绣的轻纱裙。   头挽云仙髻,赤金牡丹簪子。并红色牡丹镶红宝石珠花,着血色宝石耳环。点红色绛唇。眉如远黛,长至眼尾。   她肌肤白皙剔透,如此红色一衬托。更显妖绕魅惑。   用罢早饭。宛清漱口后。端坐在花厅上首;对胡妈妈说道。   “着人去把红裳叫来。”   胡妈妈点头,去到门边吩咐绿缨她们。   不一会,红裳畏畏缩缩的前来。有些胆颤的给宛清磕了个头。   “二奶奶”   “起吧。”   红裳起身,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   宛清见她着一身半旧的青绿褙子。转头对胡妈妈吩咐道。   “去给她换身衣服,一会跟我一起去福安居问安。”   听了这话的红裳,内心“嘭”跳两下。瞪大了双眼看着宛清。   “二奶奶”   宛清没有理会她。只朝一旁的胡妈妈颔首示意了一下。   胡妈妈会意。随后便道:“随我来吧。”   两人下去以后。不过一刻多钟;见打扮一新的红裳被胡妈妈领了进来。   只见她着粉色桃花褙子,下身同色粉裙。头发被挽成了妇人髻。着一支银纹簪子固定。鬓边沾了两支珍珠珠花。   脸上淡施脂粉,端得整个有明艳动人。   宛清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轻执她手。   “走吧”   红裳有些不可置信,见确是二奶奶执了她手。想着可能的结果,一颗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福安居   一大早辰,便早早的有人等在了福安居内。   柳如媚心中更是快意,想着等会看那高高在上的主母,一脸挫败的脸。险有些坐不住,几次想跑到青雅苑去看看。   本昨晚听人说,二爷去到清雅苑时,心中还怨恨不已,不想;不过一个时辰。听探听的花枝说,昨日二爷黑着一张脸从主院出来,气得连夜去了书房歇寝。   想来那女人又做了什么,惹二爷不高兴了。   她那里能收到风声,想来老夫人这里,也早有耳闻吧。   见上首坐着闭目养着神的商老夫人,并无任何异样。柳如媚有些疑惑,想着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这时听得外面的紫衣唱道。   “二奶奶来了。”   上首的商老夫人睁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陈妈妈,会意的向着那门口走去。   刚绕过花厅,却见宛清领着婢女,正要进屋。   陈妈妈赶紧上前,挑起那软帘。   “二奶奶,你可算来了,老夫人可是早早的就盼着你来,等得有些着急了呢!”   宛清端庄的一笑。   “陈妈妈”   “哎呀,快快进去吧。”   “知了。”   宛清回了句,便带着红裳绕过那屏风处,来到正厅。   屋里的人见她那一身大红装束,不由愣了一下。   她走得很是端庄。身边跟着扶着她的红裳。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只见宛清来到正中厅时,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蹲身下去。   红裳见状,亦是赶紧蹲身下去。   “请老夫人安,儿媳宛清来得迟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后面的红裳也赶紧跟道。   “还请老夫人责罚。”   上首老夫人同样不解的看着她身后的红裳。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以前你身边的贴身丫头吧。”   “是”宛清温婉的答道。   “如今这梳了妇人头,是为何意?难不成……”   老夫人瞬间明了。   宛清点头。   “正如老夫人所想,红裳已是二爷的人了。想来昨晚初次服侍不周,让二爷着了气离了这主院。便是这样,宛清身为主母,理应得给她抬了上来。”   一翻话解释了昨晚,商影气得离去的原因。二来体现出她的大度来。   看吧,她是多好的一位贤妻呀!   众人听罢,虽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可也说得过去。见那婢女梳的妇人发髻,想来已是开苞。   这因初夜疼痛,爷们不尽兴的黑脸离去,也属正常。   老夫人点了点头。   “既如此,你作何安排?”   宛清在商老夫人挥手示意下,起了身,掏出软丝梅花帕轻掩了一下嘴。   “暂时收做通房吧,待到以后有了子嗣,便抬做姨娘便是。”   商老夫人点头:“如此你有心便好。坐吧!”   “是”   宛清跟董氏相互见完礼后,便坐在了她的下首。   红裳则乖巧的立在她的身后。   坐在后面锦凳上的柳如媚,长长的指甲快戳破掌心了。面上却还要装得大度的笑着。   “想来姐姐身边的丫头是个好的,不知姐姐将这丫头安排在何处?”   宛清轻掩嘴角。笑着答到。   “先暂时居在挽翠院吧!待到娘家哥哥上得京后,我把挨着主院的那处偏院修葺出来,将来好给更多的姐妹住。”   听到将来还有更多,柳如媚简直要抓狂了。   只春娘,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清一眼。随后快速的低头做乖巧状。   ... ☆、第22章 算计   董氏心里乐得见二房这样明争暗斗的争风吃醋,见那妾氏柳如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遂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弟妹,这是不打算让丫头歇主院了?这要我说。这有个通房歇在主院的。要是身子不方便啥的,也能顾着点不是?”   暗晦的意思是,这爷们来了没尽兴,也好用身边人固着宠,不让他去到别院。   宛清听罢她这话;只别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遂后状似无奈的叹道。   “想来弟媳这年华不在,怕是二爷早已厌了去。是以早已不似从前恩爱。如此这般,如何敢耽误了其它姐妹的年华。这样一来,岂不误了二爷的子嗣?”   她才十八岁,正是年华好时候,这般讲来是为何意?   董氏不悦的皱起了眉。一双单凤眼开始不善的看着宛清。   宛清只是随意的把玩了一下绢帕。   上首的商老夫人见状,只是轻咳一声。一旁的陈妈妈便关心的上前问道。   “怕是昨晚没有睡好,染了寒罢?”   商老夫人点了下头。   “唉,人老了,怕是身子骨也不中用了。”   “要我说,您那!就是操心操的,这内外两院哪一样能少了你去。唉!”   陈妈妈给她顺着背。商老夫人则是很是无奈的一叹。   “到是想放手,哪就能真的放开了手。”   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下面。   董氏会意,遂扭了扭手绢。脸上重新回复笑容。   “要我说,娘你也是累着了,要不好生歇着几天,把这内院之事放下一放,让我们做媳妇子的给你打理打理?”   “你?”商老夫人露出“怀疑”的眼光。   “怕是不行吧!”说完便故意冷哼一声。   董氏在下面“哎哟”一声。   “娘诶,这不是还有弟妹在嘛,她是商家出身,这盘帐之事可就难不倒她了。”   宛清用手绢掩了一下嘴,听着她们三人在那一唱一和的。并不开搭腔。   三人唱了半天,她没回一句,商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想要发得火来,只见得陈妈妈悄悄的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人好不容易整出来了,别又给硬气的整回去了。   只得憋着气收了回去。   那边董氏见她如此不“上道”,遂也笑着转头对着宛清笑道。   “弟妹这是不想理?”   “嗯?”宛清故着懵懂的看着她。   “大嫂是什么意思?”   董氏心里冷笑,暗想:倒是会装。   面上却更笑得更加的灿烂:“这娘身子骨不好,想着把内院交于我们打理,想着弟妹原也是那商户人家出身,想来算帐派银这等小事,是难不倒你的罢。”   宛清没有理会她讥讽自已出身的事。只“诧异”的看着她道。   “大嫂怕是高看宛清了,自幼爹娘疼爱,从不让宛清沾与那些阿堵之物,说是俗物会扰了人的心智,从而让人失了人性。是以宛清自幼便是不沾这些俗物的。如此,这个打理,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不待董氏开口,宛清快速的又道:“且娘家哥哥不日就上得京来,宛清还得打点一翻,在这京中置院、置物,好待得哥哥京上;有个好的地方落得脚才是。”   董氏被堵了话,有些不悦。暗中给商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商老夫人也是气的,这二房妇人,咋就这样开始油盐不进了?   当即拍了一下桌子。   “难不成,我个身子快入了土的老太婆,还享不得那清福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不过才微感不适,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想着如何摆脱我这老太婆不成?”   她越说越激动,身后立着的陈妈妈赶紧上得前来。抚着她的背。董氏也快速的起身向着上首跑去。   就连柳如媚、春娘也俱都脸露关怀的上前。   只宛清端正的坐着,红裳挪了一下脚步,抬眼看了看宛清,见她并没有任何动作,站在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不容易待众人劝解消了气。   商老夫人只利眼看了宛清一眼。   “便是这般定了吧,这内院繁重,你大嫂怕是管不过来。”   宛清用手绢掩嘴站了起来,冲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当属儿媳不孝,儿媳着实没有那分身乏术,便从自身陪嫁里,拿出二百银来,当是陪了这罪去。烦请了大嫂劳累些。这些银两,便全当是给大嫂劳心的劳务费吧。”   董氏涨红了脸,今天几次三番的被她打了脸。有些忍耐到头的感觉。   见她依然在那施施然的样,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商老夫人见她灵顽不灵。不免气急,当即挥手;把茶机上的青花纏枝花纹的茶盏扫落在地。   “你这不孝子媳,你真当了不得了,是不?这不敬长辈,这是哪家给你的教养,扬州洛家,就是这样教的女儿?”   “好、好、好。如此,我到是要等着这娘家兄弟上京,好好问将一番了。”   “老夫人若是要问,便就问吧!”   宛清并不怕她的说道。甩了一下手绢。   “到时烦请老夫人,别忘了待我娘家家兄问完之后,再把我那些陪嫁,一起问问!”   一句话,让商老夫人涨红了脸。看向她的眼神犀利狠毒。   宛清也是不俱的看着她,这帮子人越来越厚脸皮了。打得倒是好算盘,想要骗她理家,从中获利。但也要看她要不要往里钻!   对着上首轻施一礼。   “近来身子不爽利,还望老夫人见谅得好,这红裳虽挽了头,却还没正经开脸,这又是打点的。怕是今天有得忙了。如此,便先就此离去了。”   说完起身。也不理上首商老夫人的毒眼。施施然的向着屏风后的门口走去。   红裳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而柳如媚看着她的眼神,则恨不得吃掉她一般。   这四面都是如狼的眼睛。看得她有些发起抖来。   这时,宛清的声音如天籁般传来。   “还不紧跟上,难不成等着福安居留你用午善?”   听了这话的红裳,赶紧的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个礼。便快速的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出得福安居。只听得里面传来“碰”的一声,伴随着的还有喝骂声。   “孽障,孽障……我要让老二休了她……休也她……”   宛清不在意的在前面走着。绿缨担忧的上前。   “奶奶”   “回院”   “是”见她强硬,绿缨便住了嘴。   后面的红裳则见机的上前,扶了她。几人向着青雅苑行去。   待回了院落。胡妈妈听了绿缨的陈述。担忧的进到内室。   却见宛清早已换下大红的褙子,着了身鹅黄对襟家居衫。松松的挽了个发髻,正躺在那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呢。   胡妈妈见此情景,不由得轻叹了声。   似听到她叹般。   宛清睁开眼来,笑着对她说道:“去取二百两纹银来,待会给大房的人送去。”   胡妈妈听罢担忧的说道:“经过今天如此一闹?那边还肯收了去?”   ... ☆、第23章 拜访 离间   宛清笑笑,别有深意的道出一句。   “要与不要,送去便可知!”   胡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如此的硬碰硬,小姐你不怕吃了亏去,毕竟二爷是姓商姓。”   宛清没有回她这话。只是轻轻哼唧一声。   “妈妈我累了,让我歇歇,你便按我说的去做吧!”   见她如此,胡妈妈只得叹息一声。   “罢罢罢,不管如何,老奴都是在小姐这一边的,小姐你愿怎样做便怎样做吧。”   说完便转身退去。   这话虽有些赌气的成份,却免不了这十分的真心在里面。宛清扯出抹满意的笑来。闭了眼沉睡了起来。   且说,胡妈妈送了银子去杏林院,虽遭到了董氏身边;王婆子的一番刁难,又被董氏意有所指的,酸话了一顿,但那二百两白银却不忘的收了去。   胡妈妈当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哪有送银子给人捡骂的。暗地不由得啐了一口大房。真要有了那骨气,倒是硬气的别接了去啊!   回到青雅苑,见宛清还没醒,便也没有再去打扰她。着手让人帮着整理红裳的事。   待一切收拾妥当的红裳,想着要去上房给宛清磕头时,却被胡妈妈拦了。   “奶奶累了,这会正歇着呢,你若真有那心,记得谁是你的恩人便好。”   红裳诺诺的点了点头。   “自是记得的。”   “如此便好,奶奶念你独身一人,身边没有人服侍,便让你去到那边院子。着手挑个扫洒,做了贴身婢女。你且自行看着办吧!”   “是!”   叫来绿缨。   “你送她去挽翠院吧,顺便看看她挑中的谁,到时你在那边,也算是有个撑腰的人。”   “婢子知道了!”   绿缨点点头。对着红裳行了一礼。   如今红裳梦已圆了一半,这对于宛清身边的丫头也是客气起来。想着这以后少不得靠着奶奶才行。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傲气。   一行人来到挽翠院的西边偏院。   这东边住着春娘,正房住着良妾柳如媚。西边偏院便一直空着的。这处院落没有什么特殊。只有一片简易的花圃。此时花开得正好。   小小偏院只三间屋子,对此红裳已是十分满意。   派来的扫洒丫头有三个,她便随手指了个年纪较小,容貌平凡的叫初九十一二岁出头的小丫头。   绿缨给她安排了一下便出了这西偏院。   挽翠院正房。   柳如媚自从知道青雅苑那位,给抬了位通房后,便一直心气不顺。如今那狐媚子既然都住到这院子里来了,怎能教她安生?   看着自己已然隆起的肚子,不甘心的用手抚摸着。虽是怀了这头胎值得炫耀,可架不住这十来个月不能侍寝的事实。如今那位又如此大度,想来待到这孩儿出生,怕是连半分羹都分不得去的。   怕是得想个法子才行。   想到这,她正了正脸色。冲廊下立着的婢女喊道。   “绿荷”   听到她传唤的绿荷,快速的进了屋。行了一礼。   “姨娘。”   柳如媚见她那白净的俏脸,不免又来了几分气。心中暗想,不会又来一狐媚妖精吧!   越想便越没个好脸色。   “作死的东西,传你就利索点,如此这般慢行。是心有不满不成?”   绿荷心中委屈不已,却又不敢声辩。只得轻声回道。   “婢子错了,烦请姨娘能宽恕一二。”   “哼”   柳如媚冷哼一声。   “去把二爷赏我的那夜明珠拿来。”   虽不知她有何意,绿荷还是轻声回“是”。遂后便向着内室走去。   待她拿着一红色金丝檀木雕花盒子出来后,柳如媚打开了盒子看了一下。   见那乳白闪着柔和光晕的硕大夜明珠,竟似有几分心疼。   快速的关上,递给绿荷道:“算了,还是换成那白脂羊玉兰花簪吧!”   “是”   绿荷接过盒子,便又一次去到内室。再一次拿着装饰品出来时。   柳如媚狠了狠心,不再看去,挥手道。   “去西偏院!”   说着便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绿荷不敢待慢,快速的跟了上去。   西偏院里,红裳满意的吩咐了几个丫头做事后。惬意的躺在那张独属她的榻上,虽不及主院奶奶那般用珍木做的好;可架不住现下,她也是有人侍候的半个主子了。想到这里;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却听得初九在外面颤道。   “红裳姑娘,柳姨娘来了。”   “知道了”   快速的起身,从内室迎了出来,见柳姨娘穿戴一新,整个人似春日花儿娇艳般的走来。   看到她,未语先笑。   “今日红裳妹子住进这挽翠院,可有不便之处。若有不便;道是可说将出来,姐姐倒能帮衬一二。”   红裳心中冷笑,这才一来;便拿着这正院主子的派头来了。面上却恭敬的见了个礼。   “倒是劳姨娘挂怀,若是缺了什么?红裳自是会向奶奶容禀的。”   听罢这话,柳如媚脸上僵了一下。遂很快的缓了过来。   两人相继进得正厅,坐了下来。小丫头初九麻利的上了茶。   柳如媚不屑的瞄了一眼,却不并上手端盏。只是轻笑着招手绿荷拿来礼物。   用手轻推至红裳面前。   “红裳妹妹今日搬迁,这是贺乔迁之喜的。送于红裳妹妹你的,看看可是中意?”   红裳不动声色的打开那精致的檀木小盒,见里面是一支通体白润的羊脂玉玉兰簪子。不觉眼露欢喜。   脸上笑倒也真诚了几分来。   “姨娘有心了,这般贵重,红裳怕是担不起。”   虽是这般说着,却是把盒子收拢,放在自已面前。柳如媚看着她那小动作。满意的一笑。   “虽是值不了几个钱,可大家同为姐妹,这点子心意都舍不得的。如何能真心做了姐妹?”   说完,便又叹得一口气来。   “说来,姐姐也是,如何这般大意了去。我瞧着红裳妹妹,你这般简单的便过来了,实有一忍。这按说也是二爷的人了。缘何没有赏了料子下来;给红裳妹妹你做几身光鲜的衣服?却还穿着以往做丫头时的旧衣?这都是做主子的人了,如何能穿了下人的衣服?红裳妹妹你说是不?”   红裳有些沉了脸,面露尴尬的笑了笑。   “怕是奶奶忘了吧!”   ... ☆、第24章 气得就是你   且说商影,自下朝回来后,听着外院管事,陈伯转述内院母亲,今天被那妇人气得卧病在床时。遂顾不得没有换下朝服,抬脚快速的去到后院福安居看望。   商老夫人,一见是他,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哭诉着。说那妇人如今越发刁蛮了,她不过是身子不爽利,求得与大房同掌一段时间的家,既然甩脸子给她看,且还故意拿银钱来堵她。   如今想来已是活着没有了意思,不如早早追了那早逝的死鬼丈夫去,也好过在这受了不孝儿媳的罪去。   说完便又呜呜呜的哭诉起来来,直叹命苦。   好不容易劝得母亲保重。商影沉着脸出了福安居,不紧不慢的回了前院书房换了朝服。抬脚又向着青雅苑走去。他想,是时候给那妇人一些苦头吃了。如今这后宅被她搅得越发的不成样了。   宛清舒舒爽爽的歇了一下午。现下已是申时末,夕阳的霞光笼罩着整个青雅苑。青雅苑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着主子晚上的饮食起来。   坐在花厅打着络子的宛清,听着胡妈妈今日中午,去那杏林院时的奇闻。一边听她说得气愤。一边笑着摇头。   “如何跟那起子人计较,这要天天如此。还不得气病了?”   说着把手上打好的丝绦,交给胡妈妈看看。   “如何,可有精进?”   胡妈妈见她如此不上心,也不好再开了口。见那小巧的丝绦络子,虽好看;却型不正。   摇着头道:“还是差点。”   宛清听罢无趣的甩着络子。   “看来,是没这天分了。”   正说着,外面绿荷高声唱道。   “二爷来了!”   之所以高声,是因为她觉着今天的二爷分外恐怖,一张脸黑得吓人。   宛清给胡妈妈使了个眼神,胡妈妈立马会意的退至到门口边去。   商影黑着冷硬的刀削俊颜,跨进门栏,听得胡妈妈施礼轻唤“二爷”。   正眼也不理的快速穿过屏风。   宛清早已等候,弯身行礼的道声“二爷。”   商影见她那故意低眉顺眼的样,不免重重的冷哼一声。   声音沉厚冰冷。   “所有人都出去了,关了房门离主屋十步远,不得近前来。”   胡妈妈在屏风后的门边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心惊和担忧起来。   宛清见他那似真动了怒的样子,沉思了下,怕的是这斯会不会因她欺了他老娘,把下人都支开,找她报复。   想到这看了一眼,他那目测一八零的高大身板来。若是硬拼,她可能分分钟钟被秒成渣了。   遂面带微笑的说道:“如何用得着这般去,让丫头婆子门立在外面即可,有什么话二爷直说就是,这别的院妾身不敢保证,可这青雅苑,绝对不敢有谁乱爵了舌根去的。”   “是么?”   商影冷哼:“如若这般,上次便是你有意安排的啰!”   宛清知他指上次寿礼事件,遂也不俱的坦城道。   “自是妾身安排的。如若不是这般,凭得妾身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早护不住那家父所送之物了。”   “哼。手无缚鸡之力,好一句手无缚鸡之力,当真为的是好妇、好媳,顶撞夫君,惹怒婆母,扬州洛家便是如此教女?如此没有妇容、妇德的妇人。果然是那低劣商贾出身!”   只见他气得一甩衣袍,立在那里如挺拔苍松一般。   而宛清则危险的眯了眼。   “呵呵”冷笑出声。   “二爷所说的妇容妇德,妾身当是有的,不过是凭着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仗罢了,同理。别人期我一寸,我便刨他三尺。”   她说得狠绝,脸上不再有那端庄之笑,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容。   “说什么商户低劣,便是低劣;就能任由你这所谓的高贵名门算计了去,哼!”   “真真是好笑!如此只由得上层收刮,就由不得下层反抗么,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当真认为我是鱼肉么”   “二爷所谓的、所要的难不成便是由着你欲取欲求,都不得反抗,只能任宰的冤大头么?”   她一连的发问,愣是问得商影哑口无言了起来,看着她因恼努而涨红的小脸。   曾几何时,那张美艳的的脸上除了瑟糯,有了如此丰富的表情出来。   他应该生气的,见她如此顶撞没有一点礼数,他应当生气的。可此时,他不但生不起气来。还想把她搂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这个想法自脑中闪现后,商影觉着自己真是疯了,快速的甩去这个想法。只一甩衣袍,冷哼一声。   “不可理喻,凭得牙尖嘴利了去。”   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反驳的理由去。静下心来细想想,怕是大房和母亲又想从这妇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才会有此一作罢。   看来,这妇人真是变了,变得懂得反击了。   眼角轻瞄了一下她,见她已是平静下来。脸上重又做回端庄模样来。不知为何,他很想伸手撕了那张假面去。   轻咳一声。   “便是如此有什么?也理应不该气着了母亲。”   宛清见他似软了话语,虽觉奇怪,但也知适可而止。   遂低头见礼:“是妾身顾虑不周了,该是委婉点的。”   见她服软,商影也不好再如何。遂坐上上首。   岂料刚落坐,就听得那妇人说道。   “昨日红裳服侍了二爷,虽不尽兴。但妾身想着,她终究已是二爷的人了,所以便作主开了脸,把她安置在了挽翠院中。”   商影听她说了昨日之事,虽不知红裳是谁,但细究之下,便是昨日那不知廉耻的贱婢了。   遂当下似觉得胸口九堵,冷笑连连。   “好啊,好啊。好啊!”   边说三声好啊,只听得他说。   “当真是位好贤妻,不是讲说不屑用别人用过的么?如此这般你又欲意为何?”   听罢这话,宛清抬起头来笑得明媚端庄。   ... ☆、第25章 商影的苦恼   此时在内阁整理着史书的的商影,正有些心不在焉的修撰着史书。想起昨晚;心里还窝着一股火来。   在昨晚问她那话时,却不想她却笑得好不开心。只轻飘飘的来一句。   “于别人或许是,但于二爷来说,也没多大差去。”   当时,待她这句话完后,自己就恨不得掐死她。   她那意思,不就是自已已跟那窑子里窑姐差不多了。已经用过了,也就多一回少一回没多大差别了?   想到这里,差点把自己握在手中的毛笔,给折断了去。真是太过狂妄、太过放肆了。   这时,一旁的同仁见他在那一会皱眉,一会咬牙切齿的。一会又恨不得杀人的样。不免有些担忧的碰了碰他。   “话说慎之兄,你今儿是怎么了?”   被碰得回过神来的商影,定了定神,见是同为内阁编修的郭仁。遂赶紧笑道。   “倒是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俗事罢了,不提也罢!”   见他如此,郭仁也不便多问。这时商影却回过神来。   见郭仁没理他,正专心至致的修着着史料。便谨慎的开了口来。   “仁兄家中可有妻室?”   郭仁抬头有些疑惑的看他一眼。笑道:“弱冠之年便已取妻,如今儿女都六岁有余了。”   大齐男子十八为及冠,也就是说郭仁已是二十五岁了。   商影点头称是。遂有又问道:“可曾与嫂夫人拌嘴红脸过?”   郭仁就更奇怪了,抬起头来看着他捉摸着。   而商影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那边郭仁却会心一笑。   “可是与弟妹拌嘴吵闹了?”   商影被头次说得有些不好开口,只假意的咳嗽一声。   “不过是随口问问,哪就扯到舍弟身上来了。”   郭仁见他那样,不由哈哈一笑。   “怪不得,怪不得!”   他摇头叹道:“我就觉着奇了怪了。这往日里不苟言笑,做事谨小慎微的人,何以今日频频走神沉思的。原来如此。”   说完不免又是一阵大笑。商影被取笑得有些沉了脸,见那蓄着小八胡的白皙男子。如此不分场合,真想一拳解决了来得快些。   郭仁见他那快要失去耐性的样,随后只得辛苦的忍了下来,不过那抽动的肩膀;还是可以看出他忍得是有多辛苦。   “好笑么?”   终于耐性已完的商影,沉了声冰冷的问道。   见他真是发了飙,郭仁再不敢放肆了去。只得摇头连连说道   “不、不、不好笑。不好笑。”   “哼”   冷哼一声的商影,埋头继续整理史料来,再不多看他一眼。   见他不理,郭仁甚觉无趣的耸了耸肩。   遂后似不甘心的问道:“是真的吵了?”   商影听他如此直白问话,并不搭理他。   郭仁无法,只得状似叹道:“本想说有一法子,可解这吵架夫妻矛盾,即有些人不想听之,便也作罢吧!”   商影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还是不曾理他,不过一双耳朵却是支着。   郭仁见他那样,又是悄声的耸动了一下肩膀。遂后赶紧咳嗽一声。   “要说这夫妻吵闹,不过也就是那闺房之趣,这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这回去说几句软话,小心赔个不是。晚上再好生亲热一番,自是都迎刃而解了。”   他说得正儿八经,可脸上那猥琐之情却看得商影直觉手痒。   心下冷哼。床头吵?床尾和?现下这一招是没用了。那妇人嫌他还来不及,如何能和到床上去?   遂再不理他的,起身向着放置藏书的书屋走去。   后面的郭仁见他那样,摸着下巴不解的呢喃。   “难不成,比之还要严重?”   看来,这法子似行不通啊。   想着,遂赶紧的跟上前去。见他立在那里看着史书资料。遂上前几步,在书架的另一面立住。   “这法子不行?”   见他皱眉的转了个身。郭仁作揖道:“算是为兄的说错了,在这给你陪个不是去。”   说完,扒开那面前碍眼的书来。   “其实,还有一法子。只要是女人就是百试百灵,多大的矛盾,都可迎刃而解。”   见他终于感兴趣的一挑眉的想要听听。   郭仁赶紧说道:“无非就是些胭脂啊、水粉、绫罗绸缎这些。只要你偶尔的买些哄了她高兴。不愁她不乖乖听之任之,由你……”   说到这,不由又猥琐的坏笑一声。   “啪”商影用力的合上史料,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把书拿着向着外面走去。   郭仁见状在后面跳脚喊道:“诶,你可别不信啊,这方子你有用过么?如果没用过,你大可试一试去。你这样的木头想来也是没用过的,这样子,如何能不让那女子寒了心?”   他喊得极其大声,外面的内阁同仁们听到,有些都在那探头探脑的。   商影有些黑了脸,只不咸不淡的转身看了他一眼。   郭仁被他看得有些后脊发麻。遂嘿嘿连连傻笑两声。   从内阁下了朝回来。   坐在马车里的商影,回想起在内阁时郭仁的话来。遂命前面的车夫。   “去绫花阁”   遂不知二爷所为何事,但赶车的车夫,还是转了方向,向着京都最大的首饰店走去。   来到绫花阁   那开店的店老板;见是位穿着朝服的官员,这京都之中,能有几个不识慧眼的?这要是没有点眼力见,怕是这京都早就混不下去了。   虽这位大官人;着的是七品官服,又为京官,想来也就只有那内阁人士了。   虽是官不大,可将来又有谁能料想得到的事呢?   遂赶紧的堆满了笑的迎了过来。   “大人,可是要买首饰?”   商影不咸不淡的点了下头。   老板立马哈腰的伸手;作了个请势。   “要不里面内厅请。我着人给你拿好的精品过来,你挑着?”   商影见店中只有希希拉拉的几个人,但都是妇人或是丫头婆子之类的。遂也就点头应允了。   来到内室坐下。   老板着人上了新进首饰进来,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闪光饰品。商影有些苦恼了起来。   ... ☆、第26章 送礼物   宛清早早的去福安居走了个过场,虽商老夫人极其不满的又发了一通脾气,但她已是见怪不怪了。报了身子不舒爽就要回来。   却不想,再要走之时,商老夫人竟又叫住她,以她身子骨不好为由,让她叫了大夫来诊。   宛清知她不过是又变了法子想要银钱而已,怕是昨日二百两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吧。   遂笑得温婉的说道:“我这就去着人取二十两纹银来,交于大嫂请大夫。”   岂料这话刚落,那商老夫人气得连连摔了果盘和茶碗。福安居好不热闹。   当然,青雅苑也是热闹的。   这不?刚回来叫胡妈妈送银子过去,良妾柳如媚就领着通房来说是要给她请安来了。   想想也是好笑,自她醒来,这柳如媚便再没来请过安,这又是哪根筋错了。想要来找刺激受了。   还当她是原身那般么?   冷笑一声,着人请了进来。   只见柳如媚着一身;同色粉色桃花纏枝褙子和纱裙,头发还是斜髻,着一银钗流苏。   后面是着嫩绿绿对褙子的红裳和着浅白梅花纏枝纹对襟褙子的春娘。   两人都挽着简单的妇人发髻,走在柳如媚身后很是恭敬。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人,想着几人是否要联手。想着自已是不是打错主意了?原还想着;让这几个相互闹僵一顿,让她过过撕战的瘾呢。看来整自已头上来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不动声色的见几人同时蹲身;给她行起礼来。   “贱妾请姐姐安”   “婢子红裳、春娘,请二奶奶安。”   宛清面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出来。   “行了,哪就那般多的规矩,不用这般麻烦。都坐吧!”   话毕的同时,胡妈妈领了四个丫头端着锦凳放在了宛清的下首。   柳如媚轻移着身子,即使肚子已经挺了也走得相当优雅。   春娘和红裳也随后坐下。   只听得柳如媚轻轻柔柔的道。   “当是要的,这给主母请安。是贱妾本份。”   宛清轻拾茶盏,刮着茶沫。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妹妹你当记得这本份便好。别再三一天打渔才好。”   柳如媚听她如此说,心中暗啐:凭得你个不生养的贱妇,也配让我敬?   面上却装得很是委屈。   “姐姐,你这可是冤枉贱妾了。这些天来,妹妹是身有不适。总是犯懒呕吐。去到福安居便是强撑着。心中甚是想来,却耐何精力不够,力不从心那!”   “这不?见着今儿精神头还足,怕是这孩子也成了形。安了心下来。就赶紧的前来给你问安请好来!”   说完,还恰有其事的摸了摸那突得并不明显的肚子。   宛清甚觉好笑。只轻声道。   “当是怀着孩子最大,这可是二爷的第一个孩子理应护得周全些。”   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春娘和红裳。   “想来春娘,也是没在喝避子汤了吧?”   “回奶奶的话,已经停了。”   春娘站起对她福了一下,宛清挥手让她坐着便可。   “如此,可要抓紧了!”   见她有些害羞的低了头去。宛清便笑道。   “我这倒有些上好调理身子的药材补品,待会我就着胡妈妈给你送去些,你好身将养着身子,想来年华正好。不愁没有时机才。”   说完见她又要行礼,赶紧着手止了。遂后又对红裳道。   “你也着一份吧!昨天睡得沉;忘了给你备些需要的。待会走时,随胡妈妈去了库房。任你挑两匹好的缎子去。着了这衣裳穿;也算得对起你这身份”   红裳听罢,脸上露出笑来,赶紧的起来给宛清磕头道。   “婢子,谢奶奶赏”   随后众人便又坐了一会。宛清挥手让人回去了。   走时独独柳如媚脸沉如水。心中冷哼。这众人都赏了东西,独独漏了她?这是在甩她脸子么?   出得青雅苑来的柳如媚,心中气急,伸了手把扶着她的绿荷狠狠的掐了一把。   因后面还跟着红裳和春娘,绿荷不敢发出声来。只得憋了眼泪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任她长长的指甲穿透薄薄的夏衣,掐着不松手。   落在后面的春娘,别有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青雅苑。看着前面脸色铁青的柳如媚和兴高采烈的红裳。眼神幽深了起来。   且说商影。在绫花阁中犹豫不定的,最后终是挑了支通体红润晶亮的梅花纏枝簪子。   用红色纏枝檀木盒;着了白色羊绒垫在里面。   手中拿着盒子进府时,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自处。   立冬跟在主子后面,见他那样,小声的问道。   “二爷,要不?今晚去青雅苑?”   听着青雅苑三字,商影皱了一下眉。还记得自已昨天走时,气得实在没忍住,一脚踹散了那妇人厅中喜鹊登枝的屏风。   只见后面妇人吓得当时就愣在那,半响没回神。后来他气得走掉了。也不知……她是不是吓得不轻?   想到这,又有些懊恼,这平时里的冷静沉着,一见着她那端着的样子时,就恨得牙痒痒。就忍不住的想要暴发。   想到这,商影皱眉的把小盒子,一把塞在了立冬手里。   “你送去青雅苑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院书房走去。   后面的立冬,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脑袋,看着手中的盒子。无奈奈的摇了摇头。举步向着内院走去……   胡妈妈把那小小盒子递给宛清时,宛清不明就以的躺在榻上,从书中抬头询问着她。   胡妈妈努了努嘴。   “二爷着立冬送来的。”   宛清有些意外,知道立冬还在外面等着。遂道:“拿了赏钱打发他回去吧。”   “要怎么说?”   “嗯?”   宛清挑眉。   胡妈妈叹气道:“知道了,就说奶奶你不喜吧!反正你跟二爷闹哪一出,老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扑哧”宛清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觉着胡妈妈也是逗。   “你就直接打发了事。何必说这般多。”   “是”   见胡妈妈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走了出去。   不再意的打开了那盒子。见雪白的羊绒上;躺着根通体晶亮透明;又红得似血的纏枝梅花簪子。   很是漂亮,心中也是有几分喜欢的。想着的同时,看着那重新换上的寒梅吐蕊屏风。心中好笑;这是陪罪用的么?   ... ☆、第27章 置办院落   因着娘家哥哥要来,宛清今儿一大早的,早早去了福安居请安。岂料;商老夫人着人回她说是身子不爽利就免了她的请安,这以后便是想来便来;不来便罢了。   宛清听着那门帘后的欢声笑语,知这是商老夫人又使的招了。她都看到陈妈妈在掀起的帘缝了。   端庄笑着冲着里面行了一礼。嘴里恭敬的说道。   “老夫人既然身子有恙,宛清就不前去叨扰她老人家了。在这就烦请紫衣你给通传一声。”   那着紫衣的二等丫头轻点了点头。在蹲声行礼的时候,悄声道了一句。   “大爷在里面。”   宛清挑了下眉,用手绢轻掩一下嘴。给绿缨和夏柳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向青雅苑走去。   叫来胡妈妈。着她去找找看有无买卖房屋的中介牙行。若是有便拿了京都房屋图来。   胡妈妈点了点头:“如今这京都寸土寸金,小姐您是买权贵中心地段还是郊区?”   宛清伸出白脂玉一般的手,托着额头沉思一会。   “如若是哥哥中了这武第,自然离这朝堂近些较好。但若过近,怕是要惹人口舌去的。就选中段靠后一点的,离郊外远点,又离黄金地段远点的。”   胡妈妈点头称是:“那老奴这就去了!”   宛清颔首。   见胡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夏柳就回来了。和绿缨对视一眼,绿缨朝她努了一下嘴。示意她进去。夏柳点头。行将进去时,绿缨立在门口守着。   宛清见她蹲跪着行礼,挥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夏柳道了声:“是”   站起身时,回道:“婢子在外等着大爷他们都散去时,找到紫衣问了几句。紫衣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到大爷似乎很急,声音不免大了点。说什么?若到时真逼不出,就使了蛮力拿去。后面声音便小了下来,似是老夫人发了火。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绿柳回完,便恭敬的站在一边。宛清听完,心中已是明白几分。示意夏柳可以下去。   暗想着这话的意思来,心中有些冷笑连连。这帮子驻虫怕是又再打她的主意了吧?硬抢么?她倒要看看怎么个硬抢法……   胡妈妈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找到了牙行,去到董氏那里报备拿对牌,要着人进来。   听说二房要置办房产。董氏有些坐不住的拿了对牌后,赶紧后脚向着青雅苑前行而来。   听着丫头报备董氏来了,宛清挑眉有趣的笑了起来。   着人备茶添果,亲自向着门外走去,站在门口亲自迎着,那对她关怀备至的大嫂来。   刚到廊下,便见到董氏带着身边的贴身婢女,还有一位从来时就没见过的管事妈妈来。   宛清在脑中搜了一下,知她是董氏惟一陪嫁过来的家奴。王婆子了。此人着灰青色细棉褙子。挽着个不苟言笑的后髻。头上光鲜似抹了头油。并了两朵灰白的珠花。眼睛呈倒三角型,看人有些犀利。   这个人原身是有些怕的,倒也好在一般时候她不跟在董氏身边。只帮着打理大房事务,今日跟来,这是大房要来壮势么?   未语先笑的给董氏福了一礼。   “未曾料到嫂嫂能来,快快请来!”   说着便向着廊台下走去,董氏也是急步走来,作势扶她的样。嘴中却嗔怪道。   “便是无事,就不能到来么?何时大房二房如此生疏了去?”   宛清作了个“惶恐”状。   “倒也不是,大嫂可别误会,不然,可就有百十张口也是说不清的。”   两人打着暗语。董氏轻拉她手,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花厅走去。   “听胡妈妈前来报说;领人进内院?若是不着个人陪的,要是有啥的。倒真是百十张口也说不清的。”   宛清心中好笑,这是要给她扣私会男子的冒子?遂不在意的抽出手,用手绢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   “不过是着人办置院落,哪就惹了人口舌。要弟妹说;能说出那话的人。不过是眼红于人,心胸狭隘罢了。”   说着的同时,又端庄的对董氏笑道。   “嫂嫂你说是不?”   董氏有些不悦的沉了脸,口中却是答道。   “倒也是”   说话间,两人来到花厅上座坐下。下人端了果子茶水前来。   “大嫂,你我便就着边饮边等可好?”   董氏笑着言好,却心不在嫣的刮着茶沫。   这时又有丫头来报,说是柳姨娘和春娘、红裳姑娘来了。   宛清挑眉让请来。   面上却是笑得意味深长。   “想不到,今日这青雅苑便是如此热闹了,也不知待会那卖房的牙行来了。会不会怕了这般大的声势?”   董氏则回过神的笑道:“那岂子低等下人,便是随意见着一人也是会怕的。这弟妹不用这般自怪。”   低等下人?哼。   宛清不动声色笑了一下,这时二房的姨娘通房已是来至花厅,几人行过礼和跟董氏见过礼后。宛清让人看了坐。   下首的柳如媚着烟红的轻丝褙子,头挽得端庄百合髻,着一支荷花簪子别在一旁,另一边并着两朵银色海棠珠花。倒是一改往日无辜样。特意画了个庄重的妇人妆。   轻扭了一下烟红的丝绢。柳如媚笑得灿烂之极。   “今日请安倒是晚了,烦请姐姐莫怪了去”   宛清不在意的掩了一下嘴:“如何会?都是服侍二爷的人。便是不来,也是没所谓的。倒不用这般齐心的来给我请安了。”   红裳在下首听得有些红了脸,已为是奶奶怪她跟了柳氏。心中有些慌乱。刚想辩解两名。   绿缨前来说胡妈妈带人进来了。   着人快速的搬来大的屏风挡在了几个之前。   这才着人请了人来。   只等不过片刻,见屏风外来了;一身高不过一六七八的男人。见着几人,连头也不敢抬的跪了下去。   “小的给几位奶奶问安了。”   不待宛清开口,上首的董氏则快速开口道。   “便是起来;回了话来!”   不明真相的牙行作了个揖:“多谢奶奶。”   见他起身,董氏像再也掩饰不住的问道。   “着人寻的院子,银钱如何?”   ... ☆、第28章 眼红的酸话   “咳。”宛清拿着青丝手绢掩了一下嘴角,转头对着董氏笑着道。   “嫂嫂,你怎的比弟妹我还要急?不明就以的还以为是嫂嫂你要置外宅呢?”   董氏尴尬的笑了一下,用手绢擦了一下嘴。   “都是自家人,问问倒是该的。毕竟同住一院没有分家。这也算是全家人的。”   宛清这回是真真笑了出来。世上既有如此厚脸皮和不要脸之人。真是头疼啊。这帮子真是不好对咐。   “想来嫂嫂也是把陪嫁当公中的喽!却不知这大齐王朝。女子陪嫁的东西难不成也要算着夫家公中之产?”   “陪嫁当然不算,不过这买的外宅当然要算了。”   董氏像是终于找到了好的借口,说起话来也理直气壮了起来。随意的端了茶来喝着。   宛清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好笑的摇着头。   “给娘家哥哥置的物,当然要拿我的陪嫁买了,这公中可出不起,到时哥哥自会给了我体恤银子去。不知道到时这是算公中?还是算我的体已呢嫂嫂!”   宛清意有所指的定定看着她,董氏被她堵得有些回不了话。   一来她已说明这是替娘家兄弟置办的,算不得商家物,二来就是这钱是娘家哥哥会还的。不算公中所出。这让董氏的脸有些难看了起来。   而站在屏风外的牙行,听着两人的唇枪舌战。有些害怕的低了头。   宛清见她答不上话来。遂清了清喉咙,软糯平板的声音溢出。   “京中房屋偏中段的地段可有好的三进房屋?”   听着上首人的问话,牙行低头着恭敬的回道。   “到是有好的二进院子和四进。这三进的稍离中心地段近一点。在南面黄金段的末段。”   宛清颔首,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   胡妈妈会意,出了屏风处。跟那人悄声说了什么。只见那人自怀中掏出一本画纸来。   “小的这里有好的院落示图,倒可供奶奶挑选的。”   胡妈妈拿了图样过来。宛清见那画纸,认真的翻看起来。见里面写得十分详细。院子多大、几进、有几处房屋。地段在哪,东南西北各方位又有哪些标志物。   看着不免有些惊奇,想不到这架空的大齐王朝,房屋买卖中介倒也做得十分健全。   宛清一边翻看一边点着头。一旁端着茶盏的董氏和下首的柳如媚。都很是心急的伸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宛清挑挑捡捡。觉着二进太小,四进太大。三进虽离得中心权贵较近,但也算在外围之外。若是买的话,应该成不了多大的话题去。   抬头问着胡妈妈。   “二哥这次能带多少人来?”   胡妈妈沉思一下。   “大少爷这次是来考武状元的,怕是带不了几人来。少夫人怕是得少爷安排好才能来吧!”   点了一下头。她也是这样想的,便指着那处挨着权贵外围地段的三进院子道。   “就它吧!如此不远不近。正好!”   胡妈妈把选好的地段;递给外面站着的牙行。可怜董氏伸了半天的眼,也没见着她选的啥样房。   这时听得外面牙行的人说道:“奶奶果然好眼力,如此地段便是现下;都已是高价不菲的了。可紧俏的很呢!”   一番话说得董氏更是心痒,宛清则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就它吧!胡妈妈你着手办理去。银子多少,到时报与我后,拿我的印鉴取来便是,先交定钱。待到宅子看好了,再一并的付了全款。”   “奶奶尽管放心,保管你满意。”牙行做成了生意。心情高兴,胆子也大了些,说着句讨喜的话出来。   “这房屋院落的;得多少银钱?”董氏终究没有忍住的问了出来。   那牙行现在已是清楚谁是金主了,见屋主人没开口。他也不敢乱答的。只道。   “若是无事,小的这就去着手去办理了。烦请奶奶着人带路领了小的出去。”   宛清点头:“胡妈妈,你送去外院,让陈伯着一小斯领了出去吧。”   “是”   胡妈妈应声后。便转过屏风领了那牙行出去。   董氏似乎也不急了。只是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褶皱的衣服。笑看着宛清。   “弟妹这真是兄妹情深,这入了外家了。却还掂念着娘家兄弟。难怪娘老人家气得身子都不爽利了呢。”   宛清故作惊讶状:“嫂嫂你这话如何说得怪我?娘身子不爽利不是夜晚着凉引起的么?这咋就扣到弟妹我的头上来了。嫂嫂你说这话是何意?”   说完绞了帕子,做了那呜咽状:“原是娘家哥哥来这京都没有落脚之处,不过是先行帮着打点,嫂嫂既说了这样的酸话来刺人。”   “这是……这是……置弟妹我没有活路么……呜呜……”   董氏被她连哭带指控的看傻了眼,不明白前一刻看着好好的人,咋说都一副不在意样。转个头就成这样了?   下首的柳如媚也是怔住了。不明白这正房又是唱的哪一出。   只有春娘眼神越发幽深起来。   “这历来以孝道传世。嫂嫂这般说来,便是指宛清不敬婆母么?这样一番指控便是跳入那黄河也是洗不清罢。呜呜呜……”   董氏被她指控得黑了脸,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好强指了去。怕到时闹将起来,自已更没理。遂后无法只得拂了衣袖,丢下一句。   “哼,怕是故意这般吧,弟妹端得是好手段。你如此行事;就等着明日娘的发问吧。”   说完便冲冲离了上坐。离开了青雅苑。   宛清见人走了,抹干了眼泪。眼睛扫了一下下首。   “怎么?还坐着这;等着问我什么?”   下首几人低了头。连道不敢。柳如媚更是诧异。这女人居然学会演戏了!   送走了几人。宛清嫌弃的看着那条打湿的帕子。   真当她怕么,不过是不想被纏得脑瓜子疼。明天商老夫人要问她么?宛清意味深长的看着外面初夏的阳光。笑了起来……   董氏回到院落。王婆子早早的等在了哪。   董氏急急的挥退了所有的丫头们。见屋里只剩两人后。便快速问道。   “可有打听出来?”   王婆子三角眼里闪着绿光。只见她连连点头。   “是挨着权贵外围的房屋,虽有点子远点,可价值至少得三万两左右。这二房奶奶可真下得血本。”   王婆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来。刚她打听时,可用了近二两的银子去。现下想想还心疼着呢?   听着三万两银,董氏倒抽一口凉气。眼中恨恨。心中不平越来越深。   ... ☆、第29章 去看厚脸皮   晚上的时候,胡妈妈又拿了一檀木雕花小盒过来。宛清再次挑眉。   笑着道:“立冬这小子怕是这两天赏钱都拿了不少了吧。”   自前天送了一枝通体红的梅花簪子后,昨天又是一枝白玉兰花簪子。   今天又是什么?   宛清打开了盒子,见是一枝五光十彩的琉璃簪。只见簪面通体晶亮,闪着五色光彩。上面有水波刻痕。一端如针尖一般,另一端则有一圆珠连在上面。   宛清知道,这琉璃在天朝是不值钱的;可放在这封建王朝的地方还是价值不菲的。   这商家不是很落魄么。每个人都打着自己嫁妆的主意。他哪就有那般多的银子,置了这些昂贵的东西?   把琉璃簪放进盒子里。宛清托着手细想着。   胡妈妈在那拔步床那替她铺着床。   待胡妈妈收拾好后,见她还在沉思。面上带笑的过来。   “可是想二爷?”   宛清听罢这话回过神来。笑了笑并不作答,而是把盒子给她。   “替我放好吧。”   胡妈妈接过:“明儿要不带一支?”   宛清摇了摇头:“还是别了,想早睡了。明天怕是有得闹的。”   说着伸了个懒腰向着床前走去。胡妈妈在后面看得直摇头。   这在大众面前倒是做得不违礼法,可这一没人的地,就开始犯起懒来。   也不知啥时养成了这种习惯。   胡妈妈见她上了床。帮着把帐子放了下来。又点了驱蚊的香。这才走了出来,对着守夜的绿缨吩咐一翻,这才放心离去。   内室里宛清闭了眼,抛去那思虑,便也睡得十分香甜。   只外院书房的商影,听得立冬来报说是二奶奶收了那礼后。便没了多余的话交待。   商影很想问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沉着声挥手道。   “知道了!”   见立冬走了,遂快速的一扔手中的书。站起来在书房走了两步。只觉烦闷。无法只得打开那棱格绞纱的窗户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情才平复一些。   回想起来不觉心中诧异。曾几何时自已既这般毛燥;不似从前冷静了。那妇人只仅仅变了半个来月。他既然现在有些挂念于她。这究竟又是何意。   正想得出神,外面立冬轻声的敲门有事要禀,令他皱了一下眉。   “何事?”   “回二爷,刚柳姨娘院子里的花枝来报,说是柳姨娘肚子不舒服。”   听罢这话,商影更觉烦闷。脑中想起妇人那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一律不要”的话来。   莫明的觉着心里不舒服得很,遂沉了声道。   “不舒服就去请了大夫来,我去就能止了她的疼不成?我又不是大夫。下回再有这事直接找大夫去。”   立冬在外面听着这有些发冷的话,遂不敢多话的回了声“是。”   赶紧转身跟那花枝报去了。   没有成功的请来二爷,花枝有些胆颤的回挽翠院。   见绿缨立在门廊下;在那焦急的等着,一眼看着她时;快速的向着后面看了一眼。却见后面空空如也,不由白了脸。   愣了一秒过后,跑下廊台,一把拉了花枝的手向着内室行去。   躺在榻上的柳如媚见两丫头进来低着个头,眼神利了起来。   “可是没有请来?”   花枝点头,小声的回到:“是”   “呵呵”柳如媚笑得灿烂之极,眼睛却是狠毒无比。拾起摆放在茶几上的青花茶盏,一把扔了过去。   “作死的玩意。你没说本姨娘肚子疼么?你若说了,二爷怎会不来?”   被打中额头的花枝“啊”的轻叫一声,快速的跪了下来。一旁的绿荷看得抖了起来。   “姨娘,姨娘,婢子如何敢不按姨娘交待的去行事。婢子说了,可立冬却带回信说……说……”   “说什么?”   柳如媚又是一个利眼,一个八宝果盘又扔了过去。   花枝再次“啊”的一声,不敢捂头的。缨缨的哭了起来。   柳如媚听得心烦。不由得大吼一声:“还不快说!”   “婢子说,婢子说。”   花枝呜咽着,小声说了起来。   “立冬说,二爷说了,以后若是……若是姨娘再肚子不舒服;可直接请了大夫来。不必着人去叫二爷了……”   花枝说完快速趴在了地上,生怕再有东西飞来。   而柳如媚在听了这话后,更是扭曲着整张脸,手中的烟罗丝帕已经绞得不成样来。心中恨极。   “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个作死的贱人,定是你胡乱的传了话,惹了二爷不高兴了。啊……你说是不是?”   她竭斯底里叫喊着,吓得绿荷赶紧的后退一步,而花枝更是跪在地上打起摆子来。   “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姨娘,婢子都是照你吩咐的话,去说的啊!姨娘”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的错罗?”   柳如媚脸色越发阴沉,那双无辜小脸在夜里的灯光下,显得犹其阴森恐怖。   两婢女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见柳如媚恨极的上前,一脚猛的狠在踩在了花枝的手指上。花枝疼得再也忍不住的大叫一声。   绿荷则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呵”柳如媚发出了极其粗嘎的恐怖的笑声,脚下更是用力的碾着花枝娇嫩的手指。   “贱人!贱人!贱人……”   她似着了魔般,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也不知她骂的是地上哭泣不止,不敢动弹的花枝,还是另有其人……   待到第二天,宛清着嫩黄纏枝梅的褙子,和同色轻纱裙。头挽轻爽堕马髻,簪并蒂珠花,着一根赤金玫瑰簪。装扮一新的向着福安居行去。   待到行至福安居院门口时,却见着一身藏青宽袍绣暗竹纹的商影,也同时走来。   宛清远远的朝他一福。   只见他似走快了几分,又似原来一般并无变化,不过眨眼便到跟前。沉了声道。   “不必这般多礼。”   宛清起身,用手绢掩了下嘴:“当是该有此礼,如若不然怕是乱了规矩。”   “哼”商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深看她一眼。   “走吧!”   “是”宛清面上答得恭敬,心中却再发笑,如此今天没有上朝正是好。到时可就能让他欣赏一出;何谓厚脸皮的戏了。   ... ☆、第30章 变法的要东西   跟着商影进了福安居后,远远的就有人通报。里面的陈妈妈则快速的迎了出来。   “哟,二爷你可来了,这大爷早在里面等着了呢。”   商影点了一下头,转头看宛清还是走得不急不徐。遂有些皱眉的小了步子;来配合着落得有点远的她来。   宛清跟上了他的步伐,陈妈妈站在那,替代了紫衣打着早已换上的轻纱帘走去。   两人穿过屏风,进到花厅,见里面坐着的人除了宛清和商影外,这商府所有的主子都坐在里面了。   着紫色茉莉花褙子的柳如媚;看到商影的一瞬间,眼睛立时放出光来。却又在见着宛清时,眼立马沉了下去。   她的表情变化太过明显,还来不及掩藏,就商影和宛清捉了个正着。   却见商影一双利眼看了过去,柳如媚被他看得闪了一下眼,这才知道自己表露得太过明显,来不及遮掩。遂赶紧的换了个谄媚的笑出来。   商影不动声色的转了脸,对着上首着深蓝福字褙子的商老夫人拱手行礼。   “娘,儿子来得晚来民,请责罚。”   商老夫人赶紧作扶状的笑道:“晚点便晚点罢,为母的何曾会怪了你去?”   “请老夫人安!”这时宛清的声音响了起来。   商老夫人看着下首,那端正行礼的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声。   “嗯,起吧!”   “谢老夫人!”   晚清起了身,向着大房走去,见来这般久,终于看到那传说中的大哥了,再见到那双跟商影有五分相似的鹰眼中,满是精明和贪婪的光时。不由觉得恶心。   却还是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   “大哥、嫂嫂”   “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就成。”   见他那双肥大的手伸了过来。宛清赶紧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那斯还自认风流的理了理,那被他穿得臃肿不堪的白色滚银边的大袍来。   宛清撇过了眼。   一屋子人相互见了礼后,这时王婆子带着丫头们领了三小儿过来。   只见大的有六岁样,小的也才三岁左右。   宛清在脑中想了一下,便已猜出这是大房的三个儿女了。   大儿叫商旭今年已是六岁,去岁时便启了蒙。因商家没有家孰,孩子便送往这京都教学的私孰念启蒙。   而二儿商曜今年不过四岁,身后又跟着一扎两小羊角辫子的圆脸小女孩子。这便是老三商棱儿了,今年不过三岁的年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甚是可爱。   宛清见三人向着董氏走去。而董氏则一把抱着老大商旭。亲了一口。   商旭长得有点跟商正很像,圆滚滚的样子。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精明的光来。眼睛东瞄西窜。   宛清不动声色的用手绢掩了一下嘴。   商影已经坐在下人搬来的太师椅上,跟商正两人分别对坐两边。   而这样的排位也让二房的姨娘通房又移了过去。宛清也在商影下首的锦凳上坐了下来。   那边董氏待亲近外了三个小儿,上首商老夫人也笑呵呵的伸了手。   “来来来,我的宝贝孙儿,快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她话音一落,商旭便快速的跑了过去,甜腻的叫了一声。   “祖母。”   “哎哟我的心肝哟!”   “祖母”后跑来的商曜和商棱儿口齿不是很清的叫着。商老夫人一一带笑的回到。   “好好好……陈妈妈你到内室,着了几个荷包装有银裸子的来给他们;当玩意玩去。”   站在商老夫人身后的陈妈妈笑着答道:“哎,老奴这就去拿去。”   “嗯,快些去罢,也让人看看。老婆子我是不差那二十两的。”   说着斜眼看了宛清一眼,宛清不动声色的坐得端正。从商影的角度看去。她脸上熠熠,看不出哪有不满来。遂也就不在意的喝着青花纏枝茶盏中的茶来。   那边董氏极有眼神的笑了笑。   “那是,这整个商府都是娘你说了算的。这区区二十两算个啥的。就是施了那街上的花子;也不止那二十两了。”   话出口,董氏则赶紧的闭了嘴,知自己说错话来。真想抽自已一嘴巴来,这不是明显的把商老夫人比作那花子了么?   宛清心中轻笑一声。面上却故作惊讶:“哎呀,大嫂。你怎可这般说来。这不是把老夫人比作那什么……?”   不待话完,果见上首的商老夫人黑了脸,只见她瞪了一眼董氏。   “不会说,就别乱说了去。没起子见识的玩意。”   “是,媳妇知道了”   董氏心有不甘的低首认了罪。   商正在那转了一下眼珠。也做势训了她一下。而这时正好陈妈妈拿了三个荷包出来。交给了商老夫人。   商老夫人很是和蔼的招了三人近前,赏了银裸子。三人礼貌的道了谢。宛清见那三个小小的荷包鼓起的并不是很大。   心中暗笑这商老夫人真是好充了面子。却不想还没想完。   那商府长孙商旭,便转动了那双睛明的眼珠。   “昨日下学回来,听着娘亲说二房婶婶置了一座上万两的房屋。孙儿不明。这上万两是多少?有祖母你赏得多么?”   小儿一句话,让屋子静了下来。   柳如媚则更是瞪大了眼,她是寒门小户之女,从出生到如今最大的银子面额也就过百。   这二房一出手就是上万,可真是丰厚。想到这不由的揪紧了绢帕。   这起子贱人,不过是仗着钱多做上那正室的位置。真正论起来,哪就比得上她去。不过是个商家的低贱女罢了。   而那边的董氏听罢长子这样说。假意的诉了他一嘴。   那边商老夫人则是直接沉了脸。   却听得商正在那嘻嘻一笑:“要说这商府论了财富,谁人也比不过弟妹去。既弟妹如此的不缺钱,可否借几个给大哥?如今大哥正值上升阶段。最是缺银子的时候。”   不待宛清开口,却听着上首商老夫人沉声冷笑道。   “这娘家兄弟,都能上万的拿,你这几千想来还是不差的。毕竟这是到哪家吃哪家饭,自个心里都是有底的。”   “呵”一时没忍住。宛清笑了出来。这群奇葩。转了头看向坐在她上首的商影,见他亦是沉了脸。有趣的挑了眉。   ... ☆、第31章 一群奇葩   宛清的笑声换来了商老夫人的不满。她沉喝一声。   “如此好笑么?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媳,向来如此这般蔑视长辈所说之话?”   宛清不动声色的听她把话吼完。只是优雅的甩了一下手绢。   “这自古以来,最亲不过血肉亲,且媳妇只是帮着垫付,打理让哥哥有个好落脚之处。哪就有老夫人说得那般严重?胳膊肘往外拐的。”   “我也只是借个几两而已,也是会还的。弟妹想来也不会小气了吧?”   只见商正腆着个大肚,脸上笑得好不灿烂。   宛清轻扫他一眼,见他眼中贪光尽显。笑道。   “倒也不是不可,只要大哥先把买官借去的钱,和借去的玉观音、珊瑚树一并的还了来。弟妹自当再借银钱给你。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就不难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说得不紧不慢。商正涨紫了一张脸。上首的商老夫人,似再也看不下去一样。   “你是哪家人,你得给我看清楚了。所谓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你还以为你是洛家女呢,你现在是我商家妇。看清你的身份去。”   宛清沉了眼。商老夫人声音之大,已经吓哭了三岁的商棱儿。王婆子小跑了进来,忙着了丫头婆子把三个小儿带了出去。   大厅里再次回复了平静。   只听得商老夫人平喘了口气的说道。   “京中院子你可买小一点的,省个一万两出来;给你大哥用以升官来用。”   宛清冷哼一声。再不掩饰的轻蔑一笑。   “自古做官,有那本事就自个升去。这银子使多了。总会被揪了出来。别到时因着一粒屎毁了一锅粥去的才好”   “诶。你说谁是一粒屎的,你给我说清楚。”那头商正听了,不乐意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撸着衣袖想上前来的样。   宛清笑了一下。   “怎么,这是要打我?我倒是想看看。这商府一家老小联合夺儿媳嫁妆,这为朝为官的人?可否再有面子去那朝堂,忍那丢脸面的笑话去?”   说着的同时,转了眼看着坐在那沉着个脸,一声不吭的商影来。   二房的柳如媚则是一脸兴奋,其余两通房则是一脸漠视。这群奇葩,真当她是好惹的么?   上首的商老夫听她如此说来,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个不下蛋的玩意,有何话可说的,到时大不了休了你。以无所出休之。看你还有何颜面再去闹去?”   呵呵,无所出么?便是拿着这条命脉,胁迫了原身拿了多少陪嫁出来,全填这群喂不饱的白眼狼来。   无所谓的耸耸肩。   “休便休罢,于我来说已是没大差去。我信我爹娘,大哥。也不会似老夫人这般势利的要逐我出族去。”   她一句话惹怒了两个人,一个是商老夫人;一个是商影。   商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恨声道:“你以为我就不敢让慎儿休了你?凭得你嘴硬。到时真休了你,有得你哭的时候。”   “多谢老夫人的提醒,我想我还不会可怜到那般地步的。”   宛清说得不咸不淡,她已经连敬语都不屑用了。直接称我了。   那边的商影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见她说得毫不在意,不免觉着有些心堵。三载夫妻情份。如何说散就散。虽以前没有多少恩爱的日子。   可她如何能说得如此轻松?   宛清,转身对着商影福了一礼。   “烦请二爷就遂了老夫人的愿。现下给妾身一纸休书。妾身会立时回了青雅苑收拾东西,马上搬走,绝不拖拉。”   商影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气急。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上座老夫人,在听到宛清真敢要休书后的一脸铁青样。   起了身。   “原是想着,今日休沐可以好好跟母亲团聚说说笑去,想来现下也是说不了了。不如儿子带了妻妾回了二房去吧。”   说罢冲着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见他如此,不由大喝:“老二,你这话是何意,这小贱妇已放了这话出来,你还能默不作声么?”   她说得急快,声音又尖,让在坐的人都不免的心惊了一下。   商影有些黑了面。也是沉声道。   “劳母亲挂怀,这是二房之事。我自会自行处理。还有以后大房之事,便也自行解决吧!再不要无故的扯上二房来。”   他说得又冷又急,一句话完,完全不给在坐辩解的机会。只冷冷道。   “已是无事,儿子这就带人下去了。”   说完,便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快的行了礼,走了。”   下首的妾室通房,这才起身冲着上首一福。   柳如媚心里刚听要休宛清时;是乐开了花的。这要没了主母。那身为良妾她。很有可能将会扶正。可现下看二爷的态度;怕是这个算盘要落空了。   宛清很是惊奇,商影既然会以这种方式和商老夫人硬碰硬的。不过也自知不好再作了下去。遂快速的也是一福。跟着商影的步子向着花厅外行去。   后面商老夫人;气得又是一阵霹雳吧啦的大动肝戈。   宛清抬头看着前面走得异常快的商影,见他并似没听到般。快速的消失在福安居的月亮门后。   后面的柳如媚迎了上来。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的。   “姐姐这回算是大胜了。二爷都为你得罪了老夫人呢!”   宛清转头看向她那一脸的怨妇嘴脸。   根本不屑看她的向着青雅苑走去。   柳如媚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是无可奈何。   而在身后的春娘;则是有些沉了脸色,有些事太过不对劲,这将不是好事。   看着那消失的最后一角衣袍。沉思了起来……   ... ☆、第32章 用强   自那次吵闹过后。商老夫人又是“病”了一阵;每次宛清前去请安,都会被叨难一番。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宛清已是不怕死的一次又一次的顶了回去。   反正说休她;她已经都不怕了。何以再怕了其它的。商老夫人大概也是没法了。最后甚至到了;连门都不让她进的地步。宛清只好每天去福安居走个过场。远远的福了一礼就回了青雅苑;正好静了心。   还有就是商影,自那天后;便没再送礼过来了。可奇怪的是。每天下朝都会到青雅苑来吃饭歇坐的。不想让他来吧!可人家只是纯坐纯吃饭。吃过之后就又回了前院书房睡去了。   且每次还一脸哀丧脸的;宛清很想说:爷,你要不爱来;就别来了。你那一脸丧尸脸是做给谁看呢?   就像现在,坐在那一声不吭的吃着碗里的菜;宛清很是不爽吃着饭,心里想着这要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胃下垂不可。   终于苦哈哈的挨过了晚饭,丫头们送来了清茶漱口后。便上了香茗。宛清拿着茶盏轻呡了一口。   看着上首坐着的一脸冰块的人。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来。   “碰”杯子放在机上的声音。宛清抬头起来向他看去。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大方的冲他笑了一下。没成想却听他冷哼一声。弄得宛清有些莫明其妙。   只见商影放下茶盏后。随意的又清咳了一声。他实在有些不想跟这妇人说话;那天在福安居发生的事,他还没找到时机,该如何和她算帐呢。   可这事却不得不提的。   “后日大概舅兄就会抵京。到时我向上峰休假一天,前去城门迎接。你在家打点一番吧!”   说到这沉了眼看她。   “我会跟娘支会一声,到时该有的恩怨就了了吧。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去。”   宛清不动声色的理了理手绢。笑着开口道。   “妾身自是明白这个理的,是以这些天;也是不天不落的前往福安居跟老夫人请安的。老夫人如能不计较自是好的。”   商影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轻颔了一下首:“如此甚好。”   说着的同时起了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宛清见这尊瘟神终于要走了,赶紧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她的动作太急;还是那双水亮大眼露得欣喜太过明显。   反正她这一动作做了出来,让商影很是不舒服。遂沉了眼神的看着她。   “着人备水,爷今晚在这歇寝。”   话毕,没去管那突然有些僵住的脸,径直向着内室走去。   徒留宛清在花厅,有些愣怔的站着。   待回过神来之时,哪就还有人在。有些气急的向着内室走去。却见那位大爷早已躺在了她那张贵妃榻上。   宛清暗中咬了咬牙,端了笑走了过去。   “爷难不成忘了妾身所说之话了么?”   商影听罢她话,缓缓的睁开那幽潭一样的鹰眼。冷冷的扯了一抹笑来。   “何话?”   宛清咬了一下牙;亦是冷冷一笑。   “想不到爷您不过二十有一的年岁,既如此健忘。”   不理会她的讽刺,商影惬意的伸长了长腿。手支着侧脸,侧卧着。   “你也用不着想着办法来激怒我,该是你的本份,你就做好了去,别忘了我是你的夫君,还由不得你如此拿大激我。”   “哼”不在意的冷笑一声,却又无可奈何。移步到妆台前,拆着头上的装扮。   他说得没错;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她能拿他如何去,只要他想,不管自己如何刺激他。他都可以办了自己。   只是看程度而已,自已听话从了他,倒能得到一丝温柔去,若是不从……想来他也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吧!   想到这,有些苦涩起来,前辈子没有谈过恋爱,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不但有个种马丈夫,还有一群极品内院。   真是,摇了摇头,她上辈子倒底是做了多缺得的事,这辈子才摊上这样的事。   见没了声响,商影睁开了眼。见她坐在一边的妆奁台前。埋首不知在想着什么。   “倒是知道安静了,怎么不答辩了?”   听着他声音回神的宛清,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辩不辩的结果不都一样么?与其把爷您若怒了,不如平和点。这样妾身也好过点不是?”   转过头,宛清对他笑得风情万种。商影有些暗了眼神。   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   “过来。”   宛清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径直梳理着那头乌黑青丝。   “我说过来。”   他有些不悦的再次开口。   宛清放下梳子,站起身来。   “我去着人快些的抬了水来。”   说着便移了步子向着外面走去。   “我说过来。”   商影的声音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不是说不惹怒爷的么,那么现下又是怎么一回事?”   宛清转身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我说的不惹怒,不过是不拒了你的求欢而已。与其你让我听从你与你,似那玩偶;不如;请爷你高抬贵脚,移步别区吧!妾身委实无法委身与您的。”   说罢,便抬脚向着外室走去。商影在后面沉了脸色。不动声色的躺了回去。   待到宛清着人抬了水进净房的时候,出来内室;见商影在那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着。   借着油灯,其实这个男人长得是不差的,坚毅冰冷的刀削脸,棱型的薄唇在灯光下,有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还有那两道长入发鬓的剑眉,凭地添了一抹英气。   还有那双紧闭的双眼,宛清笑了笑。这样的一男人是原身的丈夫,却又不喜原身。何以现在他又这般死皮懒脸的硬懒在这呢。   轻移动了脚步,在离他一米距离处,福着身子,声音不大不小的响了起来。   “水已备好,二爷可行洗浴了。”   话落,见他缓缓的睁了眼,眼中幽深似潭,让人一眼往不进底。   宛清只瞄有一眼,便快速的垂下了眼,不再去看他。   商影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缓缓有型的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突然,他一个猛的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宛清吓张开了小嘴,还来不及轻呼。嘴便被投下的影阴堵住了。   ... ☆、第33章 同床却异梦   宛清愣了一瞬,很快的便反应过来,开始激烈的扭动了起来。   商影不顾她的挣扎,强行的用那强有力的手臂;把她禁固在怀中。越发的加深这个吻去。   他吻得霸道而缠绵,宛清被他禁固得如何也挣脱不开,有些气急的她。在他把舌头伸进来时,狠狠的用力的咬了下去。   “嗯”商影轻哼一声,皱眉的放开了她。   宛清则嫌恶的用手擦着红肿的樱唇,她的这一动作,让商影有些黑了脸。   宛清气喘着冷笑的看着他。   “二爷不是一向重规矩么,如此对待妾身,与那下贱的烟柳之地的姑娘有何区别?”   听她如此说的商影更是不悦的看着她。冷冷一笑。   “不过是商家女,自认能有多高贵去。真真可笑!以你如此身份,爷这般对你,当是器重你了。”   “呵呵”宛清轻轻一笑。   “是么?还真当得起爷的器重呢?”   说完便转过身子。   “水已备好,二爷自行去沐浴更衣吧。”   “你来侍候”   他沉了声道。   “妾身身子不爽利,怕是服侍不好。还是叫位姨娘通房来罢。”   “我说你来”   宛清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转了脚步就想走的,却被他一把拉住。只见他眼神冷冷。   扯了个极其冰冷的笑来。   “想要今晚好过,最好别再激怒我来。我相信你要选哪样,你自有分辩的。”   说罢,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向着净室走去,轻飘飘的扔来一句话。   “别让爷久等了去。”   宛清立在那里,第一次有些委屈的湿了眼眶,她突然觉得自已好傻。   在头前几天,以为只要惹得他生气,他便不会再行强迫的要留在这青雅苑;来找她麻烦。   为此,她还不惜的利用了红裳,把她给抬了起来。为自已也许会多一个敌人。也要让他没有机会来找自已下手。   今天看来,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男人要是较真的跟你计较了起来,便是你想躲也是躲不了的。   比如现下的自己,她可以反抗,但反抗的结果和不反抗的结果都一样。只不过过程好坏不同而已。   他是她的丈夫,她无权拒绝了去。   “呵呵”晒笑一声。用手绢轻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举步缓缓的朝着净室走去……   那屏风后的光裸健壮身影,在她看来就是一只猛兽。   似听到脚步声的商影,只冷冷的说道。   “脱了衣服,自行过来吧。”   宛清冷笑。   轻抬青葱玉指。缓慢却坚定的解起了身上的盘扣。   商影自那浴桶中转过身来,见屏风后的那道苗条身影。有些沉了眼来。   待到身上除得只剩一件肚兜亵裤时。   抬步轻移了过去。灯光下她上好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闪着诱惑人心的光晕。   宛清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到桶边。见他眼神沉沉。不由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不咸不淡的道。   “已照爷的吩咐做了,想来爷也是满意的。”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麻木的脸。   “侍候,就这么难以让你释怀么?”   冷眼看了他一眼。   “倒也不是,如何都是要陪睡的。不过是**一俱,有何大不了的。”   这话让他不悦的皱了眉,一把把她用力的拉进了浴桶。   与她面对着面。   从未与任何男性接触的宛清,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的红了脸。   听着他有些浓重的呼吸,宛清努力的把呼吸放平。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让眼神不乱瞟了去。   那双骨节分明却带有薄茧的大掌,轻轻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游走着。   宛清被那酥麻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由有些瑟缩,却依旧面无表情着。   商影扯了下嘴角。   “怕了?”   “不怕。”心脏虽有颤抖一下,但她的声音依旧沉稳。面上也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爷动作快点吧,这水待会凉了。妾身身子骨不好。怕是会着了凉的。”   话落,商影那大掌一把掐住她那纤细细腻的脖子。   眼神沉沉,却并不使了大力。   一把将她拉过,按在了怀里。与他的滚烫不同。她的肌肤冰凉滑腻。   商影心中喟叹一声,闭了眼,轻嗅着她那长发发香。   宛清心脏“咚咚”直跳。手紧握成拳的放在水下。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已:不要怕,不要怕。这本不是她的身子,他要要,就给他好了。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涌现出了无限的委屈来。   商影就那样搂着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缓慢的平复着心中的**。   不过半盏茶时间,他一把推开了她。   宛清被推得莫明其妙,不知他为何半天没有动静,不是都说男人如狼似虎么?   只见他沉了脸的扔了条白色毛巾子过来。   “搓背。”   说完便转过身去,爬在那浴桶边缘。宛清看着那光裸的后躯,有些不得其解。   这是打算,放过她了?   “搓背”   再次传来的声音,让宛清回过了神,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不解。   见实在想不通便也就不再想去。拾起那巾子认真的给他擦起后背来。   话说,他看着颀长精瘦,却不想身材如此之好。看着那健硕的后背肌肉,不知为何。宛清既有些红了脸来……   这天晚上,终是什么都没做的。   两人沐浴完后。商影便直接进了内室睡了起来,宛清最后进得里面时,见他闭眼沉稳的呼吸着。似睡着一般,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他能闭眼睡着,也着实让她心里的踏实了一些。   小心的掀被上床。尽量的把整个身子向着外围挪了挪,中间留着两掌宽的距离,似这般才觉安全般的宛清,这才闭了眼来。   这个晚上看似平静了,却又各自揣着心思的在假寐着。商影沉看了她一眼。闭了眼转过了身子向里,背对起她来。   ... ☆、第34章 新宅   待到第二天寅时三刻的时候,商影便起了身。听着身边响动的宛清也苏醒过来。   其实她也是一晚没敢睡的。快速的自床上起来;下了地对着外面守夜的绿缨喊道。   “着人端了洗簌过来!”   “是”绿缨小声的回到。   宛清则快速的点亮了内室的灯烛;商影坐在宽大的拔步床沿,看着那只披了件外衣的妇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情。   这时丫头们端了洗簌用品进来;宛清着了夏柳前去前院把爷的官服拿来。   夏柳放下银盆福了一礼;便退后向着外面走去。   商影坐在那里没有动弹,绿缨见状赶紧走了过去;蹲跪了下来。   拿起地上的云纹皂靴,就要给他套上。商影沉声冷喝一声。   “下去。”   宛清转头,见绿缨弯身向后退了开去。心中有些发冷。   端了笑道:“还是妾身来吧。”   说着就要移步过来,商影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而是自行的穿好了靴子。向着放着洗簌的盆架走去。   宛清见状也没有理会,在丫头们的打理下整理着着装。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小厨房端来的简易的碧梗粥和水晶包子。   宛清陪着吃了两口。便觉没有了胃口。   商影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开了口来:“明日舅兄便到,今日你便去把他要歇息的宅院再看看,有何要添补的没有,若是需要人手;着人从府中抽调几人便是。”   “多谢的爷的体量,妾身已经着胡妈妈在打理了。且妾身陪嫁人手够用,就不劳这府中之人了。”   商影听罢,只是深看了她一眼,便不做声的快速的解决掉了那碗碧梗粥。吃罢过后,抬了脚;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走了出去。   宛清由丫头们陪同,一直送他出了这青雅苑院门,才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早上加一晚上,她已是疲惫不堪了。   回到内室后,却是怎么也睡不安稳,总觉着那被子里似有留了他的气息。昨晚的一切让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遂赶紧的起身,向着窗边的贵妃榻走去,打开那棱花窗户后。当新鲜的空气伴着晨间的朝露的气息吹进来时。头脑才重新恢复了冷静。   早间辰时的时分,有丫头来报说姨娘来请安了。宛清着人打发了去。   知这帮人怕是因着昨晚那个男人在这歇寝的事。不想搭理。   今日的她换了身浅蓝丝绸蝶戏花的褙子,下身着烟纱百褶罗裙。头挽端庄百合髻,斜里别着一根玉兰白玉花簪,并珍珠珠花。戴翠绿宝石耳坠。   伸出纤长的不染丹蔻的青葱玉指,手戴绯玉镯。   眉如远山,眼如波。樱唇不点而珠。看着镜中端庄妩媚的人儿,宛清眼露满意的问道。   “着人备好车了?”   胡妈妈点了下头。   “备好了。”   “去拿了对牌,便出去吧。”   “老奴这就去。”   胡妈妈说着便要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却被宛清喊停了下来。   只见她自妆台前起身,掏出别在斜里衣襟里的蓝丝丝绢。   “我去。”   说着,便抬脚走在了前面。   去往杏林院的路上,胡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走在前面端庄的主子。不放心的跟上前去。   “怕是不好拿得很。”   宛清回了个笑。   “不会,她若还想从我身上捞,就不会强人所难了去。何况……”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胡妈妈去,是肯定会被奚落一翻的,可她来就不同了。这寿礼之事虽不成了。可那天到来时,总得要银子;想要准备得像样点的。自然会免不了拉上她的。更何况,娘家有个更大的财主来了。   果然,如宛清所猜的那样,到了杏林院时。远远的有婆子看到;着了丫头去通传。   董氏见是她,很是热情了一番,待听说了她要拿对牌出门安排宅院时。很是心痒痒的想要跟着去。   被宛清不软不硬的给拒绝了回去。虽是脸色不好看,可倒底没有为难去。   当一辆青布小马车;晃悠在这个异世据说十分繁华的大都城时。宛清偷掀了一下帘子。   见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顶沸。不免心中感慨。   想来,她也算是见识到了这淳朴民风了吧。   胡妈妈伸手挡了过来。把她掀起的帘子放了下去。   “还是注意点好,别被人拿了把柄去。”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已是他人妇,哪就有那般严谨的。又不是闺阁女。”   岂料胡妈妈摇着头道:“还是注意些吧,府中除了自己院中之人,怕是没一个能信任的。”   宛清没有说话,只是闭了眼,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那里有叫卖声,打闹声、叫好声。   还有妇人寻儿的声音。如此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奇迹的她居然都能听了出来。   可惜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关在庭院深宅里的妇人而已。虽不是大户,却照样有着严谨家规的地方。   待行至南门大街时,嘈杂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宛清知道这是离权贵的地盘不远了。走了不过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这南门大街权贵外围的一条街道处。   只听着外面那年过半百的老车夫,声音浑浊的响了起来。   “到了二奶奶”   胡妈妈着了前面的绿缨先行下去,接着她紧跟其后。宛清掀帘出来的时候。   胡妈妈伸了手来牵扶着她的手。宛清轻提裙摆见下面放着脚凳。轻松优雅的踩着下得车来。   抬眼朝宅府望去,见那墨黑乌木红底的牌扁上;上书着洛府两个斗大的大字。   跟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胡妈妈上前去敲了门。   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宛清认得他,是胡妈妈的老伴。跟着她一起作为陪房跟了过来的。名叫刘开福。   刘开福开得门来见是胡妈妈,还没来得及问话,便见到了胡妈妈身后站着的宛清。   遂赶紧的打开了大门迎了出来。   “小姐!”   宛清颔首:“开福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些都有是老奴该做的。哪就敢当得这两字去。”   “自是当得的。”   宛清不在多说的对着胡妈妈吩咐道:“着人安排一下,我想进去看看。”   “哎”   那边的刘开福听了,赶紧的立在一边,大开了正门。   宛清拾阶而上,身边绿缨小心的搀扶着她。   见门院大开,里面亭台楼阁马上显现眼前。   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走走停停,听着刘开福一路的介绍着。   宛清一边观看一边颔首着,这是一四进的房屋,比之商府不同。整个格局都是采照江南水榭的风格而成。   雨打芭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卵石铺路。假山瀑布别有情调。   一切都是很有江南烟雨的味道……   ... ☆、第35章 侍候的都齐了   宛清看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主院正厅,见那八仙太师椅的高座两边各放着两张高几,上面摆放着花鸟梅花瓶。屋子大气而宽阔。   所放物品均价值不菲。   宛清有些皱眉:“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刘开福在一边摇着头道:“不会,大少爷。平时里就爱这番情调。加之这离着权贵中心不远,到时结交做客的。家中摆放小家子气。怕是惹人不喜。”   宛清点了点头。“如此便这般吧。”   说完顿了一下:“可有没有置办齐全的东西?”   “差不多了,明日大少爷便可入住了。”   “人手呢?”   “人手已经着人去人牙市场;挑选了一批丫头前来。此时有专事婆子调教着呢!”   宛清听得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便就这般吧。一切待得哥哥来时,若要添补。再行问他便是。”   “老奴知道了”   参观完了这四进的院子。已是快午时了。胡妈妈前来说是回府了。   宛清有些无奈,遂抬了脚又向着商府回去了。   待回到这青雅苑;还没落脚的喝口水,便有婆子说是陈妈妈来了。   知她是商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也不敢待慢了去。着丫头让她进来。   陈妈妈着了一身深暗色的锦段,头梳着麽麽髻,只一根镀金簪别在发间。   见了宛清先是弯身一福。   “二奶奶。”   宛清赶紧的侧身避过半礼。端着得体的笑容。   “陈妈妈客气了。不知妈妈前来有何事?”   一边说着一边着丫头端了锦凳让她坐下。   陈妈妈推让一翻,不得已只得坐了锦凳的三分之一。面上笑容却是真诚了几分。   丫头们端上茶盏,陈妈妈伸手接过呡了一口,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笑容满面的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老夫人吩咐,说是明日二奶奶娘家家兄要来。是以这摆席用度方面,怕是没人能熟悉的。所以着了老奴来问问。可是要如何打理?毕竟这也算是头等大事了。”   宛清品了一口茶,用手绢擦了下嘴,笑得温宛。   “原来是这事,倒是宛清疏忽了,待会便着手写些菜单子的交于过去。若是大厨房有不会的;倒可让我这小厨房的人手去帮扶,毕竟她们也是我从扬州陪嫁过来的。倒是知一些扬州菜的。烦请妈妈跟老夫人禀一声才是。”   陈妈妈弯身点了下头:“这是自然的,老奴会定会带到的。”   说着便起了身。   “既然二奶奶已着手安排了,那老奴这就去复命去了。”   宛清也自上首起来,上得前来。轻声笑道。   “倒是不急,妈妈先等等。”   陈妈妈听罢她这话,也立在那里表示知道。   宛清这才着了胡妈妈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   胡妈妈点头向着内室而去了。   不过片刻便拿出一个檀木雕花小盒。   宛清接过盒子递了过去。   “这里有二百银票。烦请妈妈带与老夫人。让她视情况的添菜操办去。”   陈妈妈伸手接了过来:“二奶奶放心,老奴知了。定会把话带到的。”   “那就多谢妈妈了”   宛清说着的同时,拉过了陈妈妈的手,自自己手上退下那绯玉镯。   “怕是要求得妈妈在老夫人面前,多多美言两句。你也知这段时日老夫人对我……”   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大家都是明白人。陈妈妈很想不要,但架不住那只玉镯已经在手腕子上了。   见那绯红玉镯没有一丝杂质,还闪着柔和的光泽。不免有些心动。到嘴的拒绝变成了讨巧的话来。   “这居家过日子的哪有舌头不碰牙齿。放心好了,老夫人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过了这两天的,保管又会和从前一样,待奶奶好的。”   “那就烦劳妈妈了”   宛清客气的说道。   “那就敢烦劳,这不过是带句话的功夫,可当不得奶奶你这一句去。”   宛清也没在客气。着绿缨送了她出去。   待到陈妈妈走远,胡妈妈有些不满的说道:“搭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却换来句跟从前一样待小姐你,我呸!还道从前待咱们小姐多好似的!”   宛清好笑的看着不平的胡妈妈。   “哪就能这般容易的换到好事,不过是想着以后;有点啥事能提前知道点,要知道她是老夫人身边的。随便露个一两句,也比咱们摸瞎应付来得好。”   “这倒也是。”胡妈妈点了点头。   待到这天晚上时分,商影又一次的来了青雅苑。   宛清看着这尊大佛真是有些欲哭无泪。悄悄的打发人去到挽翠院着了红裳过来。   在花厅摆饭时分,却见红裳着了一身粉红烟裙过来。擦脂抹粉,整个人光鲜照人。   刚对商影和宛清行了礼,外面有人来传柳姨娘和春娘姑娘来了。   宛清听罢心中冷笑,转头看坐在饭桌上首的男人时,见他那双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下可是粉墨齐登场,全了。   不动声色的让把人请了进来。   见个个都是着红带绿的,看着上首商影的眼睛像是饿了几个月狼崽似的。那一汪汪带水的眼睛,似在诉说:爷你就从了奴家,让奴吃了你去罢!   “噗”想到这,宛清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而在那刚行完礼的姨娘通房们,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商影更是黑了脸来。   虽不知她在笑什么,但也知与他有关。不由冷哼一声,冷了眼的坐在那看着那一群女人。   宛清着几人起身后。便笑着问道。   “可是有用了善?”   “晚饭倒是有传,奈何贱妾身子不爽利没有胃口……”   “身子不爽利就好好的待着。”   柳如媚话还没完,商影便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不悦的说道。   “不是不爽利么?怎就有这个精力;抬脚走这般远的路来?”   柳如媚被问得有些委屈的垂了头,她本就长着一张无辜的小脸蛋,此时眼中含泪的小模样,连宛清都快要忍心不住的上前搂抱了,更何况男人。   却见上首的商影不耐烦的吼道:“没事就给我滚回去。”   一句话诧异了几个人。   ... ☆、第36章 有脾气的二爷   柳如媚不可置信的瞪着那双水眸,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   “二爷……”她声音糯糯柔柔。听得宛清回过神来。亦是不解的看向商影。   他不是很是宠爱这柳如媚的么,不就是全因着她;原身才全然失了宠么?现下这他这般不耐烦的看着柳如媚,这又是为何。还是说……冷笑一声。   怕是男人的通病吧,都爱喜新厌旧。   无聊的甩了甩丝绢。   “既是都来了,二爷也就别发了火去,正好着人伺候你用善不是?”   只是这有三个女人,如何分配呢?   用些为难的看罢三人。   “要不就让柳姨娘坐下一起用罢,毕竟这怀着身子呢?”   商影转过眼,看着她眼中的狡黠。知她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不在意的轻哼一声。   “都给我滚,这里有人伺候,还用不着你们。”   几人听罢他这话,都有些白了脸色。柳如媚不甘心的绞紧了手绢。脸上强带着笑和委屈的说道。   “贱妾留下来侍奉姐姐吧!说起来,自从进了这内院便一直没有机会的。如今孩儿已稳,便让贱妾敬一敬主母吧。”   宛清用手绢轻掩了下嘴角。   “你是孕妇,哪就能让你上手,让红裳留下吧。”   转头像才想起要问商影似的:“二爷觉着如何?”   “嗯!”   商影点头,没在说话,挥了下手。示意让她们快走。   柳如媚不甘心的还想开口,却被后面的春娘扯住。用眼神示意让她别过火去。   不得已,柳如媚只得暗地里揪紧了手绢,面上带着可怜的眼光对商影和宛清福礼。   “那贱妾这就去了。”   “婢子也是。”   待两人走后。宛清这才着人赶紧的摆饭上桌。   她早已是饿了的,这回又打了一会花腔,是不饿都不行了。可看着商影那一脸不爽快样。   宛清表示,自已今晚可以多吃一碗饭来。   红裳有些不可置信的红了脸来,她总算知道了。还是二奶奶对她好的。   这不?这谁也没留的就留了她下来。想来那老通房春娘和柳姨娘此时已经气得快疯了吧。   开心的立在商影身后给他布着菜。也没有察觉出那冰寒的冷气,只一个劲的劝道。   “二爷,你尝尝这个,这可是你最爱的脆皮鸭、这个牛肉滑蛋、这个……”   全然不顾那已经快黑了的脸去。宛清表示今天的心情真舒爽啊!月亮也格外的圆。   而另一边出来的柳如媚和春娘,两人走在回挽翠院的路下。   柳如媚还在不甘心的扭着绢子,见那边春娘却是一声不吭的沉着走路。   不屑的冷哼一声,酸声道:“平时你不是最会抢男人么?凭着是二爷身边的老人。可没少让二爷去到你屋中歇息。如今这主院的变了策略!怎么?你就没了法子去?”   春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她是主母,二爷是二房家主,便是想住在哪院便是哪院。谁能留得住?姨娘真会说笑,春娘可不敢当了那狐媚的名声。”   说着,便自行的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   柳如媚看得是咬牙切齿,冷笑一声。   “说什么当不得那狐媚名声,装得倒像是那么回事。怕是现下比谁人都急了吧!”   说完,冷哼的一甩手绢,见绿荷在后面畏畏缩缩的样。不免气得破口大骂。   “死人不成,还不过来扶着点!”   “是”不敢待慢的绿荷赶紧的跟上前来,刚伸出手,却被柳如媚给狠掐了一把。   绿荷只得忍痛的扶了她不敢吭了声。   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柳如媚挺着那快五个月的肚子优雅的向着自已院落而去了。   且说这边,用过饭后。   宛清便着人把主院旁边的西厢房收拾出来,让红裳今晚就暂住那里。   商影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头。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打理着,有些气恼她这一出,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她。   待到一切忙活完后。   宛清见他还坐在那里品着茶,遂带了笑的上前。   “二爷想来亦是累了,妾身着人打了水放在了西厢去了。二爷可移去到西厢了。”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商影看着她冷冷的扯着嘴角。   “你这般做,爷我就得听么?”   “碰”的一声,把茶盏重重的放在了几上。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冷冷一笑。   “看来昨天是对你仁兹了?”   听了这话的宛清不免有些背脊发凉,努力的扯了个笑来。   “妾身怕是扰了爷的兴致,这才着了红裳前来伺候,若是爷不喜欢。妾身打发她回去便是。”   说着便想着人去通传。商影见她那假意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向着屋外走去。   见他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宛清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刚喝了一口子茶时,却听着外面院子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爷……不要啊……二爷……”   心中一惊,赶紧的迈步的向着外在走去。   却见得那端披头散发着红裳;正扯着商影的墨色衣袍。商影则冷了脸的一脚给踹了出去。   那一脚正好踢到胸口处,红裳捂着胸口,呻吟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宛清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冷脸的男人。   似注意到她的注视,他抬起鹰眼深沉的的向着她看来。   只见他轻扯那有型的棱唇,声音沉稳冰寒。   “着了婆子把她给绑了,任意的发配给谁做通房小妾也罢,还是卖去黑窑也好,总之别让爷再看见她。”   红裳听罢他的话后,不可置信的磕起了头来。   “二爷……二爷你不能……你不能;婢子是奶奶的人,你不能发配了婢子啊!……”   说到这,似才想起什么。抬起头来四处乱找着,终于在游廊下看到了宛清,遂不顾全身的疼痛,向着宛清爬来。   “奶奶……求您救救婢子吧……婢子真的是无辜的啊……婢子不知哪得罪了二爷去,既被二爷要随便的拉出去配了人和发卖……奶奶……求您救救婢子吧……”   她一路爬跪着过来,身上的光鲜的衣物扑满了灰尘。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被泪水糊得是五颜六色……   ... ☆、第37章 媚香   宛清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她爬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她知道这是商影拿了她的人,来打她的脸。他是想给自已一个下马威。让自已再不能自做主张了去。   着了身边的绿缨去扶了她起来。让人扶她进西厢时。却听得商影冷冷的声音传来。   “着人把她打发了。不然便发卖到那窑子里去。”   这话一落,扶着红裳的绿缨;明显感觉到红裳瑟缩了一下。   宛清拾阶而下,定定的看着商影。   “红裳有句话,想来二爷你是明白的。她是妾身的陪嫁,身契在妾身的手上。想来还由不得二爷您作主的。”   她不是护着红裳,她只是不想让商影得了逞,骨子里不愿服输的性子,造就了前世没有哪个男人敢来追她。这也是她惟一可惜的地方。   商影不为所动的对着身边的立冬说到。   “去前院管事那,让领了婆子来,绑了去。”   立冬不敢怠慢。应声说“是”;便快速的向着青雅苑外走去。   宛清有些咬牙。面上却在冷笑。   “爷这是不讲理?呵呵,成天大家规矩的来约束妾身,却不想自身修为却是这般?可笑、可笑。”   “你用不着做这无用功,便是你陪嫁。我也做得了那主。别忘了这是商府。”   “爷您也别忘了,红裳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我的私产,您无权过问。”   她说得不紧不慢,却让商影前所未有的恼怒。一个下等丫头既比夫君要来得重要。   这如何不是打脸的节奏。   “好得很。”商影沉了脸。   “如此,就请夫人好生的管教好你手中之人吧!再不要生了那邪歪心思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院门走去。   宛清被他最后一句说得有些懵懂。转了眼,利眼看着那被绿缨扶着、低了头的红裳来。   心中思量着商影话来。   邪歪心思?   给绿缨使了个眼色。   绿缨会意,扶了红裳便要向花厅行去。   岂料,红裳一把挣脱掉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向着宛清跑来。   身旁的胡妈妈快速的跑到宛清身前,伸手挡着。   却只见她在离宛清两米远时,又被绿缨拽住了。   只听得她哭喊着,又一次挣脱了绿缨的手。就那样跪了下去。   “奶奶,婢子错了……婢子错了……这都是……”   不待她说出口,宛清让绿缨堵住了她的嘴。   胡妈妈也赶了过去,着院里粗使婆子一起把她按住。   宛清用丝绢掩了下嘴,便转身向着花厅走去。   待坐在上厅时,胡妈妈把人押了进来。   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胡妈妈又让绿缨去门口守着;而她则直接站在门内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防止红裳有暴动。   宛清坐在上首,轻甩着丝绢。淡淡的开了口来。   “说吧,自已说出来。省得我着人查了出来;那性质便不一样了。当然惩处也会不一样。”   下首跪着的红裳有些害怕的瑟缩一下。小声的开了口。   “自已说会怎样?查出又会如何?”   “呵呵!”宛清笑了出来。   “倒是好胆量,你觉着自己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红裳摇了摇头。快速的磕了个头。   “婢子只求自已说将出来后,能将功补过。哪怕做了不这通房去,也能留在奶奶身边伺候着。”   这话说完,宛清不由冷笑一声。   还在打着好算盘;想着往上飞?   “回到我身边伺候怕是不行了。”见她急得抬了头想要辩解,宛清制止的说道。   “倒是能给你条好的出路,若是有功,我便还了你身契,准许你带了你的物品出府去。”   “奶奶……”见她又是磕了一头。   宛清冷了声。   “若是不愿,便着了二爷的意思。把你交予他来办!”   一句话成功的让她闭了嘴。红裳低了头,轻声蠕动着嘴唇。   “其实刚二爷来西厢时,婢子在屋里点了媚香……”   说完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呵,难怪。宛清恍然。理着丝绢冷了声道:“继续。”   “其实那香是柳姨娘给婢子的。”   “哦?”这话让宛清感兴趣的挑了一下眉峰。   见她点头,后又继续说道:“自婢子搬去挽翠院的那日起,柳姨娘便送了婢子一根白玉羊脂簪。自那以后柳姨娘偶尔会来找了婢子问奶奶的一些事情。也是从这些来往中知道婢子并没有……没有……”   说到这有些红了脸来。宛清也不着急。   “知道婢子并没有真正侍寝,便着人送了这个香给婢子。原想着偷燃一点不碍事,却不曾想……”   说完,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宛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凭着她对柳如媚的了解,如何肯让了别人分了那商影的宠去?   这在主屋歇一晚;都会想尽办法来讨回的人,如何能大度的让了她人。   自原身的记忆里,商影哪怕来坐了一回的,那柳如媚第二天都得来找补的。这样一个善妒的人,能如此好心?   要是那药如此管用?缘何她不留有自已用去?   好一招高棋。宛清心中冷笑。怕是她以为红裳是自已提来争宠的。这样一来;便是了却一争宠之人,又能让商影烦了她,再来自已失了个争宠的法码。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倒也是个好算计。   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下首那还不明白其意的红裳。   心中怜悯,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的再次开了口。   “我且问你,那次你劝我去碧波亭赏荷,我是如何掉进水里去的。”   听了她这问话的红裳,有些无措的起来。   她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宛清的眼睛。   只听得她冷冷的问道。   “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说来。”   红裳一惊。快速的磕起头来。   “奶奶明鉴……奶奶明鉴……婢子是真的不知道啊……求奶奶明察。”   宛清眯起了那双好看的杏眸。扯出抹噬血的笑来。   “是真不知呢?还是你根本不想说?”   “奶奶……”   红裳抬头,看着这样的宛清,吓得一下跌坐在地。哭着求起情来。   “婢子不知……婢子有罪……求奶奶开恩饶了婢子吧……”   ... ☆、第38章 哥哥来了1   听了这话的宛清,依旧面无表情着。   “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红裳抽噎的哭诉着。   “本是瞧着奶奶伤心,想着碧波亭的河花开得正好,便想着这个法儿让奶奶您去散散心的。”   “说重点,就说我如何落水的就行。”   “婢子是真不知啊!”红裳抬起五颜六色的脸来。宛清有些嫌恶的皱紧了眉。   “你作为我的贴身丫头,如何能不知?那天你是跟我一起;如何不知我是怎么掉的水?”   红裳低了头:“婢子确实不知,当时荷花正好,奶奶心情也舒展了点。婢子见奶奶兴起。便也偷了个小懒,见奶奶在碧波亭坐着,就找了个借口寻了旁的丫头说话去了。”   “当时碧波亭的附近跟你说话的是谁?”   “是挽翠院的二等婢女花枝。”   说到这,她低着头道:“婢子只是想着偷个懒;去到廊下阴凉处坐着跟人闲话了两句;却不想是这样啊!奶奶……婢子真是不是故意的啊!”   说完便又磕起了头来。   宛清冷了眼,想着那碧波亭离着那挽翠居也是隔着好几个门洞的。一个二等丫头如何不在自已院中当差?还能闲逛到那里去?   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再看红裳时,只觉着人并不是外表看着娇俏伶俐;就真是聪明伶俐了。   着了胡妈妈过来,吩咐着带她下去。   红裳犹知自己的命运如何,便也不在挣扎了去。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着人打水沐浴完的宛清,坐在妆奁前,轻梳理着那倾泄而下快要垂地的柔软青丝。   胡妈妈在她身后轻柔的给她按着头皮,戴了一天的沉重簪花,只觉着一阵酥麻酸疼。   宛清舒服的轻“嗯”着。   “怕是那起子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胡妈妈看着镜中宛清闭眼享受着,轻声的开了口。   “怕是养得太肥,就生出旁的心思来了。”   宛清睁眼笑了笑,这世道人心永远是不足的。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何况那起子良妾、贵妾。主母病死或休弃。按大齐律例。只要是身家清白的良家贵妾。都是可以扶正的。   不再意的扔了桃木梳子。止了胡妈妈的按摩。   “妈妈,你去睡吧,今晚该谁守夜了?”   “夏柳那丫头。”   宛清颔首:“如今夏柳提了上来,红裳也放了出去,想来这二等之职四个丫头,怕是还差着一个吧!”   “老奴省得的,要不着人从大少爷那边挑两个过来?”   宛清应允:“过两日的罢,待到哥哥安顿好了再着人挑选项吧!”   “是”   挥手让她下去,外面隔间夏柳已经上夜候着了。隔着窗扇悄声寻问,可有吩咐。   宛清也着她赶紧睡去。倚在那多子多福的石榴拨步床上。沉思着,努力的回想着原身落水的那一刻;到底是何样的情景。   可浮现在脑中最多的,就是那一日风和日丽;原身本就心情不好。再来到碧波亭后,见着满池的荷花倒也舒心了几分。随后便是红裳着人端茶来,借口离开。   原身看着那开得正好的明媚荷花,忍不住的便弯身伸了手。最后便是无尽的恐惧,和那不住灌入口鼻的池水。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中嗟叹,不是我不帮你报仇,实在是没有证据去证明究竟是谁啊。这种猜测也是没有把柄的,说出来也不具备任何说服力的。   轻叹一声,吹息了立在床头高架烛台上的红烛。躺将下去……   待到第二天清晨,宛清早早的醒来,着了丫头们拿出最好的着装首饰。务必做到装点一新。   胡妈妈有条不紊指挥着下人,而她则亲自着手给宛清挽了个仙女斜髻。   一支赤金喜鹊登梅簪子贴着发髻而簪,鹊尾张开覆住整个斜髻,鸟嘴含有一颗圆润珍珠。而自鸟嘴下面则是挂着红色宝石流苏。两排宝石颗颗圆润饱满,大小统一。从上往下,依次从大到小,最后两排红色宝石到最末端;并成一条用拇指大的红色宝石坠在尾端。   额前着水晶额链,中间的红色宝石正好坠在眉心。耳戴水晶长流苏耳环。鹅黄百蝶戏花褙子。脖颈处的盘扣,用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扣;作衣扣。   下身着嫩黄百褶纱裙。手戴翠绿翡翠镯。脸上略施薄粉。   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让人不敢直视。   胡妈妈在一旁看得连连惊叹。   “怕是老奴这十多年来,头回见着小姐这般光彩照人了。以前也觉小姐美艳,却不如现今这般的有精神去。”   宛清捏着嫩黄喜鹊枝登的丝绢。   “妈妈也是怪会说笑的人儿?想来这是要加月例了?故意来讨得我欢心?”   “老奴不敢,老奴可是说的是大实话,咱们家小姐今儿真真的是光彩照人啊!”   说完,一屋子的小丫头们都嘻嘻的笑了起来。   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宛清傲娇的一甩帕子。   “今儿奶奶心情高兴,就不跟你们这帮子小蹄子计较了。还不快快传了早善来。想饿死本奶奶不成?”   “是”绿缨、夏柳几个忍了笑;快速的退了出去。   “越发皮了。”胡妈妈扶了她的手,娇嗔的说着她。   宛清冲她明媚一笑,胡妈妈被她笑得愣了一下。   宛清这才满意了起来,连胡妈妈都被电到了。想来这番装扮还是有成效的。   这方吃罢早饭,一行人前去福安居请安。   今儿所有人都焕然一新。   上首的商老夫人着了暗红万字不断头的褙子,下身着青黑宗裙。头挽严谨贵妇头,额抹上坠着一颗拇指大的东珠。头上并戴着赤金牡丹簪子。   手戴祖母绿的大板指,并着中指一颗绿宝石的戒指。   而董氏更是大红牡丹褙子,下身着暗红褶裙。头挽飞仙髻。赤金点翠、金步摇是插了满头。   在看她抹得跟成亲似的满脸喜庆。宛清只一眼就差点笑了出来。   好在那没有存在感的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不过今天也着了深色一点的褙子。   柳如媚倒也知分寸,着一身烟紫柳叶褙子。挽着一如既往无辜斜髻。通房春娘亦是一成不变素色褙子。   快速的打量外各人的着装。宛清盈盈下拜。   “请老夫人安。”   ... ☆、第39章 哥哥来了2   今日的商老夫人倒也没有强人所难,难得“温和”了一回。   “快起吧,慎儿已一早去往十里亭守着了。待有消息时,就会着人回来通传了。”   “是”宛清恭敬的行了一礼,在董氏的下首坐下。   众人心照不宣的饮着茶谈话。董氏则一副很忙的样子,一会着人去打听着。一会又吩咐下面的人到厨下去盯着点。   遂后干脆起身;脸上急忙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哥来了呢。   “不行我得去前院盯着点,怕是那起子有偷了懒的,不好好做事去。”   说着甩着那红色丝手绢,对着商老夫人一福礼。   “还望娘你能体量,媳妇不能陪着你闲话了。”   “嗯,去吧!这院子也就靠着你打理,我才能松口气的。哪能怪罪于你。”   见她发了话,董氏舒口气般的拍了拍胸口。   宛清看着那一身像是比富贵的衣服,还是有些想要发笑。怕失了礼。赶紧拿了手绢掩住嘴角。   起身对福一礼,见她风风火火的走将出去了。   柳如媚今儿是格外的高兴,见董氏走了,有些冷了场。   遂笑着扭了一下丝帕。   “昨儿听说二爷在姐姐院子里发了好大的火,姐姐可知是何事?”   商老夫人听罢,遂眼神也盯了过来。想来她也听说了,想要知道。   宛清用手绢掩了下嘴,不在意道。   “不过是提上来的通房惹了事,心大了,想要攀了高枝去;乱了规矩。惹了爷发了火。这才着我打发出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柳如媚别有用意的挑眉看了她一眼。   宛清自当没看见般,自说自话。   “倒是问出点事来,空闲时倒也可说与二爷听听。”   柳如媚不在意的扶了下斜里的发髻。   “那倒也是,最怕就是那起子小人,使了坏去。让二爷不痛快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宛清一眼。   宛清不在意的笑笑,她倒是哪来的自信。觉着自己不敢去说,怕商影觉着她是爱道他人是非的长嘴妇?还是商影压根不会相信她;认为她是故意挑剥离间?   不在意的哼笑了声。这种事,她自不会去说的。没凭没据;靠着红裳那张嘴么?谁人能信?   商老夫人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只管两眼一闭的假寐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静得可怕,宛清也不在意;就那般端庄坐着,任那屋里摆放的沙漏慢慢走着。   待到好不容易熬到巳时初的时辰,前面盯着人的董氏着了小斯前来报备,说是已到城门口了。   是以,这下屋子又活络了起来。   商老夫人便着了陈妈妈前来吩咐道。   “快去,着了小斯前去外面找找义之,(义之,商正的字。)这亲家兄弟来了,主人焉有不在之理?”   陈妈妈不经意的看了宛清一眼,小声应着“是”,便向着花厅外走去。   宛清真是快要被商老夫人这一奇葩说法逗笑了。话虽是这般能说得过去,但如此做派还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不得不说,这商府众人脸皮还真是厚啊!   奇葩,真是奇葩。不经意的拿丝绢掩嘴。这一家子;除了那冰冷的商影还是几分正常外,就没一个正常的。   只希望原身记忆中的哥哥,别转了性的也跟这帮奇葩打成一团了。   好容易挨到这巳时三刻的时候。有小斯来报说是到大门口了。   二爷和大爷正迎着往这后院来呢。   董氏这时也进了花厅,笑得那叫一个满面春风啊。   “已是要往后院来了,娘,我这就领了弟妹和姨娘们前去后院门房迎着去啊!”   说着的同时转向宛清。   “哎哟二弟妹,你咋还不紧不慢的呢?这大哥来了,还不得紧着点的,快快,这便去吧!”   宛清自锦凳上站了起来。   “谢嫂子的提点,这样一番下来。还真有些忘了是自家哥哥呢?盼着哥哥知道了;不生了我的气才好。”   听罢她话,董氏脸僵了一下,遂后便又露出笑来。   “当得是快点的,不然待会在半路迎着了,显得我们失了礼数了。”   商老夫人也在上首催着几人赶快的。   几人自花厅出来,董氏迎在最前,宛清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后面的也是依次按着身份,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行人丫头婆子十多个的。   一时间彩衣飘飘,这一路走来似百花盛开般。   待行至前院与后院连接的月亮门前。   众人便站立在内院门前,双手齐腹交叠平放着。   不过半盏的功夫,见前面迎面走来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一人着墨绿竹纹儒生长袍,头束玉冠;一人着白色宽袍,头束镂空金冠;两人均在一边作着请的手势的,正是商影和商正。   而中间稍落后点的男子,只见他着银丝滚边的暗纹墨色对襟开衫外袍。内里同色襦袍,着螺旋纹状镶银丝的宽束带。   头束镂空银丝冠,头发一丝不苟的全束在发顶。   一双狭长桃花眼,奇怪的是;并不给人娇媚的感觉,因为他的脸型是属于有棱角的坚毅型,整个人看起来不但不娇媚;还非常有个性。   寻着记忆,知这便是原身的哥哥洛家英了。   没来由的心中一阵酸楚涌动。小心的用拿着丝绢的手,轻按了一下胸口,想要平复一下。却见那走动的男子似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来。   桃花眸深深,不知是不是隔着太远看不清;还是那里已是亲愁浓得化不开。   宛清只觉着泪水没来由的蓄满眼眶,她知道,这不是她自己。而是这个身子本能的反应,还残留着对这个世界亲人的眷恋。   这边董氏见人来了,赶紧的上前行了一礼。   “亲家舅兄远道而来,商府董氏,携全府上下来迎。”   洛家英本想赶上前看一看,这三年多来没见着的妹子。却不想半道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迎接,有些受宠若惊。   “怕是当不得嫂嫂如此大礼,家英乃是白身,铜臭商人。如何敢居此大礼。”   说完又是拱手一礼。   “哥哥”宛清软糯委屈的开了口。心中却是酸楚难当。便是商人就要低人一等;让人看不起么?   ... ☆、第40章 形形色色的商家人   洛家英听得这一声哥哥,也是五味杂陈。   碍于外人,又不好过份的逾越了去。只得上前来,双手一手平端于前,一手背于后的道。   “好,好,见你安好。想来家中父亲、母亲亦能安心了。”   话毕,见她眼泪夺眶而出。又是心疼一番。嘴中嗔怪。   “越发没了规矩,如何使了那小儿心性。”说着的同时递来一条白色巾子。   宛清赶忙的拿自已的手绢擦着眼泪。   “哥哥教训得是。清儿受教了。”   如亲昵的兄妹间的称呼,没来由的让商影心中不是味来,他们夫妻之间甚少有直呼名讳的时候。现下想来心中有了丝愧疚。   见众人围做一团,董氏在一边开了口道。   “还是先移步到福安居吧,我已着人准备好了酒菜,待见过礼后;专程为家英救兄你接风庆贺一番。”   “如此还要多谢嫂嫂了。”   “当不得,当不得。”董氏说笑得如春风拂面。刚暗地里商正给她打了一个眼色。知那送来的礼不能轻了。   心里越发的高兴了几分。面上的笑也就真了几分来。   “跟个婆娘有啥好拘礼的,家英兄弟;来来来。咱们同去跟我这老母亲拜礼去。”   说着便上了手来,一手拍了拍那比他高出半头的洛家英的肩膀。   洛家英皱了一下眉峰,很细微的动作,转瞬即逝。紧跟着便是笑脸相迎起来。   “如此,烦请长兄了!”   “无碍,既是兄弟,就不必太过拘礼的。”   说完就拽着洛家英向着后院进发。   宛清看着那行走在前的两人,低头退至一边。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抬起脚来迈步跟着前面两人而去了。   董氏理了理有些微褶的大红牡丹褙子。领了头的在前面走着。   一行人来到福安居的正厅时,商老夫人坐在上首。满面和蔼的接受着洛家英的行礼。   笑着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的商老夫人,看着下首的洛家英嗔怪的说道。   “自家人,自不必那般多礼,两位亲家可好?”   “家父家母,身体还算硬朗,这次知晚辈上京,还特意嘱咐于晚辈,带了些扬州特产过来。”   说首便自那腰封荷苞里拿出张单子。   陈妈妈见状,上了前来。洛家英便把单子交于她手。   “礼不多,还望老夫人不嫌弃才是。”   商老夫人嘴里说着客气。眼睛却在陈妈妈把单子交上的时候,快速的览了一遍。遂后扬起抹满意的笑出来。   宛清不在意的拿手绢掩了一下嘴角。   今天商府可谓是全府出动。大房那边的三个小儿也俱都来了。   大伙相互见礼过后,洛家英给商正的三个孩儿。除了较小的商棱是一个金锁链外。   其余两个男孩子,皆是那墨色的圆型水纹玉配。   见如此贵重的墨玉,商正夫妻两人脸上的笑,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一切,宛清都冷眼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繁复的见礼这一关过去了。   商老夫人在上首,便着人传饭,要为这洛家英接风。   董氏欢快的自下首椅子上起来,着人在正厅摆饭。   到入席时分,分男女两桌,中间有大大的屏风相互隔了开来。   董氏拉着宛清,亲自动手布着碗筷。   待到菜上齐了,男桌那边,给商老夫人敬酒一杯。便自行吃谈起来。   而女桌这里,宛清和董氏则站在老夫人身后,想着为其布菜。却被商老夫人挥手让两人坐下。   “着了这丫头就行,不必讲究那些个虚礼。”   “是”两人齐齐施礼,一人一边坐在了商老夫人的下首。   那边春娘和二房的刘姨娘则站在了老夫人身后。   柳如媚摸了摸肚子,向着那边移去。商老夫人一见她的架势,直接挥了手。   “你也入坐吧,这怀了身子如何能做太大的动作?”   “是”柳如媚柔柔的应到,眼角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清一眼。   宛清本就不想理会,不想男桌那边传来“啪”的一声。   几人惊了一下。却听得洛家英笑着说道。   “惭愧,这筷子放得过重了;在家惯瘾。忘了规矩,丢人了。”   说着便哈哈一笑。   “商家长兄,妹夫。来咱们再来一杯如何?”   那边商正尴尬的笑了一声,举杯起哄道。   “来来,上次见着的家英兄弟,还是弟妹出嫁时,如今三载未见,便喝个一醉方休。闲弟以为如何?”   “自是好的。”   那边三人对饮,商影至始至终没有过多的话语,只偶尔答辩一句。   女桌这边,因着洛家英的一句话,让老夫人脸色有些涨红不满。   终究柳如媚没有上成桌。而是跟两位通房一起,站在了商老夫人身后。伺候着商老夫人用善。   宛清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端庄的样子。也没去管这边女人是有不甘、还是怨恨、或是气急的脸色。   她只是很平静的吃着菜,偶尔小酌一口。   一顿饭,女桌吃了近半个时辰,而男桌那边还在畅聊着。宛清发现。洛家英很会谈话。   那边的高谈论阔,总有那么些传到这边来。   那边商正极力劝说着要拉着洛家英;去见什么景王,吹虚着为官之道、结交处事什么的。   洛家英只是很客气的回应着,有时甚至还会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让人不觉尴尬,也不会太过注意了去。   女桌这边先下了桌。众人招呼一番。去到一边的花厅闲聊喝着茶。   待盏茶过后,宛清坐锦凳上站了起来。对着商老夫人一福。   “怕是待会二爷和哥哥喝过之后,会犯头疼。宛清想回了青雅苑,着了丫头婆子,备些解酒之汤来。”   “也好。”商老夫人点了点头。   “待到他们下桌,便让人先把这娘家兄弟扶去前院客房,休寝一会。待到酒醒之时,你们兄妹再做闲话吧!”   “是”   宛清回完,便轻盈的一个转身。   柳如媚见状,也跟商老夫人告了罪,快速的跟了出来。   见前面走得不急不徐的宛清,不免有些怨恨,这般想着便故意的挺了大肚;上了前去。   ... ☆、第41章 装,谁不会!   待来到宛清侧面和她平齐走着之时,用手轻扭着手绢。   “如今姐姐娘家越发大方了,这送的东西都是好几大马车的。看来二爷;又得去到姐姐院子歇个好些天了呢?”   知她故意讽刺自已。是因为钱多才绑了那商影,近段日子总上青雅苑的。不免又觉好笑。那尊瘟神,自已躲都不来及,何需用他来争所谓的宠?   停了步子,见她也同时停了下来。还挑衅的挑了眉。用一支手故意托着那肚子。   眼睛往下瞄了一下,扯了个冷笑出来。   柳如媚警慎的往后退了一步。   “四个多月了吧。”   见她瞪了眼。宛清也不加理会的继续说道。   “还有五个来月便要生产了,这以后便是我的儿了。你说,我会做个什么样的母亲?”   说完,看着她笑得恣意。   柳如媚则吓得又是一退。指着她惊恐的不已。   “你,你想怎么对待我的孩儿?他可是二爷的第一孩儿。你既如此狠心?”   她的声音柔柔,却很是大声。几人并没有出福安居。   而在廊下休憩的丫头婆子们,有的则伸长了脖子的向要看个究意;有人却直接去禀了里面的主子。   宛清就那样,看着她流着泪。   “姐姐何苦这般狠心,要说这孩儿生下来,贱妾也是做不了主的。他只会叫贱妾一身姨娘。而姐姐才是她正经的母亲啊!姐姐你怎可如此狠心的说要虐待于她呢?”   说得那叫一个可怜难过;好像自己是如何的十恶不赦般。   只听得廊上匆匆有人行来。   “是谁说要虐待我那未出世的孙儿的。不是说礼仪贤德样样极好么?如此没有包容心;善妒的主母,便是那礼仪嫌耻。妇容妇德都学到那狗肚子里了不成?”   宛清眯了眼。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而正在正厅喝酒的男人们,也似听到了这外面的吵闹声。着人看了回禀后。   洛家英似有似无的看了商影一眼。随后便把酒杯一放。快速的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商正在那啧啧两声。已有八分醉意的他笑着指着商影笑道。   “想不到,这娘家舅兄一来,就……嗝……来这……这么大的阵仗。”   他嘻嘻一笑指着商影。   “老二……这可是只……会生金蛋的母鸡……嗝……你可得给哥哥我看好了。别给气走了啊!”   商影懒得再看他一眼,皱眉的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商正不在意的嘻嘻一笑。   “都}d的能装,给谁看呢。戚!”说完又自斟自酌起来。   而外面,自商老夫人一帮子人出来时,宛清也是泪流满面。她听着柳如媚的控诉。把脸埋在了手帕之中。   一边跟来的胡妈妈,心疼的上前让她靠在怀里。   只听得宛清嘤嘤缀泣。   “妈妈,我没有。我没有……这是诬陷啊!嘤嘤……”   “小姐。”听着她哭的胡妈妈,伤心的抹了眼泪。   而一脸努容的商老夫人,出来看着几人哭得好不伤心。不由奇怪的看着;有些傻了眼的柳如媚问道。   “你们刚刚是谁说,要虐我那未出世的孙儿的?”   有些懵圈的柳如媚;有些搞不懂宛清这是要唱哪一出,头一瞬还冷冰冰的人。下一刻居然能泪流满面?   这让她如何辩说的装下去?   不得已,只得咬紧了牙的哭泣道。   “想来贱妾,出身寒微令姐姐不喜。可如何不待见了贱妾,这肚里的也是她的孩儿啊……怎能……怎能如此对待贱妾的孩儿呢!嘤嘤……”   说完也是掩面而哭。   “怎么回事?”   两道沉稳磁性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略显焦急,一个冰冷无度。   “二爷……”   柳如媚娇娇弱弱的软身行礼。   宛清也自胡妈妈怀中起身。   “二爷……老夫人……”   抬起头看到洛家英时,眼泪似决了堤般,刷刷往外冒。   “哥哥”哽咽声沙哑不堪。   洛家英快步而来,想要伸了手来。却又碍于是外男。   不由唉声叹气不已。   “唉唉……如此委屈什么?所谓何事,说将出来!如今这般给人纳妾添人。还被说成善妒没有妇德?如何能罢了去?洛家虽是那低劣的商户之家。却还是要那脸面的。”   他一通话,看似在训着宛清,实则在回击着;商老夫人说的那一通妇德言论。   宛清缨缨哭泣。   “这要如何说得清,双方都有丫头在,清儿所说之话;皆是正当光明。哪就知这般的被人冤枉了去。”   “那就让丫头说。”   说完,才记起这似是商府一般,转头对着那冰寒着一张脸的商影。   “妹夫,这般可以么?”   商影点头。而商老夫人则有些不满的盯着两人的丫头婆子。   因着柳如媚是妾室,遂只有一个一等丫头跟在身边。那便是绿荷。   而宛清是绿缨和夏柳,再来就是胡妈妈几人。   看着这边明显多来的人数。   站在商老夫人身边;搀扶着她的董氏,则开了口来。   “这人数不平的,谁知,会是谁欺了谁?”   意思很是明显的说是宛清以身份压人。   宛清抹了眼泪。   “如此这般,便着了柳姨娘来;把刚刚的话还原一翻吧!”   “就从妹妹你出来,追上我的时候说起吧!”呆斤刚圾。   话完,见柳如媚愣了一下。   抹了抹眼泪。   “妹妹刚说的话都忘了么?要不要我着了丫头们来演练一遍?”   柳如媚强着笑了一笑。擦了眼泪。   “不过是小事一桩,怪得妹妹太过大惊小怪的,想来姐姐自来如此。此事便求了姐姐宽量一二吧。”   宛清如何肯让了步去。   “绿缨。”   “婢子在。”   “你跟了绿荷两人来还原一遍吧。让绿荷扮做是我,你扮了柳姨娘吧!”   说完,向着商老夫人和商影一福。   “如此这般,可妥?”   商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商影则始终冰冷着脸。   “就这么办吧!”   听了这样安排的柳如媚,给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战战兢兢的出来了。   宛清着了两人,从廊沿下开始。   如此一来,众人便向着两边散开。让出了中间石板彻的大路来。   柳如媚有些紧张的绞着手绢。宛清则是很是淡定的擦了擦眼角。   面上戚戚,心中却不以为然。装,谁不会?既然她要如此。那自己便陪她演一场又如何。有些人是该给点教训的时候了!   ... ☆、第42章 有意   两个丫头去到游廊那边,绿荷学着宛清有些战战兢兢的向着这边走来。   绿缨倒是把柳如媚学了个**分。   只见她让得前来,跟着绿缨齐平。连扭手绢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如今姐姐娘家越发大方了。这送的东西都是好几大马车的。看来二爷又得去到姐姐院子歇个好些天了呢?”   话毕,洛家英很是不满的看了商家人一眼。   却见绿荷有些瑟懦的看着柳如媚的肚子。   “四个多月了吧。”   “还有五个来月就要产了,这以后便是我的儿了。你说?我会做个什么样的母亲?”   她说得娇娇软软,一点没有宛清说时的那种清傲。   宛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见两人说到这。便又开始“嘤嘤”哭泣。   “我不过是期盼了一下做母亲的心情,问了句妹妹我会是做个怎样的母亲,因着从未当过母亲。便不知如何去当,只是着了妹妹要个想法。却被冤成要害了那孩儿……嘤嘤。”   “如此欺我冤我,难不成平时里我让得还不够多么?”   说完,似要倒下一般,胡妈妈赶紧的上前扶了她。小声的劝说着。   “咱们小姐自是心善的好人儿,何必为了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凭添了忧愁去。”   说到这顿了一下。声音不由大了几分。   “这些话,这么多人都是听得真真的,谁有了那起子邪心、歪心。是个人都有眼睛看到的。”   说完后,便扶着有些“站立”不住的宛清,来到商影面前。   “二爷,刚绿缨、绿荷说的;可都是柳姨娘和二奶奶之间的对话啊。奶奶不过问了句她怎么做母亲,却被扣了这般大的一个帽子。从头到尾。奶奶可是没说过一句,要害那未出世的小少爷的话,二爷你可不能偏袒了那起子小人去。”   不待商影开口。洛家英抢先的冷笑一声。   “还道妹子嫁得良人,过上了那舒心的奶奶生活。现下才发现,既然连个妾室,都能上得头顶撒野,岂有此理。想来我扬州洛家。也不过是那低贱的商户之家,如此让人看低,当真可笑之极。罔我洛家一翻实意。既让人如此作贱。这个亲结得?还不如不识!”   说罢,着了胡妈妈道。呆斤木划。   “不是有置了宅院么?”   见她点头。   “就拾掇了东西,跟哥哥走吧!如此窝囊的主母,便让给那起子,身家清白的良家妾做吧!”   这话刚落,商家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这是要和离的意思?   董氏给商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商老夫人也是听得有些惊诧。商影沉了脸。柳如媚自宛清控诉后,便一直惨白了脸。   她就是在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说出那顶了主母的话来。   思及此,她赶忙的蹲身下去陪礼。   “想来贱妾怀有身子,多有忧虑。惟恐小心翼翼;怕这二房惟一的子嗣就这般没了。这才小心眼了去,还望姐姐发了善心,别再计较才是。”   洛家英听罢这话;冷笑一声。   “你这话明着道歉,暗里却讽了我兄妹两故意欺你?本就是你先挑事在先,何以让我妹子发了那善心放你一马?这天下女人何其之多,难不成只你一人能生子繁衍不成?”   他这话说得柳如媚,臊得一脸通红。她如何敢接了这话?只得抬起那无辜的水眸。小脸一片可怜的看着商影。   商老夫人心疼那肚子,打着圆场。   “不过是点子小事,何必闹得大发起来。这便让那柳氏道个歉、陪个礼。就让这事过去吧。”   宛清自胡妈妈怀里抬起头。只见她双眼发肿,鼻尖发红的抽泣了一声。   走到洛家英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宽大的袖袍。   “哥哥,清儿不委屈。不过是点子小事……当不得让哥哥烦了心。”   她说得好不可怜,洛家英的心却如刀切一般。很不好受。想要伸手摸摸的她的头,却发现她已是为人妇,不再是闺阁小女儿了。   唉叹一声。转眼利眼看着商影;冷了眼来。   “原以为你是个好的,却不想;跟其它浊眼之人是一样的。”   说罢,甩了一下衣袖。吩咐了胡妈妈。   “还不赶紧扶了回去,还想留在这,等人看笑话不成?”   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味道在里面。却在看到那好不凄惨的人儿时,无奈叹了一口气。   胡妈妈赶紧掺着,快哭抽过去的宛清,向着青雅苑走去。洛家英抬步跟了上去,再不看商家众人一眼。   还蹲跪着的柳如媚有些吃力起来。见人走了,抬起那可怜的脸。   “二爷……”   一直没有说话的商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柳如媚吓得缩了一下。   商老夫人着了绿荷:“还不赶紧的扶了你的主子,没眼力介的东西。”   绿荷听罢不敢怠慢,快速的上前,搀扶起了柳如媚。   至始至终,商影没开过口。   在商老夫人吩咐众人都散了时,才淡淡的开了口来。   “往后一月,不得出挽翠居一步。若是违了。自行滚了出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前院的路口走去。   只留有在那气得不行的商老夫人,和一脸煞白的柳如媚几人立在那里。   商影向着前院去的路上,脸色黑得吓人。立冬不敢多吭一声,见主子走得飞快。只得小跑着跟上。   商影之所以没有在刚在开口,是因为他知道;那妇人多多少少是故意的。故意在娘家兄弟面前演了这一出,让其兄知道她如今的处境。   只是他想不通,她为何要这般做来。如此给娘家人凭添恼事。这也不像是她的作风,不然何以三年来;其扬州洛家没有得到一点风声。只知她不孕,为显大度纳了位温良的姨娘而已。   温良么?呵呵。想到这。商影更是觉着;一个个平日里的演技,真是越发的见长了。   且说向着挽翠院回去的柳如媚,在扶着她的绿缨手臂上狠戾的死掐着。   那个贱人,何时学得这样高超的演技?生平第一次被人堵得说不出话的她。此时只恨不得亲手掐死,那害她禁闭的罪魁祸首。   想着的同时,手上的用劲越发大了起来。绿荷已经红了眼。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却依旧不敢坑声。如此大的手劲加上那长长的指甲。想来已是掉皮了渗血了……   ... ☆、第43章 兄妹闲话   而随着胡妈妈回了青雅苑后的宛清,在进到花厅之时。便收了脸上的哀戚。挥了手让胡妈妈放了手来。   “我没事”声音虽有些粗哑,倒也平淡。   这让后脚跟进来的洛家英有些怔了怔。   “你这是何种境况。为兄我咋看不懂了?”   洛家英看着自他抬脚进来后,就带着笑脸的宛清,有此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这时秋棠端了净面的花香水进来。   “待我洗洗这满脸脏污后,再说与哥哥听可好?”   洛家英点头,示意她去。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丫头们上了茶盏来。洛家英坐在上首。宛清与他平齐。   洛家英端起茶盏来。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轻吹着茶中水。   宛清笑得温雅大方。   “其实我刚刚是故意这般,好让哥哥心疼于我的。”   “嗯”洛家英不咸不淡的喝着茶,示意她继续说。   “想来偷个懒,让哥哥替我教训教训。这样省得清儿费了那心力。现下年岁大了,当是心平才是。”   她这话一出口,让洛家英险些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赶紧的放下茶盏。   “年岁大了?”   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个遍。   “你这花般娇艳的年岁。都算大的话,那为兄我岂不是黄土掩脖了?”   额,宛清听得想笑。想不到他还有这样说笑的一面。遂叹了口气的说道。   “有些老并不在年岁,是在心。”   说着,想抬手拍拍胸口的,却又觉这是古代,如果敢这样做了。怕是显得露骨放浪了。   轻叹了口气。她倒也没说假话。本来就年岁大了嘛。前世她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这虽是穿小了,心还是老的啊!   听她如此叹气的洛家英,以为是她吃得太多苦才会这般。心中有些不好受。   “原是爹娘不同意这门亲事。想着;就我们兄妹两人,怎么也得相互扶持着点,却不想那商影一表人才,看着倒也是有担当的……唉!”   说道这叹了一口气。   “果然,人是不能光靠着皮相看本身的。”   “说这些扰人的话儿做啥?我着丫头熬了醒酒汤,哥哥待会可得喝点,去去酒气才行。”   “听你的便是。”洛家英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式。   宛清拿着绢帕掩嘴轻笑一下。   “倒不知哥哥还有那般好的本事。既想着上得京来考了那武第。想来哥哥练就了一身,无人能敌的功夫?”   她歪着头一副调皮天真的模样,让洛家英不免想到儿时时分,她也是这般调皮纯真。全然没有发现自家妹子已经换了个芯子。   (原身本身是不差的,人未嫁时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却不想囚于这四方天地中时,各方的不喜,加之自卑,磨灭了她原有的性情。整日郁郁寡欢,想来这也是她去了的原因吧,没有了活下去的**,便也不想在挣扎。)   洛家英只是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如今是越发皮了啊,哥哥也敢拿了来打趣。”   说完,不免冷哼一声。宛清嘻嘻一笑。   “便是哥哥,清儿才会这般无了顾及,若是其他人,凭的是谁;我也是不屑搭理的。”   “哟还嘴硬了呢!那刚刚是谁像受了气,只顾了哭去?”   “便是我吧!”宛清也不在意他故意的调笑。   “我就是让那起子人看看,我可不是那好欺的主去。这不?还有个心疼我的哥哥为我顶着么?”   “得了吧你!我算是看明白了,如今你到是学得精了,让我来给你收了烂摊子。罢罢罢,谁让我是你兄长呢?”   宛清笑得清脆:“果然有哥的妹子是块宝啊!”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话?既有如此重的马屁味呢!”呆他场巴。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花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待到胡妈妈端了那熬好的醒酒汤上来时。   兄妹两这才停了调笑。   宛清端正了脸色。   “哥哥真要去考那武第?”   洛家英点了头:“如今春围刚过不久,正好今年朝庭想着加一拨武考,想来,是想要开始重视一下天下学武的子弟吧。”   “不是说如今天下太平,这武官怕是难做!”不然这商影也不会弃了武去学文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得将来不久,便可有用武之地了。这样一来倒也是个机会,有那机遇上得战场,立个一功半功的。这官职自然也会低不了的。到时咱们洛家倒也能真真正正,脱了那商户名头去。”   宛清挑了下眉。   “哥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什么?”洛家英看着她笑得人畜无害。   “哪就有听什么?不过打个比方。在说这居安思危的例子,人人都会。自来今上圣明,想到这一点。这才开始重新重武起来。”   说着的同时,双手朝着京都北面双手作供。宛清也不理,自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   “父亲、母亲身子可好?”   “一切安好,着我告知于你,让你忽念。二老就是想你得紧。”   宛清红了眼圈。洛家英也叹了口气。   “如今上京都来,一为是为这武第,二来是想着把家业往这北面发展。想着到时功成名就之时。举全家迁至京城,这样一来。便不用忍受太多的分离之苦了。”   宛清有些愧疚和难过。笑得牵强。   “想来这一打点得好些时日,哥哥就不担心嫂嫂想你?”   “老夫老妻,有啥可想,不如做了那教敬之事。侍奉在爹娘的身边为好。”   “那哥哥可要可心的人儿陪伴?”   “胡说什么?岂可拿我跟某些受不住的人相比?”   见他唬了脸。宛清暗中点了点头。看来这洛家英还算是个好男人了。   “既哥哥来京都发展,便也帮着清儿打理下铺子可好。便是那皮货铺面,如今已是夏季,开着也无用。便空了这店面租于哥哥可好?”   洛家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起来。   “如今这是精了啊,想着让哥哥来帮着挣银子了?”   “哪有?”   ……   商量好了店铺跟洛家英合用,到时要开卖什么;自是由得洛家英去想。这倒也省了宛清自己动脑子的好处。   待到夕阳时分;宛清着了胡妈妈送了洛家英出去。   ... ☆、第44章 竹林抚琴   累极一天的宛清,叫来绿缨换了这繁复的着装,只松松挽了个髻。   便倒在了榻上不想动弹了。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有些愧对洛家英的。她其实是故意这般的。并不是想着让洛家英解决。   而是在试探着洛家英,想看看洛家为她真正能做到哪步。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能和离掉,娘家人的支持,是最好的后盾。   不过现下看来,洛家英还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想来那恩爱的父母亲也差不离吧。   想到这。烦闷的闭了眼。太过在乎了也不好,到时又怕伤了他们的心。   如此复杂的的想着,却是想得睡了过去。   待到掌灯时分,宛清才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见昏黄的内室榻边坐了一人。吓得她差点的叫出声来。   待看清那尊大神后,宛清又拍拍胸口。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二爷难道不知,这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说着的同时,撑起身子,见满室昏暗。不由心内嘀咕,咋就没个人叫醒她呢。   “又没做那亏心之事,如何能吓死?还是你做了什么?心虚了。”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来。   “妾身能有什么心虚的。不过是句玩笑话,二爷也太过当真了。”   “真难看。”   “什么?”他低冷的话语让宛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的笑。”   他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宛清则不以为然。   没有搭理他。下了榻。着了外面的绿缨进来,把内室灯火点亮。   待到满室灯火通明之际,宛清发现商影坐在那里一动一动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有些被盯得不自在的宛清,清了下嗓子。   “现下这个时辰,不知二爷可有用晚善?”   “你今天很不对!”   宛清听得没头没脑,好在她能够理解。从斜襟里抽了丝帕出来掩了下嘴。   “二爷到底是在说什么?妾身怎么糊涂了?”   “你明白就行。”他利眼如炬。宛清毫无畏惧。   “确实不知。烦请二爷点明。”呆他尽才。   说着弯身一礼。   商影看着她在那充傻装愣,突然觉得她面上的表情,还有她那些端庄的动作,假得让人心烦。   看着很是到位,又不违礼;但他就是想撕了她的伪面。想要一探到底。看看她的真面目。   冷哼一声。商影自那榻边起身,直直向她走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宛清也不惧的抬了眼望进他那双紧迫逼人的鹰眼。   只听得他冷冷的扯了下嘴角。   “明不明白,知不知。这些你无需隐着。若我想知道,我有的是方法。”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室外走去。宛清被他那抹冷笑和话语,弄得心肝有些小颤动。她总觉得这个商影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是个普普通通的七品小官来。   单说他送的那些簪子饰品,怕是他那点俸禄都不够塞牙缝的。   可为什么,他有能力出那么大方的手笔,却让商府还靠着原身的嫁妆银子来养呢?   难不成,也跟商家那些奇葩一样,想着骗她的钱财。不会吧,如此冰冷高傲的人,能做出那事?   宛清摇了摇头。怕是不会。想不通的甩了下头。着了丫头传饭,什么事还是吃饱后再去想吧。   商影有些心烦的出了青雅苑,却又不知上哪去。心中思忖一番。便抬了脚向着另一院落走去。   春娘着一件淡青丝锦缎褙子。坐在徐徐晚风吹送的竹林之中。   焚香抚琴,琴音如空谷幽鸣,似溪水潺潺,淙淙之声直击心房,让人听之直觉烦闷一扫而空。   商影来到这挽翠院的偏院之时,恰好听着那幽幽之声。只待立足听之,便觉胸中於堵之气一扫而空。   抬步寻着琴音而去。见那徐徐林风之中,香于案台。美人陶醉轻闭双眼。青色朴素的衣着衬着这幽幽竹林。别有一番情调。   婢女桦儿看到他,想要行礼。却被伸手挡了。   借着明亮月光,那一袭娇颜如月光仙子。商影一瞬间,看得是有些愣了神。   待到一曲终了。春娘缓缓睁眼。待看到商影后,赶紧自琴前起身,走出案后。向着商影徐徐盈拜。   “二爷。”   商影提步上前,伸手扶了她来。   “才情一如既往。爷很是欢喜。”   春娘有些红脸。起得身来,看着商影羞涩的说道。   “本是想来今日,白间甚是烦闷,便想着自已来这竹林之中,抚抚琴;以慰今日烦燥之心,却不想……”   商影听她提起白间之事,遂便想到那妇人异常之举。心中不觉又烦闷起来。抬手止了她的话。   “今晚月色尚好,你便再抚琴一首给爷听听。”   说罢;便向着那放置古琴的案后走去。   春娘福了一礼,听话的跟了过去。   两人落坐,商影双腿盘在放有软垫的地上。春娘则在一旁,双膝并拢跪坐于垫上,伸出纤细嫩白的双手,轻抚琴玄。   “淙”独特的琴音缓缓逸出。筝筝淙淙,琴幽深远。商影闭眼,细心听之。   春娘嘴角含笑,素手轻翻。月光下那一对人儿,恬静安详,让人不忍打扰。   却不想竹林小筑外,站着三人,听着由院里传来的幽幽琴声。其中由绿荷扶着的柳如媚;更是绞得手中丝帕都快断了。   只见她脸露狰狞。面上不住冷笑。   “想不到,这个贱人既有如此才情。”   说罢,一个转身,向着自已居的正院走去,身后的绿荷和花枝俱都胆颤的跟了上去,今晚怕是有得挨了……   待得一曲终了,春娘看着商影笑得温婉。   “二爷可要留宿?我着桦儿去大厨房通报一声,着人备水可好?”   商影听罢没有多想的点了下头。见春娘吩咐着桦儿前去着人备水时,又似想起什么。   迟疑一下,起了身来。   “这般时辰了,还是算了吧。爷还有事没处理完,便先去前院看看去。你也早点歇下便是。”   听他如此说的春娘,并没有脸露不满,而是很是恭敬的蹲身一礼。   “是”   商影动了下嘴,却又不知说什么。遂干脆的什么也不说的抬步走了。   看着那快步消失在竹林的身影。桦儿走了过来。看着她有些担心。   “姑娘,你还好吧!”   春娘眼神深深。笑得温婉。   “还好”   只是眼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起来。   ... ☆、第45章 我没病   商影自竹林小筑,出来后便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当时脑子里想着那妇人的话。那妇人的脸。他既会生出愧疚之感。   真是疯了!用力的甩了一下头,想要转回去,却又觉得出来这般远了。这样再折腾实在是没必要。   像是终于找到宽慰自已矛盾的理由。脸色稍缓的他。最终以折腾为理由,向着前院书房而去了。   待到第二天,却到福安居请安之时。商老夫人倒也没有太大的刁难,相反的还安慰一番宛清。对柳如媚倒是说将了几句。   出得福安居时。柳如媚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她看着宛清的眼神除了不满,倒也不算什么?可她今儿看春娘的眼神,却是像要吃了她般。   甚是无聊的宛清,无心这两妾室通房的暗斗。只觉得从今日起;这柳如媚也算要正式禁足了。还这般招摇的不知所谓,也可谓是有个性之人。   婉拒了两人要来请安的好心。着她们各回各处,各找各妈去。   回了青雅苑。安排了下院中活事。便开始坐在大槐树下,跟着丫头们学着打络子玩。   这时前院的管事着人来通知,说是洛家英来了。   着人备好茶品,宛清理了衣物。在院中等迎着洛家英的到来。   不过盏茶的功夫,在前院小斯的引领下。洛家英进了青雅苑。   宛清见他换了身青蓝绣云纹的宽袍,依旧银冠束顶。走路大步流星很有气势。见他身后还跟有一着深褐衣着。花白长胡须的老者。   老者斜里背着一个小黑雕花匣子。只一眼宛清便明白了几分。   迎上前去:“哥哥。”   洛家英点了下头。老者也拱手朝她行了一礼。   “二奶奶,老朽乃洛家家医。姓林”   宛清点了点头。让两人前往正厅入坐。   宛清坐于上首。洛家英和林大夫坐在下首。   丫头们上了茶盏果品后,便立在了门外。   宛清不满的看了一眼洛家英。这是何意,既整个大夫给她。   洛家英把她的的嗔怪看在眼里。呵笑了一声。   “林大夫可是扬州有名的妇产圣手。可是爹娘费了不少劲;才劝得他同意北上的。你可不能小瞧了去。”   “大公子过奖,不过是略懂些黄芪之术,当不得圣手二字。”   宛清温雅的笑了笑。轻声软语的开了口。   “让父亲母亲操心,是清儿的不孝。可是清儿的身子自已知道。怕是没有病的,想来哥也是白走一遭罢了。”   “不白走,不白走。如是没事,倒也有个安心。少了那份操心。让母亲他们也放放心。你说是不是?”   宛清知他用意。遂也只好颔首让其给她诊脉了。   只见林大夫自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枕,放于上首紫檀茶案上。   宛清将素白皓腕放于枕上,随后又将绢帕放于手腕之上。   宛清让林大夫坐于一边便可。却见胡妈妈重新搬了椅子过来,放置于边上让林大夫坐下诊脉。   林大夫将四指搭于腕处,其中三指放于脉脖处,大拇指扶于腕背。静心的听起脉来。   待两手交互诊完,盏茶功夫。胡大夫便收了手。把脉枕拿起放入药箱之中。摇了摇头。   “二奶奶身子倒也康健,血脉畅通,并于淤堵之像,只身子有些小虚,并无大碍。”   听完林大夫的话后,洛家英也甚是奇怪。   “如此?为何三年来都不曾……额有喜?”   宛清并不在意,她是知道自已没问题的,因为原身也曾偷偷找过大夫,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且身子倒也适合怀孕。因此也吃过一些调身的药。可是就是没效果。本想着是不是商影有病,可人柳如媚进来的第二个月就有了身孕,可见那冰块脸是没病的。呆他鸟号。   在说,这种事有很多时候,得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并不是同床了就得一定怀孕。   刚想完,却听得林大夫在那抚须,缓声道来。   “有很多种原因,也因人而异。各方体质不同,受孕时机也不同。”   “可这三年,未免太过长远点了吧!”   宛清听他说得好不避讳,不由得暗翻白眼。   “想来奶奶在这其间,也有过度焦虑的原因在里。如此更是不易坐胎的。”   听罢这话,洛家英关怀的转眼对上她。   “可是有过焦虑?”   很想说没有,但想着原身倒是真的有。便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洛家英见此皱了一下眉。   “如今大夫的话可有听清了?”   见她点头,便又说道:“如此你便放宽了心罢,这早日有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腰也能挺得直些。”   宛清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只得颔首示意自已听到。   这一翻折腾,见已是快要午时时分,主院福安居着人带话过来,说是请了洛家英去到那里用善。洛家英又去了一趟福安居。连连推辞。婉拒了回去。   待到把人送走后;宛清躺在榻上有气无力。想着这洛家英走时,居然让那林大夫又给她开了一堆的补药,说是抓好明儿就着人送了过来。   胡妈妈见她皱眉不愉快的样子。不由的轻叹一声。   “大公子怕也是为你好,毕竟孩子还是自已的亲。这人心隔肚皮,谁知将来这另一个肚子出来的种,会不会真心待你?”   宛清有些无语,她根本就不打算;给那自大的种猪男生娃好伐,再说将来。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谁能想那么远去。现下她愁的是那一堆苦巴巴的药;要入何入了这口?   有些可怜的看着胡妈妈。   “妈妈,这哥哥不知,难不成你也不知么?为这事我吃过多少药,可并不见好不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我这本是没事的身子,如果吃多了那所谓的补药?到时帮了倒忙可怎生是好?”   听罢这话,胡妈妈也有些犹豫起来。谨慎的回道。   “怕是不能吧,毕竟这林大夫可是妇科圣手来的,什么药能吃,什么不能吃,想来他是有分寸的。”   “再有分寸那也是药!”   “要不?少吃点?毕竟这是大公子的一翻好心,如果不按着吃了,怕是会不高兴。”   我去,忍不住想暴粗口的宛清,只得忍了那有些扭曲面孔。   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便吃一个疗效试试吧!”   靠之,就算吃一百个也是无用,她洛宛清根本不想跟那只种猪同床好吗?可面上却又要装得温婉的笑了笑。真是难做人……   ... ☆、第46章 准备贺寿   天气是越发的热了;这刚入六月的天,就已经热得各房各院的奶奶丫头们,换上了这轻薄的夏衫。一时间府中鲜衣纱裙。裙带飘飘。倒也算是府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这段时日,宛清倒也过得相对安宁。这洛家英给送了几大车的补品物件的,让这商府到是省了不少月例去。   只有一件让她烦透了心,便是吃药。   见早饭刚过的,胡妈妈又送了药过来。宛清无奈的闭着眼一口闷了下去。   待用清茶漱了口;有些无奈的看着胡妈妈。   “妈妈你到是一天不落的让我吃着这药。这都快十天了。你可真是一天不断的。如今这一个疗程已过。缘何还让我吃着?”   胡妈妈叹息一声。   “老奴问过了,这药大多是补身子用的。多吃只有好处。这身子调好了,这将来才好坐了胎儿去。”   轻笑的摇了摇头。   “妈妈难不成不知道。这怀儿之事,并不是妇人说了算的?”   这话让胡妈妈皱了下眉。   “倒是很久没有看到二爷上得后院来了。按说不来咱们这青雅苑,倒是那两处也没听着去过。听得前院小斯说。最近一段时日,二爷一直歇于书房,那柳姨娘有几次甚至借口送汤。都被人给赶了出来呢?”   宛清不与理会,起身理了理烟紫色的罗纱束胸高腰裙,外罩白色轻纱褙。用手扶一下紧致的堕马髻。   便开口说道:“怕是时辰不早了,妈妈于我前去福安居请安吧!”   胡妈妈见她故意避而不谈商二爷,倒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她离开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以前一心扑在二爷身上的小姐,如今越发的一副无所谓的样。这是要死心的节奏?可如此的话。那药不就白吃了?   亏得胡妈妈还能想到这上面去,幸得宛清不识她内心所想。否则非得哭笑不得才是。现下才知道白吃啊,可知这近十天来。她吃得有多辛苦么?想着那苦巴巴黑漆漆的中药。现下还一身鸡皮呢。   一行人来到福安居,上首着深蓝福字缎褙的商老夫人,在几人相互见礼过后。着令坐下。   轻喝了一口雨露花茶。沉着声音,缓缓的开了口来。   “待到后日便是六月初六了。这景王府老封君大寿,到时你们两房主母便都去吧?礼看着自处就行。”   宛清有些哭笑不得,遂站起了身。   “怕是媳妇商户之家,入不了贵人们的眼。到时丢了商府颜面。这便不去也罢。”   “如何能丢脸去?”不待老夫人开口,董氏急忙忙的开了口来。   “如今二弟是那内阁天子门生,虽官至七品,可免不了那以后仕途不是?谁能真给你脸子瞧不成?”   宛清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商老夫人。   商老夫人假意的咳嗽一声:“如此,便这般办吧,想来我年岁倒是大了。到时若是身子无碍,倒也可跟你们一同前去。”   宛清面上笑微微的没有辩驳。只是静静的坐在下首。   听着董氏在那高谈着景王府如何、如何。说到这,似想起什么?转过头看着宛清。   “怕是这王府规矩众多,弟妹要不?这几天来我这杏林院,我着人从外请个退了的老麽麽,到时倒也可教个一点半点的。”   宛清用丝绢掩了下嘴。   “何必如此麻烦?嫂嫂不是去岁便去过么?想来王府是何种场合。嫂嫂也算是见识了,到时宛清跟着嫂嫂走便是了。”   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到时嫂嫂如何做,宛清便如何学罢,想来宛清自己也不是个笨的才是。”   “那倒是。”董氏尴尬的笑了笑。宛清也端庄的笑了笑。   一时间福安居内,倒是其乐融融。   出了福安居,宛清不在意的开了口问着绿缨。   “如今可有跟府中姐妹;探讨过这流行的花样?”   绿缨嘻嘻一笑:“不说倒是忘了,婢子最近犯了懒,已是好久不曾动针,想过换花样了。要不我去看看?”   宛清点了点头:“看看也好,着些好看的回来。让本奶奶瞧瞧。若是有瞧中的,自是少不了你的赏。”   “那婢子就先行谢过了。”说完就嘻笑着放了扶着她的手。   “那婢子这就去找紫衣姐姐问问去。”   说完便又向着福安居方向走去。   “如此明目张胆。怕是不好吧!”   胡妈妈担忧道,这时夏柳顶了绿缨的位置,想要上前来扶了宛清。宛清挥手让她下去。   笑看着胡妈妈:“想来陈妈妈;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哼,那可是只老狐狸。光收东西不办事的人。”   胡妈妈有些不愤的说道,这段日子以来,只要那婆子上了这青雅苑传话,小姐必会给点东西。每每得到的都是些打晃子的话。想来都气得慌。   宛清边走,边拿手绢掩了口,看着后面不远跟来的春娘,柳如媚两人。   “妈妈说话须得小心才是。”   胡妈妈愣了一下,看宛清朝后使了个眼色。领悟的点了头。   “老奴自是省得的。”呆扔页血。   宛清不在意的挥着手绢:“不办事倒也不是坏处,只要是睁只眼闭只眼。也算是帮了大忙。”   “倒也是。”胡妈妈点头的同时。柳如媚和春娘两人便赶上前来了。   两人行了礼,见宛清笑得好不惬意。柳如媚心有不平的冷哼一声。扯了个轻笑。   “刚见着姐姐的丫头了,见是又向着福安居跑去?可是姐姐有落了什么东西?这般急得下人都没了规矩的乱闯,都不知行礼叫人了。”   宛清听罢这话,盯着那完全圆出的肚子来。   “你该谢了这肚中孩儿为你解了禁,否则这一月之期未到,你这不敬主母的罪责,可不是这般容易蒙混过去的。”   一番话说得她是面红耳赤,看着宛清的眼睛如淬了毒般。   宛清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此不愿在装的女人。这是想着要跟她正面干了?她是哪来的这股勇气?   冷哼一声。不在意的甩了一下手帕。正准备走时,却听着她软软的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来。   ... ☆、第47章 保不住的孩子   “听说这次武考,姐姐的娘家哥哥,在初赛中便勇夺第一。想来这离庙堂之路不远矣,姐姐当是该好好庆贺一番才是,毕竟这要脱了那商户之名。当是可喜可贺才是。”   宛清听着她那酸不溜秋讥讽的话语,只觉好笑至极。面上却是毫不在意。   “倒是值得喜,不管商户也好,官户也好。本奶奶依旧是这商府二房主母。想来这也是无人能更改替代的。柳氏你说是不?”   见她一副高傲之样,柳如媚恨不得拧碎了手中绢帕。   宛清自她这段时日,受了洛家英训斥的气。加之现下又有望做上武状元,赐官的机会。这本来还可以跟这原身少奶奶比身份的她,现如今。眼看宛清要进了官家小姐之身,如何能不气。想来。她的少奶奶梦,离得又远一点吧!   不管如何,她这不加掩饰的作态。想来有些急了;却又透着些古怪。微眯了下眼的宛清。用手绢掩了下嘴。   “想来这大热的天,也是没有啥好说的,你们倒也不必来青雅苑请安了,各回各院吧!本奶奶这一天天的,可没那般多的功夫去磕牙!”   说完。便转身移步向前走去。   后面的柳如媚,脸色越发的难看,手中丝帕扭得越发的紧了起来。   春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领了贴身的侍女桦儿,径直的也向着前面走去。   平喘着用手抚了下肚子的柳如媚,眼神越发的深暗起来。   绿荷小心的上前,搀了她。只见她一个眼神射来,吓得绿荷赶紧的低了头去。   再次深吸口气的柳如媚,抬了头向着挽翠院走去,只一张脸煞白的紧。   回了青雅苑的宛清。着夏柳出了花厅。跟胡妈妈递了个眼神,向着内室走去。   宛清坐在妆奁前卸折着钗环。   胡妈妈进来后,便上得前来;接了她手中的钗环,帮着整理着发丝。   “挽翠院的那位怕是很不对劲!”   “你也看出来了?”自镜中看着她熟练的给她分着发丝。宛清轻声问道。   胡妈妈点了下头:“自她那次闹得肚中见了红开始。这卧了几天床,这几天便想着法子来刺小姐你,我捉摸着怕是故意的。”   不在意的把玩着卸掉的玫瑰簪子。   “想来,怕是要出事了!”   “嗯!”胡妈妈看着镜中不在意的宛清,眼露担忧。   “怕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小姐你装装病,躲些时日?”   见她快速的给自己挽了个髻,宛清伸了伸腰。   “哪就那般好躲的,也不知啥时出招,难不成我要躲一辈子?就算我肯,有人却是不肯的。”   胡妈妈轻叹一口气:“以前在扬州,家中和睦,哪就曾见过如此蛮横,还不讲理的人家了。若是太太知道了详情,怕是会心疼死的。”   宛清不在意的说道:“提这些做甚,有人要动作;我们提防着点就是。提那从前,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小姐说得是,老奴自是省得了。”   宛清点了点头。   挽翠院   柳如媚扶着肚子斜躺在了榻上,绿荷战战兢兢的给她端了碗安胎药来。   柳如媚发了狠的一手挥掉了那药碗。   “去给本姨娘炖了血燕来,休得拿了这些下作的东西来唬弄本姨娘,下贱的胚子,一个个是见不得本姨娘好,想来你个小蹄子已是被人收买了吧!”   “姨娘冤枉!”绿荷吓得赶紧的跪了下来;喊起冤来。   “这是上次圣安堂的陈大夫开的保胎药,婢子一直小心看管煎好的……婢子对姨娘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虚假啊!”   见她哭得好不伤心,柳如媚冷笑一声。   “当本姨娘好唬弄不成,这药成天介的吃,却不见一丝起色。本姨娘只要不顺着气了,就会疼如针扎。说!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被人收买了,下了药……”不待骂完,只觉肚疼难当。轻嘶了一口气。   绿荷吓得赶紧的跪爬过来。呆扔庄划。   “姨娘,你可还好……”   只见柳如媚抓紧了她的衣口。脸露狰狞。   “再去着一碗保胎药来,若是本姨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用尽全力的一把扔开了绿荷,柳如媚平缓了下气。让心情平复下来。   那端绿荷吓得脸色苍白的自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外面跑去了。   柳如媚盯着那处新换的荷花满池的屏风,冷笑连连。眼露狠毒:这个孩子若是不保,那她也绝不会让那低贱的商家女好过了去。凭得她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渐渐平息下来的怒火,让肚子的疼痛减少了一点。   想着那天被罚之事,若不是那贱妇故意为之,何以让她被罚了禁足后。大发雷庭,回了挽翠院,便使了气的打婢女。却因动作过猛踩滑了脚,见了红。不然,如何会受了这样的罪?   手轻抚着圆凸的肚子,这个孩子怕已是难保,当初出了大价,才得以封了那姓陈的老头儿口。   如今只能保一天算一天,且还不能让人看将出来。每日里,都得顶了笑的去往福安居请安,以示安好。靠着保胎药,保胎丸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记得那日,陈姓大夫交待之事,此孩儿本就有下滑之势,若是硬保,只能心平气和,少动怒气。且多静,不宜多走动。且这样下来,孩儿也不定能健康的生出来。多少有娘胎带病之嫌。   想到这,柳如媚更是气绝,她千辛万苦怀了这个孩子,如何能生出个病秧子来,惹了那老夫人和商二爷的不喜?且还得意了那个低贱的贱妇。凭得她在自己头上看了笑话,如何能让她忍下这口气?   若是这般,还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无用的孩子,说不得到时到能帮得她一个大忙。做得好,那贱妇倒也离下堂不远了。   阴笑的抚了下肚子,心中暗想:怪只怪,你不争气,若是你争得那大气,一出身便是长子,说不得将来便是嫡子。且说不定,还能帮得她斗掉那贱妇。成了这二房的正房奶奶。   想到这,脸又暗沉下来,声音喃喃。   “既然你已是无用,便帮着母亲完成件大事,这倒也不罔你我母子一场。”   立在门口端药的绿荷听罢,端药的手一抖,滚烫的药汁滴落于手。惊得她赶紧闭紫了嘴,向着内室走去……   ... ☆、第48章 大金礼盒+送你美人   待到绿缨回到这青雅苑时;已是正午时分。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美美的喝着冰镇的银耳莲子汤。   秋棠正在游廊坐着,看到她带笑的招呼着她。   “绿缨姐姐,今日好福利呢。奶奶添了二两银,着每人一碗银耳莲子汤呢!我给你留了一碗,放于你房里了,快去尝尝去!”   “谢谢棠儿妹妹了。”绿缨笑得爽快。   “不过我先把选来的花样给奶奶看看才成,等会吧!”   “那行!”秋棠人如其名,如海棠一样艳丽红艳的小脸。在阳光透过的廊道里,让人看得目晕人眩的。绿缨思忖着,这小小丫头;不知不觉间既出落得这般漂亮了来。看着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子。   着两人分了开来。   夏柳听着两人的对话,掀起软纱帘。跟她轻声道了一声。   “奶奶刚醒来。”   绿缨递了个眼神表示知道了。遂便向着内室走去。   拿着几个新鲜的花样子。绿缨轻声的道来。   “倒是没打听出什么?只说几人小声得很。只说着都备了礼。这事后面就好办了……”   宛清思忖了一下。笑着开了口。   “想来紫衣丫头娘老子的病,得费不少银钱。这同为府中姐妹的;你们就没有什么表示?”   绿缨嘻嘻一笑:“看奶奶您说的,这姐妹情深的。婢子可做不得那狠心的人儿。这不把前儿您赏给婢子的银裸子都给她了呢!只说让她安了心去。得了空我再给送点过去。”   宛清笑得好不惬意。   “想来陈妈妈发现了,怕是不准吧!”   “陈妈妈么?”绿缨笑了笑。   “婢子倒是影子也没有见着呢?”   “其它人呢?”   “说是老夫人后院里的花儿该修剪修剪了,这人手不够的,都去到后面帮忙去了呢!”   “行了,凭得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宛清嗔了她一眼。   “这大中午的,去喝碗子汤解解暑吧,待会看到胡妈妈。着她给你补齐了这银子去。”   “哎!谢奶奶赏”只见她行了一礼,欢快的向着外面走去。   好笑的摇了摇头,转眼看着窗外那片依旧绿意盎然的梅林。心下轻叹。这小小的四方院中。究其一生便要困于此了么?那么又有多妇人。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中容颜老去。又有多少英年早逝?内宅从来都不比战场简单。   疲惫的闭了眼。她还没战斗,只小小的周旋便已觉疲累不堪,真正到交手的时候,又将如何呢?想到此,她沉思了起来。   待到下响,胡妈妈派发完了院子里的活后。绿缨传了宛清的话来。   整理了下身上深青平面褙子。抿了抿严谨的发髻。抬脚向着内室走去。   挥退了屋里守着的绿缨夏柳两人。   胡妈妈上得前来:“小姐可有何事?”   宛清折叠着手绢,轻轻一笑。   “怕是得烦请妈妈你跑一趟外铺了。”   “所谓何事?”胡妈妈不解的询问着。却不究其原因。只问要做何事。   “你去到有打金子的地方。着人给打一镀金大礼盒,记住一定要金光闪闪。以假乱真的好。”   胡妈妈看她笑得不怀好意,再一想着是礼盒,便猜着,这十有**是为着景王府寿礼的事。   当下点了头道:“小姐放心交于老奴吧。我这就去往洛府,着了我那老头儿让他去办。这京中他来往跑的,倒是比我这深宅中呆着的强不少呢?”   “如此,倒又得烦着开福叔了。”   “可当不得此话,老奴一家便是为小姐尽忠做事的。如何都是甘愿。小姐这话便是折了老奴一家了。”   宛清无奈的笑笑:“妈妈,宛清是认真的。当不当得起。宛清自是知晓,何以说了这话来伤了我这一番好心?”   “小姐?”胡妈妈亦是觉着矫情了。遂叹了口气道。   “就当是老奴错了。这几十年的习惯,惹了小姐不开心到是不值当了。”   宛清有些发堵的甩了一下手绢,端着笑脸。   “如此,就照着这般做去吧!”   胡妈妈福身一礼:“现下时辰还早的,我这便去往外面一趟。”   宛清点了点:“去往杏林院拿了对牌后,便把这订制金盒的事稍稍透点给那房吧,也好让她们安安心!”   “老奴省得的”说完便又是一福。宛清挥了手,让她出去。   心中却是发着小堵,如些严谨的规矩制度,失了多少人的人心,又加了多少人的奴性?想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要的并不是人心,而是那透在骨子的奴性。和死般的忠心!   无奈有如何?却总是要试着去习惯不是?   拿起绢帕轻掩嘴角。冲着外面的绿缨喊道。   “拿了丝线来,奶奶我今儿,要挽个络子出来,让你们看看,本奶奶近段时日来的长进。”   “嘻嘻”不过片刻,绿缨和夏荷便走了进来,看着两小丫头青春的笑脸,突然觉着舒服多了。   两人端了矮凳坐在下首。宛清就坐在上首,看着她们折分着丝线。手指翻飞,异常灵活。   此时,有着江南风情的洛府。   商影正坐在外院待客正厅;洛家英好笑的拱了下手。   “妹夫前来寻了为兄我,所谓何事?”   商影挑了下眉峰,不动声色的饮着那极贵的白毫银针。轻叹一声。   “如此富有,便是连这香茗都着实不一般啊。”   洛家英亦是一挑眉峰:“待客之茶,当是要拿出最好的。”   商影扯了扯棱形的嘴角。   “今日前来,一是寻了舅兄闲话两句,二是为着舅兄初试勇夺第一,前来恭贺。”   “如此多谢!”洛家英冲他拱手一礼。   “离那终考还待几天,怕是现在贺来,有些早!”   “舅兄的功夫如何,商影自是知道的。这一声贺还是当得的。”   两人这般打着太极,洛家英不动声色的品了口茶,遂笑着转了那话题去。   “下响时分,我那妹子的陪房,也就现暂居在洛府任管家的刘开福。说是要去往京都大铺打一个大的金饰礼盒。”   说到这笑了一声:“想来这丫头也是个皮的,这三年的内宅主母生活,却还是不改那玩劣之心?妹夫可知,这般大的动静是为着谁人过寿不成?”   商影一挑眉峰,沉吟了下,暗想着,怕是老母亲被大房说动。要前去景王府贺那商老夫人的寿了。想着自洛家英来时,发生的那一系列事后。已有近十天的光景没有去看那妇人了。   如今他有要事在身,后院更是不曾移过步。想到这;内心既升起了一些小的愧疚来。   “想来是景王府中老封君大寿。内子想要前去一观吧!”   见他毫不在意的品着青花盏中茶。洛家英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想来景王;这位大权在握的王爷府中,到时怕定是歌舞升平吧。妹夫可曾要去?”   商影转头平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日事务繁多,怕是不便。”   两人扯拉着闲话了一阵。待要走时。洛家英着人把刘开福请了过来。   刘开福给两人弯身作揖后,洛家英便笑开了脸的对着商影道。   “日前,妹妹曾说自己手中丫头已是不够,便想着从我这买来调教好的丫头中挑选两个。要不?妹夫顺路的帮着带了回去?也省得我再走将一遭了。”   说完不待商影开口,便着了刘开福去把人领来。   刘开福得了信,便小跑着退了下去。   商影有些疑惑的看了洛家英一眼,见他笑得好不诡异。只觉甚是无聊。   不过盏茶功夫,只见刘开福今着两个十五六岁,面貌娇好,着粉色纱裙。面抹脂粉的少女前来。   只听得洛家英嘻嘻一笑。   “如此美艳的美人儿,妹夫可看着欢喜?”   商影皱眉:“舅兄这话是何意?”   “无意。”洛家英毫不避讳的开了口来。   “想来妹夫也是个好美色的,如此便由着家妹的房中之人挑吧!这样一来,只盼着到时妹夫能待得家妹好点。洛家的男人从不好女色,如此绝色留在我这府中;想来也是可惜,不如作了那人情送与家妹,让妹夫一饱那好口福后,能与家妹齐夫妻之眉去!”   商影听罢这话,只觉胸口起伏的厉害,这洛家英明里暗里讽他,因好色而冷落发妻。似他有多饥不择食般。是个只顾女色的好色之徒!   洛家英没有理会他的黑脸。只平淡的吩咐刘开福。   “把两人行装备好,这便跟了主家回府去。”   “是”三人齐齐或蹲身或弯身行了礼,待要下去准备之时。   却听得商影声音;已经冷到极度的开了口来。   “怕是要辜负舅兄的一番好意了,如此绝色,商影怕是无福消受,对于送上门之物。从来便深觉有诈不予理会。如此,便请舅兄亲自送与贱内吧!”   说完拱手作别礼,冷笑一声:“想来有如此绝色在侧;贱内也无需我这夫君作陪的。”   说完便一甩衣袍,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身后的洛家英,则是不紧不慢的继续的品着盏中茶。   刘开福小心的开口询问:“怕是气得不轻。”   “如此才好呢!”洛家英不在乎的说道。   “这样一来,定是以为清儿吩咐的,想来他定是要去往清儿那问个清楚的。这样一来。两人好歹算是有了交集。”   说完叹息一声。像他这样操心自家妹子的人,怕是只有他一人了吧。话说这药光吃着没个药引,不就白吃了。这一招虽然可能让两人吵闹起来。想来以商影那脑子,事后想想。怕是也能明白点。   刘开福心内叹了声,但愿吧。从听了自家老婆子,说商家二爷已是近十天的不进后院的陈述后。他便把这事告与公子听了。却不想,这商影今儿到是来拜访了。正巧自家公子也就利用这机会,气了他一着。   也不知道会不会帮了倒忙去。   且说,商影回府便是夜幕时分,听得下响那洛家英故意气他的事后。自已既气得忘了要去找他的目地了。就这般甩手走人了?   想来,如此恼羞成怒的自己,当时心中既有些发虚的不想直面了去。难不成?真是自己好色?才让那妇人如今对他是不闻不问了?   想到这,看着那青雅苑的方向。回想着这近十天的时日,虽忙着一些事务。却再静下心来之时。总会想起那张明媚伪装的脸来。虽恨得咬牙切齿。却更多的想要一扒她心,一探究竟。呆扔史划。   思忖间,抬了脚向着那久未踏足的后院行去……   宛清听着胡妈妈报备完了事务。挥手让着水沐浴。今晚小厨房早早备了晚饭。是以现下才不过晚善时分,便困得想睡觉了。   丫头们刚打好水时,却听得外面唱道。   “奶奶二爷来了。”   呵呵……宛清轻笑。心中不免庆幸。好在没有进浴室,脱衣洗澡。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这冰块男,会不会兽性大发的。再硬来一次。   想着的同时,起了身前往茶厅走去。   见那颀长的身影已是绕过了屏风。便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着装,盈盈的下蹲下去。   “二爷”   商影幽潭一样的眼神,紧紧的锁着那似好久不见的人儿。却惊奇的发现。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让他移不开眼线。只听得他淡淡的开了口。   “起吧”   ... ☆、第50章 闷火的商影   宛清很是奇怪的看着,自刚刚来后。便一直坐着闷不吭声的商影。   见他只是轻慢的刮着茶沫。面上轻笑的问道。   “二爷可有用过晚善?惹是没有,要不妾身着人准备些?”   商影转眼看着她。   “听说你这院子缺人手?”   宛清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倒也不是,是前个红裳走了,便想着这二等之职缺了一人。本是四人的职。现下只有秋棠和冬雪、腊梅三人在当。且三人为单,数也不吉。”   见他幽深的眼眸,宛清也不问他自哪听来的话。只是平静的复述着。   “那个贱婢你便如此放走了?”   这是要秋后算帐?这都多久不理的事了。现在提来是为何意?   宛清有些奇怪他今晚的举动。面上却依旧端着笑。   “到底是主扑一场,且这事她也不过是受人利用而已。”   “哦?”商影挑眉:“受何人利用?”   宛清笑了笑:“爷不怕我乱爵了舌根。挑了事非。惹您不喜么?”   听得他冷哼一声:“如此,怕是你所希望的吧!”   宛清掩嘴轻笑:“受何人所用,不过是那口头之说。没有真凭实据当不得真。”   “既如此?夫人为何便放了她?还是,为夫在夫人心中,觉着这不足一提?”   宛清做那“惶恐”状。脸上紧张不已。   “如何敢生了那等心思。爷可是冤枉了妾身了。”   商影只觉心中甚烦,如此作做。却又让他无处下口。硬来吧。她无所惧的样子,让自已觉着是个禽兽。软来吧!似她以前露出的种种不当,不存在一般。只装得一副温婉,好贤妻模样。   烦燥的深吸口气,只觉心中火气甚旺。“碰”的一声放下茶盏。起身,大步流星的向着厅外踏步而去。   宛清在后面轻声一句:“二爷走好。”   只听得“碰”的一声,那新换的碧河蓝天的屏风。应声倒地。   宛清心中轻叹一声。得;第二架了。这商二爷不是冷静自持的么?何时变得这般暴躁了。话说今晚的他真的很是奇怪,这没话找话的,很是问了些没头没脑的话。   摇头。宛清表示古人的思想,她是跟不上了。毕竟这有好几千年的代沟不是?   伸了伸腰,向着内室走去。话说,都这般久了,想来那洗澡水早已凉透了吧。唉!还得重打一次水。   从青雅苑出来的商影,脸黑得吓人,小斯立冬跟在后面。想着刚听到的声音。想来怕是又踹了二奶奶的屏风了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难不成,爷又想送二奶奶礼物了?看着那犹自黑面。不发一语。走得甚急的主子。怎么看,怎么觉着比上次还要严重呢?   商影只觉他要再不发泄,怕是心中快要气爆。如此难以下口的妇人,她究竟何时变做这般了的。   想着刚刚没话可谈的场景,好不容易找着点话。却被她的回话气得个半死。却又在心中觉着自己甚是可笑。为着她一句话,他已是连着经久不碰女人了。   这后院怕是都快忘了如何走了,却得不到她一点的关心。如此不解风情、又没妇德的妇人。他何以为她至此?   想到这,便快速的一转身,吓得立冬赶紧后退一步,害怕的盯着他看。   “二爷,你……你这是做何?”   商影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吓得立冬立马的低了头去。   转了脚步,刚走两步的商影,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抬眼看了一眼星空。心中轻叹一声。便又转了脚,向着前院书房走去了。   后面的立冬直觉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这商家二爷近十天首踏后院,且还是进的正院。虽只坐了一小会,但相较于十天没见一面的其它女子来说。可就气得不轻了。   消息自一传开后,本就在喝了安胎药后,躺了一天的柳如媚。在听了此话后。气得紧抓身下的丝质被面。脸色煞白,口里喃喃不停。   “贱人,真是贱人。”   徐徐晚风吹送的竹林小筑中,一曲筝筝琴音,让人心旷神怡。一身素白的春娘。嘴角含笑。眼深如墨……   待得这事之后,又是一番冷战。商影似铁了心的不往后院而去。每日下朝只去往福安居请安便可。   其余闲时;便窝在前院书房,说是有要事要做。想他一个小小编修,能有何要事?商老夫人每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一是这商影油盐不进,让他前去景王府上拜寿,屡屡说是无空闲时辰。二是,这不进后院。虽有一妾室怀有身子。且还不知是男是女,如何能成?本是看中几个丫头;想要赏赐二房的。可又想着这寿辰便是这几日了。又怕惹了这二房的不痛快。这要是不去了,来了气。那计划好的事,不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商老夫人硬是要把赐人的事,给忍了下来。   每日里,宛清照样前去福安居请安。日子倒也平淡顺遂。看着柳如媚一天白似一天的脸蛋,有时既还开始抹了胭脂来遮。宛清觉着或许。生活快要加一点调味了。呆讨引巴。   待到六月初六的这一天。早早的董氏便着人来报,让早做了准备,待到晨时末便可出发了。   宛清此时坐在妆奁前,看着胡妈妈手指翻飞,小心的给她挽着发。一边嘀咕。   “不过子是个小小的校卫,凭得那景王府的王爷权贵,如何能认了咱去?”   宛清笑看着一脸不满的她。胡妈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小姐可是觉着老奴说得不对?”   宛清摇头:“没有,倒是很对。”   “今儿个这般,怕是那富贵的大户多了去的。小姐今儿穿得明艳一点可好?”   “虽说是祝寿,可咱们没身分,又不是主家客的。得体不失面就行。如此,倒也能避免抢了那些贵人的风头。”   胡妈妈点了下头:“那便梳个较为端庄的堕髻可好?”   “便是如此吧!”   话毕,只见胡妈妈快速的挽了个紧实的堕髻,整个发髻在后形成一个圆形饱满的型态。取了一窜玉兰花的白玉链。从一边发鬓起;到另一发鬓结尾。整个发髻被玉质兰花包裹。斜里两支白玉兰花簪。前额一窜红宝石额链。眉若远黛,口点红脂。脸施薄粉。杏眸水润。睫毛长而卷翘。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胡妈妈便把她描绘得如仙人儿一般。虽是美丽如仙,好在首饰不多。也就不算太过艳丽富贵。   着装完了,胡妈妈怕绿荷选不好衣裙,便自行去选了一套。待拿出时,宛清看着倒也十分满意。   ... ☆、第51章 偷换礼   一行在在福安居会合。董氏看着着鹅黄牡丹花丝面褙子;同色百褶纱裙的宛清。   不由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这一身着装也太过显素。像她便是着了大红牡丹丝面褙,大红罗裙。赤金簪子、金步摇。点翠满头的。这样才能显出大富大贵不是?   宛清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董氏的满头珠钗。真心觉着脖子疼。这大热的天也不怕热的整得这般浓妆艳抹。搞得很是艳俗。   董氏轻笑的开了口。   “弟妹可是备好了?”   宛清颔首。扯了个轻笑。   “已备好了。如此只待跟随着嫂嫂去便行了。”   “那感情好,我已着了王婆子;去前院请了管事陈拍,帮着备有马车了。怕是得等一会了。”   宛清表示知道了。董氏则向着后面胡妈妈捧着的,用红色绸缎包裹住的硕大礼盒。   似不经意的问起一般:“前个几天,听人说弟妹你着人打了个大大的金礼盒子,不知道这是用来作何用?”   宛清用那丝绢掩嘴。微笑的回道。   “嫂嫂也知我是个笨的,这陪嫁中除了钱,便再无半点雅俗之物。这不便着了胡妈妈去到京里的大铺里,打了个大金盒子。想来这般贵重的盒子做礼盒。应是不会让人看低了去。”   她处处透露自己的低俗,且是除了一身铜臭;不懂雅事。董氏如何能听不出,想着自己那寒酸的一小巴掌大的翡翠白菜。心中有些不平。转眼再看一眼。那足有二三斤重高大体型盒子。   心思电转,笑行灿烂之极。这时身边的管事,王婆子正好前来报备,马车已经备好。   几人这才向着二门接口处走去。   因着商府官小,又不富余。整个府上也就只有三辆青油马车。平时里这商影得用一辆。商正因为是武官,只骑马。遂现下两辆青布小油车。也就只有董氏和宛清一人一辆了。   两人都带着两个丫头并一个婆子。且这车太过狭小。宛清四人坐了下去。甚是挤得慌。   坐在边上的夏柳看了看。温声问道:“要不婢子坐在前面车椽处吧!”   宛清挥手着不必状。   “也不是太小。我这倒是宽敞得多,就不必做那抛头露面的事了。”   这个时期的女子大多得看脸面。这丫头坐在外面跟个粗使伙夫。坐在一块。让不明就理的人看了指不定如何说去。   虽是小车有点挤,好在能坐下。   小车缓缓的走动起来,胡妈妈有些不满。   “如此小的车辆。要是在洛府,少说得用双匹马的宽敞雕花马车。”   宛清看了她一眼。笑着掩了掩嘴。   “妈妈最近怎生的这样爱说了闲话了?这往日里可没见你这般不平过啊。”   胡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不是大公子上了京,腰杆子硬了嘛。”   “嘻嘻。”绿缨两人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胡妈妈嗔怪了两人一眼。呆讨丸弟。   “可就这般好笑了?当心妈妈我撕了你们嘴。”   说罢当真要伸手过去。两丫头故意吓得“啊啊”直躲。一时间这后面的小车倒也热闹不已。   前面马车,董氏斜躺着;占了马车上坐一半的地。两个丫头相互的挤在了门边上。王婆子给董氏倒了杯茶水放在那矮几下。听着后面传来的笑声。不免皱紧了眉头。三角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户贱户,瞧瞧后面,如此没了规矩,也配做那一房主母?”   董氏睁了眼。看了她一眼。王婆子谄媚的笑着。   “像咱们奶奶,当是这商府的管家之人,凭得那起子铜臭满味的低贱之人,如何敢做威作福去?”   董氏冷哼一声。还真就让她这般做了。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却又不得不巧言的想着法讨好。   如果是她有那丰厚的嫁妆,何愁让个低贱的商家女压在头顶出不了气?   想到这,平吸了口气。看着王婆子谨慎的开了口来。   “待会该如何做,你可知?”   王婆子诺诺的点着头:“奶奶既可放心,这事保管办得妥妥的。”   “嗯”轻哼一声的董氏,则闭了眼,继续的假寐起来。   待到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车里的主仆早已停了笑。夏柳悄悄的掀了掀帘子,只听得她:“哇”的一声。被绿缨不着痕迹的轻碰了一下。   放下窗帘,夏柳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奶奶,婢子不是故意的。”   “可有看到什么?”宛清不在意的问道。   “有很多四匹马车的玉车在前,且咱们府上的车辆;好似先不让进?正停在边上没动呢!”   宛清移了一下身子,轻掀了帘向外看去,果见那些着了玉带金路的马车,看那装饰挂品可见非富即贵,想来这不少都是来自世家大族,侯位、爵位、世袭这些百年世家的。   轻手放下帘子,突然的,宛清觉得董氏有些可悲。如此高上位的权贵。如何能把你一小小从八品的官员放在眼里。这般的上赶子的讨好巴结;如何能让人看得起?   跟着混得好,倒也能提你个一半官职,若是混不好;首当其中的便是那替罪的羔羊。   这在外面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时,突然的外面响起了王婆子的声音。   “二奶奶,我们奶奶说,这一时半会的也论不到咱们这来。想着;等着也是烦的。到时还得去往写礼处。不如现下的派了人;先拿了这礼去那门房登记了再说。”   胡妈妈跟宛清互看一眼,胡妈妈把那大盒子拿了出来,掀了帘子。只听得她笑着问道。   “可是在哪里?老姐姐你领了路,咱俩一块去吧!”   王婆子笑得好不灿烂的回她。   “倒是不用这般麻烦,都是商府之人。你着了礼盒给我,我帮着一起去登册便是。”   “这如何使得?”胡妈妈假意的拖了一下。   “这可是我们二房的心意,理应我们前去才是。”   “哎哟,我说胡家老妹子,你这时候还分那般清楚做甚?这我们是同一府中之人。你就既管放心的交于我便是。我自是知晓要如何分写的。到时我便让人写这二爷的名便是。”   “这?”胡妈妈“迟疑”一下。王老婆子见她这般,有些不悦的眯了下三角眼,轻哼一声。   “妹子这是不放心我这老婆子不成?要不咱们两人同去,看着可好?”   “倒也不是,老姐姐怕是误会了,要不?我着奶奶问问?你也知这事我可作不了主!”   王婆子见她那样,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胡妈妈跟她陪了个笑。掀了帘子上车。递了个眼神。便大声的问着宛清。   “奶奶,这大奶奶着人来说,要不先登记造册行不?这王妈妈在外面等着,说是帮着两家的礼,拿去门房登记了再说。”   宛清甩着手绢,不在意的轻:“嗯”声。   “便是这般办吧!”   得了令了胡妈妈下了车来。把手中那用红绸包裹的,沉重的大金盒子交于了王婆子手上。   王婆子接手后,悄悄的掂了掂。随后眼中露出一抹满意。向着那密集的门房造册走去。   胡妈妈冷笑一声,一个个使了小计的来骗人钱财。还真就当别人是傻的不成?   暗啐了一口,胡妈妈麻利的上了车来。看着宛清点了点头。   宛清会意,用手绢掩嘴轻笑一下:想来那董氏要知道那不过是个镀金的大铁盒子时,不知道这脸上的表情会呈何种缤纷样?还有就是盒中放的礼品……想到这,宛清笑了一下,如此。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亏得大发了?   越想,便越觉得好笑。拿了丝绢掩了几次的宛清,只觉心中好不畅快。   ... ☆、第52章 景王府景+生病   待到巳末时,那群达官贵族的马车终于完事了。这时才会准了这些低官或是依附着王府没有权势的人进府。   一辆辆青油小车缓缓的向着偏门行去。待到进了门后,马车又行了近三刻钟的时辰才停在了二门处。   宛清心中暗忖。这景王府怕是占地不少。   待车停稳之际,下得车来。眼前豁然的让人移不开眼,如此华贵精致的府邸。让人惊不住想要惊叹。   领路的彩衣婢女在前带路,只见得那一副副自眼前飘过的;雕龙画栋,庭台水榭。行走的大路;居然全都是一块块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青砖铺就。   现下已是六月时分,本就没有开花的树中。与繁茂的枝叶相互交辉间,那花既是用那五颜六色的小型彩色琉璃做成。   一路上的火树银花,虽是大白天还看不到其晚间的绚丽,但如此奢华的装扮。想来这景王在这权贵之中,可见地位之高。   在又走了大概二刻钟的时分,才看见那古雅繁复的主院。待进得这院子之时。只见有不少彩衣婢女穿着皆是上乘。在看到宛清这一行人时,虽眼露不屑;但还都算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那端正的礼仪,便是宛清这惯会装的人,看得都有几分惭愧。   宛清这一拨人,在婢女的带领下向着那高阶之上的主屋行去。   宛清刚要抬脚,董氏在后面扯了她一下。   “待会可得守着规矩,这里的人可都不是咱能攀比得了的。”   宛清淡看了她一眼。轻扯一笑。   “嫂嫂说得是,待会,我便立于一旁看嫂嫂如何做罢。”   说完。也不理她有些僵硬的脸来,向着那大气的正厅走去。   待行至正厅,脚跨进去后,宛清又一次被这王府;闪得快瞎了那双钛合金眼了。   只见主屋地板居然是以玉石铺地,屋子里坐满了一群华服贵妇。珠光宝气,金光闪闪。那一屋子的金簪玉翠。快要让宛清睁不开眼了。   这群同宛清一样来的,没有多大实权的官员妇。再进得屋来之时。只见前面几个跪拜了下去。   只听得她们齐声说着:“景王妃千岁。”宛清依样学样的在后面跪拜了下来。   却听得上首坐着的雍容贵妇哈哈一笑。   “这般便是来了?可是晚了!来来来!都起了。待会可得每位各罚三杯才是。”   宛清心中撇嘴,却听得其他人俱都拍着马屁。   “当是如此!怪只怪这鸡叫之时,贪了睡,这才起得晚了。”   景王妃笑得和蔼,宛清用着眼角偷瞄一眼。   只觉得那贵妇一身金光闪闪,看得不是很清楚。着一件凤穿牡丹的刻金丝褙子。下身着水光波纹的金丝裙。头戴赤金凤尾簪。那看不清的点翠、步摇;金光多得闪眼   只一眼,宛清便聪明的不想在看。这般奢华。着实让人吃惊。   本是给景王府的老封君贺寿。因着是外人。一般寿星是不出来见客的。   宛清这拨人只好对着厅里大挂着的寿字,行了了跪拜之礼。随后便被人带去另一偏厅,就茶聊天。   至始至终,宛清发现。董氏一句话没有说出。不免心中好笑。如此巴结,真就能升上官职?   可笑可笑!还有这景王府,居然如此奢华,让人心中嗟叹:从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待到传善之时,阶级划分异常明显。   那着了一品至四品的,离着那主席周边。且五品至六品则是外围而坐。待到七品至无品之妇,则是坐在离了那主席。只能如看远景一般的偏地落坐。   待到上得菜品。宛清轻笑着看着那精致的美味珍馐。有些甚致于她都无从知道其名。   只有闷着头小吃起来,在此的一拨人,大多不是官职低微,便是依附而活,大家本就不太相识。只是静静的吃着那所谓的美味,却并不多话。   且那边富贵一圈,却是人人高谈阔论,让人听之欲醉。且宛清看了一眼董氏。见她眼露向往之意。   轻垂眼睑。视而不见的吃着那,前世今生也没有吃过的精致佳肴。却很是奇怪的觉得没有一丝愉悦。相反的却觉心中似堵住一般,让人很是不畅快。   待到善后。又听说是备了戏文供大家赏乐。便又跟着那群华服贵人向着那戏台走去。   宛清很是庆幸自已今天穿得不算艳俗。若是真如胡妈妈所说穿得华贵而来,无疑是自取其辱。   看看那丝质少见的华服。逶迤的拖地缓缓而行,有些人究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拥有。   一群权贵坐在庭台阁楼之中。而如宛清这般。便是在楼座下方,搭起的凉亭停坐观看。   如此阶级分明,宛清只觉心中气愤。想来那景王是人分三六九等,为他所分?   那天下午,宛清没有听进那戏文究竟所唱何事,待到夜幕降临之时。那一路的火树银花,果然没有辜负,那造物人之手。个个开得绚丽如缤。且在夜色还没完全来临之际。那满天的烟火齐放。整个天空只有那大大绚丽的烟火。让人驻足观看,却无论如何却无半丝欢喜。   似觉心中悲壮难当,宛清看着那满天烟火。只觉眼角湿润。她不想过于矫情,却始终无法让心平静。这个等级如此不平的王朝。如何能让人敞开了心房来接受于它。   自那景王府回来后。宛清便恹恹不想说话,早早着人备了水洗簌一番。歇睡了过去……   早间便有些恹恹的吃罢饭后。宛清便强撑着身子向着福安居走去。一路上胡妈妈见她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不若着了人去报备一下?这般看着像是着了凉啊!”   宛清有些无力的轻扯一抹笑。   “哪就这般娇弱,这柳姨娘挺着肚子;每日都比我这闲人多来一刻钟的。还是识趣点好啊!”   胡妈妈心有些堵,这翻话如何是前些日子光彩照人的人儿说出来的。自家小姐不是向来如此的不怕么?这话不过是昨天老夫人仗着贺完寿,没了制肘。才刻意说出,意欲拿了自家主子说事的。   如今看她打不起精神的样。胡妈妈着实心疼的慌。   “还是不去吧,老奴这就去着人请了大夫来。怕是真的着了凉了。”   推开她要来扶着的手。宛清笑得好不端庄。   “如此可好?”   胡妈妈见她着实倔得厉害,又见她这般伪装起来。无话可说的点着头。   “老奴依着小姐便是。”   宛清呵呵一笑。快速的移着小步向着福安居行去了。   待到给上首的商老夫人请了安后。商老夫人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如此没个做人子媳的样子;也亏得只我商府能容。便是那小妾通房;也比你这正经的主母懂事得多。如今这都什么时辰了。哼!怕是我这老婆子到时还得三请五催,才能请得动你这大主母吧!”   宛清不动声色的拿了绢帕掩了下嘴。轻扯朱唇。   “儿媳,着实身子有些不实。还望老夫人见谅,想来王府拜寿之时,贪了杯。又吹了风着了寒气,如今头脑昏胀不已。”   商老夫人不免冷哼一声。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见过世面。这般做为,岂不是丢了这府中的脸面?”   宛清着实不想再与她争,只觉心中烦闷得慌。只低了头无聊的绞起帕子来。任她在上首“谆谆教诲”着。   上首的商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似又回到了从前的性子。更觉这段时日所受之气,找到了发泄口。训起人来更是滔滔不绝。   宛清只觉精神晃惚得厉害,至于商老夫人究竟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待到商老夫人终于觉着口干舌燥之际,向着下首的人儿看去,却见那被训之人;似根本无所谓的样子。不由气绝。想喝斥之时。却又觉嗓子有些受不住了。遂干脆挥手让人散了。   柳如媚今儿最是好兴,似好久没见着这软弱的主母一般。待出得福安居时,快步追了上去。   “想来姐姐也算是见过大的世面了!可是见着那景王妃?是否是见着王妃;让姐姐生了那胆怯之意?”   宛清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不眼,呵呵冷笑一声。   柳如媚被她的动作惹得有些着恼。   “姐姐如此笑甚?”   宛清轻扯嘴角:“你猜?”   “你!”她气得绞紧了手帕,忍了又忍,才没伸了手来指着她鼻子骂去。遂即她轻蔑一笑。   “想来那王府的华贵,让姐姐生了卑意。想来也是,低贱商户之家,何时见着过那高高在上的王权贵胄。”呆系引弟。   宛清危险的眯了眼睛,没有任何心情的冷笑一声。   “如何低贱,也好过做人妾室,却不懂得为妾之道。舔脸在主母面前叫嚣的小家碧玉;便是高贵?”   话落,果见她脸白如纸,莫名的宛清只觉心中畅快之极。走时还留给那柳如媚一句。   “当是应该学学为妾之道!才不会在最后落得个人尽凄凉的镜地。”   后面的柳如媚见那飘行渐远的人儿。胸口是气得起伏不定。绿荷扶着她有些快要倒下的身子。   只见得柳如媚一个转头,眼神如淬了毒的狠绝的看着她。长长的丹蔻狠利的刺进了手臂。   绿荷:“啊”的轻呼一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却还是不敢松了扶她的手。只小心翼翼的道:“姨娘,婢子扶了你回院吧!”   “哼哼……”柳如媚喘着粗气的哼哼着,绿荷已是吓得肝胆俱裂。   春娘这时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看着她肚子,轻声话道。   “姨娘这般是为着什么?想来不值当的气不生便是,现如今还是身子要紧。”   一句话提醒了柳如媚,让她惊觉回神,果然觉得肚痛难耐。狠利的看了一眼春娘。冷哼的交待绿荷。   “还不快走。”   “是”如得大赦的绿荷,扶着她感激的朝着春娘看了一眼。便小步的扶着柳如媚向着挽翠院走去。   身后的春娘则是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一下绢帕,这才着了桦儿;两人向前绿荷的方向回走去。   且说宛清回了青雅苑后,胡妈妈忙要着了绿缨前去请了大夫来。宛清抬手止了她。   “我无事的。睡一觉便好。”   “这要如何使得,昨日你便是这般说的,今儿可不能这般了,非得请了这大夫来不可。”   “说过无事,便是无事。”宛清不耐烦的加大了音量。赌气的回了内室,折了一头的钗环配饰。   任那满头青丝顺势滑下,脱去褙子翻身向着拔步床躺去。   胡妈妈只觉心中难受,不知这好好的人儿缘何就般了呢?   ... ☆、第54章 强行看病   如此几天下来,宛清都是那一副病恹恹的状态。这一状态连老夫人都厌烦了她。着令了她请完安,便让其赶紧滚蛋。那积极的样子,似宛清是那洪水猛兽一般。   胡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知为何自景王府回来后,自家主子便是这副模样了。莫非是王府酒菜有了问题?还是在回王府的路上丢了魂?这两者都可大可小。   胡妈妈没了主意,想着要去禀了老夫人,却又觉得。老夫人必定着了她去找董氏。想来董氏若是知道什么,指不定跳了脚的等着看笑话呢?   如此在三思忖,胡妈妈脑中一闪。恍然明白什么……   商影自下了朝便在外书房整理着一些事务,如今已是到了紧张时期。便是不久后朝中可能将会有一番大的动作。有的东西得备好着了两手准备。   正待运笔如飞之时,外面小斯立冬敲响了书房的房门。   商影不悦的皱了下眉,声音冷淡如冰。   “什么事?”   “爷。二奶奶身边的胡妈妈着人通报,说是有事话与爷听。”   放了执着的笔,商影沉思一下。自那天过后,已是好些天不曾去过后院。像是故意堵气一般。铁了心的睡在了外院,无论老母亲如何说道,就是不愿进得后院。   每每想到那不把他放入眼里的妇人,商影便气得咬牙切齿。如今这派了身边妈妈前来报备。到底又是所谓何事?   想着的同时,沉了声吩咐:“着了她过来吧!”   “哎!”立冬清脆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着深蓝褙子的胡妈妈便来到书房,见了坐在书案后的商影,蹲跪下去。   “请二爷安。”   “起吧!”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   “什么事?”   胡妈妈抬头瞄了一眼,见男主子虽皱紧双眉,到也没有不耐烦。遂心中思量一番。缓缓开得口来。   “奶奶怕是病了。”   “嗯?”商影挑眉。   “怕是病了?何意,说明白。”干净利落的问话。语气有些冰冷起来。   胡妈妈不敢待慢,只得将去完景王府这几天宛清的变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还有些焦虑的说道。   “老奴已是劝解了好些天了,可奶奶就是不让请大夫,说是睡一觉便好。这来来回回睡了好些天,也没见着好的。着实令人焦心不已啊!思来想去,便想着求助到二爷这里来了。”   听完她话的商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   “凭得她胡闹,你们便不管?如此这么多天来,为何就依了她?做为忠仆,你是如何当的差?”   胡妈妈被他说得有些愣怔,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男主子尽然发如此大的火。虽被训了,但内心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代表着小姐在姑爷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不是?   想到这,胡妈妈赶紧的低头认了错来。   “二爷训得是,是老奴看顾不周,照顾不严了。还请二爷罚了老奴。”   商影轻淡的看了她一眼。轻扯薄唇。   “这事压后吧,你既是她的仆人。爷恐怕作不了这主。现下当务之急的便是着了大夫来看诊。”   胡妈妈点头:“老奴来便是为着这事,还请二爷着了人去请!”   商影点头,挥手让她先行回去。待胡妈妈退下后。   商影唤了立冬进来:“去到同春堂。请了刘大夫来。”   立冬会意,弯身行礼后,便快速的走了出去。   商影则眼神有些莫明的看着窗外。   待胡妈妈回了青雅苑后,用眼神询问了绿缨夏柳两人。见两人同她点了下头。   经不住的轻叹了一口气,这倒底是所谓了何事?如今便是成天的躲在屋里,要不就是躺着。要不就是倚着榻看着窗外发呆。好在每到吃饭之际。唤她也能吃得下饭的。   这莫不是真中了邪?想到这的胡妈妈,快速的甩了甩头,暗地里连连的呸了几声。   见天气着实热得厉害。着了夏柳吩咐小厨房,炖碗莲子羹放井里及凉了拿过来。呆池呆亡。   悄声的掀开内室的纱帘,见宛清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那一丛丛梅林发着呆。那直勾勾的眼神。让胡妈妈吓了一跳。   想着进去吧,又怕打扰了她,遂干脆的低叹一声,放下帘子出得屋来。   见丫头们都在游廊闲话着,有些不悦的训斥道。   “一个个的都没事可干了?都聚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没做完的事做完了!皮痒痒了不成?”   丫头们暗暗的吐了吐舌,再不敢的散了开来。   内里的宛清听罢,只觉烦闷的慌。这几天来,她一直在思考着,自已来到这到底意欲为何。为何过了这般时日了,才考虑这事?想来也是迟钝的可以。那天在景王府的一切,让她明白这个封建制度下的人文,是有多么的不公平。或许现在这些还没有落在她头上,她还能够自由的躲懒过去。   可是将来呢?看着董氏那卑躬屈膝和谨小慎微的样子,她心里就有些发堵。虽觉自已娇情了,但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般,不愿出来。突然有些讨厌这里的一切一切了。   以前能装得坦然,现如今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仅一个景王府便让她看到了一些不平之事,如果整个大齐权贵呢?以前她还天真的想着要和离什么的?可真要和离了,原身父母家族会承受何等压力。在这个重视言德的社会。她的一言一行便代表着洛家不是么?即使她出了嫁,丢的仍旧是洛家的脸面。   她可以不在乎,可原身的这俱身子给了她,她真就能做到不顾原身家族的脸面?虽知道自己想得长远,钻了牛角。但这几天下来,就是很不舒服。   想到这些,宛清轻叹了口气。   这时听着外面丫头通报:“二爷来了。”   不由暗翻白眼,那个冰男又抽风了不成?每次来如风,去无踪的。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何想的。   虽不想动,却还是不得不撑起身来迎接。   踩着细小的步子向着花厅走去,刚转到花厅。那青山小涧瀑布的屏风后,迎来那抹颀长的身影。   宛清盈盈下拜:“二爷”   商影看了眼她有气无力的样。声音沉稳平和得如大提琴音般。   “身子不爽利,无须这般多礼便是。”   宛清扯了抹轻笑:“谢得二爷体量,妾身自是省得该当如何的。”   看她有些无力的笑,商影只觉着内心有些涌动。不知她究其何种原因才变做这般的。   对跟进来的胡妈妈吩咐道:“叫了刘大夫进来便是。”   宛清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胡妈妈担忧的眼神。有些明白了什么。遂笑着说道。   “到是烦劳爷您挂心了,妾身并无病身。只是觉得夏日烦闷不想动弹,这才躲了几日懒,不成想,倒惹得胡妈妈报备于二爷这来了。”   宛清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胡妈妈。胡妈妈有些愧疚的低了下头。   却见商影低沉的回了她:“如此不愿我来,便保重好你自己的身子便是。何苦忧了下人操心?”   宛清心中有些不服,面上却笑得灿烂。   “妾身受教,烦请二爷不要怪罪为好。”   商影对她这话,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这时胡妈妈领了那年过半百人刘大夫前来。   宛清坐在下首八仙椅上,刘大夫拿了脉枕。坐在另一边,着宛清搭了丝帕。小心的诊起脉来。   只见他捏着胡须,把两边脉搏都寻诊了一番。   他问;宛清倒也乖巧的回了,有些不愿回的,胡妈妈代回着。宛清时不时的扫了眼胡妈妈。   胡妈妈也时不时的回避了她的眼神。待到诊完后。刘大夫捏着胡须轻缓的说与商影听。   “从脉像上来看,二奶奶倒没有任何毛病,怕是心病郁积之症。”   宛清暗中不屑的撇了撇嘴,脸上却笑开了花来。   “妾身便是说过无病,想来让胡妈妈担了心。又扰了二爷了。”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对刘大夫说道:“可要开药?”   “倒也无需,只待心胸敞开,开怀一点。便可好全,若是还待这般,到时再着了老朽前来便是。”   商影颔首着了胡妈妈送人出去。   那刘姓大夫走后,商影便立于花厅,看着坐在那无聊绞着手绢的妇人。低沉魅惑的声音。连他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柔情在里面。轻声问道。   “可是在王府看到什么?受了刺激?”   ... ☆、第55章 难得的平和   宛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邪魅的扯动着那棱形的薄唇。   “你能如此难受,倒也算得上良善。”   “这话是何意?”宛清看着他有些不解。商影只是难得的扯了抹笑出来,看着她的眸子黑亮如深潭。   “如果是为此。倒也不必。如此划分体现身份。不过是养得过肥。忘了本份。”   突然的宛清有些懂了。不过倒不是因着良善。实在是有些打击到了。想法有些偏激了。   宛清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谢过二爷的提点。”   商影背了手,看着那新放上的屏风。轻吐话语。   “明日里,我让立冬去到城中,寻得副好的屏风来。便当作是陪礼吧。”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宛清也并不在意。   “如此要多谢二爷赏了。”   “哼”商影笑着冷哼一声。   “你也不必这般的唬弄于我,我知你如今心中定是极不满我的。倒也不必这般装作。”   宛清听着他话语的自称。由原来的爷变为我。不由好笑,他到是有自知之明,要说不满。最多的还是为着原身的委屈不满。他之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能有何不满?   只是有些看不惯,因他的冷落,不体贴。由得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宅之中,处处受欺。步步难行。直至最后消香玉殒。   “如何能有不满,想来二爷定是错怪妾身了。”   商影转眼看她,见她笑得倒是灿烂。声音轻沉。   “是为如何,想来只有你自己知罢,不管你是怨也好,屈也好。生在这方天地之中,你也别想躲了去。”   说罢这话。当即的一甩衣袍,抬了脚便要走。宛清听得一愣。见那抹颀长的身影,大步流星的向着厅外走时。不知为何既施了咒一般。开得口来。   “想来已是晚善时分,爷便留于院中用过善后再走罢。”   听了这话的商影,转过头,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宛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实则在这话一出口后,她便有些后悔了。可话已出口,如何能悔?加之他刚那番似有感而发的话后。宛清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男人并不是小小七品编修那么简单。   “即是夫人所留,为夫当是顺从便是。”   拉回神智的宛清。冲他颔首的一敬礼。   “那妾身便着了手安排去了。”   看着她踩着细小的碎步,优雅的走出花厅。商影不动声色的扯起抹浅笑来。看来以前他是有多忽视。既没有发现自已的妻子是如此善于伪装的人儿。   难得的今日她没有开口气了自已。商影心情大好。转身出了花厅,去到这院子旁边的书房坐着看书等饭去了。   宛清出来时,见胡妈妈在廊下跟丫头们吩咐着什么?见到她时,快速的交待了两句,快步的跟了过来。   “小姐。”   宛清见她有些愧疚的脸色,轻淡的“嗯”了一声。   “着小厨房添些菜品,今日晚善,二爷留于院中用食。”   胡妈妈脸上有一丝喜悦,宛清只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妈妈是不是很希望我跟二爷,再度的同床共枕?”   “小姐?”胡妈妈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她能把同床共枕几字,说得毫不避讳。见她平淡的眼神,胡妈妈有些心惊的低了头。   “老奴不敢猜了主子的心思。只是见小姐这几日里实在难有精神,怕这府中其它人看了笑话,这才无法;却报于二爷的。”呆池宏号。   宛清看着她那低头的恭敬感,有些无力的挥了手。   “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妈妈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做事吧!”   “是”胡妈妈行了一礼,退了下去。站在游廊上的宛清,看着院中挨着书房的那棵大槐树,见夕阳霞红,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那厢书房的雕花窗户上。心里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明知是牛角尖,偏就钻了不愿出来。如今虽心里好过了点,依旧有些不能释怀。   待到掌灯时分,厨下的婆子弄好了饭菜。绿缨来报备后。宛清便令人传了饭。   又着了夏柳前去书房请了商影过来。   待到花厅把饭摆好后,便见着商影大踏步的向着屋里走来。或许是夜色灯光的关系,宛清看着;那着有墨绿竹纹宽袍的男子。行走之间如带风一般飘逸。因其人冷硬,面上染上这灯下的蒙胧后。整个人倒是缓和了不少。宛清觉得自已不该这样,可不知为何总有一些小小的泡泡在心间化开。不解、却又不想。   待到上得桌时,在商影身后的夏柳给他盛了汤。只见他挥手让她退下,看着宛清;眼神幽幽。   “只待两人用善可好?”   宛清端庄一笑:“妾身倒是无碍。”   商影颔首,让两人下去。见夏柳和绿缨两人看了宛清点头后,才缓步退了出去。   轻扯了一抹哼笑来:“夫人倒是好手段,如此会调教管人。”   宛清用银匙舀了勺汤,轻呡了口。用绢帕掩了下嘴。   “如今这般平和的气氛下,说这些不免动了气。二爷能否静下心的好好品尝,妾身准备的这一番心意呢?”   商影眼深似潭,看她的眸子深深。宛清本是迎了他的目光。不想那眼中执着盛放的东西太多,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不免垂了眼睑。优雅的布起菜来。   “既是如此平和,那为夫可能问将一问?”   放了给他布筷的银箸,宛清优雅一笑。   “当然,二爷问话,若是妾身知晓的定会回了您的。”   商影双眼紧锁住她,轻扯好看的棱形薄唇。   “为夫只想知道,从前唯爷马首是瞻的那个胆小妇人,何时既变得如此轻淡寡欲。不问世事了。”   捏着手绢的手紧了一紧。随即放松下来。只见她迎上那双幽深鹰眼。笑得灿若夏花。吐出的字眼却冰冷无情。让他心尖微颤。   “因为不在乎、不欢喜、无所谓了。”   放于腿上的大掌,无形的握紧起来。看着她笑得好不快活的明媚小脸。平生第一次,商影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而她,却笑得分外明媚,让人深觉刺眼……   ... ☆、第56章 阴谋的问道   这顿饭倒也吃得平和。自宛清回了话以后,商影的脸色虽有些不好看。却并无多大的气。   待到饭后,着了丫头撤了饭桌。上了香茗。商影不紧不慢的轻刮着茶盏。   宛清此时心镜倒也平和。知他已知自己的心意,想来不会再强留于此了。   果然,片刻见他放了茶盏,眼深如墨的看了她一眼。   “既已无事,便好生将养着身子。事有两面,不能只执着的看了一面去。人一旦入了死胡同便很难走出。一切得看你自己想得开还是想不开了。!”呆池丰血。   宛清有些诧异人的看着他。说得始此平和缓慢,教人发省的句子。真是这个看起来一脸冰块样的男人说的?   商影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既如此,爷便走了。想来在这院中吃得一食;已是不易了。”   说完只见他放了茶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要向着外面走去。   宛清回过神来。施了一礼。   “二爷走好。”   听着走好两字,商影还是有些黑了面。不过知她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表露出来的一甩衣袖,抬脚走了出去。   宛清想着商影今晚难得的没有爆脾气,自己也难得没有刺了他。不免心生好笑。这是要和平共处?   着人抬了洗浴用水,便向内室走去了。   而自青雅苑出来的商影,内心却在胶着着。他不知道为何自那妇人嘴中说出:不在乎、不欢喜、无所谓。这句话时。心会揪紧得不舒服来。   想到这,他有些冷哼的一甩袖袍,他是她的夫君。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大不敬的话。自己却该死的在乎。   紧了紧背在身后的拳头,商影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院练功房去了。   小斯立冬站在后面,禁不住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爷今晚又是抽的哪们子疯,这一练少不得又得大半夜后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得,陪着吧……   待到寅时末时分,商影自外院书房内室起身。早早的着了衣袍在身。这时小斯立冬,领着婢女们端了洗漱的水进来。   待到一切打理好了。有小斯来通报;说是柳姨娘来了。   商影看了看天,见时辰已是不早。便吩咐了立冬前去打发了。   立冬领命便向着外面走去。见在二门连接外院的月洞院门处,柳如媚挺着个大肚子着了一身青丝褙,配同色纱裙。梳着一如既往有些楚楚可怜的斜髻。脸上少有的描眉抹粉的站在那里。   看到立冬出来,脸上露出抹讨好的笑来。暗地里用手捅了下扶着她的绿荷……   绿荷惊吓了一跳,赶紧的开了口来。   “立冬小哥,可是二爷着你来接了姨娘进去?”   立冬挑了下眉,笑得恭敬的回道。   “二爷说这早朝的时辰快到了,怕误了事,着了奴才过来告知一声。让姨娘先行回了院子去。”   听罢这话,柳如媚脸上的笑隐了下去,只一双眼瞪得很大,似要呈扭曲之态。绿荷见状赶忙小声的喊道。   “姨娘……”   柳如媚转了眼,利眼直直的看着她,绿荷吓得缩了下脖子。立冬在一旁看得分明。遂也平和的开了口。   “姨娘,可是有要事?”   柳如媚回神,笑得轻柔。   “倒是没大事儿,想着好些时日了,也不见爷去往后院,怕是顾不上身子。早早的炖了盅血燕送来。既是爷怕误了时辰,那这食盒就烦请了小哥儿,帮着送却给二爷可好?”   立冬弯身拱手行礼。   “小的定会送到的,烦请姨娘安心便是。”   柳如媚温柔的笑着点了头,用眼神示意绿荷把食盒递过去。   绿荷不敢怠慢,慌忙的把跨着的食盒递了过去。   立冬接过食盒正欲退去,却听得柳如媚状似无意的摸了下肚子。   “近来身子越发的累了。小哥儿可否告之二爷一声,可否着了大夫前来给贱妾看看?”   立冬抬眼,点了下头。拿着食盒快速的回了外院,去回禀去了。   立在月亮门洞的柳如媚一张俏脸阴寒不定。不过片刻,立冬又回了来。弯脸作了个辑。   “姨娘,二爷说,可去大奶奶处报备一下,让大奶奶着了人;给请个好的妇产大夫来。”   听罢这话的柳如媚脸彻底的寒了下去。面上却还扯着僵硬的笑。   “回去禀了二爷,贱妾知道了!”   目送着柳如媚离去的立冬,不自觉的伸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的汗水。这柳姨娘今天真是分外的恐怖。虽看着娇娇弱弱的,可他总觉着有股狠戾之气似的。   而向着自已院落走去的柳如媚,眼神越发的狠了起来。   那个贱妇,只是蔫了两天。这二爷就亲自的带了大夫去往后院看她,听说昨晚还在一起用了晚善。这如何能让人不恨。这连着近半月不进后院的爷们。一进后院却为着那个低贱的主母而去。   想到这,捏着手中的绢帕似要变了形,凭的不过是一股子铜臭味。如何能跟她比了去。可怜家中清贫,要不然也不会生生的给人当了妾室。如今还要让个满身铜臭的低贱商女压在头上。   绿荷扶着她不禁抖了抖了身子,如今的柳姨娘越发的恐慌怖了。这让她有些害怕起来,再如此下去,怕是自己小命都难保了。   感觉到她的的颤抖,柳如媚狠利的看了她一眼。   “你抖个什么?是不是你个小贱人,也想看了本姨娘的笑话?”   “不是……婢子不敢……婢子只是有些冷的打了个摆子而已。”   听着她辩解,柳如媚冷哼一声,转身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真当本姨娘好唬弄不成?”   “呜呜……姨娘……婢子不敢说了假话,还请姨娘饶了婢子吧,姨娘。”   柳如媚看着跪在地上矮哀的婢女,心中变态般的快慰,望向青雅苑的方向眼神阴骘起来。该是时候了。   “呵呵……”想到这,她尖锐的笑了两声,声音刺耳让人不禁心生怯意。   绿荷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趴在那里。   早间清新的空气充斥一股阴谋的问道,让人心生抖意。   而此时,青雅苑中还没起身的宛清,却是浑然不觉的,正睡得香甜不已。   ... ☆、第57章 武状元   且说商影早朝过后,便进了内阁修整史料。那郭仁在那摇头晃脑。   商影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郭仁见他那一脸不爽样。笑着放下手中正在行笔的毛笔。挑了眉的看着他。   “贤弟近日来气色不好。可是身子有恙?”   商影沉声没好气的回了他:“仁兄倒是好宽的心思。弟无恙,康健得很。”   “呵呵……”郭仁摸了摸那八字小胡。   “见弟这样,怕是内宅伺候不周?欲求不满?”   “啪”的一声,毛笔重重的放在了案台上。见他动怒,郭仁赶忙笑得圆了场。   “哎呀,不过玩笑一场。咋就这般着了气。不说了不说了,真是好一翻忙着的光景啊!”   见他自说自话的,商影真想一拳过去打得他喷口老血才说。   见他当真是老实的不再提话,便又重拾了笔。这时有那同寮走了进来。相互打听着什么。商影坚了耳,却原来是考武之事,便是今天要去殿试。评状元。   沉思一下,想着那洛家英是以第一名的名次过的关,想来评个武举不是难事。又想着待到出了名次之时,早早报与那妇人知晓,不知道她会不会开心了去?   想到这,便有些坐不住。听着像是辰时末开始时,更是心痒的一探究竟。   于是起了身。便向着那围着讨论,今上要开始重新重武的同寮走去。   大家一见那平日里甚少说话,总是冰着脸的人。居然来参与他们的讨论会,不免俱都惊奇不已。   只见商影咳嗽一声:“贱内家兄也要前来考举,想着各位同寮俱是消息灵通之辈,便想着来查探一二。”   这样说来,大家便都已明了。一满是青春豆的同寮拍了拍他的肩。呆庄节划。   “商大人放心,这要是出了消息,在下一定先行告知与你。”   “多谢尚书公子了。”   “不谢不谢。多大点事儿啊,大家同为同寮,理应守望相助嘛。”   商影对他的自来熟不是很在意,这内阁之中,身家背景都不是普通之辈,各有各的门道。他一无背景之人,能做的便是两不相沾。   对于这么快便要守望相助的尚书公子,商影只是拱手的作了一揖,表示感谢。便再无多话的回了自已位置。   那群人见他这番,早已见怪不怪,只当他是个不懂得人情事故的书呆子。并没有把他看做是多大能耐的人。一个没落的将武之家。也没什么可值得人拉拢的。   当朝阳上升;照在这京都大地之时,皇城内响起了沉闷的鼓动号角声。   商影有些心不在焉,他很想在得知结果的第一时间,着人回了府中报备。是以听着那吹得人心血沸腾的号角时,却想着想要跑出去一控究竟的想法。等待终是磨人的。   待到号角声停,撕打便正式开始了。在内阁编修官职低等的一群人,有那按捺不住的早早通过银钱,买通宫内太监前去打探。   待到巳时末时分,有那太监过来传了状况如何如何的激烈。又有哪些举子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啊。说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商影听得心跳了一下,想着洛家英要是负了伤,那妇人会不会痛哭流涕?   待有人问起谁是今年的状元时,只见商影停了笔,耳朵坚到最长。   待听了那太监说是扬州富商之子洛家英时,一颗心到是平缓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写起字来。   待到那尚书公子想起什么,转头看着他。   “慎之兄,你舅兄可是叫洛家英?”   商影放了笔,沉声回到:“正是”   “哎呀那可就恭喜恭喜啊,想来慎之兄乃文探花郎,这舅兄又为武状元。真当是文武双全了啊。”   “过奖过奖。”商影拱手施礼,心却想着早早的着人回禀了才好。跟着一群人心不在焉的搭了几句。   见那报信的公公要走,急得跟着告了罪。快步跟了上去。   “公公留步。”   那着青衣的小太监停了下来。   “商大人,可是何事?”   “便是听得那状元之身,其乃下官舅兄。”   “原来如此!”小太监作恍然状,双手作辑的跟他说着恭喜。   “恭喜恭喜啊。如今府上可谓是文武双全了。”   “由此谢过公公夸赞,下官有个不情之请,烦请公公帮扶一二。”   “何事?”小太监的声音尖利,听得商影心头有些不喜,面上却沉着的说道。   “烦请公公去往宫门处;通知下官小斯立冬一声,让他回府通报一番,好让贱内早些做了准备才是。”   说着的同时,从衣袖里拿出个墨绿荷包来。   “麻烦公公了。”   小太监放在手里垫了一下,估摸着重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有何难,咱家这就去帮着大人跑一趟便是。”   “如此多谢了。”   两人相互推谢一番,商影目送了小太监走远后,转身之时,却见郭仁立在那棱格门扇那里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   “一向沉默寡言的商大人,如今到是为着贤妻。大拍起马屁来。看来贤弟是掉进了那温柔乡了。如何可是心有颤颤?”   商影懒得理会他,只一甩衣袍。向着内阁行去。   “啧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风趣。无趣、无趣啊!”只见他摇头晃脑的跟在后面,说着这话。   前面商影听罢,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暗想着何时能把这斯讨厌的嘴给缝了才好。   且说这边得了信的立冬。立时快跑的向着商府行去。   还坐在青雅苑悠闲吃着午饭的宛清,刚添完饭。便有小斯通报。说是洛府来人报喜了。这洛家英中了武第了。   胡妈妈高兴的得眼中闪着光,看着宛清拿着筷子夹菜的手。嗔怪的说道。   “小姐如何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不紧不慢把那口停在箸上的菜吃进嘴里。慢爵着吃进了肚。用绢帕擦了嘴。不轻不重的哼一声。   “难不成,我得跳了脚,大叫一番,才算真的高兴么?”   “额。”胡妈妈一时语塞。宛清笑着说道。   “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哥哥中第,我当真是高兴的。得了,这饭也撤了吧。我前去福安居报备一声。这洛府怕是要上整理一翻。看看需不需要人手才是。”   “哎,小姐说得对。老奴这就着了人来撤。”   说着便着了外面的绿缨夏柳两人前来。宛清好笑的用丝绢掩了嘴。这洛家英中了第;便可得有官身了,也就意味着可脱了商户;这个让人看不起的身份了。   冷笑一声。不过是些不平等的对待。哪就硬要分个三六九等出来。   ... ☆、第58章 让人嫉妒的身份   换了身水红轻纱褙子,下身着同色轻纱褶裙。宛清去往福安居时,远远的便可见着陈妈妈站在游廊上等着。   看到她的出现。脸上笑开了花。   “二奶奶你可算来了,这老夫人可是等你半天了,那着人派信的小斯还在外院等着你的问话呢?话说二爷刚也派了立冬回来报喜。这下正好两相撞上了。”   宛清拾阶而上,笑得明媚。   “怕是烦了老夫人久等,却不想这早不来,晚不来;却巧的是赶着用善的时辰来报。可是扰了老夫人用善?”   “那倒不曾。老夫人向来用善要晚那么一时半刻的,也不急着这一时。”   宛清笑得别有深意,绕过那富贵牡丹屏风。   商老夫人坐在上首,见她前来。未语先笑。   “可真真是个懒人儿了,这都等着半天才慢悠着过来,这亏得是你的兄弟。这要是旁人还不得等了半天?”   宛清自动过虑掉她话里的酸味,向着她行了一礼,却不想这屋子的人到来得齐全。这大房二房真是够团结的,齐齐聚在这;等着她现身呢。   商老夫人挥手让她起了身。   董氏在那笑得僵硬。   “还没贺了弟妹这马上便是官家之身了,想来这往后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了。”   “倒是谢谢嫂嫂这番赞美了,到时宛清定会把这话带与哥哥,让他好生努力一把。争取做到嫂嫂所说的水涨船高才是。”   董氏被噎得脸僵得有些动不了了。柳如媚绞得帕子快出了水。肚子一阵阵的钻心疼痛提醒着她;得想着好法子才行。如今这又是脱了商家身,着实令人可恨之及。   脸上却还笑得温柔可人。   “想来姐姐如今心情是大好的。这从最低的身份一涨到这官家之身,便是妹妹。恐怕也是做梦也要醒的了。”   宛清在董氏对面下方坐下。用绢帕掩了嘴。   “不是说哥哥派了人来么还是请了进来吧,到时怕是有要事的话,岂不是耽搁了?”   见她端得高傲。一屋子人只差没咬碎了银牙,商老夫人尤其的气愤。却又不得不着人把人唤了进来。   丫头们抬了屏风过来。遮挡住众人后,那小斯便被唤了进来。   透过薄而透明的屏风,晚清看着那个瘦高老实的小斯,只觉分外眼熟。在脑子里细想了一下。却原来是胡妈妈跟刘开福的大儿子刘宿,只见十七八岁的年纪,着了一身青布小衫扑人服,好在身材高大。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修长。   只见他进来跪着磕了个头,很是恭敬的给在坐的请了安。   商老夫人着了起来回话。宛清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起了身,暗下里点了下头。   宛清清润的开了口来。   “可是哥哥着你报备?可还有事要禀?”   只见他低头回了声:“是”呆来反才。   “大公子还说,着了小姐您去到洛府安排一下,想来这过后两日,便会有宾客往来。宅中没有主母,想着暂请了小姐代劳安排一下。”   宛清听罢,转头看向上首的商老夫人。   “不知道老夫人准否?”   商老夫人闭了眼,轻:“嗯”了一声。   “如此,你便去帮衬一二吧,想来这自家宅院管不好,别家院子你自是拿手的。”   屏外的刘宿抬了下眼,透过屏风看着自家小姐坐得好不端庄。只见她拿了绢帕轻掩嘴角。   “不过是吩咐个人;派个活计,想来宛清还是会的,只要不沾染阿堵之物。宛清还是管得好的。”   她说得不紧不慢,不软不硬。让商老夫人无法回嘴。这当着外人面;又不好斗嘴的吼了回去。   是以整个花厅安静了一下。待到商老夫人回匀了气。挥了手道。   “便是这般交待了,你便回了院中打点一翻,这样也早早的去往洛府打点才是。”   回完话的刘宿被遣了下去。下人撤了屏风。董氏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的柳如媚一眼。   笑得灿烂的说道:“听说二弟也派了立冬回府报信。要说弟妹你们两口子,从何时开始这般恩爱了?这走近走出的都是挂着你呢。听说昨儿个,二弟还亲自找了大夫去看你?”   说到这恍然明白似的:“难怪头几天恹恹的人儿,今儿个精神这般的好了。却原来‘看了大夫’啊。”   她的话毕,那边的柳如媚刷的就白了一张脸。宛清懒得理了她的挑拨离间。她是主母。夫君歇在她处;还是不在她处,谁能多说半个字?   甩了下手绢起了身。   “如此,宛清这就回院安排去了。”   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   “去吧。”   待到宛清出去,董氏状似‘关心’的看着柳如媚。   “可是身子不舒服?要说二弟也真是的。这近半月不进后院,进了便是去往那一看就是装病的人屋里。却把真真有孕在身的给忘了呢!”   她的话刚落,那边柳如媚便眼泪在眼眶了,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董氏这么个女人都心疼了。   听得她轻叹一声:“可怜的人儿,这往后怕是更是难过了。那一家子是一人得了道,全家都跟着升了天啊。往后还不跟咱们平起平坐了去?”   上首的商老夫人听罢这话,冷哼一声。   “不过是个下贱的商户之女。凭得再高的身份,敢越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不成?”   “那倒是”董氏转了话风。   “再如何,她也是商家的媳妇子,如何敢违了娘你?”   商老夫人冷哼的闭了眼。   “你们也莫要说了这话给我听,我自是知道慎儿昨天去了她院。便是这般也由不得她作了威风的,待到慎儿下朝回家。我自会说他几句的。”   “是”柳如媚和一直隐着的春娘起了身,齐齐回到。   商老夫人挥了手:“没有其它事,就都回了吧,令大厨房传了善。好生吃着便是。”   “是”   待几人走后,商老夫人睁了眼,陈妈妈给她捶了着肩。   “你说,那般恣意妄为的人?真是以前那个唯诺之人么?”   “想是死过一次,看得开了吧。”陈妈妈轻柔的回了她。   “嗯。到是看得太开了,作死的人儿。如今把什么都隔了开来。还独自开了小厨房。这全京城中,怕就我这么个老婆婆当得最是窝囊罢!”   “又气着了不是?”陈妈妈劝着她。   “你呀,要不是为着大房的,哪就能忍了她,如今眼看着哥哥中了武状。虽说武将不吃香的。可如今今上又重提武,怕的便是往后啊。这脱了商户,怕是腰杆子也硬点了。”   “唉。”商老夫人叹了口气。   “不争气的儿啊!”   ... ☆、第59章 陷害   回了青雅苑的宛清,着手吩咐了胡妈妈,把院子安排了一下。吩咐了下人们到院子集合。这一去洛府还不知几天的。怕的是这院中空空无人防着。有人会趁虚而入。   待到丫头婆子的都聚在了一起。宛清着人搬了椅子茶几,放在了廊台上。   院里的下人们不知道主母这是何意,俱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首。   上首宛清不紧不慢的轻刮着茶沫。胡妈妈在那清了清嗓子。   “如今洛家舅爷高中武状元,奶奶要前去洛府帮衬几天,这期间内所有人,务必的把关严实的。不准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进了这院。如有人不顾了规矩,到时;也就别怨了奶奶心狠的把你们都赶了出去。”   说到这顿了一下:“可是都清楚了?”   “清楚了。”   听着下人们响亮的口号,宛清优雅的放下茶盏。   “既是都清楚了。那么就都得记好了。”   说着的同时拿起水色丝绢掩了下嘴。   “胡妈妈和夏柳跟我上洛府,这院中大小事务,以后就留于绿缨安排。各人做好各人的事,当好各自的差便好。如若做得好了。本奶奶回来之日。自是会重赏。”   “是。”下面人齐声的回道。宛清满意的点了下头。   转过着对胡妈妈说道:“去安排吧,不必带太多的衣箱。便是从简就行。”   “老奴知道了。”   胡妈妈领命下去,却在这时听着门房婆子来报。说是柳姨娘前来了。   宛清用丝绢掩帕。心中暗庆,好在刚回院时就着人看紧了院门。不让任何人进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唤了绿缨过来。   “去回了她,就说本奶奶忙着打点物事,没空陪她闲话。”   “是”绿缨快步向着院外走去。   待这边柳如媚听了绿缨的传话后。一张脸已是白得不能再白了。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心中暗暗着急。已是快等不得了。这一去的不知要多少天。那她岂不是白挨了这般久的痛苦。找了这么多的日子始终找不到下嘴之处,她不甘心。想到这,眼神恶毒的她反手过来打了绿荷一个巴掌。   那边绿缨见状不免吓了一跳。只听得那娇弱的柳姨娘尖利了声音吼道。   “贱人。本姨娘就说不能来扰了姐姐。你个死贱婢,要不是你怂恿着,本姨娘能冒着这般这的酷暑前来么?说;是谁指使你这般作为的,是存心要本姨娘胎儿不保不成?”   那边早已跪下的绿荷,不停的磕着着头。不停的说着“姨娘恕罪。”   连同为下人的绿缨都有些看不过眼,可奶奶吩咐的事,她已办好。知这柳姨娘是借机滋事。便硬了声回道。   “姨娘还是快请回吧。这大中午的;怕是太热了对身子不好。”   那边柳如媚咬紧了牙;看着地上跪着的绿荷。暗恨不长眼的东西。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又听得绿缨要赶她走,本想装晕。却见绿缨已转了身子向里走去。见如此时机,怎能放过。   立马的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姐姐,妹妹做了何事尽惹得姐姐这般的糟践妹妹。让妹妹在这日头底下晒着大太阳。姐姐可是好狠的心啊。这肚子里可是二爷唯一的子嗣啊。嘤嘤……”   说着拿了绢帕哭了起来,她哭喊得异常响亮。整个青雅苑内里都能听清。   宛清坐在游廊下,听着这远远传来的声音。看着一脸气急的绿缨跑了进来。把过程说了一遍。宛清冷笑一声。   这般是等不急了。着了夏柳轻声吩咐一声。夏柳点了一下头,悄声退了下去。   柳如媚惨白了一张脸,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此忽忙不是她所计划好的。肚子的痛感已越来越严重,已见孩子快保不住了,还不如用来一用。   转了眼,利眼狠毒的看了一眼瑟缩不已的绿荷。   “待会可知道该如何说?”   “婢子不知。”绿荷已吓得肝胆乱颤了起来,她隐隐有些知道这柳姨娘想做什么了?却又害怕把自已绞了进去。到时更是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她用力的磕了个头:“姨娘,咱们还是快快回院吧。婢子出来时已熬好了保胎汤,一会好喝着缓缓,一定会没事的。”   “贱婢。”柳如媚爬行过去,便甩了她个嘴巴。   “何来的保胎药,那是本姨娘吃的安胎药。可是补药,你个贱婢胡说什么?”   说到这;眼神狠得像要吃掉她一般。   “你最好识趣点,帮着本姨娘赌赢这一次,否则的话,哼……你以为本姨娘倒了,你就能好过去。别忘了你的死契可是在本姨娘手中。要我得不了好,你也陪着我一起不得好。”   她瞪圆着一双眼睛,那似快凸出的眼球;再无半丝往日的水漾,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而这一消息很快的在商府传了开来,商老夫人正在用饭,却是听说这事。吓得碗差点的掉落在地。   指着陈妈妈一个劲的说道:“快快快,扶了我过去看看。可不能让那个低贱之妇,伤了老二的孩子。”   杏林院中,董氏才刚从商老夫人那回来,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便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张脸上立马显露出兴奋来。嘴里嘟囔着。   “哎呀,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二房的争宠都争到明面上来了。了不得,了不得。”   说着绞了几圈手帕,怎么也平不了心中的爽快。叫了王婆子道。   “走,咱上那院看看去。”呆来匠才。   说着,便踏了脚来。向着门外走去。王婆子赶紧的应了声,紧叫着青花粉彩。自已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这边几人行色匆匆的身着青雅苑赶……   而正跪在青雅苑外的柳如媚;见成功的吓到了绿荷,脸露一丝得意。   想要挪下身子,却觉膝盖发麻,肚痛难当。   而恰缝这时,宛清带着一拨人出了院子,见她跪在那里。先是一脸凶光,再见到自己时,立时的换上一脸的泪水。那入戏之快。真是堪比奥斯卡影后了。   缓步踏了出来,却并不靠近她。宛清平淡的说道。   “这是装都不愿装了么?你就这么恨不我,想取代我?”   ... ☆、第60章 流掉的孩子   听她这般说的柳如媚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   “贱妾不懂姐姐这话是何意?不过是想着来看看是否有帮手的地儿?却不想连院门都不让进,姐姐还无故的着了下人让妹妹跪在此地。妹妹不敢违姐姐的意思,只得顶了这酷热的天气。跪了下来。”   说完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便是贱妾有错的地方。还烦请了姐姐指出为好,如此这般,若是有个万一,这肚中可是有着二爷的孩子,姐姐如何还能如此狠心?”呆来亚号。   宛清有些无聊的甩了甩丝绢。对着胡妈妈吩咐道。   “东西继续收拾着,这恐怕得晚去了。不过正好可等着二爷下了朝回来。去吧。”   胡妈妈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见宛清跟她点了一下头,无法只得转身进了院。走时不忘给绿缨使了个眼色。让她机灵点。   绿缨暗中点了下头。   那跪着的柳如媚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只是看着宛清毫无压力的样。不由得暗恨。咬了下牙。   跪着向着宛清的方向爬去。   “便是有什么?烦请姐姐告之一二吧!呜呜……如此也好让贱妾死个明白不是?”   宛清冷眼看着她走了过来。只见她脸色已经白得透明,那额头的汗珠;如雨下一般流个不停。   不动声色的快速移了一下方向,用丝绢掩了嘴。轻笑一声。   “如此蠢得没边的方法,你也拿来使。便是老夫人相信你了,你认为二爷会信?这院中虽都是本奶奶我的人。便是你这般作为,如此的不寻常。你真当人人都是好唬弄的傻子?”   柳如媚咬牙,想着要扑上她的身,却无论她怎生的爬;她只是轻松的绕开了去。肚子已是疼得不行。今儿的保胎药还未吃着。又是这一番动作的。身子已是虚弱不堪。   宛清早已识破她的意图,也知这样躲着不是办法。   “你确定要跟本奶奶撕破脸?既然这样,倒也罢了!那再你让本奶奶背黑锅前。本奶奶能不能问问。我是如何掉入那碧波池的?”   柳如媚诧异的抬了下头,却又很快低头。   “呵呵……姐姐这是拿着自己落水的由头来诬陷妹妹么?”   宛清盯着她的神情看了良久,见她始终低头哭泣。还在跪行的向自己爬来。宛清不动声色的立在那里。任她过来抱着了自已的腿。   却在这时,商老夫人拄着拐杖。由着陈妈妈并了那二等紫衣,扶着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时。商老夫人气得急吼。   “扬州洛家的,你个狠了心的毒妇。还不快快的给我扶了她起来。不然当心我让慎儿休了你去。”   宛清眯眼抬起头来,那跪着的柳如媚;如愿的抱到了大腿,也赶巧的商老夫人正往这走来。来不及哭诉的她。暗地里咬紧了牙关。   一拳狠狠的朝着肚子打去,因为她背对着商老夫人,所以商老夫人不知,但宛清察觉到她的动作时。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动作虽小,却下了狠力的一拳。只一拳下去。便见她像是受外力撞击般向着一边倒去。   “姐姐……”只见她泪如雨下,手紧捂着肚子。鲜红的血液不停的自身下晕染开来。   宛清心里发冷,想不到还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却又蠢到极致之人。   “嘶……姐姐,贱妾知你恨我,可……这是二爷惟一的子嗣啊,你如何?……如何下得去手……嘶……”   肚子一波又一波像要撕裂她的痛楚,让她有些快要支撑不住,却又暗咬舌头提醒自已不能这般快的晕倒。   那边商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心“咚咚”的跳个不停,脸色也如铁灰一般。   而后脚赶来的董氏,见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二弟妹,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商老夫人听罢这话,双眼如淬了毒的利箭,看向那一直挺直了腰的宛清,见她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   气得胸口起伏的快步小跑过去。   “你个毒妇。”   话毕,“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宛清脸上,那白皙的脸蛋,立时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而柳如媚似要断气一般的看着她。   “还请姐姐能让妹妹死个明白,究竟为何对妹妹下了如此狠手。”   宛清拿了手帕轻掩了下嘴,见商老夫人又挥了手过来,轻轻偏头躲了开去。   冷笑一声:“别急,待到你这孩子小产完,你醒了后。便能知道究竟为何了?”   “你个不要脸的毒妇,居然还说这般话出来。你你……”   商老夫人见她躲了自已的挥掌,气得拿出拐杖;便要向她身上狠力打去。旁边的绿缨见状。快速的双手展开,拦在宛清面前,那一棍棒便这般的狠狠的打在了绿缨身上。   宛清眯了眼,而董氏也正好赶上,转身吩咐着王婆子去外面找大夫过来。顺道再请个有经验的稳婆来。   柳如媚在听了刚宛清的一番话后,吓得有些失神。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说来。这时听着董氏要请大夫,已是快体力不支的她,哑了嗓子的吩咐道。   “烦请大奶奶……请了那圣安堂的陈大夫来,贱妾前些日子的安胎药便是他所开。他最是知道贱妾身子如何的。”   “好好,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你这可了不得。这成了形的胎儿小产,无异比大产还难产。你且别说话。我这就着了婆子把你抬了回去。”   说到这,利眼一瞪:“这群作死的婆子在哪呢,这人都这般了,还不快快的抬回院子;好生安顿着。”   这里是青雅苑,是以这里的婆子全都是宛清的人。那边商老夫人打了几棒子都没打着宛清,已是累得气喘不已。听了懂氏这话。瞪着利眼。   “还不快把人抬进院子去!”   宛清冷哼。   “如此就烦请嫂嫂,着人抬回挽翠院吧。”   “你个毒妇!”   商老夫人气得抖了手的指着她,宛清不咸不淡的说道。   “谁是毒妇,一会便可知真晓了。如今哥哥府务繁忙,却被绊到这里磨时间,着实让人好生不爽。”   “……”商老夫人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边董氏见状。轻蔑的笑道。   “哟,果然是架子大了,腰杆子硬了,这还没当官呢。就开始嚣张的、明目张胆的弄掉小妾的孩子,如果要做了官,我们这商府一府人,岂不是要任你为所欲为了?”   宛清不理会她的讽刺,冷笑的看了一眼快要不行的柳如媚。柳如媚被她看得有些肝颤。遂赶紧的低了头,血是越流越多。却见没有人手来抬的;她有些慌了手脚。害怕自已会不会因此而丢掉一命。正当无神之时。   却听得董氏还在那讥讽着。   “怎么,如今这是连话都不屑跟我们这些俗人说了?也是,想来弟妹的的身份,是清高的连那阿堵之物都看不上眼的。这可真是大大的才女呢?”   商老夫人喘了气的指着她。   “你还不快着人抬了回去!”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绿缨,去别院唤了婆子来抬。省得到时青雅苑的婆子抬了,姨娘晕了什么的,又说是我指使的了。”   摸了摸脸上有些火辣的疼痛地方。微笑的跟商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你看可好。”   “姐姐……你便是如此恨妹妹么……”话未说完,便再也不支的晕了过去。   商老夫人惊了一跳,赶紧的的叫了陈妈妈:“快快,去着了婆子来,快,快去。”   “还是宛清着了人来抬吧,毕竟这已经晕了。想来也没人说是本奶奶害的了。”   说完,拿了手绢掩嘴:“绿缨。去着了婆子来。”   “是”绿缨得令,担忧的看了一眼,快速的向着内院走去。   商老夫人此时恨极了她,却见她还一副高傲样,手指了她。   “孽障、孽障,待到慎儿回来,定要让他休了你。”   “是么!”宛清行了一礼。   “还是待水落石出后再休不迟,老夫人你认为呢?”   “啪”一记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宛清身上,宛清暗中咬了下牙。这老婆子倒是手劲大的。要不是看在她年岁已大,姐还不定要忍了她。面上却还是不咸不淡。手指了指跪在一边始终没有引起注意的绿荷来。   “想来这里所有人都不知内情,而我本人也是搞不清的。便是把这丫头;让她继续跪到二爷回来再审吧,这样省得老夫人不信任我,听了馋言,而我又不信老夫人信了馋言;要把我打杀了可不好。如此还是请了二爷前来吧。想来他会审清楚的。”   说完不给商老夫人回话的机会,见那绿缨已着了婆子过来,后面胡妈妈也跟着焦急的跑来。   清宛的对着她道:“着人看住那丫头,任何人不得靠近,让她跪到二爷前来再审。这时日就当为那逝去的孩子祈祈福了。”   “哟……”董氏哼笑一声。   “防得这般紧,难不成?是想着不让我们靠近听了真相?想胁迫了人改供不成?”   宛清看着她那挑衅的笑,轻笑出声。   ... ☆、第61章 难生的孩子   “嫂嫂既如此不放心,不若我们一房出得一人的看管可好?大家相互监督,可自派了心腹出来可好?”   她说得好不在意。可见心胸坦荡,商老夫人眯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见她顶着个大肿的脸颊,笑得仍是端庄不已。   陈妈妈暗中拉了她一下,暗中使了个眼色。商老夫人沉思了一下。点了下头。   “如此,便派了玉儿{玉儿,陈妈妈小名}、王婆子和你身边的婆子看着吧。”   董氏见商老夫人答应下来。也没敢违背。只笑着说。   “那敢情好,只是这样一来,人在这大太阳底下的,怕是吃不消啊。这人要倒了,到时咋回得了话?”   宛清指了一旁廊下的大槐树。   “便让她跪于那棵树下便是,三位婆子妈妈的便在游廊坐着看管便是。”   那边婆子早抬了晕倒的柳姨娘走了。而跪在一旁始终当个隐形人的绿荷。在听了众人对她的安排。只剩下“嘤嘤”的哭泣和磕头。   众人既已这般定夺了,任她在那哭着喊冤已是无用。   商老夫人有些疲惫的挥手,让紫衣扶着想要回院。   这时派了小斯;去往圣安堂请了大夫来的王婆子也回来了,禀了说是陈大夫出外诊了。只得请了同春堂的胡大夫前来。呆豆广圾。   董氏看了商老夫人一眼。商老夫人挥手。   “着人赶紧的看看吧,别到时危及性命便不好了。”   董氏点头,遂安排人把大夫和稳婆请了进来。宛清轻掩了下嘴。   “可有着人去通知二爷。到时下了朝了;也好让他快些回来才是。”   董氏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还是弟妹安排便是。”   “那可不行,如今我可得避着点嫌才好。还是嫂嫂着人安排吧。咱们再一起去了挽翠院;看看情况如何。也算有个证人看着点我不是?”   商老夫人颔首的说道:“如此你便看着她点吧。”   董氏无法。只得轻声应道:“是,儿媳定当好生看管的。”   宛清听罢这话不在意的甩了下绢帕。商老夫人似累极一般。拖着有些苍老的身子向着福安居走去。   而陈妈妈和王婆子则留了下来。   董氏着身边的青花;去领那大夫和稳婆进后院来。又转过脸对着宛清笑道。   “弟妹,走吧。”   “走吧。”宛清恭请她先行。董氏深看她一眼。抬脚行了出去。   而绿缨看着她那肿胀的脸。担心不已。   “奶奶,要不抹了药膏子再去吧。”   不在意的摸了下脸。   “无事。唉,怕是这张脸没法去给哥哥安排应酬了。”   说完,便抬脚向着那挽翠院走去,心中暗吁口气,好在这柳如媚疼得真晕了过去。否则一直清醒的话。到时虽不怕了她,可她那糖衣炮弹的;少不得得兜一阵子。所以自已才狠心的没让婆子立马抬了她走。就是让她又热又痛又要演戏的情况下,耗透她的体力。这样才好方便行事不是?   这最后咋样,还得看那男人有没有公正之心。希望他能不肓目才是。   来到挽翠院   见一院子的粗使婆子、丫头啊什么的,都忙得团团转。   董氏皱眉的看着毫无章法的一群人,不由得大喝一声。   “一群作贱的奴才,这主子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们在这瞎跑活什么?通通的给本奶奶站好了在那。着了管事的过来。”   这时只见一丫头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宛清在脑中搜了一下,自她是这个院子里的二等丫头花枝。只听得她说。   “平时里都是绿荷姐姐在管着,如今这院中没了主心的,才这般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做事的,烦请奶奶宽恕一二。”   在说的同时跪了下来,给磕了一个头。   董氏甩了下绢帕,正想高谈论阔的时候,突听得屋子中大叫一声。   花枝吓得赶紧起身向着里屋跑去。   宛清和董氏两人互看一眼。遂一同抬步向着屋子走去。   却见花枝在那里给她擦着头汗,见刚还昏迷的柳如媚,这时既已被疼痛疼醒,再看到宛清两人时。   还不忘虚弱的演着戏。只见她泪流满面,用力的抬起那沉重的头。   “二奶奶,作为主母你……好狠的心哪……既……既如此对待于我,和……这无辜的孩儿。”   说完又体力不支的倒进那软枕里。   董氏嘲讽的看了宛清一眼,宛清扯着丝绢。不在意的说道。   “凭你怎么说便是,本奶奶向来行得端、坐得正。想来二爷回来之时,定会水落石出。啊,对了!”   似想起什么,只见她笑得别有深意。   “忘跟你说了,好像这圣安堂的陈大夫;据说好似出外诊去了。”   说完;果见她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出来。这时听着院外的丫头来报,说是大夫和稳婆都已来了。   董氏着了人去了花厅,把稳婆直接进内室。而那胡大夫;则是在外等着里面隔好,再行诊断下药。   待到命人放下了那碧波天青的蚊帐,命了大夫先来诊了脉。   那胡姓大夫一进来,柳如媚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手紧紧的在床下的褥子抓紧。待到那丫头搬来了红木凳,董氏轻柔的把她的手拿拉了出来;放上了一条丝帕。   柳如媚只觉心跳得快要炸开。那胡大夫在放了绢丝的手腕上,静心的诊起了脉来。   那稳婆则快速的安排了丫头们准备热水、剪子这些。   柳如媚只觉心跳太快,呼吸不畅,又加之肚疼实在快难以忍受了。不由得大叫一声。   “啊……”手抚肚子,汗如雨下。   那胡大夫赶紧放了手,起身作了个揖。   “还是赶紧着了人来接生吧,老朽这便开点催生药,好用以熬煮后辅助产胎。只是这胎儿留于腹中太久,吃过保胎药又不好生保胎。早已是死胎一枚,怕是难以产下啊!”   “什么?”董氏听罢,不免惊呼。   而在床上躺着的柳如媚听罢这话,则尖叫的说道。   “你个庸医,你胡说……胡说……是不是……是不是有人用银钱买通于你,故意这般说来。要陷害于我……啊……”   不待她说完,腹中又是一阵绞痛。   宛清用绢帕掩了嘴。轻声道。   “你还是想着;如何生下这孩子保命才是,至于其它的……”   宛清看了一眼董氏。董氏有些尴尬的笑笑。   “嫂嫂,我们还是出去罢,毕竟这是产房不是?”   “对对对……出去说。”   董氏点头,着人带了大夫出去写药方开药,她则和宛清直接走了出去。   内室的柳如媚见她们要走,不甘心的叫道。   “洛宛清,你个毒妇,是你要害我,是你指使人这样做的!对不对……洛宛清你这个低贱的商家户……啊……”   她一边惨叫,一边叫骂。里面给她接生的稳婆甚是无奈,这不注中精力的想着用力,光瞎叫有个啥用?   ... ☆、第61章 残忍的取子之法   而董氏和宛清信步走出内室,转到花厅坐着,让那胡大夫开了约。因着人手不够。董氏则命了另一个贴身婢女,粉彩前去熬药。   宛清和董氏同坐上首的刮着茶沫。轻笑一声。   “想来这大夫是前院管事着人去请的。不知这里面是不是跟宛清窜通好的?”   那屏风外写着药方的老大夫一听这话,“啪”的一下放下那写字的笔。呆豆纵才。   “如何这般污蔑老朽,老朽行医数十载,何以受过这等子冤气,如若贵府如此不信任。便另请他人吧,老朽就此告辞。”   说着,当真提了药箱要走,宛清立时给绿缨使了个眼色。   绿缨赶紧绕过那屏风,对着胡大夫行了一礼。   “还请胡大夫勿要生气,只因我们奶奶也是被人冤了。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罢了。烦请胡大夫医者仁心的不与之计较才好。”   那胡大夫听罢,放下药箱,冷哼一声。   “不管府上如何,烦请不要污了老朽的名声去。这京都之中知我胡某为人的,还算广泛,如此名声。老朽还是要的。”   董氏听得有些僵了脸,看宛清还在那悠闲的很……   内室的嘶喊越来越大。听得外室站着的丫头婆子们更是胆颤心惊。连董氏这生有三胎的人都吓得。拿有茶盏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那胡大夫开的药已拿下去煎服,却还听得那叫喊声凄厉不止。   愿还想着让她晕的宛清有些头疼。不知道这疼痛是如此之大。;连晕过去的人都能生生的疼得醒来,看来古时生孩子还真是鬼门关过啊。   只听得那屏风后坐着的胡大夫捏了下胡须。   “这肚里已经是死了多时的死胎。又吃了那保胎药固了多时,想来让它下滑是不容易啊!”   这时,那声声凄叫更是惨烈。   “啊……救命……二爷救我……啊……啊……”   一声塞过一声的凄喊。听得人心中难受之极。   如此半个时辰后,只见那行走的丫头们很是匆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不停端出。   里屋里,柳如媚已觉得身心快要撕裂,疼痛还在继续。而那高鼓的肚子还在告诉她。那孩子还没有下去。   抽痛越来越烈,整个人再提不起一点劲来,刚下去的催生药,只加俱了疼痛,却一点作用也无。   想到这,柳如媚用那已是沙哑不堪的嗓子大骂出来。   “洛宛清,你个贱妇,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故意找了个庸医生来;开的假药是不是?看我生不了孩子,痛得死去活来,你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二爷……二爷这毒妇要杀了我啊……二爷……”   她粗嘎的嗓音,如乌鸦一般。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哪还有一点平日里的娇弱可怜?   外面的胡大夫听得黑了脸。   “真是好没教养的妇人,如此血口喷人,粗俗不堪,真真让人气愤。如此,请恕老朽无能为力,烦请贵府另请高明吧!”   “唉胡大夫!”董氏看得焦急不已。这还要如何请去?心中也有些怨那柳如媚是个惹事精。   这人是她着人请的,这连翻骂的,那洛宛清倒是一派无事样,可样样都落在了自己头上,又如此用那般难听的话来叫骂主母,这要是传了话出去,可不丢了这商府的脸面?   董氏腆了脸的在屏风后给胡大夫行了一礼。   “你是我着人请来的,自是跟二弟妹没有关系,想来那内里的小妾是发了疯了。随口的乱攀,咬了人。如此的人儿自有人来治她,烦请胡大夫忍得一时,先保住她的命再说吧!”   胡大夫本就很是气愤,本不想理。   这时,只见里屋的稳婆跑了出来。   “怕是不好啊,这羊水已快干了,孩子就是不往下奔的。那姨娘也使不出劲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得一尸两命啊。”   听到一尸两命,董氏的眼皮子跳了跳,转眼看了眼宛清,宛清也是吓了一跳。她虽讨厌柳如媚用了下滥的手段来污陷自已,却从没想着让她死。   想到这,宛清沉思了一下。起身,也向胡大夫行了一礼。   “不知可还有何法子能保得她一命来?”   胡大夫沉呤了下。   “妇人生子,多是经验多的稳婆处理极多。而大夫不过就是一剂催生之药。想来不如去请了京中有名的婆子较好。她这孩儿我已说过,是死胎,很不好下胎的。”   董氏转头看向宛清,似让她拿主意般。   宛清转向那稳婆。   “不知如何请教?”   “老生姓吴,都称了吴婆子。”   “不知吴大娘,可知这京都稳婆,还有谁算是好手的?”   那吴婆子看了宛清一眼,宛清着了绿缨给她拿了个荷苞。   那吴婆子颠了一下那重量,遂又抬眼给宛清和董氏行了个礼。   “要说这孩子;也不是不能拿出来,这京中老婆子也是接生十来年的,什么胎像没有见过。如果奶奶愿意,老婆子倒有一法子将那胎儿拿出,不过其过程倒是极为残忍的。便是其它稳婆来了,也会这般做的。”   不待宛清开口,那董氏赶紧接了话口。   “什么方子?”   稳婆看了宛清一眼,宛清颔首。   只听得她道。   “便是把宫口上下,各剪开一小口子,再用了煮过的剪刀。伸时宫口里,把那孩子绞得碎了,再一块一块的清理出来。这样也比一大坨的死拽,伤了内里大出血来得稳妥些。不过是两相伤害比较大的,取了伤害较小的来用。”   宛清听得有些作呕,光想着那绞碎了的小孩子,一块一块血肉模糊的拿了出来。就很是难受。   再一见董氏,则直接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那边胡大夫听罢这话,也是白了脸。想着妇人生子既是如此残酷。   那婆子看厅中之人沉默不语,那内室之人直接痛得假死过去,这般紧要时刻当是不能拖了下去。   遂她赶紧的说道:“还请奶奶们赶紧的拿了主意,可是拖延不得的。”   宛清看向董氏,董氏则直接白了脸的摆手。   “你可别看我,这是你们二房之事,我可拿不了主意。”   宛清见她故意卸挑子的做法,内心虽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不想做这个决定,又怕伤人一命,时间紧迫。那人虽是讨厌,可前世所在的世界观,让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可要是做了决定,万一有个不好的。到时又是自已的不是了。   这两难的决策,让她心里好生犯难起来。   ... ☆、第63章 如此简单的真相   正在这时,听得那边有人报说二爷回来了。   宛清一惊,这才午时末审时初。离着申末还差了整整半个多的时辰,如何今日下朝这般的早?   不过既是这样,宛清心中还是松了口气,这一家之主来了,也就用不着她拿主意了。   而今日本是今上因着龙心大悦,想着要办晏大请朝中权贵和这夺魁之首。便早早的下令散了朝。   他们这内阁小官也就跟着沾了点光,早了半个多时辰下了朝,不想这进得府中来时,车都没下,便听得管事说后宅出了事儿。   商影心中当时就是一咯噔,已为是那妇人又发生了什么?想着她上一次就落过水。心中更是焦急。却不知这两种全然不同的心境,跟着头一次落水的寡淡,呈了鲜明的对比。   下得车来,心中甚急的商影,举步直接向着内院走去,那管事陈伯。则是边走边跟他讲了个大概。   在听到说是那妇人用脚踹得柳氏流了产,现下还在内宅引着产。不知啥情况时。   他眼睛幽深起来,脑子里清晰的印出那张明媚端庄,却又面上假意。实则心里定是不以为然的人儿来。   想着她会拿脚去踹了那怀有身孕的柳氏?却是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可能。   来不及多想的他,只得披着那一身官服向着内院大步跨去。   待行到挽翠院时,远远的有那廊下行色匆匆的丫头看到他,立马的立住了脚,恭敬的一行礼,对着里面唱道。   “二爷来了。”   商影冷着一张脸大步的拾阶而上,不待丫头伸手。自行的打起那纱帘。   行将进花厅。呆豆宏号。   却见花厅大屏风外站着个五十上下左右的大夫,商影自是认得便是上次那同春堂的大夫,冲他点头示意了下。   绕过屏风,却见那妇人蹲身给他行了全礼。而董氏则是扶了个半礼。口里却道。   “二叔来了。还是由你来做决定吧。”   商影疑惑的看了一眼她们,却在那妇人起身抬脸之时,眼神暗了一下。   只见她顶着个红肿半边的脸颊,在那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那高肿的一边跟另一边是极为的不对衬。   唰的一下沉了脸的他,冷冷的开得口来。   “谁打的?”   宛清抬眼,见他眼中深深,不在意的拿绢帕擦了下脸。   “还是烦请二爷作主吧,这怕是耽误不得。不然,一会子这柳家妹妹没了性命;可是罪过罪过。”   商影见她那不在意的甩着手绢。脸色更是难看。却见那董氏在那;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看着两人。更是不好发作。   只听得那稳婆把前因后果都说将一遍后。   沉吟不过三秒后,便沉着声音的说道。   “便是按着那法子做吧。”   稳婆得了主家的决定后,命着早已煮好剪子丫头们,把工具拿了来。   听着那急匆匆的声音,面上虽极是装着镇定的宛清,还是有些紧张的绞紧了手绢。她虽是清冷,可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只要想想还是觉着不落忍。   那边商影则直接坐于上坐之上。   宛清跟董氏只有在下首的八仙椅上落坐。随后便把这今日之事详细的说了出来。如今,那胡大夫还在花厅,自是什么也没所隐瞒的全讲了出来。   屋子里晕倒多时的柳如媚,再一次的被腹中疼痛惊醒。   再看到稳婆拿来的剪子后,不由大叫道。   “你个疯婆子,你这是要做何?是谁……是谁指使你的。”   她已叫得喉咙干哑不已,如此大喊,却只有小小的粗嘎之声。   吴婆子小声的劝说道。   “姨娘,等会剪个小口子,可能会有一点子疼,不过比这倒是轻了不少,这只有靠着绞碎了,才能拿出孩子,不然这没了羊水,孩子不下。你还是生不了的,只能这般办了。”   “啊……啊……啊……”她粗嘎的叫喊着,指着那吴婆子大骂。   “说,是谁,是谁让你这般做的?是不是洛宛清那低贱的商户之女,叫你这般做的……我的孩子是不是她叫人给我弄死的,快说……”   她叫得好不惨烈,却让她的嗓子越加的难听起来。   坐在外屋的众人把她那大不敬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宛清不在意的说道:“想来柳姨娘这是得了幻想之症罢,待到这事过后,烦请二爷认真的审审这院中之人,也好还了妾身一个清白才是。”   心中却还是在冷笑,这柳如媚到底是如何愚蠢之极,明知今儿是什么日子,她是吃饱了没事干才找她茬不成?如此低劣的手段,明眼一察就水落石出的真相。却还是要拿来用!   如今还如此大放厥词,不敬她这主母,真真是蠢到极致。她到底哪来的自我感觉爆棚的良好?真是让人费解。   商影听罢她如此说来,只是冷哼一声。   “这件事,爷自会有爷的手段处理。”   “那感情好,如今大夫和那贴身婢女都在这呢。一会烦请爷作了主才好。哦对了。”   只见她甩了下手绢,理了下微褶的衣裙。   “刚柳姨娘在妾身那要昏倒之际,嫂嫂着人去请大夫时,柳姨娘说什么圣安堂的陈大夫,最是了解她的身子。还说平日里吃的安胎药便是他所开,想来这姨娘身子倒底如何?只有他最清楚了。”   商影深看她一眼,这妇人从头到尾没有沾一样手,这同春堂的大夫、稳婆是董氏请的,那罚着的婢女是一房一人在那同时看着。连这抬人进院子的婆子;也是等人晕后抬来的。   真真是撇得好是干净。如今又说起那陈大夫,这董氏让人去请,偏就这般巧的又出诊?   如果说她一点没沾手,怕是自已也太过好唬弄的。想必,她早已是知道这柳氏会有动作。早做了安排吧。   如此心机,真当是以前那个软性,只为迎合着自己的胆小妇人么?   想到此,商影抬了那幽深的眸看向她,见她顶着那肿着的半张脸。笑得明媚端庄,突然又一次走神的想起那晚她说的:不在乎、不欢喜、无所谓来。   心突然的有些发闷。于是垂了眼,故作那沉思状来。   厅里各有心思的几人,沉默了下来,只听得内室那一阵阵叫骂哭喊,让人胆颤心惊不已……   ... ☆、第64章 直接打晕   里面的柳如媚死活的不让婆子;举了剪刀的近了她的身。一阵阵的叫骂着。让人听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宛清甩了下手绢,抬眼看向上首同样皱眉的商影。轻扯了一下嘴角,声音放大的朝着里屋说道。   “本奶奶劝你还是听了婆子的罢。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叫了,怕是命都没了。这没了命,你靠什么来跟本奶奶争?”   宛清的声音平稳软糯,却出奇的让里面的人听得一怔。柳如媚抓紧了身下的被褥。不甘心的咬了;已是没有血色的唇来。   冷笑的嘶吼着。   “别已为没人知道你的用心,这婆子定是你安排来的。说什么要绞碎我的孩儿。我看你是想趁机要了我的命。你这个毒妇。如果是二爷知道了。一定会休了你的。你……好狠的心那。”   宛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下上坐的商影,见他眉皱得更紧了。轻笑的拿着手绢掩了下嘴。   “想来柳姨娘还有这等子力气骂人,便让她自己的奔生,如是难产死了,本奶奶作主。立马着人给你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椁。”   “洛宛清,你个低贱的毒妇……我……我要把你今日的所做所为告与二爷听。你个毒妇……”   似再也听不下去的商影,不耐烦的起了身,要向内室走去,却见王婆子等丫头立时拦了他。   “二爷,这产房重地可是进不得呀,妇人生子历来污秽,烦请二爷回避。”   王婆子和丫头们的声音叫得极其的大。刚因晕倒不知商影已来的柳如媚吓得心惊一阵。   想着自己的话是否已被商影听去,却又觉腹中忍受不住的疼痛再次传来。   遂赶紧撕心裂肺的哭叫道。   “二爷……你可得给贱妾作主啊……二奶奶她仗着有兄可依靠,既使了阴招罚了贱妾。踢了贱妾的肚子。老夫人、大奶奶他们可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烦请二爷给贱妾作了主啊……啊……”   说完又是一阵大叫,那吴婆子不耐烦开了内室门的出来,抹了把额头冒出的汗珠。   “不行了,烦请主家重新着了人来吧,如此冥顽不灵的妇人,老婆子是没发整了。”   商影在那内室门前,听着里面声声凄厉的哭喊;不为所动。只冷声的对着守在当前的王婆子说道。   “不听。就着了人进去,打晕过去便是,如是疼醒再打。”   冷酷的说完后,便一撩官袍,向着花厅走去。   那里面的柳如媚听到他如此冰冷无情的话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想要叫喊,却见王婆子领着两个粗使的丫头进了房。   吓得本是没了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不已。   王婆子眯了下那倒三角的眼睛,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柳姨娘,要不你还是乖乖从了的好,省得婆子我还得动手一番。”   柳如媚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二爷如何能吐出如此绝情的话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何能这般的轻易的放过那个低贱之妇,却还着了人如此对她。   柳如媚想不明白,王婆子没有耐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呆滞的样。狠心的一步上前抓了她的手臂。其它两个粗使则用手按住了她的脚背,让她动弹不得。   柳如媚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老刁奴……放开我……放开……”   耐何因着身子太虚,耗费太多体力。已提不起半点气来挣扎。只听得王婆子抓了她,一个巧劲砍在她后颈。立时的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王婆子出来复命说是打晕了。商影点了下头,刚他出来时,又着了那胡大夫开了迷药,这样一会给她灌了下去,也就不会怕中途再次的疼醒了。这事便也交了王婆子。   王婆子看了董氏一眼,董氏则已经没所谓的点了下头,示意她去。这二房的摆明了事事不过手,想着出了意外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只得硬着头皮的抗到底了。   待到一切就绪后,那稳婆吴婆子;这才着了人端了干净的水,和拿了干净的棉布进去。   众人便无话的坐在外面等着。绿缨有些心疼着她脸上的肿胀。快速的跑了出去扭湿了手绢。走了进来。   “奶奶,覆一覆,这样脸会舒服点的。”   宛清笑着接了过来,而商影则直接皱眉问道。   “可是有冰?直接去取了冰来覆上会好点。”   董氏在一旁听得“嗤”的一声笑道。   “小叔说得倒是轻快,这府中啥样?还能不知?如今公中人人得那点子牙缝例银,哪就还有多余的银钱去买了冰去?往年到是有的。还都得全靠了弟妹能拿了银出来添补呢。如今到是越发的扣了呢。这般热了都能挺住不用冰。”   宛清用湿的绢帕捂了下脸,随后摘下又交给绿缨,绿缨接手后,便向着外面去湿帕子去了。   “我天生身子冰凉,不易出汗,想来这冰也是用不着的。再加上不过是刚入夏,没到伏天的。哪就能有多热?”   “哼”董氏听了这话,不屑的冷哼一声,心中早已恨极。如此的妇人是越来越难下口了。   商影端着个肃脸,也不再问话,只觉着这内宅之事真是脑仁疼,遂干脆的喝了口茶,垂了眼,任她们在那彼此的你来我往。   如此覆了十来次的冰帕子,脸上稍微好了点。只是一旦帕子拿走,那闷热的空气再次扑来之时,宛清觉得,脸似又胀了起来。   遂干脆让绿缨也别忙活了。   如此这般等了又近一个时辰的时侯。内室的门开了来。   只见一开始便进去帮忙的二等丫头花枝,几乎是打着颤出来的。手抖着端了盆盖有黑缎的铜盆出来。   手向上托着,跪在了下首。   “二爷,稳婆说孩子子已全部绞碎取出。这里便是。”   花枝尽量的稳住声音。宛清只觉光想着那个画面便觉难受,用手绢轻放在嘴边以防呕吐。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声音难得的夹杂了一丝柔软。呆豆序巴。   “找个地方妥善埋了。”   “是……”打着有些颤抖摆子的腿,花枝力抻着起了身。   厅中一行人起了身,董氏安排了人给了药费和接生的钱,便安排人领着这两人出去。   吴婆子在走时,悄声的给王婆子说了句什么。王婆子向着屋里看了一眼,点头表示知道了。   胡大夫是重新了把了脉后,又开了副调身清淤的药。这才收拾了东西起身走了。   一行人来到内室,内里已经被二等的丫头和着董氏身边的婢女;给收拾干净了。   见柳如媚苍白了脸很是平和的躺在那。董氏有些伤心的抹了把眼泪说道。   “可怜的人儿,不过才十七,就经历了这般的痛楚。真真是让人心疼啊!”   看着她那完全的干打雷不下雨的模样。宛清也装了样子的拿起丝绢来。   ... ☆、第65章 祈福   拿起手绢,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悲痛欲绝的哭诉着。   “妹妹痛失爱子。妾身自认有罪。想着请了二爷惩处才是。可怜这小小孩儿没见天日,既以了这样的方式脱离娘胎,实在罪过。呜呜……”   她“哭”得好不凄婉,让董氏有些傻了眼,想看个究竟,却见她以整条丝帕的双手捧着捂脸在哭。   商影铁青着一张脸看她哭得是有多假。   而床上的柳如媚压根就没有完全昏迷。那般撕心的疼痛,让她如何能晕得过去?不过是晕了又疼醒罢了。   这时听着那贱妇哭得这般假意,直恨不得跳了起来狠扇她几巴掌,以解心中之气。却耐何身子疲惫得连睁眼都费劲,只咬紧了一口银牙心中暗恨着。   宛清用手用力的暗中搓了一下眼睛。放下手来时,只见她两眼红红既真似哭过一般。   眼中泪光闪闪。听得她说得好不悲痛。   “如此,妾身便想着不如在青雅苑设个小佛堂,便让妾身每日的吃斋念佛。这般残忍的将他拿出,怕是怨念已深。不如让我这做母亲的为他念经吃斋三年,用以化解他的戾气?二爷你看可好?”   董氏张大了有些合不拢的嘴。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二房是脑仁子坏了不成?   三年,这三年后;这后院得有多少妾室通房不说。光说这吃了斋入了佛堂,这是要入空门的意思?甩手将不再管这后宅之事?这、这、这到底是为何意?这不是给后来者留机会么?   世上既有如此傻的女子?   商影听罢这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见床上躺着的人儿眼睫动了一下,心中甚是烦闷。   这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消停的。如何她就不能像着其她内宅妇一样,把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自已的夫婿有个身心放松的地方?   只是一味的躲着,避着。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既让她避他如蛇蝎,便是以前冷落于她,也当不得这般绝裂吧!   宛清不知他们所想,只泪光盈盈的说道。   “烦请二爷成全的好。”   商影甩了下衣袖。冷哼一声:“这不是你的过错,何以要这般对待自己,谁人的错谁人受。到时把这挽翠院改立间小佛堂,让柳氏在这里安心静养。讼佛。也给她自己减少些罪孽。”   话毕,见那柳如媚猛的睁开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影。用力的张了下口。   却发现声音粗嘎难听,小如蚊蝇。   “爷……咳咳……”   她本想辩解;说是这洛宛清害她失去的孩儿,却发现浑身上下既使不上一点力,便是这般轻轻的一张口,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咳嗽一声。却似要了她的命般。   商影冷冷的看她一眼,出口的话却是冰冷无情。呆叼阵弟。   “如此拙劣的手法,你真当爷是眼瞎?你自是放心,爷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你那丫头和那陈姓的大夫。爷自会察办清楚的。”   听罢这话,柳如媚心凉一截。这才想起那陈姓大夫并没有前来,如果真的被审问出来。怕是事情真就要穿帮了。   想到这;她眼泪鼻涕就下来了,哪还有平日里的娇小无辜,想要抬手、伸手去抓能借力的床架,却发现自已连抬只手都气喘喘吁吁。   无法只得开了口来:“爷……爷……不是这样……”   她声音太过虚弱如小猫了,商影也不想在听她狡辩。只冷冷的说道。   “你且安心养着身子,这佛堂好了后,你便每日的讼几遍往生咒。以安亡灵罢。”   “爷……”柳如媚大叫着,却也不过比猫大点。   商影没在给她机会,只抬了脚向着门外走去,走时斜眼里看了一眼宛清。   见她在那没所谓的绞着丝绢,心中有些恼怒。是一种上了当的恼怒。   待商影一走,董氏也反应过来。笑了笑的整了下褶皱的衣服。   “怕是这个时辰的,太阳都下了山了。看来得去安排一番厨下才是。这要是没了事。我便走了吧。剩下的就交予弟妹了吧。”   宛清点了下头,送走了董氏,见柳如媚在躺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眼神狠毒不已。   宛清用绢帕掩嘴。轻声说道。   “你也别怨了我来,像你如此心狠又愚蠢的母亲,想来这般也是为着你的孩子多积点福德,让他下辈子的能有个好的归宿在是。”   “呵呵……呵呵……”柳如媚笑得阴森恐怖,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般。想要大骂一番,却耐何身子使不上力气来。   只得恨恨的看着她,自牙缝里吐出一句。   “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了去。”   “我等着。”宛清甩了下绢帕。转了个身,立在那里。   “我从来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你要如此与我为敌。我接招便是。”   话罢,抬脚向着外面走去。   柳如媚瞪圆了眼,在后面阴森的咬紧了唇。鲜血自唇中缓缓溢出。异常恐怖。   自挽翠院正院出来时,宛清远远的见那偏院的春娘,对她扶了一礼。看那样子像是要去往柳氏那里。   宛清点了下头,没甚在意的直接的向着院外走去了。   后面的春娘看着那抹清冷的身影,眼神清幽难辩。婢女桦儿,脸露忧色。   “听说是把孩子直接绞碎拿了出来的,婢子刚看着花枝那丫头,还在那埋着的角落树下吐个不停呢。”   春娘绞着白丝手绢,双手贴于腰腹走得甚是轻盈。   “也怪不得谁,只怪她过于性急;没有了脑子。”   她说得平缓轻柔,桦儿有些不解。只是闷了头跟在她的身后,向着那正院走去……   自挽翠院回来。胡妈妈远远的站在那院门月亮门洞那迎接着。   见着宛清快步的走了过来。   “二爷已着人把绿荷带走了,还有就是……”   顿了一下,胡妈妈看了一眼宛清。   “刚二爷着立冬送了一盒子膏药来。”   宛清颔首的点了下头。   向着内院走去。   待到内室榻上躺着时,宛清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只觉这一天过得太过累人。那柳如媚既能蠢如斯。如此明显能揭破的谎的言。却还是不管不顾的用了出来。   看来那孩子已经太过危险的,撑不到她再做精细安排了。如今加上这突然的一出。恐怕报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罢。   ... ☆、第66章 拷问   胡妈妈小心的把商影送来的药膏子打开,见那小小的黑盒子里。那碧绿透明的膏药如果冻一般。   宛清有些好奇的自胡妈妈手中接了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见一股醒脑的薄荷气息。   胡妈妈小心的用银簪挑了一小块。轻柔的给她抹上。   宛清只觉得,立时的一股子清凉渗入了肌肤。那清凉入肌。先头火辣辣脸,这时既好了很多。   胡妈妈眼中有些泪花。口中埋怨着。   “敢情,这是不把人当人了。下得这般重的手。小姐你为何就不躲着点?”   宛清笑了笑。   “我如何能躲?要是我躲了。她再没个支撑的倒下了。我岂不坐实了那毒妇的名头了?”   “哼,不过是仗着倚老卖老罢了。”   “行了。”宛清打断她。   “东西可都收拾妥了?”   “妥当了。小姐还是要去大少爷那?”   宛清摇了下头:“唉,不清楚。你说我要不要顶了这张脸出去,给他们商府再抹抹黑?”   胡妈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宛清挥手轻笑一声。   “快传饭,本奶奶可饿得不轻。”   有些事,还得出了府才能做。   商影这边着人把绿荷带到了前院花厅。   绿荷有些心颤的跪在那,看着上首那个坐着的高大男人。在不紧不慢的轻刮着茶盏。   呡了口茶后,那轻微的茶盏放在了几上。   即使很是小声的声音,绿荷也是吓得一抖。那种缓慢难受的感觉。就像是等待着凌迟处死的人儿一般。让人心里无法承受。   商影见差不多了,只门冷冷的开了口来。呆叼豆亡。   “说吧!”   绿荷抖了一下。   “婢子不知……不知二爷要让婢子说什么?”   “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平淡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让绿荷心,快要不受束缚的蹦了出来。   “婢子确实不知……还请二爷开恩……扰了婢吧。婢子是真不知啊。”   商影冷眼看着她在那一个劲的磕头,求绕。待到那额上已出了血印,这才冷冷的开了口来。   “你可以不说,想来送你去黑窑要好点。”   “二爷……”本已磕得头晕脑涨的绿荷。在听到黑窑后。更是再也忍不住的嚎哭了出来。   “婢子求得二爷开恩,开恩……”   商影不为所动的看了她一眼。   “倒是嘴硬,如此不说。想来那陈姓大夫会跟爷交待清楚的。”   说着,顿了一下,沉声吩咐着外面的立冬进来。   “着了管事来,绑了直接卖去黑窑……”   “婢子说……婢子说……”不待商影说完,绿荷直接吓得软倒在地,大哭的喊着。   商影冷眼看她一眼。   “既是要说,便说罢。”   绿荷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道出始末。   “其实自二奶奶娘家家兄上京之时,二爷罚了姨娘的那天。姨娘因着生气狠了,拿了婢子们动了手。结果动了胎气。着人请了大夫来时,说是胎儿有滑胎迹像,且孩子自娘胎带病。若是姨娘要那孩子的话,倒是可以吃着药保胎的,但切忌动作过大。最好卧床养胎的好。”   说到这,她抽泣的抹了下眼泪。   “不知为着什么,姨娘让那陈大夫给开了保胎药,且还给了三十两的整银求得那陈大夫保了密,交待说是只是动了胎气。休养几天便成了。”   “先婢子还疑惑,直到今天后,婢子才知道这是为着啥?二爷……二爷……婢子都说了,知道的也就这般多了。是真真不知道还有着这样的安排的。”   商影眯了眼,挥手让立冬把她拉了下去。   “二爷……婢子真的全说了啊。”   商影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待立冬交待了人绑了绿荷后。进得花厅,见商影很是疲惫的样子。上前来小声说道。   “爷着人派去找的陈大夫,已经找到了。”   “怎么说?”商影沉了声问道。   “说是胎儿成形时期,太过动气让胎儿没有发肓完全。”   “哼。”商影冷笑。   “可是问了中午时分,谁人着了他出诊的?”   “说是穷民地段的一户人家,不过出手倒是大方。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不然依着那老头儿的贪性,怕是根本看不上那穷民的。”   商影挥手让立冬下去。   立冬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见主子并无太多情绪后,这才放心的离去了。   商影望着西下的阳光;透过棱格纱的窗户,冷笑起来。   十两银,真是好大方。如此这般费心便是想脱手不管么?便是这般厌烦的;只为着避开所有跟他有关的事?   想到这,大掌一把把案几上的茶盏给拍得粉碎。心中却是气急。   青雅苑   宛清待用过晚善后,便着人抬了水来沐浴。   待刚刚的洗完,只着了一身轻纱宽袖褙子的宛清,放着湿润的头发,坐在榻上。拿着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打开的窗户,传送着夏日的凉风徐徐吹来,吹得几缕长长的发丝在耳边荡漾着。   夏柳早已经回来了,禀了事情已照她说的做好后。便拿了一块干净干爽的棉布毛巾,在小心的给她擦着湿发。   这时却听得外面有人唱道。   “二爷来了。”   宛清一惊,快速的放了书本。正想把那长发自夏柳手中拿出之时。   却见那内室的碧色青纱帘,被挑了开来。   ‘青丝绕人心,顾盼生辉眸。肤若皓白羊脂玉,身化纤细扶风柳。’   商影看着那着了宽大白色简雅衣袍的人儿,那一抹来不及掩藏和慌乱,和那顾盼一回眸的眼波。   让他的心尖似被什么撩动了一般,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四句话来……   宛清有些茫然的看着这进来得如此之快的男人。   见他双眼沉沉,眼中闪着莫明的亮光,宛清一个激灵;想起上次的事来。   遂笑得温宛的轻福一礼。   “这般晚了,且不知二爷要来,可算是妾身失礼,仪容有些不整,还望二爷能不怪罪的好。”   商影没有吭声,只手放下打起的纱帘。定定的看着她,眼睛深幽难辩。   宛清有些无措的给夏柳使了个眼色。   夏柳将擦得半干的长发,放于巾帕中。宛清则在前面向着妆奁走去。   ... ☆、第67章 冲突   见她坐在妆台前。商影沉声说道。   “不必挽。”   宛清透过镜中看向他,强装了笑的说道。   “既已干了,为何不挽?这般长披散来。想来也不合了规矩。”   “你何曾真正的顾过规矩。何必说了那漂亮的话去。”   宛清垂了眼睑。夏柳在那捧着长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镜中的宛清。   宛清对她挥了下手,伸出十指纤白的青葱指。自夏柳手中接了过来。   “你下去吧。”   “是”夏柳弯身答道,后退着向外走去。   宛清拿起桃木梳,轻梳青丝。眼睛看着镜中的男人。笑得好不明媚。   “自来该有的规矩还是得顾的。”   商影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见她十指纤纤。那白如玉的手指在那乌黑的青丝间穿插,灯光下那朦胧的亮光,照着她显得那般的不真实。   抬眼看了眼;镜中印出她的容颜。朦胧如仙影。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宛清心中有些打鼓,面上却笑得好不灿烂。手中挽发,却该死的死活挽不出胡妈妈的手艺。一时间有些手慌脚忙。   商影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挑起她顺滑的青丝。接手她手中的木梳。   宛清迟疑。见他劲道不小,遂也就顺了他的手。把桃木梳给了他。   他梳得轻柔,珍视。那朦胧的灯光下,透过镜子。有那么一瞬息的时光。宛清觉得他们是一对相爱致深的老夫老妻。   然而这个画面不过一闪,宛清很快清醒过来。   看着他有些柔和下来的冷脸,轻笑一声。   “想不到二爷还有如此手艺,想来柳姨娘她们;定没少得二爷的眷顾。”   “吃醋了?”   “嗤”的冷笑一声。宛清不在意的说到。   “想来爷已经忘了妾身说过的话了……嘶。”   不待宛清说完。只觉头皮突然的紧了一下,却见镜中的商影那双鹰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快速的帮她把头发挽好。只别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冷眼的看着她。   “你早就知柳氏的事了,对不对。你今天这一出倒真真的是好手段。”   宛清听他如此说来。也不在意的摸了一下脸。   “如果一个平日里还算顾及说话的人,突然有一天,没事的就想激怒你。想来只要不蠢的人;都会如此吧!何况,妾身竟不知她会挑今日这个时候,想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已经等不得了。”   商影眯了眼看她,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明日里还要去往舅兄那里?”   宛清抽出手绢掩了下嘴。   “当然。”   见她说得理直气壮。商影则是直接气笑了。   “你是有多恨这里;既然能做到如此不顾情分。这一巴掌也是你故意挨的吧!呵呵……”   他冷笑的看着她,眼中如坚硬利剑一般,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宛清本能的想躲了开去,却见他那大掌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却并不使力。另一只手则是轻柔的抚上了她的那被打的半边脸来。看向镜中的她时;冷笑的开了口。   “曾几何时?那胆小讨好于我的小妇人,变得这般的有心机;如此恨不得至枕边人声誉扫地,无脸见人?”   说完,他收紧了掐脖的手,说是紧,却是保留着一丝能让她苟喘的缝隙。宛清本能的张大了鼻孔;以期能吸得足够的空气。却并不反抗于他,也只冷冷的与他对视着。   “我并不怪你有如此心机,却始终想象不通。一个人能变化如此之大么?你真还是以前那个唯我是从的洛氏女么?”   宛清在听得这话后,只觉心“咚咚”的跳了两下,眼中有一丝惊慌闪过。   商影利眼看着她,并没有放过她眼中的那一丝变化。   “怕吗?”   宛清很快的镇定下来,露出个轻笑。   “如何能不怕?想来二爷是没有经历过那生死一线的经历。哼,妾身已死过一次,何事能看不开来。不属于我的东西,再不会去争。只求得一方净土。保我安度余生便是。奈何有人于我不好过。我且只有反击的份了。再不想做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   商影听罢这话,眼中有了一丝的松动。   “便是如此,你便要算计得如此全面么?顶着这张脸出去。这是在彻底的报复么?”   “报复?”宛清冷笑一声。   “二爷也太过看得起妾身了。妾身有那先知能力,知老夫人会着手打了妾身?有那个能力指哪打哪。呵呵……”   感觉到他放松了手上的劲道,呼吸明显顺畅宛清轻笑出声。   “如若妾身躲藏,是不是就得扣有不敬长辈、忤逆公婆的罪了。怎样都是错。怎样都能被看作是在耍心机。想来如何辩解,二爷也是不听的了。”   宛清心中有些生气,觉得他是把自已看得太过恶毒。她是施了小计,可那都是别人来犯于她,她只想安安生生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跟任何一人有任何交集,是她们不放过她。一个个的想算计于她。   而自己并没有一一报复回去,只是置身事外的挡着一切算计的人。她不是原身,也无法做到真正的跟这些人;上来就拉仇恨。可是并不代表;她就软弱可欺不是!   商老夫人这一巴掌,实在意料之外,本想着她可能会发火骂了自己,却不想那老太太既如此泼辣,直接甩手就扇。本想躲的,见她拄着个拐不方便的,又怕摔了她。到时就怕更说不清的自己,才会接了那一巴掌的。   刚在胡妈妈给她抹药之前,她确实有想着要利用一下,可当药膏抹上的同时,那抹清凉传入肌肤后,便打消了。呆低圣弟。   如今又被质问,内心的委屈,让她全然不顾的反击了回去。   商影见她说得倔强,有些松动的放下手来。心中有一些愧疚。看向她的眼神多了抹温暖。   宛清见他完全的放了手,起身不在意的福了一下。   “商影刚缓和的脸,在听了这话以后又立马僵硬了起来。   “如今爷也算作不属于你的了?”夜已深,还请了爷移步吧。”   ... ☆、第68章 冲突升级+欢喜论   “妾身说过,不属于妾身的,再不会去争。”   商影彻底的黑了面:“你这话是何意?”   “便是从今往后。你我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她答得从容淡定,却听得商影冷笑出声。   “可你却算是爷的。爷便有权利对你予取予求。”   宛清抬眼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来。   “是,二爷有权对妾身予取予求。”   她说得好不平和,商影却是气急不已。上前一步大力贴她而站。低了头的看她。   他浓重的鼻息之气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宛清有些不太自然的想后退一步。却又呈强的不想输了阵去。   只尴尬的低垂了眼立在那里。   商影就那样看着她,冷得出奇,仿佛下一刻就能冰封住她般。   “既是爷有权,那么今晚爷便用了这个权利吧”   说着,垂手一把拉住她纤细嫩白的皓腕。宛清的心“咚”的惊跳了一下。上一次那件事让她心悸好久,想着这回他还会不会放过自己之时。却被他一把的抱了起来。   宛清有些挣扎的摆动起来,只觉他一双大掌如铁钳一般;怎么也无法挣脱开来。   走得几步,商影一把把怀中的娇躯向着床上扔去。   宛清顺势跌落进软实的拔步床中,看着脸色铁青的商影,心中这才有些后怕起来。这是彻底把他激怒的节奏么?   努力清醒着大脑的宛清,扯了个笑出来。   “爷这是打算用强么?”   “爷不是有行使的权利么?如何对待;当然由得爷来说算。”   说着的同时,大掌一把把她身上的白色宽袍给撕了下来。随着丝帛撕裂。宛清彻底的不好了。   见那破掉的丝袍,被他一把扔在了地上,而宛清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了昏黄的灯光下面,闪显出一层朦胧的光晕感。且她着了一件白色兰花肚兜。那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商影有些血液沸腾,已是很久没有交欢的他,此时他的眼神如饿极的狼一般,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不放开。   宛清有些气急的脸红起来,用了床上的丝被快速的遮盖起来。   面上却冷笑着。   “妾身便是如此低贱么?便是有那商女的身份,就活该如此遭到二爷的对待么?这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二爷心中难道就不愧疚么?”   “好一张利口!”商影紧盯着她冷笑出声。   “便是爷要如何对你!你也只能受着。”   说完,又一把的扯掉了她紧抓的丝被。   宛清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力气既能如此之大,她已经使了全力的拉住被子了。却还是被他轻松的给扯了开来。   心中气急的她,张口还来不及辩别之时,他那高大的身影便罩了下来。快速的将她压倒。宛清惊呼一声。余下的便全被他堵在了口中。   宛清心中怕极,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着、“呜呜”抗议着,用着拳头不停的捶打着他。   商影被她打得很是不耐烦的;一把抓住她只洁白两皓腕。把它高举过顶。双退全力的压制着她不停乱蹬的退。加深了这个吻去。   全身被控制住的宛清,不停的晃着脑袋;却耐何他还有多余的一手来固定着她的头。   那软绵清香的樱口;让他有些欲罢不能,早已不知原来她的滋味既是如此美好。想及此,他更加深了这个吻去。见她死闭着牙关。   商影不理会的用舌头一个大力的顶开。不得已张嘴的宛清,感觉到了他的窜入。那有力的舌头不断的挑动于她,似在诱惑着她与其共舞。   奈何前世今生都未受到过如此羞辱的宛清,在他的挑逗面前,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堪,这一刻心中慌急,无法挣脱只能任人鱼肉的感觉。让她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委屈。   为什么她要无缘无故的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来?为什么要承受着这一切本不该是她的待遇?为什么要让她无力反抗的任人宰割了去……   这一切一切的为什么,最后化做了那千丝万缕;理不出头绪的委屈。放肆的任着晶莹的眼泪流了下来。   当那咸中带苦的泪水流进两人相接的嘴唇时。尝到那一丝苦涩咸味的商影,身体震了一下。   僵住的身体,再没了那热血沸腾的**。抬起那双复杂难辩的鹰眼来。见她呆滞的瞪大双眼看着床顶,任着那双大大的杏眸不断的冒出晶莹的泪花来。   他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心尖抽痛一下。   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拭着她的眼泪。见她仍是不躲不闪。   “便是如此难以忍受么?”   他的声音嘶哑难辩。似沉重的叹息一声,翻身起来;坐在了床边。   宛清感觉到身上的腾空,立时的抓住被角,快速的盖在了那光裸的肌肤上。   把她一切动作尽收眼底的商影,眼睛沉沉。苦笑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却不知,爷如今令你厌烦如斯?呵呵……”   他笑得低沉而厚重,那一声笑中却又夹杂了难以释怀的情绪在里面。   宛清轻撑起身,用那丝被把身子掩盖得密密实实。   曲起双腿,双臂环抱着。头偏放在双臂之上。声音轻轻,带着一些粗哑。   “妾身不想再被如此对待了,烦请爷能高抬了贵手。想来后院空虚。待到过两天;妾身重新着人挑选一户好人家,给爷纳个姐妹吧。”   她的话如此生硬,商影气恼的回头看着她。都如此这般了。却还是不受教的一二再,再二三的来惹怒于他么?   见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商影也不好再发了火出来。只冷冷的看她一眼,便转过头,沉声说道。   “既是如此,那这主母之位也就让了出来吧,想来你已没有资格的再当了去。”   “爷这是要休了妾身?”   宛清抬了眼看他。倒不是心中害怕。只是好奇,如此一来便不算和离,这样会不会给原身家的娘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毕竟她现在毫无长处,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原身娘家所赐,加上洛家英倒也算是个好哥哥。她可以不怕休离,却不能不顾身后的洛氏家族。   “休?呵呵……你到是敢想。”   商影轻笑一声。   “休了你岂不是放了你自由?如此,不如当了这宅院中的妾室来得好。你也可以去学学看这宅中妾室,是如何学着讨了爷们欢心的。”   知他是故意的在侮辱她,宛清不在意的笑了笑。   “别人如何妾身不知,但妾身绝对不会那般便是。”   商影见她油盐不进,只觉头痛异常。为着她的一句话,他已是离了那后院一月之久了,她是真的看不到,还是真的没所谓了。想着她的没所谓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如何才能让你欢喜于爷?”   他问得有些低,声音依旧沉沉。宛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却见他突然的瞪大了双眼深沉的看着她。吓了一跳的宛清想要伸手抚一下心口,却又觉得这样太逊。硬是撑着没动。   轻轻的开得口来:“欢喜么?爷你懂欢喜么?怕是懂的吧。”   她似自言自语,眼神长远起来。   “这内宅之中,爷只要有欢喜之人便可纳为已有吧,却不知欢喜分多种。一种长久,一种只是一时。”   似有感而发般。   “长久的欢喜一人,与之白头。这样的现实中却是没有的,与众人分享一人。一份欢喜众人分食,想来得到的也不过是那丝丝缕缕吧。如是这样,不如大方的成全于别人,让其它人多得一点丝缕。就如缝衣一般,多一点的丝线,绣出的花儿才够明艳漂亮不是么?”   商影有些黑脸的听着她的绣花论,见她并不看着自己。心中有一丝的失落。   “便是这样,你便放手让自已的夫君与他人相守?”   宛清拉回神思,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屑。   “与其与人争得头破血流,不如另辟了蹊径。”   “另辟蹊径?你的意思是要出墙?”   暗中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今晚的商影就是头猪,如此没有头脑的曲解人意,着实让人心烦不已。   面上冷笑的反驳过去。   “自古以来,男人们都把女人当作自己的附属物,别人碰触不得,有谁真的在乎过女人是不是也可以把男人当自己的附属物?让其他女人也碰触不得。想来这是男人主宰的王朝,女人从来只有听之任之的命,却无反抗的权利。有谁真正在乎过我们的想法呢?”   自鼻息冷哼一声。   “争的时候,你们烦心,不争了你们又不是滋味了。难不成,我们只求得一心人的心,便要如此的被践踏?活该女人该是如此的围着男人转么?既如此,那么妾身便做了那独特的一枝。不争不抢,也不与他人享爷的疼爱。妾身这样做便是不该么?爷如今这番作为,难不成?是要,只与妾身共度一生?呵呵……”呆低亚圾。   说完,宛清不由觉得好笑的笑出声来。   而商影则完全的愣住,听着她那所谓的辩语。却又无法反驳了去,该是说她放肆和不守妇容妇德么?   虽是歪理,却总觉得她似发自真心一般,当最后一句问出口时。自己既然无法回答于她。   与她一人共度一生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商影,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是不好女色的,女人之于他来说可有可无,有的不过是需要发泄的工具而已。是以这个富足的国度里,不管是何人何府,只要家中尚可。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通房妾室的。只要得当,不过分好色多纳的。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与一人独有的共度一生,这样的想法。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于他来说,内宅只要有个主母,能管好后院的妾室通房,便是好的妻子。男人只要放心的在外面为官为家就行,别的一律不用操心。   如今妇人的一翻言论,让他彻底的有些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见宛清正定定的看着他,生平第一次,自己有种想要逃跑的**。   宛清见他答不出来,轻笑一声。   “妾身要的欢喜是长久的,而不是一时的。想来如今花容月貌有人怜,却不知那年老色衰之日更需要有人悯?”   “如果注定年老时日无人问,不如狠了心的割了情,净如水的度过余生的好”   说完,只见她温婉一笑。   “爷如今还要问么?”   商影垂了眼眸。   “夜深了,睡吧。”   说着起身,向着内室外面大步的走了出去……   见人终于走了,拢紧被面的宛清轻吁了口气,乖乖;吓死她了。好在总算给唬弄走了。自已故意说出这番言论,便是知晓他不会同意的。   与一个女人共度一生,想来这个时代的男人。是个男人都不愿意吧。如今花红之时能宠你几年,那色衰之时呢?难到看了漂亮姑娘。他就不能心动?   前世那个小三遍地也打不尽的时代,都止不住的,那这个容许有小三的时代;恐怕更是做不到的吧。   自已的那一翻言论,可能于这个时代来说有些特立独行了。可只要能把那男人吓走,就算是好的方法了。   只望他从今后能彻底的放过自己,把他的子孙撒向后宅之中那些通房小妾罢。   如今后宅空虚,想来得再次招揽“巾帼”进来献身了。   这样想着的宛清,轻拍了拍已经安抚下来的心脏。躺了下去,把丝被紧紧的裹在身上,闭了眼睡了过去。   ... ☆、第69章 董氏说密事   商影自青雅苑出来,去往书房的路上,只觉心中怪异的慌。总觉得那妇人说得哪里不对,却又觉得甚是有理,心中烦杂的他只得轻叹一声。   快步的向着前院走去,后面跟着的立冬,也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来。爷这是第几回被赶了?如今的二奶奶咋就完全的变了个样呢?唉……   待到第二天清晨。宛清早早的打扮一新。着了件青纱褙子青纱裙。头挽百合髻。簪珍珠珠花并玉兰簪。   胡妈妈见她还有些红肿的脸,见上面指痕消了。只要稍涂点胭脂就看不出来。不由得欣喜道。   “想不到二爷给的药膏既如此有效。这才不过一晚。小姐你脸上的红肿便消得差不多了。”   宛清轻笑了一下,拿出了胭脂均匀的抹在了脸上。   “道是好药,想来去哥哥府上不成问题的,一会子请过安后,便去罢。”   “是”胡妈妈应着声。   “老奴去安排丫头们摆饭。”   宛清颔首,见胡妈妈出去后。眼神有些深了起来。心中暗嘲。说她有心机,那个男人的心机又何尝少了?   这盒子膏药怕是价值不菲的,却轻易的拿来给自己涂抹。怕是早提防着她借机生事吧!   不在意的甩了下手绢,起身向着花厅走去。   待到饭后,去往福安居请安时。   见商老夫人很是疲惫的坐在上首。看到她只是轻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昨儿的事,慎儿已经跟我说了。我已知错怪于你。想来;却不知人心隔肚皮,如此谋计当真恶毒……唉不说了……”   说完又叹得一声。   “二房如今只有你和春娘服侍。如今慎儿子嗣尚无。却是让人操心啊。”   宛清起身行了一礼。   “待从哥哥府上回来之时,宛清会着手这事的。”   商老夫人点了点头。   “如此你便费些心思了。”   “为夫君,这点子不算事。”   商老夫人状似露出抹“欣慰”的笑出来。   “想来今日时辰不早的。你便前去亲家府吧。”   宛清福身的道了声:“是”   “那宛清便先告退了。”   见商老夫人允了,宛清便向着外面走去。   待出了福安居,宛清询问着胡妈妈。   “可是有着人装车?”   胡妈妈点着头。   “刚老奴已着了夏柳看着了。”   “二弟妹。”   伴随着董氏声落,宛清转了身,见她自福安居走了出来。   身着一身大红轻纱褙子的董氏,扭着手绢上得前来。轻笑一声。   “昨日过于忙乱,怕再添了堵。所以有一事没有告之于你。”   宛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何事?”   只见她笑得不怀好意。   “昨日。我身边的王婆子送了那稳婆出去之时。那婆子给王婆子说了一事。你猜是何事?”   宛清心中疑惑,面上动笑得温婉。   “何事,既让嫂嫂这般开怀?”   “二弟妹你说得是啥话?不过是觉得宛惜而已?”   见她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宛清也不戳破她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只遂了她的话再次说道。   “是何事既让嫂嫂生出了宛惜之意?”   不理会她明显的嘲讽意味,董氏拿了手绢捂嘴轻笑一阵。这才斜了眼的拿绢捂嘴轻声说道。   “你且靠过来听罢。”   宛清如她所愿的近了一分,只见她拿着丝绢捂嘴的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那稳婆说,怕是柳氏那里开得过大,即使长好也不能再侍候爷们了……呵呵……你说这算不算得宛惜?”   宛清眯眼,斜了半颗头的看着那明着说宛惜,却又幸灾乐祸的董氏。   见她笑得好不开怀,只觉心凉半截。   “倒是弟妹真真的捡了个大便宜。这一着的便除了一个劲敌。往后便是那通房小妾的再纳,只要不再是良妾,想来弟妹的位置到是坐得稳稳的了。”   宛清已是不想再听了下去。面上轻笑一声。   “想来嫂嫂定是用了不少好法子,才能稳坐于今!后宅之中形如摆设罢。”   董氏听罢,立时的僵了脸,眼睛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弟妹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心中不是这般所想?何必作了那清高样去!”   宛清懒得再理会她,只冲她福了一下。   “想来去往哥哥府中事务繁多,就不做多耽搁了。宛清这便回去布置了。就不陪嫂嫂了。”   说完,正欲转身,却见一小斯跑了过来。见到宛清弯腰拱了一手。   “二奶奶,洛府舅老爷来了。”   宛清听罢一惊。洛家英来了?   遂着人快去通传了商老夫人,一行人又向着福安居行去。   因为不是正经待客,所以商老夫人便着人领了洛家英前来花厅便是。呆宏圣划。   待到盏茶时间。   只见着一身暗红箭袖短打的洛家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便是一拜。   “老夫人安好。”   “好好好。”   商老夫人摆手让他免礼。笑着着人搬了太师椅。   洛家英推手拒了。   “今日这般早来,实有得罪。只因家中无妇人,便想着请了舍妹去往府中安排一二。明日便会有宾客上门往来。内宅妇人无人招待,甚是无礼。是以便亲自上得府中来,向老夫人求个请。望无怪才好。”   商老夫人,轻笑的开了口。   “本是昨日便要前去,耐何二房出了点子事,耽搁了。本是早上请安过后,便要出发的。不想娴侄倒是快了一步。”   “如此,还多谢老夫人的体量了。”   “本是自家亲戚。当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商老夫人说罢,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便是如此,就快去备好东西过去吧。”   宛清自锦凳上起身,福了一礼。   “是,宛清这便去安排。”   说完,便退了出去。   洛家英也拱了拱手的说道。   “老夫人,那晚辈也跟着去罢。”   商老夫人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待一行人全都走后。商老夫人看着下首空空的。有些无奈的叹道。   “越老的人儿越爱热闹,这老大家的倒是人口多。偶尔能得一天伦乐。可老二。唉……子嗣咋就这般难呢?”   陈妈妈给她捶着肩。   “自古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您就别操了那心了。身子要紧啊。”   “唉……”   ... ☆、第70章 壮势?炫富?   进了青雅苑   夏柳便前来报备说已是整装好了。跟着宛清进来的洛家英皱了一下眉头。   “多带点子,去往洛府多住几日,想来这般乱的后宅。怕是一时半会清静不了的。”   宛清着人上了茶,看他似气得不轻的样子。   “哥哥听说了什么?”   “哼”听得他冷哼一声。   “何用听说,便是你脸上的红肿印痕,就瞒不过我的双眼。想来昨天你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宛清轻抚了一下脸蛋。笑得好不开怀。   “哥哥果然是火眼金睛,便是这般微小的变化你也能看清。真正是好功夫。”   “你也蒙拿话来唬弄于我。我只问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曾。”   宛清坦然的迎视着他质问的眼光。   洛家英见此。只得冷哼一声。着了胡妈妈过来。   “把东西都搬到爷带来的马车上。那岂子小家子气的车子坐上;去往我洛府;真是丢人脸面。”   胡妈妈看了宛清一眼,宛清颔首让她照着去办便是。   于是胡妈妈又领了命的退了下去。宛清拿了块玫瑰糕子小咬了一口,轻笑的说道。   “哥哥何必这般的置气,清儿本也没有吃了亏去。不过是不自量力的小人。想着借机整我一把。对于清儿来说,这不过是点子小技两而已。何况本就是愚蠢之极的做法。”   洛家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真没事?凭了你的脑子,能有那好的手段?”   宛清嗔怪了他一眼。   “在这宅中这般多年。便是再少不更事的青葱少女。也会变的。”   见她说得好不在意,洛家英莫名的觉得心中泛酸。长叹一声,   “倒是苦了你了。”   宛清摇了摇头。兄妹两闲话了一些家常。待到胡妈妈来报已重新装好车时。两人这才向着二门处走去。   待到看到那四匹高大红棕色俊马,拉着的那宽敞雕花皮革封顶的大马车时。宛清轻笑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洛家英。   “哥哥这是来给清儿壮势呢?还是特意来炫富的?”   洛家英听罢哈哈一笑。   “都有”   说着转眼四下看了一眼,大声的说道。   “想我洛家又不缺钱,何苦委屈了我自已的妹子;去坐那低下的下人车辆?”   宛清白了他一眼。没在理会他。搭了夏柳的手便站着脚凳上去了。呆宏匠巴。   因要去洛府几天,院中没了人不行,宛清便只带了夏柳和胡妈妈前去。而把绿缨留在了青雅苑。   宛清上得车来时,见洛家英坐在了外椽。掀了帘轻声的问道。   “哥哥没有马车?”   洛家英摆摆手。   “我骑马来的,一会在府外上马就行。”   点了下头的宛清,表示知道,随手放下车帘来。   待马车轻声转动着向外走去时。   躲在暗处的一些小斯,很快的回了内院禀了这事去了。   董氏在上首听着粉彩带来的消息时,暗自啐了一口。   “不过是满身铜臭。低贱商户罢了。倒还自命清高的在哪讽刺了别人。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王婆子立在身后,给她捏着肩的咐合着。   “可不就是这样,哪就能跟奶奶你出身高贵比。不过是仗着有几个子钱,在那横罢了。”   “唉。”   董氏轻叹一声。   “便是好的出身,遇着没能耐的夫婿。靠着钱来向上爬。就得被放低了身份去。当真让人可恨得慌。”   “奶奶可别说了这丧气话。”   王婆子轻声的劝解道。   “想来如今大爷离那高升之路可不远了。这景王如今可是说一不二的。当时奶奶送的那份大礼。想来景王妃是满意的。到时自是少不得给王爷提上一两句的。”   说起这事,董氏像来了精神。转头问着王婆子。   “那次你换礼时,可有打开那金盒看看?里面可是什么?”   王婆子摇了摇头。   “当时人可多了,都是权贵小斯的站在那排队造册的。老奴哪敢擅自开了金盒。那样不是丢了商府的脸面?”   董氏暗想倒也是,遂点了下头。听得王婆子又道。   “在说,老奴可暗地里亲自颠了一下,想来那盒子里沉重。怕是不会低了的。”   听得她这般说来,董氏倒也放了些心来。   实在是这没了法子。拿不到了。只能让拉上二房去王府,想着这去给王爷老娘贺寿的。总不会吝啬的拿些小家子气的物事。   却不想,那二房倒是大方,打了这么大个纯金的礼盒出来。呵呵……再加上放置的礼品。想来够景王入眼,提拔自己夫君的了。   想到这里的董氏,面上露出个得意的笑来。闭着眼想象着自家夫君升官的场景来。   却说这边,坐在宽敞马车里的宛清,跟着晃悠的车;闭眼假寐起来。一路上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向着洛府前进。   待行到府门时。骑马的洛家英着人开了侧门,让人卸了门栏。直接让车行驶了进去。而他则是直接下马向着正门走去。   待马车行至二门处时,外面的车夫轻声禀了声。   胡妈妈轻摇了下宛清。   待到宛清缓缓睁眼,才轻声的说道:“小姐,洛府到了。”   “哦。”嘟囔的用绢帕捂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腰的宛清。哑着嗓子道。   “不曾想假寐的,却真睡过去了。下车吧。”   众人点头。   待下得车来时,又有软轿停在了那里。   宛清轻笑:“倒是周全。”   等行至后院洛家英安排好的院落。一切安顿好后。又是中午时分了。   胡妈妈轻车熟路的;叫了院子里的丫头们传了饭。   待用完善,歇过晌后。洛家英便正式过来了。   宛清正好也在花厅等着他呢。   洛家英行进厅里的第一句话便问。   “如何,这府上有冰,可是比你那院要舒服凉快许多?”   宛清轻笑。真想说句。   哥咱能不炫么   宛清自是不理他的。只轻笑的说道。   “这想来哥哥一切早有安排的,这般子妹妹我就坐着招呼一下便是了。”   洛家英大笑一声。   “你倒是会躲懒,就这样把所有的事就推给为兄我了?那为兄请你过府是为着那般?”   ... ☆、第71章 被撸官了   宛清轻掩嘴角。   “招待妇人啊。这不是哥哥你说的么?”   “哈哈哈……倒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洛家英摇头笑道。   “怕是这回来这,另有事要办吧。”   宛清不意他的调笑。只道一声。   “知我者为哥哥是也。”   “哟,还学会用文腔了?想来定是满腹才经的女子啊。”   宛清懒得再理她。只软声的问道。   “这饭也吃了。响也歇了。哥哥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吧。妹妹我也不能白吃白喝白住不是?”   洛家英别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   “知道为什么要接你过来多住几天么?”   “难道不是让我来给你当牛做马……啊……”   不待宛清说完,头上便被洛家英轻敲了一下。   “到是想来着,看你这纤细架子的。怕是经不住太重的活去。”   宛清用手抚着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还是就事说事吧。”   洛家英这才正了脸来。   “商府的老大怕是要下了?”   “嗯?”   宛清歪头不解的看着他。洛家英嗔怪的看她一眼。   “这怕是你做的好事吧。”   宛清明白过来后,嘻嘻一笑。   “想来这般多天了。现在才凑效啊。这景王府是收了多少礼啊,给堆到现在才看到?”   难怪洛家英要让她过来多住些时日。还以为他知道昨天发生在商府的事了呢,却不想是这件事。   洛家英看了她一眼。   “不是礼多得现在才看到,怕是你那大金盒子实在有够实城的。这景王妃爱不释手。把它用来当妆盒了吧。”   “哥哥怎么知道的?”   “猜的。”洛家英不咸不淡的说道。   见宛清好笑的捂了嘴。   “你也别得意,少不得是哪个丫头婆子给擦掉了金粉看出来的。这般大的金盒子想不拿出看看那是不可能的。这商老大那口子到时有得闹的了。”   宛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这要换礼盒,是她要换的。我可是一无所知。这要怪只能怪她太过贪了那便宜去。能怨得了谁去?”   她没说出口的是,这撸官。不定是个金盒的事,说不得连着里面的东西也给气着景王了。活该大房贪心。   洛家英见她说得毫不在意,奇怪的看她一眼。   “你是一早就洞悉一切了是不是?话说,这三年不见,我咋觉得你变得精明了呢?”   宛清不动声色的掩了嘴,垂了眼的笑道。   “人是会变的嘛。哪就能一直的蠢下去?”   话毕,坦然迎视着他的打量。洛家英见她这般。心中有些泛酸的同时。又有了一点子安慰。   “长大就好。”   这句话落。让宛清鼻子泛起酸来。或许隐瞒是对别人最好的安抚吧。想到这,手小心的捏着绢帕放在胸口位置。   见她不说了话,洛家英以为她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来。遂咳嗽一声。   “我已着人去请了京都最大酒楼的厨子来掌厨。你尽管安了心去,所用的茶水糕点。戏文这些我已着手让人去安排了。刘开福倒是个管事的好手。”呆宏史血。   宛清点了点头。   “可是有多少人?”   “哼哼”   洛家英哼笑了两声。   “似我这不受看中的武状元,也就只有那些武夫小官前来恭贺了,怕是真正的权贵,得等我上门前去拜访吧。倒也不用太过严肃的。”   宛清表示知道了。却听得洛家英道。   “这商正被革职,怕是明儿那董氏不会让你好过了去,要不就让她别上门来?”   宛清听罢。摇了头。   “怕是不行,这样对哥哥你的名声不好。再说,她也不敢说出什么?要是她敢,那么她贪弟妹便宜的事也是包不住的。想来人那般多。她不会这般没了头脑的。”   洛家英也觉着有理,便也随了她。   而商府,这时却如炸开了锅般。   董氏看着气急败坏的回来的商正。只见他前脚进得刚踏进花厅。   董氏起身迎上前去,刚开了口问。   “如何今日这般早的回了家……”   不待她说完,商正便挺着那有些发福的身子,一个快步上前。   “啪”的一耳光;扇得董氏一个趔趄。   董氏捂着麻木的脸,转过头瞪眼看着他大叫着。   “姓商的,你疯了不成?老娘你也敢打?”   “打的就是你个蠢货,简直是气煞我也。蠢婆娘、蠢婆娘。老子怎么取了你这么个蠢货……”   他一连窜的指骂。让董氏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大吼道。   “姓商的,你骂我蠢?”   “好啊……好啊……你居然敢骂老娘蠢货,你个没了良心的牲口……老娘自嫁你开始,便为着你当官四处奔走,出谋划策的。你居然还敢骂我蠢……你个丧了良心的牲口……”   这时的董氏,再不装什么大家风范了,见商正打了她不说,还指着自己骂蠢货。这如何能让她忍了那口气去。   想到这里。在骂着商正的同时,也向着他扑了过到去。   商正见她向着自己扑了过来。本能的闪了过去。指着她的鼻子大吼。   “你要不蠢,能被人耍了?你要不蠢?老子能被革了职?你还敢说你不蠢。看看这个样子。整个一市井泼妇。哪就有半点贤德妇人的风采……”   董氏被他骂得急红了眼,根本没有听清他那句被革职的话来。转了个身,又向着商正扑去。   “什么贤得妇人,老娘今儿还就不装了去,你个没了良心的东西。老娘要跟你拼了……天啊……我咋就这般命苦哦。嫁了这么个没出息、还没有良心的东西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向着他扑来。   商正被她哭得烦了心。见一旁的丫头婆子的没个人上前拉她,不由大喊。   “死人不成?还不过来,给我拉了去……”   话还没喊完呢,董氏便疯了似的期上了他的身。商正一下不耐烦,一把抓了她的两只手腕,在董氏还来不及惊呼的同时。一个用力向着一旁甩去。   董氏吓得惊呼一声。只听得“碰”的一声。   额头大力的撞在了厅里摆放的屏风上,屏风顺势倒地。而董氏额头也迅速红肿了起来。   董氏只觉头脑一阵晕眩,旁边的贴身婢女青花和粉彩。则惊叫着赶紧上得前来扶她。   这时听得那商正气急败坏的说道。   “老子被革职了,蠢婆娘,你给爷听好了。爷被革职了。就因为你送了个假的金盒引起的。个蠢到家的臭婆娘。”   刚缓过神来的董氏,听了这话。当即的愣在了当场……   ... ☆、第72章 抓人回府?   商影下朝前却刚踏进前院,有陈伯便上得前来说老夫人找。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待我换下官服便去。”   两人相继的走着,陈伯告诉他二奶奶早上被洛府的舅老爷给接走了。   还有一件事。便是大爷被革职了。陈伯说的时候,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见商影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知他可能知道这事了。便也没在多说什么去。   待整理好着装后,商影便向着内宅走去。   待到了福安居后,远远的便看到陈妈妈站在游廊上不断的张望着;在见了他后,冲着里面大唱一声。   “二爷来了。”   说首的同时。远远的便挑起了青纱帘。商影眼睛暗了一下。加大了步子走上前去。   待来到花厅的时候,见董氏和商正俱都一脸怒容的看着他,特别是董氏肿涨着个一张脸,额上还鼓了个大包的。   商影并没有多加理会的,冲上首端坐的商老夫人拱手行了一礼。商老夫人冷哼着。只手一挥。   一只青花纏枝的茶盏便向着他飞了过来。商影站在那里不动不摇。只沉了声道。   “儿子这一下朝,母亲便这般对待于我。还请母亲言明。儿子做错何事了?”   商老夫人利眼一瞪,大拍了一下桌子。呆上华号。   “何事?你可真真是取得一会好贤妻啊!这算计得兄弟丢官卸职的。一家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能半点不知?还是说,你巴不得,你亲如手足的兄长。被人这般玩弄?”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商正,那气愤不已的表情,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来。   “若是不起了那不正的心思,何至于如此。”   “老二。你这话是何意?”   商正大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亏得你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想来你那妻室的所作所为;你是早有耳闻罢!你便是这般的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比你升得高去!你如此心胸狭隘。当真是小人一个。”   商影也不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被景王革了职。划清了线未必不是好事。”   “呵……好事?”   商正背着手在那。仰着头的对天一哼。   “你当然认为是好事了,我被撂官。从此以后,这商府,外有你商影,内有你那财大气粗的贤内助。怕是往后我大房一家,都得看了你的脸色行事吧!想来这往后,怕是得把我们当花子一样对待罢。”   说完。便挤了两滴眼泪,冲着商老夫人拱手道。   “母亲,儿自问从来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对待兄弟和睦。便是在外,人人都道我商大是条有情有义的汗子,却不想,到头来被自家兄弟算计了去。娘。儿子心痛啊……”   说着便用那宽大的白色儒袍宽袖,假意的擦了两滴眼泪。   董氏则也在一边抹了泪。   “到是怪了我了,没有跟婆子讲清楚;要分开了写造册去。只图着省事,以为同为一家人,哪就能写两家名。是以便记在了大爷名下。真真是冤枉了啊。想不到弟妹这人心计这般深去。这都算计到自家人头上了。往后谁人还敢在一起过日子的。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上首的商老夫人;见疼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哭得好不伤心。大拍着案机。   “如此孽障,我商府如何能要。老二。去,去到洛府把那贱妇给我逮了回来。老婆子我要请了家法出来,抽死这么个害人不浅的贱妇。”   商影深看了一眼商老夫人。再见大房二人哭得好不伤心。他只向着商老夫人看了一眼。   “事情究竟如何,想来母亲和嫂嫂,你们不会不知的。怪只怪起了贪心!怨不得别人。”   “老二……”   商正大喝一声,商老夫人则是直接一个茶托的给扔了过来;和地上的茶杯真真正正的形成了一对来。   商影冷笑一声。   “如果没有那起子歪心,就算她再如何算计,也不会得了逞去。如此为着一个小小礼盒就起了小人之心的上官,想来大哥离开未必不是件好事。有些事不到最后,就不能说是祸。”   “呵呵……”   商正亦是冷眼对上他的眼。   “如今便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嘲笑于我了么?商慎之……你果然是真正的好手足啊。呵呵……”   商影懒得理会于他,只淡扫一眼气得不轻的商老夫人。弯身行了个礼。   “儿子还有事,望母亲体量。先行走一步了。”   “你个孽障……你便如此看着你的兄弟被践踏么?如此不再管他的死活不成?便是一定要护那贱妇到底?”   转过身的商影,在听了这话以后,半转了头,则着脸轻淡的说了一句。   “我并没有护着谁,还有我已说了,大哥能脱离景王,不与之沾有关系。并不是什么坏事。”   “该说的,儿子都已说完,望母亲暂时的体量一二吧。”   话毕,便快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徒留三人在那气喘不行。   而挽翠院里,正院正在被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们紧锣密鼓的布置着。   柳如媚,犹如没有生气的娃娃一般。眼窝深陷。脸色煞白。整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半丝挪动。   花枝有些心惊的快速给她擦了下身子。刚要退下。却见不知何时,春娘站在了内室门口。打着帘子正向着床上看着。   花枝给她行了一礼。   挥手让她下去后,春娘小踩着步子向着床边走去。   轻捋着手上的白丝绢帕。在那床边坐了下来。   床上的柳如媚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眼露恨意,虚弱提不上劲道的缓声说道。   “怎么,这两天,天天来的,是想着以后每天都来不成?想看我如何凄惨?看我笑话?”   春娘轻柔的给她按了一下被角。   “同为他人妾室,何来笑话一说?你我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有何可笑的?”   见她眼露真诚,柳如媚却并不领情。   “少在这假莫假样,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自认清高罢了。”   不在意她说的话,春娘只是淡然的看着她。见她有些恼怒的瞪着自已,温然一笑。   “你的法子倒是对的。却怪只怪你太过心急的了去。要知道。只要不是个笨的。便是看了你这样都会有所提防的。”   “哼……”柳如媚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于她。   春娘也不急,只是轻柔的看着她。替她掖好被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起了身。告辞了去。   看着她来时坐过的地方,柳如媚有些出了神。这个贱人,如此这般做到底是为着哪般?难不成,还真有所谓的姐妹情深。   想到这,她不由的轻嗤一声。心中恨恨,再不理会。   ... ☆、第73章 红裳殒命   暗黑的巷子里;车轮嘎吱吱的响动着。对于这个时代早睡的人们来说。这一天黑。街道便会显得异常安静。   终于,马车在郊外的一座不大二庄园前停了下来。   马车先行下来一个,全身着碧色褙子和罗裙的丫头。紧接着便是深蓝色褙子的婆子。   最后下来的便是一身乳白色梅花褙子的妇人。只见伸出纤纤长指。四指轻搭在了那婆子的手上。   前面车夫手提灯盏。照在黑夜里有如一豆。   下得车来。妇人示意一下。那车夫便上前去敲了敲了院门。   不过片刻,门轻声打开了来。小斯探头看了一下。见到车夫时。恭身行了礼。   最后大开了大门,小跑着出来,跪着给磕了个头。   “小姐。”   妇人点了个头,温婉软糯的音调自樱唇中溢出。   “人可还好?”   “一直小心看顾着,能吃能喝倒也听话。”   给身边的妈妈使了个眼色。着了那小斯起身。向着那宅院里走去。   此时院中众人早已起身,看到主子时,俱都磕着头,道了声。   “给大小姐请安。”   灯火通明的的宅院里,妇人露出那张明眸皓齿的鹅蛋脸来。   仔细一看,既是宛清。   宛清清冷的着了众人起身。这是她在京都其中的一个庄子。当时出嫁之时。洛家英特意装了丰足的银钱。来到京都给她置办了这近千顷的良田。   一共三处庄子,因着良田难得,便着手全买了田地。这一年的粮食钱,对于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的。   车夫刘开福吹熄了那如豆的灯盏。恭敬的站在了宛清的身后。   “都起来吧,这一年年的看护庄园。也是辛苦众位了。”   “为大小姐办事,不曾辛苦。”   众人齐答。宛清清冷的开口问道。   “庄子管事可在?”   只见刚给开门如小斯的人站了出来,借着灯光。宛清才看清了他的长相。   见此人长得矮小精瘦。但面相倒还生得老实,见自已看他。也是低头站在那恭敬的一动不动。   暗中点点头,对于原身的陪嫁。洛家还算尽了心的。这一帮子人如果忠心不奸贪,倒也省了她不少事。   “给这些长年劳苦看护的众人,到时拟定个名单出来。劳苦这般久,也该奖励些什么才好。”   “是,小的明白了。”   颔了下首。清冷的开了口道。   “无事便都退了。各自回了各处歇息便是。”   “是。”众人回复。管事也挥手让人赶紧的退走。   待到人清空后,管事才笑着说到。   “人在这庄院后院里。小的这就领了小姐过去。”   宛清点了下头,着他在一旁领着路。跟着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是一座有些慌废的小院子。不大只两间的房屋。虽有些慌废,好在打扫得还算干净。院中只有一条小小的碎石路,两边都没有任何的装点花草。种着些小青菜,绿油油的很是看好。   那管事是赐的洛姓,因此也称洛管事。   只见他上前快速的走在那屋檐底下,打开了那锁着的房门。   “吱嘎”一声开了开来。   待门完全打开,便站在一边恭敬的等着宛清上得前来。   屋里很黑,好在洛管事一直提着个灯笼。见宛清上得檐前。便先行进到里面。不知从哪摸到的灯烛火。点亮了起来。   宛清轻提裙摆跨了进去。   里面的人儿,在听到有人要进来之时,就已经从床上惊醒过来。待知道要来的是何人后。更是惊得张大眼来。内心有着莫明的不安。   待到洛管事点亮灯后,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跨了进来。   红裳吓得只着了里衣,快速的坐那硬板床上滚落了下来。   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   “奶奶……”   宛清清冷的看了她一眼。胡妈妈自屋子里找来了一张椅子。擦拭了一下。才搬了过来。示意宛清坐下。   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面。宛清不咸不淡的看着那爬跪在地上的人儿。   “可是知道,为何我今日半夜前来?”   “婢子……婢子不知……”   红裳瑟懦的回到。头始终低着不敢抬了起来看着宛清。   宛清只冷眼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绞着绢帕。   “想来你还不知柳姨娘没了孩子的事吧。”   她没头没脑的话,让红裳有些听不明白。虽是不明,但也不敢抬了头来。   宛清继续的绞着手绢,不慌不忙的拿了绢帕掩了下嘴。   “她是故意撞上本奶奶的。不过,好在奸计没有得逞,如今自食了恶果,被关在了挽翠院,要吃斋念佛的赎罪了。”   红裳爬在地上,不明其意,只轻声的答道。   “婢子不知……想来那柳姨娘,是那心术不正之辈。遭了报应吧。”   宛清扯了下好看的嘴唇。   “她到是报应到了,那么你呢?”   “咯噔”红裳的心脏漏跳一拍,心中有些惊怕起来。战战兢兢的磕着头道。   “婢子实在不知奶奶所说何事……上次二爷那事……都是柳姨娘给婢子支的招啊!事后婢子才惊觉是上了当的。求奶奶明鉴才行。”   宛清也不理会她说得凄惨,只看着她那白得不正常的脸色。这一关就是大半月的,想来这是日日不见阳光的缘故。   “知道为什么不放你走么?”   满脸泪水的红裳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当时她以为胡妈妈会着人把她弄走,当时她的细软都帮着收拾完了,准许自己拿走的。   却不想再出得府后,便强行的被人绑了来这。这一关便是半个多月。   宛清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柳如媚不是推本奶奶的凶手。你说到底会是谁呢?”   听罢这话,红裳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虽然很是短暂,却被宛清捉了个正着。   “奶奶……”   她大喊着一声,大力把头向地上磕了下去……呆上他巴。   马车“嘎吱吱”的向着城中走去。   胡妈妈给宛清按着太阳穴。轻叹一声。   “到底是何人所为,既连红裳都为她卖了命的忍着不说来。”   缓缓的睁了眼来的宛清,轻笑一声。   “到是好了,如今这人没了。也就没了线索了。”   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般时候了,小姐还能说起笑来。”   ... ☆、第74章 繁忙的应酬   宛清摇了摇头,重新闭了眼,心中还有些心有余悸。想着刚才在庄子上的那幕。只觉得心中发寒。   那般大力的磕了下去,当时鲜血就顺势流淌了出来。她和胡妈妈夏柳三人,俱都吓得心脏猛的缩了一下。   洛管事赶忙的上得前去,把地上的人儿拉了起来,却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的没了一丝生气,待到洛管事把手伸到她的鼻下探了之后。便确定人已死去。   烦燥的抚了抚额。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只得轻叹一口气的;闭眼沉思了起来。   想着脑海的画面,那一日沉水的情景,却是反覆的只有那么一点。在没有更多的了。   上次的事情,本想留着红裳做个证据。有了个柳如媚的把柄,最后证据充分之时,也好让她无从抵赖了去。   却不想。昨天的那柳如媚;在施计跪倒在她脚下时,她问的那话。她虽是诧异,却并不是真相接穿后的惊诧。而是有些奇怪,和不明。   便是这一点,宛清便知道了一切。那就是红裳有可能在说谎;也许她是故意牵了花枝出来,让自已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柳如媚的身上。也许不是。   在这之前的怀疑,却不想在今晚得到了证实。   轻笑一声。她不过是想着,试着炸她一下,却不想她虽如此蠢的上了当。却还有那般大的勇气;为着那害了自已的人;选择了以死来封口。   有些头疼的揉揉了额头。   这红裳是她的陪嫁。只身一人卖为死契。从小便是和着原身一起长大。便是没有那主扑情份,存了心的想攀高枝。可也不一定;定要原身死啊。   以原身的懦弱,和对她的信任;留着原身这个主母,难不成比换一个主母来得要强?还是说?原身本不喜她那有攀枝的心?被发现了?可这也说不通啊。   胡妈妈看着宛清那皱紧的眉头。很是心疼的伸手给她抚平了下来。   “想不通便不要想了,那起子没了良心的货色。就不要想了。”   宛清不放心的睁眼看着胡妈妈道。   “当初我的陪嫁可都是我身边的丫头?”   胡妈妈点头。宛清皱眉。   “她们都是同一时间入的府?”   奇怪的看了她一下。胡妈妈点头道。   “便是绿缨、红裳、夏柳、秋裳、冬雪、腊梅。都是一同从人牙手中买来的。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做一等、和二等婢女的。都是死契、孤儿来的。”   说到这,看着宛清的眉皱得越加的深了。胡妈妈轻叹着说道。   “怕是心大了,又受了什么人的嗦使罢。想来也就是商府那群不要的脸的说了什么!不然以着跟了小姐七八年岁的光景。如何会在进了商府后,对小姐你起了那等子歪心?同是年岁的人儿,想来定是背后受人唆使。加上她又是个蠢的。不奇了怪的。”   宛清见她说得很是有理,便也点了下头。想着那府中众人的奇态。   实在想不出,是何等大的仇怨,既要致人于死地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想了。有些事,只要她还要做,便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来……   待到第二天清晨   早早的自住在洛府的清园醒来,着人给选了件大红高腰;蝶戏牡丹的束胸长纱裙。   外罩轻纱烟红褙。腰系五指宽束带,着了青丝缕绦挂在腰封处。行走间,缕缕青丝随风飘动,霎是好看。   头上挽着端庄的百合髻,着了玫瑰赤金簪,并金丝绞花簪在鬓边。额前一窜水晶额链。   端端是眉目如画,巧笑倩兮,顾眸生盼。如百花齐放。   戴上红色宝石耳坠,再并一对晶白莹透的白玉镯。这一早上的装扮倒也齐活了。   着人传了饭,便草草的吃了几口。   让胡妈妈去到那早已搭好戏台的赏梅园,去看看可有齐全,是否还差着什么?又着了这府中的管事婆子,去到厨下备好热水,待到客人上门时,能有及时的冲泡好的茶水可喝。   又着了丫头们盯着那糕点摆放。使人着了小轿去到二门口盯着。待到客来好抬了进来。如是有重要的客人也好报备于她。让她前去亲自迎接。   这般忙忙碌碌的一大早上。很快便辰时已过。   不过再小半个时辰;这宾客就要上门来了。   宛清这自早饭后,就忙得连茶水都不曾喝过一口。   吩咐着院中的丫头们做着事,一一的安排妥当。   而洛家英也是好不到哪去。早早的着了小斯去到大门外盯着。在外院安排着事务。只待宾客上得门来。   终于,在巳时三刻时分。宾客纷纷上门来了。   因着大多是武将,且都是低官级的一些同寮。大家倒也算是和气,不拘了小节来。   宛清这边,着了人抬了小轿迎接的。早早有丫头报了回来。   宛清便在主院门洞那里;亲自迎接着。   这洛家英虽是武状元,却还没有正的授官,来的这些人中。虽官不大的。也说不准是上峰还是下属的。   这打好关系给人留个好点的印像还是要的。   待到那两两轿子停下以后。   宛清便平福一礼。众人相互寒喧着。知她是商家媳妇。且丈夫还是天子门生,在内阁做事,虽官职不高。到也算是个好差使。   众人也算和蔼。   宛清招待着众人上得厅中喝茶。便是陪着聊着几句。见都是些小门户的主母,没有那般多的规矩,心中暗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比着那权贵说话,倒是轻松了不少。   待到又有人来时,宛清便又如法炮制的前去迎接。   大多武官之妇,相互的都认识。也就没有冷场这一说了。呆亚场技。   这时夏柳小跑了过来。附耳轻声说道。   “奶奶。大奶奶来了。听着小斯说,大爷二爷都来了。”   宛清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遂笑着跟众人陪了个罪,领着丫头们便向着外面走去。   这个董氏,怕是不会好好的待了去。   自已今天看来得小心应付才行。跟众人道了声报歉,便起身向着厅外走去……   ... ☆、第75章 打脸   站在门洞处准备迎接的宛清。看着那软娇抬了过来。   待到落了轿。董氏掀帘走了下来。   只见她着了身大红的牡丹褙子,和烟红色的宗裙。虽跟自己有点撞衫的感觉,但好在两人的衣服形式不同。   董氏见到她时。双眼瞪得如牛铃一般。恨不得吃了她。且今日的董氏还抹了厚厚的粉,这大热天的,居然还带了抹额。   真真是怪异的装扮。   宛清平端了手,冲她福了一礼。笑得好不端庄温柔。   “嫂嫂。”   “哼”不屑的冷哼一声。董氏冷冷的看着她。   “我可当不起你这嫂嫂。这说来算计就来算计。可是不敢惹啊。不然哪天,命都会给算计没了的。”   宛清没有接她的话茬,只轻笑的对她恭身道。   “这来宾客也差不多都到齐了。烦请了嫂嫂移步正厅吧。待到午时时分;正好可以开席了。”   董氏看着她那温婉浅笑。直觉得讽刺。总觉得那是一种嘲笑。   遂扯了个白眼。   “装什么清贵高妇,不过是个下贱行商之人罢了。如今得了那升道的‘仙气’,就装着不认人了么?”   说罢,便冷哼一声高傲的仰了头,自宛清身边走了过去。   身边的夏柳有些气恼。看着那嚣张的背影;直喘粗气。   宛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跟着向主屋走去。   待行至门口时。只见董氏坐在里面,混得是如鱼得水。这商正本是挂职的八品闲职校卫。   因着平时里没少请了上官喝酒、弄笙的。自然董氏也是没少出门拜访的。是以这一来二去。总会有那么几个熟识的。   里面的妇人聊得正是热闹,在见到宛清进来后。董氏凤眼一挑,冷冷的挂了一个笑在嘴角。   跟着她同坐旁边的官员妇人尖酸的说道。   “要我说啊,还是林夫人你命好啊。这夫君是官居六品的亲君校。在家中又是独子。这后宅之事,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便是所有人都得看了你的脸色行事。想来这就是莫大的福气啊。”呆亚木划。   那位林夫人倒还算是低调。着了件不失体面的宝蓝色丝褙。配有同色纱裙。   只听得她爽朗一笑。   “不过是凭着点子好运道。嫁了个疼人的男人。又有了个和睦的婆婆。我们这做为内宅妇人的。不就是求着这点子事么?所谓家和才会万事兴嘛。”   众人附合着。见宛清进来。那林夫人叫道。   “来来来,商二夫人。你这作为主家的。居然去迎客,却比客还后进门。想来等会子入了席,是不是想着要贪了那杯罚酒不成?”   宛清轻笑的移着小步。   “如此。还得谢谢林夫人赏的酒啊。一会定要自已多罚了几杯。再来贪了夫人你的。也正好解了这酒馋瘾去。”   话落,众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气氛一下吵得活络了。众人便七嘴八舌的拉着宛清话笑起来。   董氏被冷在一边,干受着气。不停的死扭着手绢。本想着今日里,定要来闹将一番的。却不想被这群势力的贱妇给挡着。让她没了开口的机会。   轻声咳了好几声。那领头的林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诧异道。   “哟,这是咋了?商大夫人。你这带了病的还来人主家做客的。可是不好啊。便是有病,着人来通报一声。想来以着洛武状元性情。也不会多有礼怪的。”   董氏简直被说得快要气死了。这一个个平日里摆高捧底的贱人。往日里看着自家夫君跟在景王麾下。都巴着的要跟着她说话。便是这身为六品亲军校的林夫人,也得给自已几分脸面。   如今这自家丈夫刚被革了职。便开始不耐烦,这般明目张胆的打起她的脸来。真真让她好生难堪。   宛清不动声色的拿了丝绢掩了下嘴。厅中的众位夫人在听了林夫人那翻话后。虽没有咐合。但看向董氏的眼光却明显的充满了不屑。   这时胡妈妈过来,说是前院的大少爷。吩咐可以开席了。   宛清急忙的站了起来。笑着对着各位夫人说道。   “如今这宅子不大的。这主屋是放不下这般多的桌子。我着了人把这席面放在了清梅园的阁楼上。那里一整层都是空的。甚是宽敞。咱们便去到那里用席吧。”   “虽不是冬天;无梅可赏,哥哥特意着我了安排了戏曲。待会饭罢。各位夫人可坐楼观戏去。到时一边听曲儿;一边还能时不时的小酌一口。夫人们看!这样可好?”   “哈哈哈……到是想得好主意。想不到二夫人还有这番情调。哎,我说。咱们可都得去好好观赏一番啊。”   “切。假模样。”   董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只是众人咐合声过大。她的那声不屑自然也就淹没了。   宛清本想安排软轿的。被林夫人制止了。说是正好一边走一边赏景玩。这里的官妇,就林夫人是位居正六品的夫人。其余的也就是从八品、七品这样的小官。也算是众人的领头人了。   众人听她这样说来,也都没有反对,只咐合说正好。大家一起也算是个热闹。   待到着了丫头过来领路后。宛清则是尽量落了小半步于林夫人。两人在前领着头。众人一时嘻闹的说笑着。   却见林夫人转过头来,冲着宛清别有深意的一笑。   “可是要记得我的好啊。”   宛清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点着头道。   “自当记得的。”   话实话,这林夫人也并不讨厌。为人还算风趣爽朗。倒也值得先浅交看看。   林夫人得了她的话后。爽笑一声。   “我啊,还就喜跟爽快人说话呢。二夫人你这人虽温婉。倒也不是那屁精。倒是合我脾味。”   宛清笑着回了她一个轻礼。两人随后便眼神互相交替,预示着结交成功的信息。共同向着清梅园走去……   待到众人入席以后。宛清自行的先罚了先前众人调笑是称诺的酒来。一共三杯。得到喝完,众人再次的举杯相互敬了一番。   动手先行夹了一筷子菜后;便正式开动了。这一桌子的饭菜虽没有极珍的珍品。但以着洛家花英的财富。   一些鲍鱼、人参这些还是有的。不是繁多,但也算是精致。   ... ☆、第76章 商影留宿   待到一个时辰后,众人吃罢了这午饭。有人便去到另外的一边隔扇休憩去了。   这清园整个二屋的阁楼,被分成了三大隔间。一正中隔间用以刚刚摆席之用。另一大的隔间,分成了好些小型的隔扇,这样一来,宾客累极倒也可选一间稍做休整。   每一间的隔扇内,都配有好供人卧榻的贵妃榻。众位妇人都是带了点薄熏,宛清便快速的着了丫头们。带着各位夫人下去休憩一会。着人端了醒酒汤来。每人一碗的喝下。解解酒气。   林夫人倒是好酒量,见她虽是有些红脸。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她笑看着宛清。   “这戏可能得晚会才能唱了,不然现下一敲锣的,不得吓醒那帮子刚眯眼的?”   宛清含笑的说道。   “到是无妨,待到各位夫人们醒时。再着人开演吧。”   话落,只听得冷哼一声。宛清转头过去,笑看着董氏。   “嫂嫂有事要说?”   董氏冷冷一笑,自刚刚冷落之此,早就看穿了这帮子虚伪的嘴脸。看着宛清不屑的撇了下嘴。   “哪就敢真正的说了话啊。怕是这一出口。又得得罪人呢?如今我们不过是白身。可不敢跟各位奶奶们呛声!”   林夫人跟宛清互看一眼。彼此递了个眼色。   林夫人爽朗的笑了一下。   “想来,这身子还真是有点乏了。我便去歇息一会吧。”   “那敢情好,我这就夏柳送了夫人您过去。”   说着。对立在一边的夏柳说到。   “好生服侍了夫人去。别毛了手脚。”   “是”知主子是故意支开自已的夏柳,也并不多说什么。冲着宛清福了个身。遂又冲着林夫人福身说道。   “夫人请随我来。”   “行了。你带路吧。”   林夫人爽快的说道。话落,夏柳便恭敬的在前面带起路来。林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扶了她跟着走了出去。   见人都走光了。这憋了大半天的董氏终于可以开得口来。只见她双眼恨恨的看着宛清。冷笑出声。   “弟妹如今倒是好深的心机。如此算得自家兄嫂身家全无。可真真是让人好生敬佩啊。”   宛清听她这般说来,只觉可笑。   “身家全无?嫂嫂这话未免太过严重了。这算计本就是相互的。嫂嫂若是不算计宛清。宛清倒也不能得逞不是?”   “戚!”董氏听得心口直直的起伏不定。指着宛清就差破口大骂了。好在理智提醒着她,这里可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不然到时丢的可不是只有洛家的脸面了。   平喘了一口气董氏,冷冷一笑。   “便是如此,你以为你能占着上风了?怕是高兴太早了罢!”   宛清轻掩嘴角。   “宛清从来都没有高兴什么?只是觉得不想再被人占着便宜还卖乖了。”   “呵呵……呵呵……”   董氏冷笑着。   “不过是借点子嫁妆,却心思毒得要致最亲近的人于死地。果真是毒妇。这般狠毒的毒妇,活该你这辈子都不下蛋。”   宛清危险的一眯眼。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宛清如何,怕是还轮不到嫂嫂在这说教罢。”   “哼。”   董氏也是冷哼一声。   “我就等着看你好戏的那一天。将来即使老二不休你。等着庶子姨娘爬在你头顶撒野时。那时就有得你哭的时候了。凭得你如何的财大气粗,老死也无子送终。终究是一场空。”   说完怒甩了一下手帕。抬脚走了出去   宛清忽觉胸口无故的起伏不平;只觉如锥刺一般。惊慌的用手按住;这不是她的反应。   宛清心中默念一句:最是口舌是非乱人心。何苦因他人的不懂,惹了自已伤心。   这痛感来得如此强烈。可见原身为着这事,生前是有多不甘、多难受。至今身体还能做出这番强烈的反应。真真是可怜之人。   待众人歇息半个多时辰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前院的戏台已经开唱起来。那轰鸣的锣鼓声,早已隐约的传到了后面来。听得一些戏迷夫人,早已是心痒痒起来。   宛清见人都已酒醒,遂着人一一询问后,便令人开始唱戏了。   这大大的红木台子;搭在清园空旷的园林之中。各位夫人们便又移到,宛清派人安排好坐椅的另一隔间来。   有的夫人懒得挪动,便开了隔扇的窗;就那样倚榻看着。戏台是呈圆型,四面并无其它遮挡物。戏子换衣也只是另一搭的一个小型棚子。   是以整个二楼阁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可看到下方唱戏之人。虽有些角度不入正面。但相对于舒适并不痴迷戏曲的一些夫人。倒也无碍。呆亚役圾。   这戏一直唱到天方黑之际,众人才算意犹味尽的走了。   待送完最后一位妇人,宛清这笑了一天的脸,也有些僵木起来。   胡妈妈给她轻揉着腰,因着下午董氏怒气冲冲的走了后。胡妈妈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只觉心中有些发慌。   “小姐,你说那大奶奶回了府,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去吧。”   宛清窝在床上起不来身。只哼唧一声。   “难不成,还能放了火烧我青雅苑不成?”   这时外面的夏柳唱了声。   “二爷……”   宛清一惊。快速的自床上起来。身子也不觉酸疼了。只觉这人咋又来了?本以为那天那些话说得够清楚了。   以为他从此会放过她了。以后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今这般,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想着自已的提议。宛清只觉抖了一下。   便是猪都上了树,想来这封建社会的男人;也不会变深情的。   快速的整理好自已的着装。商影已经掀帘进来了。   宛清看着他,见他眼中闪着光亮有些吓人。在看他走路时的样子,似有些醉意。   心中更是慌乱,只觉得这回要完了。这家伙醉了酒,今晚不会为非作歹的酒后乱性吧。   正想得出神,却忘了福礼问安。   商影见她那傻呆呆的样子。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被他唤回神的宛清看了他一眼,轻笑了声。“爷今晚歇这,你不高兴?”   ... ☆、第77章 许你真心   被他唤回神的宛清看了他一眼,轻笑了声。   “没有。”   说着给他福了一礼。转首吩咐着胡妈妈:“去给二爷端碗醒酒汤来。”   胡妈妈冲着两人半蹲的行了一礼,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担忧的看了宛清一眼。宛清给她个放心的眼神。   商影就那样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换。冷哼一声。   遂颠着有些醉意的脚步;向着一旁的大床走去。   待到他落坐在床沿。抬眼看了她一眼。   “过来。”   宛清暗中咬了一下牙。   缓缓的抬脚移了过去。   “二爷可是有事要吩咐妾身?”   商影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笑真难看,爷不喜欢。”   他声音带了几分醉酒特有的沙哑。本就好听的声音,混着这低沉的沙沙声,凭的添了一份独有的魅力。   宛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爷怕是喝醉了,要不我着了人来帮着爷打理一番?待整理好后,爷也好歇得舒服一点。”   商影扯了个极其魅惑的笑来。跟以往的冷笑不同,便是这轻淡的一笑。让宛清有些直了眼。直觉今晚的商影有些奇怪,难不成这醉酒后的人,真的就可以变为另一个人?   紧了手中的绢帕,看着他那轻扯的笑容。宛清有些招架不住的垂了眼眸。   “阿米豆腐”她可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可经不起这般俊俏的男色诱惑。   “你真是变了。”   只听得他淡淡的声音传来。   “变得大胆、有心计。聪明了不少。哼。”   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说了那些话,就能止住爷不成?哼……”   他连哼几声。宛清皆是不回。   这时正好胡妈妈端了解酒汤过来。宛清自托盘中端起汤碗。移步过去。   “爷喝点解酒汤吧。解解酒气,清醒一下。”   商影见她端汤来到床前,眼神深得可怕。看着那递过来的汤碗;虽是皱了一下眉峰,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端了碗,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宛清有些瞠目的看着她喝得这般猛急。见那嘴角流下的汤汁,没有多想的便伸了手过去;想要替他擦掉。   然而当手绢刚碰到他那坚毅的下巴时。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宛清一怔,想要使劲挣脱出来。耐何他抓得死紧。   有些气急的抬了眼。却正好撞进他那深潭一样的深眸,那里深不可测。似一潭清湖;在夜色中闪着点点星芒。   宛清第一次看着一个男人的眼睛,是如此的幽深且还带有光的眸子。那里仿佛黑洞一般;似要把她吸食进去。   没来由的,宛清心中一慌,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有些慌乱的想要逃离开去。却耐何他抓她的手,看似没有弄疼她,却是紧得自已使了全力也无法挣脱开来。   不得已。只得有红了脸的开了口来,谁知一开口。声音竟有些似堵了一般。粗沙得不自然。   “爷你这是做何?还请快放了手罢。”   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樱口;一张一合似作着邀请般。商影只觉得心间似火在烧一般,如不是看着还有个婆子在。怕是他又要失去控制了。   感觉到他火辣视线的宛清,有些心慌的再次的使了大力的挣扎了起来。   商影见她急得似要哭般,满脸通红的在那鼓着气。只觉有趣的,遂扯开一抹好看的笑来;也不为难于她了,放开了手。呆以休亡。   终于得到解脱的宛清,看了看自己有些红红的手腕,刚想要讽刺两句。却见商影笑得格外阳光。   宛清听觉脑子一抽。竟有些傻了起来。   商影把一手端着的空碗,放在了旁的高凳上。   胡妈妈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拾起;放在了托盘里。她把两人的互动看了分明;见自家小姐,那有些红红的脸和呆愣的眼。心中暗自摇头。   ‘想不到,爷居然变了路数,改施美男计了,这回小姐怕是再难逃了。’   收拾好了以后,胡妈妈冲着商影福了一礼。商影挥手让她离开。   待到胡妈妈走后,宛清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已定力低。直觉得这商影变得精明了,居然连这种计谋都开始用上了。   抬眼望去,只见他嘴角含笑,眼神温和的看着自己。宛清直觉全身一阵鸡皮。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爷,这是……?”   后面没出口的是,你脑子没病吧。   只听得商影轻笑一声。   “你便能变,爷就不成么?既你变作那般。那爷便变成这般。你不是说要长久欢喜一人,与之白头么?那么爷便许你一生独享欢喜。与你白头。你可愿意?”   这是一个他想了很久的问题,自那天这妇人说出这话以后。他当时虽觉气愤难当;可当独自暗想之时,却又觉得。这得是多大的一份勇气,才能抵住那些不断侵蚀的诱惑。他虽不好女色,可从没想过与之一人白头。对于从小见惯了妻妾成群的现状。直觉得这样的想法。实为逆天。   便是死去的父亲,一生坦荡,不近女色的他。也曾纳过一妾。虽是一身没有生育,又在父亲死后被母亲逐了出去。母亲也并没有因此而怨恨什么。相反的还很是自豪。毕竟谁人二品大员家中。只得一妾的?可见父亲对母亲是极好、极尊重的。   那日这妇人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不止是男人有霸占的心理;妇人也有。   一般的妇人很少因为这种霸占而退了下去。只是不停的在内斗,不停的迎着新人斗着旧人。以期能稳固自已的权利和丈夫的宠爱。是以从前他也是这般认为。内宅之中,只要不出大事。偶尔的争风吃醋;也属情趣。他相信大多数男人也是这般想的。   却不知,女人们有多少的心酸,陪掉了整个年华和数不尽的眼泪。   便是想通了这一点。内心几经挣扎之后;想着给她的一个承诺。心中对她的那丝牵挂和道不清明细的东西,让他决定了这般做。   是以他开完口后,就两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也有些傻眼的妇人。   宛清的确是傻眼了,想着自已不过是唬弄他死心的话。咋就变成了他要变忠犬的话了?   变化太快,闪得她眼花,脑子不听使唤。宛清只想说。这事能重头来一遍么?   ... ☆、第78章 同床共枕   宛清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想着这男人莫非是吃错药了?这般“无理”的要求既也答应自已。遂赶紧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咳嗽一声,轻笑道。   “二爷应该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爷当然知道;且爷就喜欢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爷要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做不到的。”   宛清看着他那笃定的表情。直觉头真心的疼。   只听得他道。   “今晚,爷能睡这不?”   宛清失笑,这斯是拿一辈子换这一时的快活不成?如果自已信了,委身于他了。将来容颜不在时,心交出时。那自已会不会是与前身一样了,两个洛宛清皆毁于一人了么?   见她逐渐冷了的表情。商影正经了脸色。沉了声的道。   “你想哪去了。”   说完便一翻身的躺在了床上,向着里面翻去,留有一半的空位出来。   宛清看得松了口气。可在见到他满身酒气和衣躺后,又不觉的皱紧了眉。   “爷还是沐个浴吧。这般睡着怕是不会舒服。妾身这就着人准备热水去。”   说着就转身吩咐着门外守着的夏柳。   待安排好事后,回到内室,却见商影定定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依旧晶亮深遂。   “你来帮爷洗。”   宛清有些炸毛。面上却还是恭敬的答到。   “还是爷自已来吧,若实在不行,妾身再叫了丫头来侍候。”   商影皱眉,冷笑一声。   “既是你说的,爷又愿答应,为何你还要拒绝了去?可见你是故意为之的。”   宛清见他说得冰冷,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忽然的有一种错觉。便是这斯刚是故意装着醉酒一般。   宛清并不理会他的冷气,也只平淡的开了口来。   “妾身也说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且爷您不过一说。难不成就让妾身真就信以为真?”   “爷我从不会许了无用的承诺。”   “那就用时间来证明吧!”   宛清也不甘示弱的说到。   商影眯了眼,冷笑一声。   “便是要证明,你我若是长久不在一起,便是有时间证明。想来夫妻间的情分已无。这与你想要达到的目地又有何区别?”   宛清讶异;这斯还真是难纏,这一过一下子的,居然想到了那般远去。   无法。宛清只好垂了眼扭着手绢。   “那爷的意思,便是让妾身从此后。便与爷同床共枕。哼……”   轻哼的抬眼看他:“这样长久后呢?待爷厌烦之时。再让妾身体会一次;那种枯等深闺的滋味么?”   商影沉眼看着她,声音依旧冰冷沉沉。   “爷说过,从不会许了无用的承诺。”   “妾身也说了,便是用时间来证明吧。”   “呵呵”商影冷笑一声。   “你说的时间是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怕这是你所愿的吧。让仅有的一点夫妻情分,在这长久的时间中磨灭了。这样也就真真正正做到了,你所说的井水不犯河水?!”   宛清瞪着那双水眸。   “难不成便依着爷的意思。便是现下就能同床共枕?”   “有何不可。”   宛清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眼睛,有些发笑起来。真心的被气笑了起来。对着他弯身一福。   “恕妾身可能无法做到,爷还是别在妾身身上浪费心力了。”   说着转了身。   “妾身去着了这管事来,问看看能不能找了丫头过来。”   见她转身要走的样子,商影心沉了一下,冷声开口。   “便只是同个床,就这般让你这般难受么?爷又不侵犯于你!”   宛清转身。奇怪的看着他。   “便是只同床?不做其它之事?”   商影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却不知,你要做何事?”   额。宛清无语。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谨慎的问道。   “二爷如何让妾身信服呢?”   商影皱眉。   “便是不信也罢。从此后爷便来强吧!”   靠之,宛清只觉得嘴角抽搐,想要爆粗口了。   商影见她变化多彩的脸时,不由心情大好。   这时丫头来报,说是备好水了。   商影起身向着一边的隔扇走去。回头却见她还在那发着呆。冷声开了口来。   “来给爷擦背。”   说罢完后,抬脚向着浴间走去。   宛清气得直想在他身后挥拳,却又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别再说着了丫头之类的话,如果你不想在舅兄家丢脸的话……”   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宛清直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事情缘何就变成这般了呢?   当她踏着不情愿的脚步来到浴室后,那屏风后的身影让她不由的得缩了一下。   想起上头次被他强逼着脱衣之时,一时间既有些害怕起来。   听得她的脚步之声,商影把那条子白巾子举在高了来。   “还不过来。”   无奈,宛清瘪了下嘴,抬步走了过去,转过屏风之时,见他闭眼仰躺在浴桶内。见她进来,睁得眼来。一把把巾子扔了过来。   宛清伸手接住,朦胧烟雾中,看着他那理肌分明的好身材。莫明的,既有些红了脸。   快速的转眼,不去认真看他。拿起巾子,见他改了姿势,变为爬在了桶沿。   快速的打湿帕子,给他小心的擦着背部。眼睛一直死盯着巾子。巾子走哪,眼睛就走哪。心中莫明的有些气愤起来。   特么谁说只女人**让男人把持不住,面对如此好身材的男人,女人也是把持不住的……   待到艰难的洗澡过程结束后。又是一番脸红心跳的帮他更衣。   宛清直觉这是商影故意的,可看着他那一脸正经的冰川脸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终于完活后,宛清再又开始洗将了一番。待梳洗完毕后,回到内室。   见商影斜靠着床架,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书本,在灯下看着;宛清有些忐忑的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商影放了书。对她扯了个轻笑。   “你睡里面。”   眼角轻瞟了他一眼,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只得伸手解了衣扣。   商影看着那头披散开来的长发,和那解了外裳露出的娇好身姿。有些艰难的移开了目光,直觉自已说的那话,就是个屁话,可又不能违背了去。   宛清有些小颤斗的上了床,快速的向着里面滚去。大热的天,也顾不得热的把被子死死的裹紧了来。   商影见她这般,不免又皱了眉。   “你不热么?”   宛清抬起那被蒙住的脑袋。干笑一声。   “妾身还觉着冷呢,哥哥这府上运了太多冰,一个屋子里放了两大盆冰。妾身真心觉得冷得慌。”   商影见她头上已经冒出的汗水,看着她睁眼说着瞎话,也不戳破。轻哼一声。   “那便睡吧,”   说完掌手一挥,立在床前的高大烛火便被扇熄了。   这个动作,让黑暗中的宛清咽了口口水。丫的,这绝对是在示威。   然而当一切平静下来,四周静得可怕之时。只闻得彼此的呼吸和那独属的气息之时。   宛清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听着那平稳沉重的呼吸,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呆以边圾。   却猛不防的对方一个翻身,紧紧搂着她裹紧的被子。   宛清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却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却是他在拉她的被子。   宛清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把被子抓得死死的,声音也有点颤抖了。   “爷。你这般快便忘了你所说的话了么?”   商影黑了面。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强行的一把用力,把她紧裹的丝被给拿了下来。   宛清心已经紧张的跳到嗓子眼了。黑暗里一双杏眸直直的看着上首的男子。只觉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了般说不出话来,心脏也在“咚咚”的跳个不停。   黑暗中,商影把那被子扯开后,见她紧张的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了。面上不免有些发黑,他是洪水猛兽不成?居然怕他怕成这个样子。   只拿了被子的一角,轻掩在了她的小肚处。商影顺势则躺下来,长臂一伸,把她强制的拉进了自己结实宽厚的怀抱当中。   宛清只觉得鼻子痛了一下,反应过来,便要挣脱开他。却被他似铁钳一般的手臂死死抱住。   不得已,她只得拼了命的扭动起来。   她不安的扭动,让他皱了下眉。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不悦的低吼道。   “睡觉,如果你再似这般动作,爷可不担保爷要毁诺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她停止了扭动。商影满意的一扯嘴角,闭了眼,下巴轻放在了她的头顶。枕着她柔软的发丝睡了起来。   宛清听了他的话停了下来,却整个身子绷得笔直。她有些不敢闭了眼来。怕这一闭眼,就让身边的男人给办了。   可听着那平稳沉重的呼吸,感觉他似睡着了一般。两个人贴得极近。她甚至还能听着他胸腔里的“咚、咚、咚”的声音。很缓慢但却很有力。   听着这一声声的敲击,她似被催眠了一般。整个人昏昏欲睡。终于在这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再也受不住困意的她。闭眼沉睡了起来。   听着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的商影。睁开了那亮如星辰又深似幽潭的双眼来;黑暗似乎对他没有一点阻碍。他就那般看着她。片刻,似轻叹一声般。闭眼睡了起来。   ... ☆、第79章 抢东西   宛清是被身边起悉索的声音给吵醒地。迷迷糊糊中,她似不安的问了声。   “夏柳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吓了宛清一跳。慌忙的睁了眼来。却见商影正定定的看着她。   有些不适的垂了眼,宛清暗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除了昨日累得腰酸外,那处地方倒也没有不适感传来。   得了应证,这让她有些放下心来。看来他也还算是个君子。   宛清快速的起身,本想拿了床前的衣服穿时。   却被他的大掌给挡了下来。   “天早。你便再睡一会吧。”   宛清温婉的笑了一下。   “妾身还得着了丫头们,给您准备好洗簌的用品呢。”呆土每技。   说着就伸了手,想要拿过衣服。却只见商影沉了眼。   “既是让你睡,你睡便是。何必装了这假面出来给爷看。”   宛清听罢这话,遂也不抢衣服了,只是轻笑一声。   “听二爷您的便是。”   商影冷哼了一声。快速的穿起了衣服来。   宛清则过身去向着里面,也不看他,心中诧异得慌。本已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却不想一晚上下来,睡得这般的死。   待到商影穿带完毕,只深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发的向着外室走去。昨日是临时在决定这的。一会还得着了小斯去到商府把官服拿来。   是以他只是洗簌完后,喝了口茶水。便匆匆的出了洛府。   在府外。正好遇上了着了状元服的洛家英。两人寒暄了一番。   洛宛英哈哈一笑。说是早早的命人通知了他的小斯;去到商府拿了他的官袍。一会他自行换上便是;不忙的。   商影听他这般说来,感激一番。两人便相互谦让着,去到外院花厅用早饭去了……   待到日头三竿的时候。又一觉醒来的宛清,这才在胡妈妈招呼下,起了床。   随随便便的挽了髻。着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便着人传了饭。吃罢饭,又溜食一圈。把这洛府逛了逛。   实在没啥可逛的了,就带了丫头们到凉亭。坐在那看湖中荷花,夏柳居然还把针线带了来。   宛清实在无聊,便又开始了她的络子大业了。   今日是洛家英受封的日子。也不知这当今圣上是真要重武了;还是故意这般作态给天下武生的看的。总之这些也不是她这个内宅妇人该管,该烦的。   如今在洛府,又没了商府的人来扰她,倒也比米虫还米虫了。如果日子天天如此,怕是神仙也难换啊……   那边宛清过得惬意,而商府这边。杏林院中;商正看着哭闹不停的小女儿,直觉得烦心的慌。   如今没了官职,被个婆娘守在了院中,看一些鸡毛蒜皮,打鸡骂狗的吵闹,只觉心中甚烦。   这不?这贪玩的小女儿,不知从哪里给摔了一跤,疼得直哭。董氏在那训着看管的丫头们呢。   真真是吵得头疼,只冷哼一声,向着厅外走去。   正在游廊教训丫头的董氏看到,大喊一声。   “这是要去哪?”   商正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少他娘的管爷,爷烦着呢。出去看看有什么路子可走没?”   只见董氏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便是有那路子,你也拿不出那上万的子儿!”   听罢这话,商正一脸怒容的转过身来。   “拿不出那上万的子儿,那是你没有那厚的妆抬。你个婆娘也敢蔑视爷,当心爷休了你这么个妒妇去。”   “噢,呵……”董氏被他吼得气笑了出来。   “我没有丰厚的嫁妆。敢情你就该当了大老爷等着老娘来养是吧。啊呸……”   她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你到是打的好算盘。都说是嫁汗嫁汗,穿衣吃饭的。老娘没做成那富贵太太,都是你这个窝囊男人给整的。我没嫁妆。二房有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抢去啊。”   说着,董氏不服的拍着胸口向他走来。   “怎么,就在老娘面前这点子能耐,有能耐你去二房拿去啊。去啊!”   董氏的咄咄逼人,让商正很是恼火。只见他抬起手来,董氏看了他一眼。   “怎么又想动手打老娘,来来来,朝这打……”   说着就把脑口挺了过去。   商正气得连连后退,白胖的脸上满是怒容,直指着她吼道。   “泼妇……泼妇……”   说完便一甩长袍;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董氏见他输了,得意的一扬下巴,冷哼一声。正要正继续骂丫头婆子时,反应过来。遂赶紧的挥手让人下去。   自已则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走去。   只见商上正躺在榻上,看到她进来后。遂赶紧的闭了眼。胸口急剧起伏着。   董氏撇了他一眼,走得前去。   “诶,起来。听我说。”   “哼……”商正冷眼看了他一眼,转侧了个身,把身子向着窗户那边。压根就是不想看她。   董氏气得咬了咬牙。上前一步用手捅了捅他。   “诶,快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说不得能换回你那官来。”   听到能换回官职的话。商正耳朵立了一下。转过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办法?”   董氏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瞅你那倒霉样……”   “臭婆娘,你到是说;还是不说?”   见他发了怒,董氏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坐在一旁的锦凳之上。掏出手绢,轻擦了一下嘴角。   “我且问你。你的官职是如何没的”   商正白了她一眼。   “这不是废话么?虽景王给爷上峰说的是,以爷难当大任为由,可上峰偷着告诉了我,说我送的那大金盒是假玩意,且是里面还放有一件让景王非常生气的物件。虽不知是啥物件。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假金假玩意儿。是个人都会生了那大气吧。”   说到这,变得有些咬牙齿的味道。   董氏看着他那样,冷哼一声。   “要我说,这礼是二房送的。这又送的假物。便是咱们逼着她拿了些真的东西出来,也不过份了去。到时再把这些真物给景王送去,顺道再说上次被二房骗了。中途给故意换了包。这样还可告二房一状。哼……”   说到这,她冷笑一下。   “老二虽不在景王麾下,可依着景王爷的权利,要整一个小小编修,怕是容易得很吧。”   听罢他话的商正,冷看了她一眼。   “倒是好心毒的婆娘,居然算计到爷兄弟身上去了。”   董氏则瞪大了那双凤眼看着他。   “人都算计了你,你倒还起了那菩萨心肠了。果真是个没出息的货。”   听着她如此骂自已,商正黑了脸,看着她冷冷一笑。   “便是再没出息,老子也能休了你,让你后半辈子;啥也不是的去到庵堂过下半辈子去。”   “你敢!”董氏也是睁大了眼的看着他。只见他笑得好不冷漠。   “你再敢放肆,爷就让你看看到底敢不敢。”   董氏被他说得彻底的泄了气,看着他似还有些不甘。   只见商正不耐烦的一挥手。   “行了,你到是快说,如何能逼了那二房妇;拿了真的东西出来。要知道,从那次落水后,那简直就是个刺猬,防得紧得很。让人无从下嘴。”   “哼”董氏冷哼一声。   “现在不在府,不正好是下嘴的好时机?”   商正一怔:“你的意思?”   “便是去二房院里拿了,谁敢拦了去?到时即使闹了出来。我们也是有理的。谁让她起了那起子坏心算计了人?让她补偿,便是给她面子了!”   商正看着她。有些担忧。   “如果她闹起来呢?如今她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加上那兄弟,今日便会正式的授了官职。到时闹大了。怕是两家脸面都不好看。”   “所以她才不会闹大啊!”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商正疑惑不已。董氏白了她一眼。指了他道。   “真是个笨的,如今她娘家兄弟刚为官,就闹出这家丑来,且拿假物一事,本就是她所做的。她如果闹了出来,于她兄家的名声可就不好看了去。呵呵……她自然得吃了这哑巴亏的。”   商正见她说得有理,点了下头。   “倒也是。何时动手?”   “最好是现在,不然待得二叔回来可是不好办的,于情于理,他都会插手这事。咱们不如快快的,行驶了主权再说。到时他自然跟从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了。”   两人心领神会的交换了眼神,却让远在洛府正编着络子,当米虫的宛清直觉鼻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胡妈妈担心的上前来。   “怕是着了凉吧。”   宛清想着是不是昨晚房间冰太多的原由,想到这,又不觉想着两人同床一事。有些脸红的打了岔。   “哪能呢,就是鼻痒了一下而已。妈妈你太多心了。”   胡妈妈点头,心中总觉得不安得慌。   ... ☆、第80章 硬闯硬抢   董氏跟商正两人商量好后,着了王婆子过来。   吩咐着王婆子去找了几个干粗使活计的婆子来。   片刻过后,王婆子领了六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过来。回了董氏。   “奶奶。就这些了。”   董氏满意的看了她们一眼,点了点头。   “可有引起人的注意?”   “倒是陈妈妈看了一眼。”   王婆子如实的回道。董氏不在意的挥了手。   “陈妈妈没事,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一向只听老夫人,其她的她是懒得管的。”   却道是放心了陈妈妈,却不知陈妈妈是不管的,也没有禀了老夫人。只是在经游廊时。看到紫衣在游廊那坐着做着针钱。   假意的寒暄了两句,紫衣已是明白。见陈妈妈并没有阻止,便借了个由头向着青雅苑去报信了。   而早早得了信的绿缨,虽不知董氏领了粗使要干啥?可依着她对董氏的了解,这个院子里,如今最不招她眼的怕只有这青雅苑了。   随即快速的着了秋棠过来。悄声耳语了几句,让她赶紧的去通知奶奶。秋棠一脸凝重的点了一下头。   快速的向着后门走去……   董氏领了人过来时,却见青雅苑紧闭着门扉,似知道她要来般。董氏有些疑惑的想着,难不成陈妈妈暗地里跟二房的勾到一起了?   却又觉得不可能,那只老狐狸,可是难买通的很。   想到这。也管不得那般多了,使了个眼色给婆子,让她去敲得门来。   王婆子领了命。上得前去,把那红木门扉敲得是“咚咚咚咚”的直震耳。   只听那院子里守门的婆子问道。   “谁啊。”   “瞎了你的狗眼,大奶奶来了,还不快点的给开了门来!”   只听得里面婆子嘻嘻一笑。   “妈妈可别动了怒,实在是老婆子我做得不主,绿缨姑娘说了。奶奶吩咐了,这自她走后这院子便不能放了生人进来。怕是就是有个万一,到时不好撕了那脸皮去。”   董氏冷笑一声,如今连个婆子都敢跟她呛声了不成?   王婆子倒立了三角眼,冲着里面吼道。   “什么生人?谁是生人?你这婆子好没规矩,大奶奶将来乃后院的主母。你这死婆子眼睛长头顶了不成?还不开得门来,再敢顶了嘴去,当心把你当了那刁奴,板子伺候着。”   里面婆子被她说得有些缩了缩脖子,看着一旁插腰的绿缨,有些胆怯的问道。   “绿缨姑娘,你看……”   绿缨冷笑一声,双手插腰的冲着外面吼道。   “可真真是好用的罪名,大奶奶也别费了这番心,婢子在奶奶回来后,会自行的跟奶奶报备领了罚去,只是现下可就不能违了奶奶走时吩咐好的事来。大奶奶还是请回吧。”   董氏直气得笑了出来,双眼冷冷的看着那红木门。冷笑的说道。   “倒是牙尖嘴利的丫头,好一张利嘴,本奶奶你也敢呛了声来。真真是没了规矩,没了尊卑,本奶奶今儿就算是担了那不凶恶主母的罪名去,也要替了弟妹收拾了,你这么个没有德行的东西。”   说到这,音调不由得放得大声了起来。   “来啊,给本奶奶把那门撞开来,本奶奶要亲自撕了那贱人的嘴去。”   “是。”   六个粗使婆子并一个王婆子,七个人都长得结实。那一抡圆的胳膊;就是比着男人也丝毫不差了半点去。   说着的同时,齐齐斜了身子,手臂呈弯状。那样子就是一个撞门的姿势。   只听得王婆“吼”的一声。跟她一起的那个婆子跟着她一起向着那门扉撞去。   听得“碰碰”两声后,门没有开来。   里面的绿缨和守门的婆子则是吓了一跳。   绿缨赶紧的叫了婆子。呆土肠巴。   “你先顶着,我叫了人来。”   说着向着院里跑去叫全院的人过来。   那守门婆子,有些胆颤的自门房小屋处;拿了根大木棍子。直接的顶在了门上,自已也使了全力的顶在了门上。   外面撞了一下,门没有动静。董氏使了个眼色。   于是又加了三个人来撞。且听得门直“咚咚”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董氏不免有些咬了牙来。怨这门的质量大好,既是三个粗使的婆子都撞不开来。   连撞了有十多下,听得里面一阵吵闹,倒像是院中所有的下人都来顶门了。   王婆子抹了一把滚得满脸的汗珠。   “奶奶,这样怕是不成。”   董氏也有些心急了,原本打算来个突其不意,却不想这青雅苑的一群小妖精们,各个都早做了提防。又听得王婆子这样说来。不由大怒。   “这样不行,那要怎样才行?难不成本奶奶就放任,这没了尊卑的贱婢在本奶奶头上撒野不成?蠢货,还不赶紧的给本奶奶撞开它。”   王婆子被她吼得有些傻眼,加上这大热的天的,顶着这大太阳,人都快成干了。心气也有些不顺,却不敢跟了主子顶嘴,只得冲了那还在不停撞着的几个婆子说到。   “都死人不成?撞不开,不知道用脑子么?蠢玩意的东西,平日里就知道吃酒玩牌的东西。一到正经时候,比猪都蠢。”   婆子们被她训得有些来了气,却看着大奶奶站在哪,也都不敢吭了声。   只是舔了笑的上前。   “那妈妈依您的意思呢?”   王婆子三角眼向上一翻。   “去找根双腿粗的圆木来,老婆子就不信了,还就撞不开了。”   里面的丫头们听了,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绿缨。绿缨也很是着急。这青雅苑一共就两个婆子。一个守门的,一个小厨房掌勺的,剩下的都是些小细胳膊腿的小丫头们。就连扫洒的粗使丫头也不比众姐妹好到哪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腊梅,有些慌了。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咋秋棠去报个信的,还没有消息呢?”   绿缨也有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着等会用大圆木的怕是就得撞开了。   又怕惹了各姐妹的担心。她稳了稳心神。   “这撞门的圆木岂是那般子好抬的?她们才几个人,且都是妇人。这是抬不动那木头的。”   小厨房里的周婆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咋这里这般大的动静,老夫人那却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绿缨听罢,冷哼一声。   “怕是听了风声,也会故装不知吧,毕竟这大房可是她心头肉呢。”   众人沉默了下来,听得心里祈祷着二奶奶能快点的回来。   不然青雅苑怕是不保了。   绿缨眼中恨光乍现。   “这帮子强盗,怕是为着院中无人作主,来大肆抢夺东西来的。”   真真是好恶毒的心思,门外传来的吵杂的声音。让院中的众人眼露担忧,只觉心脏紧缩得厉害……   ... ☆、第81章 开战   且不说商府的如何的紧迫的局势。   只说了这身在洛府的宛清,听了胡妈妈说秋棠被撞了,此时正吊着一只胳膊在厅中等着呢。   宛清沉了眼来。直觉提怕是有事发生。果断的把手中正在编织的络子扔在了花篓里。   快速的起了声,冷冷的回了个。   “快走。”   胡妈妈点头,见主子走得飞快。遂也赶紧的小跑着跟上了脚步。   花厅里,秋棠衣衫有些破损的立在那里,一边娇俏的脸上挂了彩。嘴角也被磨破了皮。此时,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看到宛清时。焦急的上得前来。   “奶奶,怕是要出事了。”   宛清皱了下眉头。看她托着的右手。转首吩咐着胡妈妈。   “拿条汗巾子过来。”   胡妈妈点头,向着内室走去。   秋棠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急了起来。   “奶奶,怕是耽误不得了。婢子来时,听得大奶奶着了六七个粗壮的婆子,看那样子是要去咱们院子啊。怕是要出大事了。”   宛清轻扫了一眼。见那小小年岁,生得肤白貌美,却生生被右边的那些血红掉皮的擦痕破坏掉了。   “慌什么。”   这时,正好胡妈妈找了条白色纱汗巾出来。   宛清拿起两头打了个死结,见秋棠在那快要跳脚的节奏,也不理她。只走了过去。   小心的把那巾子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秋棠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要向后退去。却被宛清喝了一声。   “别动。”   听着她有些清冷的声音,秋棠吓得果然不敢再动一下,毕竟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被吼了。有些委屈的红了眼。   宛清看着她,不由轻叹一口气。   “着慌什么,你这样托着胳膊,甚是难受,用个巾子帮着点。要好很多的。”   “可是……”   她有些难受的看了看她。   “怕是院子这时都被人占了呢?”   宛清听罢,冷哼一声。   “她要的不过是那身外之物,在好的东西。这比起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你虽是我的丫头,但为我报信而受了伤。本奶奶如何能不理之?”   秋棠掉了泪来。   “奶奶,婢子怕是当不起这罪过啊。那厅里厅外的东西;便是买了婢子十次也抵不了的……”   “好了,闭了嘴。”   不理会她的哭哭啼啼。把她的手小心的放在了那宽大的巾子里。这样吊着手臂也能让她另一只手松快点来。   “来时,本奶奶就猜到出事了。已经着人在准备马车了。你着个什么急,担误不了的。你也别自责了去。”   恰好这时,夏柳进来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呆役页划。   宛清点了下头,吩咐着快走。着了胡妈妈跟着回去,让夏柳留在最后收拾来时带来的衣物。   又使了秋棠一块等着夏柳,顺道着人去请了府中的林大夫;过来给她看看手臂。想了想,又作了罢,那林大夫是妇产圣手,怕是这接骨不行的。   留了二十两纹银下来,着了夏柳去请个好点的大夫。吩咐完后,这才去到二门处准备上车回府了。   车上胡妈妈见她满不在意的样子。有些叹了口气。   “老奴就觉着这几天心慌得厉害,却想不到是那起子人,又开始作了怪来。”   宛清眯了下眼。   “怕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吧。”   “怎么?”   胡妈妈惊讶的看着她问。宛清冷笑一声。   “哪就这般倒毒的,这秋棠刚一出府来报信,就被马车给伤了?怕是有人故意要拖延时间罢。”   胡妈妈惊得瞪大了眼。   “如何会是这样,这个人又是谁?”   是啊,这个人又是谁?宛清眯了眼,原身倒底跟谁结过仇?又跟谁拉过怨呢?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哪就有那般多的仇恨可拉、可结的?   便是后来的商府中么?   眯起那双好看双眸的宛清,冷冷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吩咐马车再赶得快点。”   “怕是身子受不住?”   “无碍。”没去看胡妈妈担忧的脸,宛清闭了眼来。   无法,胡妈妈只得冲着外面赶车的洛府车夫,说道。   “赶快些……”   “是。”   这时宛清突然一下睁开了眼。   “走另外一条平日里不常走的路。”   胡妈妈瞪眼。   “小姐你是说……”   摇了摇头,宛清轻冷的开了口。   “以防万一的好。本奶奶可不想再让人算计了去。”   车夫听了车里人的吩咐,只得调了头,走着一条平日不常走的路线。且还绕了点远的路。   而商府里,找来了大圆木的婆子们。七个人抬着一根,两米长,腿粗的圆木来。   好在七个婆子够胖够有劲,抬起那圆滚木,齐齐的大喝一声。   向着那院门撞去。   “咚”门似乎有些松动开来,那镶在门框上的一扇门有些脱落的迹象。   看到了希望的婆子们。更是加大了力度。抬起圆木向后,再一次齐声大吼,向着那已经破了的木门撞去。   院里顶门的丫头们,吓得啊啊直叫,实在是那撞力太过惊人了。   有些人震得胸口有些发闷起来。   听着外面一声一声沉重的撞击。绿缨只觉得心中发冷。   董氏在外面则是一脸冷笑,双眼却如那饿狼一般,双眼发起光来。   “咚咚”“碰”   终于在连续撞了十多下后的红木门,似再也经不住了般;倒了下去。   里面的丫头婆子被打下来的木门;和着沉重的撞击一起倒在了地上。   董氏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来。   “王婆子,把这群没有主扑之分的贱奴,给本奶奶绑了。本奶奶要一一的用家法处置了她们。”   “小贱人,本奶奶也敢顶撞了去。老娘我今儿非得让你们吃点苦头不可。”   说着的同时,向着倒地的绿缨走去。绿缨抬起那双恨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董氏。   董氏被她这不敬的眼神,盯得来了气,一个狠狠的重巴掌便扇了过去。   听得“啪”的一声,绿缨的脸,立马的红肿了起来。   “呸”一口口水又吐在了她的脸上。   “小贱人。睁了你的狗眼,好好的给本奶奶认清楚了,谁才是这后院的主母。”   说完,便有一跺在了她放在地上的手指上。绿缨忍了痛,如何怎样对待,就是不吭了声来。   这时一边的婆子们也没闲着,大伙都拿了带在身上的汗巾子出来。   除了门房和那做饭的周婆子费了点力外,其余的小丫头轻松的抓了起来,一齐用汗巾绑住。   有那敢挣扎的,则直接是甩膀子的抽打起来。   大多数的小丫头们,俱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起来。这院子里的十来个下人,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全都被七个壮汗似的婆子给绑了起来。   董氏满意的一笑。轻声吩咐了王婆子。   “去看看。找了值钱的拿,如果能找到库房的钥匙就更好了。”   王婆子回了声是。   给那些婆子使了个眼色,众人领悟。快速的向着主院走去。   绿缨高肿着半张脸,看着她们,眼中恨恨。   “你们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分别,二奶奶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群强盗。”   “哼哟……”   董氏冷哼一声。   “倒真真是怜牙利齿得狠。你们二奶奶回来?她回来了正好,本奶奶也正好跟她算算那送了假货的账,这害本奶奶夫君丢官的账。本奶奶还真就怕她不回来呢?”   “是么?”   一声清冷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董氏一惊,快速的回过头去,只见宛清也正冷冷的看着她,扫了她一眼,又快速扫了一眼院中的仆人。见个个都反间着手绑着。冷冷的扯了个冷笑。   “嫂嫂这要撕破脸皮了?正式跟弟妹我开战了?”   听罢她这话的董氏,也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如诺不是你算计我在先,何用于今日我上门讨伐在后?”   ‘讨伐?’听罢这话后的宛清,冷笑出声来……   ... ☆、第82章 混乱的场面   “你若不贪心,何至于让我算计了去?这只容得你算计别人,却容不得别人算计你的?嫂嫂。你的算盘打得可真真的响啊。”   她轻蔑一笑,董氏则气得有些喘了气。   “便是以前有小算于你,可你也不该有了那般毒的心思,设计让本奶奶夫君掉了官。你这狠毒的妇人。如何再配做我商家媳?”   宛清真真听得可笑之极,冷笑的看着她,危险的眯起了眼。   “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谁人能知那景王却是如此小气?便是如此,大哥的官身也是我的玉观音和珊瑚树换来的。便是我要拿了他这官,也实为不冤。”   冷哼一声的宛清对着胡妈妈道。   “可是着人报了官了?”   胡妈妈点头。进府之前,让于二去了。(于二,赶车的马车夫。)   听她报官,董氏一惊。   “你居然报了官?”   不在意的甩了下手帕。   “如何不报。有人撞了我的院门,绑了我的丫头,都这时了还不出来的。是不是东西多得不知如何装了?还是想趁水摸鱼人人都分一杯去?”   董氏慌乱了一下神智,很快平定下来。见王婆子她们已经抬了箱子出来。有些暗恨的咬了牙。   真是蠢到极致,这外面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出来看看。   宛清见那几个婆子,把她平日里用来放首饰盒的箱柜给抬了出来。   冷嘲一声。呆役坑亡。   “真真是欺负到头顶了。如此罢人钱财。还理直气壮的。怕也只有嫂嫂一人了。胡妈妈。”   “老奴再。”听得她喊的胡妈妈上得一步来。   “箱子钥匙可有揣好了?”   “都在身上呢?放心,便是那陪嫁的单子老奴都一并带着呢。一会官差来了,老奴只管按着那上面念便是了。”   “嗯。也好。这也算得份证据,到时可别被那起子小人撬了箱柜,霸占里面的东西,把白的说成了黑的可就不好了,”   董氏听着两人一唱一合,气得简直想要大声吼叫了。而那七个婆子,各自抬了箱柜出来时。正好看到,站在院门口站得笔直的宛清。众人一惊。吓得手一抖,箱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王婆子更是舔了脸的冲她陪了个笑。董氏咬牙看着气定神闲的宛清,仿佛她真的报了官般。不由得有些气恼,看着她恨恨的说道。   “你当真敢报了官,可别忘了你娘家兄弟才刚授封。你的夫君还在朝为官的。你当真要闹出这事?来丢商家脸,丢你夫君和你大哥的脸?”   宛清简直是要气笑了,世上既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这丢脸丢面,难不成还是自己造成的?这反而抢东西的的强盗还有理了?   宛清不在意的甩了下手绢。   “都已经被欺得没路可退了,这面子终究不能当饭吃不是?嫂嫂搬的东西;可就是真真能换饱肚子的东西。这如何能比?”   说着的同时,移步到了绿缨面前,弯身拉了她起来。吩咐胡妈妈道。   “快快把院中的小丫头们都松了绑,这些可都是人证,那脸上的便是物证了。她们要抬便任她们抬去,本奶奶的嫁妆单子可有在官府备了份的。到时是哪样,便照着来便是。这缺的嘛……哼……只好让人补啰,这要补不出嘛”   说完,故意别有深意的看了董氏一眼,董氏眼皮一跳。直觉今天踢到铁板了。可如今都已走到这步,撕破了脸,再假意的去讨好,怕是也落不了好的。   想到这,董氏眼珠一转。大力的向着院中那棵槐树跑去。   宛清眼睛眯了一下,知道了她的企图。冷笑一声,怕是要使苦肉计。来个颠倒黑白。   如何能让她得逞了去。见她提脚向那边跑去,宛清也同时提了脚的向着那边冲去。   只觉一阵风过,胡妈妈直觉得有些花了眼,定睛一看,却见自家小姐已经跑到那槐树那里了。   只见她伸开了双手,比董氏早两步立住脚,董氏见她那样,惊了一跳,想要刹住脚却是根本立不住了。   只听得“咚。”的一声。   宛清闷哼一声,倒地不起。用力的咬破嘴角,恨恨的看着她。   “嫂嫂你可真真是狠毒了心啊。”   董氏一惊,见她嘴角被自己撞得血都流了出来,直觉的要出了大事。   这时胡妈妈也不帮着解绑了。快速的跑了过去。惊得人心肝都颤了起来。只听得她凄厉的一叫。   “小姐……”   宛清的小心肝被她喊得颤了又颤。睫毛被眨了好几次,才最终稳住心神,没有穿帮了去。   只见她抬起那张“苍白”的小脸,艰难的扯了一个微笑。状似吃力的轻咳一声。   “胡妈妈……”   这声缓慢无力的叫喊,让胡妈妈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宛清看在眼里,直觉罪过。   胡妈妈快速的跑了过来要扶她起来,宛清伸手止了她。   “别,胸口疼得厉害,怕是伤了骨头。”   她并没有说假话,虽然有表演的成份在里面,但那结结实实的一撞还是很重的。虽不至骨断,但胸口淤青还是有的。   胡妈妈听了她这话,更是担心得不行。   那边董氏则是完全没了主意,她本打算来个自残,到时再指着宛清说是要逼死她,污蔑她的。现在咋角色给对换过来了呢?   宛清见她在那呆愣的样,扯了一下胡妈妈的手给她使着眼色。   可奈何胡妈妈此时,满心满眼里都是宛清,根本看不到她的暗示。   无法,宛清只好轻叹一口气的说到。   “嫂嫂……你可要保重才是,可不要再轻了生;让宛清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的虚弱的话,让胡妈妈一惊。看向宛清时,正好看到她在跟自己使眼色。随即明白几分,心也安了些。   转过了头,跪在地上,对着董氏就是“咚咚”的猛磕头。   “大奶奶,求你放过我们奶奶吧,如此你要多少的金银首饰,都可拿去,只求得你能大人大量的绕了我们奶奶吧……”   说完又“咚咚”的磕起头来。   董氏缓过神来之后,直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颤抖着手的指着宛清。   “你……你……你们……”   已是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宛清嘤嘤的抹泪。   “嫂嫂何必做那抢夺之事,你若问着要了,便是给你也无妨,何必作践宛清,让宛清差点丢了性命。真真是好狠的心啊。”   被她如此颠倒黑白的指证谋财害命,董氏直觉得手都痒了起来。牙也快要咬破了。   而这还不算,那些被松了绑的丫头们,全都一个个的磕起头来,请求着让董氏饶了她们、放了二奶奶的话。   董氏的脸已经涨红起来,看向宛清的眼神如淬毒药一般。宛清只是垂着眼,用手巾轻擦嘴角,却见那血似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   却说在福安居的商老夫,听着陈妈妈说老大家的去了后院抢东西了。这被二奶奶撞了个正着,怕是这二人得撕破了脸的吵闹起来。   商老夫人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只说。   “不管。”   想来她心中的不管,是不管大儿媳如何做罢,这老大家的定是吃不了亏的,是以也该给这二房一点子教训了,这般时日来,日日没有一天让人安宁过。越发的让人讨厌起来了。   却在这时,外院的小斯匆忙的跑进了后院,撞了那门房的婆子。婆子大吼一声。   “作死的东西,这是要投胎不成?”   小斯急得满头大汗。   “怕是比抬胎还要急啊,妈妈你快快去禀了管事妈妈,让她赶紧的通知老夫人。这有官府的人上门来了。说是二奶奶报的官,有人行那强抢之事。这陈伯正在门外与之周旋呢1”   门房婆子一听,也觉要出大事了。这大奶奶这般大的动静,府上众人不可能有没听到风声的。   这二奶奶回来,都以为有场好戏可看呢。却不知二奶奶抛却了两家名声不要的,居然报了官?   这可不是小事,想着的同时,婆子便向着内院跑去。   见紫衣在廊上,赶紧的上前府耳快速的把事说了。   紫衣一听,也是不得了的赶紧向着屋里进去了。   此时的陈妈妈正在给商老夫人捶着腿呢。见紫衣冒然的进了内室。不悦皱了眉。   “凭得没了规矩,谁让你这般没有通传,冒进的。”   紫衣只得匆匆一礼,快速的说道。   “老夫人快去看看吧,外院来报说,二奶奶报了官了。这时官差正在前面和陈伯交涉呢?”   听罢这话的商老夫人一惊,快速的睁了眼来。   陈妈妈赶紧的扶了她起榻,快速的给她穿上绣鞋。   紫衣则去拿了她的拐杖,小心的给递了过来。   商老夫人,轻哼的夺过拐杖,冷笑一声。   “倒是会做人啊,这是要拼了两家的名声不成?真真是个毒妇。”   说着,向着外面快速而去,吩咐着陈妈妈道。   “紫衣扶我过去,你去拿了一百两银票出来,却到前院请了陈伯,让他帮着打点着,绝对不可以说漏嘴去,尽量的拖着。要是能行,说得官差走了最好。”   陈妈妈点了头,表示知道了。   而商老夫人则是一脸怒气的向着青雅苑行去。   再来到青雅苑时,却见那院门大开,两扇红木门,一扇倒在地上,一扇摇摇欲坠的挂在哪里。   见那大开的院门里,一群丫头婆子跪了一地,不停的磕着头,嘴时不停的喊着。   “大奶奶求你大开恩德,饶了婢子(老奴)们吧,放过二奶奶吧!”   商老夫眯起了那浑浊的老眼,利光直射,快步进得院子时。   只见那大房的婆子们守着三抬箱子,正站在廊下不知所措,而老大家的则是一脸恨光的看着面前不停磕头的胡妈妈。   而老二家的宛清,则直直的靠在大槐树下,脸色苍白,一手捂胸口,不手拿着洁白的丝帕。哦不能说是洁白了,那上面已经沾染上了丝丝血迹。嘴角却还在流着鲜血。   商老夫人只觉得眼皮一跳,直觉这事大发了。心中暗恨,这老大家的败事。   却见身边抚着她的紫衣,惊叫一声。“咚”的一声倒地昏迷不醒了。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怎是一个乱字了得的。   ... ☆、第83章 说不走的差爷   商老夫人被紫衣惊了一下,宛清抬头扫了一眼,直觉好笑。看了手中的血帕一眼。又看了看倒地的紫衣,这是:晕血?   董氏也惊得转了个身,却见商老夫人恨了眼的向着这边扫来。   董氏立时的尴尬的挤了个笑,上得前来。   “娘……”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越过她,眼睛直直的向着宛清看来。   宛清轻咳嗽了一阵子。最好无法,只得“虚弱”的扯了个笑来。   “怕是要失了礼了,媳妇这身子刚被嫂嫂撞得不轻,这时连起身都困难呢?”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她。   “你可是报了官?”   宛清抬眼对上了她那浑浊的利眼。似有些害怕般垂了眼。   “是。”   “呵,倒是好大的胆量啊,从前倒是小瞧于你了。慎儿可真真取了位好贤内啊。”   说到这利眼一瞪,声音惊如天雷。   “你可真是不嫌败坏了名声不成?你那夫君如今正在庙堂为官,你却在这一再的给他抹黑,你让他如何再敢去面对同寮,家中妻室居然大张旗鼓的去到那衙门报官。你让外人如何看待我商家众人。”   宛清心中冷笑,当真是黑白不分,这商家众人何需得众人看。这本来的面目。如何让人乱猜?怕是外人猜的还不如这内里的无耻,不及上那十分之一罢。   听着商老夫人似站在了自已这一边,董氏瞬间觉得底气足了不少,再一听这二房还真敢报了官,直觉得这人是要跟自已彻底的撕破了脸面,也是愤愤。   “娘,你可别被她给骗了。我不过子拿了点子东西,在这要死要活,逼得媳妇差点子撞了树,不过是她无端跑过来想拦了我,结果被我不小心给撞上了。哪就能怪了我来。真真是不要脸得很,如今这样作为,是为谁人看的?”   宛清冷冷的扯了一下子嘴角,直觉心间发冷,这些奇葩,真真是让人厌烦不已。   胡妈妈磕红了额头,听了她们如此不要脸的话后。当即冷笑出声。   “却是不知道,大奶奶拿人东西,撞烂人的院门,绑了院中仆人。还大抬了箱子招摇过市的。亏得说是那清高人家,却不想也是这般眼浊的眼红她人阿堵之物!”   董氏听得面红不已,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看着胡妈妈冷冷一笑。   “好个下贱的奴仆。也当真是下贱之人所陪养出来的。凭得生了一张刁嘴,看来平日里,也就是跟着啥样主子,学了啥样话罢。”   商老夫人听着她们这般说来,只觉头疼不已,冷喝一声。   “都给我闭了嘴去。”   听了她喝声的董氏,果真闭了嘴,还特贤惠的上前,伸出手来。   “娘,我来扶了你,当心点,可别绊了石头。”   商老夫人听了这话,那浊眼里露出了点暖光来。   只听她冷哼一声。   “着了人去前院亲自陪了不是,就说报错官了,再来,老大家的,滚回自已院中反省一月不得出院,至于这群婆子嘛……”   利眼扫过那七个听了她话,早已跪了下来的七个婆子。   商老夫人扫了七个人一眼,其中还快速的扫了一眼,那三个樟木箱子。眼中利光一闪。便快速隐了下去。   宛清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真真是当她好欺负不成?   听得商老夫人说道。   “你们这群刁奴,自行去了门房处,每人领了那二十罚棍。其余的二房之人。却是故意的拦了门,让这事搅得大了来。便一人罚了十棍罢,如此,这件事便也就过去了。”   说完,转头看向宛清。   “立时的,着个人去到前院赔了罪,说是报错了。”   宛清冷冷的看了商老夫人一眼,知她故意这般安排,像是和稀泥,怕是就等着自己把这官差打发走了。还会提出无耻的要求来。真真是有些受够了这帮人的无耻。   宛清吩咐胡妈妈道。   “妈妈,去到那里把箱柜打开,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   听到一千两银子时,只觉得院中有人暗吞了一口口水,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那几口大箱子。   胡妈妈眼露担忧。宛清冲她点了下头。   “却拿了来,给外院官差送去。”   “小姐……”胡妈妈有些不服,只觉小姐又变得如众前那般软弱了,这好不容易回了强硬的小姐,便又要被这群无耻之人逼回从前了么?   宛清不理会她的不平,只轻声的道了句。   “快去。”   无法,胡妈妈只好恨恨的站起身来,向着那三口大箱走去。   待到胡妈妈开得箱来,却见里面堆满了各式的雕花小盒子,胡妈妈随手拿出一个盒子出来。快速的从里面抽了一张银票。再快速的盖好。最后把大的箱柜也快速的锁了起来。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特别是董氏,那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商老夫人虽故作沉吟,却是眼中精光直冒。   宛清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因着自己故意露财,所显现的贪婪来。   人心永远是不足的,这种只想着占他人便宜的王八蛋,更是让人恨之入骨。   胡妈妈揣着那印一千两的银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宛清。   宛清冲她点了一下头,胡妈妈叹息一声,抬了脚向着院外走去。   宛清死死的盯着商老夫人那快要溢出眼来的精光,却在胡妈妈走到院门时,清冷的声音传了过去。   “妈妈,你拿着这一千的银票,去求得官爷快快进来,就说……本奶奶已命在旦夕了。”   听了这话的胡妈妈,一喜,转过头来。快速的回了声。   “哎。”   看宛清给了她个口型。   ‘快跑。’   立时会意过来,撒了腿的向着前院跑去……   而在院中的众人,听罢她这番话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却听得那婆子跑路的声音。   商老夫人大惊,大声的冲着那王婆子她们吼道。   “死人不成?还不快给我追上堵了她的嘴去。”   王婆子她们也回过了神,领了命的快速向着院外跑去,却道是胡妈妈早落下她们多时。如何能追得上?   宛清看到这一幕。“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商老夫人惊觉的转了头,冷冷的看着她笑得好不快活,只觉浑身颤抖。   突然的宛清收了声,又开始恢复成先前的脸色苍白样。嘴角鲜血又一次的流了出来。   睁着那双大大的杏眼,她阴森的扯了一下嘴角,眼睛直直的看着商老夫人。   商老夫人,被她吓得连退好几步,宛清满意的收回了视线,优雅擦拭着嘴角。   “老夫人莫怕,宛清只是觉得;这样对于宛清来说,太为不公,为了公平起见,这事还是报与官府定论吧。想来出个万两银的,这事结案倒也快得很。”   她这是明显的拿银子压人,这般猖狂无所惧的样子,让商老夫人直觉得头犯着晕呼……   而一路畅行的胡妈妈,向着外院冲去,外院一些小斯见她那样,还来不及阻拦,人已经穿了过去。   而后面,不时又有一群的婆子挤着向这跑来。一时间,倒也明白了几分,遂跟着跑了起来,去抓那快跑的婆子来。   且说胡妈妈跑到外院正厅,只见外面守着几个着了红衣的官差,手持大刀的站在那守着门。   当即大哭的喊道。   “差爷,救命啊,出人命了。”   而正在招待着那总捕头的陈伯只觉眼睛一跳。   却见那赵姓捕头,冲着陈伯别有用意的一笑。   “看来,还真是出了大事了,本捕头可要禀公办理了。”   说着的同时起了身。陈伯见状,连连作揖。   “赵捕头,你看……”   “哦……”赵捕头自认为明白了他意,从怀里拿出那一百两的银票。   “陈管家,你可说的是这个?”   说着的同时,把那一百银票给塞了回去。   “我们身为捕头,吃着皇家饭,当然要为着皇家解忧才是,天下万民皆乃圣上子民,子民有难,我们岂有坐视不理之理?”   陈伯简直要咬舌自尽了,这好一张能掰的利嘴,却又拿人无可奈何。   若说先前,自已能拿了二爷的官级来压一压,那么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了。呆吗叨才。   这后院的婆子都喊冤到这来了,如何能拦了去?   “走吧。”   赵捕头说罢,先行走了出去。   陈伯在后面,轻叹一口气。可不是他不好好办差,实在是,这捕头难纏啊,一直等着不走的,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就那般勤快了去。   ... ☆、第84章 无法收的场   只说赵捕头出来时,见胡妈妈跪在那里给立在门口的两兄弟磕着头。   赵捕头一出来,只见那婆子满面的泪水。且额头还有血印。   挑了一下眉峰,赵捕头上得前来。扶了她起来。   “可是来报官的二奶奶身边的人?”   胡妈妈点着头,福身一礼,瑟懦的说道。   “只盼得差爷快快去捉了那贼人,现下我们奶奶已是快要不行了。那血都不知吐了多少了。呜呜……”   说着那了绢帕捂着痛哭起来,她也不似在做假。只因宛清没有跟她通过气,说那血是故意咬破嘴内嫩肉吐的。   以为是真的胡妈妈;只觉现下心神俱裂,生怕主子有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又是“扑通”的跪在了赵捕头面前。   “只求得差爷能行了好去,能不能烦请官爷。派一位差爷去往洛府,请了那府上大夫前来!”   这后脚跟来听了这全部对话的陈伯,直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后院居然闹得这般的大了。   这要如何是好?这要是闹得收不了场,想来明天这洛商两家,非得会成了那全京城中的大笑话不可!   想到这,却是急得不行了。这商影在内阁做事,这进了宫门,可就不好送了消息进去。找大爷?   想想还是算了吧,说不得这事,就有他的一份在里面。这一时间,陈伯既难做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去办了?   而商正在杏林院听着下人来报的。很是不爽的甩了下衣袍。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蠢、蠢、蠢、这个蠢婆娘,这是要作死不成?哪就能把人撞出了血,还让人给堵在院子里。真真是蠢到家了。”   那跪着报信的小斯,无辜的爬跪着。再没得到主子让起的情况下,一直这样跪着一动不动。   那商正走来走去的,却真觉得脑仁子疼,这时有又个小斯来报,说是二房的陪房胡妈妈冲到前院去找官差了。   这下,商正再立不住了,只觉得火烧屁股般。   一脚闷在了地上小斯的肩上。   “个蠢货,还不赶紧跑去,给爷拦住了!”   小斯委屈的憋了嘴。   “爷,这大管事陈伯都拦不住,小的这算哪根葱,那头儿蒜的?”   商正气恼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步的跨了出去。向着青雅苑的方向快步走去。那不断飘飞扭打的衣袍,快速消失在了众扑人的视线中。可见出行走之人是多么的急切。   而青雅苑中,得了婆子报回的信的商老夫人,真觉想喷出一口老血。   见众人还呆立在院中,随即大吼道。   “死人不成,还不赶紧的把东西给搬进去,主母在外面,等着抛头露面不成?成何体统,如何像话?”   宛清无语的听着商老夫人这话中有话的意思。只觉得这老太太哪天不怼她两句;这心里是不好受的。   商老夫人一声大吼,七个粗使婆子们,赶紧的把东西向着屋子里抬去。那边绿缨过来要扶了宛清。   宛清推了她的手。   “还是别动的好,若是伤了骨,这一动,非得扎肉不可。”   董氏听得撇嘴一哼。   “弟妹难不成,当大嫂我是有那千斤顶?哪就那般娇弱,”   宛清轻笑的看她一眼。   “嫂嫂说这话就不违心么?你看我拦了你撞树,你还故意的往前使了劲的撞下来。这不是分明要致弟妹我于死地么?”   “你……”   董氏见她那笃定的眼神,莫明的有些心虚起来,明明知道自己是刹不住脚;撞上去的。可看到她眼神时,却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   嘴里哼哼两声,却是说不出话的,故作生气的撇开了头。   宛清看着一院子的伤者,心中着实气愤不已。   却又听得那商正跑了过来。远远的那无耻的声音传了进来。   “蠢婆娘,你这是拿了多少东西?惹出这般大的事来,还不赶紧的收拾好了。”   待进了院。看到了商老夫人,赶紧上了前。拉着她的一条子胳膊晃动起来。   那肥滚的身材,并着那油腻卖萌的嘴脸,宛清直感觉手痒难耐耐,真想直直的给他扇过去。   只听他道。   “娘亲,快点的吧,怕是这官差就要进来了,这后院乃内宅女眷之地,可不能任由了那男子闯了进来。”呆吗坑血。   商老夫人听罢冷哼一声。   “便是不想,却也无法阻止了,有人拿了一千两,定要让那差爷过来才行。如此败坏了德行,也亏得你二弟一直忍着要她呢。”   宛清暗中翻了个白眼,却见那商正转过眼时,见倚在槐树下的宛清尽有一股病西施的美态,星星点点的阳光撒在她那素色的衣裙上,却自有一番别样的美来。   商正不由得看得有些直了眼,这进门三年,见人总低头的妇人,却不想生得这般的貌美如花,一时之间。他的心里不觉得开始嫉妒起商影来。   凭得他好事占全的,官场一番风顺。这取了个妻室也是家财万贯。且还貌美如花的。   一时之间尽有些不愤起来。   听了商老夫人的话后,更觉不平起来。   “哟。这可真真是财大起粗啊!爷这辈子还没握过这般大的银票呢?弟妹有那财力,何以生了那起子小人之心,害人落马来?”   宛清懒得跟他绕嘴皮子。   也不急着官差来,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那七个粗使的婆子搬了箱子进去。然后又听着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猜想着,定是在快速的整理着一些翻乱的东西。   想来,屋里怕是乱得好不到哪去了。   院子里的丫头们。没有宛清下的令,谁也没有走开,只直直的跪向了董氏。   见她半垂了眼皮不搭话的,商正有些泄了气。商老夫人也是急得不行。   这一院子的伤号太多,这要如何收了那场?   加上那官差又是男人,这一宅院的妇人、丫头的。如何能让外男看了去?   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神烦乱不已。见二房妇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摆明了今儿要拿个是非对错出来。   一时间,不由怨恨不已。大吼一声。   “把她给我抬进去。快点。便是不从,也给我强硬的搬了进去。”   听罢这话,宛清眼中冷光闪现,抬起头来。直直的望进商老夫人那浑浊犀利的眼中。   商老夫人被她那冷冷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心中咯噔一下。   只觉那眼神让人有些胆怯。反应过来时,又觉得羞愧难当,既觉得被个小小女娃给吓唬住了。直觉丢脸。   不免的加大了吼声。   “还不快给我把她搬了回屋。”   宛清直觉心冷一片,如此这般不顾人的死活,当真是冷血致极。幸得她只是装着骨折,若是真的呢?   想到这,宛清只觉得自已从前是不是看得太过天真了。以为陪着玩玩便没大事的,现在看来……呵,这帮人简直是视人如草芥。若是不认真的跟她们玩,怕是哪天自己真就要被这群厚脸皮的奇葩玩死了。   在婆子来抬了她的时候,宛清又一次的咬破了伤痕累累的口腔内壁。让鲜血又一次流出来。造成伤及过重的假象,眼神直直盯着那站着的三人;一眨不眨……   ... ☆、第85章 颠倒黑白   被强行抬进内室的宛清,看着屋中被挪动过的痕迹,那打了腊的木地板上。被生生的刮出了丝丝深痕,还有就是那大大的拔步床,因后面放着暗格,也被翻动过。   且妆奁也都不是原先整齐摆放的样子,有奁盒打开的痕迹。   宛清心中越发的冷了起来。直觉得这是一群奇葩的同时,更是一群强盗。   两个婆子抬了她进来。想把她往那床上扔,宛清利眼扫了过去。吓得正对她的婆子差点的松开了手。   只见她轻吐着话语。   “把我放在榻上去,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奶奶从来不要。”   听了她这话的婆子,不自然的红了脸。两婆子对视一眼,按照她的吩咐。便这样的把她给抬了过去。   见终于把人给抬了进去,商老人这才松了口气。而董氏则有些担心起来。   “刚见着还在吐血的,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商老夫人听罢,瞪大了眼。   “哪就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撞了那么一下子,能有多严重?不过是装样的罢了。戚,老婆子我过的桥比她走的路都多。还真当看不出呢?”   宛清在里面听到,倒是惊诧了一把。这商老夫人倒真是个精的。   而这时外院的赵捕头安排好了人去往洛府请大夫。也扶了胡妈妈起来。抬了脚向着后院走去。陈伯也举脚跟在了两几人身后。   赵捕头走得异常的慢悠,只见他双手背着,像是欣赏府中风景一般沿走抄手游廊走得不紧不慢的。   胡妈妈揣着那一千两的银票。不知该如何拿出手,这陈伯一副尽职样的紧跟其后。生怕拿了出来被人说成是贿赂,到时既便是有屈也是说不清的,   见赵捕头走得并不是很快,胡妈妈着急的上前一步。小心陪罪的说道。   “能不能烦请差爷快点?老奴怕二奶奶快要撑不住了。”   赵捕头看了她一眼,笑得如弥勒佛般。   “这便快快走去。”   说着当真走快了两步,岂料。不过十来步的时候,又慢了下来了。如此几番,任凭了胡妈妈如何发急也是无法。   是以到了内院的时候,董氏他们早已抬了宛清进屋。   商老夫人和董氏坐在了花厅,而院子里的扑人丫头的,都被遣到了下人房中。商正去到自己院中抽调一些丫头们过来。让其扮演一番。   一进院子,胡妈妈就感到了不对劲。她惊叫的大呼。   “不对,这不是我们二房的丫头们。”   赵捕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不急,一会本捕头自然会捉了那凶手交差的。”   胡妈妈简直是要急死了,却又耐何不得,好在院中的一片儿狼藉还在。   赵捕头着了胡妈妈进去通传一下。   心急如焚的胡妈妈,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向着屋子里快步跑去。   却再绕过花厅屏风时,看到商老夫人拄着拐杖正端正的坐在上首。   胡妈妈垂了眼,匆匆的行了一个礼。   “老夫人。差爷来了。”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呆吗扑号。   “那还不快点去请了进来。”   低沉犀利的声音响起。让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胡妈妈再福一身,眼神担忧的向着内室瞟了一眼。   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有丫头搬来了屏风,放在了厅中。   宛清在内室,眼神幽远起来。   待到赵捕头来得花厅,坐在下首的八仙椅上。   商老夫人在上首陪着笑道。   “不过是起子刁奴,趁着主子不在家,想着浑水摸点子鱼,被我这大儿媳看到,要强行进来阻了那起子不听话的奴才。这才让两房生了隙,误会起来。”   赵捕头笑了笑道。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老太太这府中,发生是何了不得的事了,这不,这位妈妈过来时,就哭着喊出着的说是她们二奶奶快没了。还以为真要发生大事了,吓得本捕头,火急火燎的向着后院走来。却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啊。”   胡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信口开河的赵捕头,只觉得刚刚他的笑眯眯,一切都来得那般假意。真真是不要脸之急。   情急之下,胡妈妈脱口而出。   “赵捕头,我们奶奶可是动弹不得的,躺在里面啊……”   不待她说完,上首的董氏,快速的叫道。   “不过是弟妹院子婢女偷了东西,我来捉贼,不成想被二弟妹;误认成了偷拿抢东西的人,本奶奶如何受得了那屈?不得已只得哭着向着那大树撞去,却不想弟妹仁慈。既伸手把我挡了下来。呜呜呜……想来这般快的速度刹不住脚的,这才撞得弟妹受了重伤了。”   她说得悲戚,拿着手绢捂住脸不敢抬起半分。   胡妈妈气得抖了手的指着她们。   “你……你们……”   “放肆。”   商老夫人一拄拐杖,吓得众人惊了一下。只见她瞪着利眼,指着胡妈妈道。   “你这刁奴,也太过大胆。来啊。给我绑了去。”   “是。”说着的同时,从外面进来两个粗使的婆子。   胡妈妈一看,这不是抢东西那几个婆子,倒像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不由得心凉半截。   被人堵了嘴的胡妈妈,急扭动着身子,无法摆脱钳制。不免“呜呜呜”大叫的急红了眼来。   赵捕头笑得灿烂的脸上,眼中精光闪了一下。   “还是把那惹了事的刁奴拿了出来,本捕头也好回去交了差。”   商老夫人连连,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便吩咐人把那起子刁奴拿了进来。   这待人绑了人进来,胡妈妈一看,更是惊得瞪大了眼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绿缨。   只见她双眼发红,不停的扭动着,双眼恨恨的向着上首看去。   只听得董氏在上面哭诉说。   “便是这个刁奴,用那谎言骗过院中众人。抵抗来的。要不然,本奶奶也不会气火攻心的去着了人拿了圆木。来撞门了。这样,二弟妹也就不会误会了去了。”   说完便又掩脸的哭了起来。   “既是人犯已抓到了,本捕头便捉了这人刁奴去。也好让老夫人你们安安心。”   在内室的宛清,冷冷的盯着那内室的纱帘,见那两个婆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冷的扯了个笑出来,快速的撑起身子。两婆子一惊。赶紧的向着这边跑来。   宛清眼中露出一抹嗜血的冷光,待到两个婆子上得前来。   宛清捞起裙子,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成功的踢在了一个婆子的后劲,只见她闷哼一声,便倒地不醒了。   另一个婆子有些惊讶的眼看着宛清。还来不及叫喊,便被宛清一个手刀给辟晕了过去。看着两人倒下的肥胖身子。宛清厌恶的撇了撇嘴。   既然都说自已是彪悍女了,如果在这时候,自已还要坐以待毙的在那装着温宛的话。怕是自已手中之人早被人给除了。   真真是好毒的心思,不曾想连这捕头都已早早被人给收买了。她算计好了一切,却独独漏了暗处那个想要她命的那个人。   想到这,宛清迅速找来一顶帷冒带在了头上。向着花厅走去。   当花厅里的赵捕头,想着捉人走时,却听得内室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且慢。”   这一声轻宛的声音。让厅中之人都有些提起心来。只见得一双素手纤指,轻掀那软纱帘,从里走出个一身浅白素衣的女子。   身材轻若拂柳纤长。移步走动间自有一番风韵。那长过膝的长长纱帷冒,遮住了大半的身子,却隐隐透露的神秘,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娇花容颜,不尽让人有些着恼那遮住的帷布。想要一探究竟。   ... ☆、第86章 解决   商老夫人率先缓过神来,见刚才还无法动弹的人儿,现在居然走了出来。关建是守门的两个婆子如何没有一点声音发了出来?   宛清轻移小步走了过来。   董氏有些紧张的捏紧了手帕。而商老夫人则是皱眉的看着她。   “不是撞了吐了血了吗?如此严重的伤,如何能随意的乱走动了起来?”   宛清假意的用手绢咳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   “想来亲自谢过,差爷神速‘破案’,让宛清能高枕无忧了。”   赵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总觉得这妇人虽说得虚弱平淡。却内里透着股狠劲,且那双明眸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似的。那种背毛立起的冷寒感,让他非常不舒服。   赵捕头眯眼,哈哈一笑道。   “既是身为捕快,当是为民除害才是。”   “说得好。”   宛清平淡的轻赞了他声。   “不知道赵捕头能否卖宛清一个人情?……”   “放肆”不待她说完的商老夫人,猛的一拍桌面。   “知你心疼你的扑人。可也不能阻了官爷办差才是。你个小小内宅妇人,哪就那般多的微词?”   宛清转身看向上首的商老夫人,轻轻一笑。   “老夫人说得是。宛清不过是想着,这嫂嫂使了人来砸了我这院落,既使是我的奴人有了那起子的贼心,也犯不着如此动怒,大可着了府中之人。不放之出府便是,一切自有宛清回来惩处,可这一档子整下来。却让宛清不但受了重伤,‘冤枉’了嫂嫂。还让我这一院子的丫头们受惊不小。不知老夫人你如何看待这事?”   商老夫人有些气涨了脸,看着下首平淡的宛清。只恨不得吃了她好。   而赵捕头则是笑眯了眼的说道。   “此乃你们府中的家事,本捕头就不多做打扰了。这便带了犯人回去了事。”   “差爷等等。”   宛清轻笑。   “现在或许与你无大关系,一会就有了。”   赵捕头探眼过来,眼睛不自觉的危险眯起。   宛清转了眼的看向上首。   “虽是误会,可嫂嫂打坏了院中那般多的东西。烦请嫂嫂拿了五百两银出来。当是赔补之费好了。”   “五百两?”董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何不去抢了事?一个破木门哪就值了五百两的。”   宛清轻笑一声。   “嫂嫂一生最为精明,哪就看不出;那是选用的珍贵红衫木所制。三年前,刚进府中。因着以前的木门年久失修,宛清这才咬了呀,把陪嫁里哥哥送来做箱柜的红木,给改成了大门。嫂嫂难不成这般快的就给忘了?”   上首张氏气红了脸。不由有些耍赖的说道。   “哪就这般的贵了,我这是在替你清理家贼。你如何这般的不领了情去?”   “便是要清理,也该是我这主人前来,嫂嫂如此没有过问我的意愿,砸了我的门扉,是为强闯,便是这般宛清也就不与您计较了。只是恳请嫂嫂给了这门费便是。”   董氏气得大叫。   “若我不给呢?”呆记农巴。   “哼”宛清冷笑。   “擅闯他人宅邸,差爷你说,可是有罪?”   赵捕头有些硬了头皮,只得轻咳一声。   “是为盗窃。”   “那么,是否能处以刑罚?”   一群人被宛清绕得有些回不过弯来。   赵捕头精明的眼睛深看了她一眼。只得接了她的话来。   “可坐一年大牢。”   一听说坐牢,董氏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差点跳起脚来。   “我咋帮了人,还成有罪的了?”   要她坐牢肯定不行,但要是让她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又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这两难的情况之下;任何一件都是她不想做的。   只商老夫人一直冷眼旁观,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大儿媳妇,人三言两语就把你给激怒了,且还能及时抓住你的弱点。可真真是个心计深的。   轻咳一声。   “你也不用打了那花腔,只说你想如何便是。”   宛清轻笑。   “不过一个奴扑,想来,不比大嫂五百两值钱,也不比嫂嫂坐一年牢来得值。不如就将她交于媳妇便是,媳妇自会知道如何处置于她。这点还请老夫人放心,她身契在我手上。便是如何,也当是我这主子说了算的。”   赵捕头感觉到她投过来的眼神,有些背后发起紧来。只听她轻启了朱唇。   “按说这死契在主家之手,主人就有权定她生死之事。想来不用过问官府才是。那么就烦请差爷把她交于宛清可好?”   赵捕头深看了她一眼,眼露高深。   “不是二奶奶你着了人前来报官么?”   宛清点头。   “的确是。可不曾想是‘家贼’,实乃失算,烦请了差爷,还误了正事,实属不该。要不这样吧。宛清拿出一千纹银来,给差爷们陪了罪可好。”   听着一千白银,赵捕头不免有些眼冒了绿光。很是为难一会。最后又状似无奈的点了下头。   便是同意了。   见他点了头,宛清暗中松了口气。上首董氏还要发难,被商老夫人一记眼光瞪了回去。   赵捕头着人给绿缨松了绑。绿缨吐出一口浊气,快速的跑了过来。未语先流泪。   “奶奶。”   宛清冲她摇了下头,绿缨赶紧闭了嘴,跪了下来。   “婢子有罪,烦请奶奶责罚。”   “自是要罚的,待到这事完后,我便会亲自来罚。”   “是”绿缨磕了个头,却并不起身,直直的垂了头跪在了那里。   宛清看着那捂了胡妈妈嘴的两个婆子。轻笑的看着上首。   “烦请老夫人开了恩,放了宛清身边的管事妈妈,她也是为着宛清着急,这才口出不当的。”   商老夫人深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挥手让人放了胡妈妈。   胡妈妈一得了自由,便流着泪向着宛清跑过来,伸手轻扶了她。   “小姐。”   宛清轻摇着头,胡妈妈会意闭了嘴来。   宛清笑道。   “既已解决了,那便请了差爷去到外院喝上一盅可好?便由陈管事安排吧。银子宛清来出。让陈伯去往京中最好的酒楼置了席面来。为着差爷们今日辛苦的办差,表个歉意可好?”   赵捕头被她说得倒也舒了心。笑了笑道。   “这喝酒嘛,就算了,这白日里正当着差呢,就不做那违纪之事了。便是这样,我等就告辞了。”   “麻烦了。”   商老夫人笑着回道。   众人拱手谦让一番,宛清着了胡妈妈去到了内室之中。   将那身上一千银票放进了一个小雕花匣子里。   拿出来时,拱手送给了赵捕头。   众人已是心知肚明,赵捕头别有深意的一笑,哈哈的接过过后,便向着外面走去。   宛清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摘了帷冒。冷笑的看着上首两位。   “事已解决了,烦请老夫人着了大哥放了我那一院子的扑人为好。”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早是知趣,何以会变成这样?”   宛清冷了眼,抬起眼来,冷冷的看着商老夫人。   这群不知足的极品,还想从她这得到什么?   商老夫人被她的眼光看得一惊。想着如何开口之时。却听着“碰”的一声。   厅中屏风倒地,碎掉。   而宛清的一只脚,却稳稳的保持着斜踢的姿势。   冷笑的看着上首傻了眼的两人。   “嫂嫂可知,为何我比您后跑,却能跑于你前拦了你?”   “哼”轻声的哼笑一声。   “那是因为,小时哥哥练功,宛清有偷偷跟着学过。”   这当然是扯谎的,不然原身也不会那般没有防备的;被人推下河去没了性命。其实真相是。她在现代时,有学过一点子跆拳道。虽不能跟这里的男人动真格,但对付这些风一吹就能倒的内宅妇,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以她前世的容貌;怎么会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一是因为好强,二嘛就是这彪悍的动作了。   要不是打不过那冰块脸,她何以装得那般辛苦的,任他吃了豆腐?(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因为他力气太大,自已挣不了的么?……_)   商老夫人和董氏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这个女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两人突然背脊升起一阵寒意。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宛清……   ... ☆、第87章 拉磨之法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已是申时分,留在洛府的夏柳帮着秋棠。看了大夫,用木板固定好了她的胳膊后,才带着宛清没有带走的箱柜回到了商府。   而回到杏林院的董氏,还有福安居的商老夫。两人匀是惊魂未定的样。   现在她们都还能记忆犹新的记得,当时撞上她那双嗜血的双眼时,心中是有多害怕。当再听到她说。   “宛清本不想伤人。但若有人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介意与之同赴了那黄泉。已是死过一次,倒也轻车驾熟。”   她说得不紧不慢,却让每一句,像是戳到人心窝似的。   犹其是商老夫人,人越老越害怕听那黄泉两字,虽成天介的说自己快要入土了。可真正想要入土的能有几人?   再见她抬着的纤细长腿,好似她们再敢说个不字,那腿就会像踢那屏风般踢了过来。   虽是不想相信她敢,可见她眦红的眼时,两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商老夫人虽鼓起气的大吼了她,大逆不道。   却换来她更为讽刺的一笑。   “要那孝道,便是要我的命么?商老夫人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那么。要不?咱们就一起可好?”   当时商老夫人整个都不好了,觉得整个身子有半边都是瘫的。   而宛清吓唬住了两人后,便跟着绿缨向着下人厢房走去。   守在门外的商正见到她时。还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说的话很是难听。   却被宛清叫着去厨下寻刀来的绿婴,吓得连连后退,直指了她说:“放肆,蠢妇的”   当时宛清就“呵呵”笑得好不惊悚。让商正在那瞪大个眼,后背发凉。   却听得绿缨惊叫的跑来。   “奶奶……你这是咋了?”   宛清只管笑,而绿缨则挥着刀向着这边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   “何方鬼怪,既敢如此放肆,敢入寝了我们奶奶身来。看我不砍死你。啊……”   说着,手上的刀挥得更快了。   商正看着那明晃晃的菜刀,直觉身上的肉都开始疼了。而宛清则还配合的“呵呵……呵呵……”的怪笑着。   吓出一身冷汗的商正,刚要着了看人的粗使婆子过来,却见绿缨已至近前,一刀“嘿”的一声,给劈在了下人房的厢门上。那刀身离着商正站着的地方不过巴掌宽的宽度。   既使这样,商正吓得腿都开始抖了,又听得那绿缨“哎呀”一声,作了可惜状。说了声。   “偏了。啊……”紧接着又是一刀过来。   看得商正赶紧跑开,而宛清则笑着转身,从绿缨手里夺过了刀来,一脚踢开了箱房的门。   见里面守着的王婆子等七个婆子,眼露凶光,挥刀就身着她们劈去。   几个婆子吓得大叫,俱都乱窜了起来。宛清跟着又挥了刀,追了出去。   一时间,二院又是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待到听到外面的声音,董氏刚把商老夫人扶了出来。见着那恐怖的一幕后。两人吓得赶紧的扶了门框,紧稳住身子后,才没有倒了下去。   最后的最后,待到宛清闹得累了。放了的丫头婆子们,才把软掉的董氏和商老夫人抬回了各自的院落。   宛清吩咐了胡妈妈,把所有的洒出来的东西,全部装了箱柜。然后按着单子一一清点。看是否有漏的和被顺走了的。   于是,整个院落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待到商影下朝之时,跟着活家英一齐出的宫门,如今洛家英被钦赐了从四品的带刀侍卫,从此以后便是在宫内当差,而正巧内阁也属宫城。是以两人下朝时,可一同前行。   因着洛家英有状元头衔,今上便开恩让他只当这这头班的差,也就是早寅时末到下响申时,可与官员一同下朝。   当真是特殊的恩赐了。   两人刚一换了牌子出了宫门,就见洛家英家的那宽大的马车停在了那里。   赶车的正是今日送了宛清回府,又前去报官的于二。   见到主子出来,于二赶紧从车椽上跳了下来,急步的跑了过来。   “大少爷,出事了?”   洛家英一惊,商影也奇怪的看了洛家英一眼。   却听得那小斯继续说道。   “今日上半响时,商府小姐的丫头跑来,说是商府大奶奶带了一帮子的婆子向着二院行去,怕是要出了大事。小姐回府之时曾着我报了官,虽后面官爷什么人也没带出来,可小的想着;还是通知您一声的好,怕到时有个万一……”   说到这,还有意的瞄了商影一眼,洛家英也别有深意的看着商影。   却见他皱紧了双峰,对着洛家英拱了拱手。   “舅兄,可否借用你的马匹一用?”   这洛家英走的是武路,自然上朝是骑了马来的。   见他眼有焦灼之意,洛家英沉吟了一下。   “要不,我也跟着同去?为兄我想看看家妹,可否有事?”   商影拱手说道。   “可否明日前来?想来有事,这会定是乱着的,小弟我先行回去处理。待到处理完后,舅兄再来便可,否则怕是不便。”   洛家英知道他说的不便,怕是还有得吵,他一个外人,当然不好让家丑暴露在他面前了。   随即冷哼一声。   “家妹向来胆小,如何知她会不会受了委屈去?”   商影深看了他一眼。   “舅兄放心,有小弟在,绝不让她受了半分屈去。”   “呵呵……希望罢。”   说罢,一甩衣袍,向着自家的马车走去,倒是把马留给了商影。   商影沉了眼,一个纵身,身姿漂亮的骑上了那匹棕色马背,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后,一拉缰绳。   “驾”的一声,马匹飞快的跑动起来。   这时坐在车里的洛家英掀了帘来,口中喃喃。   “便是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了,若还让她受屈,我便背了世人的谩骂,也要迎她回家。”   说罢,便放下了车帘来……   这头商影在纵马飞驰着。   那头清点完了东西的胡妈妈,见宛清疲惫的躺在榻上,心疼的走了过去。   “吐了那般多的血来,怕是伤得不轻罢,这洛府的大夫也真是的。硬说没有大伤。真真是个庸医。”   宛清轻扯了个笑来。   “本就没有大伤,妈妈你就别怪林大夫了,是我故意咬破嘴唇的,想着凭着差爷,也定要董氏下层皮去,却不想……呵呵……真是好快的手法。”   胡妈妈更是心疼起来,朝着地下呸了一口。   “老奴跑到前院之时,见那捕头很是可亲,以为终于碰着一个好的官了。是以这一路没有机会拿了那银票出来。见他走得慢些,也没怀疑了去。却不想早早被那起子人收买了。”   宛清没有说话,只是躺在榻上,闭了眼来。让胡妈妈先行出去吩咐事情。   胡妈妈见她着实疲惫得不行,只好点头走出了内室。   待到胡妈妈一走,宛清那双明媚的眼眸睁了开来。   冷冷的望向了梅林深处。   胡妈妈说的那起子人,定是以为是董氏和商老夫人,却不知,是另有其人先行收买了官差。呆记池巴。   不然那差爷走后,也不会给胡妈妈说了句。   “不是不帮,是先行受人所嘱了。”   真真是好算计,知道可能算计不了她,便从她的左右手下手。这帮了董氏和商老夫人,总得拿了个替罪的,两房都不愿意动自已人,当然就得从她的陪嫁里找了。   前世时,总爱跟人下象琪,有一种很是变态的下法,叫拉磨。便是一边假意的将了你军。你用大将来补,一个吃掉,再将,再补,再吃……直到你成了光杆司令为止。最后便是一齐围攻,让你四面楚歌。最后死棋为止,这是一种变态的下法,却让操纵的人乐趣无穷。   呵呵……想到这,宛清眯起了双眸,此人究竟是谁?这次险些让她失了秋棠和绿缨,那么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事?什么人?   ... ☆、第88章 不得清静   待到商影快马飞驰的回了府时,前院管事陈伯早早的等在了那里。说是商老夫人找他。   商影心内有些焦灼,再听了洛府小斯的话后。他就开始心有不安,这时又听得陈伯叫他去福安居。   沉吟一下,说道。   “我先回了青雅苑,一会再去福安居请安。”   听罢他这话的陈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往日里,不管多忙。只要老夫人一声传的,二爷必定先去往福安居,听完老夫人教晦后,才会开始整理自己的事来。   却不想,今儿既没有理会。陈伯沉思的想了一下,跟上了商影的步伐。   “二爷。老夫人今儿个,怕是吓得不轻。”   停了步,商影转过了身,一双眼深沉的看了看他。   “何事”   陈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   “今日白间时分,这二奶奶院中的刁奴趁着主子不再,想混水摸了鱼。被大奶奶知道了。带了婆子去往青雅苑,却不想门扉紧闭。大奶奶一来了气,便使了婆子撞了门。结果被得信回来的二奶奶误会,两人闹得还请来了官差,结果二奶奶还不信她那扑人会偷了东西。硬是跟着老夫人抢了人,听说还功夫了得的把屏风给踢坏了……这会儿……老夫人还惊魂未定呢……”   说到后面,陈伯有些不敢看商影的眼睛了,实在是那双眼阴骘的让人害怕。   见他没在继续的说了下去,商影甩了一下官袍。快速的向着后院走去。   此时的青雅苑中,胡妈妈看着宛清连喝碗冰粥都困难,不由得哀声叹气来。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这到头来却不想成了这样。”   宛清也是苦笑一声,是啊,这不是自己作的么?果然那句话是经典啊,叫做不作就不会死。看来她是真的作过头了。   胡妈妈看她小心的拿着银匙,舀着冰粥,一口粥轻放入嘴,便是疼得一皱眉头。连连摇头真真是让人心疼得慌。   这时有丫头来报,说是“二爷来了。”   宛清眯了一下眼睛,发生了今天这种事,现下她一点也不想看任何一位姓商的人。   想着昨晚的约定,不由得冷笑,这么大一家子的极品,她是脑子进水了,才答应了他跟她同床共枕了去。   这时商影已经快速的进了内室,掀起那青纱帘,见那斜倚榻上的妇人,手端青花纏枝碗,手拿光洁银匙。见到他进来,只是淡看了他一眼,便又拿了匙轻喝起粥来。   只见她双眉微蹙。喝得倒也优雅。   见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商影心里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   快步上得前来。语露关心。   “可是有伤着哪?”   见她满面的疲惫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女人两边脸颊似有微微的肿起,且脸上也没没任何的伤痕。是以他才不放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宛清淡看了他一眼,还是不紧不慢的喝着冰粥。   “爷多虑了,妾身如何会受伤,怕是老夫人和嫂嫂哥哥们伤得不轻罢!”   以她对那群人的了解,少不得又得前去状告了,特别是商老夫人,今儿被她给吓着了,少不得,让了商影前去说一些要休了她的话来。   “他们爷倒是不知,爷一下朝听了洛府小斯的话,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直奔这青雅苑而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做这番解释,甚至觉得甚是可笑。却在说完时,还是紧紧的盯着她面上表情来。   宛清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爷还是先行去看了老夫人的好,不然日后又扣个狐狸精给妾身。妾身可当不起那莫须有的罪名来。”   商影见她句句带刺,知她今日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是以也不想跟她吵了,见问不出什么来。   他只好淡说了声:“我先行去往福安居,给母亲请安,待一会再来看你。”   “倒是不用了,爷今晚还是另移别院罢,妾身身子很是不爽利。”   说完,便不再看他的继续喝起了冰粥来。   商影听罢她这话后,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见她依旧没有抬眼的盯着粥碗,只觉内心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子进步,这是又要毁了么?想到这,他沉了声的说道。   “你先行休息吧,爷一会就来。”   见她似没听见般,在那依旧优雅的吃着冰粥。商影深看了她一眼。   转身抬了脚向着外面走去,来了这般久来,宛清是头一次这般,没有起身相迎,也没有恭身相送。   只是淡看了一眼,那抹快速消失的身影。心中冷笑一声。再不理会。   胡妈妈只有轻声叹得一口气来。这一回怕是连二爷都恨上了罢。   商影出了内室,绕着花厅走了出来,见守门的绿缨满脸肿胀。见到他走,只是屈身的福了一礼。并不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叫着迎送了他来。   沉吟一下。商影看着她道。   “院中所出何事?说是那刁奴起了贪心?可是?”   绿缨听罢这话,冷冷一笑,又是一个福身。   “婢子便是那被冤的奴仆。”   商影见她脸上的淡漠,有些不悦。沉了声道。   “跟着爷来。”   绿缨轻看了他一眼,低了眼睑轻声答道。   “是”   见他大跨了步走了出去。   绿缨亦是抬了脚跟了上去。呆记帅号。   内室的胡妈妈听着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转了身看着那已然躺下的宛清。   “二爷着了绿缨跟出去了,怕是想了解情况。”   宛清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便是那血缘亲的拉扯着,他还能大义灭亲的来给她讨了那公道不成?   哼……不过是徒增恼意罢了。   商影站在青雅苑的一处僻静处。利眼逼得眼前的婢女说了实情,待从婢女嘴中听了全程的真相以后。   眼神更是冷得厉害。阴沉着一张脸的他,并没有说话。绿缨说完后,便是轻声的福了福身。   “便是全部经过,婢子已经说完,若是再无它事?二爷可否放了婢子回去?”   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商影点了一下头。挥手让她下去了。   不过一瞬,他的眼睛便冰冷了起来。抬了脚,向着福安居走去了……   换翠院中,听着花枝送来了前院消息的柳如媚。这虚弱的身子倒也好了一少。这两天来一直白得渗人的脸庞,也多了一丝红晕。   眼神阴骘的笑得好不诡异。那苍白的嘴唇更是笑得毛骨悚然……   “呵呵……”如乌鸦的粗嘎之声,溢了出来,只见她眼露凶光的盯着窗外。   “贱人……呵呵……”终于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恶气了,可这还不算完。她跟她的仗,待到日后慢慢的再跟她算。   太阳西斜,这一天很快便要过去,夜晚接替白日。然而,这一切注定了今晚是个不平之夜。一场风波刚平,另一场已接踵而至……   ... ☆、第89章 提出分家   且说商影快步的向着福安居走去。   听着门房来报的商老夫人躺在榻上,且前院来报说商影一下朝便向着青雅苑而去,心中明白了几分。怕是二儿早不相信陈伯的话,要去弄个清楚罢。   是以这回听着外面紫衣的唱声,虽故作冷了面,但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商影走将进来的时候,看着商老夫人有气无力的躺在那宽大的榻上。看到商影,面上一冷。故作冷哼的哼了一声。   “却不知,既还知道来看了我这老太婆来。如何不直接歇于那院算了?”   商影沉眼看了她一眼,只轻声的说了句。   “儿子一会便去,只在去之前有一事得求了母亲做主?”   商老夫人听着他说一会还去,不免气得有些想拿东西砸他。听着他有事求着自己。不免冷哼一声。   “你能有事有求于我?倒是稀奇,不知是何事?既有了你商大人办不了的?”   看着她斜睨过来的眼神。商影丝毫不在意的拱手而道。   “今日白间之事,儿子已经了解清楚了,想来这里面多多少少母亲是知道一些的罢。”   “你放肆。”商夫人大怒,一个挥手便把榻上的金丝软枕给扔了过来。   “你从哪听来的混涨话?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什么?你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有些事,不能单方的看一面么?”   商影沉眼看了一眼商老夫人。   “儿当然知道有些事不能看一面,且正因为儿为官多年。自然看得出哪些人再说谎,哪些人是真的受害者。母亲帮着大哥一房;便这般的明目张胆。可有为儿着想过?”   商老夫人气得有些失了理智,那一向听她话的儿子。即使不认同她的一些做法,也绝对不会顶了她的嘴,可今天却异常的一反常态。这是要跟她辩论到底不成?   遂不管不顾的大吼了起来。   “你作为二房,本就强大。你哥哥一房又无任何靠山财力的,是为多者的,理应分了少者一份,如何能这般的藏着掖着?本为一家。哪就能分出个你我来,便是去拿也是理所应当。”   商影深看着自己这蛮不讲理的母亲吵闹着,想着父亲早逝,将军府成了虚设,又没了罔替被收回了府邸,以前千亩良田。百十商铺再不是自已的。一切只靠着祖田过活。在底层摸爬多年,曾经的贵妇也变得这般的不讲理来。   商老夫人吼完,看商影就那样直真的看着她,不免有些心虚。遂后不服的瞪大眼来。   “便是我这个老太婆如何的不对,可她作为媳妇子既然还动起武来,踢碎了屏风威胁于我。呵呵……真真当是好儿媳啊,凭得有点子本事,就可拿着自已;当那高高在上的权主不成?”   “娘亲!”   被他低吼吓了一跳的商老夫,自觉说错话的赶紧的闭了嘴。   商影沉看了她一眼。   “既是如此不招了母亲待见,何不分了府来,各过各的。”   他的话刚一落下,商老夫人便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指着他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你……你这是在逼着我快死不成?啊……”   商老夫人低声说罢,从那榻上跳了下来,跑上前来,一通老拳的向着商影打来。   “老娘生你养你十几载,为你考取功名、有书可读,刺绣熬坏了双眼,你却是这般回报于我的?这便是有了好日子,便忘却了曾经跟你同过苦难的亲人?……我打死你这没有良心的东西……早知是这般的话,不如当初生下你之时,直接扔了、喂了那野狗吃去……”   她一边念叨,一边老泪纵横的挥拳相向。   商影只直直的站在那个地方,苦笑一声。   “母亲说了这般多的话来,无非就是不想让大哥分出单过,凭得大哥的本事,怕是不出两年,便会败光所有家产罢,呵,到时就再没了第二个洛宛清,愿拿了自已的陪嫁出来,无尝的镇补着。”   说到这,他沉了眼,看着商老夫人的眼神深深。商老夫人探不清他眼中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了打他的手。   商影扯了扯棱型好看的嘴角。   “儿从前之所以冷落于她,只是想让她知道,便是她拿了所有的嫁妆来给大房用,儿也不会欢喜了去,儿从来要的便是能当好家,有能力治好内宅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频频讨好于别人,以期来博得儿欢心的妇人。那是妾室不是正妻,如今她能做得这般强硬,儿甚是欢喜,   所以也请了母亲,别在跟着胡乱的攀纏了去。”   商老夫人看着他,气得有些不平起来。却道是他并没有说完,只见抬起眼来看着商老夫人。   “儿从小看的书乃都是大哥看过不要了的书本,便是练武也是跟着大哥一起而为。母亲为儿熬坏了眼睛,儿自当尽了孝去,可大哥如此这番,让娘您操了一辈子的心。母亲您认为。这对于儿来说,又是否公平了去?”   商老夫人有些讶异的瞪大了眼,却从不知,这二儿尽能说得如此多的话来,再听了他这似埋怨的一番话后,商老夫人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沉了声的道。   “你这是在责怪于我?”   “儿子并不敢。”商影冲她弯腰捉揖。   “儿只是请了母亲放手于儿跟大哥,从此即便同住商府,也要分为两府,各房管各房,吃穿用住,再不相混于一起。”   商老夫人抚了抚有些喘不上气的胸口。商影见她气愤难当。伸出长臂扶住她。只低沉的说道。   “儿只想,过得安生一些,还望了母亲成全。如此这般,再来几次,怕是二房,再没了二房。”   商老夫人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状似不解。呆围名巴。   商影苦笑一声。   “那妇人怕是生了大气。儿子刚去时,便已开始不搭理儿来。”   “哼。”   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不过下贱之人,难不成她还敢开口和离不成?”   听她口出下贱二字的商影,他不悦的皱起了双峰。   “便是出身再不高,她也是儿的妻,二房的正室。母亲如此说她,何以不是把儿也贬低了去?”   商老夫人被扶上榻,看着他冷冷一笑。   “这般快的,就懂得维护之意了。当真是夫妻情深。我这做母亲的怕是都无法与之抗横罢。”   商影听着这让人头疼的话,并没有吭声,只是很轻皱了一下眉峰。看着老夫人轻声说道。   “到时还请母亲做了主,这两日便是儿的休沐之日,到时请了大哥一房前来。大家谈谈这事罢。”   商老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商影冲她拱手一礼。   “时辰不早了,儿子先告退了。”   见商老夫人并不搭理他,只闭了眼在那假寐。商影不动声色的转了身。只身向前走将两步,便又停了步子,转过身来。   “舅史官职下来了,是从四品的御前带刀侍卫。今上特意恩准从头值,跟朝臣同时上下朝。”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而里面的商老夫人,却陡然的睁大双眼来,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惊诧。良久才缓缓的闭了眼来。轻吐一口气出来。轻叹一声。   已经进屋的陈妈妈走向前来,给她捏了捏肩膀。   商老夫人叹完气后,吩咐了胡妈妈道。   “明日里待到慎儿下了朝,便着了义之两口子过来罢,怕是明日里……哼……”   轻哼一声,陈妈妈点了点头,知她没说完的话里,恐怕是指二房的娘家兄弟会过来。   屋子里一时间,静了起来,混着轻纱灯里的光影,夜已来临了。这一天的吵闹也总算熄了下来……   ... ☆、第90章 试着接受   自福安居出来的商影,见天已黑了下来。想着这一回府到现今官服未脱,酒饭也未曾进肚。   已是忙碌一天的修订。现下身子也觉得有些乏了。   抬了脚想着去往前院,可刚走两步,便又停了了脚来。转身向着青雅苑走去。   晚饭宛清是没有能力爵的,是以吃了那碗冰粥后,便躺在了榻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这一本游记。   这时,却听得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宛清抬了眼看去,见仍是着了一身官袍的商影。有些皱眉婢女没有通传。呆围乒扛。   却也并没有说将出来,只瞟了他一眼,宛清便又开始着力于手中之书。   商影见灯下着青色丝袍的她,恬静温和。不由得有些疲惫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去。上得前来,直直的站在榻前盯着她看。   宛清被挡了光,不满的抬起头来,本不想跟他说话的她,不得已的开了口来。   “二爷,这是何意?”   商影还是那般直直的看着她。   被他盯得甚是恼怒。宛清干脆的合了书。   “想来爷是喜欢这块地方的。那么便是妾身相让吧。”   说着,就撑起了身来。却被商影给挡了回去。   “听说撞得不轻,还是躺着为好,可是流了不少血?”   他问话的同时。弯下身来,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掌来,宛清偏头想躲了开去,却耐何他的手更快,一把抓住了她的下颚。   宛清疼得“嘶”了一声,差点没有飙出泪来。   “别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为着不疼,她倒也没敢动弹。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瓣开她小巧红润的朱唇。因着疼痛。宛清皱了皱眉。见他那执着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的嘴看。   不得已只好配合的张了开来。   商影借着朦胧的灯光看向她的嘴里,一望进去,鹰眸立时变得幽深。漆黑的眸中一道光亮闪过,似带着怒气一般。他的大掌故意用了点力,在她两颊捏了一下。   忍了许久没有掉泪的宛清,一下痛得眼泪飙了出来。   只听得他冷哼一声。   “你到是下得去嘴,这般狠咬,怕是半月之内只能喝粥了。”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眸子里,怒火升起,想要辩驳的话语,不自觉的又给吞了回来。   商影着实有些气恼的,刚进来听胡妈妈说了经过后,他就有些担心。却不想看着更是惊心。   那满嘴的红色血印,没有一丝好的地方,如此狠辣。她倒底是如何做到的?又是从哪来的那般大的胆气?   想到这,他眼中又带了一丝疑惑。   “你当真会武?为何三年来不曾听你提起过?”   宛清知他定会问的,而胡妈妈她们虽有些疑惑,却没有敢问了出来。一是见她疲惫,二是怕惹了她不高兴;不愿说。   “妾身哪就会什么武功,不过常看着哥哥练过,倒是偷着练了练。如今也不过只能踢踢腿。吓唬一下闺阁女。真真像二爷这样的高手,怕是连牙缝都不够塞的。”   商影直盯了她的眼看,见她不似说谎。   遂也就点了下头。   “下回别在这般鲁莽行事。这种伤敌不到一万,自已却已损了八千做法。着实不够理智。”   宛清也不理会他的调侃。商影见她没了心情,自然的放开了捏她的手。轻咳一声。   “我已跟娘说了,待到过两日爷我休沐之时,便把这家分了?”   “分家?”   宛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见他点头。宛清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莫明的情素在滋长着。她低头沉思一会。   抬眼看着他道。   “老夫人同意了?”   见他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应是会同意的,如今舅兄已官至四品,想来这会让大哥那边有所顾及点的。”   冷哼一声,她也直直的看着他道。   “爷今晚没有责怪妾身惊了老夫人,是不是也有所顾及了?”   宛清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而听罢她这话的商影,则是直接不满的皱起了眉来。   “之所以没有责怪于你,那是因为爷知道,这里面定有很多不实在里面。爷还不曾蠢到只听单方一词。各人是何种性格,自来也是心知肚明的。”   见他着实的生了气,宛清也不想理他的躺在了榻上。   见她那一副爱搭不理的样时,商影着实气得不轻,可又无可奈何。遂只好轻叹一声,皱了眉峰。   “着人准备晚善,至下朝之现在,爷还没喝进一口水。再着人添杯茶来。”   宛清有些讶异的看了看他,见他不似在说假话,沉吟一下。明白过来。   点了下头,起身向外的着了胡妈妈安排去。   怕是从这青雅苑出去便往了福安居去了。这要分家之事,少不得商老夫人得闹一下了。哪就能顾得上他有没有喝水、吃饭的。   想到这,宛清转身回头,看着那已经躺在她的软榻上,开始休息起来的商影。   朦胧的灯光下,那柔和的光晕洒在他坚毅的的脸旁上。凭地添了一抹柔情。光影烁烁。心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赶紧的垂下那双好看的双眸。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若注定一生得在这宅院之中存活,不能休离。若他真能做到他所承诺的那番话的话。她想。   或许,她可以试着接受看看,这需要勇气。心门若真的打开,只期望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洛宛清……   掀帘快速走出去的宛清,眼中闪过了抹坚毅。   而在屋里的商影。听着已经消失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来。看着那晃动的窗帘,沉思的看着那帘子由动变为静止。眼神深深,却无人知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竹林小筑中,风吹竹叶沙沙直响,春娘站在游廊上,眼神直直的望着青雅苑的方向。   眼中有一抹苦涩闪过。   婢女桦儿担忧的走了过来,扶了她的手臂。   “天晚了,姑娘还是进屋吧,虽是夏季,可挡不住夜晚风凉,当心身子的好。”   “呵。”   春娘轻笑一声,拍了拍桦儿的小手。   “若能得一寒病,换来一日探望,倒也是值得的。”   桦儿见她情绪不高,心也有些不好受。   “姑娘是二爷身边的老人儿了,在二爷心中,怕是份量也不轻的。”   “是么?”   只见她轻抚面颊,口中喃喃。   “怕是韶华不在,早已相忘了罢……”   ... ☆、第91章 分府不分家   待到晚饭过后,宛清又着人抬了沐浴的水来。   对着上首正在悠闲吃茶的男人福了福。   “水已经备好了,爷请沐浴。”   商影轻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放下茶盏来时。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柔胰。眼深如墨,定定的看着她。   宛清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怕这斯又提让她搓背的事。却是等了半天,却只听得他轻“嗯”一声。便放开了她的手向着净房而去了。   宛清抚了抚有些烫红的脸,只觉得被他抚过的纤手,似被烫过一般。也发起红来。   有些惊了一下,见没了人,赶紧撩起袖口,却见整个肌肤都泛着红晕。心中哀嚎。   原身,你这身子要不要这般敏感啊,以前跟他裸呈相待时也没有这般好吧。想到这。又是一惊,难不成?是因为接受他了。动了情的结果?   这一发现,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鬼,她这才试着接受好伐。这也太不禁诱惑了吧。   这边内心煎熬的宛清,丝毫没注意到,因忘了吩咐立冬,拿一件新的官袍过来的商影。又从内室走了出来。刚掀帘时,见她在那又是撩袖露胳膊,又是一脸不爽和哀怨的样。不觉既看得有些痴了。   从来不知。这一女子既是这般多的变化,她到底隐了多少真实的情绪?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放下帘子,又隐了回去。眼眸深深,眼中闪着抹莫明的亮光来,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这日晚间。待到商影沐浴出来之时,宛清已是躺在榻上看起了书。商影深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递了根白色巾帕给她。   不明就以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披散着一头长发,湿渌渌的在往下滴着水,再一看他递来的巾帕,随即明白过来。内心笑着摇了一下头,伸出纤长细白的素手来,接过那帕子,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了下去。   只见他把她向外移了一下,自已也上得榻来,在里面横躺了下来,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一头如瀑的长发,便顺势的散开在她的腿外。   宛清有十来秒的僵硬,总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且他的头躺在腿上,虽不动,却有着一种麻痒传至全身。   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二爷可否另寻了位置躺下,这样妾身恐有点不方便。”   “擦”   简单的一个字后,他便闭上了那双如潭的深眸。   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巾帕,小心且有些笨拙的,按着平日里绿缨她们帮她绞发的方法,轻轻的给他绞着发。   话说,这男人的一头发丝真真是浓密不已,如黑缎一般在灯下既还闪着亮光,且不见一丝白色杂发。   轻抚着不比女子发丝柔软的发丝。宛清既生出一种错觉般。   心中只待有那句:岁月静好   商影闭眼静心的感受着她的素手,在头上轻抚过的酥麻感。心中嗟叹一声。   缓缓开得口来。   “只愿你我白首时,还如今日这般静好便可。”   头上的手顿了顿,只听得她轻笑一声。   “待到白首之时,可不只你我二人,还有爷的妾室通房们。”   听出她话语的酸气,商影睁了眼来,看了看她。随后便又闭了眼来。   “柳氏心狠毒辣,这一生便让她在后院奄堂渡过吧。世道艰难,休弃女子独步难行,她本就是清寒出身,如果再弃之,怕是难活。既已在那改修了佛堂,便让她一世独居便可。至于春娘……”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眼眸深了几许。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她从进府之日,便跟于我身边侍候,十五及笄后已是跟了我。如此多年倒也安分,如若她愿意,你寻了个时间,问她可否愿意婚配,若是有意,便着个好点的人家,多点份嫁妆,许配出去便是……”   宛清看出他眼中的几分不舍,心里也不予计较,既自已愿意试着接受于他,当然就不能有通房小妾,他自己给的承诺若是做不到的话,那她也就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多余的感情来。   大不了到时候,不能合离,便清灯一世也是可行的。   至于春娘,宛清半眯了下眼,那个总是安静得不似存在一般的人儿。气质总给人一种娴静之感。   在这内宅之中,始终不卑不亢,让人很容易忽视掉。   看商影的表情,似有些不舍之情的,想必除了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外,还有什么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他吧。   不动声色的把他绞干的发丝,有一条蓝绸轻轻的绑了起来。任它随性的搭在榻上。轻笑出声。   “她既是爷您的人,还是爷你自行处理的好,若是不愿,倒也可让她安心留于宅中。妾身说过,不会与人做那争夺之事。何况……”   说到这顿了一下。   “爷还是考虑清楚为好,毕竟妾身三年来,都不曾有过身孕。想来也不愿耽误爷的子嗣。该当如何?一切全凭了二爷自己。”   他突然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闭眼就般躺着。宛清也不说话,只任他那般躺着。随意的拿起那本扔在一边的游记,看将起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择,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在听了妻子不孕后,还能大方的说,没关系。我依然为你不可的。   现代都难遇,何况在这无儿福不长的老规矩封建年代。   虽她无病,可有的东西,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的。心中微叹口气,不再想的看起书来……   待到第二天寅时末的时分,宛清揉了揉眼,看着身旁已经空了位置。抬眼看去,却见那颀长的身影,在那里自行的穿着衣袍。   赶紧的起了身来,打开青纱帐子。轻笑一声。   “二爷这般早起,妾身却是睡过了头,真真是该死。”   说着,便拿过床头放着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穿鞋下地,对着外面守夜的夏柳叫了一声,让她着人端了这洗簌的进来。   商影就那样看着她那副贤惠样,眼眸深深。   “你当真不累得慌么?”   “什么?”   宛清转头。见他冷哼一声。似不愿开口说话,快速的穿好了衣物,走将出去了。   宛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喃喃自语。   “谁又把他给惹了?”   用力想想昨晚,除了那一番话完,并没有别的了啊。其后两人静静的在榻上坐了一会,最后倒也相安无事的去睡了啊。   摇了摇头,表示搞不懂的宛清,不在想去。   见他既然走了,看了看还早的天色,便又倒在了床上睡觉去了。   出了青雅苑的商影,只沉着一张脸吩咐了立冬,去准备洗簌的东西送到前院。   立冬看了一眼,一大早就发了脾气的主子,无奈的心中叹了口气。   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以前那个冰一样沉默寡言的主子,也不知晃到哪去……   待到日头升到三竿后,宛清才起了床。胡妈妈伺候她梳洗好了后。   又着人端来冰好的粥,担心的说到。   “这得好些日子怕是不能吃好点了,这要是瘦了可咋好?”   宛清轻喝了一口粥,觉得还是有些疼得慌,且嘴里好似比昨日更肿了。不意的的笑了笑。   “正好瘦了穿衣就好看了。”   “哪就好看了,似风一吹就能倒的样,真真是要不得的。”   笑笑没有回话,只转了话说道。   “可是去福安居说了本奶奶身有不适了?”   “去了。”   胡妈妈点了点头。   “老奴亲自去的,倒也没有多为难,只说待二爷下朝时分,让你跟二爷去一趟的。”   拿匙的手顿了顿,宛清点了下头。说实话,她是不想去的。特别是经过昨天以后。再见到那群奇葩,她会觉得手痒。可既然,最大权利者发了话了,还是去的好。   待吃过饭后,胡妈妈拿出一盒子药粉出来。呆扑大号。   宛清看了看她,只听得她说。   “二爷今早吩咐立冬拿来的,还说今日下朝,怕是大少爷要来。”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过那盒子药粉。很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似看透她的担忧,胡妈妈轻开了口。   “说是没有味道的,是极好的药。”   额……宛清现下有些,越来越看不透那个男人了。一会子送的簪子价值不菲的,一会子送的膏药,尽能好得一晚便消了肿,现下又拿了盒子无色无味的伤药出来。   他到底哪来这般多的银钱?   见胡妈拿了小匙舀起一点那白色的粉末。不得已,只好张了口来。   小心的给她口腔内涂抹上药粉,待到完事后,看着她紧蹙了眉,胡妈妈小心的问了句。   “是不是很痛?”   宛清摇了摇头。   “不痛,果然是无味的。”   听罢这话的胡妈妈倒也放下心来了。   宛清却是有些沉思了起来……   这一天倒也过得相对安静,待到申时一刻后,听到外面唱着二爷来了。   宛清起身相迎了过去。   看到她,商影颔了下首。   “舅兄本打算来的,不想在下朝时分,母亲派了人来说有事相商,我便想着可能是这分家之事。是以就请了舅兄过得两日再来,并把打算跟他说了。他也同意了。”   宛清表示知道了,冲他福了一礼。   “一切听从二爷安排便是。”   商影深看了她一眼。   “如此便前去福安居罢。”   “是。”   待宛清换了身青丝纱褙配浅青褶裙后,跟着也同样换好衣服等着她的商影,一同向着福安居走去了。   福安居内   陈妈妈着了丫头们快快的上了席面来。看着上首闭目养神的商老夫人。   轻声上得前去。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   商老夫人睁了眼来,浑浊的眼中向着窗外望了望。轻叹了一口气。   “着人把老大一家请了过来。”   陈妈妈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正准备出去时,听得商老夫人一声叹息。   “都大了,也都会有私心了。”   陈妈妈见状,走上前去,轻抚了一下她的胸口。   “操心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不如放了手让他们各过各的。好与坏都是他们自已在过。您只管保重好你的身子就行。”   拍了拍她放在胸口的手来,商老夫人轻叹一口气。   “都说会哭的小儿有糖吃,看来不假。这老大和老大家的会说了话,倒也得了我的心。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应该的,偏就这心止不住的要往那偏啊。如今怕是又要委屈老二了。”   听了这话的陈妈妈有些眼皮跳了跳。   “老夫人这是又改了主意,不分了?”   商夫人摇了摇头。   “便是要分,也不能分了府去……”   说完叹了口气,挥手让她下去。   见她不愿多说的,胡妈妈也只好退了下去……   ... ☆、第92章 不懂事的小儿   待到宛清和商影进得福安居后。   见花厅里大房一家全到齐了,连三个孩子都已经来了,最小的商棱儿甚至还在婆子的怀里睡着觉呢。   董氏和商正两口子见到宛清两人。都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在今日早间,两口子前来请安时,被告知先不必急着前来,待到下响商影下朝后,一家人聚在一起。有事相商。   虽不知是什么事?可见着一向在自已这边的老母亲,既有些不想管的意思。两口子还是有些慌了神的。   昨日两人回去后。把自已的行径想了一遍后,直觉得自已算是蠢到家了,当时只顾得上在气头上,却忘了想怎么没在二房回来时,随意的编个借口混了过去。也好过后来的一出闹剧。让两房彻底的撕破了脸。   在听着今日特意打探来的消息,两口子更是后悔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二房是明显的要飞黄腾达了。如今就把人得罪死了,日后怕是再想巴结也是无处下脚了啊。   商老夫人,在听着外面唱声时,便已睁开那休养的眼来。   看着几人在那各自不说话的,轻咳了一声,沉了声的说道。   “怎么?一家人搞得如此生疏,这般的没了规矩么?”   终于找到台阶下的董氏。赶紧的堆起了笑来。舔了脸的说道。   “看娘说的哪儿的话,自是一家人来的,如何能生分?你说是不弟妹?”   宛清只是不清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轻扯了个笑来。   “跟家人到是不用生分,跟外人倒是可以!”   一句话让董氏僵了脸,谁是家人?谁又是了外人?她这话里有话的,这大伙当然分得清她话中的意思的。   商正也是舔了脸的上前。   “都有是一家人,哪就有那般多的仇,昨日里起的误会,大哥我在这跟弟妹你陪个不是。你看可好?”   宛清见那双跟商影有几分相象的鹰眼里。盛了太多的精明和算计,还有一些莫明看不清的东西。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只轻身对着大房两人福了一礼,并不搭了他的话。   商影鹰眼如炬的看了大房两人一眼,遂又转了头的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拱手一礼。   “母亲。”   宛清也跟着蹲身一福。   “老夫人。”   商老夫人定眼看了两人一眼,挥手叹道。   “行了,别拘了礼去。今儿叫你们前来。是吃顿团圆之饭的。说不得这今儿过后,又得哪日才能吃上了。”   商影两人倒是平静,只是听了这话的大房二人,惊了一跳。   董氏急急的向着上首看去。   “娘,这话是何意?媳妇怎生听不懂了?”   商老夫人没有开口,只冷哼一声的转首看向了陈妈妈。   “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妈妈点了头的福了一礼。移步向着厅外走去。   商正见商老夫人并不理会,只好又娇撒的叫了一声。   “娘啊……”   商老夫人只抬了抬眼皮,轻咳一声。   “一切待吃过饭罢,老婆子我现下就想吃口安稳点的团圆饭。”   听她说到安稳两字,大房两人更是不平静了。直觉有事要发生了。   可在见到商老夫人在上首,那似要闭不闭的眼时,这分明就是不愿回的状态。两人也不好逾越了过去。只得静了声来。   待到盏茶功夫,陈妈妈进得花厅,说是酒席已经在正厅摆放好了。现下就可以移步过去了。   听罢她的回禀,商老夫人睁了眼来,看着几人道。   “走吧。”   几人只好对着她行了一礼,而陈妈妈则搀扶着她向着正厅移去。   三个小儿到是商旭已经知晓一些事情来,见宛清站在她母亲身后,眼珠子转了一下,待到商老夫人先行跟着两个儿子走在前面之时,董氏抬脚跟在了后面,宛清也刚抬了脚,却是差一点的被拌倒,倒是好在她平衡好,只稍稍的往前倾了一下。   却听得有小孩的声音,在“嘻嘻”的笑着。   低了头去,却见商旭看着她时不屑的冷哼一声,嘴里低咕一句。   “下贱商户女。”   他的声音虽小,却让长常年练功耳力甚好的商影听了个正着,转了头去。   脸变得严肃吓人,眼睛也只是平淡的盯着那商旭看着。   商旭被看得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撞在了宛清身上。   宛清伸手扶了他一把,抬眼向着商影摇了下头,却刚在摇头完后。   不想被宛清扶着肩的商旭,一把挥开了她的纤手。   “谁让你碰我了,你这个低贱的商户。”   他这气过头的气话,分外大声,几人才离着不远几步,听了他这话的众人回过头来。   大房两口子甚是尴尬,董氏甚至还假意的喝斥了他一句。   “谁让你这般没了规矩,乱爵了舌根的。看一会我不打你。”   商旭有些委屈的瘪了嘴。   “不是娘你说的么,二房的贱人就是个出身低微的商户女,且先生也讲过,仕农工商。商户是最低级下贱的。”   呵呵……宛清扯了个轻笑。看了一眼已经无地自容的董氏。   商老人也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商正见状,一巴掌呼在了董氏脸上。   “作死的婆娘,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出了这种德行。你是如何当娘的?”   董氏“啊”的一声捂了脸,见商正不停的给自己的使着眼神,虽是心有不甘的想要吵闹,却又不得不给了当家人的面子。   只得捂了脸来“呜呜……”的哭泣。   “哪就能怨了我了,也不知是哪个碎了嘴的婆子乱爵了去,既生生的赖在了我的头上,娘啊……”   说着,扯了扯商老夫人的衣袖。   “你可真真的要为媳妇作了主去,大房二房向来情深,媳妇如何会说了那等不知好的话来。当真是哪个不知事的下人乱爵了去啊……”   宛清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商旭也似知道自已说错话般。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以期得已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却不想再经过商影身边时,一把被商影给抓住了衣领。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商旭被吓得哭了起来,手脚并用的乱挥着,嘴里不停的大叫着。   “放开我,放开我……”   董氏听着自已的大儿哭喊,吓得立马的止了哭来。那边商正也是惊了一跳。跳将起来,指了他的鼻子喊道。   “老二,你这是做甚,还不快点将他放下。”   说着眼睛还瞟了一眼商老夫人,果见她也是急了眼。冲着商影吼道。   “还不快快的放了下来。这是要做甚?”   商影看了几人一眼,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小儿桀骜,乃是为父的教导无方。道歉……”   商旭被他的冰块脸吓得不停的喊叫,那一声声的撕喊,扯得商老夫人和董氏肉痛不已。   董氏挂了泪痕,强笑了笑道。   “想来二叔您们没有为父为母的经历,不知为父母的心情,不过是小儿的一句童言,何必就较了真?”   “听到没?老二,我叫你放了下来。”   商影深看了众人一眼,宛清扯了一个冷笑。   “虽不曾为人母,却也做过人儿。且老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想来,嫂嫂大哥平时里都在忙于专研别房之事,却忘却了该如何教导孩子为人处事了罢。”   商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见小儿哭得似快断了气,再忍不了的大喝一声。   “还不快给我放了下来,如是再这般作下去,这是要我死不成?啊!非得让我这个老太婆两脚一伸,你们才会满意不成?”   见她把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   商影也不好再提着小孩,只得把商旭放了下来。   待得了自由的商旭,刚一落地,就转身冲着商影吐了口口水。那墨色竹纹衣袍上,立时有道白色的泡沫在上面晕染了开来。   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众人傻了眼,商影看着商老人不自在的脸来。只冷冷的一扯嘴角。   “想来这饭,也是吃不上了,儿这便回了二房换了衣来。待到饭后,母亲再行那分家之事吧。”   说着拱了拱手,对着宛清使了个眼色,宛清会意的冲着几人一一福过身后。跟着商影向着外面走去。   身后商老夫人大喝一声。   “老二,你给我站住。你如此这般,是不是不想分得财产了?”   宛清听罢这话。好笑的出声,就商府那几个穷庄子加一个小店面的,一年也就紧紧巴巴的够开销而已,想挥霍都难的,谁能看得上眼去?   商影只顿了一下步子,没有转身的继续向外走着。   宛清则笑意盈盈的开了口来。   “夫君没事,有我呢。保你吃穿不愁。”   听罢这话的商影转过身来,他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光彩,良久才怪异的轻“嗯”了一声。呆扑呆血。   而后面的商老夫人听罢这话,更是气喘不匀起来。   商正和董氏两人在听了分家两字后,更是不可置信的相互看着傻了眼来……   ... ☆、第93章 不公平的分家   宛清见商影着了小斯去前院拿对换的衣物过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丫的刚直接去前院不就得了,还得着了人去拿。   只见他进了内室。二话没说,单手用力的抓住胸口位置。只听得“嘶啦”一声衣服便碎了开来。   毫不在意冷哼一声的说道。   “烧了它。”   暗地里白了他一眼,却不想被逮了个正着。只见他双眼怪异的看了自已一眼。宛清实在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用手轻揉了下眼睛。   “那个……刚爷您的掌风太大,一下扇着妾身的眼睛了,让妾身有些发痒的翻了下眼睛。”   听着她一连串的解释。商影却只轻淡的“嗯”了一声。   宛清见他一脸严肃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正想退下之际,却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明儿个着人去前院拿些对换的衣物过来,以后也省得老是来来回回了。”   听了他这样说的宛清,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见他还眼深深的看着自己。宛清有些莫明其妙起来。呆扑丽巴。   “有空便给爷做两身衣赏吧。”   额,宛清想要抽抽嘴角,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   “妾身针线不好,怕是做了出来,爷恐怕会吓得连门都无法出去的。”   “无碍,只作内衣便可。”   好吧,内衣只需绞个边的。不需绣花,倒也可一试。   点头表示知道了,外面夏柳说是衣物送来了。   宛清赶忙掀了帘走了出去。   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身影。只着了件中衣的商影,不由得扯了个笑出来。有时她的小动作,倒也甚得他的欢心。   而福安居内,听着要分家后的商正和董氏,整个脸都不好了。   商旭还在吵闹粘人的诉说着委屈。商正则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指着董氏的鼻子大骂起来。   “平日里没个妇人样的,教坏了小孩,如今把人都得罪透了。以后还能做甚?跟着爷混着喝西北风不成?”   董氏暗自的咬了咬牙,却见着商老夫人在这,又不敢大了胆子吼回去,只得吞了这口气来。   看着商老夫人焦急的说道。   “娘,这要是分了家,凭着我们大房的人多,可是嘴也多啊,庄子产出仅够得上口粮和一些琐碎的开销,如今夫君没了差当,旭儿已是开了蒙了。待过两年,得往了京都有名的山鸿书院考啊。这没个人脉,岂是那般好进的?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啊,还有就是曜儿,待到明年也是可以启蒙了。这……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商老夫人听着她发着牢骚,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现下知道得罪人了?早做了什么去,一个二个见财眼开的,不顾了脸面非要撕破了脸。现如今想要攀了去?哼……”   商老夫人没有理了她,商正一脸苦闷的看着她。   “这事儿子也知做错了,可当时实在是被她算计得失了理智,总觉得该找补回来一些,这才迷了心窍的。”   商老夫人见他那样,不免有些心疼。嘴里却冷哼一声。   “现下说这些可还有何用?且等着吧,一会我自会分明的。”   得了她这句话的商正,心有些安定下来,只要是老母亲站在他这一边,想来到时候也吃不了大亏才是,只还是有些肉痛的想着昨天的事,这一下给得罪透了。这得少拿了多少的真金白银啊……   青雅苑里,宛清服侍好商影穿好衣服,又拿了条银丝云纹宽束腰带,给他把袍子束了起来。   整个人着一身暗紫云纹丝袍,身姿挺拔颀长,天生的一副衣架子。   待整装完毕后,两人又着人传了善,待晚善过后,已是掌灯时分。外面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两人清茶漱口,悠闲的吃了一盏茶后,这才起身准备前往福安居去。   行至出来的路上,商影略微沉思了一下,看着她道。   “怕是会不公,到时也别太过计较便是。”   宛清宛约的一笑。   “倒是不会,如是那般,妾身自已的私田也能养活自身的。”   商影听罢她这话,只是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的抬脚向着前面走去。   福安居内,众人等得菜凉月升的。   商老夫人不免有些沉了眼,而董氏两口子心中也甚是埋怨,只小儿不懂事的哭闹不已,吵着要吃饭。   商老夫人心疼孙子孙女,遂赶脆命了人摆了一桌小桌,让兄妹三人先行吃罢。   待小儿吃完饭,商棱儿,却又困了的躺在了婆子怀中睡着了,商曜见妹妹已睡,自已也是困盹不堪,吵闹着要睡觉,商老夫人见状,着人把人带却隔间铺好的榻上睡。   本已烦燥的心情,因着这一连串的闹腾,商老人的火气已经到了濒临点了。有些憋火的叫来陈妈妈。   “去看看为何还不曾来,去告知一下,如是不来,便不用分了。直接把这家财给了大房,二房不必分得。”   “是”陈妈妈轻福一礼,正准备走时,却听得外面唱道。   “二爷二奶奶来了。”   正厅中的众人立时的正襟危坐着。听得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正厅大开的房门,清楚的看着两人悠哉游哉的向着这边走来。   待进了正厅,商影向宛清对着众人相互见了礼后。   听得商影似愧疚的声音说道。   “却不知这般晚了,母亲还在等着儿子前来用善,因着看天色不早,想着众人恐已在用饭,是以,儿子和洛氏已经用过过来了。如此还请母亲用罢再说正事不迟。儿子先去花厅等候便是。”   本已好不容易等来的人儿,却在听到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商老夫人整个脸色呈现出了猪肝色,当即一拍摆满菜的桌子。大吼了出来。   “如今可是连我这个生你养你的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老二,你可真真是被人迷了心窍不成?”   说完,便一双利眼看向宛清,冷哼一声。   “知你财大气粗,如今又脱了贱籍,真真是了不得了,是不是我这个老太婆都要对你三跪九叩不成?”   宛清看她那蛮不讲理的样子,真正的不想理她,却又不好真顶了回去。   只赶忙的福了一礼。   “老夫人这般说来,可真真是冤枉了宛清了,虽有那丰厚的嫁妆,却只是宛清一人所有,这二房后院的可都是商府之人,他们的吃穿用度,却是要用二爷来养活。宛清还没那般高风的去养了不属于自已的人,是以也不会不再乎分不到家产一事,相反,还相当的在乎。”   众人听她前后不一的口风,不由冷嗤一声。由其董氏最为夸张。   “哟,我当真真是腰杆子硬得说话也硬气了呢!却不想却是空口白牙啊。刚是谁在这走时,说有自已个呢,保夫君吃穿不愁的,却不想这么会就给忘了不成?”   宛清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宛清当真说过的话,便不会反悔了去,且宛清只说保夫君吃穿不愁,这里并不囊括了其他人,比如通房小妾、不属于青雅苑的丫头婆子们,这些还是需要人养的,若是老夫人不愿分了这家财,倒也可,此后,二房除了二爷,宛清不会养其他人。便是该遣的遣,该卖的卖……”   众人见她说得好不避讳,商老夫人更是气得大拍桌子。   “你作为主母,这些本是你宅内之事,你如何能不管,既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真真是狠毒之极。”   宛清毫不在意的说道。   “既是分了府来过日子,便是宛清自己做主了,到时该如何做,自是我这作主母说了算的。”   “怎么,连我的主你也要作么?”   “宛清不敢。”   听罢她这样说来,宛清只好赶紧的低了头来。   商老夫人见她在那里毫无惧怕的样子,抬眼看了眼商影。   “慎儿,若母亲真将家财都给了你大哥,你可会有怨气?”   商影深看了一眼商老夫人,沉了声的说道。   “不会,儿子有手用脚,虽俸禄不多,不过就是得先行让洛氏受点委屈,儿自会想法挣得银钱来的。”   “嗤”   听他如此说来的商正,不屑的冷哼一声。   “终日的上朝,一个小小编修,能有多少本钱?能有多少时间?为官不能开铺做商。想来二弟不会不知罢。”   说完,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靠着取了个有钱的婆娘为妻,这想来日后也是要借了这婆娘的娘家;来行那发财的勾当罢。   “弟当然知道,大哥无需担心,既愿把家财都给了您,就能找到担起一家子的生路。”   商正被他噎了一下,当即脸色不好的冷哼了一声。   商老夫人见状,沉了声的开了口来。   “既是都没有了那心思吃饭,便把这事说清了罢。”   “这从将军府和良田庄铺被收已后,这后来的四处庄子,也是在慎儿做了探花当了编修后,一点一点的置办起来的。京中还有一处杂货铺子,年进出不多。这些家当加了起来,整个商府也就只能仅维持住一个开销。”   说到这顿了一下,叫了陈妈妈过来。待她来后附耳说了一下。   “去到内室把那锁有这契约的盒子拿了过来。”   陈妈妈颔首福了身,快速向着内室而去了。却听商老夫人又说道。   “如今慎儿你有官身在身,且妻室有丰厚的陪嫁,一房倒也不缺啥的。你大哥如今无官无职,只乃白身一枚。且家有小儿三口,你嫂嫂无多少陪嫁,不过一个沙地庄子,每年出点子西瓜果子卖了,却不够填牙缝的。既慎儿你也无意与你大哥争来。那母亲我便做了主。把这四处庄子拿了三处给他,京中杂货铺也给了他……”   听到这里宛清冷冷的扯了一个嘴角,只低了头的听她继续说道。   “这三处良田给你大哥,一处庄子果园留于我养老,我想着大房无财力,养得一房人来甚是辛苦,往后我的吃穿用度就从你们二房添补罢,你大哥一年只需给出养老银一百两便可。”   真真是好算计啊,如此不公平的分家,还留有一后手,跟了二房。到时倚着身份,倒也帮着大房一把。   宛清抬眼看了商老夫人一眼,却见她利眼如箭的看向自已,又开得口来。   “如今我这老太婆还没有入土,为免外人看了笑话,两房人可以分了家,但这府不能分了出去,到时还在一个府上。不过是日子各过各的,这也碍不着什么?你们可是同意?”   对于这样的分法,商正这一房当然是同意的,且老母在二房,就不愁将来要不到点东西来添补,这又不分府,到时,倒可以试着缓和一下,说不得又是一条路子可走。   大房两人同时说道。   “一切全凭娘亲做主。”   商影拱了手,宛清却快嘴一步。   “儿媳也无异,只是可否写了凭条,去往官府立个凭证?”   话毕,众人皆是脸色不好的看向了她,商影也是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露出了丝丝赞赏…   ... ☆、第94章 心有委屈的商影   商老夫人则是直接的挥掉了手边的碗筷,气得大拍桌子跳了起来,指了宛清的鼻子大骂着。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这个快入了土的老婆子;说的话还能不算话了?你如此说来。是有何居心?只有那心思不正之人,才会把人心思想歪。果然出身商家,行那之事;都是商人所用的奸诈狡猾之思。当真以为人人都思想龌蹉么?”   宛清暗地里撇了撇嘴,动不动用快入土作保证,也真是醉了。用这话来骂人出身低,也是无素质之人。   宛清不想与之理论。商影则是沉了眼的看着商老夫人。   “烦请母亲别气着了身子,洛氏不懂规矩,惹怒了母亲。当真是不孝。还请母亲熄了怒火才是。”   宛清不咸不淡的看着商老夫人冷哼一声的坐了下来。气得连拍了几下桌子。   商正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指着商影连连叹气。   “你我兄弟二十来年,可曾这般撕破过脸皮?如今取得这样的内室,当真是家门不幸,想想母亲为着我们两人长大成才。成日里的针线不停,熬坏双眼,如今眼浑不清。二弟,你却还任由此无德之妇,来气着母亲,这是要置孝道于何地?”   董氏也是在一边给着商老夫人顺着气,看着宛清下口也是不留情面。   “我说二弟妹。是,你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可你也不该较了真的把人心都往坏处想。昨日之事,是嫂嫂对不住你了,横冲了你的宅院,撞坏了你的门扉,可你也不该;就此一竿子的把人都给打死了啊?这人哪,可真就得有那宽怀之心,不然得不了上天眷顾。往后可不是事事都如意呢!”   说完,便有意的瞄了她的肚子一眼。   宛清轻扯了一个嘴角,看着这一家子的极品,说着恬不知耻的话来。也不在意的拿绢帕掩了嘴。   “如若不这般便也罢了,明日里哥哥来时,宛清便着了哥哥来理论理论罢。”   “啪”   一声清响,商老夫人看着她利眼如炬。宛清也并不怕她的抬眼看了她。只听得商老夫人冷冷一笑。   “你这是在威胁于我?当真是极好的儿媳妇,放在京都怕是再难找罢。”   宛清不在意的笑了笑,想说,凭着这群奇葩放眼整个京都也是不好找的。   商影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宛清,和利眼如炬的商老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有时候内宅女人的斗争,却是比男人上战场还要来得可怕。   不在意的甩了一下手绢。   “这夜深了,倒是累得伐了,宛清这便请辞了去,好回了青雅苑歇息一番。”   说完,当真是弯身一礼,作势要转身的样子。   商老夫人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内心十分的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重咳一声。   “玉儿,备了纸墨前来。”   陈妈妈得了令,福了身,眼角深看了一眼宛清转身立住的背影。向着厅外走去。   这个府里,从此后怕是另一房的天下了。只可惜,溺爱大房的老夫人看不清啊……   待到备好了笔墨纸砚,陈妈妈又着人撤了桌上的菜品,命人搬来了书案。   商老夫人看得冷哼一声,商正则是不阴不阳的说道。   “还是烦请了才高八斗的二弟你来写罢,也好免得有人说道,会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的。”   宛清不在意他如何酸话,这白纸黑字去往官府定夺,立了凭据,便是以后商影再有财产,也绝不跟大房有任何关系。这群如水蛭的奇葩,如若不留了证据,到时说不得还要大闹一场。   凭自已近日所察,商影绝对不是没有能力之人,怕是再隐藏着什么?连着家人都是不知的。既如此,那总会有石出的一天,她不希望那一天来临时,还得来番世界大战。她……没有那般多的心力。   不过盏茶功夫,商影便写好了字据。轻吹一口气的待到墨汁干来。   却听得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写好了?”   “好了。”   “好了,便给你的好正妻看看罢,到时可别又说了什么闲话才好。”   商影转头深看了宛清一眼,宛清点了一下头。轻笑一声。   “妾身自是信过二爷的为人的。便是不看了罢。”   商影颔首一下,着了纸张给商正看去。   商正接过草草看过后,便冷哼的把凭据扔给了商影。   如此,这场剧倒也谢幕了,只是在两人相携的要走之时。   商老夫人又悠悠的叹了口气来。   “慎儿,所谓的分家不分府,娘只希望你记得,咱们还是一家人,往后不管何事,你大哥需要你抬手相助之时,只希望你能念着点兄弟情谊。”   商影顿了顿,凝重着脸点了点头。   “这个是自然,如若大哥真有需要相帮的一天,儿绝不会袖手旁观了去。”   得了他这话的商老夫人,似吃了颗定心丸。   “如此,便这般罢,都累了,下去吧。”   “是”   众人相互行过礼后,纷纷的出了福安居来。   看着一下子空了的屋子,商老夫人口中喃喃。   “不是娘不心疼于你,实在是一方过弱,心就会忍不住偏啊……”   陈妈妈给她顺着背。轻叹了一口气。   商影携同了宛清,两人向着青雅苑而去,他一路不发一言,待到回了院落后,也是着人备了水,沐了浴,便上床躺了下来。   待宛清沐浴出来之时,却见他似睡着一般,轻手轻脚的吹熄了烛火。摸黑上了床里。   谁知刚一躺下,身子便被一双大掌给抱住了。宛清有些僵了身子。却听得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放松。”   听他声音似乎带有闷气,宛清倒也平静了下来。凭他死抱着不放手。   心里却是能够明白的,这样分家紧护着另一个孩子,对他来说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表面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有委屈的吧。再强硬的一个人,也会有柔软的一面。只不过,这一面轻易不会让人看见罢了。   小心的靠在他强有力的心脏位置,听着那一声一声沉闷的撞击,不知不觉间,既似被催眠了一般,很快的睡了过去。   闻着她身上馨香。商影只觉得内心的烦燥稍缓,感觉到她似乎睡着了。轻扯了一下嘴角。内心满足不已。   当一个妇人对着一无所有的夫君说着:没事,有我呢,保你吃穿不愁。   虽是有玩笑的成份在里面,但这句话还是让他感动不已,至少不是人人都能开出这样的玩笑的。   他知道,她说过的话,并不会真的把它当玩笑过的。虽是了解的不深,但就是相信。   紧抱了她软绵馨香的身子,商影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或许,为着这么一个妇人,他还在犹豫的决定,已是不需在考虑了……   待到第二天天亮时分,宛清醒转之时,却见自已还保持着一个姿势,转眼看去,却见商影也正看着她。   惊了一跳,想要撑起身来,却被他紧抱在了怀里,听得他讲。   “还早,再睡一会。”   宛清有些脸红的闭了眼来,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嗓子有些发干的问道。   “往日这般时辰爷不是早上朝去了么?如何今日还没起?”   “今日休沐。”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自耳边轻轻的转来。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那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应。   却见他还乐此不疲的继续着,宛清有些黑了脸。是因为她感到有个不明物体已经顶上她的小腹了。   脸黑的没有吭声,只是待他更加一步的抱紧自已时,一个曲膝……   只听得闷哼一声。宛清笑得好不温雅。   “爷大概不记得自已所说的同床共枕是何意了?那么就由妾身来帮你记上一记吧……”   商影脸冷得吓人,放开她来,直直的盯着她看。见她笑得好明媚,直觉手痒的想要掐上她那嫩白的脖子。   见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一暗。   “去哪。”   宛清轻笑。   “睡了一晚,妾身甚感不适,想要入恭。”   ……呆丽贞弟。   这回商影是彻底的黑了面,没有了理由还让她继续睡了。   宛清亲自起身穿好了衣裙。向着内里净室走去。   待到出来之时,见他也起身坐在了床上。   转身着了绿缨进来。   待一切整理妥当后,胡妈妈又拿来了抹伤的药粉。宛清深看了一眼商影,接过了药粉,着了胡妈妈出去。   商影见她坐在妆奁前,拿着药盒出着神。不由得皱眉问道。   “可是这药不好?”   宛清回神,轻摇了下头。   “不是,甚好,昨日上的药,今日就已不疼了。”   点点头表示知道的商影。沉声吩咐着她。   “待到一会去往舅兄府中,既是与朝臣同为上朝的,想来今日他也会休沐罢,他甚是担心于你。怕是这两日急得不行。”   别有用意的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   “有爷的灵丹妙药,自是无碍的,想来哥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没有回了她的话来,只转身吩咐着。   “如今分了府,这各房也就不可上那大厨房去提食了,抽空着人把碧波亭那边的一处偏院整理出来。到时用着大厨房用。这人手方面怕也是不够的,要不?从那院分些过来?”   这里是个肥差,想来要来的人定是不少,宛清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哥哥府上的人手就有多的,上次买宅,本是要添人的,今儿过去,我便求了哥哥给我几人便是。这各院落的姨娘们,倒是可发了例银,让她们这些天在小厨房做饭吃罢。”   商影沉吟一下,点头说道。   “内宅之事,往后便由你来打理罢,母亲那里的吃食尽量精细些。也省得挑了你的刺来。”   “谢二爷关怀,妾身省得的。”   说完,宛清便向着室外走去,着了丫头们赶紧的传了饭来。待饭摆定后。又吩咐了胡妈妈去二门处通知要用马车。   想到马车,宛清想了想,这不分府,什么都得共用,这马厩里的马车也得共用。是以说是分家,想来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大房那边人手众多,各领了其职,虽二房不怎么用着那边的人,怕是到时找补银子也不会少拿了。   当真是好一步算计来的。   ... ☆、第95章 嫂子要上京   待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宛清和商影向着二门走去,远远的看着董氏和商正两人。   两人看到宛清两人。未语先笑了说道。   “刚听下人说二弟和弟妹准备去往洛府?”   商影轻看了说话的商正一眼,轻颔了一下首。   “嗯。”   却不想商正乐开花来。嘻嘻笑道。   “还没去祝贺这家英兄弟高升呢,上次因着有外人在,也没好好庆贺一番,这次可得实在的去一回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来的。还是再亲自恭贺一番来得好。”   董氏也在一边笑着圆着场。   “可真是的。这回咱们一家子好好聚聚。上次人多又是内院外分明的。不尽兴。这次就咱们一家,好好的给家英兄弟庆贺一番。”   宛清看了商影一眼,心中甚是疑惑,怎么你妈就把你一人生正常了,这帮人都脑子自动装有清档的格式么?这才过几天,就自动的把不该有的给格式化了。剩下的就是能和睦共处的资料了?   奇葩的世界果真是无穷的。脑力无穷啊。   宛清拿着丝绢掩了一下嘴。抚了抚头上的珍珠珠花。   又理了理今日里特意换上的碧海晴空的蓝色丝褙襦群。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笑若夏花的对着商影甜叫道。   “夫君,如果妾身没有记错,好似昨日里刚分完家罢!这已是两家的人,何时这般快的就变作一家人了?”   商影见她叫得发腻的嗓子,轻瞟了她一眼,冷冷的回了个“嗯”字。   随后又对着董氏商正两人。拱手一礼。   “时辰不早了,怕到时误了时辰再上门就不好了。再此还请大哥大嫂相让一番。你们的心意,小弟自会带与舅兄知道的。”   商正被他说得有些涨红了脸来。想要发作,却见那宛清正笑意吟吟的看向这边。   虽是没有说话,可那一身清傲,无法让人忽视了去。   只得讪讪的住了嘴。   自商府出来。商影骑马在前面带着路,宛清和胡妈妈绿缨三人坐在车上。   胡妈妈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该是把我放在家里的,到时要是再来一出,可怎生是好?那院门如今还没订好呢?”   宛清笑看她一眼。   “同样的事。董氏不会傻到做两次的,前天那是算她幸运,若是这回再来,蠢得用了同样的方式,怕是老夫人都不会再搭理他们的。”   胡妈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宛清轻掀起一角的车帘,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心中轻叹一口气,如今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柳如媚已是明面的跟她对上了。还有一瞒着她的事来,想来也是瞒不了多久的。   怕是到时引得她疯狂就不好了,还有就是,那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春娘。也不知她是真的不争不抢,还是说她心机深沉。只盼着是个好的。   如今明面上的一大堆的奇葩跟她相斗,暗地里还有个不知名的在伺机而动。   在这封建社会的大宅中,难道究其一生她都要这样斗下去?还有就是那个男人的承诺?   宛清轻摇了摇头;幸福真就是靠斗才能得来吗?可就算她不争不斗,有人也不会放过她罢。别人已经出了招,那么剩下的只有接招了。   放下车帘,闭了眼的宛清有些疲惫不堪,只希望自己迎了战,这一切争来的都是值得的。   马车停在洛府的大门前,商影着了立冬前去叫们,今日被拉来充作车夫的立冬。立马的从车椽上跳了下来。跑上那台阶敲起了大门来。   待里面的小斯开得门来时,立冬报了名讳。小斯立马的跑了出来。甩着衣袖给马背上的商影捉了个揖。   “姑爷。”   从马背上跳下的商影,轻淡的“嗯”了一声。   小斯又说了声。   “还请姑爷稍等。”   说着,见商影点了头,便去到里间吩咐人来牵了马。开了侧门,让马车行了进去。   而商影则直接从大门进了外院。   待洛家英知道妹子妹夫上门后,赶忙的从外院书房迎了出来。   在外院游廊迎着了商影,两人相互作了揖后。又相约去到二门处迎宛清。   待宛清下得马车来时,在二门处,却见赶来的商影和洛家英两人。   弯身给洛家英福了一礼。   被洛家英虚扶了起来,待她站定,那双精明的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把她仔细的看了个遍。   见她并没有什么异样,遂放下心来。轻叹一声。伸手着了个请势。   “都是自家人,且都去了后院正院罢。”   “自是好的。”   “但凭舅兄作主。”   两人一人福身,一人拱手的。把洛家英逗了个乐。   “都说是自家人了,且还这般拘礼。走走走,为兄这便着人备了茶点;一起吃茶闲话一番去。”   “是”商影又是一拱手,宛清轻掩了一下嘴。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后院走去。   下人们早早的备好了茶水果品点心的。呆丽豆圾。   待三人在花厅落了坐。吃了口茶后。   洛家英这才正式的发了话来。   “可是处理好了?”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商影一眼,昨日他便打算过府的,既然他说待处理好再请得他上门的。现下这亲自来,可见是处理好了罢。   宛清不动声色的捏了一颗用冰冰好的葡萄,放进嘴里,直觉得透心的凉快。   商影冲着他颔首答到。   “已经分府单过了,往后老母亲随了我们二房住。大哥他们得了全部的庄子店铺。”   “呵。”   洛家英轻呵一声,见他说得好不羞愧。正经了一张脸在那里做了严肃状。   “烦请舅兄放心,商某定会想法挣得那银钱。养活内宅,不让舍妻出了私补。”   洛家英只是轻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宛清。只见宛清吃得一颗葡萄后,笑眯了眼睛。   “哥哥就是富有,连这水果也是冰镇过的。想来这大热的天吃上一颗,也正好凉快凉快。”   洛家英听得她这样说来,只一双眼露宠溺的说道。   “这有何难,你府上没有冰的,待到过两日,我着人买了拉个几车去,这果子可是庄子里产的,你要想要,回头我着人多装几车给你。”   “嘻嘻。那感情好,清儿可就不会客气了。”   “哈哈贪吃鬼。这般大了还这般贪嘴。”   “才不是呢。”   宛清冲他调皮的耸了耸鼻,逗得洛家英又是一番开怀大笑的。   商影就那样深了眼遂的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却突然发现自已无法容了进去。那种感情深厚的兄妹情深,让他有些生起嫉妒之心来……   待到午时时分,宛清见几人聊得也差不多了,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安排人布了饭食。   待她出去以后,洛家英深看了一眼商影。轻笑一声的说道。   “我知你定会成了大器,我们不过都在等着一个时机。是以刚刚你那般说来,我并没有反对什么?只望你以后能善待了她,不要让她再受了委屈去,她心思单纯,最易让起了歹心的人得手,只望你能多多看顾了。”   说完起身,对着他郑重的行了一礼。   商影赶紧的起了身,也同时弯身行礼。   “宛清乃是吾妻,商某自是知道该如何护她以周全,舅兄这般倒是折煞妹夫我了。”   洛家英见他并无轻挑之意。也就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   两人落得坐来之时,商影却觉得恐怕连洛家英都不能了解其妹。心思单纯?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儿,如若她说了单纯,怕是这世上再无聪明之人了……   待到几人饭后,闲聊一阵,已是快申时时分。   宛清两人看时辰已是不早,便起身,想要告退。   洛家英起身相送,叹息一声。   “家中没个女人的,让妹子你跟着两个大男人,听着些政事,怕是无聊的慌!……”   不待他说完,宛清轻笑的接了口来。   “哥哥这是要找个暖床丫头了不成?”   “胡说什么?”   故作凶怒的看了她一眼。   “我已着了书信回去,怕是待过个一月的你大嫂便要来了。”   “真的?”   宛清有些复杂的开口问道。   “父亲母亲可要前来?”   只见他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待到你大嫂来安排好一切后,再把两老接来,此次就你大嫂一人前来,你两侄子还是留在扬州老宅陪着两老。”   宛清点头。   “如此倒也好。如今哥哥官位高了,以后这晏会少不得内宅妇人前去的。还是得有个主母才行。”   洛家英也深有同感的点着头,看着她道。   “对了,你不是缺人手么?明儿个着了胡妈妈来,挑些婆子丫头去罢。这都是调教好的,也省得你再调教了。如今我只身一人倒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待后再买人来调教,正好你嫂子也上了京,也就不怕没人使唤了。”   这事说定以后,洛家英还是有些不舍的送了两人上了马车。   见马车寒酸,非要送一好车,被商影强着推送了。宛清也暗示了几句,意思是现下不适合好的车子。   如此这般,洛家英倒也不好强求……   待回了青雅苑后,已是申时过二刻了。   见又是快晚善了,晚清吩咐胡妈妈拿了例银,让现去大房的大厨房添了菜来,又同时着了夏柳绿缨给两通房妾室送了银,让她们自行去换吃食去。   待安排好了这些后,宛清回到内室,想要拆了钗环,换上家居衣袍。   却见商影闷闷的坐在榻上,看到她进来后,只一双眼定定看着她。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   ... ☆、第96章 碧婆亭忆往事   待到第二天寅时三刻时分,身边的传来了动静,宛清也快速的起了身。点亮了烛火。   商影见她披了件袍子,起身在房里转悠着。找到昨天已尉好的官袍出来。   给他整理着衣襟,见他伸展了双手,宛清轻柔的给他套着衣物。   商影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有些轻微的皱了皱眉。   “你大可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就如在舅兄面前那般轻松自在便可。”   无语的番了个白眼。自昨天他说自已有那样一面后,随后,她努力的回想着他说的那一面倒底是哪一面。   这再次听到他这话后,却原来是这一面。   “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在哥哥面前不过是为着撒个小娇,博他疼爱罢了。”   “你也可对爷撒个小娇。爷一样会疼你。”   疼你个大头鬼,暗地里番了个白眼,姐想一拳揍倒你,你干么?虽是这般想着,面上却笑得娇羞,照了他的心愿拉了拉他宽大的衣袍。   “二爷,你可会疼爱妾身?”   那娇滴滴的语气。宛清这个自已发出的人,都忍不住抖了抖一身鸡皮,更何况是商影那个大男人了。   只见他皱眉看她一会。轻咳一声。   “还是照着原来的端庄来罢。这撒娇不适合你。”   切,心里冷哼一声。给他束好腰带,这才着了绿缨她们端着洗簌水进来。   待商影净完面后,宛清又早早的着人摆了早点。   商影看着桌上的小菜清粥。点了下头。又对上给他盛粥的宛清说道。   “着人把前院书房的南边的一排书架搬了这来,爷这以后便在青雅苑办公了。”   舀粥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宛清颔首答道。   “妾身清楚了。”   抬眼看了她一眼,伸过手去接过她递来的碗,在她要退手之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来。薄唇溢出低沉好听的声音来。   “这段时日,怕是得辛苦你一阵了。”   宛清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一眼。不在意的笑了笑。   “妾身如今是这内宅主母。从今日起就得正式的管起这个后院了。份内之事。当不得辛苦二字。”   捏着她的手紧了紧,商影深看了她一眼,对她扯了个轻笑。   不觉间宛清既有些傻了眼,这家伙,又在使美男计不成?   转眼不想看他,径直的低头再舀了一碗粥,自行喝了起来。   商影有趣的扯了一抹嘴角,看向她的眼里有了丝丝点点的亮光来……   待送走他上朝后,宛清也没有在去睡个回笼觉,而是安排了胡妈妈去往洛府领了缺少的人手过来。   商影在走时,把立冬留了下来。   宛清正好吩咐他去领了几个粗使去往前院,看到底到搬哪座书架。由着立冬来就好了。   而她自已则领了夏柳、绿缨腊梅、冬雪和秋棠几人,去往了碧波亭方向。   那个自她醒来就没再去过的地方,心中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的。脑子里用力的回想着那时的情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水不停的漫过口鼻,让人恐惧不已。   来到这个记忆中的地方时,却见不大的碧波湖中,荷花满泄,连着两边的院落的地方,是一座拱形的石桥。而就在桥的中心地带矗立着一个小形的八角亭。   宛清深吸一口气,移步小心的上了那座石桥。当初的情景一一在脑中闪现。   婉丽哀愁的容颜,泪水盈于眼眶,边走边小心的捏紧着手中的绢帕,凄凄哀哀。一路走来,看着满池含苞待放的花儿,不由觉得心情稍好。   拾阶而上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待到凉亭落坐,红裳笑得好不明媚。只见她指着花儿:“这个时节摘支含苞待放的花儿,插在屋里,待到花儿开放,满室荷花的馨香。心情也会为之好了不少呢。”   女子听得有些心动,紧皱的眉峰渐渐的舒展开来,想着着了人手去摘,却听得红裳,跺脚骂着。   “这群作死的,这个时辰里,既是不知道送杯热茶过来,凭得让奶奶在这坐着吹着凉风,如何使得,没眼力介的东西。”   说完又对着女子娇笑一声。   “奶奶,你先坐一会,婢子先去给你泡杯热茶来。也好暖暖手,现下虽是回暖了,可风还是硬得狠的。”   女子也觉她说得有理,加之手有些冰,也就点头同意了。   待婢女一走,看着满泄荷花景的女子,吹着明媚的春风。不觉有些心动起来。   起身向着亭边上的廊坐走去,见花儿离得很近,便手痒痒的伸了手来。待要摘到那支花时,却是一个重心不稳掉落了下去。   来不及惊呼的她,刚一张嘴,水就直入口鼻。伸着双手想要冒出头去,却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就是腾不上水面去,好似……好似……有人拉住一般……   有人拉住一般!   宛清一惊,闭眼坐在凉亭的她,惊得猛的睁大了杏眸。   她一步一步按着当日原身的走过的路径,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当初只觉得无边的恐惧的回忆,却又没有深想一步的去发现。   如今慢慢想来,任何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一旦掉进水里,不管她是如何的淹没,是一定要扑腾的。可是原身却并没有扑腾的机会,像是被什么绊住或是拉住,让她冒不了头。   那么?究意是下面的荷花纏枝呢?还是有人事先便埋伏好了的?   想着红裳的死,宛清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想到这里的宛清,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屡次想要她命的人,究竟是何人?是在这所宅院之中,还是另有人在操控?   正想得出神之际,秋棠和腊梅端了茶点过来。   宛清轻呡了一口绿茶。放眼看着整池的荷花,不经意的,看到角门那里。一个身着白色丝褙绣梅花纏枝莲纹的女子。   定睛看去,却原来是通房春娘。   只见她也似看到她了,冲她福了一礼。宛清颔首。   以为她会就此离去,却不想她手贴腹部,领着婢女桦儿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呆丽肠亡。   宛清见她走得甚是优雅,却是头回的认真看着这个存在感不高的女人来。   只见她生得清秀可人,两眼直直的端望着前方,眼中似有清泉盛装,波光盈盈。小嘴小巧嫣红,鼻尖微微向上翘着一点。整个人虽不是大美,却甚在耐看。肌肤白皙莹透。也当得是位俏佳丽了。   见她移步上了石桥,缓缓的走向凉亭这边来了。   宛清只是深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捻起一块芙蓉凉糕。轻咬一口,又放回到了八宝果盘里。   见她已是到了跟前,盈盈下拜一福。   “请奶奶安。”   “起吧。”   “谢奶奶”   她的声音清丽宛约,跟柳如媚的故作无辜不同,这道声音,却是能直击人心的。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的说道。   “坐下吧,陪本奶奶赏赏荷。”   “是”   她说得不卑不亢。起身后,小心的坐了石凳的三分之一来。   夏柳快速的给她添了杯茶,随后便又退到一边。   宛清轻掩了一下嘴角。   “如今这天儿越发的热了,花儿倒开得正艳。让人赏心悦目得很那!”   只见她宛约一笑。转眼半低了个头,小声的说道。   “婢子倒还会抚得一手琴,倒也能堪堪入耳,奶奶可否愿意一赏?”   “哦?”   宛清挑眉,见她笑得倒是大方,倒是真就勾起了那么一丝丝的兴趣来。   ... ☆、第97章 不安分的柳氏   着了桦儿去到竹林小筑取琴过来。   宛清倒是不急的,绿缨拿了把美人儿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凉风。   宛清轻笑的开了口来。   “想不到春娘姑娘既是个如此多才的女子!”   “不过是跟着二爷的那几年。耳入目染了一些书籍,又偶听得,彼时教二爷的那位老先生抚得一手好琴,便着了迷。此后,二爷便专寻了位琴师,教得婢子一手。也不过是为着有时,二爷烦闷之时,弹来解解愁闷。”   宛清笑而不语看看着一池荷花。   “如此好景色,不若春娘姑娘,你吟诵一首如何?”   只见她低了头去,轻摇着头。   “只识得几个字罢了。可不敢当真在奶奶面前献丑,烦请奶奶能原谅则个。”   宛清笑了笑。也不为难于她。   “既是如此,便作罢吧!”   恰缝了桦儿抱来了琴。   宛清看了一眼那琴,很是老旧,乌黑透亮的琴身上,雕着几枝竹纹作为雕饰。   倒也清淡高洁。着人抬了张琴架过来。   见她放于上面,轻笑着看着宛清。   “不知奶奶想听什么曲?”   “你会什么。便弹什么!”   “那便来一首《何满子》?”   宛清眯了一下眼睛,转眼笑看了她一眼。   “倒是好曲,便弹这首罢!”   当丝丝哀怨的琴音传送出来之时。宛清不在意的用眼角轻瞟了一眼那琴案后的人儿,见她十指纤纤,轻轻的游走在琴弦之上。   似注意到宛清在看着她般,她抬起眼来。对着宛清宛约的一笑,便低垂下眼去。   宛清看不见她的眼神,却见她面上却是随着琴音有着那么一点子哀愁。   看不到最重要的部分,也就不再去看。听着这首让人心情很不好的哀歌。不在意的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粉绿相间的池塘。   任那丝丝哀怨越演越烈。   却以为还要一会才完结时,却见胡妈妈领着一些人走了过来。   琴间戛然而止。   胡妈妈先行让人停在了桥上,向着这边走来。对着宛清福了个身。   “着了些婆子过来,倒是能在厨房搭上手的。”   宛清点头。   “可有请着工匠?”   “倒是请了,说是下响的时候就来。”   “如此便好,下去安排一下吧,把这碧波亭的偏院整理一番,该收的收拾一下,待到工匠来时,好直接的打了灶台便是。”   “是”   胡妈妈弯身答道。   “到是小丫头?”   宛清看了她一眼,胡妈妈却是咳嗽一声,看了看春娘。   宛清笑笑。   “倒是不必,直说罢。”   “是”   胡妈妈见既然主子不在意了,便也开得口来。   “老奴见丫头们,到是有好些,不过不是未留头的太过小了,便是大了太过靓丽了。是以老奴……便也没有挑了来。想着还是回来请了奶奶你来得好。”   听了这话,宛清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哪就那般多的顾虑了,便是随便挑两个罢了。”   “老奴怕……再来个认不清身份的。”   宛清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如此倒缓缓罢,现下也是不缺丫头的。到是三个单数反而不好。”   沉吟的想了一下,似想起什么来似的。   “我记得,红裳刚开脸时,身边有个服侍的罢。”   经她一提,胡妈妈也似想了起来。   “到是真的,那个丫头年岁不大,却也不小的。虽是个粗使。这红裳提了她起来。没两天又回到三等了。”   宛清颔首。   “既如此,便提了她来青雅苑当二等婢女罢,还有从前红裳小院中的几个洒扫,分了下去。柳姨娘那里如今想来也是缺人手的。”   说到这,又转眼看了春娘一眼。   “好像春娘姑娘身边也只得桦儿一个丫头?院中听说是连扫洒都不曾有?要不分了两个去?”   听罢她话的春娘站了起来,对她蹲身一福的说道。   “倒是不用,婢子本就是丫鬟身份,这有一人侍候,已是恩赐。且小筑不大,婢子和桦儿二人足矣。”   听她既如此说了,宛清倒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只好吩咐了胡妈妈。   “便是这般办罢,一会把那丫头带了过来。我过过眼。”   “是”   “如此你便下去吩咐一番。”   “老奴知道了。这便去了。”   “嗯。”   见胡妈妈退着转身,吩咐着桥上站着的一些婆子走了。宛清见那坐在琴案后的人儿,似在想着什么有些微微的走了神。   甩了一下绢帕,从绿缨手中接过美人玉扇。   笑着开了口道。   “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出来大半天了,这太阳也大了,还是回院好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   春娘听了她话,也赶紧站了起来。对她又是一福。   “如今暑热,当是得小心才是,奶奶还是快快回了院中清凉一下。待到一会日头毒了,走起路来,怕是会更为受罪的。”   “倒是个玲珑心肝的人儿。”   宛清赞了她一句,便转身向着桥上走去。走时丢来了一句话。   “你也赶紧的回了院罢,怕是一会大中午的,这凉亭也会照着太阳了。”   “是,多谢奶奶关心。婢子记住了。”   “嗯。”   听着远远传来的回声。春娘抬了头来,看着那走远的身影。思索了起来……   挽翠院正院   柳如媚小心的撑着身子,在这密不透风的内室走着。   炎热的夏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偏就在这个时候坐着月子,澡不能洗,风不能吹,凉水不能喝的。真真是坐得人心火有些旺盛。   在屋子里小心走了几步,却累得气喘吁吁,这一次的小产堕胎,总让她有些提不起劲来,好似太过虚弱了。却又觉得身子下面有些不对劲起来。   究意是如何的不对劲,她也不太清楚,又一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手,是洛氏那个贱人所为,心中更是不舒服起来。   这时又听得外面闹哄哄一片。仔细听去,却是院子里的丫头们在闲话着。   听那话音,似乎跟那贱人有关,再一细听,直气得恨不行砸了满屋的东西。   却听那闲话的丫头们说道。   “听说以前红裳院子里的人都被抽走了诶。”   “是呀,是呀,还有那个初九,听说是要提二等了,这在奶奶身边做二等,跟通房身边做二等,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好?”   “可不是?”另一个接了话来。   “如今二爷是越发的疼着奶奶,上次被大房欺得那般惨,后来,不是分了府了么?前儿个我去角门的时候,听那守们的小斯说,这事也是听福安居的婆子说的。说这分府的事,好像是二爷提出来的。”   “是吗?”   几人惊了一下,一个小丫头状似感慨了一下。   “想不到如今二爷似转了性般,既如此疼着二奶奶了。”   “切,这还不算啥,昨儿个连衣箱都搬进青雅苑了,今儿个听说,二爷留了立冬在后院帮着二奶奶搬着二爷的书架呢?这是要长期的歇在正院了?”   “哇……那二院那帮子人,这回可不是要神气了?”   “哼……岂止啊,看着吧……”   不等丫头说完,屋里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院中的婢女们,吓得缩了缩脖子,各个暗中使了个眼色,快速的四散开来。   而屋子里的柳如媚,看着那被摔碎的梅花瓶,眼中狠光乍现。   “贱人。”   她嘴紧呡了一下,穿有绣花鞋的脚,狠力的踩了上去。那尖刺的瓶渣就那样穿透了她的绣鞋。   她似不知疼般,任那鲜血流下。   而听到响声的花枝,从小厨房跑了过来。   见到柳如媚的样子时,不由得吓了一哆嗦。瑟瑟的移步上前。   “姨娘……”   突然的柳如媚一个转头,那双狠毒的双眼像要吃了她般。   花枝吓得连连后退。柳如媚就那样狠毒的看着她,声音冷彻寒骨。   “为什么二爷为着那个贱人分府的事?你不告诉本姨娘?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也窜通好了那贱妇,想来看本姨娘的笑话。说!”   最后一个字,她大吼了出来,花枝吓得跳了起来,赶忙的跪了下来。哭丧着一张脸道。   “姨娘,冤枉啊,是春娘姑娘说你身子虚,受不得这种刺激,让婢子等晚些时日你好点时再说与你听的……婢子也是为了姨娘你好啊!”   “为着本姨娘好?春娘那个贱婢的话你也敢听,你到底是谁的狗?你这是忘了谁在是你主子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姨娘,婢子是真心为你好啊。”   “贱人”   说罢,抓起了地上的碎瓷器,一把的扔了过去。冷冷的狠声道。   “跪上去?本姨娘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身边的狗。快跪!”   她瞪眼大吼一声,让花枝吓得肩膀一缩,看着那带有血色瓷器,只觉得膝盖疼得慌,不用跪上,她便吓得‘嘤嘤’哭了起来。   “姨娘,你恕了婢子这一回罢,婢子保证……下回再不敢了去。请姨娘恕了婢子一回罢。”   见她无动于衷的冷冷的看着自已,花枝又是一个磕头。   “如今绿荷姐姐没了……院中只我这么一个二等丫头,姨娘若是再让婢子跪断了腿……便是没有了给姨娘打探消息的人了啊……”   柳如媚听罢她这话后,果然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一会后。再看向她时,眼神还是冰冷的可怕。   “且本姨娘暂且饶你一回,若再有下次,便是断了你的狗腿。”   “是是是……婢子再不敢了。”   花枝见终于不再跪了,松了一口气来。却又听得柳如媚说到。   “过来,扶了本姨娘去床上躺着去。”   “是”   花枝起了身,低头走了过去。手刚扶着她时,却只觉手臂一疼,低头一看,却是她那长长的尖利指甲,毫不留情的穿过夏衣,刺在了娇嫩的肌肤之上。   花枝轻“啊”了一声,却听得柳如媚冷哼一声。   “这只是利息,其它的先记着,待你办成事后,自会消了罚去。”   听到‘办事’两字,花枝吓得嘚瑟了一下。   柳如媚不理会她的抖动,只冷声的吩咐,把耳伸过来。   花枝听罢,乖乖的伸了过来。   只见柳如媚低声的吩咐着什么?花枝却是听得白了脸,到了最后,更是脸上血色全无,再抬眼看柳如媚时,却见她双眼如刀,冷如寒冰的看着自已,轻扯那苍白的嘴唇。   “可是听清了?”   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柳如媚则是满意的一笑。   “扶我过去躺着。”   “是”   待扶了柳如媚躺下之后。   花枝战战兢兢的向着外面走去,当内室纱帘关上之后,柳如媚看着那摇摆着的纱帘,冷笑不已。眼中恨光乍现……   而这一切又要始出的阴某,宛清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的她正忙着后院之事,看着胡妈妈带来的初九后。   见还是个错的女孩子,人长得也够老实,便着了腊梅、冬雪、秋棠过来。   对着三人说道。   “从今儿开始,她便领了这二等的差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们教着点。”   “是”   三人齐齐的答道。宛清也转头看着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子。再看看秋棠那一脸的红光。呆余圣血。   “你两谁大?”   “回奶奶,怕是婢子”   吊着手臂的秋棠弯身的回到。   宛清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初九说到。   “以后便是有不懂的,直接问了便是。尽快的熟悉起要做的事来。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是,初九明白。”   “嗯,下去吧。”   “是”   四人又一次齐齐的蹲身福了一礼,便向着外面走去。   胡妈妈正巧走了进来。对她福身。   “挽翠院的柳姨娘说是人够了,不要别院的人,让奶奶你看着办罢!”   “是么?就没说点别的?”   宛清看了她一眼。胡妈妈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声音倒是不满的很。”   “嗯。知道了。人手方面,妈妈你看着办便是了。如今做大厨房的偏院到时也要不少人,你看有何人适合,便安排了去吧。”   “是,老奴省得了。”   安排好这些事后,立冬来报说是书房的书架子也搬来放好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宛清摇了摇头。让他看着办便是。   如今她跟商影并不是亲密到无话不说的,立冬是他的心腹,知道一些事,也是应该的。她如果去了,看了些不该看的,倒是不好了。   虽他吩咐了自已去办这事,可有些东西还是要划清界线的好。   既然他并不如自已想得那般简单,自已只求了少知道点事,少点麻烦的好。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内宅妇吧。   像其它穿越小说中的女主,帮着男主改天命的做法,不适合她,她自认没那般聪明,怕死得快。好容易重生一回,不能没活个三五年就挂的,那岂不是给穿越大军丢脸?想想那也是醉了……   ... ☆、第98章 不寻常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待商影走了后,宛清便吩咐胡妈妈着人看着点。   因为今儿个要整理大厨房。自然少不了外面的工匠进来,这外男进来,最好还是着人看着点院门的好,若是哪个外男不小心迷了路,走到哪个内院妇人院中,那就是多少张嘴也说不清的。   吩咐完了这些事后。宛清便带着绿缨和夏柳前往福安居请安去了。如今虽是分了家,但福安居的吃穿用度全算在二房这边,且没有分府,这晨昏定省自是少不了了。   前来福安居时,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董氏坐在了下首,且无官职之身的商正也在。   宛清给商老夫人请过安后。又跟董相互见了礼。   倒是商正在看到宛清跟他福礼后,一双眼看得宛清很是不舒服。   几人落了坐后。   商老夫人轻咳了一声。   “听院里的婆子说,你从洛府挑了些婆子过来?”   宛清站起来颔首道。   “因着分了府后,二院没有大厨房,这着了人来修建,这以后人手也是不够的,便着人去哥哥府上要了几个调教好的婆子。也省得到时弄好后,再有个手忙脚乱的。”   商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如今分了府,这人手方面以前就够的。现今自然也够,这以前老大厨房要伺候的人多,人手自然就多,如今少了一半的人来,自然不需要这般多的人手。这多出的人手留在大房可不就等于是白吃了工粮?”   说到这,挥手让宛清坐了下去,又顿了一下。开得口来。   “这样吧。把要来的几个婆子给你大哥那边送了过去,着人从以前的大厨房挑几个精明点的婆子出来,让你大嫂她们吃点子亏。先紧着你挑,可是乐意?”   宛清不动声色的掩了一下嘴角。轻笑一声。   “自是乐意的,可这几个婆子也是哥哥送来的,哥哥的一片心意,宛清自是不敢拒绝的伤了哥哥的心的。还望老夫人体谅才是,若是人手实在太多,不如遣散了吧,多发放点养老银。银子由我们二房来出。老夫人你看可好?”   见她不轻不重的又把球给踢了回来;老夫人很是气恼不已。   董氏见状也是有些不舒服。面上冷笑一声。   “弟妹这是分了家,身份也高了,现如今连我们这门子穷亲戚送上的东西也看不上?可真真是人走茶凉的悲哀啊!”   她的话太过酸讽,宛清也是不太在意,倒是商正一脸严肃的看了董氏一眼,斥喝一声。   “你个俗妇懂个什么?如今这二弟妹自然是身家不一样了,这要用的下人当然得精挑细选了去,这舅兄弟选来的人儿当然就是好的,他如今在今上身边做事。如何能用到不好的东西?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   董氏被他说得有些涨红了脸来,看着他,想直扑上去撕了他那张胖脸来,却耐何商老夫人端正正的坐在上首,看着几人。   一时间厅里倒也安静异常。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春娘,有些脸白的抚了抚额头。   商老夫人很是关切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不舒服?”   春娘勉强的扯了一抹笑。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道。   “怕是昨晚弹琴吹了风。有些着了凉,多谢老夫人的关怀了。”   听到她半夜的吹风弹琴,董氏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如今正室没有半点正室样,既学了那妾室的狐媚手段,绑得爷们天天留宿在自已屋中,连个蛋都生不出的,这样绑着,是想让自已的夫君断了香火不成?”   而她这话一出口来,商老夫人彻底的变了脸来,一双利眼直直射向了宛清。   宛清则是懒得再理这群人来,起了身的对着上首一福。   “如今院子繁忙,还有很多事等着吩咐清楚的。要是无事,宛清便先告退了。还望老夫人准了才是。”   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不耐苦烦的挥手说道。   “快走罢。”   “是”   宛清福了一礼后,便向着厅外走去。   春娘见主母已走,也是站了起来,恭敬的福了一礼后。轻声说道。   “那婢子也告退了。”   商老夫人见状,对刚绕过屏风的宛清说道。   “后院的人儿病了,就着了大夫来看,从为主母,别一天净想着使手段。这天下嫩花多的是。需知做好贤良妇才是一个主母该做的。”   宛清顿了下脚,轻扯了一下朱唇。笑了一笑。   “老夫人说的是,一会宛清就着了人去请了大夫来。然后,本奶奶亲自的带了人过去。”   “哼”   商老夫人轻哼一声,算是做了答来。   春娘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下手绢,跟着宛清出得福安居来。   见宛清在前面走得不紧不慢,小踩了步子上前。宛约的说道。   “怕是给奶奶添了麻烦。本是想忍忍的,不想晕得厉害,一时没受住才伸手抚了下额头。”   宛清转身看向她,见她一脸的不卑不亢。眼神清澈无比。倒不是在说假话。遂笑着摇了下头。   “到是我的大意了。一会待本奶奶回了院后,着了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亲自领了过去。”   “可当不得。奶奶关心婢子,春娘已是受宠若惊。如何还敢让奶奶亲自前来。还请奶奶原谅则个的好。”   宛清并没有回了她的话来,只轻笑了一笑。   “绿缨,走了。”   “是”   绿缨垂头回道。   夏柳在一边扶了她,三人向着青雅苑走去。   待回了院后,见胡妈妈刚好回来。说是那边工匠已经开工了,着了昨天的那些婆子小心的看着点。   还有就是,拿了十两银去往大房那边的大厨房,请了人添菜,用着中午工匠的午饭。呆余庄弟。   宛清点头表示知道。最后似想起什么。   “着人去看着点,不要让人苛扣了那银钱添了不必要的陈米来。虽是穷苦基层人民。但也不可昧了良心。”   “是,老奴一会便去临督。”   “再着了人去同春堂请了大夫过来,这后院的通房病了。着人来给看看。”   颔首完的宛清又顺道的吩咐了胡妈妈。   胡妈妈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待胡妈妈走后,宛清便拆了钗环。配了条软丝鹅黄轻纱宽袖袍褙子,和同色轻纱束胸高腰襦群。头只简单的挽了个髻。着装完后,便又是躺着看着书来。   待到半个时辰过后,绿缨进来说是大夫请了过来。   宛清合了书本,让人先领去后院,自已随后就来。   待来到了竹林小筑。   见那胡大夫已经立在了那里。见到宛清也是拱手一礼。   宛清点了点头领了人向着院子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春娘着了一身素衣,迎了过来。   宛清故作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拉起了她娇小柔软的手来。   “既是病着就好生歇着便是,如今太阳大的,可别晒出个好歹来。”   “哪就那般娇弱。不曾想着奶奶还当真亲自前来,婢子怎好拿了大去?”   不在意的笑着轻拍了拍她手。   “还是进去的好,太阳太过毒辣,再站一会,怕是得出油了。”   “是”   两人齐齐的来到小花厅里,宛清坐了坐,春娘在一边的锦凳上坐了三分之一的凳子。   着人给胡大夫抬了椅子。   搬来了茶几。   待到胡大夫拿出医枕,给春娘看过诊后,只说是吹了凉风,有点寒气罢了。待开副药,出出汗就好了。   见是没有什么大事,宛清倒也真放了点心。   着人给胡大夫封了赏,让绿缨送了胡大夫回去。   桦儿端了茶水上来。   春娘倒是有了几分歉意起来。   “婢子的院中茶水怕是不好……”   “无碍。”   宛清不待她说完,倒是捧茶轻呡了一口,虽不是上好的茶叶,但茶香混着梅香倒是不错的味道。   见主母挑了一下眉头,春娘笑着说道。   “婢子没有太大的爱好,就爱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用坛埋于梅花树下,好待雪化梅凋之际,能得一口梅香。”   “倒是风雅”   宛清轻夸一句。倒是真看不出,这般没有存感的人儿,倒有如此才情。   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   这时的绿缨又转了回来。   说是刚碰到花枝了,说听说请子大夫来。那柳姨娘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胡大夫过去看看。   宛清挑了下眉峰。点了下头应允了。   “那你便带了过去,一会你在那看着点,待看完了诊,再着人送了老大夫出去。”   “是,婢子知道了。”   春娘轻轻绞了一下手绢,看着宛清没甚表情的样子。轻笑的开了开口。   “要不?婢子为奶奶弹一曲可好?”   宛清抬眼看了她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不用;你身子不好,还是好生休息便是。”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甚是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心慌得厉害。抬眼看了一眼春娘,见她脸色发白的,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想了想宛清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 ☆、第99章 中了媚药   “你还是好好休养,本奶奶还是回院去了。”   春娘见她起身,也赶紧的站起了身。   “到是奶奶一人。还是等等绿缨姑娘回来罢。”   这因着过来走走过场,是以宛清便只带了绿缨一人前来,这时绿缨去往柳如媚的院子,看人去了。这时的她身边还真就没了人手。   见春娘虽说着这话,但脸上的疲惫却是骗不了人的。倒是不想打饶她的休息。宛清想着自已也不是那矫情的非要奴仆侍侯的人。   这时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是这二房的当家奶奶。便是不走,这通房小妾什么的都是应该硬陪到底的。   她现下完全当是在现代时,去人主人家做客,看人主人不舒服了,就想着找个理由走了了事。   却不想正是她的这一想法,让她差点就出了大事。   春娘见她执意的要走。身边却没有个婢女。最后似想到什么。转了眼的吩咐着。   “桦儿,你服侍奶奶回了主院去。”   “是”   桦儿屈身福了福身,向着宛清蹲行一礼。   “二奶奶。”   宛清看了看像在强撑的春娘,这时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她,挥了挥手的说到。   “不用,本奶奶自已能走。”   说罢倒真真的一甩宽大的衣袍,快步走出了花厅。   待出了正厅的宛清。本向着院外走去,想了想,又折了路向着柳如媚的院子走去。   觉得还是要去看看。虽然柳如媚恨她,可自已却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想着董氏说过的话来,怕要是让柳氏知道了那事,还不知要怎样一通闹腾呢。   想到这,便快速的加大了步子,向着另一边的正院走去。   恭送了宛清的春娘白着一张脸,眼露担忧的看了一下天。绞着手绢喃喃的说道。   “这太阳这般大的。也不知奶奶一人可是会顾着身子?”   “姑娘你还是注意注意自已罢,最近你越发的不顾及自已的身子了。可是为着二爷的事伤心?”   “胡说甚?凭得被人听去,又得说成狐媚了。”   见她不悦的皱了眉峰。桦儿也自不好再开了口来。   而另一边向着挽翠院走去的宛清,只觉头有些晕呼,且觉得这会的日头格外的大来,身上不但燥热不已,连心都烦燥不安。   走着几步,只觉得脚也有些软呼,轻轻用手擦了一下头上的虚汗,只觉得手也似没了力气。   难道是中暑了?   宛清有些奇怪,刚在竹林小筑还好好的,何以这么会,便全身瘫软,浑身燥热不堪了?   有些脑子晕乎得很。却像是猛的一个响雷打醒了自已,似想起什么?宛清半眯了双眼。双脚实在软得厉害,现下热得她只想脱光了衣服,躺在冰凉的冰块之上舒服的睡上一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情绪从心底涌出,就像是要……要……   “啊……”不经意的想要大叫,却在溢出口后,是如小猫一样的呻吟之声。   吓了一跳的宛清赶紧的捂紧了嘴巴。   四下的搜寻了一遍,只觉得此处不宜久留,怕是不能再去往挽翠院了,要是被人发现,怕是名声之类全毁了,这个府中有多少人在暗恨于她,自已怎会不清楚?怕是等的就是她出丑的丑态罢。   想到这,她快速的向着另一边出院的方向冲去,怎耐双脚软得厉害,一路跌跌撞撞像随时会倒一般,宛清只想快点冲了出去。就怕这暗中早已有人埋伏等着她……   暗中的一双眼看着她向着院外跑去,轻手轻脚的跟着。又怕太早的打草惊蛇。只得小心的躲藏起来。   宛清眯眼停靠在连接着外院的月亮洞门前。   只觉得今天甚是诡异。若说真要是谁这般对她动手,怕也只有这挽翠院的那位了,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竹林小筑,好一招一石二鸟啊。   头晕得很是厉害,脚已经软得不行了。她不能在跑了,这暗中肯定有人盯着自己。她要保存体力。如果她猜得没错,怕是迷药加春药放在了那茶水里面。   可她又是如何放进去的?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下她不能跑动,那样只能加快血液循环,让药效发挥得更快,好在她只轻呡了一口茶水。吃得并不多,该是能支撑一会的。   想到这,宛清便两眼一闭“晕倒”了过去。   竭力咬住舌尖,让自已清醒一点,不让那媚药迷了自已,也避免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坏了计划。   果然,在倒地不过片刻,她便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只听得一个婆子的声音说道。   “倒是快点的,把她给套了起来。”   “知道了。”   这是……男人的声音,且声音还很是轻浮。   陌生男子的声音?这后院之中是如何进得来的?难道?想到这,宛清暗中攥紧拳头,让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   口中铁锈味弥漫着。只听得那男人蹲下身来。   “倒是好姿色,可惜了,爷只能睡一次。”   “少说了费话,你到是动作快点的。”   “诶,好嘞。”   话毕,宛清只觉得光线暗了起来,且一股粗麻袋特有的味道传来,还有就是男人身上的汗泥味,这更加深了她自已的猜测。   “你赶紧的趁着这会大伙都在休息,赶紧的办完事。一会子跑得快点知道吧?”   “知了,知了……”   男人不耐烦的回了婆子一声,快速的抗起麻袋向着外面躲藏着走去。   宛清被倒扣在肩上,只觉黄胆水都快吐了出来了。这时胃里翻腾得厉害,脸上也烧红一片,身子接触着男性的身体,忍不住的想要摩擦起来。   这个想法,进入脑海以后,宛清吓得赶紧死死的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暂缓了一下她身上的冲动,眼神也变得清亮不少,拳头仍然紧握着。   这时,只觉臀上一只大掌抚了上来,宛清惊得身子绷紧了起来。   但不过片刻,又觉那大掌抚过的地方很是舒服清凉,只愿在多一点这种凉快。   这种想法导至脑子越来越浑沌,眼睛也越来越迷离,却还能听着那厮猥琐的声音说道。   “是不是有些等不及了?一会爷会让你好受的。嘿嘿……”   说完,笑得好不猥琐。呆余欢号。   宛清恨不得一拳揍死他。   终于待行了不过盏茶的工夫,在宛清快要意识不清之时,那人停了下来。   把肩上的宛清很是不客气的往地上一摔,本就不甚清醒的宛清被摔了个七晕八素。   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眼睛被光亮射得有些刺眼。闭眼感觉到光亮的宛清,还来不及睁眼,却又被一块布给蒙上了眼睛,只听得他痦痦的说道。   “防你一会醒来,看了爷的脸可就不好了。”   说完不待宛清反应过来,把布条快速的给她套好并打上了结。   宛清心凉半截,这是一个老手,手段很是老练,怕是身手也是不差的。   这要如何躲过?   想到这的宛清,只觉得心中惊慌不已,却在出神之际,有什么东西攀了上来似的。宛清一惊,却不想衣口已开,她本就穿得宽松,又因天热穿的是一件轻薄纱衣。   胸前的凉意提醒着她,怕是要逃不过了。   听得那男子似吸了口水的声音,头快速的埋在了她的颈间。   宛清直觉得恶心想吐,却抵不住身子上的凉爽,想要靠近源头。   忍不住的轻声低吟了一声。   “哟。醒了?”   男人挑了一下眉峰。   “正好,醒着才能玩得尽兴,老晕着也没味不是?”   “你是谁?”   见已被拆穿了,索性也不装的假意醒了过来,害怕的问了起来。却耐何身子软绵无力,声如小猫一般,那开启的诱人红唇像在做着无声的邀请一般。   男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的,果然是大户人家养的人儿水灵,浪起来就是不一样。”   说着便一个饿儿狼扑食,扑上前来,把宛清按在了地上。   宛清竭力的忍着恶心,轻吐气息。   “告诉我,你是谁?”   那诱人的话语,像是最好的春药一般,却不想男人到是嘻嘻一笑。   “小娘子,这可不能告诉你,要跟你说了,事后你再找我咋办?要知道你哥哥如今可是四品带刀的侍卫。爷还是小心点好,这假名嘛,爷也不想说,怕你到时完事后,舒服得想错人。要不,你便叫爷情哥哥吧。”   说完,便一手扯起了她的腰带来。   宛清只觉胸腔的那股恶意,快要吐了出来。却耐何身子却是极力迎合着。   感觉到了男子一边扯着腰带,一边在她的身脸上和脖子处不断的亲吻着。宛清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快要消失。   怕是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要想法子……要自保……   ... ☆、第100章 再入碧波池   宛清也不反抗,只紧咬着牙关,让舌尖在牙齿之间保持着疼痛的感觉。让脑子清醒起来。以期能让身子恢复点力气。   想着的同时,感觉那男人,已经密不透风的压住了自已,察觉到他并没有抬头的意思,手渐渐的向着头上摸去,那惟一一支固定着头发的玉簪。   右脚轻轻的。慢慢的向上拱起,做出一个迎合他的姿势。   男人感觉到她腿贴着自已的腿在轻轻刮着,得意的一笑。   “是不是有些受不住了?没关系,一会爷保你舒舒服服的,要了还想要……”   宛清听着她说着轻浮浪语,不动声色。   他也很是享受一般。慢慢的亲吻起她来。   待脚曲到一定程度,又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的宛清,觉得正好的时候,一个大的发力,用尽所有力气,全力向着那人的胯下顶去。   只听得“嗷”的一声,感觉到男人抬头的她。用手中的簪子盲眼全力刺去。   男人惨烈的“啊”的一声。   快速的弹跳开去,趁着现在,宛清全力的扯开了眼罩。却见阳光刺眼,她晃眼的一偏头。便被一件带有浓重泥味的衣服,兜头给罩了下来。   只听得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倒是厉害的婆娘,看老子今儿不办了你。”说着的同时又一次的扑了过来。   感觉到危险的宛清,眯了一下眼睛,向着一边快速的滚去。男人扑了个空。趁着空档,宛清想用力的掀起罩头的衣物。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   “花枝,你确定,我们奶奶是来了这里?”   “倒是不知的,却是刚一晃眼看着像,要不,绿缨姐姐咱们挨个找找吧?”   “也好。”   说着便吩咐了带来的婆子们。   “你们好好找找。看看奶奶是不是在这附近散着心。”   “是”众人齐齐应声过后,便向着一边散了开去。   听着有人来了,又见那妇人掀开了衣衫,男人则顺着后窗,一跃而起。跳了出去。   宛清费力的掀开了衣服,眼前哪还有人的影子。刚刚听着有人来了。怕是事已败露跑了。   见那老旧的木地板上,一滩鲜血很是醒目。宛清猜想着,自己肯定戳中他头部的哪个地方了,如果不是脸,那就是后脑。呆鸟叨才。   若是脸倒还好找找,若是头,怕是不那么好找了。   早知道当时就快点的发力,多刺几下了。   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已衣衫不整的样子。怕是不好出现在众人眼前,加之身子乏力得厉害。身子又开始燥热起来。   不由得暗骂,这柳如媚到底是放了多少的媚药,药性居然如此之强。   费力的撑起身子,顺着开着的后窗望去,见并没有什么异样。怕是那歹人也早已跑了,撑着仅有的一丝丝气力,快速的爬上了那棱格花窗。耐何力不从心的是,爬上去了,却是摔着着的地。   听着里面的屋子似被人打了开来。还听着有人小心的叫着。   “二奶奶”   宛清眯了下水眸,费力的贴着墙,向着一边栽有花铺的地方走去。待到得近一米多高的月季花丛之时,宛清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不远的窗框。怕有人快要过来。   一咬紧牙关,扒开一丛月季蹲了进去。   好再这是一众红黄相交的月季花丛,这个时候也开得正好。今日自已也是一鹅黄衣裙。倒也能掩藏一二。   躲在这茂密的花丛之中,宛清静静的盯着不远处的窗格看着   果然,不过片刻有个婆子在那朝着窗框外看了一眼。   眯眼看去,却原来是挽翠院的门房,看门的那个婆子。   自己刚刚在院门口时,一个人也无,现下却又正正好的找到这里来了。可真真是巧合啊。   见并没有找到该找的,那婆子只好退了开去。   宛清又等了一小会。待听得安静了,才小心的跨出花丛,身子是越来越热,这个时候,另一偏院之中。工匠们正在干着活。自己很想过去一探究竟,看看那个混进工匠里的歹人还在是不在?   可惜力不从心的她,已经快给热得没了理智。   一路的跌跌撞撞,披散着个头发的宛清,又怕遇到什么人;只得小心的看着四周,慢步行走着。如今的她就像那过街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若是有一个人看见,哪怕是下人,明日里怕是府中就要闹出风波来了。   再次的咬了一下舌尖,现下她只想有一池凉水,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想到水,脑子灵光一闪,快速的向着碧波亭走去。   现下大家都在这边偏院找着自已,想来碧波亭那里并没有人罢。   摸索着艰难的走了一刻多钟,跌跌撞撞的宛清,终于看到了那处亭子。小心的在槐树后面看了一眼周遭,见并无他人。   便向那亭子走去。   待上了桥时。走到那亭中。看着那坐廊那里。轻吸了一口气来。   小心的把脚踩上了廊沿。一只脚跨了出去。   现下她浑身无力,虽是会游一点子水,又怕半路抽筋。只得这样做了。   抚着那廊坐的木质凳条,宛清一点一点向着水面下去。   待脚碰到水后,却发现水面上的水并不凉爽,相反的是被大太阳晒太有些过热。   暗中咬了咬牙,她快速的松了手。   “咚”的一声掉进了池里。   水下的水跟上面的水呈了鲜明的对比。水下的深处让她整个身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很多。   却耐何这身子和脑子是清醒了,内心却燥热不已。   露出水面的宛清,怕身子在水中浮得过久没有了力气,便向着凉亭立在水中;用以作地基的圆木游去。立在亭子底下的圆木很是粗大,宛清费力的用两手合力抱住柱子。   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火气,脑中的清醒,让她快速的想着一些事来……   而外面的绿缨则有些急了,看着花枝不由的吼道。   “你不是说看到二奶奶在这边的么?在哪了?奶奶在哪了?”   花枝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支支唔唔的说道。   “怕是……怕是……看错了罢……”   绿缨急得在原地不停的打着圈。   刚给柳姨娘看了病,着人送了大夫后,她便去往竹林小筑。却不想桦儿却说。她前脚刚走不大会,奶奶就走了。   这让她不禁有些犯起了嘀咕。   “这咋就不等等她呢?一个奶奶身边没个下人跟着,这成啥样了?被人看到指不定得说了闲话去。”   想到这,她便快速的追了出来,一路回了青雅苑也没碰到奶奶。回去一问,却是说奶奶根本没回来。   有些不大信的绿缨,还进了屋子亲自确认了一遍。却不想是真的没有回来。   心中有些焦急起来,想着奶奶是不是在哪躲阴、散步呢?   便又着急忙慌的出来寻了一遍。   却不想碰到了花枝,说是看见奶奶往这碧波亭偏院来了。   本不信的她看着花枝说得一脸认真,倒也信了几分。既天真的以为可能奶奶是想看一看这偏院整理得如何了。却没有想到,在这边可能随时会遇到的外男。   奶奶如何能来这边?   想通这一点的绿缨,眼睛狠利的看向了花枝。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花枝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绿缨姐姐……这……这是说什么呢?”   “婢子是真真的有看到奶奶向这边来的……你若不信也就罢了,如何能这般的看人呢?”   绿缨冷哼了一声。   “到底如何,等找到了奶奶后,再行定夺罢。”   听了她这话的花枝,倒是有些吓了一跳。绿荷的经历她可是知道的。只盼着这一次。能成功才好。这样一来,她倒也保得一命才是。   是以,花枝也有些着急起来了……   ... ☆、第101章 商影=解药?   绿缨有些拿不出主意起来,想派多点的人找,却又怕闹得大了。到时若真有个什么事?这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怕是什么事都兜不住了。想到这一点的绿缨。   快速的向着青雅苑走去。却不想在半路遇到了胡妈妈,听说了少奶奶没回院的事,她也很是觉得不太对劲,这便带了夏柳过来,一起寻寻人。   在听了绿缨说到遇到花枝的过程后。胡妈妈沉吟了一声。   “碧波亭有去看过么?”   绿缨摇了摇头。   “还没来得及,花枝只说在这偏院,正巧她身边跟着个守门婆子,我们三人便向着这边走来了。”呆鸟欢技。   “去碧波亭看看。”   突然胡妈妈有些紧张起来。感觉到她的紧张的绿缨和夏柳两人也似想起了什么。三人相互的对视一眼,快速的向着碧波亭走去。   宛清虚脱的抱着圆木想着这一过程。   知道是柳如媚是想要借刀杀人,怕是知道这院中修辑。要找了工匠,这才买通了外人混了进来。   可是水是春娘身边的桦儿烧的,那药是如何放进去的?春娘不会这般蠢的放药才是。还有就是那买通的歹人,明显是个练家子。以她对柳如媚的了解,怕是没有那般大的能耐,能买通一个这般精明的歹人。还有就是被蒙住的眼睛。   很明显是怕人看到,若是看到请了画师画了出来。如果是有点身份的人,怕是很容易便暴露出来。如果只是普通的平民地痞,便是通缉找寻就得一阵子。   很明显那人不是普通的平民。说话虽下流痞味十足,又拿了一件十足的泥衣来遮挡。但宛清就是认定他不是普通人。   柳如媚还没有这般大的能耐,上次的事件便可以看出,她是属于愚蠢冲动型,她没有这般强的心思。   莫明的想起红裳的死,还有几天前买通的官兵。   宛清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暗中操纵的手究竟是何人。是只争对她呢?还是……?   想到这,宛清莫的睁大了眼来,还不待她细想。却听得岸上传来了呼声。   “二奶奶……二奶奶……”   宛清暗吁了一口气出来。用力抱紧了柱子。使出了全力的回应道。   “我在这!”   虽是出了全力,却耐何声音如蚊蝇一般。   胡妈妈三人上得石桥,又是一阵呼唤。   宛清无奈的再吸了口气的喊道。   “我在这……”   声如猫叫,却让耳尖的绿缨听到了丝丝缕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跑向凉亭,胡妈妈夏柳两人见状,也快速的跟着跑了过来。   绿缨扶着廊沿冲着荷花水池,喊道。   “奶奶……你在下面吗?”   听着她略带哽咽的惊喜之声,宛清轻叹了一口气。   “是……”   嗓音嘶哑而微弱,便是这一声回应,让亭中三人有些喜极而泣起来。   胡妈妈摸着眼泪,对着上天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人找到了,找到了……”   说完吩咐着夏柳。   “快去着了会凫水的婆子过来。”   话毕,又解了腰间的汗巾子下来。对着下面的宛清说道。   “奶奶,老奴用这汗巾子给你搭搭手,你拽着它,看能不能拉你上来。”   绿缨见状也快速的解了身上的汗巾。   本是要走的夏柳见状,也是解了汗巾子。三条巾子打上结后。   向着水下扔去,抱着圆柱的宛清看着这几条颜色不一的彩色巾子,用手拉过试了一下,见结实度还行,便吩咐着三人。   “先别找了婆子来,先把我拉了上去再说。”   三人点了点头,绿缨双手外吊放在廊坐外,跪在了廊坐上,夏柳和胡妈妈两人则是拉着汗巾一点一点的把宛清向上拉着。   宛清借着池水浮力,从亭底游了出来。三人见了宛清披散着一头长发,从亭底一点一点的挪动出来时。皆是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伸手在嘴边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快拉我上去。”   三人点头,合力的拉着她,绿缨则是伸出了双手,拉住宛清伸出的想要借拉廊沿的手。双手拉住她向着上面拉来。   借着外力,宛清干脆的把汗巾子绑在了腰间,双手攀着木条,向上攀爬了起来。   待三人合力拉起她来时,俱都疲惫不堪。   胡妈妈见她衣衫不整,发丝披散。赶紧脱了身上的褙子。给她遮掩住。   转头吩咐着夏柳。   “着了粗使抬顶软轿过来。”   “是”   夏柳快速的福了一身退转着,要快速下去之时,宛清又叫住了她。   “去洛府请了林大夫来,若是有人问起,直管说本奶奶贪凉,不小心掉池里了。现下受了惊!急需大夫前来。”   夏柳连连点头。   “婢子知道怎么做了。”   “去吧。”   说完,是再提不起力的,倒在胡妈妈的怀里,闭眼喘息起来。   夏柳快速的向着前院跑去,胡妈妈眼泪糊了满脸,绿缨也是嘤嘤不止。   “到底发生了何事?奶奶你这是……”   不待胡妈妈问出口,宛清便虚弱的打断了她。   “妈妈……先不要问。我现下很难受,又很累……”   “是是是……不问,不问。”   胡妈妈搂了她在怀里,哭得泪人儿一样。   待到粗使婆子抬了宛清回青雅苑。   这府上又炸了锅来,这二奶奶二次落水,又落在了同一个地方。许多人都说是中了邪了。   董氏听得是眉开眼笑,扶了商老夫人便要前来。   而春娘则是一脸愧疚的来了青雅苑,见到商老夫人和董氏两人也来了。给两人一一问礼请了安。   三人这才向着院里行去。   而在内室中的宛清,早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这时的她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   外面唱道商老夫人和董氏来了之后。   宛清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然后便闭上了双眼。   商老夫人领头走了进来。   屋中的胡妈妈夏柳几人,给几人齐齐的行了一个大礼。   老夫人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究竟又是何事?让这好好的人又掉进了水里?”   她的声音并不小,在这安静的内室显得犹为突出。   胡妈妈有些皱了眉,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恭敬的回道。   “老奴也并不知,找到奶奶时,已是快没了气了。”   董氏瞟了一眼放下的纱账,冷哼一声。   “怕是又起了那玩性,去攀了什么荷啊枝啊的,采了什么莲啊藕的罢!”   她说得尖酸,绿缨则有些气愤的看了她一眼。   董氏见她那样,冷哼的上前一步。   “哟,狗奴才,还敢瞪眼看主子是不?这是有了人给撑腰,要造反了不成?”   胡妈妈不着痕迹挡了两人的视线。   “如今奶奶还昏迷不醒的。烦请大奶奶能够宽容一二。”   商老夫人咳嗽了一声,看了董氏一眼。   董氏立马的嘻嘻一笑。   “我这不是看弟妹昏着,着急嘛,这帮子奴婢,没有伺候好。就该请了板子出来。打得个皮开肉绽,这样才能长了记忆不是!”   春娘在不起眼地方冒了出来,对着商老夫人就是一个大礼。   “这事也怨婢子,本是奶奶好心着了大夫前来给婢子看病。却不想,柳姨娘身子也不爽利,这才着了奶奶身边的丫头去了柳姨娘那里。因看婢子实在难受,奶奶这才起了身回走的。早知如此,当时婢子就是坚持也要让桦儿跟在奶奶身边才是。”   她一长窜的解释,不但没有换来商老夫人她们的谅解,反而是冷哼了一声。   “身为主母外出,身边就着了一个丫头带着,丫头没在的情况下,却只身一人走动。这院中之大,便是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无人知晓的。真真是乱了规矩。”   宛清在床上听得冷笑不已,双手紧掐着掌心,用来平抚着心中的燥热。   在这乱哄哄的说闹中,外面的秋棠跑了进来,说是大夫来了。   众人听罢,这才安静了些。   林大夫进来以后,见了一屋子的人,不免皱了下眉。   “烦请老夫人出去等为好,这屋中病人怕是要静养才是。”   “戚,你是哪个药铺来的坐堂大夫,这般说话,没规没矩的?”   林大夫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老朽不曾坐堂,乃洛府府医。”   听到他不曾坐堂,本想着要刺他几句的董氏,在听到洛府后,只得不甘愿的闭了口来。   商老夫人深看了那林大夫一眼,随后挥手让众人跟了出去。   林大夫见人都出了内室,这才着了胡妈妈带他过去诊脉。   坐在床头,小心的搭着脉的林大夫,轻捻了一下胡须。沉吟许久。皱眉看了看胡妈妈。   胡妈妈会意,着了绿缨夏柳去门口守着。   林大夫这才对着帐里的宛清说道。   “小姐还是等商二爷回来解这身上之药性罢。”   听罢这话的宛清猛的睁开眼来。   “除了那方子,别无它法了么?”   听着她过于嘶哑的声音,林大夫皱眉摇头。   “一会我会开些调身的药给小姐你,再着人熬一副药暂时压压这药性。其它的还是……由商二爷来解为好。不然会损了身子的。此药太过霸道,小心为好。”   宛清听罢,虚弱的笑了笑,挥手说道。   “我知了。你开药罢。”   “好”   林大夫点头说到。起身向着那放有笔墨的桌案走去。   床上的宛清则是无奈的闭了闭眼。暗中紧咬着牙关。   这一次,是彻底的激怒她了,那个人。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揪出他来……   ... ☆、第102章 解媚药   待到送走了林大夫,商老夫人见床上的宛清还不曾醒来,也觉没大意思的起身回了院。   春娘想着留想陪罪。却是被老夫人以她身子不舒服,也是病人为由,让她早些回了院子休息。   如今这二院空虚,病的病,倒的倒,可不能再有个闪失了。得把身子养好后。这老二能有个子嗣也好。   宛清喝了胡大夫开的所谓“调身”的药。只觉身心稍微能舒服一点。闭眼深吸一口气;便假寐起来。有些事,既然逃脱不了,那就只能坦然面对了。   且说商影,坐在内阁整理着史料,却一整天的心绪不宁,这从没觉得时辰难熬的他。总觉得今日的时间,像是比往日漫长了一倍不止。   这好不容易熬着下了朝。   却在前脚刚回了府,后脚陈伯便告诉他:二奶奶落水了。   听到再次落水的时候,商影只觉得自已整个心似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不安的在半空晃动着。   也不待陈伯说完,便加大了步子,向着后院急走而去。   青雅苑里这个时候都是死气沉沉的,商影的到来。众丫头婆子们都只是匆匆的一福了事。   心急如焚的商影也没有在乎这般多。只大抬了步向着主屋走去。   游廊上的绿缨早早的看到了他,打起了纱帘早早的等在了哪里。   商影举步上前,看也没有看的径直掀高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因着这时的天还大亮着,内室只有些稍稍的暗影。商影抬帘进了内室,放眼看去,只见那青色的纱帘垂地的放下。   里面躺着的人儿一动不动。眼瞳不经意的紧缩了一下,快步的走向前去,他走得很快,也走得很轻。这般快的动作,既是连一丝声音也无。   宛清就那样平静的闭着眼,脸也由原来的煞白变为坨红。   商影有些迟疑的打开了纱帐。看着床上的人儿,只一眼便看出她的不正常来。   见她呼吸沉重,双眼紧闭,脸色发红。   他眼色深了一下,快速的放下纱帘,转身准备向着外面走去之时。却不想因着他生气放下的帐子带来的劲风,惊动了并没有睡着的宛清。   在看到他的背影之时,看出了他要走的动机。哑着嗓子开了口来。   “先别走,我中了媚药!”   话毕,想着要撑起身来的她,不想力不从心,一下子摔了下去。   商影鹰眼眯了起来,转身看向她。   “是谁?”   冷冷的话语自他口中溢出,让人不寒而栗。听着她摔得“碰”的一声后。又快步的上前掀了纱帐,见她粗喘着气的苦笑道。   “明眼上是你小妾姨娘做的,这暗处怕是有人在操纵。”   商影眼露不解,见她苦笑的摇着头。   “说来话长,先帮我解了药再说,若再晚下去,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他眼神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看她连说话都甚是吃力;沉声问道。   “可有着了大夫来看?”   点了点头:“已请了林大夫前来。呵呵……”   她扯了抹轻笑。   “说是最好二爷来解。”   说完,便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只见他也定定的看着她。声音粗哑低沉。   “你可是愿意?”   他知她的心意,怕是不会这般快的接受了自已,若她不愿意,他也不想强迫于她,既使看着她痛苦,他也要问问她的意愿,并不想事后,再来后悔,有些事,一定要一开始就得问清楚明白了,才能不给彼此留退路。   宛清听他这般问话,亦不回答。只定定的看着他,笑得百媚不已。   “那二爷可是愿意别人来解?”   话毕,只见他果然危险的眯起了鹰眼,不待她反应过来之际,兜头就罩了下来,吻住了她嫣红的朱唇。   他的力道很大,不甚温柔的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用他那强有力的大舌使劲的挑动着她的丁香。   宛清因着咬过舌,这一挑动,只觉痛得眼泪齐飙,在他进攻之时,疼得忍不住的“厮哼”出声。   听着她不舒服的发音,商影皱了一下眉头,以为是自己太过粗暴弄疼她了,抬眼看时,见她眼泪也流了出来。   见他抬头,她有些可怜的看着她微嘟了下红艳的嘴唇。轻哼的说了声。   “疼。”   那媚态横生的样子,让他只觉下腹一热,险些有些把持不住来。   却又再见她眼泪齐流时,忍了下来,只哑着嗓子问道。   “哪疼?”   “舌头”   小心的掰开她的小嘴,却见那丁香小舌的小小舌尖,绯红的不正常。不由得暗了眼色,看向她时,眼中有了一丝丝的怒火。   “你到是真能下得去嘴,上一次是满嘴血洞,这一次只怕是舌头都差点咬掉吧。”   宛清见他凶自已,只觉得自己都这样了,还得不到一句好话,有些委屈的赌了气。   “爷说得是,妾身也觉得完全不必这样,应该顺其发展,任药迷了脑子,晕得彻底,任由那歹人为非做歹才是,这样也就不用爷来为妾身解……唔……”   听着她那一番让人恼火不已话儿,商影直觉的堵了她的嘴来。他只要一想到当时她可能要经历的事情,就有些莫明的想要杀人。   见她还故意嘴硬的说来气着自已,更是恨不得掐了她的脖子。   大掌用力的把她身上的中衣撕了开来,见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就那样暴露在了空中,只见她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他眼色一暗,大掌轻抚了上去,所过之处肌肤皆泛着丝丝红晕。透过白皙的肌肤传来,如熟透的蜜桃一般。   商影看得眼如墨潭,大掌绕过她的劲后,两指轻挑那脖后细绳。水蓝光滑的莲花肚兜便解了开来。   宛清就那样轻闭着双眼,不敢睁眼,睫毛轻轻的抖动起来。   似看出她的害怕,他轻抚她的脸颊,粗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别怕,有我。跟着我走便是……”   他的话似有魔音一般,让她只觉得心中异常的宁静,轻轻的放松僵硬的身子。睁眼对上他那如墨潭的鹰眼,幽深难辩。让人深陷不已。   红浪翻覆之际,商影低沉的吼声传来。   “不管是谁,只要他敢伤你,爷一定要杀了他……”呆帅大扛。   夜幕很快降临,累极的宛清就那样倒在了商影的怀里睡了起来。   轻抚着她那诱红的小脸,他眼睛利芒一闪,爱怜的把她圈紧在怀里。头枕着她馨香的长发,和吞着她的呼吸闭眼睡了起来。   挽翠院中灯光明明晃晃,柳如媚阴笑的看着花枝跪在那里。   “既是没办妥,你如何有脸来禀?”   花枝抖着身子,不敢吭声,只跪爬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柳如媚也不理会于她,只躺在床上阴测测看着床顶。突然开了口来。   “滚下去。”   如得大赦的花枝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是是……婢子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赶紧的自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屋外退去。   “哼”   柳如媚看着那抹急切的身影,冷哼一声,遂闭了眼来。   竹林之中,夜风吹起那一头披散开的长发,琴音淙淙。袅绕不绝。   桦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只着了身白色素宽袍的春娘。   看她闭眼轻弹着琴弦,有些不放心的走了过去。   “姑娘,这自沐浴后你便坐在这里弹奏,已是一个多时辰了。这夜晚风大,姑娘身子也不好的。怕是会加重的,还请姑娘回屋罢。”   “筝……”   一声大大的刺耳之声传来,琴弦断裂,纤细白嫩的指尖也被琴弦割破,鲜红的血滴滴嗒嗒的滴落在琴架之上。   桦儿看得吓了一跳,想要拿着手绢给她包扎一下,却见她把受伤的纤指放入口中。轻允了起来。   那平静无波的表情,让桦儿心脏紧缩了一下,遂赶紧的低头不再看去。   而春娘则是眼神无波的看向主院方院……   ... ☆、第103章 撤人   半夜时分,宛清轻哼的睁了眼来,只觉嗓子哑得慌。想要喝口清水,刚一动身子,却感觉四支无力,身体乏力得厉害。下身更是如撕裂一般。   突然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已到底做什么事,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纏绕着。   小惊了一下,想要转头,却听到脖颈音传来的沙哑之声。   “醒了”   低沉的嗓音混着男子独有的气息,在脖间制造出一种麻痒的感觉,忍不住的红了脸来,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只听得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却是商影披衣起床。点亮了烛火。   突来的亮光。让宛清眯了一下眼睛。   商影看了眼她眯眼时,用手遮住眼睛所露出的洁白皓腕和肩头。   不免的又暗了一下眼神。   勉强的清了清喉。给她倒了杯清水。   端了过来,坐在床头,想要伸手扶她起来。却被宛清躲了一下,轻笑一声。   “还是妾身自己来吧。”   说着有些费力的撑起身子,却是一个不小心,让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春光突然乍泄。让宛清的脸瞬间暴红。   商影盯着那裸露在外的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腰腹下间又是一热。   见他这样,宛清赶紧的把被子给拉了上来。把自已裹了个严实;低了个头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商影不动声色的拿起瓷杯,递了过去。   “张口”   见递来的水杯,她这才抬了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倒也算得清明。也就放心的喝了起来。   心却一直在打着鼓,暗骂着自已的没用,这睡都睡过了。还有何可矫情的?   见她喝完了一整杯的清水,他沉吟了一下问道。   “可是不够?”   “没。够了。”   宛清抬头笑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她脸呈红晕,在蒙胧的灯光之下看来,异常的恬静可人。   不动声色的转了一下眼光。   “既是够了,便睡吧。”   宛清摇了摇头,现下她身上整个都是粘呼呼的,在加上这屋子里的气味,总有一股靡靡欢爱后的气味,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我想洗一洗。身上太多汗水了。”   抬眼看了他一眼,商影也沉吟了一下。   对外沉声喝道。   “去抬了水来。”   “是”   早在里间亮灯,守夜的夏柳就已经醒了过来,这时听着二爷的吩咐,赶紧的应了下来。向着外面去。   想着还有守夜的丫头在,宛清的脸更是暴红起来,似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商影不在意的冷哼一声。   “你何时这般容易害臊了?守夜的婢女奴才的,有什么可害羞的。”   暗中冲他翻了个白眼,他能懂个屁,姐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再说了,她也没有让人听墙角的癖好好吧,一切不过是这个时代的变态规矩而已。   着人抬了水来沐了浴,丫头们也把屋里的床被单给换了下来。   已是快要天亮了。   商影是不打算睡了,只淡声的吩咐着她躺下便是。   宛清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外面。轻叹一口气来。   “怕是亮了天,又得被说了。”   “嗯?”   见他疑惑的看着自已,宛清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妾身身子不适,就不侍候爷更衣了。”   “无碍。”   见他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宛清也不想管了,身子乏得厉害,转了个身子向着床里侧着闭眼睡了起来。   商影沉眼看了她一眼,抬脚向着室外走了出去。   打开内室的门扉,见夏柳守在了门外,冷脸的吩咐一声。   “去叫了管事的来。”   “是”   夏柳半低着头福了个身,快速的向着外面走去。   转身去往花厅,厅里早被夏柳点了烛火,倒照得整个花厅明亮不已。商影便坐在那上首等着管事的过来。   胡妈妈被夏柳叫了过来,进来屋来,先是给上首的商影行了个大礼。   “二爷。”   “起吧”   平淡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胡妈妈用着眼角偷瞄了一下上首的商影,见他只是端坐在那里没甚表情。也不知究竟所谓何事。   “昨晚之事,封了院中人的嘴,若有传半个字出去,不论是谁,一律卖入黑窑。”   这宛清中媚药之事,只有胡妈妈几人知道,可商影昨天下朝便歇在了主卧,且还有动静传来,瞎子都知是什么事了!   这掉了水的主母,还有能力勾了二爷,这要是传去了别院知道,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胡妈妈自也是清楚这一点事的,是以昨天便早早的打发了院中的其它粗使扫洒的。只留了夏柳绿缨在廊下守着。不让其他人近得半分。   便是刚刚夏柳报备的热水;也是在院中小厨房烧的。呆帅台才。   听了这话的胡妈妈点了一下头。   “二爷尽管放心便是,老奴昨日便下了禁口令的,且早就按排好了。”   “既然如此,便好生的管紧了。”   “是”   商影点头,挥手让她下去,看了看蒙胧的天色,背手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小斯立冬立在了廊沿下恭敬的侯着,商影看了他一眼,沉声吩咐着。   “着了人去往挽翠院,撤了那院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了那粗使婆子在那打扫做饭便可。”   “是”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能惹得二爷这般大的怒火,定与二奶奶落水脱不了关系的。且昨晚……   小心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虽是冷着个一张脸的,却还是能看出那脸色之于平时倒也好了很多,很明显是吃饱了的节奏。   不理会他的打量,商影只沉眼看了他一眼,立冬陪了一个笑出来。   冷哼一声,甩着官袍,便向着外院走去……   待到日头三竿的时候,宛清才从床上爬起,精神头并不是很足,这府中也知她落了水,是以福安居是不用去了。   胡妈妈来报说,挽翠院的人全给撤走了。   “说是等二爷下朝后,再行处置,怕是要卖人的节奏。”   胡妈妈看了一眼依然白着脸的宛清,今日里只着了件素白镶银丝的轻丝褙,配同色褶裙。   宛清轻抚了下有些头疼的头。看了一眼胡妈妈,小心的沉吟了一下。   怕是今日哥哥要来,待会下响着人好好的安排一下。   “是,老奴省得了。”   “嗯。挽翠院现今还有何人?”   “听说只留了个做粗活的婆子,专给柳姨娘做饭洒扫用。这以后挽翠院便真正的改为佛堂了。”   “可是那守们的婆子?”   胡妈妈摇了一下头。   “不是,是个洗衣婆子。”   “知道了。”   宛清颔首,挥手让胡妈妈出去。而她自已则是坐在榻上想着一些事来。   ... ☆、第104章 宛清的担忧   洛家英一下朝,出了宫门便看到了商影,有些沉眼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贵府还真是龙潭虎穴不成?舍妹在府上已是接二连三的出这落水之事。这连着种种所受的委屈不算,清儿在这宅门内之中,若是弱个一点,怕是如今连着骨头都无从剩下了罢。”   商影沉眼的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慎之未保得其妻的周全,乃是有罪。”呆帅来巴。   洛家英冷哼一声。并未受他之礼。   “罢罢罢,我便去往府中接了清儿回来罢,这商家大门看来是无缘小妹的。”   话毕,见商影冷了一张脸来,并没在意的让一边小斯牵来了马,一个跃身。便漂亮的骑了上去,打了个转,套牵住马缰。洛家英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商影。冷哼一声,一甩马鞭,马儿便“哒哒”如风一般的飞跑了起来。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商影不慌不忙的上了车夫赶来的青油马车。   坐在车里闭眼沉思了起来。   青雅苑中胡妈妈来报说,洛家英来了。   宛清快速的自榻上起身。向着室外走去。在抄手游廊上迎接着。   待洛家英进得院时,快步的拾阶而下,不想洛家英比她更快。大步的上得前来。一把扶住了她,也不管这是外面,只小心的把她打量了个遍,一双桃花眼红了起来。   宛清也有些红了眼眶。   两人便是这般对视一会,看着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脸色不好点外,倒是没看出有何状况。用衣袖小心的擦了一下眼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如何还是这般粗心?中了人的圈套还不自知!”   宛清也是拿着手绢抹了一下眼泪。   “哥哥进去说罢。”   “好”   他点头应着,两人前往花厅而去。   请了洛家英坐了上首,两兄妹对坐,宛清着人上了茶水糕点。   又对胡妈妈挥了挥手,胡妈妈点了点头,快速的退了出去。挥退了游廊上的丫头们,自已亲自守在了门边。   洛家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慌不忙的扭了扭手绢。   “哥哥可还记得红裳?”   “自是记得。从小跟在你身边的贴身婢女,只是不曾想,哼……”   冷哼一声的洛家英也很是气愤,这当初选项的陪嫁,故意选了这从小一起陪在身边的丫头,想的便是能够比一般现买的要来得忠心,却不曾想到,会是那样一个心大的。   “哥哥可知她已经死了?”   “这个自是知道。”   洛家英奇怪的看着她,这刘开福就在他的府上,那天发生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以为这不过是后宅的一些争斗手段。   这除去一个想攀高枝的丫头并没有什么。   “她是惟一一个知道,是谁要害我的人证,可惜不经试,只小小的询问一句,便以死封了口。说是蠢,倒也忠心。”   听到这,洛家英终于正了脸色。只听她继结续说道。   “她独身一人无依无靠,若真是谁要害我,能以多少金买得她来卖命?且我从前心软,若她真想做个姨娘,我也是不会不应的。再一个说来,她是死契,要再多的金银,若是我不松口,她就是再多的金银,也得不来自由之身。这几点都排除后,哥哥认为她还有什么值得为别人卖命的理由呢?”   洛家英沉吟,却又听得她道。   “亲人、金钱、自由,这几样都不能成为她卖命的理由,那这人,到底是拿了她什么样的死脉?”   “且上回大房行那抢夺之事,秋棠出了车祸被撞断了胳膊,有人暗中买通了官差,差点让我损兵折将,这一回又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起了妾室,派了个会家子的混进府中,要置我于死地。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暗处的人操控着!这府中之人看似人人都有嫌疑,却人人没有充足的证明。”   说完抬眼定定的看着洛家英皱起的双眉。   “宛清只想问问,凭着这院中的小妾通房的背景,怕是请不来如此高手,且要害我那歹人,虽是混成了底层人士,但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清儿发现他身上并无汗臭,甚至有那沉香之味。”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   洛家英反问着她,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宛清被看得心脏缩了一下。轻笑着道。   “怕是哥哥也知我会武的事了?”   “是”   他低沉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宛清却伸出皓腕。   “有无功夫,哥哥一探便知。”   洛家英看着她一脸的镇定样来,探手过去摸起她的脉象来,又偷着用功力试探了一下,却见脉象里并无内力。   虽是这般,他还是不些不解的看着她。   宛清轻笑一声,起身上前,伸脚一个后踢,厅中屏风“轰”然倒地,却并未烂掉。   而守在外面的胡妈妈吓了一跳,赶紧的跑了进来,却见宛清冲她摆了摆手。   “无事,出去罢。”   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见并无大事,也就放了点心的走了出去。   她那招干净的后踢也让洛家英看傻了眼。   “你何时会这般的?”   宛清不在意的掩了一下嘴角。   “不过是被人欺得狠了,不想再认了输去,是以偷着练了点拳脚,也就只能唬唬内宅之人罢了。”   “谁教的你。”   见他不依不绕的样子,宛清也是无奈,只好随口乱来。   “无人,只回想着从前哥哥练功时的一些套路,练了两下踢腿罢了。哥哥可是怀疑我?”   见她有些红了的眼眶,洛家英连忙的摇了摇头。   “不曾,只是好奇罢了,咳。咱们言归正传。说回刚开始的话题罢。”   见他严肃了脸色,宛清也正经了起来。轻吐语句。   “清儿只想着这事怕是蹊跷,想着问问哥哥,咱们洛家可是有无与人结怨?”   “结怨?”   洛家英皱了一下眉头。缓声道来。   “这商家经商,自是少不得你争我夺的,大家不过是各凭了本事,要说大怨倒是没有的,且这些都是在我们扬州,若是报复为何只会报你一人?……”   说到这洛家英顿住,看着宛清眼神也严肃起来。   “你是说……”   宛清点头。   “我一内宅妇人,实在无从与人结怨,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家族与人结了怨,且如今只是在暗中对我实施,几次下来,若不是对手对我了解不深,怕是如今早已是一杯黄土,如今嫂嫂要进得京来,这路上的事,谁也说不得准。是以清儿想请哥哥好生的看顾一二。只愿是清儿自已猜错,望得一家平安才是。”   听完这话,洛家英也沉默了下来。   “你为何不认为是商影的仇人。”   宛清轻笑。   “若是他的仇人,何苦只设计我一人?这商府之中,最为重要的怕就只有福安居的商老夫人罢。”   洛家英点头。   “这事我已记下,回府我便派了人前去接应你嫂嫂去,再休了家书请了爹娘,多顾家将……不行,还是接了上京的好……唉!”   不待说完又轻叹一口气来。   “如今,我怕是无法抽身的,今上这……”   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洛家英赶紧的住了口。   “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看着办好的。”   “嗯。”   宛清点了点头。突听他问道。   “对了,你可有看到那歹人的脸?可还能记住?”   ... ☆、第105章 要人   宛清摇了摇头,正想说话之时,听得外面的胡妈妈轻敲了敲门。   “二爷来了。”   两人住了嘴。洛家英则是冷哼一声,拿起茶盏来喝起茶来。   宛清给他使了个眼色。   “哥哥只管护着家里人便是,其它的清儿自有成算。”   说完便站起身来。   胡妈妈在外面给商影打起了清纱帘。   宛清站在屋子正中,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跨了进来。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倒地的荷花池屏。快步的走了进来。   宛清快速的蹲身福了一礼。   “二爷。”   “不必多礼。”   “哼,好大的架子。”   洛家英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商影冲他拱手一揖。   “舅兄。”   “不必了,可当不起你的大礼。”   挑了挑眉峰。洛家英自太师椅上起了身。对着宛清和缓了声音说道。   “既是商量好了,为兄便先回府上,提早做下安排。”   “好,只希望是清儿多虑了。”   “嗯。”他扯出抹笑来,再次的对商影冷哼了一声。向着厅外走去。   两人结伴的在后面送着洛家英。   待到院门口时,洛家英才挥手让宛清进屋里。   “如今你身子不好。正是该休养的时候,就别出来了,让人看到,以为没大事的,又该在那爵舌了。”   宛清知他用意,也不点破的点了下头。   商影拱手作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理会他的白眼,坚持把他送到外院。   待到送完人回来后。宛清跟着他进了内室净房,帮着他更换着朝服。   低头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商影缓和了脸上的冰冷。伸出那大掌来抓住她那柔软的小手。   “可是有事?”   她抬眼冲她笑了笑。   “是”   果然,难得这般乖巧的给他换着衣物,倒真真是有事。   “说罢”   也不在意的捏了下她的小手,让她脸红了红,昨天的一幕幕快速的窜入脑中。   用力的一把把手从他的大掌之中抽了出来。努力的稳了稳心神。   “听说爷撤了挽翠院的下人?”   “怎么,你要求情?”   他故意的挑了一下眉峰,宛清暗中翻了个白眼。   “爷认为妾身是那般的菩萨心肠的人?”   “看着像。内里却不像。”   不理会他的贫嘴,快速的给他扎好盘扣,因着在家,又是快晚上的。便没有给他束了腰带,只松着那长袍;呈宽松之势,少了一抹凌历。   “妾身想求了爷;把那院中的花枝和那看守的婆子交于妾身。”   商影眯了一下眼,定定的看着她。   “你可有何事要说与爷听?”   她抬头。   “有”   “何事?”   轻笑一下,整理了一下他衣服的褶皱。   “帮妾身抓歹徒!”   见她笑得奸诈。   商影不在意的冷哼一声。   “倒是个好差事,那你便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与爷听听罢。爷也好知道知道,爷的夫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惊心动魄才是。”   她笑得好不媚惑。   “这个自然,一会吃罢晚饭,妾身便说与二爷听可好?”   “自然。”   商影看向她的眸子暗了起来。笑得好不明媚的宛清见状,赶紧的收了表情。   笑了笑,径直的出了内室。   见状,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亦跟着走了出去。   待到晚饭过后,商影坐在内室的贵妃榻上。看着宛清进来,挑了一下眉峰。让出了半个身子。   “过来。”   宛清看了看那让出的位置,也不矫情的走了过去,刚一落坐,便被他给拉进了怀里。用手抵着他的胸膛。   “爷不热么?这般热的天儿,还是放开点的好。妾身拿了玉骨冰扇来给您打打可好?”   “无妨,你若太过热来,可着人买些冰来,如今分了府,不用再管其它房。只是母亲那里还望夫人费点心思。”   宛清轻笑一声。   “倒是不太热的,既爷这般说了,明儿个妾身便着了人买罢,想来热着了谁,也不能热着老夫人不是?”   见他皱眉,宛清也不在意。趁他分神之际,一个巧劲挣脱开来,起了身,理了理有些微汗的粘在额头的发丝。   “爷还听妾身讲么?”   回过神来的商影看了她一眼。   “自然”   她轻轻一笑,绞了一下手绢,便把昨天所经历之事一一道道来,见越讲他的眉头皱得越深。待到听完后,眉峰似打了结一般死拧着解不开了。   “昨日可有着了人去那工匠那边看看?”   虽知希望不大,但还是要问一问的。   “那边昨日里就让胡妈妈去看过一遍,自是没有的。就是不知如何混进来的,怕是飞墙也说不定的。”   这商府为小府,自然就只有一些平常的家丁,武夫是养不起的,谁要打主意,也不会这么不长眼,打这么府人家的主意不是?   “凭着你的感觉,你觉得你刺中他的什么地方?”呆节双扛。   宛清沉吟,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当时那人的叫声。   “如果是练武之人,戳伤额头和脑袋,叫声会很尖锐么?”   当时她狠戳他一下的时侯,那斯到是叫声不小,跟杀猪差不多。   却不想商影很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自小练武吃苦之辈,便是戳了头和额,也顶多闷哼一声,毕竟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摔打受伤的过程自是不少的,是以一般的疼痛都是能够轻易的忍了下来。”   宛清也不理会他那看白痴的眼神,只轻声的问道。   “那爷认为戳到哪里能让个练家子的人,吃痛的像杀猪一般?”   杀猪?   “咳”商影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   “倒是眼睛、喉。惹你戳得准的话,鼻倒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哪软戳那,便越痛!”   “既如此,那就烦请爷找找最近京中可有此类人吧。只要能抓住,妾身听过他的声音,倒也能辩得出来。”   “我会注意的。”   宛清轻笑,无聊的甩了甩手绢,商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毫不担心自已的能力。眼眸更加深了几许。   “可是要那两人何用?若是可以,爷想把两人一人进了黑窑,一人直接卖给边疆行商之人,做了那苦力去。”   “自有妙处。”   宛清也不说与他听,只是轻笑一声。   “爷只要帮妾身捉住歹人即可,内宅之事交于妾身便是。”   “哼。”   冷哼一声的商影没有再开口说话,真当他好糊弄不成?怕是这里面的事并不如看到的那般简单罢。   见她不说,他也不强迫。只在心中想着,要如何才能保得她的平安才是……   挽翠院中,一院凄景,柳如媚阴测测的裂开了嘴来。披散着一头长发,仰头看向空中圆月,冷笑连连。   夏风吹过,院中月洞门前,春娘看着院中那似要癫狂的人儿,并不声张,只静静的看了一会,转身,向着住处走去。   “不知道这柳姨娘又做了何事惹恼了二爷,真真是可怜。如今这没满月的身子,又在这大晚上的出来吹着凉风,也不怕吹坏了身子……”   春娘转身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桦儿。   桦儿见她看着她,赶紧的闭了嘴。   “姑娘,我……”   春娘并没有说什么,只绞着手中素帕,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一眼,抬脚继续移步向着住处走去……   ... ☆、第136章 要变天了   这进快进入七月的天气,越发的闷热起来。早早的宛清按着商影吩咐的派人去买了冰回来。   给福安居加了两车送了过去。为着怕她说了酸话小气话的。商影那斯昨天既还给了张一千两的银票。   今日的天气越发的热得不行,这屋子之中放了两盆冰盆。手中拿着美人扇的,却还是热得烧心。   看着额头不断冒着香汗的绿缨,还在尽职的给她打着凉扇。宛清挥手止了她。   “你也别扇了,我这心里可是热得紧,越扇心火越大的。还是让它发发汗的好。”   绿缨听罢,有些不认同的继续扇道。   “想来天太过热了。要不婢子再加盆冰来?”   摇头制止了她的问话,宛清自她手中接过扇子,轻扇了扇。   “你先下去罢,着了胡妈妈过来。”   “是”   绿缨看了一眼她紧蹙的眉头,退了下下去。   待到胡妈妈来后,宛清看着她严肃的吩咐着。   “你派了人去往洛府问问。嫂嫂的车驾可否就快要到了?若是要到了,务必请了哥哥命人日夜兼程的让她快快的进京才行。”   胡妈妈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的问道。   “小姐可是发觉什么不妥之处?”   抬眼看了她一眼,宛清轻声的开了口来。   “妈妈难道都没有发现,这近两月来甚少下雨么?便是有些小雨,也不过是刚打湿了地皮就停了。随后又是艳阳高照的,如今虽是快进入了伏天。可这般闷得没有一丝风丝儿的天气还是少见的。怕是这几天会有一场大暴雨。为着嫂嫂安全着想,还是快点进京的好。毕竟这大雨一下,也不知情况如何的……”   说到这。胡妈妈明白过来,点头严整了面孔的说道。   “小姐放心便是,老奴这就亲自去往洛府一趟,如今我家的那口子还在洛府,我也能了解一下大少奶奶的行程。”   宛清颔首表示知道。见胡妈妈福了身后,便让她快行去办,而她则是担忧的扇着风。看向外面的艳阳高照。   这虽不是久旱,但从她来这的近两个月里就没怎么下过雨。地里的庄稼怕是早就干枯了。   现下这天气已经开始呈不正常的闷热了,怕是得有一场暴雨。只求着不要下得太过长久就行。   毕竟这是古时,以农耕为主,若真来一场大洪涝的话,是很容易引起暴乱的。   下午申时时分,商影和洛家英都来到了青雅苑。   看到洛家英,宛清有些惊奇,遂赶紧的让了上坐请他入坐。   商影则是不动声色的坐在另一边的上首。   着了丫头们上了茶来,洛家英只轻呷了一口。便放了下来,看着宛清说道。   “你着了胡妈妈过府问你嫂子的事?”   见她点头,洛家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的看了商影一眼。   “妹夫可否移驾别处?这毕竟是洛家家事。”   商影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首坐着的宛清一眼。淡淡的开得口来。   “既是家事,舅兄何必让小弟避了嫌去?毕竟宛清也是我的妻子。洛家的事,当然也是我的事。”   洛家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算哪们子的家人,你姓商,我们姓洛,两家可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是宛清的丈夫,岳父岳母的女婿,这自古以来就有女婿能当半个儿使,想来,说我是洛家人,这也是算数的。”   洛家英眼中有了丝笑意,不过很快转瞬即逝,看向下首的宛清之时,故作了那沉脸问道。   “清儿,你以为如何?”   懒得理这两人这般的试探,宛清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呆节估巴。   “哥哥还是快快说罢。”   见她有些不耐烦的冲自已翻了个白眼,洛家英轻咳了一声,心中却有些埋怨,这还不是为着她好,故意试试这斯嘛,这就不耐烦了?无趣!   遂后赶紧的正了脸色,严肃的看着宛清说道。   “怕是你猜得不错,我着人连夜快马去迎接你嫂子等人。回的信中说到,在这行船的途中,倒是遇到过水贼。”   “可是无恙?”   听到他说有遇水贼,宛清一颗心揪了起来。   洛家英给了个安抚的表情。摇了摇头说到。   “倒是你嫂嫂精明,是跟着运镖的镖师一块行走的,交了镖钱,这保护的人多,加之又碰到了官船,这才化险为夷的安全度过。”   “如今嫂嫂已是到哪了?”   “已是进入京都地界了,怕是这两三天的事了。”   宛清皱眉,抬起那双清明的杏眼,定定的认真的看着洛家英。   “哥哥可否着了人连夜加呈的让嫂嫂快点的入京都?”   “你这是何意?”   “怕是要下大雨了。清儿担心这久不下雨的天,到时……”   久旱逢洪涝,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洛家英听罢这话后。亦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着人快办的。”   这时久未开口的商影开了口来,只听他沉稳的声音传了来。   “舅兄若是信得过慎之,小弟倒能帮衬一二。”   不待洛家英开得口来,宛清连连点头。   “信得过,信得过,有爷出马,妾身感激不尽。”   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多回理会的转头看向洛家英。   洛家英倒是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遂也是点了点头。   待这一番事商量妥当以后,趁着还有夕阳未落之际,洛家英起身告辞。   宛清两人送他出了内院,只见他拱手一揖。   “这常来登门打饶,待哪天为兄亲自送了拜帖过来,请了妹妹妹夫上府作客陪礼一番。”   宛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哪就那般多的规矩可讲?哥哥也别讲究了,待到嫂嫂来京,清儿定会天天上府去,非纏得你们两夫妻头疼不可。”   听她如此说的洛家英倒是哈哈一笑。   “那敢情好,为兄和你嫂嫂可就巴不得呢!”   众人笑闹了几句,商影继续相送着,宛清则回了内院。   待到晚上时分,两人沐浴过后,商影沉眼看她。   “你可记得舅兄在时你所说的话?”   “什么?”   把绞干的头发用一根丝绸带子绑了起来,让它顺在背后,直接坐在妆奁前的凳子上,从镜子里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商影见她着了件青丝绸缎宽袍,水光的丝绸印着她那白皙的肌肤,不自觉的,只觉喉咙发干,下腹发热。   宛清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眼中冒火,眼光湛亮。心突然的打起鼓来。   突然他邪魅一笑,快速的起身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失了重心的宛清轻“啊”一声,一拳揍在他的胸口。却又觉不妥,赶紧的陪了笑来。   “爷这般的动作吓着妾身了,烦请爷放了妾身下来才是。”   轻挑了下眉,看了她一眼,也不戳破她。只轻淡的说道。   “可是你亲自说的要感激不尽,既是如此,爷就让你感激一番便可,不尽倒是不必了。”   靠之,宛清红了脸的想要暴了出口,想起中媚药的那次,那次可是逼不得已的。这一次,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把她给扔在了拔步床上。   一个滚身向里。她轻扯笑容。   “爷还是自重为好,上次虽有过同床,可那也是逼不得已,这次妾身想的感激,可不是这种。还请爷见谅才是。”   商影看着她有些黑了脸来。   欺身上前,皱眉看了看她。   冷哼一声,一个掌风吹熄了烛火,暗中上床,侧身背对着了她来。   被惊得愣了愣,看着那背对的身影,眨了眨眼。   这是,生气了?   不理会的躺了下来,闭眼想着愉快的睡去,却发现这翻来覆去的如何也睡不着,却原来,这段日子以来,自已已经习惯了有人搂睡的姿势,现下突然没有了那宽厚的胸堂,听不到那沉重的跳动声,却是这般的难以入睡。这一刻她才明白,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正想着,身边的人突然的一个翻身,转过身的搂了她来。   宛清假意的挣扎了一下,只听得他沉闷的声音传来。   “睡觉。”   许久之后,再没有了动静,她坚耳倾听,感觉胸腔传来的“咚咚”之声,异常安心。   放心的将头枕在了他的怀里,闭眼沉睡了起来。   ... ☆、第107章 洪涝   这之后的两天天气越发的闷得不可思议起来。有时候屋里放着三四盆冰的,却是在一走动间,汗珠子就快速的滚了下来。   看看天色。宛清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账册,如今庄子上也传来了消失,说是旱地的苞米几乎全晒死了,好在水田有着少量的河水灌溉,倒也能挺一段时日。   宛清看了一眼,着了胡妈妈过来。   “吩咐下去。若是过今年收成不好,这垫田的租子就不要收了。还有就是如果真要下暴雨洪涝的话,全部免了租子。咱们不差这几口吃的,让庄上的管事,好生的处理了。若是被我发现有那贪了的,当心卖了去旷地当苦力。”   “是”   胡妈妈见她皱得死紧的黛眉。轻声安抚到。   “说不定是小姐你多心了,要是没这回事呢?不就是白白的担心了么?”   宛清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事,她如今过得好好的,可不想有了乱世,毕竟哪朝哪代的乱世,皆因百姓无力过活,朝廷贪官苛税太多引起的。   只希望这次。只是她多心了。也希望这大齐的皇帝能是个明君,能有好的对策才行。   晚上商影回府,宛清把自已的担心说一下。又说了这免租子的事。   商影倒是另眼看了她一眼,这两天两人的关系倒是和缓了不少,见她愿意说了这事,沉吟了一下。   “若是你所料都对的话,怕的就是有那起子坏心的人,鼓动了流民,起了暴事就不好了。”   “爷不想个法子么?”   “呵”他轻笑一声。   “我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能有什么法子。”   宛清也不揭破他。反正她的话是带到的,如今她都这番作为了,那身为朝堂的权利者也该想想办法才是。   “对了,大嫂怕是明日就能到达,我已着人好生看顾着。应是没有问题。”   点头表示知道的宛清,抬眼看了看他换上的暗墨云纹长袍,也没有给他束腰,见他理了理袍子,回过头,扯了个笑对她。   “我去书房。”   颔首表示知道了,见他抬了步的走出内室,遂也不在管他。   当天夜里,宛清便枕在了他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正要迷糊的睡过去之际,突然一阵响雷,惊得她吓了一跳的抬起头来。   见漆黑的房里顿时有道道亮光闪过,伴随着轰鸣的雷鸣之声。同时还伴有大风的吹动着窗户,吹得那纱窗‘哗哗’直响。   有些难受的躺了下来,看着漆黑的夜空担心不已。   感觉到她身子僵硬的商影,只紧搂了她的腰来。   “别怕,有我。”   低沉的缓音在头顶响起,宛清抬眼看去,伴着阵阵白光,见他眼深入墨的正定定的看着她来。突觉鼻头一酸,点了下头的,向着他的怀里依偎而去……   ‘哗哗……’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大雨狂如瓢泼一般,倾泄而下。伴随着那阵阵的电闪雷鸣,宛清倏的一下坐起身来。   摇晃着他的胳膊。   “这般大的雨水,你的手下不会在这雷鸣之夜,还带着我的嫂嫂在夜里行路吧?”   商影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爷觉着爷的人还不会这般蠢笨才是。”   额。商影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轻叹一声。   “你安心睡下便是,什么事有爷在,爷顶着,你只管做你的内宅妇。爷的妻就好。”   听了这话,宛清这稍稍的放下点心来,靠在他的怀里闭了眼来。   虽是闭眼,却并没有睡得很安稳,这一夜的大雨下得让人心情烦燥,第二天寅时三刻,在商影起身之时,宛清也睡不着的起了身。   无论商影如何说道,就是摇头表示睡不着了。看着外面还在不停的下着大雨,宛清的眉头,自昨晚开始就没有舒展开过。   服侍好了商影撑着油伞去上朝后,她便一直坐在内室的榻上看着窗外,多希望下一刻它就能停了下来。   可是直到辰时末巳时初,雨还在如瓢泼一般下着,且天空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   胡妈妈一早点上的轻纱灯,到现在都没有吹熄过,这雨下得院中已经积了水来。婆子们和粗使的丫头不停的跑出去看着排水沟,有时甚到还又加一条的。来来往往,这一群人倒也没闲着。   采买处的婆子,倒是看着雨赞起了奶奶有先见之明,早早的买好所用之物,冻在了冷裤,这样就是连下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怕没有可食用的菜疏肉类了。   昨天商影说今日大嫂能到,怕是昨晚大雨骤降,阻滞了脚步,无法预期到达了。   轻叹一口气来,既然他说有他,那她就信他一次好了。   中饭是没心情吃的,看着这雨一直下到下午还没有停下,倒是不再似那瓢泼一般,小了一些,但依旧是大雨没有断线。   好不容易熬到了商影下了朝,却见他撑了油纸伞来到青雅苑时,身上已经淋透。   着了胡妈妈端来熬好的姜汤,看他皱眉喝了一碗,又快速的给他把身上湿了的官袍给脱了下来。   商影看着她那紧蹙的黛眉,轻握了她的手一下。   “没事的,我在城外有庄子,且还有一处住宅的,早前就吩咐好人在那安排着,大嫂在那倒是能住一段时日,人手都是够的,你不用担心,待到雨一停,我便着了人快马送进城来。”   宛清点了点头,小心的整理着他微褶的衣摆。   “妾身知道了。”   “嗯”   见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商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轻握了她手的说到。   “爷还有些事务待处理,你随爷去书房可好?”   抬眼看了他一下,她轻笑的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罢,爷的书房重地,妾身还是远离的好。”   没理会她的辩驳,执意的拉了她的柔荑向着旁边的书房走去。   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刻,宛清倒也没有拒绝,这本就是她的书房,只不过多了排书架和一张睡榻而已。   进来以后,商影找了本游记给她,自去却去到桌案后面。拿了墨来研着。听他沉稳的声音传来。   “你就坐在那里看一会子书罢,待到传饭时辰再出去。”   宛清抬眼看了一下书名,却是大齐游记。   轻扯了扯嘴角,知他是不放心自己,想着陪她,倒也领了他的好意,躺在一边的榻上看了起来。   虽是盯着书本,心却飞得老远,屋子里有烛火的沉闷味道。因着天阴大雨,这屋子整个闷透了。看了两页便再也看不下去的宛清起了身。对他福了一礼。   “妾身还是去到正房看看,饭菜准备得如何了,待到摆好了饭后;便着了人过来唤爷可好。”   商影放下墨好的墨条,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   “也好”   得了应允的宛清快速的自书房出来,站在游廊下拼命的吸着外面的空气,看着那发着灰色的天际线,只盼着这一起子大雨快过,只想着可能是自已多想了……   然而,宛清的这一想多的愿望,倒是没有实现,这一场大雨连着下了整整五天,也不见停的迹像,这每天夜里睡不着的她也开始发现,商影有时在书房忙到半夜,有时甚至是抱着她一起失眠。   因着大雨,宛清不用猜,就已能感觉到,这是形成了洪涝。   每天看着商影凝重的脸色,宛清也把对亲人的担心放在肚子里,尽量的露了笑颜的迎着他的回来。   这晚,商影回来,依旧是衣衫湿透。宛清照例的让他喝了姜汤。换上干净的衣服过后。呆亩名技。   他坐在内室的桌前,没有了往日慵懒躺榻的姿势,见她整理好内室后走了出来,招手让她过去。   依言走了过去,他轻执她手,让她坐于他的腿上。   宛清看了看,想要拒绝,却见他着实严肃得紧,也就没有抗拒的坐了上去。   “如今京都城郊一带都已被大水冲洗,且大量田地淹没,百姓无家可归,江南一带,着人带来的消息是,已是死伤无数,虽有些地方停了雨,又霍乱生起,病死无数。让人束手无策得紧。”   宛清捏紧了手中的绢帕,第一次听他说着这朝堂之事。转眼扯了个僵笑出来。   “所以……”   ... ☆、第108章 不平静之夜   他深看了她一眼,沉吟一下,说道。   “如今各地方城门关闭。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生,怕是会起了暴乱,到时少不得被有心人利用,怕是……”   怕是生灵涂炭,血染江山。   呵呵……宛清心中发冷,如今洛家父母远在扬州。这远在京都的儿女无人陪伴,如今城门关闭,大嫂哥哥两人无法团聚。无数百姓受病痛折磨无粮食可食、无药品可用,无房屋住宅。自古以来不管你盛也好衰也罢,受苦受难始终都是最低层人士。   宛清没有开口,只一张脸白得透明。有些事摊上,也是无处可躲的。   沉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露坚定,商影更是握紧了她的手来。   “你且放宽心罢,无论外面如何都有我顶着,既使是要打仗,我也会把你们安排妥了再去。舅兄大嫂那边。我都会安排好的。”   转眼看了看他,笑了笑,倾身倒向他的怀里。闭眼沉思了起来……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十天,外面洪水泛灾,百姓流离失所,每天商影都是很晚回来,早早起床上朝。   福安居的商老夫人开始了抱怨,这小小一个七品编修也能这般忙活?若是掌权之人,那得忙成什么样了?   这外面的滔天洪水。尸横遍野的。让整个商府倒是沉寂了不少,商老夫人开始每天的阿弥陀佛,吃起了斋菜来。大房再没有来找过二房的麻烦。   现如今人人自危,如何能管了他人去?且如今最大胜算就是宛清有足够的银钱、存粮,   大房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再来得罪了二房。   看着放晴后的毒辣太阳,宛清着了胡妈妈过来。   “去到洛府请了林大夫,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来,拿了回来熬煮后给府中每人一碗,以后每天每人一碗,再拿了艾条来,把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熏一遍。务必做到清洁消毒才好。”   “告诉下去,让丫头们不要贪凉图痛快,水要烧开再喝,哪怕是多滚几遍也行。知道了吗?”   胡妈妈把她所说的一一记了下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陈妈妈过来了。   宛清着了人请了进来。   陈妈妈着了身素青色的褙子,见了宛清对着行了礼后,宛清避了半礼让她坐着说话。   陈妈妈坐了下来。看着宛清笑了笑。   “老奴趁着老夫人歇响的工夫过来一下,就不打晃了,趁着直说了罢。”   宛清笑道。   “妈妈请讲。”   陈妈妈点头“哎”了一声。   说道:“如今太阳又出,却是比着前些日子更是毒辣,这几日老夫人总是恹恹不思茶饭,老奴是怕……唉,想来二奶奶也是知道,这天灾**的,最怕就是洪涝过后的霍乱了。不知二奶奶可有什么法子防着没有?”   见她殷勤的盯着自已,宛清也不藏私,只笑着说道。   “我已着了胡妈妈去往洛府请了大夫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来,到时府中我会着人,一一送去,务保每人能喝上一碗,做些防范的好。”   陈妈妈点头认真的听着,宛清干脆把交待胡妈妈的事,又跟她说了一遍。最后见陈妈妈站起身来,给她行了个大礼。   “二奶奶的才情智慧倒是让老奴佩服的紧,这些老奴已是记下,这便回了福安居做着安排。”   宛清颔首表示知道了,随想了一下说道。   “陈妈妈可否去往大嫂那里通知一下,你也知我们两房近来……”   见她连连点头的表示知道。遂后说道。   “二奶奶既管放心便是,老奴定会带到的。”   放心露了个笑来,着了胡妈妈给拿了个荷包出来。见她几番推辞,最后还是被宛清硬塞了进去。   待到送完人后,见胡妈妈很是不满,直说陈妈妈装清高,以前又没少收的,何必再装了一番矜持的。   宛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以前是无所谓,今日她为着老夫人前来,得了有用的事,本是认为打扰,怎好要了那赏?由此也可看出,她倒是真心为主的。”   胡妈妈听罢,倒有些尴尬的说道。   “却不想老奴猜错了!”   “无碍,妈妈还是快去吧。”   “哎,好,老奴这便去了。”   挥手让她快去。宛清着了绿缨过来。   “却到柳姨娘和春娘处通知一声,把我跟胡妈妈说的,再说将一遍。别大意了去。”   “是,婢子省得了。”呆亩团号。   ……   待到胡妈妈拿了药回来时,直缩着脖的过来。   “真真是吓死个人了,现今京中有不少官兵走动,说什么晚上后全城戒严。还好这个时辰的去得早,要是再下响晚点去的话,怕是回不来的。”   宛清看了胡妈妈一眼,让她快快的把药给各房各院分发下去,着人点了艾条熏屋,坐在丫头们搬来的太师椅,在了游廊上等着散味。   宛清沉思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待到申时末后,却还不见商影回来,更觉事情蹊跷,派了胡妈妈去往前院看看,立冬可在。得来的消息却是立冬一早跟随二爷去上朝都不曾回来。   待到夜完全黑了下来,宛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商老夫人派了陈妈妈过来请她。快速的整理好着装后,向着福安居前去。   商老夫人坐在上首,董氏商正都在。   进得厅里,只见屋里灯火通明,老夫人一脸严谨的端坐在那,看到宛清之时,也不计较的沉声开了口来。   “着人好生的看管好院门,男丁全部派了出去守门,各房各院派了粗使过来,去往前院分配时辰巡逻。今晚怕是不太太平。”   宛清心中‘咯噔’一下,看向上首的商老夫人,却不想她厉眼一瞪。   “可是清楚了?”   “清楚了。”   见她低头作了乖顺状,商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倒是商正似不信的开了口来。   “能有多大的事?如今我们这商府再不是那将军府,又没个值钱的玩意,便是流寇官兵也无人看得上的……”   不待他说完,董氏用手捅了捅他。   “如何能没有?别忘了弟妹可是守着坐金山的,这在京中怕也不是什么秘密。”   宛清不理会她的酸话,只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那媳妇便先行下去,着人安排去。”   商老夫人点头。   “趁着夜色还早,派了人去往洛府通个信去,如今那府中无坐镇之人。怕到时真有什么,无人作主”   “是”宛清心中慌慌,快速的作了答。   商老夫人见她也无心在这,便挥了手让她下去。   快步的行往青雅苑,着了胡妈妈派了小斯去往洛府,报信早做了准备。   胡妈妈见她那一脸的严肃,快速的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着了绿缨过来,把院子里的婆子小丫头都叫了院子里。   看着一群人茫然的眼神,宛清轻咳了一声不知作何讲。   深吸一口气来   “今晚所有人,皆合衣而歇,不可随意走动,晚上婆子换班守夜,一会去到前院管事处,陈管家会安排好的。如今局势不明,二爷至今未曾回府。外面流民乱起。大家晚上小心看守。可是明白?”   ... ☆、第109章 乱起来了   院中的婆子丫头皆齐声回答明白。   着了绿缨下去安排,宛清疲惫的回到内室,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际。有些难以支撑的躺了下去。   心却想着商影在耳边说的那句。   “别怕,有我。”   现下却是苦笑不已,什么有你,如今你恐怕已是自身难保,如何能护得了她的周全?想到这,宛清心中也甚是不舒服的。有些闷得慌,想点了灯来看书,却发现没了那个心情。   而挽翠院中,看守柳如媚的洗衣婆子,被叫到前院分配事去了。走时小心的去到内室,看了一眼躺着的柳如媚一眼。见她倒是安静,遂也就没在管的向着院外走去。   待院中无人之时,柳如媚起身,看了看已是出来的月亮,披散着长发的她,对月阴笑了一下,自床下摸着什么?眼中恨意明显。   而竹林小筑之中。春娘看着桦儿小心的拿着艾条,在屋子各处熏燃着,有些皱了皱眉。再见到碗来的药碗时。目光幽深了一下,接过喝了下去。   夜渐渐的浓黑了起来,宛清的内室没有点灯,胡妈妈见她那样,拿了盏美人纱灯放在屋里的小桌之上。   宛清转眼看了她一眼,胡妈妈上得前来,担忧的看了看她。却见她面上并无异样。遂也放下心来,轻声的说道。   “想来是大惊小怪的,这今上说不得是着了全朝的官员,在商量着什么朝政大事呢。”   宛清笑了笑,转头对着胡妈妈说到。   “反正是没得睡的,着了丫头们进了这屋子做做针线,大家在一起也好是个伴。”   “好。”   胡妈妈见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干等也不是什么办法,睡也不定能睡着的,是以很是爽快的执行起来。   待到二个一等四个二等丫头进屋之后,屋子瞬间有了热闹之气,宛清整个人倒也活络不少,看了看新来的初九,小丫头倒是白净了不少,招手让她上到跟前来。   “可是习惯?姐姐们对你可好?”   小丫头点了点头。   “奶奶放心,腊梅姐组、冬雪姐姐、还有受伤的秋棠姐姐对婢子好得不得了,婢子有不懂处,也都是她们手把教手教会的。”   顺着目光向着秋棠看去,却见她依然吊着个手臂。   “怕是有半月了罢?可是还疼?”   “回奶奶的话,倒是早就不疼了,不过倒是骨缝怕是还得一阵子才能长好,大夫说得过段日子才能折了这板子。”   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她们各自的拿了手中活来做着,无事的胡妈妈帮着她们分着丝线。   宛清也在打着络子,外面似乎一切都平静如初。没有一丝动静。   就这样,在昏暗的油灯下面,一直到了子时,丫头们都有些撑不住的,走错了好几针,待到发现时,惊呼一声,又重新折过再来。   宛清看了看沙漏,着实不早了。遂挥着手让她们下去眯一觉。   “还是和衣而躺,若是有个什么动静,到时也好行动。”   “是”   众人回了话,挥手让人下去,今晚是绿缨上夜。宛清让她先行去到隔间睡上一觉。   丫头倒是倔脾气,说是宛清不睡她也不睡。   无法,宛清只得向着着拔步床走去。   待上得床来,却是身边再没有了温暖的怀抱,总觉睡不踏实,朦朦胧胧之间,好像听着有人乱跑的声音。   宛清惊得跳了起来,快速的自床上起身穿鞋下地。   却在开门之时,看到绿缨,只见她慌慌忙忙的推着宛清。   “奶奶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外面正乱着呢,这守门的婆子小斯来回话说,听着府外跑动的声音很多。还能看到皇城方向有火光呢,怕是真出了大事了。最怕的是有流蔻作乱。还是快躲一躲罢。”   说着就推着她往屋子里去。   宛清失笑一声。   “这宅子就这般大,若真是进了流寇,我能躲到哪去?”   说罢就绕过了她,着人点亮厅里的灯光,坐在厅上,冷静自持着。   外面人心惶惶,总能听见有婆子不停跑动的声音。   传了胡妈妈过来。冷声吩咐着。   “让人都静了心,好生待在自已的岗位。不得乱跑。若是谁要不听,直接记下,待这晚过后。明日便绑了卖掉。”   “是”   胡妈妈得令,快速的走了下去。   待到丑时时分,院外终于传来了动静,却原来有流寇翻墙而进。在院中行那抢夺之事。一时之间,府上乱作一团,先前还稳定的婆子小斯们,这时开始乱窜起来。宛清坐在屋子里。胡妈妈焦急跑来。大喊着。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一边喊着一边拉了宛清。   “小姐,还是找地方躲躲吧,怕是要一会就得行到这院来了,老夫人她们已经藏了起来。刚有婆子说,有的小斯和婆子都趁乱的想要跑路了。只咱们院的婆子还算好的。现下没人跑路。”   宛清看了胡妈妈一眼。   “着人把婆子们唤了回来。若是有地藏,便藏一藏罢。”   胡妈妈见她还这般淡定的不知所畏。不由大急。   “我的小姐,现下已经杀进府了,你现下是保命要紧,如何还这般的淡定?快快随妈妈寻得一处安身之地才是。”   绿缨也跑了过来,拉了她。   “小姐,走,快跟婢子走,婢子知道哪里可躲……”   宛清挥退了她的手来。轻看了她们一眼。   “不是说老夫人她们已经躲起来了么?”   见两人点头。宛清起身。   “走吧,去前院。”   “小姐……”   胡妈妈见她向着屋外走去,惊得上前拉住了她。   “不行,不行。那帮子匪徒没有人性的,不能去,不能去啊。”   宛清拍了拍她的手背。   “现下没有人做了主,若是流寇进院,在抢夺东西之时,却发现没有一个主子,怕是不会甘心的,既然这样。本奶奶便顶了上去。也好保得一人是一人。”   并不是她伟大,而是到了如今即使是藏了起来,也是无处可藏的,既然如此,何必做了那无用功呢?   看着一院子娇娇小小的女孩子,只希望她出去了,能求得多一条生命存活下来。如今她已是存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何必太过再乎了去?怪只怪只自已太过疏忽,没有想到这层上面,早做了准备。   胡妈妈拉着她眼泪糊了一脸,其她的丫头们也都定定的看着她。   宛清没所谓的笑了笑。对着胡妈妈道。   “着了地方让丫头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要钱财让他们拿,只要不伤人便可。”   胡妈妈摇了摇头。   “老奴跟你一起去。”   “婢子也是。”   “婢子也是”……   一时间一等二等六个丫头俱都福身表起态来。   宛清无奈的看了众人一眼,胡妈妈抹了把眼泪。   “老奴自小姐出生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小姐,如今这把岁数了;也不在乎剩下的那点子光阴了。活够了,也差不多了。只求得到时能拼了这把老骨头护得主子一时安全。”   “婢子同是。”   几人亦是齐声答道。宛清无奈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同去罢。”   出得院来,见院中扫酒和粗使婆子虽有些惶惶,但也还算是镇定。   那守门的婆子上得前来,小心的说道。   “奶奶还是别去往前院了,如今陈官事正派了家丁在外顶着。趁着这一时段,奶奶还可寻一处安生之地躲……”   “洛宛清。”呆亩丸圾。   阴森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宛清抬眼看去,却见柳如媚,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着一身青衣道袍。正看着自己笑得好不诡异……   ... ☆、第110章 疯狂的女人   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胡妈妈直觉的挡在了她的身前。宛清也不在意的轻扯了一下嘴角。   “柳姨娘,好久不曾相见。你已满月?”   “呵呵……”   粗嘎的笑声传来。   “奶奶还真是健忘,如今已是七月份了,贱妾六月中旬坐了月子。不如姐姐给我算算?”   宛清垂眼。   “倒是还差得几日。”   “谁说不是呢?”   “那你缘何不在院中歇息?”   “如今的情势,姐姐认为妹妹还能歇息得了么?院中无一人的,妾身很是害怕,所以便跑到主院来。以求得姐姐给贱妾一丝宽慰。”   说完。见她盈盈下拜了下去。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为何不把所有人齐中在一起?非要各自管了各院,如今人分散开来。力量不集中。最是容易让贼人得手,攻破了房门冲了进来。   想到这,她想要前去看看,却不想柳如媚上得前来。拦在她的身前。   “姐姐这是要去哪?”   “前院坐阵,妹妹要去?”   眼中狠光一闪而逝,只见她笑得好不明媚。   “自然。”   宛清深看了她一眼,抬脚向着院外走去,却见守门的婆子拦了下来。急切的冲她摇头。却在这时听得外面传来。   “啊……啊……”尖叫和着惨叫,一声声传了过来。   宛清脸白了一白。丫头们纷纷的聚陇在一起靠拢起来。   快速的转眼看着胡妈妈,叫道。   “快。快找地躲藏一下,特别是丫头们,快快……”   一时间人心惶惶。院子终于还是乱了起来。   “走后门看看……”   有人忍不住的说道。   一行人又向着后门走去,胡妈妈夏柳绿缨还有初九,始终跟着宛清,不离一步。   宛清挥手一喊的。   “如今这个时候各自分散开来,不要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不容易躲藏。”   胡妈妈摇头。死拉着她一放。   “便是歹人来了,老奴也能挡了那一刀去。不怕的。”   宛清一把推开了她。向着后门跑去。府宅不大,能躲之地有限,她不知要如何去躲避,只知如果在一起目标太大,行走间,很容易被人逮到。   这个府中无武夫,只有一些小斯粗使,且都是手无寸铁,如何跟那一帮风浪沉浮久远的流匪相比?   如果她不跑,胡妈妈绿缨她们绝计不会弃了她的,如今她一人说不定能求得自保,如果她们跟着她;肓目的为她献了身,怕是这一辈子都将会成为她的恶梦,她,做不到理所当然的接受。   众人见她快速的跑了起来,愣了一下。随即快速跟着追上。却听得宛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胡妈妈,别在带头了,你们都快去找了能躲藏的地方,如果能逃了出去最好,别在跟着我,不然我将比匪徒更快找到我之前,先了结了自已,你们各自保护好自已,听到没有……”   说完,再次躲进了黑暗之中。   绿缨和胡妈妈相互看了一眼,见漆黑的夜色之中再找不到人影,两人抹了一把眼泪。却听得那院门传来“咚咚”之声,几声之后门蹋了下来。   几人一个慌乱,快速的跑了开去,找着可寻觅的地方。   众人慌乱之中,却都忘了一个人来,只见柳如媚定定看着宛清消失的身影,向着那黑暗的方向走了过去。   宛清并没有向着后门跑去。只立在院中的黑暗墙角一处。   如果是流蔻作案,想来不会放着后门不管的。自已之所以向着这边跑来。也不过是作个打眼,只希望有人看她往这里跑了,不会跟着她来才是。   一般来说,抢匪最大的成就,就是抢了主人的金银财产,还有就是杀了这一家之主,再不就是行了那奸淫之事。主家主人被抓到,匪徒才会有那变态的成就感。   立在黑影之中,看着一过半盏茶的功夫,这院子就成了鸟兽散开,空无一物。又听得屋子里传来一些翻相倒柜,和乒乒乓乓砸碎瓷器的声音。   宛清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心中忽然发起酸来。有种莫明的委屈在心中纏绕。   “原来在这……”   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宛清惊了一下,转过身去。   借着月光的清晖看去,却原来是刚刚被遗忘的柳如媚。   只见她阴森森的看着自已,笑得好不惊悚。   “呵呵……想不到一向文文弱弱的二奶奶,却有这般敏捷的身手,贱妾真真是想不到呢?”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的说道。   “如今形势严峻,还请柳姨娘把个人恩怨放一放,过了今晚再说。”   “呵。放”   只见她冷笑出声。   “你让我如何放,你害死我的孩子,害我被关,害得我身边没有了一个人,还害得我从今后不能再侍候爷了!你说,我如何能放?”   宛清眯眼,看着她那因气愤瞪大的双眼。   “是谁告诉你,今后不侍候爷的?”   “怎么?做了还怕别人知道?”   她冷冷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这是你的手段,姓洛的,你真当你玩的那些花样。我会不知么?如果不是你默许,那婆子如何敢?如何敢剪了我……”   说完,见她满脸恨意的冲了过来。宛清冷眼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我无一件过过手,一切都是二爷作的主,你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   “要不是你这贱人买通了婆子,如何会有这一出?”   “不可理喻,婆子是大房请的,如何能怪罪于我……”   不待她说完,只见柳如媚如同疯了一般,“啊”的一声尖叫冲了过来。   “是你,是你这个下贱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说是迟那时快,宛清见她冲过来的时候,刚无任何东西拿着的双手,此时手中既多了一把闪着白光的尖锐匕首。   她的速度太快,又站得极近,宛清瞪大了双眼,刚刚才来得及反应一下……   “唔”   闷哼一声,只见那尖端本是抵着胸口的一刀,被自己偏了一下身子,刺在了手臂上。   刀身穿过皮肉刺得透了过去,可见力道有多大。   宛清疼得嘶了一口气,却见那柳如媚见血过后更是兴奋。只听她大笑着疯狂的说到。呆边刚划。   “如今流寇作乱,我趁乱杀死你后,完全可以把这罪责推给了流寇,你说,没了你,二爷会不会重新宠起我来?”   说到这她利眼一闪。摇头说到。   “不会,不会了。我再不能会侍候二爷了,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说完又快速的扑了过来,宛清眯眼看着这个疯了的女人,这时却见青雅苑火光升起,熊熊大火印亮了整个商府。   这一火光让柳如媚转眼看了一下,笑得更为恣意。   “如今连贼寇都看你这青雅苑院不顺眼了。你这贱人,也该死了……”   她的快速扑来,让早已有了准备的宛清眯起双眼,冷冷的扯了个嗜血笑容出来。   ... ☆、第111章 该我登场了   她冲得很快,宛清笑得很冷,只见她举刀的那一刻。宛清后退半步,一个侧踢,只听得“碰”的一声。   柳如媚被狠狠的震了开来。   倒地有些爬不起来,毕竟是内宅妇人,如何大的仇恨支持,被这狠戾的一脚踢倒。也是有些受不住的。呆边土巴。   宛清紧捂着不停留着鲜血手臂,冷冷的看着她。见她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已,冷冷一笑。   “我说过,我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如此偏激认为是我所作为。可见你心胸是多么的狭隘。”   “呵呵……我心胸狭隘?洛宛清,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所做所为,你也别再装了清高了。咳咳……咱们彼此以真面目示人罢。”   宛清懒得理会于她,极度怀疑这是个有忘想证的人物。不在意的扯了一缕裙摆,快速的把伤口捂好。   柳如媚利眼看了她一眼,见她不理会自已,撑着身子想要站了起来。却听得宛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别作无用功了。我不想伤害人,你也就乖乖的呆在这。”   前面能听到哭喊之声传了过来,想来是匪徒找不到人后。气愤的想焚了这所宅子。   怕是想着把人给烧了出来罢,想着那一个个鲜花一样的人儿,宛清有些不忍心。抬眼看向那火光冲天的院子,自已这暗影里已是藏不住的,那熊熊的火光,和着高温扑洒在了脸上,让人似乎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宛清不想躲藏也不想逃了。既是逃不了,躲不住,不如迎了上去。   柳如媚见她望着那火光发着呆,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来。慢慢的挪着身子,一点点的撑了起来。   突然,宛清一转眼光,定定的看着她来。   却见她眼露凶光,再一次撑起了身子冲了过来。口里大叫。   “贱人,去死吧。”   眯眼再一个侧踢,却不想她硬生生的扑过来用胸口来挡她的踢腿,再两手交叉,抓住了她的腿。只听她“呵呵”粗嘎一笑。   “抓住了!去死吧……”   说完,便一刀刺在了宛清的纤腿之上。   宛清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再她下第二刀时,一个甩腿再一次的把她扫了开去。   这一连续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宛清。只见她冷眼似箭,狠狠的看向她,冷冷的吐着字句。   “冥顽不灵。你真是疯了。”   “对……对,我就是疯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若不是你,为何有人说……唔……”   不待她说完,只见她突然的倒地不起。   宛清瞪大双眼望去,却见一着黑色紧身衣,蒙面又带独眼罩的匪徒,轻笑一声。   “原来在这。这下轮到爷登场了。”   他话一出口,宛清便倏的瞪大眼来。   “头儿,这院中的小娘们可都给找了出来了,这回咱们兄弟可有艳福了。哈哈哈哈……”   后来跟过来的黑衣人,说完猥琐的笑了起来,再看到宛清时,不由“啧啧   ”两声。   “我说咋见头儿不关心金银,不关心小妞的,却不知这宅子里的主母还有这等姿色呢?当真是好货色。”   说完,还有冒似吸口水的声音传出。   “这总算找到个主子了,这宅院中可还有别的主子,想来其它的女主子也定不比这货色差吧,头儿,这个给你好好享用,兄弟我再去找了别的去。”   那蒙脸的独眼男子并没有理会,另一兄弟的喋喋不休,只挥了手让他走便是了。   宛清在听着那人说只找到了她这么一个主母,不知为何?倒是疏了个口气来,想来大房和福安居的老太太躲藏的应该还算隐蔽。只是想完后,又觉有些气愤。   这是明显的把她排除在外的做法,让她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起来。   那蒙脸的男子用仅有的一只狭长丹凤眼看着她,冷冷一笑。   “想不到,小娘子既有如此身手,看来上次爷失手于你手里倒也合情合理。看来线报的案底并不能属实。能有如此心计,倒也算得上少有的聪慧了。”   宛清尽量的稳了稳心神,如今她手伤腿伤,想要快跑已是不可能了。   这个人,声音如此熟悉,她是死也不会忘记的。   听得他邪魅一笑。   “可是还记得我?”   说完,便把那眼罩取了下来。   宛清放眼年去,只觉胃里翻搅得厉害,总想呕吐出来。   却听得那斯还在侃侃而谈。   “是不是觉着很是恐怖,难看?”   见他双手抚上那空没有眼珠、还泛着血红没有痊愈的眼眶。   “呵呵……爷可是费了很大一番决心,才不要了这眼珠的,如何?可是英俊多了?”   宛清紧紧按住那绞得难受的胃部,听着院子里带着凄惨的哭声传来,只觉得心凉半截。心中开始有了委屈和埋怨。   说什么,会安排的妥当,说什么别怕,有我。如今正是她觉得万分害怕的时候,那个许她真心,说着护她的豪言壮语的人又在哪里?   那黑面人看着她,笑得好不轻挑。   “你且放心,爷上回没让你舒服了,这回定要你舒服个够的,待爷玩完你后,就把你赏了爷的兄弟,再卖入了那黑窑。让你日日舒服不停?你看可好?”   “恶心。”   宛清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却听得他突然的仰天大笑。笑声震耳欲聋。   “恶心?比起你洛家来,怕是不及十分之一呢?你且放心便是,待收拾了你后,你的家人会很快会跟随你的脚步而去的。男的入那小倌馆,女的入那黑窑,好跟你同作伴去。”   宛清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见他顶着那无眼的眼洞,和着另一面眼珠的猥琐。   只觉胃里更是搅动得厉害。   听他冷笑上前,一伸手就想要抓住她,宛清吓得一个转身,快速的逃了开去。   虽只是一手落了空,男人却并不着急,只是看着她“呵呵”的笑得好不惬意。   “爷就喜欢会蹦哒的猎物,死物玩起来,还有何乐趣可言?”   说完,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宛清紧贴墙身,拐着受伤的腿想一点一点向后挪动着。   见他快入闪电的一伸手来,吓得她一个侧身,再次来了个侧踢。可他只是快手一抓,单手把她纤细的脚脖抓在了手里。   而宛清另一只受伤的腿,则是单支撑着身子,有些受不住的摇摇晃晃起来。   “哟,这般急着张腿了?”   见他挑眉看着她,那猥琐的眼光,让宛清恨不得戳瞎他另一只眼来。   突然,他的眼光一厉,一个旋转,抓她腿的大手向上用力一翻,宛清“啊”的一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身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快速的出手,大掌提住她的后襟,一个大力,轻纱褙子被扯碎开来。只听他恨声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这洛家之女,是不是跟着别的女人不一样,尝起来更**?”   宛清耻辱的羞红了脸,手向着头上的玉簪摸去,察觉到她意图的男子,冷哼一声。   “同样的招式,来第二遍就不好玩了。”   大步向前,一把抽掉她头上用以固定发丝的玉簪子。瞬时一头无杂的黑丝长发垂落下来。   蒙面男子眼光暗了一暗,见那被撕碎的褙子,并没有露出脂白的肌肤出来,不耐烦的上前又一次的伸了手。   却是在这一次,宛清快速的转身,一把泥土向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洒去。   只见他敏捷的一躲,用手挡了一下。   就趁现在,快速的起身,拐着腿就想要跑掉。   却在刚跑两步之时,头发被大力的扯住。只听得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臭娘们,爷现在就办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他大力的一把向着她的前襟撕来。   却在手要触碰到她胸口之时,一道白光快速的闪进两人的眼中。   朦面男一惊,快速的松开了她,白光落了空。而蒙面的男人则快速的把剑拔了出来,抵挡了过去。   ... ☆、第112章 别怕有我   宛清得了自由后,倒在一边开始喘息起来。看着两条交纏的黑影。   看着那火光亮起的院子,撑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想向着主院走去。   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见两拨黑衣人相互的在撕杀着。刚才的一些凄惨叫声,变成了粗旷的闷哼之声。宛清不知道这是敌是友,只觉得浑身上下软得慌,她想要逃跑,却是没有一丝力气。见打得难分难舍。也不好冲了上去当人肉包子。   只能贴着院墙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且说这边交手的蒙面人,见眼前同样罩着黑面的男人,说道。   “阁下可是前来求财?”   来人不语,只剑峰凌厉的向着他刺来,且刀刀狠辣,向着要害戳来。   独眼蒙面之人。有些难以招架,见他不说话有些气恼。   “若是兄台只得钱财,小弟甘把手中之财分与兄台,只求兄台莫管了这等子闲事,我与这女人有恩怨在身,还望兄台高抬了贵手。”   岂料,他自说自话了一大堆。男子就是不理他,只是闷头对招喂他,且招招是狠招。三十来个回合之后。独眼男终于有些敌不住了。   他后退着,找着时机想溜,却不知对方早已看出他的意图。只步步逼近,一个漂亮的腾空,剑花一舞,白光闪过。挑掉了他手中长剑。一个脚蹬,双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使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再次上前,用剑比着他的喉咙。   宛清见两人打斗十分精彩,显然这一翻较量后,另一领头的黑衣人胜了。   这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没啥兴趣的看了一眼,她可不会傻到像小说里写的,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轻功,呈膜拜状。忘了逃跑,虽然这斯的轻功很好。可是这个时段,还是小命重要。   自已赶紧的再一次的贴墙慢挪着,见那独眼给制住了,也没高兴的拍手,心中只是默念着,丫的已经忘了她,看不到她了。只待她能挪走就好。   却不想,待那胜出的黑衣人,把那独眼人给绑住塞了布团后,快速的向着她走来。   吓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宛清,只想快快的逃走,却耐何腿像打了麻药,走不动了。   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的宛清,看着男人快步走到跟前。   伸出那骨节分明的大掌出来。   她吓得赶紧躲了开去,却被他一个大力拉进怀里。   惊了一的宛清回过神来,双手不停捶打、挣扎着。   男人力道大得惊人,只见他一手扣住她的脑袋把她往怀里按,一手紧扣她纤细的腰肢。   宛清简直要吓破胆了。却被他大力的一把扣在了怀里。附耳过来,沉声说道。   “别怕,是我。”   只这一句,她便停止了挣扎,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今晚所受的所有委屈、和惊吓。全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她无声的任着眼泪奔流着,小声的抽噎着,紧抓他的前胸,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哭得好不凄惨。   商影轻声叹了一口气来。   “是我不好,没有安排妥当。本以为……”   说到这,他住了口,抬眼幽深的望向福安居的方向。轻抚她的长发,眼露心疼。同时心中也在感激着。还好来得及时,如若不然,怕是他会忍不住的杀了那斯。   想到这,用眼角利眼看了一眼,躺在那的男人。   宛清现下什么也听不见,心中所有的各种情绪,全部一下渲泄了出来。只顾着痛哭了。   看着胸襟很快湿透,商影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见那边院子,已经有人在开始救火了,倒也放心了几分。   有几个黑衣人跑了过来。拱手禀道。   “主子,已是清理完毕。”   “知道了,府中伤亡如何?”   说到伤亡,宛清一下惊醒过来,快速的抹干了眼泪。   “可是有看到我院中的丫头和婆子们?”   来人看了看商影,见他颔首示意了一下,这才开得口来。   “倒是有婆子受了伤的,不知是谁,且有些婢女已被……奸污。”   心一下揪紧了起来,撑着瘸腿,挣开了商影的怀抱。   “我要前去看看。”   “我会着人安排好的。你且别动。”   商影死扣着她的腰身,一把把她拦腰抱起。   宛清惊得大叫一声。   “你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看胡妈妈她们,我要去看她们可是安好。”   “别动。”呆边丰圾。   “你放我下来。”   宛清气急,不停的挣扎,使得商影为难的紧皱眉头。   “你现在需要请了大夫,来好生看看。”   “不用,你且放了我,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真的不放心。”   看着她乞求的眼神,商影有那么一分的松动,随后很快隐了过去,摇头说道。   “不行。”   “商影,你混蛋。”   气急的她,对着他大声的喊出了他的名讳。而他只是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急得满脸通红,一个掌劲,砍在她的后颈。   宛清只觉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没有知觉的晕了过去。   把人交给后面跟来的一位身材明显较小的黑衣人。   “好生看管着,着了大夫来。好好的检查一番。”   “是”清脆宛转的声音溢出,却原来是个女生。   商影看了一眼倒地瞪眼的独眼男子。冷声的吩咐道。   “把他跟着逆贼一起关押。说不得是条重要的线索。”   “是”   跪地的几人齐声答道。   只见他挥手让人下去,看着那快要烧尽的院落,吩咐着手下奔赴着另一个地点。这院中之火交于府中下人来扑。   众人领命之后,快速的散了开来。   待一切看似平淡下来以后,却不想暗处一双眼睛,眼含恨光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随后又变为泪意满眼……   躲在暗阁的商老夫人和董氏商正几人,听着上面的动静倒是安静不少。   董氏小声的问道。   “怕是杀光,抢光了罢。也不知二房那位如今如何了。”   商老夫人利眼看了她一眼,当时匆忙之中,她本是要着人前去通知二房来这一躲的,却不想被董氏拦了,说什么:“她那般聪明,又多金的。管她做甚?说不得歹徒就是冲她去的呢?不然以着这不出眼的七品商府,谁能不长眼的来这抢夺的?那权贵世家岂不更肥?可别惹祸上身才好。”   虽她说得倒也有那么几分理,可商老夫人却还是着了陈妈妈跑一趟,岂料陈妈妈刚抬了脚,就被商正给打晕了过去。   说的是“可不能让她连累了去,总得留有一个主子在外,这匪徒找不到当家的主子,想来定不会甘心。到时别一来气就烧了这所宅子。”   如今已是不堪的府中,可再不能经历这烧房一事,要知道这京中房屋可是不便宜,若是再买,以着商府现有的情况,只能住到贫民区去了。   这两厢一比较,商老夫人倒也沉默了下来。   这时见外面平静了,董氏再这样一问,商老夫人仅有的一点不忍心露了出来。   而董氏则在盘算着,如果这二房没了,也不知那匪徒带走了多少金银,可是有留下一点?   凭着二房的财大气粗,便是剩下一点子残羹,也够商府抵上一些时日了。   却不得不说,这一群奇葩,在宛清还在放心的同时,别人却在算计于她。让人心寒如斯却又无可奈何……   ... ☆、第113章 初授武德将军   宛清是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的,此时天已大亮,缓缓的张开被光亮刺得极不舒服的眼睛。   小心的环看了一下四周。见不是自己屋子那样的石榴多子拔步床。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架子床。   且屋子装修简单,除了桌椅之外,再无多余的摆饰品。   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只着了件简单洁净的白色丝质中衣。且手臂已经被包扎过了。   想着最后晕倒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宛清恨得牙直痒痒。却又无可耐何。   掀衣下床,冲着外面大喊一声。   “来人啊。”   这时门被快速的“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只见一着红衣箭袖的女子走了进来。冲她一抱手道。   “夫人有何吩咐?”   宛清只稍事打量了她一下,见倒也眉清目秀,就是人冷了点。也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拿了衣服来,我要回府。”   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回道。   “且待主子回来再说罢,如今外面并不太平,还望夫人体谅。”   宛清见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来。也不为难于她,只又问一句。   “此地是何地?”   “乃是主子的一个果园庄子。夫人大可安心养病即可。”   “那你可知如今商府如何?”   女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了眼睑。   “主子说,若是夫人醒了倒可以回了夫人想问的。”   “嗯”宛清亦是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那你便说与我听罢。”   “是”   她抱拳一礼,不咸不淡的说了出来。   “夫人院里的一个看门的婆子和厨房婆子受了重伤。身边的管事妈妈被砍两刀,倒也无碍。只身边的大丫头并着两个二等已被……奸污。”   似有些羞涩,她咳了一咳。   “其中年岁较小的初九和秋棠倒是逃过一劫。却也被砍伤。一些扫洒也是有伤有侮的。如今健全的倒也不多了。”   宛清捏紧了手帕。只沉了眼看向她。   “我想知道大房那边如何?”   她的丫头婆子伤的伤,奸污的奸污,房子还给人点着了。如今她只想知道大房如何了。   “倒是老夫人和大房的两位主子,早已躲进暗室,倒是逃过一劫。且只伤了几个婆子,倒是损伤不大。”   不动声色的听她说完。又平静无波的问了一句。   “那洛府呢?”   女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眼对上她亦是没有波动的眼。不过一刻便垂了眼去。   “倒是无碍,怕是先行上的商府罢。”   “你且下去!”   挥手让她退了下去,宛清又一次的倒在了床上。   呵呵……果然是仇够深的,连她身边的婆子和丫头都不放过。且只捉了二房之人。可见是有多深的仇恨,才会如此的恨之如骨。   如若昨日商影不是及时前来,怕是这院子加她都会如那蒙面之人所说罢。   还有就是商老夫人和大房,宛清眯了眼,当时只想着为她们抵一阵子。却不知人早有防范,独独把她排挤在外。怪自已这个现代人没有经历过古时的王朝政变,才会变得如此不知所措,任由人牵了鼻子还不自知。   果然是太过仁慈了么?   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样不知时辰的躺着,期间红衣女子几次敲门进来。送来了食物,她一口未动。无法只得任她拿出热了再拿进,如此几番下来,也着实拿她没有办法了。   最后便干脆丢下一句。   “夫人何时饿时,便可叫了红衣前来。”   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深看她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宛清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床顶,回想着脑海中原身在洛府的种种,可一个闺阁女子哪就有多少可寻的线索?不过是读读书,看看花草。陪着母亲撒撒娇。能得的信息量简直少得可怜。呆妖他划。   如此连着两天,她都是呆在床上看着床顶发着呆。只不过红衣端来的饭菜倒是有动过,之后便又一次的躺在了床上,发着呆。   待到第三天的晚上,商影来了。推开那明纸糊的棱花格子门扉。进来了那一刻。宛清偏了头去看。   只见他双眼充血,胡渣了冒出来,一身的风尘仆仆。且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   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便转过眼去不再看他。   见她一副似‘嫌弃’自已的表情,商影有些小小的失落。只深看了她一眼后。哑着嗓子说道。   “我去更衣沐浴,有事一会再说。”   “嗯”   听她只轻淡的回了一声,有些失落的商影,转身出了房门。   待他出去以后,宛清才转过用手捂着的脸来。实在是胃里搅动得厉害,也不知是这几日没有吃好歇的原因,还是别的,自那晚看过那歹徒的眼后。她总会觉得不舒服,总是恶心的想吐,却又在平复一下后。又好了很多。   待到商影沐浴完事,打理好自已后。这才进了她的房间。见她依然躺在那里。又听了红衣报备说是,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峰,借着朦胧的灯光看着她亦是看着自己。终是没舍得开口责骂于她。   坐在床前,轻抚她那苍白的脸颊。   “可是还难受着?”   宛清给了他抹轻笑。   “何时带我回府?”   如今她没在府中,二房无人。大房怕又要作了怪去。且如今她消失无踪,怕是再回去名声已是臭了罢。   “景王谋反,如今正值抓有嫌犯期间。且景王兵败后,已从备好的后路逃跑,如今灾祸横行。最是怕了有人鼓动民心,就怕到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听罢他的话后,她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问我何时回府?”   好家伙,如今连敬语都不想再用,直接用了第一人称。直直的看向他平淡无波的眼睛。   他亦是看着她执着倔强的样子。轻叹一口气来。   “今上知我府中被烧,特赐了座府邸给我。已是着人在装扮了。待到过了两日便可入住进去。”   宛清只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表情露出。只见他轻抚着她的发际线,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你且放宽心便是,府中我着了人在那守着。无人敢去二房一步,如今我已是五品初授的武德将军,奉命捉拿逆贼。无人敢再动你了。”   宛清轻笑一声。   “无人敢动?呵呵……怪我太好糊弄不成?”   听着她故意嘲讽的弦外之音,商影沉了眼来。   却只见宛清冷眼如冰的对上了他来。   “我要昨晚那人的所有身家背景。还有就是让我的丫头妈妈们都过来这里陪我。”   ... ☆、第114章 出谋划策   商影沉吟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渐冷,轻点了下头。   “可”   不再理会他的闭眼而睡。看得他沉了一双鹰眼。一个掌风吹灭了屋中烛火。翻身上床。将她搂在了怀里。   岂料黑暗中,她更是大胆的紧贴上他,双手绕过他的脖劲,把头放在了他脖弯,呼吸吐露在脖颈之处。商影双眼一沉,大掌紧掐她纤细的腰身。   “商影……”   他呼吸浓重。听着她软糯的音调,更是心火难耐。   “慎之。”   他粗哑了嗓子,低声在她耳边纠正着。   宛清点头,轻启朱唇。   “慎之……唔……”   刚待她把话说完,他一个翻身堵住了她的口来。极尽霸道的与她纠纏着、紧贴着。   宛清睁着迷蒙的大眼,极其大胆的迎合着他。愉悦着他。只见他眼色更深。看向她的眼中似火焰火燃烧;誓要把两人燃烧殆尽一般……   待到最后时刻,宛清仰脖紧搂他的后颈。呆妖亩扛。   “慎之……慎之……只愿你待我心是真心……”   说完,她便“嘤嘤”缀泣起来。   看着她流泪伤心的模样,只觉一阵心疼,待到一阵低吼,归于平静之后;紧搂累极睡去的她。低低一叹。   “既已承诺,便会守诺。此生绝不背信!”   第二天天亮时分,早早的商影便穿衣起了床。   宛清撑着一身疲惫也坐了起来。   看着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眯了眯眼。察觉到他变化的宛清。用手捂了被子死死的紧裹了起来。   “你可再睡一会。”   摇了摇头,她有些哑了嗓子的说道。   “爷可否告诉妾身,哥哥是不是也在其中?”   知她问的是这一次捉贼之事,也不瞒她的点了点头。   宛清眼露担忧。   “如今这大齐朝中可是灾荒遍野?”   “倒也不全是,北方西北之区倒是常年干旱,今年却反而罕见的风调雨顺起来。”   他说完以后,奇怪的看她一眼。   “你问这是作何?”   宛清笑了笑。   “如今景王谋反潜逃。想来定是前往那灾区而去煽动民心。”   “这事,今上倒是早已料到。怕是这两日整军之后,说不得我得出往京都前往灾区平反去了。”   宛清笑了笑。   “我倒是有一主意,不知爷可否听上一听?”   “什么?”   正在扎腰带的商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拉起床头散落的衣物,小心在不走光的情景之上穿上身来,宛清坐直背脊。笑看着他。   “逆贼鼓动民心,无非是两种,一是朝政暴力荒淫无度,二便是灾荒之年朝庭不管。如今便是这第二条了。”   见他点头,宛清继续说道。   “想要民众不被煽动,妾身倒是有几个法子可行,只是不知当行不当行?”   商影深看了她一眼。   “你且说看看。”   “不会乱了纲常么?”   有些内宅之妇是不能管外宅之事的,何况这是朝政之事。   “但说无妨。”   “这第一便是安抚民心,可派了钦差去往灾区宣传免除赋税,派粮发放。”   “这个是自然,今上早已着人开始筹办了。”   宛清摇了摇头。   “且待妾身说完。”   “第二便是,派了大夫、军队前往灾区。且让营中将领士兵;前往帮扶灾区,助百姓搭屋修房。营救失散家人,大夫开药治病。还得着了各地的官员县臣镇长里长村长……一级一级通报于百姓,写上标语,军民一心。共同抗灾。”   见商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已,宛清也不理会于她,继续绞着脑汁想着前世所看到的一些事来。   “第三便是,着了各地的富商,有粮的捐粮有钱的捐钱,有棉被的捐了棉被布匹出来。且要把每位捐献者,都刻了名的放在牌榜之上。可特别修建一门牌榜;着于集市和镇上。这样让所捐献之人有个名声可拿。第六可鼓动全国百姓一齐抗灾,可着了人去往丰收的县市着了米粮运往灾区。大家相互帮助。定能度过的。”   说到这,宛清轻咳了一下干涸的嗓子。   “想来如此大的一翻动作。让全国的百姓知道今上是位明君。心牵百姓,便是苦点,也没有人想要造反的。”   为了自已能活得顺心一点,也为了原身身在扬州的父母能安全点。宛清想,便是抄袭就抄袭吧,这个时候也就不在乎那般多了。   商影听罢她话后,久久不语。只一双眼不挪动的深看着她。   良久之后,只听他深叹一口气来。   “倒底是你隐藏太深,还是我对你了解不够?”   宛清呵呵一笑。岔开了话题。   “爷可否替妾身送与哥哥书信一封?”   “你想让你爹娘捐钱?”   宛清点头。   “便是有什么就捐什么,不一定捐钱,家中生意广阔,倒也可以捐了布匹,棉被之类的。如若可以,倒也能捐了米粮出来。如今妾身良田甚多。虽今年被淹,倒也有些存粮。想来爹爹他们也是不少的。能做一点子善事何乐而不为呢?”   商影轻瞟了她一眼,并不戳破于她。   她能想到这一点,拿了这般多的东西出来,不过是想征得今上的一个赞赏,说不得还得着人授与个闲职与其父。只要做了官身,这便有武夫官兵所护着。倒也是条好计。   宛清轻笑的看了他一眼。   “妾身书法拙劣,烦请爷为之代笔可好?”   “可”   轻淡的一个字出口。宛清笑眯了眼。   只快快的着了人进来。见进来的又是红衣,倒是尴尬了一把。   待红衣端来了笔墨纸砚过后。只瞟了宛清一眼,便退了下去。   宛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后。只见商影运笔如飞。一过几行便已写完。   宛清凑了过去一看,尼玛。全是之呼者也。看得脑仁子疼。倒是比她简单复述还要来得简单。   见她一脸的苦笑,商影只眼露笑意的她一眼。便放笔待墨干后,轻折宣纸。放进准备好的信封里面。   “好了。”   说完,他便起身跨步向着屋外走去。   “时辰已是不早,待到早朝过后,若是今上招见,爷定会把你这翻说法,说与今上听之的。”   “妾身不知说有何事?待请爷告之一二。”   宛清蹲身行礼,商影不动声色。只沉了沉声。   “倒是无事。”   “是”   说罢,款款起身,盈盈浅笑,冲他笑得好不明媚。只见他皱了一下眉峰,便抬步走出了房门。   ... ☆、第115章 一院子的伤号   待到巳时时分,有人敲响了门扉,宛清心中一跳。快速的走去打开了房门。   却见是绿缨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已,身后跟着夏柳、腊梅、冬雪、秋棠和初九。   宛清一一的打量了几人几眼,见几人俱是脸色惨白得紧,且初九脸上还被划了刀痕。呆妖丸弟。   几人一见似她,跪了下来,绿缨更是抱了她的腿来。大哭不已。   宛清眼泪刷刷的的流了下来来。摸了摸她的头。   “你且放心,此仇我定会与你们报的。”   绿缨哭得摇头不已。夏柳已是跪行几步。   “如今只要奶奶没事,婢子们已是放心。如今这般都是命。婢子们决心从今往后梳起头来,长久伴于奶奶身边。请了奶奶不要把婢子们配了人去。”   宛清有些哽咽的扶起了绿缨,抬手让她们都起来。   “进屋说罢。”   众人道是,缓步进得那小小的主屋里面。   宛清坐于圆形小桌之上。六人皆按等级排站。宛清扫了众人一眼,心疼不已。   “你们之事我已知晓。将来若是有那不嫌你们之人,本奶奶定会为你们找寻好的归宿。”   “奶奶……”   夏柳急得要辩解,宛清挥手止了她的话来。   “不必多说,真要是在乎你们的人儿,是不会再意的。”   见几人低了头来。宛清眯眼看了一下,轻声的问了道   “胡妈妈他们现今如何了?”   “胡妈妈和守门的于婆子。还有小厨房的扇妈妈几人倒是伤得不轻,着了大夫前来看了,上了伤药。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绿缨说完,又抹起了眼泪。宛清也是哽咽得掉了泪来,拿了帕子轻擦了擦眼睛。这些事归其究底都是她所引起的。如若不是那人恨她,也不会做了如此恶劣的事来。眯了眯眼来。   宛清抬眼看了看初九那初刮花的脸蛋来。向她招了招手。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女孩子,长得甚是瘦弱。却很是沉稳。   初九慢慢的走了过来,对她福了一礼。宛清让她上到跟前。轻抚了她那瘦小的脸颊,如若不是这道刀痕,倒是个美人胚子来的,可惜就是瘦点,若是营养跟上,将来定会是个美艳动人绝色美女。   “如何被划的?”   初九低了眼睑。   “想是匪徒见我瘦小,不甘心罢。”   眯眼点了下头。抚了抚她的头。   “待到二爷回来,我便着他问问可是有上好的去疤的药膏。”   “婢子如何敢受,如今这般倒是婢子的福气了,只盼着日后这倒是张保命符。”   宛清深看了她一眼。颔首表示同意了。   着了红衣将几人安顿一下。绿缨和夏柳两人立在屋里侍候着。宛清问起当时所发生的情景来。   绿缨点头说到。   “婢子们见奶奶向着后门方向跑去之时,都已经有些明白过来。随后胡妈妈让我们先行找了地方躲藏,却不想……”   不待说完,绿缨便哭了起来,夏柳也是嘤嘤不止。   宛清眯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   “陪我逛逛庄子吧。”   两人点头。   待三人行出房屋之时,却见天空阴得厉害,却又闷得厉害。   红衣见她出了屋只是拱手抱了下拳,便不再搭理于她。   宛清沿着屋檐向着后院走去,如今刚雨过天晴的。虽没了大雨,偶尔却还是会下点小雨。庄子一片萧条之景。没有一丝生气。   宛清看着这空旷没有一丝生气的庄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来。   “对了,竹林小筑的春娘可有事?”   绿缨摇了摇头。   “不曾,早早的她们便寻了竹林深处的墙角旮旯躲着了。倒也躲过了一劫。”   “是吗?”宛清不动声色。“柳姨娘呢?”   “倒是让爷着人裹了床烂席,拖去了乱葬岗埋了。”   夏柳上前扶了她的手臂。   想着那晚柳如媚没有说完的话来,宛清眼神幽深长远起来。   “爷可有安排人去往新宅?”   “倒是不曾,只说让伤了的人再养养,待到过几日着人选个吉日便可入住了。”   “大房那边可有动静?”   “倒是天天有那王婆子过来打探,想着从我们口中问出奶奶的动向来。”   点头表示知道了,坐在一处亭子处,看着萧条不已,草木皆趴的景象。宛清只盼着这一次的天灾能快点过去。   有些事,得这事处理好后,才能慢慢的来做了后绪。   待到晚上时分,夜幕降临的时候。商影再次回来了。   看着主屋亮起的灯盏,心中倒也温暖几分,挥手让跟着的立冬下去。自已推手进得门去。只见那娇小的人儿在灯下织着什么。   商影慢慢靠近。   “不是丫头们都来了?如何没个侍候的人?”   在他开门之时宛清便知是他,只是不想再行了从前的规矩,让两人拉开了距离,是以故作没有听见。   如此听他这般问话,倒起了身试探一翻来。   “却不知是太过入了迷,不知二爷前来,还望爷忽怪才是。”   说着便要行礼下去,却被他一把扯起,拉进了怀里。   “何必做了这试探之事?爷不会怪罪于你的。”   笑笑没有作答,只把手中的一件白色中衣递了过去。   “曾答应爷,给爷做的,虽是针角不好,到也能代表妾身的一番心意。”   商影接手过来,见那绞边之处,果然针角参差不齐,有的甚至于有些发皱。即使这般,倒惹得他会心一笑。   “倒是好巧的手。”   不理会他的调侃,暗自翻个白眼的宛清。看着商影。   “爷可记得妾身要的东西?”   知她所为何事,商影只沉吟一下。   “已是着人在查,且人犯嘴硬。几次想着咬舌自尽,倒是难纏。只知此人今年年初便跟随着景王麾下。倒是个会做人的人。因着一身好的本事,倒是为着景王办了不少实事。”   宛清颔首。   “可知其名?”   “聂成风。”   “知道了。”   “妾身这就着了人去备水给爷沐浴。”   见她要走,商影一把拉住了她。   “倒是不用,红衣会准备好的。爷还有事说与你听。”   宛清站定,转头看了看他。   “府中已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待到两日就可入住了,你明日可回府去准备着拉送东西了。且我已着人把大嫂给接了回来。你倒可去拜访一下。如今也算是把人安全送达罢。”   宛清深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妾身倒是对爷信任有加的。知爷定能妥善安排的。”   见他眼中有了笑意。宛清让他坐于凳上,自已手执茶壶替他倒了杯水来。放于他的面前,准备再另一凳上落坐,却是被他一把给搂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腿上。   宛清有些羞红了脸,倒也没有拒绝。只听他道。   “你的法子,爷说与今上听后,今上很是赞赏,倒也同意这样的法子。只不过……”   他一把拿起水杯,把里面的水喝进口里。宛清赶忙拿了绢帕给他擦了嘴角。   “今上着我亲自去督促办理,这一去怕是又得几月不等……”   宛清轻笑。   “倒是没所谓的,妾身以后便住在新宅不出宅门便是。”   看了她一眼,商影沉了眼来。   “怕是娘会不依的要让大哥大嫂住了进去。那栋宅子毕竟是新宅。且是权贵中心一带,比原府要大一倍不止。”   怕是那眼红病又犯了罢。   宛清笑了笑,没有说话的伸出手指,轻描他坚毅的脸部线条,却被他一把抓住,眼深入墨的看着她来。   看清他眼中的**,宛清咯咯娇笑一声。   “若爷要是放心,大可交于妾身来着手便是。”   有些人,到了她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一再的退让好心,倒成全了别人的野心,一二再再二三的这般不要脸来。她倒要看看她们还想作何?   商影深看了她一眼。   “且莫太过。那是爷的娘亲。”   “放心,不会滴!”   主动献上红唇的宛清,低声呢喃着。见他眼中已开始涌出了火苗,得意的笑了笑。却被他看见狠狠的堵住了樱唇……   ... ☆、第116章 见嫂嫂+回府   待到第二天刚刚寅时时分,宛清早早的便揉着酸疼的腰枝起来。商影见她这样,倒是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   有些埋怨自已太过放纵。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来。   宛清披衣起床,出去叫人端了洗簌用品进来。而立冬则是拿着一副盔甲过来。   宛清见那闪着冷光的青色盔甲。转眼看向商影,只见他倒是很是平淡。   “今日早朝怕是会就昨日的提议,派了军务给我。是以昨日里就早早着了立冬拿了这官服来。”   她点了点头:“便是由着妾身来服侍爷着装罢。”   “嗯”   宛清看着立冬把盔甲抱了进去,坚在了一旁的衣架子上。   待到洗簌完后,宛清想着去衣架上取了那盔甲过来。   却不想抬手取时。却被他的大掌给制了下来。   “我来。”   只见他一个帅气的扯动,盔甲自架上脱落。快速的套进了身子。她就那样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便着了装扮。完全搭不上手。   见他着好装后,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了条青玉腰带。   “替我束带。”   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小心的庄严的绕过他坚硬的腰枝。站于他的身后扣紧了那带上的盘扣。轻抚那坚硬发凉的盔甲。轻启着朱唇。   “万事小心。千万保重。”   听着她软糯的轻语,他沉眼点头轻声答应着。   “嗯”   待一切准备就绪,宛清还是有些不舍的从后面抱住了他。   “记得想我。”   说完后,脸不自觉的暴红起来,他却眼含笑意的拍了拍她娇嫩的纤手。   “许你想爷。”   “戚”   不在意的切了一声,只为着遮了自己莫明涌上的离愁和尴尬。   见他笑得好不惬意,更是羞得不敢看他。连忙想躲了开去。却是被他拉进怀里。搂抱住她。   “好好在家保重,手下留点情。”   知他说的是什么,她颔首轻道:“妾身自有分寸。放心便是。”   两人相互腻歪了一会,见时辰已是不早。便送了他走。   待到早饭过后,晨时三刻时,宛清便带着丫头们向着城内走去。   红衣被留了下来,做了宛清的贴身侍卫。是以现下,她亲自的赶着马车。   待进了城门,宛清吩咐一声。   “先行去往洛府。”   “是”   面无表情的回了声。转了马车向着另一面跑去。   待到了洛府,红衣上前敲门,待报上了名号,那小斯赶紧的向着里面跑去。   不过片刻,哗啦啦的出来了一大波的人。宛清早已扶着绿缨的手下得车来。   只见一二十三四的女子,身着芙蓉团花丝褙,下身着锦缎罗裙。头梳富贵螺髻。头戴珍珠流苏,赤金步摇。红宝石额链。   脸似玉盘,眼如新月眉如柳叶,瞬时一笑,如和煦阳光普照,让人心间生暖。宛清脑中回想一遍,知这是大嫂郁玫了。   快步上前,小心的叫了声。   “嫂嫂……”呆见阵技。   “哎,小姑。”   见她红眼擦泪。端得是高雅富态。上得前来,一把拉住她的柔荑。   “如今能是再见,真是亏得福积得多,如若不然……”   说着又一次掉下泪来。宛清用另一只拿绢帕的手,轻擦她的眼泪。   “既是福德,嫂嫂何苦还这般伤心?”   “对对对,不伤心,不伤心。”   见她快速的擦干了眼泪。   “若不是妹夫着人早早的安顿好了我来,怕是如今早被流民抢夺光了去。”   宛清见她又似要掉泪了,赶紧的止住了她。   “嫂嫂,还是进屋再谈谈罢。”   “哎,好好。”   她轻拍了拍宛清的手,拉着她向着内宅走去。   却到内宅主屋,郁玫拉着她认真的看了看。   “如今爹爹娘亲挂念你得紧,昨日你哥哥回来,给我看过你的书信。觉着这或许是一个契机,想着趁着这次跟着妹夫出去之时,着人把老两口接了过来。”   “哥哥也要去?”   宛清诧异,见她点头。   “不是说是近身侍卫么?如何……”   郁玫伸手止了她的话头。摇了摇头。   宛清明白,想来当今那位是故意作的那番安排。怕是重在陪养自已的势力。那么这么说来,商影早就是隐着的另一波罗?难怪……呵。早知他不简单,如今怕是要重振了早前商父的威风了罢。   两人聊着一些家常,郁玫知她这次回来是为着搬家而来。想着府上经历的事。她有些惊魂未定。   “这事惊得我跟你哥哥连着好些日子没有睡好,夫君每日里都在责骂自已没有早早想到。且那歹徒已是捉到,这回你且放心由他去办罢。”   宛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看着时辰不早,起了身来。对着郁玫福了下身。   “还得回府重新整顿,就不麻烦嫂嫂了。待到新居定下。再送了拜帖过来,请了嫂嫂前来暖房。”   知她用意的郁玫也不为难于她,点头嘱咐着她。   “那便不再留你了,你也快快的回了府好好安排一番罢,如今二房没了你这主心骨,怕是很多事奴才们都不敢放手去做的。”   “谢嫂嫂叮嘱。宛清记下了。”   ……   自洛府回来,刚脚踏进二门,紫衣便跑了过来。   “二奶奶,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冷眼环视了一下,颔首说了声“好”   便领着丫头们转了身向着福安居行去。   远远的见陈妈妈在游廊上观望着,一见到她时,随即愣了一愣。快速的掀了帘子。   “二奶奶来了。”   知她是在向着里面通报,宛清冲她颔首致意了一下。不急不慢的小踩了脚步拾阶而上。   待穿过那大大的富贵牡丹屏风后,见商老夫人着了身暗红万字不断头的丝绸褙子。见到她时,眼睛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个遍。   宛清不动声色的盈盈下拜。   “请老夫人安。”   “嗯,起吧!”   宛清起身,见董氏亦是拿着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她。   见宛清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马上笑了笑道。   “咳,我就看看弟妹可有何变化没有,毕竟那场大事,可是不少人受了害。如今二弟好歹也算是个初授的将军了。这有些事还是清楚一些为好。”   ... ☆、第117章 质疑+不要脸   不理会她话中有话的套话,宛清只深看了上首的商老夫人一眼,见她有些故意的躲了自已视线。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去往一边落坐。   董氏见她并不理会自已。也是冷冷一哼。嘴中酸话不断。   “如今到是官家太太的架子越发拿得大了,这都得仗着脸色说话了。”   “既已知道,何必又说了这种酸话?”   不在意的掩了掩嘴。商老夫人见她那样也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轻咳了一声。   “既是无事,何故现在才归得府来?”   “二房被烧毁,无处安身,二爷特许了宛清可待新府装扮好后。回来直接搬府。”   “只不过一座院子被毁,怎就不能住人了?这商府这般的大,何处没有你安生的地方?作为妇人抛头露面,在外住了多日,可曾顾着夫家脸面?”   宛清冷眼看着上首商老夫人说着莫须有的罪名,她们想从她这得到什么。自已很是清楚明白,是以也不惧的不紧不慢的说道。   “虽是一座院子被毁,却是毁的二房家居,宛清住不习惯别人楼府,只得求了二爷送往庄子多住些时日了。庄上之人皆是家奴,何来抛头露面这一说?老夫人未免说得太过严重了罢。”   商老夫人见她这回既如此强硬的回了嘴来,不免有些气恼。却又为着那目地,又不想得罪狠她,只得忍了气的说道。   “虽是二房。可这府中没有分府,不还是一家?你如此这般,让外人何以看我商家?如今老二也算是有头有脸。你让他如何去面对外人的说道?”   “既是怕外人说道,何以留了媳妇子一人在外守着淫贼?全家躲进暗室,惟骗了媳妇子一人在外?想来外人知道了,这府中的颜面也不在乎在多一条罪去!”   宛清直接冷脸的对着她们,实在不想跟这群不要脸的人再周旋下去。一个个不要脸已是到达了登峰至极。如若不强硬,怕是又得吃一次亏了。   这般置他人生死不顾的人,她何苦要做了善心去。她愿意挡是一回事,让人算计着挡又是另一回事。前者心甘情愿,后者心凉半截。   商老夫人见她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了这话,有些涨红了老脸。憋着口气不知作何应对。   只董氏在那冷哼一声。   “既是知道自已面对了匪徒,最好还是知趣为好。别给脸不要脸,不管你有没有被奸污,你跟淫贼斗了一晚上的事,是事实,就算二叔最后救得你脱了那魔爪,你也别忘了。你被淫贼染指过。我们商府就有权休了你!”   “哦?却不知嫂嫂还能做得夫君的主了。怎么办呢?”   宛清甩帕。轻笑的看她一眼。   “夫君怕是要去往灾区济民去了,且新宅已是装扮打点好了。夫君特意嘱了我回来搬府的。且从今往后府中大小事务一律由我说了算呢?”   “你说什么?”   商老夫人大喝一声。   宛清看了她一眼,起得身来,冲她福了一福。   “今日回来便是要行那搬府之事,回来整顿一翻,待到明日差不多就可去往新府了。届时还望嫂嫂和大哥一定要前来给宛清暖暖房才是。”   见她说得好不得意,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既是搬府岂有你一人搬了了事?这商府上下多少人口,怕是没个三天也得五天的,东西之多,岂能一天了事?”   宛清冷眼看了看商老夫人,却见董氏也是笑着说道。   “可不是,看来,待会我得回府着了下人好生打理一番了,看来有得忙了呢!”   这群奇葩,宛清以绢帕掩嘴,看着商老夫人冷笑一声。   “若是宛清没有记错的话,怕是已经分过家了罢,如今这新宅,可今上特意看在二爷无府可居份上,特赐给的二房。却不知,还有这般的厚了脸皮人,可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这话说得太过放肆,也是宛清头次这般没有顾及的说将出来。董氏听得气红了脸,商老夫人则是一巴掌拍在了茶案上。   “放肆!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说毕,一个茶盏扔了过来。宛清灵巧的躲了过去。   “如今商府被烧,烧的又岂是你二房?那处也是大房的房子,两家本没分府,这烧哪都有各自一份,你说这话是想着完全抛了兄弟,独自存有那享乐之心不成?”   说到这,轻蔑的看了宛清一眼。冷笑一声。   “虽是分了家的单过,可你也别忘了,老婆子说过这分府不分家的。这商府有两家一份,那新宅也有两家一份,你也别给我打了马虎眼。明日里着了全府收拾了东西,一齐搬去。你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我会着人给你记上一笔的。待到老二回来,我会亲自着了他前来的。”   见她浑浊老眼里满是利光,宛清也是不俱的看向了她,冷冷的扯开了嘴角,掩了下嘴。不紧不慢的拍着手掌给她鼓起掌来。   “啪啪啪……”   “精彩,精彩。当真是精彩,各位不要脸之登峰造极宛清自愧不入。如此厚的脸皮,想来得修练多少时日,才能够得上这一成的功力。当真是精彩啊!”呆见岁技。   说完又是“啪啪啪……”的鼓掌之声。   她一连用了好些个精彩来讽刺与她,商老夫人亦是涨红了脸来,气得胸口喘伏不定。看着宛清的眼光就似恨不得吃了她般。   董氏则更是轻蔑的看向她道。   “便是厚脸皮又如何?总比你一不守妇道的女人,让人给奸污成了破鞋要来得好。”   听罢这话,宛清瞬时眯起眼来。   只冷冷的轻启朱唇。   “红衣。”   “是”   门外一道清脆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宛清看向董氏的眼光越发的冷了起来。   董氏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却见宛清在那冷冷的扯动红唇。轻缓的溢出一窜命令。   “给我掌她的嘴,掌到她这张臭嘴干净为止。”   “是”   听罢这话的红衣,快速的自外面窜了进来,守在门口的陈妈妈还来不及看清身影,人便窜到了董氏身边。   只见她瞪大了眼,伸出有些颤斗的手指着红衣。   “你敢……”   敢字还曾落下,便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起。   “啊……”   董氏尖叫,商老夫人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来。   ... ☆、第118章 不是好欺负的   宛清则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董氏的尖叫还不曾停歇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下。   连续“啪啪”三四下后,懵住的董氏才反应过来。随即不服的大叫道。   “你个下烂货。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啊……”   这一下,红衣使足了劲的扇去,董氏脸立时高肿起来,只觉头嗡嗡直响,嘴角裂了开来。   商老夫人也是才反应过来,冲着还在扬手的红衣大喊道。   “住手。还不快给我住了手。”   “她只会听我的。”   宛清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毫不在意的说道。   “二爷赐给我的,说是看谁不顺眼了就让红衣教训于她。”   那边被扇得“啊啊”直叫的董氏听道,立马的跳起脚来骂道。   “洛宛清你这个被人穿烂的破鞋,你还不赶紧的让她住了手,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被贼干过的事说了出去。让你洛家彻底的没了脸,啊……”   董氏被打得毛了,伸了那长长的丹蔻出来,想要刮上红衣的脸。却不知红衣一个轻巧闪躲,又一次使了力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宛清听罢她那话后,冷冷的掩了下嘴角。   “嘴如此的不干净,继续掌。”   “是”   红衣回罢。又是一通扇打,一时之间福安居内,连着是“啪啪”清响和着“啊啊”的尖叫。外面守门的陈妈妈和游廊的紫衣还有洒扫的丫头婆子们。听得都真真的肉疼不已。   商老夫人被大儿媳凄厉的叫喊,叫得心肝颤颤,看向宛清的眼睛也是狠毒不已的。   “还不给我住了手,听到没有!快给我住了手。”   宛清并不理会与她,她是商影的老娘,她可以留了面子。可是董氏一二再,再二三触及她的底线。是以她不想再忍。有些人你给了她的颜面,她也不见得能理会,只有以暴制暴才能让她乖觉。   商老夫人见她似没听见般,伸出颤抖的手叫骂着她。   “你……你还不赶紧的住了手来,你这是要逼死我这婆婆不成?啊?”说着颤巍巍的从榻上跳下,指着宛清便要作势撞了过来。呆沟叨亡。   “既是要我死,我便死罢,让那不孝的二儿子看看,他取的好妻是如何对待,生他养他的生母的,这般不孝,我要告之上厅啊……”   宛清眯了眯眼,见她冲着自已跑了过来。   听着老夫人叫喊的陈妈妈赶紧的绕过了屏风,跑来伸的要拦她。宛清冷笑的看着几人。   “婆婆这是要逼死媳妇?好好好……”说完眼泪流了下来,看着红衣说道。   “待我死后,你去禀了爷,就说妾身不才,被人骂、被人辱,如今还要以死证清白。”   说完便向着柱子撞去,红衣吓了一跳,赶紧的跑了过去要拦了她,却见她给她使了个眼色,愣了一下。却听得。   “碰”的一声,宛清只觉得头疼不已,靠之,又一次任性的作了一把,看谁先作死谁?上回失败,这回可是突来的。就不信还有谁暗中使了坏去。这帮子人就得给点颜色看看,让她们知道知道姐并不是好欺负,愿妥协的主。   红衣吓得赶紧赶了过来,扶了她靠在怀里,摇着。   “夫人。”   宛清闭眼,装着了无生气的样子。   董氏被打得头发散乱,见宛清撞了柱子,还来不及高兴,又惊了一下,转眼看向商老夫人,见她也是傻了一样。   完了完了,这二叔要是知道了,不定如何生气呢?从那事的第二天,二叔回来后,脸色就很是不好,在福安居跟老夫人不知说了什么。气得老夫人几天没好好的吃饭,随后又派人到青雅苑守着不让人进的。就可看出是有多在乎这二房了。   这要是死了?想起那双冰冷的鹰眼来,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娘,这是……”   抖着手指了指,商老夫人也是抖了一下,想起那事后的第二天商影来到福安居所说的话来。   “母亲便是这般看不过眼么?让她一人在外顶着贼人乱闯?想着她死后能得所有财产不成?”   “这般看不过眼,当初为何要取?这般不过眼,不如儿子今后带着她分府另过便是,这样就不会再让母亲眼烦,也好保得她的一条小命。儿子不如大哥,连儿子的妻也不如大嫂。既如此,母亲何苦要逼了儿在身边碍了母亲的眼?”   记得当时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气得用拐仗狠狠的敲打了他一翻,却见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如今我会接了父亲的班,我会把曾经的商府一点一点恢复过来,是以母亲也得好好的照顾着儿子的妻室才行,不然,也别怪儿子不念了兄弟的情谊。我的妻室受过哪般罪,那么让她受罪的人就得十倍奉还。”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当时她还纳闷他哪来的这般大话,却不知待这事平息后,二儿子既然升上了五品初授武德将军。   如今看着倒地不起,那脸色苍白的人儿,商老夫人生平第一次有了心慌,这要是与二儿的关系闹僵,别说帮着大房了,就是将来有了将军府,她恐怕也得不了好去。那个儿子的冷硬可是跟着去逝的丈夫一模一样。冷酷起来不讲半点情面的。   想到这,商老夫人抖了手的指挥着陈妈妈。   “快快,快去请大夫过来,万万不能有事才行,快去。”   “是”   陈妈妈点头说道,快速的跑了出去。外面守着的绿缨夏柳听到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快速的跑了进来。一见自家奶奶额头红肿的倒在红衣的怀里,且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两人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人儿,她们听着董氏的惨叫,还觉过瘾时,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倒了呢?   “奶奶……”   两人惊叫一人快速哭跑过去。这凄厉的叫声吓得董氏和商老夫人,两人的心肝抖了抖。   董氏更是色厉内荏的大叫一声。   “这是要作死不成?还不赶紧的抬了人走。这要是死在了这,晦气不说,还得污了人去。可是看清楚了,老娘脸到现在都肿着呢!”   绿缨夏柳两人心凉半截,看向董氏的眼睛里很是不满。董氏见两人还敢瞪她。跑了上前想要给两人一人一个嘴巴。却被商老夫人突然的喝止住了。   “好了。都给我消停了,快着了人抬走。速速找了大夫前来。”   宛清听得冷笑不已,暗中掐了一把绿缨,绿缨吃痛。刚想叫出声,却见是宛清在暗中拉她衣袖。瞬时明白过来。   两手包了她的纤手哭道。   “奶奶……”   宛清暗中在绿缨手心写下两字:宣扬。   绿缨读懂其意,眼睛流下泪来,使了点劲捏了下宛清的手掌,表示知道了。   随后,她便大哭不止。哭喊着。   “奶奶,你这是何苦,你让婢子如何跟二爷交待?你且放心不婢子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苦的……呜呜……”   她的话让商老夫人惊了一下,眼皮跳动,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只见她立直腰身,对着宛清磕了磕头。   “奶奶尽管放心,婢子就是死,也要让世人看清这府中某些人的嘴脸。”   说完快速的起身向着外面跑去。   边跑边喊。   “大房欺人太甚,逼得二房奶奶撞柱寻死……”   “大房欺人太甚,逼得二奶奶撞柱寻死……”   她一边高喊着,一边冲出了花厅。   商老夫人还来不及反应,人便没了影子。   气得她大叫一声。   “死人不成?还不快快拦了她来,快、快去。”   宛清暗中拉了拉红衣的衣摆,红衣很快会意,虽有些不情愿这样的做法,却又无可耐何。起身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   商老夫人一看,有些沉了眼来。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儿。眼神毒辣不已。   ... ☆、第119章 成功阻拦   而绿缨一跑出来,听到商老夫人喊声的紫衣看了看她。赶紧的转过身去作没看见状,见她跑了。这才似反应过来一般,有些来不及了。   绿缨这一路叫喊着向着府外跑去,一些知道些的老人儿,想拦了她的去路,却被随后赶来的红衣一脚给踢了开来了。就这样,绿缨畅通无阻的跑了出去。对着大街外面大喊着。   “大房欺人太甚。逼得二房奶奶撞柱寻死啊……奶奶……”   她一边哭一边跪在商府大门大哭着,陈伯听到后,着了人前来看个清楚,却不想在没出门时,被红衣解决晕倒在府内。而陈伯则是瞪大眼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红衣女子。自已则是半步上不得前去。   听着外面的叫喊,真心觉得头疼。这内宅咋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呢?   这二房大房咋就不能好好共处呢?   前院有人来报了商老夫人,商老夫人头疼不已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宛清。   董氏听说人已在外了,不免破口大骂。   “小昌妇养的,这便就出去唱上了,谁逼死谁?啊到底是谁逼死谁?洛宛清你个贱蹄子,你也别跟我装了去,还不快点的给老娘起来了。”   她一边撸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指着宛清大骂。   商老夫人也有些傻了眼,不明白为何在她面前,孝顺会说好话哄人儿的大儿媳。如何能骂出如此脏乱不堪的话来。   见她还不肯罢休的上前要打了那躺地的宛清。   “你个小娘养的,下烂货,如今倒是使上这些阴招了。你当老娘是好惹的不成……看老娘怎么弄死你个小昌妇。”   说着就要伸脚踢了过去,夏柳一看,赶忙的护住了宛清,抬眼泪眼指控着。   “大奶奶,你这是连口气都不给我们奶奶了不成?难不成你还真要当了那逼死弟妹的狠毒嫂嫂不成?”   “狠毒?”   董氏气急。一脚踹在了夏柳的背上。冷笑一声。   “要说狠毒,能毒得过这个贱蹄子。个不要脸的下烂货,被贼人用了,还来充高贵呢?”   听罢这话的宛清心中冷笑。   却听得董氏一脚一脚一停的踹得夏柳闷哼着,嘴中还在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如今她名声全毁,还要了那破名声有何用?不如直接成全了她,踹死得了。   被陈妈妈扶着的商老夫人看着完全变了样的大儿媳,有些觉得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错鄂的转眼看向了陈妈妈,以期看看她是怎样认为的。   不想陈妈妈也是皱了皱眉。见商老夫人看着她,轻咳一声。尴尬笑道。   “却不知大奶奶既是如此这般……这般的……”   没有出口的话,让商老夫人确定了这没家教这一说来。冷哼一声。沉声喝道。   “你这是做甚?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与那市井泼妇有何区别?还不快点的给我住了手来!”   商老夫人的一声大喝,让已经疯狂眼红的董氏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却见商老夫人正厉眼看着她。   吓了一跳的董氏,这才知道这不是她的杏林院,如此这般的形象,怕是被看了个彻底。   “娘,我……我……都是被这个……”   说完恨恨的转眼看了看躺着的宛清,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好委屈的抹了眼泪。   “儿媳也是一气坏了脑子,这才口不择言的。还望娘不要怪责的好。”   “咳。”   轻咳一声的宛清‘转醒’过来,看着董氏讥讽一笑。   “老夫人可有看明白?如此没有教养的人,却往新府权贵处入住,怕是早晚不用宛清宣扬也会出了大事的。”   商老夫人深看了她一眼。呆沟夹扛。   “哼,这般说来,便是老身也不能住了?”   “倒也不是,”宛清抬手轻抚了抚撞出的包。   “分家时既已答应了老夫人跟着二房,当然就得我们二房来养,不管将来二房地位如何,你都是府上惟一的老夫人,说不得将来还是老封君。”   老封君三字,让商老夫人心肝跳了一跳。只见她眯眼看了了看宛清。宛清暗中点了一下头来。   董氏则是听了这话,不甘的大叫。   “怎么,这是要排了我大房在外了?可别忘了当初分家之时,可是没有分府的。”   “是没有分府,所以这整个商府便留给嫂嫂你了。”   “你少他娘的拿了这事来唬我,洛宛清,别以为你了不起,整急了,老娘就出去宣染你**一事。”   宛清不在意的掩了下嘴角。   “我信夫君日后会为我着了诰命的。待到那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听罢她这话的董氏,有些气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真封了诰命,谁还敢说了去?今上都封的诰命夫人,能是那被人玷污的破鞋?这不是在打今上的脸么?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样出去乱说的?   商老夫人则是完全的眯了眼,看着宛清不语。   宛清也只是扭着手绢。   “只要我获封,想来老夫人身为夫君的娘亲也定是会获封的。将来说不得,又得恢复了将军府。这无教养的泼妇可真真是不能入住的。”   见董氏又要跳脚,宛清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现下要闹上公堂也不是不可,想来凭着这宣扬出去的消息,加上如今夫君要为着今上分忧的情况来看。官府怕是不会乱叛才是。”   威胁,**裸的威胁。董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步步将她将死的妇人。   先是宣扬谣言,后又利诱商老夫人,现在又凭了夫婿重用之时来威胁逼迫于她。   这一步一步,就是要成功的阻拦了自已一房跟着进入新宅大院。   好毒的心计,好深的心思。董氏心里开始发起凉来。   转头看向了商老夫人。   “娘……”   不理会她眼中的可怜,商老夫人冷哼一声。   “着人叫了那婢女进来,再抬了她回偏院,如今主院被烧,人伤的伤。怕是人手不够的,你去跟着看看有何要帮手的。”   商老夫人一边吩咐着陈妈妈,一边定定的看着一脸云淡风清的宛清。这是妥协了的意思。   宛清满意的笑了笑。   “还是夏柳去唤人儿罢。怕是别人去红衣不信的打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是”   陈妈妈赶紧的出去唤了粗使的婆子进来。   而董氏则是完全的傻了眼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商老夫人,见她不再看她一眼。   直觉心已经凉透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完了。   宛清冷眼看着懊悔不已的董氏,冷冷的笑了一笑。她无法做到害人,那么不介意一步步剥夺她满怀的希望,让她露出丑态。   一步步的失去依靠。   ... ☆、第120章 春娘来访   妈妈叫来了粗使婆子抬了宛清去往青雅苑的偏院。   看着那已是烧得只剩有房架的主屋,宛清眯了眯眼。   陈妈妈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直觉这个二奶奶当真是个狠人。这对自已都这般狠的,想来对敌手不会心软了去。   好在老夫人是二爷的亲生母亲,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会像连着收拾大房一般收拾了老夫人罢,让两人再蹦哒不起来。   进得偏院时候,宛清远远的坐在抬着的竹轿里看到了胡妈妈。此时正老泪纵横的拄着个拐棍站在了那游廊之上,看到宛清之时,颠颤着步子向着这边快速走来。   宛清惊了一跳,令了人快快的停了轿,下得轿来。看着胡妈妈走到跟前,鼻子突然泛起酸来。   只见胡妈妈流着眼泪的跪了下来。   “小姐……”   不待她跪下。宛清快速的伸手扶了她来。   “妈妈……”   胡妈妈抹泪站直,看着她连连点头。   “如今小姐人儿好好的,老奴就放心了,先前虽得了二爷的信,说你平安。可就是止不住的心儿痛啊!”   宛清用绢帕擦了擦眼泪。   “却道是都是我这做奶奶连累的,没有事先的料到,也没有做了好防备。贼人冲我而来,却伤了一院子年轻小丫头,真真是罪过的慌。”   “可当不得这般说来。既是身契已为奴的,就得当了忠奴。万没有怨了主母一说。”   宛清眼睛湿润,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来。   陈妈妈见两人实在伤心,又怕伤心过度的。遂堆了笑的跟胡妈妈说道。   “老姐姐,还是扶罢二奶奶去歇息歇息,刚不小心的撞了头。当心一会子头晕。”   说完,只见胡妈妈瞪大眼的拉了她的手来,盯着她红肿的额头看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咋就这般多灾难去,这人人的都是捡了软柿捏不成?”   见她皱眉,陈妈妈好不尴尬,宛清拍了拍胡妈妈干瘦的手来。   “倒是不要紧的。我有分寸的妈妈。”   胡妈妈点头,要扶了她进屋,宛清转过身来,看着陈妈妈道。   “倒是不用请了那大夫来了,已是没事,就不要浪费了那精力。”   陈妈妈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着了粗使出得院去。   宛清扶了胡妈妈向着屋里走去,胡妈妈不放心的看看了。   “老奴去拿了二爷上次抹伤口的药膏来,涂上明日便可消了肿。”   见她实在担心不已,宛清也不好强按了她来。只点了头的说好。   却到是看着跟主屋明显小了一圈,且厅中的摆设少了一些精致的花瓶暗阁之类,倒也显得扑素很多。   躺在内室那张新打的贵妃榻上,胡妈妈小心的给她抹了那绿色的膏药,见顶着个红肿的小包,甚是不雅。又拿了条红色宝石额链,为她带了起来。纏成错网的红色额链,正好的挡住了那一抹红肿。   见她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时,绿缨前来报说,春娘来了。   宛清轻笑一声。   “着了她进来罢,本奶奶不舒服就不去花厅待她了。”   “是”   绿缨退下后,宛清便躺在了榻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掀起了纱帘走了进来,见那榻上之人睡容恬静,虽脸色有些苍白,但总体的气色还是好的。   不动声色的上得前来。弯身行礼。   “给二奶奶请安。”   缓缓睁得眼来,看着下首蹲身之人,见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本是清秀的人儿,如今倒是一副病态美,无形中更添了一抹楚楚动人。   “起吧。”   轻声吩咐着丫头搬了凳子过来。见她又是一福,小心谨慎的坐了三分之一来。   心疼的看着她开得口来。   “可是吓得狠了,如何这般的憔悴?”   见她拿着手绢掩了下脸,低垂了眼睑来。   “倒是有一点,当得是婢子幸运躲在了最不起眼的竹林深处的墙角。这才堪堪躲过一劫。倒是奶奶比之婢子要吃苦受累得多。”   不在意的甩了一下手绢,轻笑一声。   “不过是过去之事,不提也罢,且那贼人已是抓住,相信二爷和本奶奶的哥哥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那伙同叛逆的贼人,想来下场定会很惨。”   见她脸白得有些受不住了,关心不已的看了看她。   “可是吓得不轻,唉,真真是不该讲了这话来吓你,如你这般可人的温柔人儿,定是没有见过当时的血腥场面,否则的话,你定会认同本奶奶的话的。”   “是”   宛清见她着实吓得不轻,遂赶紧的挥了挥手,叫来胡妈妈。   “还是先回了院罢,看来得好好养养。妈妈你着了大夫来看看罢。”   “谢奶奶关心,倒是不用了。”   春娘起身,低头福了一礼。宛清见她坚持倒也做罢。柔了声的说道。   “既是身子不适,你还是快快回院歇歇罢,这安已请过,倒是不用拘礼了。”   “是”   又是一福,起身后,见她轻移脚步向着外面走去。   宛清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遂后便眯眼睡了起来。   这一天的申时时分,商影没有再行回来。宛清有些心情低落的着了绿缨过来。   “去往福安居看看,看那边可有在收拾东西?”   “是”   待人走后,宛清倚窗而坐,看着不再是梅林的一片月季花园,有些出了神来。   这才不过一天,她便不习惯,那么两天、三天后呢?怕是会慢慢习惯罢。只是思绪却是飘得很远,再想着他到了哪里,又是否吃了饭,可有到瘟疫地区?又是如何防疫。一连窜的东西进入脑海,心却闷得厉害。   有那么一刻的冲动,她想着提笔写信来。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才不过一天。这就犯起了相思?   得了绿缨说是在收拾的话后,宛清点了点头。吃罢晚饭后,便沐浴睡去。   却道是杏林院这边。   因着弟弟升官又被重用的商正,正好出去跟着想着走走路子,这亏得景王这边他离得早,不然的话,怕是他现在已是被当做叛军给抓了起来。   如今不但脱了嫌疑,还有了官路可走,以后这老二有了大的路子,怎么着也能照顾他一二的。   却不想踏脚进门之时,见董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厅中,且头发还是乱遭糟的。在见到他进来之后,更是快速的上前拉了他的衣袖。   商正被她拉得嫌恶的一甩衣袍。   “成何体统,且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顾不上他嫌弃嘴脸的董氏,拉着他急急说道。   “怕是不成了?”   “何事不成了?”   不理会她的向着上首走去。着了丫头上茶来。   董氏则是上前说道。   “这跟去新宅的法子怕是不成了?”   “什么?”   董氏见他一脸惊讶的瞪大眼的看着她。有些低了低头,随后便把今日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恨恨说道。   “早知她有如此心机,当时我就该忍上一忍的。”   说完,见商正双眼阴骘的看着她。董氏吓了一跳,指了他道。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哼”   冷哼一声的商正,随手拿起那盏滚烫的茶水倒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身董氏捂了脸来。   却不待她叫完,商正一脚踹了上去。   “臭婆娘,让你坏了爷的好事,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婆娘……”   一时之间,堂屋传来嗷嗷的叫骂打斗、伴随着凄厉惨叫的声音。呆沟鸟技。   这让守在外面的婆子丫头们都缩了脖的,不敢上得前去……   ... ☆、第121章 低调搬家   待到第二天辰时初,宛清上到福安居请安。见董氏今日没来。上首的商老夫人也很是疲惫,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最后问了问老夫人整理如何。待得知今日后就差不多了。   宛清福身道。   “那宛清便去着人去往集市多买几辆马车回来,毕竟如今身份不同了。这马车也可用得大气点了。”   商老夫人颔首。   “你看着办便是。”   “是,如此今日着差了人去买来,明日就可装车运走了。”   “嗯。”   自福安居出来后,宛清着了绿缨去找了紫衣拿了花样,又着了夏柳去往竹林小筑去通知春娘整理东西。   却只着了红衣陪着自已。红衣见她那样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宛清知她是个清冷的性子也不与她计较。笑了笑道。   “可是看不贯我的手段?”   见她不吭声,也不在意的自说自话。   “你是江湖儿女,自然不知这宅院之中,不需动武,就得用脑的苦。其实这样一翻下来,虽是看不惯。倒也不比你们打一架来得轻松。”   见她还是不语,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   “有时我倒希望可像你们这般高来高去,毕竟天高海阔的也仍了我游不是?将来若要嫁人,可千万别选了当官之人或是大户人家。不然就得跟我一样死磕到底了。”   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脸转眼,哈哈一笑,快步向着青雅苑而去了。   红衣看了看她有些潇洒的背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快步的跟了上去。   青雅苑中。完清见丫头们都忙着做自已的事,只初九坐在廊下。宛清上得前去摸了摸她的头,见她笑着起身给她福了福身。   “二奶奶。”   宛清点头。   “可得好好当差才是。”   “是”   笑着进得屋里。等着绿缨回来。   胡妈妈拄了拐棍的进了内室,见她坐在那里发着呆,上得前来。笑道。   “可是有想二爷?”   “倒是不曾。”呆肠坑巴。   回过神来的宛清冲她笑了笑。见她还有些不便的样子。   “妈妈倒不必非得来当了差的,可好了后,再行过来便是。”   只见她摇了摇头。   “倒是不用,且还走得动,哪就能真的偷了懒去?”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等到绿缨前来报说了大房之事。宛清听罢不在意的着了绿缨派了人前去买马车一事。见她走了出去。似想起什么。   “着了红衣跟着一起去看看。”   想来这红衣常在江湖跑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马口要来得好。   绿缨点头答“是”。见她出了屋,胡妈妈咋了咋舌。   “想不到这商大爷下手如此之狠?这都把人打得瘫在床上了。”   宛清轻笑一声,回想绿缨来报说是商正昨晚动了大气,把董氏给打得瘫在了床上,且半夜还惊动了商老夫人。怕出人命的又深夜着了人出府去请了大夫前来。   心中冷笑,一个男人打女人又算得了什么本事。想来不过是为着昨天董氏失利被算计一事。怕是坏了他的某些打算罢。   如此狠毒的丈夫却是离异不得,一辈子的死磕着。这也代表了这个社会的悲哀。   胡妈妈见她并不吭声,也没好再说了过去。宛清见她实在是站着累得慌,着了她赶紧去休息。   却是在屋子空后,心也觉得空空。心中诧异。这才多久,她既以习惯。想想觉着可怕,却又止不住的想他。   想到这,随后便快速的站起了身,叫了夏柳进来。   “去帮我备了笔墨和书案过来。”   虽是奇怪,夏柳还是轻福身子答了声“是”   待到笔墨备好,宛清提笔,却又是愣了一下。靠之,她哪就会哪门子的毛笔了?   有些提笔不知所云的状态,引得夏柳连连看她。轻咳一声。   “你且出去罢。”   “是”   虽是不解,但还是退身向后的走了出去。   见屋里没有人了,宛清当即立断的把笔折成两截。挑了木枝蘸了墨汁来。却又繁体不会。   只觉崩溃,为何她前世就不是一才女了?   待在里面终于奋斗了一个时辰后,宛清才叫了夏柳进来。   “去着了人拿个信封写上二爷的地址前来。”   见夏柳一直怪异的看着自已,宛清也有些不自然来。   “快去。”   “哦。”   见她跑了出去,甚觉脸红的捂了捂脸。真是快要疯掉了。   待到夏柳好不容易回来后,却是满脸尴尬。   “奶奶。府中没人知道二爷的地址。”   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挥手让她下去。却把那封信纸找了个信封好生揣了进去。   心里却有些不是味来……   待到第二天一早,宛清着了红梅轻纱褙,头挽堕马髻,着了一根红梅纏枝玉簪。这根通体红润的在簪便是商影送的那枝。   胡妈妈见她终于肯戴了这簪。还很是高兴了一番。   待吃过早饭,便派了红衣前去着了马车在二门等着,又使了院里的粗使婆子一样一样的抬了箱子上得新买的革皮雕花马车。   又亲自去往福安居看了看商老夫人,却意外的看到了商正也在。   看到她时,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便冷冷的转过脸去,那眼中的阴骘怎么也掩藏不住。   宛清也不在意,给老夫人请安过后。便轻笑的着说道。   “已着了马车在二门等着,老夫人可着人抬了箱柜出去了。”   “嗯。”   商老夫人沉了回了句,抬起眼皮轻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下首太师椅上的商正,眼露愧疚。   “义之,这往后若是有何事,可着了人来跟娘亲说一说。这府中之事,你着了董氏好生看管着,且莫要再鲁莽行事。”   “儿子记住了,母亲且放心便是,这往后的初一十五,儿子都会去往新宅看你,给你磕头请安。这如今便要分离。儿不在您身边尽孝,还望母亲能够宽恕儿子的不孝。”   宛清冷眼看着他在那里作秀。商老夫人却是听得心酸不已。轻咳一声。   “往后若是有了难处,尽管去往府中来报。若是能帮得一二,这慎儿也定会帮的。再是如何,也是骨肉亲情来得最为亲近。”   不在意的甩了甩绢帕,再不想看着这两人的母子情深,商老夫人这一翻话也是摆明了说给她听。起得身来,冲着两人一一见礼。   “院中事物繁忙,且离不得人。宛清先前去盯着一翻,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打碎了东西就不好了。如今烧了一些东西,剩下的已是为数不多。还望老夫人体谅。”   商老夫人沉看了她一眼。点头挥手。   “自是应该,你且去罢。”   见她离开,商正的眼睛阴骘的眯了起来。转眼,却是泪眼婆娑看着商老夫人。   商老夫人见他这般更是不舍起来。   待到快要午时时分,装车完毕,已是出发了一趟。剩下的下午就可运走。   中午随便吃了几口,天虽是经过了几场大雨,却又一次的热了起来。   这已是七月末。想着这是商影走的第三天,且他说得个几个月,也不知是几个月,只盼着不要入冬的好。   着了绿缨过来,拿出两张贴子出来。   “一张给嫂嫂送去,一张是给林夫人的。”   如今这个时期自是不好大办什么暖房晏。只得请了相熟的人前来。可显然。这个异世,她只有这两家可请的。且原身也是自卑得没有什么朋友在这京中。   想想也是可怜的慌。   待绿缨接过后,又开得口来。   “就说明日暖房便可,不必带了大礼,只相熟的几个人聚上一聚。”   点头表示知道的绿缨。转身便出了屋去。   只胡妈妈闷闷不乐。   “如今都是这一身伤病惹得不能做了事来,真真是心痒的慌。”   宛清好笑不已,看着她笑得别有深意。   “待到妈妈好时,说不得会有好些忙活的。”   “是什么?”   见她摇头,却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已罢了。想着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待到午时一过。宛清去往福安居,请示过后,便先行前去新宅安排一翻。   ... ☆、第122章 不请自来的宾客?   新宅商府是位于权贵边上一带,因着是五品初授,是以府邸还不能叫做将军府。宛清看着那两个桀骜不驯的苍劲大字。微微愣了愣神。她是见过他的字的。这笔迹明显是他写的。原来早早的他已着人安排好了一切。   轻笑一声,扶了绿缨的手拾阶向着打开的大门走去,门前的两只守门石狮威武的立在那里,张嘴向前看着。油漆红木铜钉大门,散发着一崭新的味道。   这是一座四进了宅院,却是比普通宅院的五进还要来得大得多。   行走在古香古色的房里。宛清只觉惊叹,又一次被古人的奢华享受所拜到了。   因着前院是做为待男客和当家男主所用,是以后院,一进定为商老夫人的静心居。一进为宛清的寧雅苑。寧雅苑的偏院倒是种了不少的竹林。   宛清决定把她留给春娘。那里被定为清风馆了。   且还有一梅林阁,荷花池,却是搬了青雅苑的碧波亭命名。另两进倒是空置着没有用到,暂时没有命名。见屋子大器不失华丽。却又透着一股子简朴,倒也不算在太过招摇了去。   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去往商老夫人的居所,见丫头们都在布置着。也就随意的站了一会,指挥了一下。   如此这般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又着了人去往老宅回禀了一声。   商老夫倒是很快,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带着春娘过来了新宅。   大开了房门出去迎了她,却见春娘很是乖巧的扶了老夫人下得车来。看到她时远远的就行了一礼。   倒是商老夫人很是看她不顺眼,横了她一眼来。   笑着上前行礼说道。   “老夫人居处已是安排了好了。现下只剩恭请老夫人移居了。”   “嗯”   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   商老夫人抬脚在前面向着大门走去。   待进了静心居的时候。四周环绕的看了看,见多宝格的架子上放了些古玩,倒是满意不少。呆肠斤号。   斜里的看了她一眼。   “虽是搬家不能太过的热闹,想来明日里应是多请些人才是,必竟这今时不同往日的。可不能太过寒酸了去。”   不在意的甩了甩绢帕。   “如今灾荒遍野,百姓吃糠咽菜。今上都鼓励朝臣,倾囊相助。更是下令减了宫中份例。想来还是简单为好,就不请了人来了。只着了相熟的几家人就好。明日里大哥嫂嫂一府,还有宛清娘家嫂嫂一府,再有就是跟宛清有过交情的林夫人也会前来。”   见她不紧不慢的说完这几家后,商老夫人很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亦是抬眼与她对视,想着昨日大儿媳的惨状,商老夫人移了眼来。冷哼一声。   “倒是忘了如今你是这府中主母,便是怎么说就怎么做罢。老婆子只身一人,也不过是寄得一息身之所罢了。”   不理会她的话中有话,转眼见春娘在那里低着个头。轻笑一声。   “这寧雅苑的偏院有一处竹林,想着你素来喜竹,便命名为清风馆。只是偏院,若你不喜,可另行安排处院子给你。你意下如何?”   只见她盈盈拜下身子,轻声说道。   “婢子怎会存了那不满之心?奶奶安排的想来是最好的。一切全凭奶奶作主便是。”   勾了勾唇角,宛清见商老夫人很是不满的在看着自已,端庄一笑。   “且跟老夫人告个罪,我这着了人送春娘去住处看看,若有什么不便的也好及时的改了过来。这晚饭,想着毕竟是搬家的,还是一家围坐一起吃一顿可好?”   “既是你作了主,便按你安排的做罢。”   商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回了一句。   不在意的行了一礼。着了绿缨过来。   “带了春娘姑娘去到清风馆看看,可是还有什么要添的,到时好回来禀了奶奶我来。”   “是”   春娘又是一福。这才跟着绿缨出去。   宛清转身笑对着商老夫人又是一福。   “院中还有事要安排,虽明日暖房,来客不多,但还是要着手准备一翻的。”   已不耐烦的不想再看了她,赶紧的挥手让快走。宛清笑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商老夫人坐在厅上位置,有些气恼的扔了拐仗,被陈妈妈捡了起来。上得前来轻抚她的胸口。   “不必太过气着身子了。如今这般,想来您老也是看得透彻了。如今的二房再不似从前那般了。”   听罢这话的商老夫人抬眼,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的闭了眼来。   第二天一早早的起床的宛清,着了身刻丝金丝鹅黄牡丹轻丝褙,梳了个飞天髻。用了开爪赤金菊花簪,簪在发的中间。流苏直到额头,带着水晶额链。并红色梅花珠花,耳着赤金长苏环。手带羊脂白玉镯。   脸上施了薄粉,描了描娥眉。有些皱了皱眉的看着虽是美得冒泡的自已,却很是怕呆会一热,这粉湿了巴脸上不舒服,且还不好看的说。   转首吩咐着夏柳。   “待会一定多放了两盆冰才是。不然妆花了可就丢了面了。”   “是”   夏柳乖巧的点了点头。   着人在二院主院正厅处摆好了瓜果拼盘。宛清又去往福安居请了个安。   商老夫人很是不爽的看了她一眼,挥手疲惫的说道。   “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就不去了。待到一会她们来,见个面就成了。”   宛清点头表示知道了。出得福安居时。   绿缨上前来说,商正来了。   抬眼看向正跨步而来的人,宛清眯眼看了看。蹲身福了一礼。   却见他笑嘻嘻的上得前来。   “二弟妹。”   “大哥”   “不必多礼,今日前来除了贺你搬居之喜,还有就是,如今二弟不在,男宾若来,无主人招呼可就不妥了。是以今日为兄,特意前来招待男客的。”   见他说得好不知羞。宛清只轻笑一声。   “怕是让大哥失望了,如今正是灾荒年间,是以宛清不想大晏了宾客,只着了两家相处好的夫人前来。倒是用不到大哥的一翻好意了。”   却不知,商正神秘一笑。   “用得到,用得到。”   见宛清看着他,更是得意的一笑。   “往日为兄为官之时的上峰,同寮。在听得为兄的兄弟搬房之意后,都纷纷的要前来祝贺呢,虽人数不多。到也能凑个二十来桌人的。弟妹可放心。为兄一定好好的为其招待的。”   宛清眯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真真是不要脸之极,这个时候还想着算计于她。   ... ☆、第123章 教训   见他一脸春风得意,宛清也只是冷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大哥的同寮、上峰脸皮既如此之厚,如今这个年头不想着如何的低调朴素。却还要这般的招瑶,不明就以的还不得认为,是我这商府故意的对抗了今上的圣旨?”   见商正故作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弟妹如何这般说话?这可都是真心前来恭贺的。说出这般话来,难不成就不怕得罪于人?哦……”   他故作恍然的哦了一声,看着宛清冷笑一声。   “想来如今身份高了,也看不不上和为兄从前一样低职微的同寮了。”   哼。看着他冷冷的哼笑。宛清也不理会与他。   只笑看了他一下。   “想来大哥还不知大嫂昨日是如何伤的。”   “如何伤的,不就是你打的……”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他肥腻的脸上。一直贴身在宛清身旁的红衣,有些赚恶的擦了擦手。冷冷的看着宛清。   “下次这种货色别在让我出手。脏!”   被打懵的商正刚回过神,又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他眯眼阴骘的看了看宛清,冷冷一笑。   “倒是好胆量,爷你也敢打。”   宛清也只冷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说道。   “对于心怀不轨之人。当真就该打的。”   “是么?”   见他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宛清,转过身的看了看清心居的方向。   宛清也顺势看去,却见商老夫人正立在那里,阴测测的看向这边。再见到宛清时,那眼光就似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只见她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宛清也只是冷冷的与她对视着。   只近前三步之时,她突然的快步上前举了拐杖辟头向着宛清打来。   “咔嚓”一声脆响。   拐杖断裂,商老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指了她骂道。   “你是不是连我也敢打了?”   不慌不忙的掩了下嘴角,拍了拍立在身前护着她的红衣。   待她让开道时。冷冷的看着商老夫人。   “鉴于老夫人乃夫君的母亲,宛清是不会不敬的。但对于有些心怀叵测的人。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就是。”   “既是无人教导。便由宛清亲自来教训一下吧。”   说完转身看着红衣。   “这个我来就好。”   缓步上前。商正见她那样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的向着商老夫人靠去。   见识过她踢屏风的威力,商老夫人赶忙的护了儿子在身后。冲着宛清大吼。   “你便是这般的大逆不到么?想要谋害婆母。当心我去了衙门告你这不孝之媳。还不赶紧给我收了那歪邪的思想。”   宛清冷哼一声。   “他居心叵测的请了二十桌的人前来恭贺,这一门庭若市的情况,若是传到今上的耳朵里,婆婆可有想过你二儿会是何等之罪?如今全朝上下人人节减。偏你商府大张旗鼓不畏强权的大操大办。想来也是舒服的够久了罢!”   商老夫人被她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可也不能让了位置出来的让她打了儿子。   宛清见她那样也不想跟她计较,只吩咐了绿缨。   “着了人去关了大门。谁来只说府中暂不办晏,让之走了就行,若是有人硬闯。”   斜眼看了看商正眼里露出的算计。冷哼一声。   “着了人去府衙,请了官差来。只说有人要私闯民宅便可。去着了胡妈妈多拿些银两出来。有些人身份高。可得使了劲的多给银才是。”   “想来有些人除非不要了官帽,否则定不会有人这般的不识趣的!”   她明明白白的把这事说了出来,也不理会商正涨红的脸来。看了看日头见时辰不早,冲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累了就回了清心居歇息罢,待客来了。宛清会着了人来报备于你的。”   说完便转身向着寧雅苑而去。   待到看到她的身影走远以后,商老夫人眯了眯浑浊的眼来。一个转身,对着商正就是一巴掌。   商正被打得再次的懵了起来。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从来不舍得多说他的母亲,居然会伸手打了他来。   只轻声的叫了声。   “娘,你这是……”   “啪”   又是一记耳光呼出,商老夫人老泪纵横。   “只是想不到,如今你会一步一步走到这样的地步。可真真是好狠的心思。你从前算计了二房妇人。为娘是睁只眼闭只眼,便是劫匪来时不顾她的人身安全。为娘也能放任你们这样做。只因着她只是个外人,没了便没了。可万万想不到……”   抖手指着他痛心疾首的说道。   “你如今连自已的亲兄弟都开始算计上了。内宅之中如何算计。为娘从不计较,可那是你兄弟啊!你便这是般容不下他么?亏我还一心想着为你,在这二房呆着,只盼得老二将来能帮扶你一把来。却不想……家门不幸啊!”   说到这,商老夫人哭喊了一嗓子。陈妈妈见状赶紧的扶伸手扶住了她,以免她倒了下去。   商正则是红了眼来。冲着商老夫人不满的吼道。   “是。我便是如此的心胸狭窄了,谁让他取得好妻。读得好书,如今做得高官。且看我们大房,被其期压着、算计着,成了何种模样?娘,你让我如何能不恨?只不过想着攀附一下,却被人当是跗骨之蛆般,狠狠的打了脸来。娘,儿心痛啊!”   说完,只见他痛哭的跪在了商老夫人的脚下。见他如此,商老夫人也很是不忍。只连连叹气。   “罢罢罢!如今你且好自为之。今日之事,我可当做没有看到、听到。只不想再有第二次了,若再是这般,可就再不要怪我狠心断义了。”   “不会了。娘且放心。儿再不会做了这兄弟相残的傻事。”   见他磕头认了罪的,商老夫人也软了心,扶了他起来。见他粉腻的脸上,两边红肿了起来,且另一面明显比自己来得有力气得多。   不由咪了咪眼,心中冷哼一声。呆肠节巴。   而商正眼中亦是狠光一闪而过的看了看宛清离去的方向。   陈妈妈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正好捕捉到了。心下叹息一声,这群还看不明白的人,非得要撞得头破血流才会甘心么?摇了摇头。扶了商老夫人小心的前往清心居而去……   ... ☆、第124章 怀孕?   而宛清回了寧雅苑后,吩咐了夏柳按排一切事务。绿缨和红衣则直接去往前院吩咐小斯紧守大门。想着待这次嫂嫂过来,定要把刘开福要了回来。以前的老宅管事留在了那边。这边还是交给她最信任的人要来得好点。   待到辰时末时分,夏柳前来报备说,前院倒是来了些人。说是就算不晏请也请主家收了礼。   宛清笑了一下,挥手让收了下来。   夏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宛清笑而不语,只吩咐说。   “记得把名字记了下来。”   见她这样。夏柳福身道了声“是”   而这消息传到清心居时,商老夫人气得大拍桌子。不时面朝着外的大吼一声。   “说得满口仁义道理,却不想却也是见钱眼开之辈,她这样可有想过,要置自已的夫君于何地步?”   商正则是眯了眯眼,心中冷笑连连。   待到巳时三刻时分。前来恭贺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见再没有了人前来。门房造册的小斯把造册递给了夏柳。   夏柳则拿回了寧雅苑交于宛清。   宛清伸手接了过来一看,好家伙还真是玲琅满目啊。各种金银和玉器倒是不少。挑了挑眉。宛清笑得好不明媚,收了册子,看向夏柳。   “绿缨可有请了差爷过来?”   见她摇头。又问了句。   “可是还在前院守着。”   又见她点了点头,轻轻的合了册子。   “去着了绿缨让人去衙门把这册子送去。就说……”   见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懂的看向她时,轻扯了一抹笑来。   “就说如今灾荒年间正是缺衣少食之时,商府愿拿出各位大人送的暖房之礼。全部捐献出去。这里是各位大人的所献之物。”   “啊……”   宛清没有理会她的目瞪口呆,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啊什么,还不快去。哦对了。记得说是各位大人听说了后特意拿的。”   见夏柳明白的点了点头。快速的走了出去。只胡妈妈看了她一眼。宛清笑而不语。   起身向着外面的秋棠和腊梅说道。   “且让人备了饭菜,这快午时了,想来嫂嫂和林夫人也快来了。”   “是”   两人齐齐答到。   却不想这一等的便是巳时末了,两人才姗姗来迟。   前去二门接应两人时,林夫人着了件深色暗红的刻丝褙子,看到宛清爽朗的一笑。   “本是想早来的,不曾想看你这门庭若市的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误差。又去了趟洛侍卫的府中。知是没有弄错的,我们又特意的等了看看。见人都走了这才敢前来的。”   郁玫拉了拉她的手,今日的她着了件湖蓝丝绸褙,下色着天青色纱裙,挽着端庄百合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何以为有这般多的人前来道贺?”   笑笑拍了她手,以示安慰。呆狂反弟。   “说来话长,不若去到厅里慢慢说来?此时已是午时,我已着人备好了酒菜了。”   林夫人笑了笑,拉了两人的手来。   “那感情好,听说这老夫人是跟着你们二房过的?”   见宛清点头。她又朗声的说道。   “不若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再说罢。这可不能乱了规矩。”   郁玫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宛清想着商正这个外男在呢,就悄声附耳让夏柳先行去通报一声,避免撞见的尴尬。   见丫头先行走快几步,林夫人到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清一眼。见她笑笑,也不好多问什么。   静心居里,听得紫衣来报说二奶奶领了洛府的奶奶和六品亲君蔚的夫人林夫人,前来静心居时。   商老夫人看了看商正,商正也是肿着个脸点了下头,向着隔扇走去。   待到几人来得福安居后。商老夫人坐于上首。林夫人率先的问起了好。   “还未曾见过老夫人,倒是失礼了。”   说罢,福了福身。老夫人满脸堆笑的作了虚扶状。   “想来是林夫人了?果真是个妙人儿啊。”   “老夫人。”   宛清和郁玫同时给商老夫人行礼问安,却见她只是抬了抬眼皮。轻嗯了一声。这前后差别待遇,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不同来。   可两人并不在意。宛清甩了甩绢帕。   “嫂嫂和林夫人这一到来,已是午时了。宛清已着人备了酒菜。不知老夫人是要同乐还是……”   商老夫人瞟了她一眼,又转过了头对着林夫人笑了笑。   “年岁大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是你们自个玩得痛快点,要加了我这么个老婆子说不得得让你们拘着了。”   “看你老说的。哪就这般了,我可是个人来疯,谁来啊,都是不惧的!”   这话说得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来。   只是在看到宛清时又是冷哼一声。   “还是您识了大体啊。像有些为妇之人,心思毒辣,不敬孝道。至自已夫君于不顾。这种狠毒之妇着实让人可恨啊。”   林夫人听她唠叨得倒有些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接了话头。   倒是郁玫有些不干了,想要反驳时,却被宛清拉住了衣袖。   对她使了个眼色后,又看向商老夫人笑得明媚。   “时辰也不早了,宛清便带了二位先去用善罢。这般一上午的折腾早饿了肚子了。”   “倒也是。看着这边门庭若市的,都是等好一会子才得空前来呢!”   说到门庭若市,商老夫人又不满起来,看向宛清的眼睛如利箭一般。   “刚还有个人在我面前侃侃而谈,说什么现在是非常时期,却不想,转个眼便见钱眼开的把这些顾虑忘之脑后了。可有想过自已夫君的处境?如此没有头脑的蠢妇。何以我商家会瞎了眼来。”   她当着外人的面豪不留情的驳着宛清的面子,郁玫早已听不下去。几次想要开得口来,却都被小姑子给拉了回去,让她一度的着急不已,认为小姑子也太过懦弱了,这般欺负到头上了,却还要忍着。是以说了这翻话后,宛清虽还是拉着她,但她看向宛清的眼神却是明显的不赞同了。   宛清只是对着商老夫人轻笑了一下,见她恨不得扒了她所有不是,来在外人面前露底,但她依旧笑得明媚。   “老夫人说得是,宛清如何为忘了自已说过的话呢?是以宛清早着了人把收来的造册给官府送去,说是为灾区捐献的呢?也是各位大人知道后,特意送出的一份心意。”   说完后果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林夫人则是万分尴尬的看着这一家的闹腾,却是听了宛清说的话后,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一番。   而躲在隔扇里的商正听了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看向外面的目光恨恨。   她这般做虽是为那些送礼的同寮们赚了面子。没有故意的揭露。虽是得了名声,可这事传到今上耳朵后呢?今上又不似那愚民,如何能不知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怕是这些人今生再无翻身的机会了罢!想到这不由的抖了一下。当真是好狠毒的心思,保全了自已,又两边不得罪的,把这事交由最高统治者来决权。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商正眯眼,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了那般多,以为计划好的事来。如若有一天这个女人反击的来对付他。那他的下场又会是如何呢?   且说这花厅里。宛清解释完后,商老夫人再不好拿了什么来说道。只挥了手说是乏了,让她们自行去吃席玩闹去。   出得清心居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郁玫嘟囔一句。   “害我白担心一场。”   ……   移至寧雅苑后,丫头们早已备好了酒菜。   三人落坐后,宛清满斟酒杯,自行先端起一杯,两手捧杯,对着两人说道。   “不曾想今日想低调一点,却还是惹来了许多是非。是以在这给林夫人和嫂嫂带来的不便,还请原谅为好。这一杯便当做宛清自行罚过罢。”   说完,便把那白瓷透明的小小洒杯放在嘴边,用衣袖挡了脸的仰头喝了下去。   却不知是不是喝得太急,一阵咳呛,吓郁玫一跳,赶紧着人端了茶水过来。顺手抚着她的背来。口里责怪道。   “怎就喝得这般急来,快快,慢慢吸着气缓缓的……”   “呕……呕……”   不待她说完,宛清便连着干呕起来。见她眼泪都咳出来。且满脸通红的还在不停的干呕着。   郁玫和林夫人两人各自的对视了一眼。   这种现象,莫不是……有喜了?   ... ☆、第125章 确诊   待到郁玫着了丫头去前院叫了小斯,回洛府请林大夫来时。宛清还是晕晕的。   想起刚刚自己一直干呕个不停。郁玫急急的问着她是不是有了时。她还愣了一下,回想起这已是到了七月末了。好似这个月的月事还不曾来过。   而她跟商影第一次同房时,就是她中了媚药的那一次,已是有一个多月了。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可置信起来。这原身都三年没有的身孕,咋到她这,一次就中了标呢?   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的她。待林大夫来后细细的给她诊了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   “虽日子尚浅,但确实是喜脉。”   这一结果出来,满屋子的婢女和着郁玫都是高兴不已,林大夫还大笑的说着恭喜之类的话来。   最后郁玫和林夫人两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连自已的葵水之期都忘了是几日的,也亏得只是喝了点子酒试了出来。不然这浑然不知的,若是吃了什么对胎儿不好的。可不就得后悔去?”   “倒也是。要我说啊。如今商二奶奶这段时日可要犹为小心了。这前三月坐胎之时可不能乱吃了东西。饮食尽量精致些才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说了大半天,宛清是一句也没有听了进去。   郁玫和林夫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都当她是高兴傻了,毕竟这三年不孕的,好容易有一胎了,能不高兴疯嘛。   是以着了绿缨让仍拄了拐的胡妈妈前来。   小心的跟她说了这事。见胡妈妈高兴不已,又细细的吩咐了这日常饮食。谁知胡妈妈拍着胸口说道。   “如今我这老婆子负伤养着,实在闲得慌。这下好了,奶奶有了身孕。我就坐在那小厨房天天给她炖些补身子,做些好饭的伺候着。”   待送了郁玫和林夫人以后,宛清才看了一眼胡妈妈。见她已是乐得找不到北了,不由得摇了摇头。   思绪慢慢飘得远了起来。想着今天已是第五天了。也不知那人到没到地方,突然好想告诉他这一消息,也不知他听了会做何感想?应该是会高兴吧。就连柳如媚怀孕,他都会那般在乎,何况这是个正室的孩子呢?   而宛清怀孕这一消息,像是长草一般的快速的传播了出去。   在清心居还没有走的商正和商老夫人听了这样的消息,都很是震惊了一下。   商老夫人内心倒有些复杂起来,以前老是骂着不生蛋的玩意,如今倒是怀上了。   倒是商正不屑的冷哼一声。   “都被贼人玷污了,也不知是不是老二的……”   “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话给我滚了出去。”   不待他说完,商老夫人倒是冷着脸斥了他句。见他满脸通红,却是眼里闪着不服气的光芒。   陈妈妈笑了笑的说道。   “怕是大爷对女人怀孕有所不解罢,这女子若是有孕。没有一个来月是诊不出来的。想来二奶奶是着了大夫前来确诊过了。定是有一月有余了。”   商老夫人也点了点头。是以她才会相信这是老二的种,这一两月已来,老二几乎都是歇在主院,不是他的那还会是谁的?   倒也不能有所怀疑才是。   商正见商老夫人缓和下来的脸色,有些不是味的咬了咬牙。心中却是暗恨不已。   而清风馆里,正在调试琴音的春娘听了桦儿来报后。脸色倒是变了变,手下一个用劲。却听得琴弦“砰”的一声,断裂开来。手指被割破。鲜血滴落下来。不动声色的含进嘴里。   拿了条白色绢帕轻拭起琴架来。呆狂庄血。   寧雅苑里,宛清执笔看着那白色的宣纸,突然有些东西想要分享的时候,身边却没了人。   胡妈妈端了宛莲子羹进来,放于她的旁边。   “如今天虽热了,但奶奶且莫再贪凉的吃了冰镇的果子和冰羹了。这碗莲子羹,是老奴亲手熬的,已是晾得差不多了。”   放下被折断的毛笔杆子。宛清笑看了她一眼,不好拒绝的伸手接了过来。   尝了口倒是清爽不甜腻。笑着多喝了两口。   胡妈妈见她写的字来。虽有些不太认识,但也有些奇怪。这些字跟着书上的字看着相似,却又觉得像是不全似的。总觉得跟少了胳膊腿似的。   宛清见她盯着自己写的字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再想着要不要把字简化写看看,多年不练字,连握笔都生疏了。”   说完又轻叹了一声。   胡妈妈到是没有怀疑的点头赞赏一翻。   “却不想小姐还有这等子的才华。古往今来。才了众多,却无一人想着要简化字体的。小姐却是这第一人呢。”   噗。差点把含在口里的羹汤给喷了出来。看着胡妈妈的脸上却是羞红不堪,话说妈妈有你这么夸人的嘛,再这样下去,她都快无地自容了。   哪就是她有才华,这是我大天朝的简化汉字好伐,她承认她是没用,且这繁体写来跟狗刨差不多,这不得已才用了简化字嘛。   胡妈妈见她一副红脸样,以为她又是呛了怎么的,焦急不已的赶忙说到。   “可是怎么了?咋脸就这般红呢?”   轻咳一声的宛清摇了摇头。   “没事,不过是天热有些出汗罢了。”   原来是这样,胡妈妈松了口气,拐着脚去拿了把美人扇来。   “如今再不可莽撞行事了,这冰也不好多用的,这夜里踢了被却是容易着凉。如今可得紧着身子点。再不能如重前那般了。”   想起几天前的那一次撞头,宛清还是有些庆幸的。如果真就那般撞没了。不知得有多后悔去。虽是没做过妈妈,但在一听说过后,虽是新奇却又有了一丝丝的甜蜜。   得知宛清怀孕后,商老夫人的态度倒也转变了不少。对着她倒也能和颜悦色一些了。   洛府送来了刘开福,宛清把他安排在外院,做了管事,而这内院则交给了胡妈妈打理。   八月十五这一天,宛清收到了一封书信,见到那苍劲的熟悉字体。有那么一刻钟宛清觉得心如小鹿一般。   开心的折了信封,却只见里面只有十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甚好,无念。想汝,汝可曾念吾?   看完之后,宛清就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靠之,这一走大半月,就这几个字可说?果然古人的文字博大精深,其意也得你自己去意会。不会言啊。(什么鬼!)   揉成一团的纸想要扔了出去,却又舍不得的拿了回来,展平开来。   想着倒是知道了地址。也好办了。   把以前写好的信纸,一一装填进信封。着了胡妈妈过来。让她去找了刘开福,照着信封地赶址写一遍在这新的信封之上,再着人送去驿馆。   胡妈妈对她最近的一些希奇古怪的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是以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只禀了另一事来。   “今日老夫人着了陈妈妈过来吩咐过,说是两家一起吃个团圆之饭。小姐你看……”   宛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既是中秋,焉有拒了之理?晚善时分一齐过去便是。对了着了人去到清风馆。跟春娘报备一声。”   “是”   胡妈妈点头退了下去。宛清则是看着书信轻扯了扯好看朱唇。   ... ☆、第126章 中秋之晏(危险)   待到快要掌灯时分,宛清换了身玫红高腰束身长裙,外罩烟红金丝褙子。随兴的挽了个髻。着了套海棠红的海棠纏枝玉簪。并两朵珍珠珠花。彩色的丝绦在裙间飘荡着。   绿缨前来报说。清风馆的春娘来了。宛清随即去到花厅,见她难得的着了身天青色丝缎褙子,梳了个堕髻。并了一两朵红色珠花,头上带着一枝红色碎宝石的胡蝶簪子。宛清留意了一下。   她好似一直就只别这一根簪子,不知道是没有首饰,还是有别的意义。   见她对着自已福了一礼。笑着免了她的礼来。   “时辰已是不早了。便随了我一同前去罢!”   “但凭奶奶作主。”   颔首示意了一下。领头在前面走了出去。   却是到了清心居后,远远的便似听到了欢声笑语。宛清不动声色的小踩着碎步走向前去。   待进到花厅的时候,见董氏着了身深蓝大花丝褙。配同色纱裙的坐在里面。而三个小儿也乖巧的坐在了商老夫人的身边。   看到她进来,商老夫人虽收了收笑容,但脸上还是包着笑的看了她一眼。   “来了。”   “请老夫人安。”   宛清轻移脚步,这段日子以来。得知她有孕后商老夫人倒也缓和了不少。呆狂扑圾。   董氏端了笑跟她互相见礼后,笑着说道。   “如今弟妹是越发的漂亮了。可是怀孕的缘故?都说这怀女儿养人,怀儿子毁容貌的。如今看你这般的水润透红。可不就是怀女孩儿的现象!可得恭喜弟妹,这一举得个千金啊!”   说完,见宛清并不在意,只笑着说了声。   “借嫂嫂吉言。女儿贴心。”   这话当然让上首的商老夫人有些不高兴的。如今儿房没有子嗣。可也并不代表说,就喜欢女儿。这儿子传承香火的。谁都希望这第一胎是个儿子。   却见商老夫人瞪了董氏一眼。   “可是不会说话?若是不想安心吃饭,就各自回府罢!”   商正在一边听了这话,假意的吼了董氏一声。   “作死的婆娘。还不快快的给弟妹道个歉,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这胡言乱语不成?”   懒得在听她们这些怼人的话。宛清不在意的甩了甩手绢。看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说道。   “已是掌灯时分。不若先传了饭,待到饭后。再着了人摆了点心到碧波亭中。到时月升高空,正好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   说落,却总有人在那说着酸话搅着局。   “哟,弟妹还真是好雅兴。这人都不圆的却还有心去赏那月圆。真真是心大的紧啊!”   似再看不下去两人你来我往一般,商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转头沉声吩咐着陈妈妈。   “着人摆饭。”   说罢,牵起商旭和商曜。和蔼的笑道。   “难得上府一叙。今日里可得好好在祖母这吃顿好的。”   “好啊,祖母,这段日子旭儿可是真真想你得紧的。这茶饭不思的。先生都好几次的说了孙儿呢?”   “那可不行,这书还是要好生念的,若是想祖母了大可过来便是。如今这府中冷清,祖母可就等盼着你们这些皮猴来闹呢……”   宛清几人跟在身后,一路听着这祖孙两的对话,别有深意的看了董氏两口子一眼。   如今这是要改了策略不成?呵。真真是成了狗皮膏药了。   待行至正厅的时候,见放了一大桌一小桌。又听得商老夫人说道。   “如今府中无外男,又只义之一人,无人作陪的,就不分开了吃。小桌就让小儿坐了罢,让婆子站在后面,好生喂养着。”   “是”   得了令的婆子们齐声恭敬的回了话来。   董氏十分殷勤的上去搀扶着商老夫人。   “今儿个媳妇早早的就来,一来就去到大厨房帮了厨。这里有一道蒸乳鸽可是媳妇我亲手做的。还有一道乌鸡人参汤,是专门为二弟妹炖的。一会娘和弟妹可都得尝尝。看看我这个做媳妇和嫂嫂的手艺如何?”   虽是到秋季,可这秋天的纸老虎还是挺厉害的。宛清并不想尝这人参鸡汤。关建怕上火。   却在几人落坐以后,婆子们端了鸡汤上来。   刚一摆放好,董氏就连忙给几人盛了一碗,却是对宛清异常亲热的说道。   “二弟妹尝尝。”   宛清只觉她马屁拍得过火不已,就算想着要讨好于她,也要看她领不领情不是?   放下了银箸,宛清淡笑一声。   “嫂嫂的心意宛清心领了,只不过如今天气干燥,喝这参汤怕是会上火。如今不同往日。想来还是小心点的好。”   话毕,见董氏僵了脸来,商老夫人也有些埋怨的看着董氏。想来她也才知道这秋干气爽的季节,是不太适宜喝这参汤的。   却不想董氏委屈的瘪了嘴。   “却不知弟妹懂得这般多来,当真是嫂嫂我做错了,本想缓和一下两府的情谊,却不想表错了情来。”   宛清倒是没所谓的,对于大房这一房的人来说,就是再对她献殷勤,她也是不想理的。这人的贪婪可不是那么好治的。   可商老夫人却是有点看不过眼了,看向宛清时,不由的沉了下脸。   “既是干燥,你便只喝一口试试,毕竟是你嫂嫂费了心力熬煮出来的。便是再干燥,一口也不碍什么事罢。”   宛清有些无奈,只道是过节不想纠结太多,这口汤喝了也并不就能代表着自已,真就能跟大房和睦共处的。   是以点了下头的说道。   “如此,就多谢嫂嫂美意了。”   说罢,便喝了一小口来,却觉汤地味道参味太浓,且鸡汤也很是油腻,便是一口,宛清便不想再喝了。   众人待老夫人动筷过后,这才拾箸夹菜。晏席倒也融洽,三小儿吃罢饭后,便跑到一边嘻笑打骂起来。   却道是宛清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她觉得小腹有些微微发疼。以为可能是吃多了,本想直直腰腰撑撑小腹,却不知这一举动让肚子更疼。   豆大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终于觉得不对劲的宛清,大声冲着门外叫了一声。   “胡妈妈。”   众人被她这声叫喊吓了一跳,一直没有吭声的春娘见她这样,很是担心的起身向她走来。   “奶奶,你可是不舒服?”   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宛清手摸着肚子,突然有些恐慌。见胡妈妈跑了进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来。稳住了心神的说道。   “快着了人去洛府叫林大夫过来,快去。”   胡妈妈见她一脸的仓白,再不敢问什么怕耽误事来。点了下头后,便向着外面跑去。   绿缨和夏柳两人冲了进来。看着她焦急的喊道。   “奶奶。”   她这一举动,让懵了的众人终于回过了神来。商老夫人利眼看向她来。   “怎么回事?”   宛清抬起苍白的脸旁,看了看在坐所有人的神情。转身吩咐着绿缨。   “好好守着这一桌菜,不得让人靠近了来。去多着几个粗使过来。拿几人守着这里,再着人抬了我回寧雅苑。”   她这话一落,夏柳便跑了出去。   而董氏则跳了脚来。   “你这是何意?你这话是有人给你下药不成?这大厨房今日就我来了,你就肚疼了?洛宛清,你可别栽脏陷害于我。”   宛清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也不理会与她,只一眼冷眼看着商老夫人。   “还请老夫人做主。帮忙看着。”   ... ☆、第127章 断绝往来   商老夫人见她那样,也不由得愣了一愣,看向董氏的眼睛狠利起来。   董氏被看得慌了神来。连连摆手说道。   “娘。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当时我在厨房可是有人看着的,如何就敢这般大张旗鼓了去?”   宛清疼得脸发青来。春娘在一旁有些帮不上忙,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商正看了这一幕有些咬牙切齿,认为这是宛清在故意使的计。   只听他冷哼一声。   “二弟妹当真是好毒的心思,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么?这般心思毒的拿了腹中孩儿来做筹码。你就不怕将来得有报应在身吗?”   宛清恨眼看了商正一眼,冷冷一笑。   “到底如何,一会大夫来时自会见分晓……这桌菜,谁也无权碰触……还望老夫人禀承了公平为好!”   “那是自然。”   关系到二房子嗣,这一点她是不容别人忽悠。虽她有偏心之举,可老二亦是她亲生的。断没有不理的道理。   宛清点头。这时夏柳着了婆子过来,一共七八个婆子加上厅中之人。差不多快要把屋子站满了。   董氏还很是不服气的叫道。   “洛宛清,别以为仗着人多,你就可以一手遮天了,我董怀玉向来不屑用这种下作手段,你休得污蔑于我。”   宛清只冷看了她一眼,并不哼声。倒是商老夫人沉吟着吩咐道。   “先抬回了院中歇着。小心点,走得平稳些别颠着了。”   “是”   粗使婆子点头回道。   婆子们把肩舆抬进了屋。绿缨和夏柳一人挽扶着一边,小心的把她扶上了肩舆。   婆子们小心的抬起肩舆。慢慢的向着屋外挪去。走时宛清给绿缨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这里。   绿缨点头。并没有抬脚跟了出去。   厅里商老夫人沉着一张脸并不说话,挥手让陈妈妈带了小儿出去。   而厅中守着四个粗使婆子。   所有人再没有吃饭的兴致都沉重的坐在厅里等着消息。   董氏扭紧了手绢,商正重重的刮着茶盏。春娘不动声色的把众人打量一遍,低下头来。   待两刻钟后,林大夫被请了进来。   这时清心居得了消息,众人快速的起身向着寧雅苑行去。   待到了寧雅苑。商正留在了花厅,董氏和商老夫人进得屋时,见那纱帐已经放了下来。   林大夫沉吟的把着伸出帐外,搭着丝绢的皓腕。   不过片刻,叹息一声。   这一声叹,吓得帐外的人个个白了脸,宛清则是心跳骤降。脸上血色全无,心突然慌得厉害。再没了平日里冷静自恃的模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林大夫……如何……”   她只觉嗓子干渴不已,不想问出口的话,却抵不住心中想要的答案,不得已只好出口相问。这个孩子从知道他的存在开始,自已就抱着新奇和期待的心来。是以,不希望他会发生任何事情,那样,她怕自已会受不住。就像那次谋反事件。   当时有商影可以依靠,现下却是没有任何人会对她说:别怕,有我。   所有人都摈住呼吸看着那大夫。   林大夫也只是叹口气的说道。   “当真是好险,二小姐这好在吃得少,若是再多一点怕是这孩子就不保了,现下虽有一点滑胎的迹象,不过好在还能用保胎药保住,只不过这半月之余最好卧床保胎。”   听罢这话,宛清轻吐一口气来。对于卧床保胎这一说法,倒也能接受的。   众人见是虚惊一场,只要孩子保住就行。   却在林大夫开药的当口,宛清开得口来。   “可否请了林大夫您,去往清心居一趟。帮着看看饭菜可有不妥?因着今日里一天都好好的,只在那用饭当口,肚疼了起来的。”   她这话一落,董氏立马不干了。   “二弟妹这是要把人踩到底不成?”   她冷冷的看向帐里。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作得这般狠绝,难道就不怕遭了报应么?”   宛清冷冷的笑了一笑。忍了痛的回道。   “究竟如何,还是查查吧,既嫂嫂光明正大,还怕查么?”   听了她这话的董氏,有些不服气来。这摆明了是想向她头上栽脏,这让她如何能干。   倒是商老夫人沉眼看了董氏一眼。   “既是没有放,就放了心的让她查吧!”   “娘”   不可置信的看着商老夫人,瞪大个眼的董氏,有些不明白商老夫人,何以就不站在大房这边了,以前不都是帮着大房说话的么?   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老夫人请了林大夫移步去向清心居一看。   待所有人出了内室后,董氏恨眼看了看床上的宛清。冷冷一笑。   “弟妹当真要做得这般绝?”   宛清亦是冷笑。   “你该怪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给了这个把柄给我。”   听不明她这话是何意的董氏,只认为是她故意说出这话来,推卸了责任。一口咬定这定是宛清设计好的。让她往圈套里钻,只恨眼看了看帐子里面。冷笑一声。   “倒是低估了你的心肠,果然狠毒”   宛清疼得直冒冷汗,只盼着丫头们能快点煎了药来,对于董氏的讽刺也不想再搭理于她。   而她的这一举动,却让董氏认为是默认,心中却是更是恨起她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向着外面走去。   清心居里,林大夫一一的对食材作了辩人,小心打捞起乌鸡汤里的人参等物。   却只得董氏冷哼一声。   “这查了这般多的菜都是无事,不会就这道我做的就有事了吧。”   林大夫看了她一眼,笑道。   “还真就是这汤有事?”   “呵,果然。”   冷哼的向着上首的商老夫人看去。   “娘你可都看到了?这是摆明了买通了人要加罪于媳妇我的。”   商老夫人不动声色,只看着林大夫来。   林大夫也笑了笑。   “若是不信可着了别的大夫前来,一验便知。”   “谁知你这一验收的,有没有动了手脚?”   商正亦是不满的看着他。   林大夫亦是不急。   “这一碗炖汤就没有剩余的?”   “到是有的”   陈妈妈上得前来。   “大奶奶体恤老奴,到是给了老奴一碗,如今还在小厨房温着。”   “那感情好,如此便请了另一大夫前来罢。”   商老夫人见他说得道也正派,亦是沉了眼来。吩咐陈妈妈道。   “取了你那碗来,着人去同春堂请个稳妥的大夫过来。”   “是”呆吉吐技。   陈妈妈点头退下。   不知为何,董氏既有些心慌起来,她看向商老夫人,未语先泪流。   “娘啊,你可得信了媳妇啊,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媳妇便是再跟二房有仇,也概不会蠢到在自已的汤里下药罢!”   商老夫并不说话,却听得绿缨冷哼。   “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挺而走险呢?”   话落见董氏一双利眼直直向她射来。绿缨也并不惧的迎了上去,如今的她,是什么大难都已经经历过了。再没有什么值得她好怕的,尤其曾经那般污蔑过她的大房一房。   商正也是有所怀疑的把目光向董氏看去,这个婆娘已经不止一次的蠢了,不会这一次也这般蠢的罢!想到这的商正,再看向董氏的时候,直恨不得掐死她来。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   等了近半个时辰,这下人才请来了同春堂的胡大夫,实在是因着今儿个是中秋,人人都回家过节,大夫自然也不例外。   简单的拱手作揖以后,又把要说的事说了一遍。   胡大夫沉吟着向着陈妈妈那碗汤走去,董氏殷切的看着胡大夫,只盼着从他嘴里说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却不想,再一盏茶后。胡大夫摇了摇头。   “谁人这般狠心,既在里面加了活血化淤的药粉?又被这般浓重的参味给掩盖住了。正常人到是无妨,可这孕妇吃多了,非得造成流产不可。”   胡大夫话毕,董氏腿立马的软了下来,脸色也是变得苍白不堪。   商老夫人利眼瞪向她来,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商正看着她也似恨不得吃掉她般。   一个上前,便一个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   “不中用的婆娘,你这个蠢婆娘,谁给你的胆子啊……”   说完又是一脚闷在了董氏的胸口。   董氏“啊”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泪流不止。   “娘,夫君,我是冤枉的,不曾,儿媳不曾啊……”   她哭得悲戚不已,商老夫人则是连连摇头。   “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做戏了,从前太过护着你们了。真真是冤孽啊。”   似疲惫不堪的挥着手道。   “回去老宅好生安稳的过日罢,以后若是无事,就不要再过来了。”   “娘……”   ... ☆、第128章 董氏挨打   商正满眼的不可置信,董氏倒在地上亦是满脸震惊。   见商老夫人不为所动的吩咐着陈妈妈着人领了两位大夫出去。商正有些冷了眼,转眼冷冷的看向董氏来。   董氏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娘。真不是儿媳做的啊,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脏的啊。”   商老夫人冷笑一声。   “往日里她没有身孕倒也罢了,如今她肚子里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老二的第一个子嗣。老二如今远在灾区生死未卜,你们却在这里算计着他的子嗣。你们这样做来。可有曾想过,老二会不会为此而寒了心?”   说完,抹了把眼泪。冷哼一声。   “从前我这个老太婆一直偏心于你们,认为二房强,便理应帮了你们来,是以你们做的那些荒堂事。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帮着圆着。明知没有理,却硬要凭着自身的权利掰出理来。”   “如今纵得你们一二再再二三的害老二,害他的子嗣。洛氏我可以不管,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姓商的。你们如何敢……啊……”   说完,便大力的一个拍桌,手抖的看着两人。   “滚,给我滚。从今后。再不想看到你们。给我滚……”   “娘啊。”   商正突然的跪了下来。   “都是这蠢婆娘做的好事,儿并不知道啊,若是知道断不会让她这般的。上回的教训。儿已受教,回去后悔恨万千,直觉愧顶了大哥这一称呼。这慎之是我兄弟,兄弟好,自然作为兄长的我应该为他高兴,如何会生了那等的小人之心来?母亲那次的教诲,儿子已是惭愧不已。何以会再犯了这样的错来。娘,真不是儿子做的啊……”   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啼声不止的。商老夫人看得有一瞬间的心疼。却是很快隐了下来。转眼不再看他,故意的硬起心肠。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还是快回了老宅罢,这洛氏孩子一天没落地,你们便一天不能进这府门一步。”   这也算是退了一步了,做娘的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跟自已的孩子断了来往的。   商正听了这话,本还想争取一番,却见老母亲直接的转了脸不在看他。知这一次是真的伤到老母的心了。是以也就颓废的低了头来。   “母亲教晦,儿自当永记在心。儿子这便带了董氏及孩子回去老宅。”   说罢,对着上首磕了一头。   “儿子无能,无法做到二弟这般英武,却又取了个这般拎不清的婆娘。回去后,儿定会好生管教,让她知道何谓家和、何谓手足亲情!”   董氏听了这话,却是心都提了起来。看向商正的眼神惊恐不已。挣扎着爬了起来。   “不要,娘,不要啊。不是我,真不是我,是有人故意栽脏啊。我可以对天发誓。真不是我啊……”   “够了……”   商正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冰冷狠利,董氏吓得缩了缩脖,却还是不死心的辩驳道。   “真不是我,若是我董怀玉做的,我愿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啊”   不待她说完,商正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耳光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都这般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扯着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要再是这般,爷我立马写了休书,休了你这个毒妇去。”   董氏被他连打带骂的,懵了头。却见他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拱手说道。   “儿子现在就带了家人回府,还望母亲跟二弟妹告个罪,实在是无脸再见她了。如今这般只求了她不要记恨才是。”   商老夫人点了点头,着了人去备好了马车。   却道是三小儿进来告别之时,见着自已的母亲被打得不成了人形,俱都痛哭不已。商正很是厌烦的叫来婆子,把三人快快的领上马车先走。而他在后面则直接的拎了董氏走了出去。   商老夫人见人走了以后,不免叹了口气。   “怕是被人当靶子用了。”   陈妈妈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上得前来扶了她的手道。   “累了,就去歇会罢。”   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福。想来我也老了。”   陈妈妈有些鼻酸,点了点头。   “由得他们去闹罢,如今你老应该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呵”   商老夫人抬眼看了眼,透过棱花窗格的月光。眼神悠长起来。   且说董氏被商正提上了马车过后,便一直没有说话,见商正那似快要吃了她的眼神。也很是不服。却听他冷哼一声。   “如今被人利用得连最后的稻草都失去,可是开心了?”   董氏瞪眼看了他一眼。   “我哪就知她洛宛清这般狠毒,既是连自已都下得去手,我只是好奇她是如何下的手。那锅汤可是我亲手熬的。”   本是想着打好关系的,却不想被人算了计了去,真真是不甘心的。   回了老宅的两人,商正在行到主院后,便转了脚步。   董氏见他那样,不由叫住。   “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转回头来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爷如今看着你这张脸来就觉得不舒心,你说爷要去哪里?”   董氏咬牙,能去哪里,这大房只一个要死不活的姨娘,还能去了那不成?   冷笑一声。   “怎么,还念念不忘啊,就那老树皮的女人你也看得上眼……啊!”   话毕,却又被商正给抽了一耳光来。   “爷从前仰仗你能给爷捞了好处,这才墨许了你那般对待馨儿。如今你是连个粪桶都不入的蠢货,爷再不想看到你来污了爷的眼睛,以后好自为之罢。”呆吉岛巴。   他的话,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倒是难得慌乱了一把,见他甩袖要走的,快速的冲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袍。   “不许去,老娘不准你去,不然那个不能生蛋的下贱货,明日里我就着人把她买了出去。听到没,不许去!”   “你敢!”   一个转身,狠声一吼的商正,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馨儿如何会没有子嗣?你比谁都清楚。若不是你这个臭婆娘的折磨,她何以会老得这般快来。爷忍你很久了。如今是你惹毛爷的,那么后果你便自已负罢!”   说完,便冲着躺在地上的人,一阵的拳打脚踢起来。   董氏护头不住的“嗷嗷”惨叫着,一时之间。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在;这有着明亮圆月的夜空之中,经久不衰……   ... ☆、第129章 该收网了   而寧雅苑中。宛清喝了绿缨端的安胎药后,便斜躺了下来。对着绿缨吩咐着。   “去着了初九进来。”   虽是不解,但绿缨还是走了出去。   当年仅十一。且已是白皙起来的初九进来之时,宛清着了夏柳出去,认真的看了看她脸上的疤痕。见虽是轻淡不少,但认真看来还是有痕印的。没有哪个女孩是不爱美的,能做到这样淡定,很是不容易了。   招手让她过来。见她毕恭毕敬的对自已行了一礼。伸手让她起身。   平静的深吸了口气来。   “说罢。”   “是”   她轻声的答道。   “秋棠姐姐。”   呵。宛清轻哼。看向初九时,轻扯了个笑来。   “可是有证据?”   “跟了大厨房烧火婆子唠了嗑,又给了一包药和一包银。”   宛清点头,挥手让她下去。   “好好当差。”   “好的”   瞬间,她又恢复了小女孩样,天真的对着宛清笑了笑。   这是个有潜力的女孩子。当时之所以提了她来,不过是想着看看红裳住在挽翠院时,有跟哪些人接触过,虽很是遗憾的没有得到想要的,却意外发现这个沉稳的女孩。   既然有人安排了一个红裳在她身边,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那人想拉磨拉死她。那么她不介意一个个的找出来,反拉回去。上回挽翠院守门的婆子和花枝。这一次,呵。当真是隐得最深的一个。   那那次的马车事件也是故意为之的?还有先行的报官。这一次故意露了身份的给药。   这个府中的奴才都是商影和后来的自已选出的。当然没有背叛的人。她这是故意的去拉了那婆子。恐怕也是告诉那婆子想要帮着除了大房罢。   着了绿缨过来,让她悄声的去问问看。   待到一柱香后,绿缨带了消息回来。   “说是给的一包肚疼粉,只要奶奶做足了戏又买通了大夫就能把大房搬倒了。让她别漏了嘴去。又给了十两的封口银。”   点头让她先行下去,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利用是她身边得力的人,去诱骗了这个府中急于立功的人。把两房人拉来相互斗,就算失败了。大房也会记恨于二房。   成功了,自已不会放过大房,而孩子也会没有了。   呵,真是好深的算计。   不着痕迹的轻扯了扯嘴角,她等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待到第二日,宛清躺在床上,吃过药后。又倒了下去。   红衣听说了昨晚的事后,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一天不在,既是弄成了这个样子。”   宛清也不在意,只斜了眼看她。   “夫君走时,把你留给了我,这些日子你还不曾查到?嗯?”   红衣冷了冷脸,轻咳一声。   “倒是费了些周折,你要的那人的案底倒是查了出来。”   宛清就那样斜靠在床架上,定定的看了她眼。   红衣也不磨叽,直接把调查来的一一倒了出来。   “那贼子叫做聂成风。是扬州人士。”   说完,看了宛清一眼。   “你可知道扬州药商聂雄材?”   宛清皱眉想了一想,却耐何她是记得原身的记忆却又好多已是模糊不堪了。呆吉爪扛。   见她像是不知道,红衣淡淡的开了口来。   “十年前,因聂雄材贿赂州府衙门。贩卖了假的药材,却让扬州外姓王爷明王的爱妃误用了假药,延误了病情。最终不治身亡。”   宛清静静的听她讲来。也不插话,红衣也不停顿的讲了出来。   “因着贿赂了衙门,压了其它正派的商家。是以商会很多人都不满其聂雄材的做法,明王这事一出。惹怒了明王。且亲自着了人前来查问。当时扬州商会以你爹为首,前去状告了衙门县官,收受贿赂。致使有的商铺用到假药,害死无辜之人不知凡几。也因此除了聂雄材全家满门抄斩以外。”   说到这顿了一下,看向了宛清。轻笑一声。   “当时衙门县官周正明也被处了极刑。全府主子,男的发配边疆为奴,女的全部卖进瑶子为妓。这在当时很是轰动的,只因得罪了封地王爷,明王爷。”   说到这,宛清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弄不懂来。看向红衣问道。   “你想说的是这个贼人难不成是聂雄材的后代?既然是后代,为何他现在才来报复?为何只报复于我?”   不对,应该说是三年前就开始了的,不然何以原身进门三年无所出,当时是基于什么原因,只是让她不怀孕?而现在又是基于什么原因,要让她死?   太多迷团了,还有红裳她们,可都是从小孤身一人进得府来。没有理由背叛才是?这一团团的迷雾,又要如何解开?   红衣见她皱眉深锁的样子,轻摇了摇头。   “我只查到,他是今春投靠的景王。也是从那时开始为景王效力的,想来这一次的谋反,他本该先去往权贵地带,却不想先冲了商府而来,看来是为着报仇而来!”   “不奇怪,当时从他的话中,便可知道是有多大仇恨了。”   又是要奸她,又是卖黑瑶的,且把这一院子的丫头,奸的奸伤的伤,而大房的那边却只伤了几人,却并无多大的事儿。   还有就是那人是今春开始投靠的景王,那么也是从那时开始计划要杀原身的。那一次碧波亭落水便是行动的开始罢。   加上这后来的一连窜,宛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好复杂,脑子却似有点不够用来。   红衣见她这样,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站着。   “听说你已知是哪个人出卖你了?”   “嗯!”   “为何不抓起来?”   宛清笑了笑。   “怕打草惊蛇。既然我这孩子没有打掉,想来还是不甘心的。”   红衣瞪眼。   “你是说……”   宛清轻笑。   “这个内宅没有多余的人了,你说呢?我想你帮我查她跟那贼人的关系!”   红衣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好,这事可要告诉主子?”   知她指的是商正,宛清摇了摇头。   “如今疫情虽是缓解,可形势还没有完全控制。我不想他再分了心去。”   深看了她一眼的红衣,点了点头。   “知道了。”   说完,便出了内室。   宛清靠在金丝纏花枝的靠枕上,眼睛眯了眯看向窗外。   也许不久之后,就可以收网了。这般长时间的费脑还真是让她有些吃不消的。尤其在怀有孩子的时候,脑子更是有些不够用来。   ... ☆、第130章 归心似箭   夜幕降临,身心疲惫不堪的军将们,回到临时驻扎之地。   亲卫兵再给将军送完饭菜后。又一次的进来了。   此时的商影一身冰冷的盔甲坐在案桌后面。吃着粗茶淡饭。见亲卫兵又一次的报备。   不免皱了下好看的眉峰。   “可是何事?”   “报告将军,有你的家书一封。”   听罢这话的商影,放下筷子。沉声的吩咐着。   “拿进来。”   “是”   待亲兵把那看似很厚的鼓着的信封拿了来时,见上面笔迹却似个男人的笔记。沉思一番,却还是打了开来。   却是在打开信纸后,眉皱得更为深邃。只见那洁白的信纸上。写着密密麻麻他有些看不懂的字来。   努力认真的看来,却又是字,如果认真辩别倒还是是能看清楚的,待认真的看了一段后,才知道这是何人所写。   不免有些讶异的瞪大了眼来,这般缺胳膊少腿的字。既是她所为?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洛家还是很重视诗书教育的。当初虽是没看过她写的字。但也是知她是个会认得字的女子。   何以会写出这般多的‘错’字?还有就是这话,通篇的大白话,实在不雅,不懂简洁有力。   虽是如此,他还是很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有些费力倒也能读得通顺,这第一篇费力的读懂,其意大体是。   二爷见信安好。   且这走后第二天妾身甚为不习惯。且远行之际千万保重身体,家中安好。勿念。(_靠之,要不要这么精简。人明明说了一大页好划。)   第二篇。也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大意是指责他写信过短,她有些不明其意的意思。还有……   商影瞪大眼来看着那两行字来:今日搬家之时,不想贪酒自罚,不慎呛咳致呕吐连连,嫂嫂甚为关心,请来府中大夫为妾身诊脉。却不想乃是喜脉一条,且已是有一月之久。妾掐指一算,原来是前次中药之时有的。妾心有惶恐,却又觉欣喜,怎奈无缘与爷分享,恰书信已至,倍感开心。是以寄与信语,以求爷与妾能同乐!(放说要不要这般的搞笑啊!)   有些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两三遍,虽是语述不怎么好,可挡不住他已看懂,有些难掩心中激动,想起便是小妾柳氏怀孕,也不曾这般激动过来。真真是想着下一刻就能飞身至她身边。   看着书信久久不语,如今百姓家园新建,瘟疫也得以控制。却是善后工作还有待一段时日,景王行踪还有待追察,这一连窜的事阻碍着他那颗想要回归的心。   沉默了一阵,他叫来亲兵,研好墨来。提笔挥洒起来,如今他和舅兄两人相隔两地,他在徐州,离着扬州最近。而舅兄却被派至灾荒更为严重的南夷一带。是以如果可以,他想着写信给岳父二老,以期也能让他们开心一翻,毕意这不孕三年,最为放心不下的也只有自已的父母了。   提笔简明扼要的写完书信,着了信封包好,递给亲兵命他去往驿站之时,说明快抵便可。   做完这些以后,又一次的拿起那缺胳膊少腿的书信看来,翻来复去的只看那几句重点。却未察觉那扬起的嘴角,证明着他此时的傻样。   九月初一   这一大早宛清早早的便在胡妈妈的伺候下快速的起了身,这半月的卧床休养可真真是憋坏她了,昨日里郁玫亲带了林大夫前来给她诊了脉,再得到胎儿已稳的情况后,终于可以解放自己了。   胡妈妈给她挽了个髻。只别了根玉簪子固定。且着了宽松的锦段牡丹鹅黄褙。   这一装扮只为着让她轻松一点。这半月以来,所有的吃食都是胡妈妈亲自过手,亲自监督的。哪怕是引进的食材也是着了林大夫过眼后,才放心的使用来的。   是以这半月以来倒也过得很是安稳。   红衣在这半月,总是来来去去,有时好几天见不着人影。宛清知她定是为着她的事在忙活。   倒是初九日日的在院子里,很是活泼的纏着秋棠她们学这学那。这段日子以来倒是学了不少东西,时常的拿进内室里来跟她显摆。   比如学会什么样的络子啦、会怎样的刺绣啦。   因着卧床烦闷得慌的宛清,特意许了初九进到内室跟她解闷。初九的活泼得了二奶奶的青睐,这是院子里都知道的事。   却也没人敢说了什么,谁让人家活泼会说话,哄得了二奶奶开心呢?   出得内室的宛清见初九坐在廊沿下打着络子,终于出得屋来的她轻笑的上前,一把扯了她手中的络子,笑得好不明媚。   “你个小女,既是偷懒在这编了这些玩意!可有好好当差?”   却见她笑眯了眼来,起身冲她一福身。   “奶奶既可放心,虽秋棠姐姐们照顾有加,可该做的婢子倒是都做了,这才这般悠闲的来打络子呢?”   轻笑的点点头,看着手中的精致络子,倒是比自已编的好多了。   把络子还回于她,宛清这才领了胡妈妈和绿缨夏柳向着清心居而去。呆医页才。   商正被商老夫人勒令在她平安生产前不得前来府中,最近一段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倒是绿缨从紫衣那得来了一个消息,好像是说董氏自那天回去以后,又一次被商正打得下不了床来。   且听着比上一回倒是严重许多,好似被打断了腿骨。   虽别人家的事,自已本不该多置喙什么,可有时不得不为其这个社会的女子感叹一翻。打得如此之重,娘家还无一人敢出头的。想来还是有所谓的门当户对好一点,毕竟贫寒对大户。这自已的女儿在里面即使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敢壮了胆的前去质问,无权无势。只能任人说道。   虽商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对于贫寒董家,再加上董氏的“歹心”在前,便是无理。商家就是休之也是不过份的,何况只是打了一顿?   前去福安居里,见商老夫人坐在上首,听着唱声。见到她时还有些惊了一下。   见她走得不急不慢倒也稳重。沉了声的问道。   “可是大好了?”   “如今已是大好,无碍了。”   宛清福身行礼,商老夫人点头让坐。这段日子以来,两人相处还算合洽。春娘早早的便来请过安了。   坐在下首,见到宛清之时,快速起身的蹲身一礼。   宛清亦是笑笑,着她起了身。   有些事虽看似平静,却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早已暗潮汹涌起来……   已是快到九月初九的重阳了。上次寄信过后,这半月多已来,商影再没有了音信,宛清摸了摸还不明显的肚子,不知他如今是何种情况?这再过几天便是重阳了,民间登山望远插茱萸,内宅赏花饮酒闲诗画。   也不知他在远方可还安好?   ... ☆、第131章 家人来京(商影回归)   这天一早,宛清去清心居请安回来以后。少见的既看到红衣在游廊之上,笔直站立的等着自已。   挑了挑眉峰。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见她以示明白过后。   向着屋里走去。   待进了花厅,胡妈妈站在门口亲自守着。   红衣进来,只淡看了她一眼。   “你着我要查的人已经查到。”   “嗯”   轻转了下手中的绢帕,宛清不在意的轻答着。   “牙婆是个流动作案的黑牙行,到处收抢小儿来卖。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宛清抬眼看了看她。见她亦是看着自已冷哼一声。   “倒是转辗几回,那牙婆说,当时她是运了小儿前往京都之时,半道见一瘦小人儿晕倒在路中给拦停了马车,下得车来,见那孩子虽是相貌不是顶好。却是面相恬静,便想着卖入大户也能博过好价。便救了她,逼她签了身契。”   见她听得认真,红衣也不瞒她,把自已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我还亲自去往扬州一趟,查了当时卖掉的人员,找了备案的画像。又去到当时的黑瑶比对,又着了那牙婆看过。这才确定了人。”   “他是在主子十一年岁中举后,跟商正身边的那个姨娘一齐买入府的。当时主子小小年岁,已是举人。在这京都很是轰动一时,是以商老夫人才破例咬牙买了两个丫头进府,为着是有个光鲜的面子。进府后便一直跟着主子身边,直到及笄之后开了脸,升了通房。”   宛清见她边说边看自已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如今并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为何三年来,她只是让原身不孕,从没有动过杀机。   “你是说那贼人是在今春开始跟在景王身边的?”   见她点头,宛清又问了一句。   “可是如何到的京都?以往又是在何地混着?”   见她皱眉。看向自己时有些惭愧。   “倒是不曾细察过,是我的疏忽。”   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如今到是不重要了,只要知道是谁,就好办的多。”   “怎么?你要动手了?”   见她有趣的看着自已,宛清亦是好笑起来,这个红衣平时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如今这般,倒是还有点八卦细胞的。   好笑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动手的。”   见她眼露疑惑,只轻笑一声。   “她是谁的人,就交由谁算了。是放也好、罚也好。我都不会过问的。”   她只是想看他,在知道真相后,会做什么?又要如何做?这些才是她所感兴趣的。在此之前,她会防着她,但不会动手收拾她的。   能隐藏如此之久,利用了这般多的人来。心计,可不是自已能比得上的,从这几次的吃亏可以看出,自已跟她还是有一些差距的,是以。最后的时段,并不想这般快的收了网。有时得用大将才是。   而那个大将就是商影。   这事定过之后,宛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当着米虫生活,如今商老夫人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了一点了。且新宅外有刘开福,内有胡妈妈帮着打理。倒是可以安心的养着胎。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倒也惬意。   有时还会在春娘来时,请她弹奏一曲,不管她是弹喜乐也好、悲乐也好,自已都能一一接收过来。   待到九月初九这一天。   早早的游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如今京中菊贵。这灾荒又在今上圣明的统领之下,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一些能种两季作物的地方,早早的育好了苗送到农户手上,开垦不过来时,有军队官兵前去帮忙开垦,倒真真符合了百姓的心声,直把今上当作千古明君来爱代。   说这些倒是有些扯远了,这过了难日,龙颜甚悦。这民间倒也热闹起来。   这权贵之间恢复了往日里的酬宾宴客,赏菊饮乐。是以如今的花市倒也水涨船高。   宛清早早的派了胡妈妈买了菊盆回来,把府中各处摆满了菊花,且因着她有孕在身,也不方便晏客赏菊,也就推了林夫人和各种相邀的晏贴。   只有时去往洛府跟着郁玫喝喝茶,闲话闲话。   在这一闲话中,也得了知了这扬州父母亲要来的消息,知道是今日到来,早早的宛清便去往清心居报禀。   商老夫人知道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沉声的吩咐了一句小心为好,如今这肚子有凸起的征兆,却是在未过头三月,还是应该小心为好。   着人备了宽敞的马车,带着胡妈妈和绿缨夏柳,便先行去往洛府。却在到了洛府之后,郁玫也是早早的等候了。   两姑嫂相约坐上了一辆马车,一齐去往城外十里亭中守候。   待出得城门,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宛清只觉羡慕得慌。   待到凉亭之时,带上帷冒。立于亭中相迎。   上午巳时末的时候,远远的看着缓缓行来的一队马车,很是壮观。行在前方之人隐隐有些熟悉。   宛清按了按有些激动和忐忑的心脏。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行在最前的那人。   却是在近了之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行在最前,坐在那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的赫然就是商影,只见他着了身暗紫,云纹银丝锦缎箭袖短打,头束镂空玉冠。脚登云纹皂底靴。   脸似刀削,鹰眼如炬。   风尘似不曾让他露出疲惫,在看到凉亭之人时,亦是双眼紧锁那抹熟悉的身影,阔别近两月,相思泛烂成灾,直想大甩了马鞭,让马儿快跑,想要近得前去,一看究竟。   理智却又不断的拉扯着两人,注意场合。   待马车行到跟前停住之时,不待商影看个清楚明白。   就听得身后的宽大马车里有人颤着声的问道。   “可是清儿和玫儿?”   听了这声慈爱颤抖的声音,不知为何宛清竟觉鼻尖泛酸,这让她想起前世的父母来。虽是来这不久,却又恍然隔世的觉得来了很久一般。   听着慈爱的问声,又勾起了前世父母的关心问候的场景。不觉眼眶盈泪,跟在郁玫身边向着那宽大的马车走去。   “正是儿媳(女儿)。”   近得车前,见那锦缎刻丝帘子打了开来。里面露出一张梳有妇人发髻,四十出头的祥和妇人来。   宛清有那么一瞬有些呆滞,因为她看到原身的母亲,既跟着自已现代的母亲有了近七分相似,一相温润的眉眼,笑起来让人很是觉着温馨。见她身形瘦削。体态轻盈,若不是眼角皱纹,便是说是十八岁的少女也是有人信的。   只见她拍完郁玫手后,转眼向着她看来,只一眼,满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来。   “清儿,我的儿!”   见她伸手招唤,宛清也快步向前,伸出纤手任她抓住,喉咙似堵住一般轻声喊了一声。   “娘亲。”   话落,泪滚滚而下,似再忍受不住的扑向她的怀里。   “娘亲……”   这一声饱含太多,让人闻之心酸。   却是在她痛哭之时,一双大手拍了拍她的肩来。   “你如今有身子在身,还是少哭为好,当心身子。”   低哑深沉的声音响起,宛清身躯一震。   洛母感觉到她的变化,也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慎之说得对,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当是小心才好。都怪为母太过感性了。”   “才不是”   小声的辩驳了一句,却听到里面的咳嗽之声。   “好了,有事先行回了府中再说。在这大路之上,也不甚方便的。”   “是,岳父放心,慎之定会在这午时让他们赶到府上的。”   “嗯”   宛清担心的看了看车子里面。   “可是父亲病了?”   见洛母点头。   “路上没有注意,倒是染了点子风寒,不碍事的,待到回府好生调养两日就好了。”   听她这般说来,郁玫和宛清放下半颗心来,同时松了口气。   待众人相互慰问差不多时,商影这才整装了车队再次出发。   只不过这一次,宛清没再坐郁玫的马车,而是坐了自家的马车。呆医坑圾。   因为有人先行上了商府马车,上车之前,只轻说一句。   “我有话说与你听。”   虽有些脸红,到底是经不住诱惑的跟着上了车。   却是在脚刚落稳之际,帷冒还来不及摘落之时。就被人一把给搂在了怀里。   “可是有想爷?”   ... ☆、第132章 马车惊险   见他伸手摘了自已的帷冒,宛清也有些羞红脸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不自然的喉咙。   “爷何时去的扬州接了妾身的父母?可是灾区之事已经完结?景王可是有抓到?如今爷独自回了京都,不怕今上怪罪么?”   他一边伸手去摸她的小腹。一边轻笑的看她一眼。   “你问这般多的问题,你想让爷回你哪一个?”   有些不自然的拍开了他作乱的大手,果见他有些蹙了眉。也不理会他的不满,只轻笑的说道。   “自是爷愿回哪个,便是哪个罢了。”   他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来,见她脸色倒也红润。甚是满意的把头埋于她的发间。轻嗅了一口独属于她的馨香。   “爷被派往徐州,那离着扬州不远,如今灾区已是得到缓解,百姓重拾了生计,房屋已是大部建好。景王因无力回天挽回什么,似有出逃边境塞外之嫌。爷早已写好了奏折禀奏给了今上。顺道的跟今上请了假期提前回了京都,只因内子有孕。望今上体谅。如此解说可有满意?”   轻眯了眼的躺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眼中似有笑意涌出。轻勾嘴角。   “自是满意,如此事无巨细的解说。妾身很是受宠若惊一翻。”   见她耍着嘴皮子,他也不跟她争辩什么?她的倔强和不妥协的狠劲,自已可是见识过的。   有些时候,这个女人可怕得另人生畏。   两人正腻歪着的时候。却听得外面赶车的车夫惊叫一声,不停的拉着马缰“吁吁”个不停。   商影感觉到马车的车速过快,不悦的皱眉冲着外面的车夫问道。   “出了何事?”   只听着车夫还在“吁吁”个不停。慌乱之中。   车夫惊恐的向着里面的商影禀到。   “怕是马惊了,如今小的如何喊停都是无用。”   说完,那马又快速的朝前乱跑起来,车夫用力的控制着缰绳,却见前面的两马立起前蹄,身子向后仰着。   坐在马车里的宛清受了惯性的向着一边滚去,商影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而外面的马匹。在立完身子以后,又一次嘶吼狂奔起来,不管车夫如何拉扯,就是不听使唤的无方向的乱窜着,车里的宛清被晃得七倒八歪的。商影见状,只把她死死搂着怀里。   沉声的对外吩咐着。   “可是不能拉住?”   “拉不住了二爷,且马还无方向的乱撞乱跑……啊……”   一个惊叫,马车夫摔下了车椽,手捂胳膊痛苦的呻吟不已。   而在车里的商影,则是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任由乱跑的马车,把里面的自已带得四处撞壁。只一双铁嵌般的双臂死死的搂抱住怀中的人儿,脑中迅速的想着对策。风吹动的车帘,让他能清楚的看着外面。见疾驰的马车所过之处有些熟悉起来。   莫的瞪大双眼,看着怀中人儿的手紧捂着小腹,做着保护姿势。眯眼寻思一番。只府身贴在她的耳边。   “一会抓紧我。”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这时的宛清已被颠得有些晕向起来,心中暗骂不已,早知这样,自已就不以身试险了,为着那么个敌手。掉了自己的孩子,可就真真的划不来了。   此时又听得商影如此说来,知他肯定是要跳马车了,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一双手紧紧圈抱起他的身子,如考拉抱树一般四肢相用的攀纏在他的身上,让小腹尽量的紧贴于他的腹部。哪怕待会摔下去受了外力影响,自已难免的摔断腿和胳膊的话,至少肚子受的撞击是最小的,只盼着这一次自已别因小失大的赌错了码。   商影见她这种抱法,只沉了下眼后,便大力的一个踢脚,将那厚实的马车板子踢烂开来,木板随着冲力向后飞去,一股冷风大力的灌了进来,已是金秋的时节,虽不是太冷,但也热不到哪去。风吹得宛清睁不开眼来,只把头深埋于商影的怀中,见马车不减反快,商影眯眼看了看前方,双手一手按住她柔软的腰枝,一手按住她的脑袋。   快速的向着外面跳去。   几个翻滚之间,宛清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便已停了下来,爬在男人的怀里。宛清还在想着什么时候结束之时。   身上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睁得眼来,却见商影正盯着她看,哑着嗓子说到。   “可是还好?”   点了点头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却见他手肘膝盖之处有磨破的迹象。惊了一下,仔细一看,却是见着暗紫的衣袖之上有着殷红印上布料。   “你受伤了!”   她轻呼一声。想要把他拉了起来,却在这时听得“碰”的一声,转身看去,却见那两匹马拉的宽大雕花马车,滚下了山涯。   惊出一身冷汗的宛清,突然觉得这个堵注太过大发了。如果被商影知道她是故意这般,明知有危险还坐了这马车的话,不知他会不会掐死自已。   转眼看着已经起身的他来,见他只一双眼沉沉的看着那掉下马车的地方。   毫不在意身上被刮坏的地方,损了他的形象。   见他后背的衣服也被磨破了。宛清突然升起了抹歉疚来。   两人停在原地不过片刻。   后面跟着的洛家马车便寻了过来。   一看到两人,洛母再顾不得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搂抱住了宛清,口中喃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的同时,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着。宛清撇头看去。   见那主行的宽大马车里,一位年近五十头发花白,留有古稀胡子的老者掀帘看了过来。见他眼露关切担忧,回忆着身子的记忆,知他便是洛正阳,洛宛清的父亲了。   自洛母怀中起身,向着车上之人盈盈一拜。   “父亲。”   “起吧。咳……”   苍老沉重的声音伴随着咳嗽之声传来。   宛清点头起身,眼中泪光盈盈。洛母则是看着洛正阳冷哼一声。   “若不你充了那能人,何以如今都报复到女儿身上!”   宛清惊了一下,转眼跟商影对视一眼。见他倒是平静,猜想着难不成是他相告的?   因着没了马车,宛清又一次跟嫂子郁玫坐了一辆车来。又因着商影身上有伤,洛氏本不让他骑马。却不想他硬是坚持,最后倒也无法,随了他的性子。   从新整装完毕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向着城里进发。   商影深看了宛清坐的马车一眼,苦涩的一扯嘴角。看向前方时眼神坚毅深邃起来。   而坐在马车里有宛清,则有些惊魂未定起来,郁玫小心的给她擦着身上的尘土,口中怨念不已。呆医扔巴。   “如是知道是哪起子人做的,非得剥皮抽筋不可。太过可恨了,这明显的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宛清苦笑,觉得自已做错了一件事来,想来洛母已经知道的事,那么商影肯定也知道了。那么他要处理的是谁想来也是知道的。   自已之所以会以身犯了险,为的不过是更为的激怒他的火气,让他能不心软的轻易放了那人。却不想这事是如此危险。   真真是后悔不已,如今只盼着他没有识破自己的小心机为好。不然……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这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和感情,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 ☆、第133章 质疑她   宛清的笑声换来了商老夫人的不满。她沉喝一声。   “如此好笑么?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媳,向来如此这般蔑视长辈所说之话?”   宛清不动声色的听她把话吼完。只是优雅的甩了一下手绢。   “这自古以来,最亲不过血肉亲。且媳妇只是帮着垫付,打理让哥哥有个好落脚之处。哪就有老夫人说得那般严重?胳膊肘往外拐的。”   “我也只是借个几两而已,也是会还的。弟妹想来也不会小气了吧?”   只见商正腆着个大肚,脸上笑得好不灿烂。   宛清轻扫他一眼,见他眼中贪光尽显。笑道。   “倒也不是不可,只要大哥先把买官借去的钱。和借去的玉观音、珊瑚树一并的还了来。弟妹自当再借银钱给你。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就不难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说得不紧不慢。商正涨紫了一张脸。上首的商老夫人,似再也看不下去一样。   “你是哪家人,你得给我看清楚了。所谓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你还以为你是洛家女呢。你现在是我商家妇。看清你的身份去。”   宛清沉了眼。商老夫人声音之大,已经吓哭了三岁的商棱儿。王婆子小跑了进来,忙着了丫头婆子把三个小儿带了出去。   大厅里再次回复了平静。   只听得商老夫人平喘了口气的说道。   “京中院子你可买小一点的,省个一万两出来;给你大哥用以升官来用。”   宛清冷哼一声。再不掩饰的轻蔑一笑。   “自古做官,有那本事就自个升去。这银子使多了。总会被揪了出来。别到时因着一粒屎毁了一锅粥去的才好”   “诶。你说谁是一粒屎的,你给我说清楚。”那头商正听了,不乐意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撸着衣袖想上前来的样。   宛清笑了一下。   “怎么,这是要打我?我倒是想看看。这商府一家老小联合夺儿媳嫁妆,这为朝为官的人?可否再有面子去那朝堂。忍那丢脸面的笑话去?”   说着的同时,转了眼看着坐在那沉着个脸,一声不吭的商影来。   二房的柳如媚则是一脸兴奋,其余两通房则是一脸漠视。这群奇葩,真当她是好惹的么?   上首的商老夫听她如此说来,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个不下蛋的玩意,有何话可说的。到时大不了休了你。以无所出休之。看你还有何颜面再去闹去?”   呵呵,无所出么?便是拿着这条命脉,胁迫了原身拿了多少陪嫁出来,全填这群喂不饱的白眼狼来。   无所谓的耸耸肩。   “休便休罢,于我来说已是没大差去。我信我爹娘,大哥。也不会似老夫人这般势利的要逐我出族去。”   她一句话惹怒了两个人,一个是商老夫人;一个是商影。   商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恨声道:“你以为我就不敢让慎儿休了你?凭得你嘴硬。到时真休了你,有得你哭的时候。”   “多谢老夫人的提醒,我想我还不会可怜到那般地步的。”   宛清说得不咸不淡,她已经连敬语都不屑用了。直接称我了。   那边的商影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见她说得毫不在意,不免觉着有些心堵。三载夫妻情份。如何说散就散。虽以前没有多少恩爱的日子。   可她如何能说得如此轻松?   宛清,转身对着商影福了一礼。   “烦请二爷就遂了老夫人的愿。现下给妾身一纸休书。妾身会立时回了青雅苑收拾东西,马上搬走,绝不拖拉。”   商影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气急。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上座老夫人,在听到宛清真敢要休书后的一脸铁青样。   起了身。   “原是想着,今日休沐可以好好跟母亲团聚说说笑去,想来现下也是说不了了。不如儿子带了妻妾回了二房去吧。”   说罢冲着商老夫人行了一礼。   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见他如此,不由大喝:“老二,你这话是何意,这小贱妇已放了这话出来,你还能默不作声么?”   她说得急快,声音又尖,让在坐的人都不免的心惊了一下。   商影有些黑了面。也是沉声道。   “劳母亲挂怀,这是二房之事。我自会自行处理。还有以后大房之事,便也自行解决吧!再不要无故的扯上二房来。”   他说得又冷又急,一句话完,完全不给在坐辩解的机会。只冷冷道。   “已是无事,儿子这就带人下去了。”呆爪尤划。   说完,便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快的行了礼,走了。”   下首的妾室通房,这才起身冲着上首一福。   柳如媚心里刚听要休宛清时;是乐开了花的。这要没了主母。那身为良妾她。很有可能将会扶正。可现下看二爷的态度;怕是这个算盘要落空了。   宛清很是惊奇,商影既然会以这种方式和商老夫人硬碰硬的。不过也自知不好再作了下去。遂快速的也是一福。跟着商影的步子向着花厅外行去。   后面商老夫人;气得又是一阵霹雳吧啦的大动肝戈。   宛清抬头看着前面走得异常快的商影,见他并似没听到般。快速的消失在福安居的月亮门后。   后面的柳如媚迎了上来。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的。   “姐姐这回算是大胜了。二爷都为你得罪了老夫人呢!”   宛清转头看向她那一脸的怨妇嘴脸。   根本不屑看她的向着青雅苑走去。   柳如媚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是无可奈何。   而在身后的春娘;则是有些沉了脸色,有些事太过不对劲,这将不是好事。   看着那消失的最后一角衣袍。沉思了起来……   ... ☆、第134章   晚上的时候,胡妈妈又拿了一檀木雕花小盒过来。宛清再次挑眉。   笑着道:“立冬这小子怕是这两天赏钱都拿了不少了吧。”   自前天送了一枝通体红的梅花簪子后,昨天又是一枝白玉兰花簪子。   今天又是什么?   宛清打开了盒子。见是一枝五光十彩的琉璃簪。只见簪面通体晶亮,闪着五色光彩。上面有水波刻痕。一端如针尖一般,另一端则有一圆珠连在上面。   宛清知道,这琉璃在天朝是不值钱的;可放在这封建王朝的地方还是价值不菲的。   这商家不是很落魄么。每个人都打着自己嫁妆的主意。他哪就有那般多的银子,置了这些昂贵的东西?   把琉璃簪放进盒子里。宛清托着手细想着。   胡妈妈在那拔步床那替她铺着床。   待胡妈妈收拾好后,见她还在沉思。面上带笑的过来。   “可是想二爷?”   宛清听罢这话回过神来。笑了笑并不作答。而是把盒子给她。   “替我放好吧。”   胡妈妈接过:“明儿要不带一支?”   宛清摇了摇头:“还是别了,想早睡了。明天怕是有得闹的。”   说着伸了个懒腰向着床前走去。胡妈妈在后面看得直摇头。   这在大众面前倒是做得不违礼法,可这一没人的地,就开始犯起懒来。   也不知啥时养成了这种习惯。   胡妈妈见她上了床。帮着把帐子放了下来。又点了驱蚊的香。这才走了出来,对着守夜的绿缨吩咐一翻,这才放心离去。   内室里宛清闭了眼。抛去那思虑,便也睡得十分香甜。   只外院书房的商影,听得立冬来报说是二奶奶收了那礼后。便没了多余的话交待。   商影很想问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沉着声挥手道。   “知道了!”   见立冬走了,遂快速的一扔手中的书。站起来在书房走了两步。只觉烦闷。无法只得打开那棱格绞纱的窗户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情才平复一些。   回想起来不觉心中诧异。曾几何时自已既这般毛燥;不似从前冷静了。那妇人只仅仅变了半个来月。他既然现在有些挂念于她。这究竟又是何意。   正想得出神,外面立冬轻声的敲门有事要禀,令他皱了一下眉。   “何事?”   “回二爷。刚柳姨娘院子里的花枝来报,说是柳姨娘肚子不舒服。”   听罢这话,商影更觉烦闷。脑中想起妇人那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一律不要”的话来。   莫明的觉着心里不舒服得很,遂沉了声道。   “不舒服就去请了大夫来,我去就能止了她的疼不成?我又不是大夫。下回再有这事直接找大夫去。”   立冬在外面听着这有些发冷的话,遂不敢多话的回了声“是。”   赶紧转身跟那花枝报去了。   没有成功的请来二爷,花枝有些胆颤的回挽翠院。   见绿缨立在门廊下;在那焦急的等着,一眼看着她时;快速的向着后面看了一眼。却见后面空空如也,不由白了脸。   愣了一秒过后。跑下廊台,一把拉了花枝的手向着内室行去。   躺在榻上的柳如媚见两丫头进来低着个头,眼神利了起来。   “可是没有请来?”   花枝点头,小声的回到:“是”   “呵呵”柳如媚笑得灿烂之极,眼睛却是狠毒无比。拾起摆放在茶几上的青花茶盏,一把扔了过去。   “作死的玩意。你没说本姨娘肚子疼么?你若说了,二爷怎会不来?”   被打中额头的花枝“啊”的轻叫一声,快速的跪了下来。一旁的绿荷看得抖了起来。   “姨娘,姨娘,婢子如何敢不按姨娘交待的去行事。婢子说了,可立冬却带回信说……说……”   “说什么?”   柳如媚又是一个利眼,一个八宝果盘又扔了过去。   花枝再次“啊”的一声,不敢捂头的。缨缨的哭了起来。呆爪尽技。   柳如媚听得心烦。不由得大吼一声:“还不快说!”   “婢子说,婢子说。”   花枝呜咽着,小声说了起来。   “立冬说,二爷说了,以后若是……若是姨娘再肚子不舒服;可直接请了大夫来。不必着人去叫二爷了……”   花枝说完快速趴在了地上,生怕再有东西飞来。   而柳如媚在听了这话后,更是扭曲着整张脸,手中的烟罗丝帕已经绞得不成样来。心中恨极。   “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个作死的贱人,定是你胡乱的传了话,惹了二爷不高兴了。啊……你说是不是?”   她竭斯底里叫喊着,吓得绿荷赶紧的后退一步,而花枝更是跪在地上打起摆子来。   “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姨娘,婢子都是照你吩咐的话,去说的啊!姨娘”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的错罗?”   柳如媚脸色越发阴沉,那双无辜小脸在夜里的灯光下,显得犹其阴森恐怖。   两婢女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见柳如媚恨极的上前,一脚猛的狠在踩在了花枝的手指上。花枝疼得再也忍不住的大叫一声。   绿荷则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呵”柳如媚发出了极其粗嘎的恐怖的笑声,脚下更是用力的碾着花枝娇嫩的手指。   “贱人!贱人!贱人……”   她似着了魔般,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也不知她骂的是地上哭泣不止,不敢动弹的花枝,还是另有其人……   待到第二天,宛清着嫩黄纏枝梅的褙子,和同色轻纱裙。头挽轻爽堕马髻,簪并蒂珠花,着一根赤金玫瑰簪。装扮一新的向着福安居行去。   待到行至福安居院门口时,却见着一身藏青宽袍绣暗竹纹的商影,也同时走来。   宛清远远的朝他一福。   只见他似走快了几分,又似原来一般并无变化,不过眨眼便到跟前。沉了声道。   “不必这般多礼。”   宛清起身,用手绢掩了下嘴:“当是该有此礼,如若不然怕是乱了规矩。”   “哼”商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深看她一眼。   “走吧!”   “是”宛清面上答得恭敬,心中却再发笑,如此今天没有上朝正是好。到时可就能让他欣赏一出;何谓厚脸皮的戏了。   ... ☆、第135章 摊牌   商影见她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莫明的心情好了起来。   终是报了那闭门羹的仇,跟他比耐心。哼。到是差了远去。   欣赏完她那精彩纷呈的脸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便是更衣沐浴吧!”   说罢放下茶盏向着内室走去。   在门边立着的绿缨听罢这话,高兴的跑了出去;准备报与胡妈妈听。   胡妈妈得了信,也很是高兴了一翻,着手吩咐了人去大厨房提水去。   这边院子里的人听说二爷要留宿,俱都高兴的四下散了开来。   只红裳差点揪断了手中的绫帕,望着那灯火通明的上房。眼神幽深起来。   花厅里的宛清,见商影去到了内室,遂咬牙也走了进去。   见商影那高大的身子,倚躺在她那专属的高贵贵妃榻上。惬意不已。   不由得咬紧了一口银牙。面上却还要带着得体的笑容,轻移了步进来。   “过来”   闭着眼的商影,像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似的。在她向着他移动的瞬间开了口。   宛清咬了一下嫣红的嘴唇。踩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在榻边半米处时立住。呆爪围技。   “不知二爷唤妾身过来;所谓何事?”   商影缓慢的睁开那双幽深鹰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见她并不怕他的直迎了他眼。   “捶腿”   宛清心中气急,却不得不忍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慢不经心的一粉拳下去。随后又是一拳。   “你很不乐意?”   “没有。”   宛清咬牙,面上却是似笑非笑。   “如何能不乐意,伺候二爷,让二爷舒服是妾身的本份。”   “知道就好。”   说完便又闭上眼。   宛清则直接要气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她为奴为婢。也不得有了怨言么?是让她唯他是从么?   真是做得好梦?恨恨的又是一记粉拳,这一拳便是使了七分力去。   商影不动声色的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一副牲畜无害样。遂也不管的再次闭了眼。   那点子力道之于他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的程度。   宛清见他这般,更是加大了力道去,以期能捶肿了他的腿,让他明天上不了朝,挨了罪最好。   正好这时,有婢女在外面报水已经备好了。   商影睁了眼。看着宛清还在那使了大力的捶他的腿。遂不咸不淡的说道。   “可是解气?”   宛清一惊,随便露出个无害的笑出来。   “凭得妾身的一身力气;怕是也撼动不了爷你一根毫毛的。”   商影见她那样。只是不动声色的轻哼一身,起了身向着隔间浴房走去。   宛清在后面站起身来。见他立在那室内隔扇那里不动弹了。   高大挺直的背部宽厚,又俱有给人一种莫明的安全感。   只听得他平淡稳沉的声音说道。   “跟来擦背。”   听完这话后和宛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声音却还是尽量的温婉着。   “妾身叫丫头们进来服侍爷。”   商影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来,那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宛清也是个不怕的。转了身向着室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的商影冷冷的说道:“我乃你夫君,侍候夫君沐浴更衣,是为妻之本分。你这般使了小性是为何故?”   “使小性?”   宛清转过身来,水样的杏眸;也定定的望进他深潭似的黑眸中。   轻扯一抹端庄的笑。   “爷多虑了,妾身实有不便,怕是不能侍候好爷的。”   “不便?”   商影冷哼,皱起英眉。   “难不成又是葵水之期?呵……倒是好用的借口。”   宛清不理会他的讽刺,坚持要叫丫头来。只轻声回了句。   “我去唤红裳前来服侍。”   说着的同时,便要抬脚出去。   却见得商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把戏弄过头了,就适得其反了!”   “把戏?”宛清看着他那快要喷火的眼睛,两人靠得极近,他低头,浓重的鼻息之气熏染着她。   宛清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脸,想要向后退一步。耐何商影却不给她机会。   “不是么?你这几天表现的,对爷不冷不淡。完全之于从前不同,不是换了策略欲擒故纵么?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么?”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你成功了,爷现在被你引起兴趣来了。”   宛清听了他那自大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他会不会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   原本她就嫌弃他,巴不得让他滚远点好吧。却不想被他看成是故意为之。   原来,像原身那样处处讨好得不了好,就得这样弃之如草芥,他才会注意到,他还有一个正妻的存在啊。   不得不说,这人就是天生的犯贱。   宛清笑了,是被他气笑的。   她“哈哈”大笑的连笑三声。   商影被她弄得有些莫明,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   宛清用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用衣袖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   摇着头连连“诶诶”两声。   “我笑你,太过自以为是,笑你太过自大。以为所有人都会围你而转,依你而活。你说,这难道不可笑么”   商影皱眉:“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我有说错?”   宛清冷笑一声。用力甩掉他抓紧的手腕,轻微的转动了一下。   “难道不是么?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的洛宛清那样,期盼着你的到来?见你来了小心翼翼?唯唯唯诺诺的生怕惹你不喜?侍候不好你?”   “哼”冷哼一声。她不屑的看他一眼。   “在洛宛清落水的那一刻,从前那个任劳任怨,任你们欺凌,任你漠视的洛宛清。她已经死了。且现在的洛宛清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因为我已经不稀罕、不期盼了。”   商影任她说完这一大堆。   冷笑一声。   “凭得你做何改变,也变不了你是我商影正妻之说,如今夫君要你服侍,你便是不从;便犯了妇德一说。”   宛清听他如此说来,也是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凭你如何说去,我也是不怕的。如今我有了怪癖,便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一律不要;包括男人!”   好说得惬意,却让那个被人“用过”的男人,彻底的黑了脸!   ... ☆、第136章 这才是毒妇   宛清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她爬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她知道这是商影拿了她的人,来打她的脸。他是想给自已一个下马威。让自已再不能自做主张了去。   着了身边的绿缨去扶了她起来。让人扶她进西厢时。却听得商影冷冷的声音传来。   “着人把她打发了。不然便发卖到那窑子里去。”   这话一落,扶着红裳的绿缨;明显感觉到红裳瑟缩了一下。   宛清拾阶而下。定定的看着商影。   “红裳有句话,想来二爷你是明白的。她是妾身的陪嫁,身契在妾身的手上。想来还由不得二爷您作主的。”   她不是护着红裳,她只是不想让商影得了逞,骨子里不愿服输的性子,造就了前世没有哪个男人敢来追她。这也是她惟一可惜的地方。   商影不为所动的对着身边的立冬说到。   “去前院管事那。让领了婆子来,绑了去。”   立冬不敢怠慢。应声说“是”;便快速的向着青雅苑外走去。   宛清有些咬牙。面上却在冷笑。   “爷这是不讲理?呵呵,成天大家规矩的来约束妾身,却不想自身修为却是这般?可笑、可笑。”   “你用不着做这无用功,便是你陪嫁。我也做得了那主。别忘了这是商府。”   “爷您也别忘了,红裳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我的私产,您无权过问。”   她说得不紧不慢,却让商影前所未有的恼怒。一个下等丫头既比夫君要来得重要。   这如何不是打脸的节奏。   “好得很。”商影沉了脸。   “如此,就请夫人好生的管教好你手中之人吧!再不要生了那邪歪心思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院门走去。   宛清被他最后一句说得有些懵懂。转了眼,利眼看着那被绿缨扶着、低了头的红裳来。   心中思量着商影话来。   邪歪心思?   给绿缨使了个眼色。   绿缨会意,扶了红裳便要向花厅行去。   岂料。红裳一把挣脱掉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向着宛清跑来。   身旁的胡妈妈快速的跑到宛清身前,伸手挡着。   却只见她在离宛清两米远时。又被绿缨拽住了。   只听得她哭喊着,又一次挣脱了绿缨的手。就那样跪了下去。   “奶奶,婢子错了……婢子错了……这都是……”   不待她说出口,宛清让绿缨堵住了她的嘴。   胡妈妈也赶了过去,着院里粗使婆子一起把她按住。   宛清用丝绢掩了下嘴,便转身向着花厅走去。   待坐在上厅时,胡妈妈把人押了进来。   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胡妈妈又让绿缨去门口守着;而她则直接站在门内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防止红裳有暴动。   宛清坐在上首,轻甩着丝绢。淡淡的开了口来。   “说吧,自已说出来。省得我着人查了出来;那性质便不一样了。当然惩处也会不一样。”   下首跪着的红裳有些害怕的瑟缩一下。小声的开了口。   “自已说会怎样?查出又会如何?”   “呵呵!”宛清笑了出来。   “倒是好胆量,你觉着自己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红裳摇了摇头。快速的磕了个头。   “婢子只求自已说将出来后,能将功补过。哪怕做了不这通房去,也能留在奶奶身边伺候着。”   这话说完,宛清不由冷笑一声。   还在打着好算盘;想着往上飞?   “回到我身边伺候怕是不行了。”见她急得抬了头想要辩解,宛清制止的说道。   “倒是能给你条好的出路,若是有功,我便还了你身契,准许你带了你的物品出府去。”   “奶奶……”见她又是磕了一头。   宛清冷了声。   “若是不愿,便着了二爷的意思。把你交予他来办!”呆欢圣圾。   一句话成功的让她闭了嘴。红裳低了头,轻声蠕动着嘴唇。   “其实刚二爷来西厢时,婢子在屋里点了媚香……”   说完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呵,难怪。宛清恍然。理着丝绢冷了声道:“继续。”   “其实那香是柳姨娘给婢子的。”   “哦?”这话让宛清感兴趣的挑了一下眉峰。   见她点头,后又继续说道:“自婢子搬去挽翠院的那日起,柳姨娘便送了婢子一根白玉羊脂簪。自那以后柳姨娘偶尔会来找了婢子问奶奶的一些事情。也是从这些来往中知道婢子并没有……没有……”   说到这有些红了脸来。宛清也不着急。   “知道婢子并没有真正侍寝,便着人送了这个香给婢子。原想着偷燃一点不碍事,却不曾想……”   说完,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宛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凭着她对柳如媚的了解,如何肯让了别人分了那商影的宠去?   这在主屋歇一晚;都会想尽办法来讨回的人,如何能大度的让了她人。   自原身的记忆里,商影哪怕来坐了一回的,那柳如媚第二天都得来找补的。这样一个善妒的人,能如此好心?   要是那药如此管用?缘何她不留有自已用去?   好一招高棋。宛清心中冷笑。怕是她以为红裳是自已提来争宠的。这样一来;便是了却一争宠之人,又能让商影烦了她,再来自已失了个争宠的法码。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倒也是个好算计。   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下首那还不明白其意的红裳。   心中怜悯,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的再次开了口。   “我且问你,那次你劝我去碧波亭赏荷,我是如何掉进水里去的。”   听了她这问话的红裳,有些无措的起来。   她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宛清的眼睛。   只听得她冷冷的问道。   “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说来。”   红裳一惊。快速的磕起头来。   “奶奶明鉴……奶奶明鉴……婢子是真的不知道啊……求奶奶明察。”   宛清眯起了那双好看的杏眸。扯出抹噬血的笑来。   “是真不知呢?还是你根本不想说?”   “奶奶……”   红裳抬头,看着这样的宛清,吓得一下跌坐在地。哭着求起情来。   “婢子不知……婢子有罪……求奶奶开恩饶了婢子吧……”   ... ☆、第137章 战役开始1   宛清愣了一瞬,很快的便反应过来,开始激烈的扭动了起来。   商影不顾她的挣扎。强行的用那强有力的手臂;把她禁固在怀中。越发的加深这个吻去。   他吻得霸道而缠绵,宛清被他禁固得如何也挣脱不开,有些气急的她。在他把舌头伸进来时,狠狠的用力的咬了下去。   “嗯”商影轻哼一声,皱眉的放开了她。   宛清则嫌恶的用手擦着红肿的樱唇,她的这一动作。让商影有些黑了脸。   宛清气喘着冷笑的看着他。   “二爷不是一向重规矩么,如此对待妾身,与那下贱的烟柳之地的姑娘有何区别?”   听她如此说的商影更是不悦的看着她。冷冷一笑。   “不过是商家女,自认能有多高贵去。真真可笑!以你如此身份,爷这般对你,当是器重你了。”   “呵呵”宛清轻轻一笑。   “是么?还真当得起爷的器重呢?”   说完便转过身子。   “水已备好。二爷自行去沐浴更衣吧。”   “你来侍候”   他沉了声道。   “妾身身子不爽利,怕是服侍不好。还是叫位姨娘通房来罢。”   “我说你来”   宛清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转了脚步就想走的,却被他一把拉住。只见他眼神冷冷。   扯了个极其冰冷的笑来。   “想要今晚好过,最好别再激怒我来。我相信你要选哪样,你自有分辩的。”   说罢,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向着净室走去,轻飘飘的扔来一句话。   “别让爷久等了去。”   宛清立在那里。第一次有些委屈的湿了眼眶,她突然觉得自已好傻。   在头前几天,以为只要惹得他生气。他便不会再行强迫的要留在这青雅苑;来找她麻烦。   为此,她还不惜的利用了红裳,把她给抬了起来。为自已也许会多一个敌人。也要让他没有机会来找自已下手。   今天看来,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男人要是较真的跟你计较了起来,便是你想躲也是躲不了的。   比如现下的自己,她可以反抗,但反抗的结果和不反抗的结果都一样。只不过过程好坏不同而已。   他是她的丈夫。她无权拒绝了去。   “呵呵”晒笑一声。用手绢轻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举步缓缓的朝着净室走去……   那屏风后的光裸健壮身影,在她看来就是一只猛兽。   似听到脚步声的商影,只冷冷的说道。   “脱了衣服,自行过来吧。”   宛清冷笑。   轻抬青葱玉指。缓慢却坚定的解起了身上的盘扣。   商影自那浴桶中转过身来,见屏风后的那道苗条身影。有些沉了眼来。   待到身上除得只剩一件肚兜亵裤时。   抬步轻移了过去。灯光下她上好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闪着诱惑人心的光晕。   宛清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到桶边。见他眼神沉沉。不由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不咸不淡的道。   “已照爷的吩咐做了,想来爷也是满意的。”   商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麻木的脸。   “侍候,就这么难以让你释怀么?”   冷眼看了他一眼。   “倒也不是,如何都是要陪睡的。不过是**一俱,有何大不了的。”   这话让他不悦的皱了眉,一把把她用力的拉进了浴桶。呆欢叼扛。   与她面对着面。   从未与任何男性接触的宛清,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的红了脸。   听着他有些浓重的呼吸,宛清努力的把呼吸放平。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让眼神不乱瞟了去。   那双骨节分明却带有薄茧的大掌,轻轻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游走着。   宛清被那酥麻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由有些瑟缩,却依旧面无表情着。   商影扯了下嘴角。   “怕了?”   “不怕。”心脏虽有颤抖一下,但她的声音依旧沉稳。面上也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爷动作快点吧,这水待会凉了。妾身身子骨不好。怕是会着了凉的。”   话落,商影那大掌一把掐住她那纤细细腻的脖子。   眼神沉沉,却并不使了大力。   一把将她拉过,按在了怀里。与他的滚烫不同。她的肌肤冰凉滑腻。   商影心中喟叹一声,闭了眼,轻嗅着她那长发发香。   宛清心脏“咚咚”直跳。手紧握成拳的放在水下。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已:不要怕,不要怕。这本不是她的身子,他要要,就给他好了。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涌现出了无限的委屈来。   商影就那样搂着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缓慢的平复着心中的**。   不过半盏茶时间,他一把推开了她。   宛清被推得莫明其妙,不知他为何半天没有动静,不是都说男人如狼似虎么?   只见他沉了脸的扔了条白色毛巾子过来。   “搓背。”   说完便转过身去,爬在那浴桶边缘。宛清看着那光裸的后躯,有些不得其解。   这是打算,放过她了?   “搓背”   再次传来的声音,让宛清回过了神,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不解。   见实在想不通便也就不再想去。拾起那巾子认真的给他擦起后背来。   话说,他看着颀长精瘦,却不想身材如此之好。看着那健硕的后背肌肉,不知为何。宛清既有些红了脸来……   这天晚上,终是什么都没做的。   两人沐浴完后。商影便直接进了内室睡了起来,宛清最后进得里面时,见他闭眼沉稳的呼吸着。似睡着一般,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他能闭眼睡着,也着实让她心里的踏实了一些。   小心的掀被上床。尽量的把整个身子向着外围挪了挪,中间留着两掌宽的距离,似这般才觉安全般的宛清,这才闭了眼来。   这个晚上看似平静了,却又各自揣着心思的在假寐着。商影沉看了她一眼。闭了眼转过了身子向里,背对起她来。   ... ☆、第138章 战役开始   宛清看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主院正厅,见那八仙太师椅的高座两边各放着两张高几,上面摆放着花鸟梅花瓶。屋子大气而宽阔。   所放物品均价值不菲。   宛清有些皱眉:“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刘开福在一边摇着头道:“不会。大少爷。平时里就爱这番情调。加之这离着权贵中心不远,到时结交做客的。家中摆放小家子气。怕是惹人不喜。”   宛清点了点头。“如此便这般吧。”   说完顿了一下:“可有没有置办齐全的东西?”   “差不多了,明日大少爷便可入住了。”   “人手呢?”   “人手已经着人去人牙市场;挑选了一批丫头前来。此时有专事婆子调教着呢!”   宛清听得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便就这般吧。一切待得哥哥来时,若要添补。再行问他便是。”   “老奴知道了”   参观完了这四进的院子。已是快午时了。胡妈妈前来说是回府了。   宛清有些无奈,遂抬了脚又向着商府回去了。   待回到这青雅苑;还没落脚的喝口水。便有婆子说是陈妈妈来了。   知她是商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也不敢待慢了去。着丫头让她进来。   陈妈妈着了一身深暗色的锦段,头梳着麽麽髻,只一根镀金簪别在发间。   见了宛清先是弯身一福。   “二奶奶。”   宛清赶紧的侧身避过半礼。端着得体的笑容。   “陈妈妈客气了。不知妈妈前来有何事?”   一边说着一边着丫头端了锦凳让她坐下。   陈妈妈推让一翻,不得已只得坐了锦凳的三分之一。面上笑容却是真诚了几分。   丫头们端上茶盏,陈妈妈伸手接过呡了一口。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笑容满面的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老夫人吩咐,说是明日二奶奶娘家家兄要来。是以这摆席用度方面,怕是没人能熟悉的。所以着了老奴来问问。可是要如何打理?毕竟这也算是头等大事了。”   宛清品了一口茶,用手绢擦了下嘴,笑得温宛。   “原来是这事,倒是宛清疏忽了。待会便着手写些菜单子的交于过去。若是大厨房有不会的;倒可让我这小厨房的人手去帮扶,毕竟她们也是我从扬州陪嫁过来的。倒是知一些扬州菜的。烦请妈妈跟老夫人禀一声才是。”   陈妈妈弯身点了下头:“这是自然的,老奴会定会带到的。”   说着便起了身。   “既然二奶奶已着手安排了。那老奴这就去复命去了。”   宛清也自上首起来,上得前来。轻声笑道。   “倒是不急,妈妈先等等。”   陈妈妈听罢她这话,也立在那里表示知道。   宛清这才着了胡妈妈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   胡妈妈点头向着内室而去了。   不过片刻便拿出一个檀木雕花小盒。   宛清接过盒子递了过去。   “这里有二百银票。烦请妈妈带与老夫人。让她视情况的添菜操办去。”   陈妈妈伸手接了过来:“二奶奶放心,老奴知了。定会把话带到的。”   “那就多谢妈妈了”   宛清说着的同时,拉过了陈妈妈的手,自自己手上退下那绯玉镯。   “怕是要求得妈妈在老夫人面前。多多美言两句。你也知这段时日老夫人对我……”   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大家都是明白人。陈妈妈很想不要,但架不住那只玉镯已经在手腕子上了。   见那绯红玉镯没有一丝杂质,还闪着柔和的光泽。不免有些心动。到嘴的拒绝变成了讨巧的话来。呆欢见巴。   “这居家过日子的哪有舌头不碰牙齿。放心好了,老夫人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过了这两天的,保管又会和从前一样,待奶奶好的。”   “那就烦劳妈妈了”   宛清客气的说道。   “那就敢烦劳,这不过是带句话的功夫,可当不得奶奶你这一句去。”   宛清也没在客气。着绿缨送了她出去。   待到陈妈妈走远,胡妈妈有些不满的说道:“搭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却换来句跟从前一样待小姐你,我呸!还道从前待咱们小姐多好似的!”   宛清好笑的看着不平的胡妈妈。   “哪就能这般容易的换到好事,不过是想着以后;有点啥事能提前知道点,要知道她是老夫人身边的。随便露个一两句,也比咱们摸瞎应付来得好。”   “这倒也是。”胡妈妈点了点头。   待到这天晚上时分,商影又一次的来了青雅苑。   宛清看着这尊大佛真是有些欲哭无泪。悄悄的打发人去到挽翠院着了红裳过来。   在花厅摆饭时分,却见红裳着了一身粉红烟裙过来。擦脂抹粉,整个人光鲜照人。   刚对商影和宛清行了礼,外面有人来传柳姨娘和春娘姑娘来了。   宛清听罢心中冷笑,转头看坐在饭桌上首的男人时,见他那双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下可是粉墨齐登场,全了。   不动声色的让把人请了进来。   见个个都是着红带绿的,看着上首商影的眼睛像是饿了几个月狼崽似的。那一汪汪带水的眼睛,似在诉说:爷你就从了奴家,让奴吃了你去罢!   “噗”想到这,宛清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而在那刚行完礼的姨娘通房们,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商影更是黑了脸来。   虽不知她在笑什么,但也知与他有关。不由冷哼一声,冷了眼的坐在那看着那一群女人。   宛清着几人起身后。便笑着问道。   “可是有用了善?”   “晚饭倒是有传,奈何贱妾身子不爽利没有胃口……”   “身子不爽利就好好的待着。”   柳如媚话还没完,商影便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不悦的说道。   “不是不爽利么?怎就有这个精力;抬脚走这般远的路来?”   柳如媚被问得有些委屈的垂了头,她本就长着一张无辜的小脸蛋,此时眼中含泪的小模样,连宛清都快要忍心不住的上前搂抱了,更何况男人。   却见上首的商影不耐烦的吼道:“没事就给我滚回去。”   一句话诧异了几个人。   ... ☆、第139章 败得彻底   果不其然,在原身进得家门的第二日,婆母便提出要为大哥商正买官之说。说话直接没有半分隐晦。原身虽不是个太弱的性子,却耐何进了这官身之家,又是新嫁娘的第二天敬茶之时。   是以不愿驳了回去,便从自己的陪家里拿出三千两出来。   三千纹银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能当了个啥去?怕是只够给上级上炮的了。最后董氏则拉着原身,又去到陪嫁库房选了一尊白玉观音,和一株高八十多厘米红珊瑚。这才罢了休。   只是再走时。那双眼睛,总是会若有似无的盯着看了那么一会。呆厅长巴。   而在此后三年里,婆母商老夫人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拿走一些摆件,今儿谁谁寿晨要一尊送子观音啦、谁谁赏花没衣服穿啦。又拿走几百两的。   这原身虽然不是糯弱的代表,可是这无法身孕的痛。让她无法在这商家挺直了腰杆子来。   虽说纳柳如媚是因三年无所出,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这商老夫人想拿走原身陪家的庄子店铺。   这金银玉器总有没有的一天,可这千亩良田,三家京铺着实惹了这一家人的眼馋的。   这些年来,原身给他们养成了一种,只要伸手就会有的态度,是以商老夫人直接不客气的提出让原身交出铺面和良田契约来。着实让原身气了一把,本来自己已经够退让了。   可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夫郎的冰冷对待、不喜。婆母妯娌的贪婪无止尽。在这小小的商家院子里她是过得一点都不曾舒心。   是以那一次便反抗了婆母的无理要求,她很明白所有一切交出去的后果。那将是永远的万劫不复。   出门时。母亲都特意交待过,什么时候都不要太过的掏心掏肺了去。还是得给自己留有一条出路,而女儿家的出路无非就是那丰厚的嫁妆,能保得自己一世平安无忧。   而这一拒绝,让商老夫人彻底动了怒,以她三年不出为由,第二天便给商影纳了户。小户人家的女子为良妾。   原身伤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却不想,那柳如媚看着柔弱无辜,却屡屡来正房请安时,说些夫妻恩爱话来气原身。   也是自那开始,原身才知道,原来夫君可以如此温柔对别的女子。也是至纳妾后开始。   商影也只在每月的十五过来跟她吃顿饭而已。虽以前也不曾多爱碰她,可至少每月有一两天是歇在她房里的。而至从纳了柳如媚以后,便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躺在榻上的宛清叹了口气。   想来商影不喜原身,怕是因她商家出身,自己母亲不顾他的意愿取有一低贱的商家女子为妻吧。   切,不屑的冷哼一声,前世里不知道商人有多吃香。什么文不文的。只有银子最得人心了。   想着自己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后。宛清索性便不再想去。闭了眼便开始睡了起来……   申时时分,商影自内阁回来,去到福安居给自己母亲请安问好一番。在听到母亲说那妇人今儿提出要多为他纳妾的想法时,不免有些意外。   自己虽不了解那妇人,但成亲三载以来,从她每回讨好自己的小心样来看,怕是不能信了去的。   遂冷着个脸不动声色的回了母亲,但凭母亲做主了去。   自福安堂出来后,转了脚步准备去那青雅苑,他并不好女色,就怕的是这妇人,想出什么来搅了后宅的不安宁去。   抬步向着清雅苑方向走去,半道却被斜剌里窜出的人挡住了去路。   有些不满的皱紧了双眉,见跪在地主磕头的正是柳氏的贴身婢女绿荷。   遂沉了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绿荷磕了个头的,低着头。语带泣声的说道:“二爷,柳姨娘说是肚子疼,烦请二爷过去看看去吧!”   听到说是肚子疼时,商影眉头不悦的轻皱了一下,这一月的,这是第几次肚子疼了?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该去看一眼。   遂转了头,对着跟着自己身边,那长得白净乖巧的小斯说了声:“去清雅苑说一声,晚饭我要在那用。”   “是!”小斯恭敬的点了个头,向着清雅苑的方向快速小跑着走去。   “带路。”   双手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官袍。配上冷硬刚毅的脸旁,让跪着的绿荷一时看得呆了眼去。   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犯着花痴的婢女,冷冷的扯动了那薄薄的棱唇。   “带路。”   声音如数九寒冰,直透人心。让人听罢不由打了个冷颤。   绿荷再不敢放肆的低了头,快速的站了起来。   “是”   答罢,便走在前面胆颤心惊的带起路来……   ... ☆、第140章 归于尘埃   因着娘家哥哥要来,宛清今儿一大早的,早早去了福安居请安。岂料;商老夫人着人回她说是身子不爽利就免了她的请安。这以后便是想来便来;不来便罢了。   宛清听着那门帘后的欢声笑语,知这是商老夫人又使的招了。她都看到陈妈妈在掀起的帘缝了。   端庄笑着冲着里面行了一礼。嘴里恭敬的说道。   “老夫人既然身子有恙,宛清就不前去叨扰她老人家了。在这就烦请紫衣你给通传一声。”   那着紫衣的二等丫头轻点了点头。在蹲声行礼的时候,悄声道了一句。   “大爷在里面。”   宛清挑了下眉,用手绢轻掩一下嘴。给绿缨和夏柳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向青雅苑走去。   叫来胡妈妈。着她去找找看有无买卖房屋的中介牙行。若是有便拿了京都房屋图来。   胡妈妈点了点头:“如今这京都寸土寸金,小姐您是买权贵中心地段还是郊区?”   宛清伸出白脂玉一般的手。托着额头沉思一会。   “如若是哥哥中了这武第,自然离这朝堂近些较好。但若过近,怕是要惹人口舌去的。就选中段靠后一点的,离郊外远点,又离黄金地段远点的。”   胡妈妈点头称是:“那老奴这就去了!”   宛清颔首。   见胡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夏柳就回来了。和绿缨对视一眼。绿缨朝她努了一下嘴。示意她进去。夏柳点头。行将进去时,绿缨立在门口守着。   宛清见她蹲跪着行礼,挥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夏柳道了声:“是”   站起身时,回道:“婢子在外等着大爷他们都散去时,找到紫衣问了几句。紫衣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到大爷似乎很急,声音不免大了点。说什么?若到时真逼不出。就使了蛮力拿去。后面声音便小了下来,似是老夫人发了火。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绿柳回完,便恭敬的站在一边。宛清听完。心中已是明白几分。示意夏柳可以下去。   暗想着这话的意思来,心中有些冷笑连连。这帮子驻虫怕是又再打她的主意了吧?硬抢么?她倒要看看怎么个硬抢法……   胡妈妈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找到了牙行,去到董氏那里报备拿对牌,要着人进来。   听说二房要置办房产。董氏有些坐不住的拿了对牌后,赶紧后脚向着青雅苑前行而来。   听着丫头报备董氏来了,宛清挑眉有趣的笑了起来。   着人备茶添果。亲自向着门外走去,站在门口亲自迎着,那对她关怀备至的大嫂来。   刚到廊下,便见到董氏带着身边的贴身婢女,还有一位从来时就没见过的管事妈妈来。   宛清在脑中搜了一下,知她是董氏惟一陪嫁过来的家奴。王婆子了。此人着灰青色细棉褙子。挽着个不苟言笑的后髻。头上光鲜似抹了头油。并了两朵灰白的珠花。眼睛呈倒三角型,看人有些犀利。   这个人原身是有些怕的,倒也好在一般时候她不跟在董氏身边。只帮着打理大房事务,今日跟来,这是大房要来壮势么?   未语先笑的给董氏福了一礼。   “未曾料到嫂嫂能来,快快请来!”呆厅欢圾。   说着便向着廊台下走去,董氏也是急步走来,作势扶她的样。嘴中却嗔怪道。   “便是无事,就不能到来么?何时大房二房如此生疏了去?”   宛清作了个“惶恐”状。   “倒也不是,大嫂可别误会,不然,可就有百十张口也是说不清的。”   两人打着暗语。董氏轻拉她手,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花厅走去。   “听胡妈妈前来报说;领人进内院?若是不着个人陪的,要是有啥的。倒真是百十张口也说不清的。”   宛清心中好笑,这是要给她扣私会男子的冒子?遂不在意的抽出手,用手绢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   “不过是着人办置院落,哪就惹了人口舌。要弟妹说;能说出那话的人。不过是眼红于人,心胸狭隘罢了。”   说着的同时,又端庄的对董氏笑道。   “嫂嫂你说是不?”   董氏有些不悦的沉了脸,口中却是答道。   “倒也是”   说话间,两人来到花厅上座坐下。下人端了果子茶水前来。   “大嫂,你我便就着边饮边等可好?”   董氏笑着言好,却心不在嫣的刮着茶沫。   这时又有丫头来报,说是柳姨娘和春娘、红裳姑娘来了。   宛清挑眉让请来。   面上却是笑得意味深长。   “想不到,今日这青雅苑便是如此热闹了,也不知待会那卖房的牙行来了。会不会怕了这般大的声势?”   董氏则回过神的笑道:“那岂子低等下人,便是随意见着一人也是会怕的。这弟妹不用这般自怪。”   低等下人?哼。   宛清不动声色笑了一下,这时二房的姨娘通房已是来至花厅,几人行过礼和跟董氏见过礼后。宛清让人看了坐。   下首的柳如媚着烟红的轻丝褙子,头挽得端庄百合髻,着一支荷花簪子别在一旁,另一边并着两朵银色海棠珠花。倒是一改往日无辜样。特意画了个庄重的妇人妆。   轻扭了一下烟红的丝绢。柳如媚笑得灿烂之极。   “今日请安倒是晚了,烦请姐姐莫怪了去”   宛清不在意的掩了一下嘴:“如何会?都是服侍二爷的人。便是不来,也是没所谓的。倒不用这般齐心的来给我请安了。”   红裳在下首听得有些红了脸,已为是奶奶怪她跟了柳氏。心中有些慌乱。刚想辩解两名。   绿缨前来说胡妈妈带人进来了。   着人快速的搬来大的屏风挡在了几个之前。   这才着人请了人来。   只等不过片刻,见屏风外来了;一身高不过一六七八的男人。见着几人,连头也不敢抬的跪了下去。   “小的给几位奶奶问安了。”   不待宛清开口,上首的董氏则快速开口道。   “便是起来;回了话来!”   不明真相的牙行作了个揖:“多谢奶奶。”   见他起身,董氏像再也掩饰不住的问道。   “着人寻的院子,银钱如何?”   ... ☆、第141章 妻妾斗   行至出了安居,远远的跟在身后的柳如媚挑了一下柳眉。   “姐姐倒是大方,出手便是一尊白玉像雕。”   无聊把玩手绢的宛清。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出手不大方?何以有你进来就吃穿不愁的。怕是早就沦为下等暖床丫头了。”   轻蔑的看了一眼她那青白交错的脸色。   “凭你那点子不足一抬的嫁妆?还是凭了老夫人给你一月的六两银子?还是二爷那点子不够塞牙的奉禄?你现在吃穿,不过是我好心看在你肚子里那块肉上,给添了银子,让你吃好点。要是我心情不好了,你这块肉就是再是精贵,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看顾他去。”   隐晦意思是。别惹老子不高兴,不然的话让你连汤都没得喝了。   说完,便不再看她那张精彩的脸去。   也是原身傻,以为那孩子生下来,自己是主母,当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便不计前嫌的把库房好吃好喝的,往了那挽翠院送。不时的还挑新料、添重银的给。   让一个寒门妾,生生养成了坐之头顶撒野的性格。   柳如媚在后面绞紧了手绢,身边的绿荷要来扶她。   “姨娘小心。”   “啪”一声脆响。   绿荷捂着脸跪了下来。带着哭腔。   “姨娘恕罪”   “滚”   柳如媚大喝一声。   绿荷吓得瑟缩了一下,并不敢真的滚了去。只一个劲的嗑着头。   “姨娘婢子错了,姨娘恕罪。”   柳如媚看她那样,上前便伸脚踹去。   “贱人!还不滚起来扶了本姨娘来。要是害得本姨娘的肚子,你便是有十条命也没够去。”   绿荷忍了哭腔,酿跄的站了起来。颤抖着抻了手来扶了她。呆厅岛弟。   柳如媚。犹自不解气的伸出那涂有丹蔻的玉手来,使劲的在她手臂上一拧。   绿荷疼得轻“啊”一声,眼泪便唰唰的流了下来,却又不敢大叫出来。   柳如媚满意的点了下头。看着前方早已不见了的人影。冷哼一声。   分了道的向着自已的挽翠院行去。   宛清自福安居回来,便换了身松散的浅黄襦裙。随意挽了个发髻。   见现下已是春末夏初之际,虽白天天气渐热,但早间空气也甚是凉爽的。   院子里花坛里的花儿看得正好。便命人抬了贵妃榻出来,放置在了旁边书房那里的一棵大槐树下。   躺了下去,迎着树下星星点点,闻着花香,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惬意的拿了本游记,对一旁服侍的绿缨说道。   “从后门出去,悄声隐着,让胡妈妈务必在二爷没回之时不得回来,还有就是……”   示意她贴进前来,在她耳边吩咐一翻。可有记住?   “婢子记住了!”   “嗯”宛清点了下头。   “去吧!”   “是”待行了个礼后,绿缨便快速的出了院门。   那边抄手游廊上,正训着洒扫丫头的红裳看到这幕,赶紧丢下那几个小丫头。   跑将过来。   谄媚的笑着,清脆娇俏的嗓音,甜腻说道。   “奶奶,你可还要什么不?要不我着下面小厨房,做些糕点可好?”   宛清自书里抬起头来。   “好啊!”   给了她个微笑。   “要不烦请再沏杯茶来?”   “奶奶,婢子可当不得烦请二字,是婢子照顾不周,让奶奶没有舒服去,是婢子的错。”   说着,便想着要跪下。   宛清看着她那慢悠悠的动作,这是在等自己出声制止呢!这是该说原身的纵容。才惯得这帮子人,胆大包天了去?还是该说;原身本就不会治理了手中之人呢?   红裳见主母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暗中深了眼,紧咬一口牙。跪了下去。   “婢子错了,婢再不敢了。”   她说得清脆响亮,以图引起这青雅苑其他下人的注意。来看这当家的主母如何不讲理么?   宛清冷了眉眼,任她在那唱着独角戏。院中的其他丫头粗使;也都似没见着一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来。   “秋棠、夏柳。”   她叫着游廊上做着绣衣的两个二等丫头。   两丫头听着她的传唤。快速的放下了篓子,跑了过来。   蹲身行礼的唱道:“奶奶。”   “去到厨下吩咐一声,说是本奶奶今儿歇着赏春,要这上好桂花糕、脆皮酥、紫苏糕来。再去给奶奶我泡一壶上好玫瑰花茶来。”   两个丫头有些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只因主母的话说得平缓,却又似有寒渗骨。   宛清见两人的胆怯,满意自己的效果,也不理会那跪着白了脸的红裳。   “还不快去!难不成真要我一当奶奶的事事亲临不成?”   “婢子不敢,婢子现下就去。”   两人齐齐快速的行了礼后。麻利的向着小厨房小步跑去。   宛清看着地上,已然白了脸的红裳,没有再去管她,自行看起书来。   红裳紧咬下唇,心中恨极,却又觉着主母自醒来后就似变了性子,以前虽也似懒懒散散,但从来不管不顾这院中之事。   对身边下人也是任之听之,如何会像了现在。   手轻抚了下有些疼的膝盖。还没到疼痛处,便被一道声音冷冷打断。   “若是跪不住,便跪那碎花盆子吧!”   一句话,成功阻止了她想伸手揉膝盖的动作。   这挪不得,揉不得,真真是腿又疼又麻。   那边秋棠夏柳很快上了茶水点心。退至一旁站着再不敢吭了声去。   轻呡一口花茶,惬意的拿了块紫苏糕吃了一口。   瞟了一眼,那已快撑不住的红裳。   轻扯了一下嘴角。   “如此办事不经心,待到胡妈妈回来,你便领了这二等丫鬟的职去吧!”   “奶奶!”   ... ☆、第142章 大结局   “劳烦大嫂关心了!早好了!也不知是哪起奴才乱爵的舌根。如此造谣生事的奴才,若是揪出定要严惩了去!”   听她说得出此“关心”的话,宛清也只是平淡是水。不紧不慢的回了她去。   “哦?”董氏挑眉。   “如此看来!弟妹不是摘荷枝掉的水。”   用手绢轻掩了下嘴。   “是摘荷枝掉的水。”   不待给她开口的机会,宛清接着说道。   “不过看这春日里荷花开得正好,便想摘得两枝,烘焙出点荷花茶来喝喝,哪知就这般霉运的掉了下去,到现在都模糊得不知如何掉的呢?”   “原来是这样啊!”边上的柳如媚拍了拍胸口。担心的说道。   “妹妹好怕。是那天妹妹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姐姐伤了心的想不开呢?”   “你说了什么?”   董氏嘴快的问道,面上则完全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柳如媚羞红了脸,吱吱唔唔就是不说。   众人一看她那样,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内宅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精的。哪个又没被别的女人踩过。   董氏则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那点子事啊!这有啥可想不开的要去寻死?弟妹你说是不?”   宛清无事可做的理着手上绣梅花的丝帕。颔首道:“是啊!嫂嫂说得对,不过是点子小事罢了,哪就能想不开去?”   “再说了,这伺候夫君的通房妾氏,弟妹还嫌少了去呢?”   “你真是这样想的?”   上首听了她这话的商老夫人,也不在做壁上观了。抬了那双精明的利眼;看着她问道。   “当然!”   宛清起了身。对着上首的商老夫人福了一个身。   “这事媳妇早几天便想说了,可怕这柳姨娘怀着身子的。不好刺激了她去,是以一直压着,现下柳姨娘已过三月了。想来胎儿也是稳了的。”   上首的商老夫人点头“嗯”了一声。   “是以,媳妇便想着;二爷这子嗣不能只得一个姨娘才是,应是多多的多子多福了去。”   宛清说完,心里却在咒骂:最好是像种猪,生它个一箩眶。   商老夫人满意的露出个笑来。   “你能如此想,说明你是真明白事理了,如今慎儿的房里人是少了点。你既有这心,便不从外面抬了回来,你看着从你的陪房里挑几个吧,要是不满意。我再挑了人去。”   “是,媳妇一定好好去办,以保证二爷的子嗣丰沛。”   “嗯。”老夫人点了下头,微闭了下眼。   “行了,这安也请了,都各回各院去吧!”   “是”   五人齐齐起身向着上首的老夫人福身行礼。   待到出了福安居的屋子时,董氏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清一眼。   “弟妹真是好心胸,如此坦然的为爷们纳妾接福,想来也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大方去的。”   宛清把捋捋丝绢。   “这别人我是不知的,不过宛清倒是真心的,二爷子嗣单薄,作为他的正室,宛清是绝对有义务为他作想的。”   “呵呵,希望如此吧!”董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便带着自已的贴身婢女,粉彩和青花向着她的杏林院走去了。   宛清在后面笑得诡异,她当然是真心的了,且百分之百真心无掺假的真。反正那什么冷冰冰,硬心肠的男人又不是她老公。   他爱跟谁睡跟谁睡,她是不希罕的。就是得多多的给他安排女人,让他最好忘了她这么个正妻的存在。   反正洛家给的陪嫁,她只要守得好。这辈子就算是躺着吃,那也是吃不完的。   男人?“哼”   冷哼一声,移步正要向着院外走时。   这时,一脸菜色的柳姨娘跟了过来。她自宛清宣布纳妾后,便一直是这张脸来的。一双无辜水眸眼,也不再是无辜的看着人了。   而是带着点焦急和厉色在里面。只见她;双手死绞着已经变了形的帕子。眼睛定定的看着宛清。   “姐姐,这是在报复妹妹那天所说的话吗?”   “报复?”   宛清轻笑一声。   “一个妾氏,也敢说主母报复的话?”   见她白了脸去,宛清用手绢掩了下鼻。   “绿樱,扶着我,咱们回清雅苑。”   “是。”绿缨答应着,正要上来时。却被一边的红裳挤了开去。   “二奶奶,红裳来扶你吧,奴婢稳当,绿缨老是毛手毛脚的。”   宛清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颔了一下首。便任她扶着走了。   见那穿了一身光鲜的粉色贱婢;那副谄媚的嘴脸,柳如媚更是气得红了眼眶。   “姨娘,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是福安居。”   意思让她小心为好,免得被人看到传到商老夫人耳里。呆在东扛。   柳如媚回头;瞪了一眼自已身边说话的丫鬟。没有说话。   小丫头被她那凶狠的目光,瞧得缩了下脖子。柳如媚这才满意的任她扶着,挺着那并不明显的肚子离去了。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妮拉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